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凌 週年約會】
流水帳，微花秀花，邏輯混亂
拖了八百年的文

小雪初晴，都說太白積雪六月天，即便長安纔剛落了雪，太白山上早已習以為常。
外頭的雪落得慌，充足的柴火暖著屋，小泥爐上熱著茶，他和師兄歇在榻上，縫補著師兄舊時作萬花弟子的衣裳。
「為甚現在補這衣裳？」師兄不解，亦不知這衣裳什麼時候被他帶到凌雪閣。
「閣裡派發任務，大雪至時命師兄你去萬花，我估摸著這衣裳應當能穿，上次去老家時給你帶上來，這幾日補補讓你試試」他垂著眼數著針腳，少時在秀坊他就嫻熟此道，這衣裳便是他做給師兄的衣裳。

「你怎不做件新的？」師兄饞萬花新校服已久，正想攛掇著讓他做一件讓自己穿穿。
他補衣的手不停，語氣惋惜道：「那身倒也好看，就是前些日子銀兩花得兇，沒剩多少給師兄添新衣了，若要添只怕便要斷了師兄的點心……。」
師兄只好遺憾地倒回榻上連道：「那不了，不能斷了點心」
說完放空似的盯著上空安靜了會，忽地說：「你上次送我新衣還是很乖的。」
他滯了換線的手，愣是沒找出跟剛剛話題相關的地方，「師兄這是嫌我不乖了？」他轉頭露出一副委屈的面容

師兄冷哼了聲道：「以前我說什麼你都照做，現在呢？」
他連忙說：「現在不也是麼？我都聽你的呀！」
「聽我的？喊你停時你可沒停下」師兄氣得掐住了身旁人的大腿
「那可不一樣……」他說著還紅了張臉，不知自己腦補了什麼，又似乎是因師兄的動作起了反應，見狀師兄像被火燒了似地迅速收回了手。
「師兄……」他拖著長音湊近了身。
師兄一翻身把自己用被子裹緊了喊道：「明日要上工的，睡覺睡覺，我明日要吃暖鍋」
他笑著應了聲，不顧師兄推拒的手在他漲紅的臉上親上好幾下，才揮手滅了燭火，在師兄嫌棄的嘟囔聲中抱著人歇下。

這幾日大雪漸進，雪紛紛揚揚地落在他穿的蓑衣上，積成了薄薄一層冰晶，他拐進了條小巷，伸手在其貌不揚的某間門口不急不慢地敲了三下。
房門被打開，裡頭一個中年人滿臉怒容的罵道：「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去年借你的食譜呢？還還還到明年了是不？」
他擠了進門，自顧自地摘下蓑笠，陪笑道：「這不是忙著給師傅您找新菜譜麼？來，看看東海那邊我淘到的。」
剛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便被師傅搶了過去。
「三本？你就只給我帶這些？」師傅嘴上嫌棄，翻閱菜譜的神情卻帶著滿意，興緻匆匆地就拿著菜譜要進廚房。
「過幾日我帶人來您這吃飯啊，您看看做點好的，銀兩給您放這啦！」他喊道。

「吃飯？和你那寶貝小郎君麼？」師傅白了一眼，碎碎唸道：「上次說小暑要來替老婆子把脈，連個影兒都沒看見，這次可想起老頭子了？」
他連忙安撫：「賴我，前陣子事忙，沒來得及帶他來蹭飯，這不就帶他來了麼，我跟他說說，讓他再給您帶些藥材。」
師傅這才勉強哼了聲，應下過幾日的飯局。

難得天晴的日子卻是近日最嚴寒的一天，月落星斗，他選了最厚實的衣裳給了師兄，避免夜路上著涼，柔軟潔白的絨毛圍脖襯得師兄的臉蛋更加小巧。
「好了別摸了，再晚要遲到了。」師兄拍開他整理衣服的手，白了一眼揩油的他，自己胡亂地把搔得頸子發癢的毛撥到一邊，正想推門走出去，卻被他拉了回來快速地親了兩下。
師兄惱羞的指揮他趕緊整理東西出門，便步履匆促地走出門，只剩拿到甜頭的他笑著收拾好，出門追上自家師兄。

長安小巷內的一處人家炊煙裊裊，他倆人敲開了門，一位笑靨開花的婦人連聲催促他們進門，桌上已擺好了飯菜，師傅滿臉不耐煩的晃著腿，一見人便罵道：「小子又遲了，定是去哪鬼混，讓我好等。」
他滿臉堆笑地把布袋給師傅看了眼說道：「多收拾些東西給您老便耽擱了時辰，徒兒在這給您賠罪了。」
「哎呀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來，還有柿子！老頭兒可惦念你啦，成天嘮叨著呢！」婦人接過了袋子，毫不留情地拆了師傅的台，喜孜孜的將兩人請上桌，邊把熱著的湯端上來。
「我那是惦念他嗎？我那是叨唸我的菜譜！你小子可還欠我好幾本菜譜的，定要給我搞到手！」師傅急得跳腳，被婦人一瞪眼堵住了嘴。

「吃飯吃飯，可別氣了，你徒兒肯定會去幫你找的，急什麼？前些日子送來的食譜不還沒全做給我吃麼？」婦人給師傅夾了好些菜，嗔道。
師傅只能吹鬍子瞪眼地看著自己徒兒笑嘻嘻地給婦人夾些菜，想罵人卻又沒法罵，只能說道：「年節定要再給我送些菜譜來。」
他笑吟吟的應下，便催促著大家用餐。

飯後他去找師傅學習新菜譜，聽聞是長安城內的新點心，而師兄則照慣例替婦人把脈問診，聽著廚房裡師傅的牢騷聲，婦人微微一笑，與師兄說道：「想想那孩子原先那麼小，如今也長得這般俊秀了，第一次帶你來時還害臊，如今要再看到他臉紅可真不容易了。」
師兄原先還在想著等等端出來的點心，聞言也想起第一次來的回憶。

那是他還是七秀坊的人，而師兄還是個萬花弟子，歷經幾番波折後才確認關係，那時羞怯乖巧的他連接吻都得緊張地詢問過才親，也不知受到什麼刺激，現在愈發沒皮沒臉，攫住師兄的臉吧唧一口便親了上來，絲毫不顧師兄嫌棄的眼神。
師兄想到這長嘆了口氣，面對婦人關切的詢問，師兄道：「沒事婆婆，身體無恙，近日風寒，切記保暖便可。方才只是想起之前……」
話未說完，在廚房中的兩人端著點心出來，他將點心放在師兄剛診脈的桌上，又在旁支了小爐燒水煮茶，做完這些才挨著師兄坐下來。
「試試這個，聽說叫透花糍，看看喜不喜歡，還有師傅做的奶酪。」他殷勤的把半透明的糕點遞到師兄手上，一旁師傅正關心婦人的身子，沒空來叨唸他的黏乎勁。

「如何？好吃麼？師傅說塞了之前的桂花漬。」他替師傅將水沖進茶壺裡，將兩杯地給兩位長輩，又換了小壺煮烤奶。
半透明的糕點包著豆沙與桂花醬甜度稍高了些，師兄接過奶茶，啜飲了口洗洗味，才滿意的點點頭：「甜得有些齁嗓子了，餡兒少點糖便好。」
他應了聲道下次少放點糖，又與師傅談論了些高點上的技巧，待眾人用完點心後，兩人這才起身向兩位長輩道別。

夜裡涼意漸深，月色映在青瓦道上，他倆並著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問起了方才師兄在外頭聊些什麼？
「在說你小時候比現在好多了。」師兄白了眼硬是要牽著手的他，他打趣地說：「那是因為小時候還沒學會怎麼拱白菜。」
「少貧了，好好走路別靠過來，白菜不想給你拱。」師兄推著貼過來腦袋，差點把燈籠都打掉了。
「唉不弄了不弄了，小心火燭。」他笑著拿穩了燈，重新牽好了滿不情願的師兄，慢悠悠的往家的方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