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組萬聖節】with 調整中 【花筏學院】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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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自己種的玩具南瓜不同，家政教室有真正可以食用的南瓜；除了可以製作成南瓜燈籠，也能做南瓜料理。

打著一箭雙雕的如意算盤，打開家政教室的門，很快就注意到熟識的身影──黃琳老師眼神朦朧，抱著她常用的枕頭看著桌上的南瓜，不確定是單純想睡，還是思量哪個南瓜最適合做成濃湯。

不遠處，關和燐老師好奇地把玩南瓜，也許是想挑選一個最輕巧、最沒有重量負擔的，作為萬聖節最佳的禮物。

──不過這些都是自己的猜想而已。見到兩人，便向他們打招呼，「我們又在這裡見面了」，語氣還有點歡快。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與百里香。

黃琳打了個哈欠，她對萬聖節絕大部分的活動並沒有任何興趣或是想法（若要說些什麼的話，那便是生者比起死者來得令人畏懼），唯一算得上有些興趣或有意願的大概也就是雕刻南瓜——秋季豐收的作物能成為美味且治癒人心的「魔藥」或「萬靈藥」，即便、即便——

真正的魔法以祝福及詛咒存在此世亦是。
畢竟有靈有血有肉的生命終究無法擺脫進食的預設機制。

「……早安或午安，秦老師及關老師。」

疊加著睡意與食譜會議的思緒飛向落葉及涼風，黃琳頓了下並抬頭看向踏入此處的第三人（以及現在才發現的第二人），並向兩人點了點頭表示招呼——線連著線、點匯聚成點，夏日時光彷彿幾天前被海浪捲走般的遙遠又鄰近。

很稀奇的，關和燐餓了。

背包中的糖果永遠都是充足的，自己也會在必要的時候去做補充，或許是關和燐自己太過貪吃，或許只是一路上遇到來要糖的學生太多。

關和燐貪念著那份豔甜，無意之間走進擺滿南瓜的家政教室。
但單單也只是看著，對於未烹煮過的食物關和燐稍微有些苦惱，稍微大了些大對於帶著移動也是相當困難。

「要選怎麼樣的呢......」
關和燐喃喃的說著，絲毫未注意到正熟睡的黃琳老師。

直至另一位同僚的到來，才讓關和燐注意到周遭。

「兩位好，不知道兩位萬聖節過得如何呢？」

：「累死了。」回應著關老師。

第一次在畫復活節彩蛋還有點生疏，第二次在海邊玩時，已經對彼此有些認識，第三次，被南瓜包圍的家政教室裡，秦江離很直白地說出對萬聖節的想法。雖然讓自己疲憊的還有其他事情，這就不便多加透露了。

：「黃琳老師應該很擅長雕刻？」回想海之日她處理海鮮的刀法，至今記憶猶新。

家政教室飄著香料的味道，不確定是讓人清醒，還是神遊的效果，又或者只是點綴南瓜的用途。

「……找不到適合午睡的地方。」

理想的秋日午睡時光有著落葉與溫煦的日光，興許還有些烤地瓜的香氣，但萬聖節將整片色彩染上喧鬧後似乎何處都不怎麼適合於戶外適當地沒入其中，黃琳晃了晃頭回應著關和燐。

「雖然能將南瓜處理得宜，但在上頭雕刻……如果只是常規的三角形、鋸齒狀的話應該是……可以？」

轉頭望著直率表達心情的秦江離，坦白說她只是為了免費南瓜才出現在這裡的——公器私用或遠離喧鬧，與自己平時對校內非必要事務的最低關注般，並沒有特別想著要更加活躍點。

黃琳將放在一旁桌上的保鮮盒與保冷袋放遠了一點點。

兩位同僚的回應引起關和燐一陣發笑。
「確實，在遇上惡狼一樣的學生們真的是累死了。」

「這些南瓜是要用來雕刻的嗎？」
聽著接下來的話題，關和燐有些發難，他一直以為萬聖節和中元節是差不多的節日。
平常就存在幽魂都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俱增，唯一的差別僅是在會不會有人和祂們有相似的打扮罷了。

「雖然這樣並不是一個作為老師該說的話......」
在來之前身上的糖果已經被洗劫一空。
「我還以為這些是用來煮南瓜湯的。」
完全搞錯重點，關和燐還是挑選了一顆負擔較小的南瓜，並乖乖的坐向擺有雕刻工具的桌前。

聽見關老師的話，有點哭笑不得。
但想想也有道理，關老師和藹可親、幽默風趣，自然受學生歡迎，哪能跟自己相提並論。

：「除了雕刻，也可以在南瓜上作畫。基於物盡其用的原則⋯⋯多出來的瓜肉，煮成南瓜湯或做成南瓜派，應該是可以被允許的吧。」邊說邊看著另外兩位同事，或許大家都英雄所見略同。

隨後，也挑了一個大小適中的南瓜，坐在位子上，拿起炭筆描繪想刻的紋路。

「所以我帶了……香料和一些食材來。」

黃琳選了一顆常見尺寸的南瓜，對所謂的萬聖節南瓜燈的印象，多半仍停留在卡通裡的那種圓形與鋸齒狀的幾何組合。

圓形方形三角形，揮舞刀尖施展魔法。

她再度打了個哈欠，兩個圓圈與一個三角形、一對眼睛與一張一副鼻與嘴——就是這個樣子了嗎？是這個樣子了吧。

或許這是關和燐唯一可接受的鹹食，朦朧的記憶裡，樣子飄渺的母親會做著鹹鹹的南瓜濃湯，裡面放切工細過頭的食材，那是海鮮吧？關和燐努力想著，那是幼時多病的自己和母親為數不多的相處時間。

「所以是先這樣嗎......」
看著身旁的同僚動作，關和燐也有樣學樣拿起筆作畫。

鮮少有參加這樣子活動的經驗，美術天份低下的關和燐卡關了。（沒有雙關）
決定翻翻手機尋找靈感，然而熟悉的身影就此飄過。

看樣子等一下就會有南瓜濃湯可以喝了。
偷偷望向黃琳老師帶來的香料跟食材，心裡有些期待。

用炭筆畫完草稿後，拿起筆刀開始雕刻。

其實筆刀不適合用於雕刻南瓜，但草稿的細節太多了，直接用雕刻刀似乎會刻壞畫面……再加上南瓜表皮的紋路、凹凸不平的地方也會產生影響……

考慮著這些事，進入了心無旁鶩的專注，這個空間、這個時間，只有自己與南瓜，筆刀在南瓜上創作了獨一無二的故事。

在座的三人不發一語，只有雕刻工具摩擦的細微聲音。

刻到了某個段落，幻想中有翅膀的人類，具體落在南瓜的表皮上。

稍作歇息，望向黃琳老師的方向。她無聲地打了一個呵欠，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南瓜上是簡單的幾何圖形，卻十分鮮明。

被挖下來的瓜肉跟香料靜置一旁，還未開火，彷彿聞到令人胃口大開的香味。

照著眼前熟悉的模樣，關和燐在小小的南瓜上刻下祂的樣子，未知來源的紅線及粗針，一針一線的來回穿刺，漆黑的奇異筆點上眼下被稱作淚痣的痕跡，嘗試引人注意的細語提醒關和燐將右方重要的裝飾妝點上去。

「完成了！」
關和燐用著不大的聲音說道，將小小且在挖空的嘴巴處縫上紅色線的南瓜給放回桌上。

然而在未有人發現下，似乎有什麼力量想把這小小的東西給帶走。

睡眠之秋。

黃琳看著在半夢半醒中雕刻完的南瓜——眼睛為圓、嘴巴或鼻為三角形，她滿意著自己的成果（儘管比起滿意更像是使命達成的輕鬆感），重要的並非這顆已經死亡的南瓜、更更更重要的是南瓜餡的使用用途——她想著那些食譜、想著南瓜濃湯或甜點、想著更多與更多的食慾之秋。

「……我也完成了。」

他們說那是亡者會回來的日子，但太多太多亡者回來的日子了——興許地獄與天堂便是此身此地的人間，如幽魂般的是人類的思念及想像而成。

見兩位陸續完成了南瓜雕刻，反觀自己，進度緩慢，看起來像是半成品。

不過其實已經滿足了自己想要嘗試雕刻細節的慾望，而且，也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私底下的興趣。

──如果被她知道，她會怎麼想？
會覺得很噁心？變態？

別想了。

不自覺凝視著關老師南瓜上的縫合的紅線，兩個人心裡所想的紅線都非彼紅線。

：「那麼，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食慾之秋。

將另外兩位教師挖下的果肉一併收走，黃琳將近半數以上的南瓜果肉分層鋪好後送入鐵製蒸籠之中，而剩下的南瓜果肉及泥則是放到另一個鐵盆之中——她順手預熱了一旁的烤箱，並伸了個懶腰後從保鮮盒裡拿出鹹蛋及蒜頭、預先切好的蔥花等材料。

「……等待蒸好後才能開始的這段時間，我來炒點東西。」

替特意選下留著製作這道料理的湯匙形塊狀南瓜裹上薄薄一層麵粉，靜置在一旁的同時將鹹蛋的蛋黃蛋白分開後個別搗碎、切好蒜與蔥及辣椒——她將沾好麵粉的南瓜下鍋油炸至熟透後撈出，再來則是習以為常地爆香、加入蛋黃泥後等待成為泡狀——黃琳停頓了會，接著放入南瓜及蛋白碎後開始翻炒至一切都裹上一層金黃後加入蔥花，完成。

「金沙南瓜，我剛剛還煮了點白飯。」

將菜餚端上桌後，她走向家政教室的電鍋拿出白飯——並不避諱就是來煮菜的黃琳微笑著。

馬車變南瓜，南瓜變金沙。

廚房似乎沒有男人們可以插手的空間，黃琳老師端出白飯的時候，忍不住睜圓了眼。

這也太像變魔術了吧。
家政教室是會有白米的地方嗎？
等等、要直接在這裡吃飯嗎──？

雖然心裡有些疑慮，不過嗅到飯菜的香氣，二話不說就把餐具分配給大家，端坐在桌前，準備動箸。

廚房可能真的不是關和燐該在的地方。

黃琳俐落的廚藝與傳來的陣陣香味，讓關和燐也不由得餓了起來，在接下從秦江離手上獲得的餐具，偷偷的又往前推了些。

餐具分配好之後，接下來是把食物盛裝在碗裡──瞬間有個違和感。

想起關老師不吃鹹食，也許無法好好享受這頓飯。

：「南瓜應該還有多的吧？請等我一下。」

起身穿起圍裙，把南瓜削皮切塊，丟進油鍋裡炸。油炸的時候，用另一只平底鍋炒糖漿，再稍微加入一些碎冰糖。

莫約十分鐘，拔絲南瓜上桌了。

滴答、滴答、滴答。


　　興許是過於專注於廚房的魔法之中，未能停下步伐及手部動作的家政教師揮舞著湯匙及壓泥器、又或是拉開蒸籠開始對蒸煮熟的南瓜們開始進行改造的咒語及法術——忘卻了時間與時光之人輕輕哼起本該被緊急的歌謠、隨著秋日的氣候及節奏展開奶油雞蛋巴西里香草、糖與香料與美好的味道、海與螃蟹與鹹鮮的味道，搖曳的髮鬢及圍裙彷彿此處並非家政教室而是家的廚房，黃琳最終、最終如完成舞臺演出的演員頷首並將一切端上長桌。

南瓜海鮮濃湯、南瓜糖餡餅以及奶油南瓜派。

「等待時間或許有些久了，請讓我說聲抱歉——烤箱裡還有快要出爐的杯子蛋糕，這次嘗試了製作南瓜及栗子口味，希望各位喜歡。」

　　脫下圍裙及轉換著角色的步伐，確認本該是學生使用分組工作的長桌上充斥滿你與我與她的南瓜大餐後，最後一步是將鹹的餐點稍微遠離不怎麼吃鹹食的關和燐，並放上她特別煎好的南瓜鬆餅及塊狀奶油及糖漿。

是被特別照顧了嗎？
關和燐看了兩人一氣呵成，深知自己沒辦法再多加琢磨，就一直乖乖坐在長桌的一頭。

「謝謝兩位，但很抱歉今天或許無法準備相映的飲品。」
酒與酒的組合在腦內隨意排序，卻無法有正確的排列組合，且上班時做這樣的事有些不合時宜。

拿起秦江離所製作的拔絲南瓜，就像是琥珀般剔透，甜甜的滋味卻不過於膩口。
一旁有著黃琳所做的南瓜鬆餅，餅皮酥脆又帶點南瓜的香氣，再加上搭配的奶油和糖漿，別有一番風味。

「好吃。」
千言萬語只擠出這樣兩個字，或許這樣料理到底有多驚豔已經完全寫在臉上。

：「太好了。」

聽了對方簡潔的讚美，與之真誠的神情，黃琳老師的手藝自然是不在話下，但自己也能得到肯定，也打從心裡鬆了口氣。

：「不過，沒有飲料確實少了什麼，要不，下班後一起喝一杯？當然，我喝無酒精的。」向另外兩人這樣邀請著，刀叉的聲音沒有中斷過。

深埋在甜點中無法自拔，聽見關鍵字的關和燐緩緩抬頭。

「要不我來請客？雖然我不太確定島上哪裡有販賣酒精。」
稍為無理拿著剔透的南瓜晃啊晃，關和燐回想高中時期剛成年時，一群人坐在超商外，那裡是最快且最方便可以獲取的酒精的地方。

「我想，若是到在繪海的家的話，秦江離老師也可以喝得盡興的。」
儘管仍有些擔憂，秉持著酒量還是可以練的這樣的想法，關和燐提出了建議。
「雖然有點離題，但我之前就想在家試試看星空電影院了。」

腦海中，幾個熟識的學生和同僚，抹去身份，正大肆討論眼前讓人哈欠連連的老電影，酒精與氣泡飲，玻璃和玻璃間碰撞。

：「關老師的家嗎？會不會太打擾了。畢竟我是開車來的，喝酒並不恰當。」

這話有點潑冷水，趕緊在對方覺得掃興之前，又接著說：「不過，星空電影院聽起來是很有趣的提議，若有個空間可以過夜，喝一點應該也沒關係。」

： 「黃琳老師覺得怎麼樣？」

考慮黃琳老師是女性，就算關係再好，男女之間還是要有分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