【旅程紮營-1 】


⁕火光中的談話 with 漠海｜阿米爾
愈是黑暗的晚上，月亮和星星就愈是美麗。

雖然安瑟姆並非這輪的守夜團員，但他沒有一點睡意，就這麼待在營火旁取暖，駐紮地總共有三至四堆柴火燃起，木頭受焰火蝕咬發出了劈啪響聲，裊裊煙幕攜裹著未燒盡的火光飄向夜空。

如此安靜的夜晚並非少年記憶裡的頭一回，眼前是初見的景象與環境，難道這就是旅行嗎？他默默心想。

在安瑟姆盯著火堆發呆的這段時間裡，原本僅一人守著的營火加入了一個沒見過的男人。

「你好，晚安...」安瑟姆小聲地向面前的陌生人問好，並稍微挪動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保持了一點距離。

旅程的開啟讓初次踏足沙地上的人難以入眠，無論是出於擔憂抑或興奮。預料自己今晚大概不會睡好阿米爾臨時頂替某位曾打個招呼的團員，來到營火面前坐下。

火赤色的舞者於柴木上隨風搖曳身姿，散發出足夠的熱量溫暖在場的人。雖然對火的印象沒有多好，但在沙漠夜間溫差下，他毫無疑問需要它。

他凝視著營火，直到聽到有誰在呼喚他，然後將目光轉向問好的男性身上。

「晚安。你也睡不著嗎？」

漠海｜阿米爾 :
「旅程的第一夜都會如此吧？」安瑟姆見對方和善回應也稍微放鬆了警惕。
「不過居然看著火發呆到沒注意到旁人，你應該不是因為對旅行感到興奮而睡不著吧？」
安瑟姆看著暖光下男子的臉龐笑著問，沙漠之旅確實好玩，可除了風沙和稀疏的植物外，對習慣森林的安瑟姆來說，著實孤單的多，至少現在有人可以說說話。

「啊，只是想起一些過去的事而已。不過看著篝火緩緩升起，也正適合沉澱這趟遠行所帶來的興奮情緒。」

阿米爾笑著回應玩笑，在他側身面向男性才得以目睹對方全貌，無論少年的一頭醒目的白髮或者親和的態度，都讓他對眼前的陌生人落下不錯的初印象。

「我的名字是阿米爾，你呢？」

夜還漫長，想到男子也許是個不錯的攀談對象，於是作起簡單的自我介紹。

漠海｜阿米爾 :
「安瑟姆。」
接續對方的話尾，安瑟姆瞅了幾眼阿米爾的衣裝和體態，看來並非初次進行這樣的長途旅行。
「過去的事呀...確實現在的氣氛很適合聊過去。」
「作為同樣睡不著的巧遇，可以問問你加入商團的理由嗎？」

「我的故事可不算特別光采啊，不過或許能在這片漫漫長夜帶來一點聊藉。」

笑彎的眉眼夾帶狹促，戲謔地說著。但想到兩人正處於荒蕪的沙漠，即便官兵也不可能找到這裡，他便有底氣聊起被忌諱的過往了。

「別看我長這樣。在這之前都與海寇生活，在不同的海域搜刮商船的物資，對沙漠其實相當不熟，也因此吃上不少苦頭。」

「團隊最後還是被士兵打得潰不成軍，同伴的下場戰死不然都是被俘，只有小部分像我一樣幸運的能倖幸逃脫。」

見空氣似乎因為沉重的話凝結起來，已經從回憶走過來的阿米爾晃了晃手，將話題拉回安瑟姆的問題上。

「理由嗎……我當然還是更喜歡海上的生活，所以想在這次商旅撈一筆，組建自己的船隊，要是遇到昔日的戰友們也能給到他們一處棲身的地方吧。」

「所以我現在是在跟昔日的海盜閒聊囉？成就解鎖了呢！」安瑟姆不但沒有忌諱對方過去的身分還帶著好奇前傾了身子聆聽。
「雖然結局聽上去不太好，要說不愧是海上男兒嗎？你的野心還真大呢。」

「可惜的是，這趟旅程結束後，我們或許沒機會再見了，不然挺想自薦加入你的船隊……」

少年抬頭凝望星光熠熠的夜空，「這短暫的自由，是我最後一份自由了。」細碎的話語中乘載著無奈，可是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

漠海｜阿米爾 :
「說起來，我感覺這商團裡的人，過去都挺沉重的，果然即使是最平凡的人，也要為他那個世界的存在戰鬥。」
安瑟姆收起視線又看向阿米爾。
「生活，也太苦了吧！」

「在聽完我的過往卻沒有畏懼之色的人 ，你還是第一個。」而對方雀躍的反應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鼻子輕哼出聲，感覺自己遇上奇妙的人類，「真是可惜，不然我也打算向你拋出橄欖枝，你似乎有著相當好的資質。」用船長的口問來說便是年少的勇猛與對未知的貪婪。

阿米爾思考著安瑟姆的話，連同先前的觀察，對少年參與商團的理由作出大膽的推敲。

「聽你語氣似乎仍然對外面的生活戀戀不捨。所以這趟旅程是你的回鄉之旅嗎？」

漠海｜阿米爾 :
「真要說的話，算是我的逃家之旅吧！」少年不避諱地明說，「而且估計旅行結束後會遭到永遠的門禁呢～」輕鬆的口吻就好像不是在說自己的事。

但看回火堆後，安瑟姆還是輕嘆了一口氣，
「你別傳出去喔，我其實不是...正常的人類。」
這話說得自己都困惑，見阿米爾沒有接話，安瑟姆的臉上瞬間浮出兩片紅暈。
「算了算了，當我沒說！」

「喔……看來罪名不輕呢。」永遠的門禁聽起來與終身囚禁沒有什麼區別，從牢獄之災逃出來的少年喃喃道。

正思索安瑟姆會是家規嚴厲的大少爺還是某個隱秘氏族的子民時，卻從對方口中聽到一個始料未及的答案。

「抱歉，因為有些突然所以剛剛來不及給反應」看清男子臉的尷尬連忙解釋，不過讓他逮到有趣的話題怎有放過的道理，想要知曉更多的他湊近對方，雖然笑容如故卻有種莫名的壓迫感，「不過兄弟你話講一半這樣就不太厚道了，不來分享嗎？我對你的故事很有興趣。」

漠海｜阿米爾 :
「要人說出秘密前是不是需要給點好處？」
安瑟姆盯著阿米爾身旁用軟木塞封住的水袋，他敢打賭裡面肯定不只是水。
「單純的談話不配上夜宵怎麼行呢？」少年也從一旁的布袋裡拿出一塊大餅 和麵包 ，「抱歉呀，物資有限我給不出肉。」安瑟姆瞇起眼笑道。

「你目光還挺敏銳的。」阿米爾也沒有掩藏他偷偷帶進來的好物，跟人借了幾個杯子倒入酒液，然後將其中的一杯交給安瑟姆，「不過確實，沒有的酒和食物的交談就好像差點什麼。」

他接過安瑟姆帶來的糧食，杯子向少年的方向前傾。

「乾杯！」

漠海｜阿米爾 :
「乾杯！」安瑟姆拿著木杯大力的撞向阿米爾的杯子。
太久沒有喝酒，而且頂著這張臉也買不到酒，少年滿臉欣喜的喝著杯裡的酒漿，也將糧食分了出去。
「回答剛才的問題！我不是正常的人類這點，我是可以聽懂動物話語的人類！」
含糊地解釋著，安瑟姆原本就沒打算說真相，剛剛只是不小心吐露。
「你呢？阿米爾，你也有特別之處吧？」

「這是……某種魔咒還是個人能力？」跨物種交談對普通人來說就像是天荒夜譚，不過見對方如此篤定他也沒有懷疑，就當自己對這個世界又加深了點認識，「所有動物的心聲你都能聽見嗎？」

「相比之下我倒沒什麼特別的專長，不過我會吹笛。」說著又從衣口間掏出一個貝殼吹笛。

「這裡沒有隨手可摘的葉子，不過或許我可以用它演奏一曲。」

漠海｜阿米爾 :
「都能聽見喔～我也不知道原因。」安瑟姆咬著麵包說道，他確實不清楚為何自己可以聽得到，與生俱來應該就是指這樣的事吧？「如果你有需要和動物打交道，可以來找我。」少年信誓旦旦的說。

「我有聽過那個吹笛的技能！」聽到對方的特殊專長，安瑟姆有些激動，隨後便快速翻找包包，找到了幾片有長有短的綠葉。
「因為我的同伴常常需要樹葉辦一些事，所以我有採集葉子的習慣。」

「要是能聽懂海鳥的語言航行一定順利很多吧。以後有機會也想請教你怎麼跟牠們溝通。」

「……老實說如果你沒有補充到後面那句，我可能真以為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畢竟這樣的巧合也太過奇妙，不過他也把這當作是兩人緣份的一種，欣然的接過葉子，「多虧你的葉子我也可以吹奏更多的音色了。」

綠葉經過妥善的保存也維持著原來的狀態，阿米爾將葉側含在嘴邊，氣流從葉子與上唇的空隙流出，化成輕快悦耳的音色。像是紀念認識新朋友的喜悅，也像是為守夜的人們助興。

漫漫長夜僅有星火與同行者的陪伴，他覺得也沒什麼比這更愜意的晚上。

該出一個航海paro了

我也想跟小安航海 阿米爾的船永遠都有給小安的一席 (還沒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