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咖和樹
和DFW一起跑馬拉松
讀《弦理論:大衛.福斯特.華萊士眼中的網球世界》(String Theory: David Foster Wallace on Tennis)書摘和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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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目錄

.前言
大衛佛斯特華萊士(以下簡稱DFW)是美國近代相當重要的文學作家之一,較知名的作品是《無盡的嘲諷 Infinite Jest》、畢業演講「這是水 This is Water」。最後以自殺結束了生命。本系列tag的命名緣由:深焦 這集節目 形容華萊士的行文風格是「用衝刺的速度跑一場馬拉松」。

由於被這位作者的人生故事所吸引,我購入數本DFW的書已有一陣子,但即使是短篇小說也使我屢次敗下陣來。直到最近,我自己開始認真地看起了體育比賽、整個人的興趣廣度突然增加了一個次元(?)之後,突然意識到DFW有寫過這麼一本關於網球的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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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非常好奇,究竟「體育運動」會如何被以我較熟悉的文學語言所表述。對於一個喜好故事、自我認同為「讀者」的人來說,體育賽事除了一時的激情,又能反映出我的什麼、長久留下些什麼呢?
另外,由於DFW本人在成年之前曾經真是網球選手(能打進全國錦標賽的程度),不完全只是坐在觀眾席。他曾經歷過觀測位置的移動,其中涉及才能及各種現實條件,這讓我隱隱感覺能夠回答我近年思索的一些疑問:我是否不是一個夠好的OO才退而求其次地成為了XX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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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本散文集報有如此期望可能頗荒謬,事實上我最低的預期也只是想知道「如何既寫出體育賽事精髓又能面向一般大眾」而已。
但鑒於DFW的作品對我來說總有種解答之書般的魅力,我有預感能夠獲得超出預期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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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旋風谷的衍生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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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述DFW少年時期選手生涯與其自我能力評估的一個章節。
這章的看點,是DFW如何以極其輕描淡寫的方式,敘說身為一個儼然是少年漫畫階段性反派角色的所有資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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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他基於對數學的喜好,這樣描述身處網球場中的感受:
「...我還有一個更大的優勢,就是待在由直線線條構成的環境裡,我感到十分舒適,不會有幾何性的幽閉恐懼症讓有才能華的少年一下子變成動物園裡活潑好動的動物。我發現只要被突出的邊角、精確等分的區域,彎度精準的拐角包圍,我的身體就會處在最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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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提這段描述他如何以數學來理解網球、甚至付諸執行:
「除非你天生就是那種罕見的頓悟型大師,否則你終歸會發現網球比賽需要幾何思維,尤其是這樣一種能力:計算出適合自身的角度以及回應這種角度的角度。這種回擊的可能是以二次平方展開式呈現出來的,所以你需要提前想n次擊球點,n代表一個二次函數方程,以正弦曲線表示對手的能力,用餘弦曲線表示往返擊球數總數(大概的數目)。我很擅長做這種事。我還會將複雜程度各異的風力因素考慮在內。」

光是這樣就已經足夠像個使少年漫畫主角頭痛的反派了吧!?!?然而還不只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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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在前,DFW自陳是個缺乏天賦的運動員。他缺乏速度與力量這兩個最直覺的項目。年少時期的他是相當瘦弱的。可以說除了超絕的智力和還算堪用的體力,他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優勢。

DFW所具備的最大優勢——同時也是一把雙面刃的,恐怕就是末句所揭示的—— 因為風的緣故 。DFW是個能夠駕馭風的少年。

DFW生長於伊利諾州的多風地帶,此地不只多風,種類還很多樣,每年少不了的龍捲風,每天的風也會經常變換風向和強弱。當地的風強到沒什麼人會在路上騎腳踏車的程度,然而DFW卻掌握了它們。當對手的擊球因風失去準度(通常對手也會因此變得很沮喪或情緒化)、他總能及時計算並化解(甚至運用)當下的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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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訓練時懶得像一灘爛泥,所以被人親切地稱為『懶鬼』。像我這樣的人所擁有的最大網球財富就在於,我會十分古怪地將由風力因素造成的不公平或者其他預期之外的因素自動化解掉。我不知道在12~15歲擊敗了多少參加錦標賽的選手,他們有的比我高,有的比我快、有的動作比我協調,有的則比我更加訓練有素。但我不用預判,只需拍子一揮就可以在狂風大作的環境中,把抵達中場的球擊打回去。這使得其他孩子不得不卯足了勁,咬牙和我競逐。而我則耐心等待他們那些信心十足的來球在風中由直線走向變成曲線變向,或者乾脆被吹到場外、遁入紅土,以此給我再添上卑鄙的一分。」

⋯⋯雖然擁有這乍看神奇的能力,DFW的運動員生涯並沒有因此 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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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起來不光彩且乏味,但即使有伊利諾州的大風相助,我還是不能用此方法贏下整場比賽。對手們脆弱的神經沒有因此崩潰,也沒有因為這明顯不公平的因素而一蹶不振。這是因為在這片劣等的鄉村場地裡,你與其咬牙頂著大風去打球,還不如小心翼翼地見招拆招。
我是個不受歡迎的選手,儘管情有可原。但是如果說我沒有激情或想像力,那就不符合實情了——接受現實就是我的激情所在,它催生出一個球員喜愛風的想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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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現實就是我的激情所在。」
除了多變的氣候條件,自然還指涉了自己的極限。
我很喜歡他把對自己能力的極限與現實條件的綜合評估寫得平實(甚至一點點傷感),同時又幽微地激勵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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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說這御風的能力是雙面刃,也是因為——可想而知,只要離開該州,來到更高級、更平整的場地打球,他的這項優勢就會消失。餘下一位盡顯劣勢的單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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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一段純粹是很可愛地描述DFW與一位青梅竹馬兼競爭對手的相處:
「安提托伊和我實力相當,他是我的朋友、敵人和剋星。儘管我比他早兩年起步,但他更壯、更快,自13歲起就比我厲害,所以每屆錦標賽,到最後我都會輸給他。我們倆的長相、處事方法和對待一般事物的心態都相去甚遠,1974年至1977年的這段時間裡我倆簡直就是一對死對頭。我會特意事先利用統計數據、球場地面、陽光、風力和一種禁慾信念來打球,有人因此稱我為『物理大師』,一個對風力和熱能施展魔法的男孩,在場上體力經久不衰,還能打出刁鑽的帶旋月亮球。對於安提托伊而言,接打球一點也不複雜,只管把每個飛到他場地裡的圓形物體擊打回去,並保證球落在兩個反手角中的一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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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強力擊球手,我則是個懶蟲,他感到愜意時,也就是說一整天過得很不錯時,就會和我一起給網球場塗上一層清漆。他情緒不好時(而我則和其他人一起長時間冥想、參加各種討論班,課程涉及飲食、睡眠、愛情、開車。除此之外我甚至將安提托伊每日所穿的襪子顏色視為一個變量,將他列入公式,來預估他的打球水準),就能和我打出一場好球,頂著大風的、馬拉松式的一場球。
我們在1974年間一共打了11場決賽,我贏了其中兩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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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我雖然逢人便說這個反派般的人設,但為什麼上面會說是個「階段性反派」,多少是因為DFW的球員生涯沒有延續。他也非常清楚自己的極限,DFW多年後將這些妖異的特異功能被這樣寫出來,倒像是一個幽靈在清點自己在世時為數不多的遺物。
他能帶給(一個假想的)少年漫畫的主角一些新的考驗,被打敗後會成為那種偶爾來客串的人氣配角。但不會是主角永遠的威脅、的、這種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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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末尾,DFW提到了一個年少所經歷的離奇事件。當時他與死對頭安提托伊進行一對一練習,四下無人,他們陷入極度專注的狀態。這一段也被寫得很美:
「我和安提托伊都處在神遊的狀態中,機械性重複的動作讓我們精疲力竭,這種狀態注定要將我打網球的時間全部消耗在追逐上。它還滲透到我每日沿著筆直的線路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地耕作,播種,去穗,噴藥的日常勞作中,抑或在平整的柏油路上進行軍事巡邏的過程中。
它就是一種催眠,是精神一度平靜且迷醉的狀態,令人麻木而又感受得極為細緻。我們那時還太年輕,不知道何時才會停下來。也許我對待自己的身體的態度失去了理智,想要弄疼它、把它擊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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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諾州作為經常有龍捲風來襲的州,一般四處都會配置警報器。但是當天不知為何,兩人周遭的警報器都壞了。沒有任何預兆地,兩個孩子就這麼被風捲起、騰空了一陣,接著重重摔過球網。據說球網如卡通般出現了人形破口,兩個孩子身上如華夫餅般被球網留下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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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章的收尾是這樣的:
「...一切雖都可以重建,但無法完好如初了。風就是如此,沒有規則可循,沒有章法可依,只會沿著某種類似意志的東西(或者說並不存在這麼一樣東西)上下竄動。安提托依的網球技藝自那以後持續進步,而我從此止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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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是我看過最好看的階段性反派(擅自認定)自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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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傷我心的特蕾西.奧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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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點久以前看的了,所以可能不會做太多書摘,但這一章甚至比前一章還要「好看」,因為非常的……高潮迭起。一般來說散文的主題在前三分之一(甚至開頭)就會破題顯現,但這一篇是我看過的散文中,最具戲劇張力的同時、結構最巧妙的一篇,直到讀完的最後一刻,我才看到主題的完整輪廓,並為之讚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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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的DFW在抱怨一本網球明星傳記《超越中場:我的故事》,是傳奇網球選手特蕾西.奧斯丁的自傳。DFW表示這本書難看得令人髮指——對於那些扣人心弦的著名對決,特蕾西僅只能給出奧斯卡致謝詞類型的平板說詞。
然而這並不(只)是一名文學作者對於商業傳記文體本身的批判——DFW一直都知道運動員傳記本質上是一種垃圾食物,他還是欲罷不能。於是本文真正的疑問其實是:特蕾西.奧斯丁的傳記突破了某種「極限」導致DFW被逼得正視自己總是被引誘的真正原因:「這本枯燥到令人窒息的傳記或許能幫助我們理解何為誘惑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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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個「癮頭」,DFW先簡單地說明了頂尖運動員傳記為何如此受到美國市場歡迎:
「想要成為一名頂尖運動員,你的表現就須具備野獸和天使的精妙混合,所以我們這些動作不優美的普通觀眾在反觀自身時備感煎熬。
所以我們想要了解他們,了解這些有才華、能夠駕馭身體的佼佼者。我們作為觀眾,同樣蠢蠢欲動:僅僅觀看這種表現還不夠。我們想要與所有那些深奧難解的東西親近。我們想將那些內化於體內,想要聽他們的成長故事。我們想要聽到卑微的起點、貧乏、早熟、嚴酷的決心、氣餒、堅持、團隊精神、犧牲、殺手的本能、止痛劑和傷痛。我們想要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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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運動員是真實的人嗎?他們有和我們一丁點相似的地方嗎?他們身上那種『被擊敗的苦痛』會與我們日常忍受的煎熬一樣嗎?當然,還有『勝利的狂喜』——舉起標誌著第一名的手指是什麼感覺,真正成為第一又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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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FW接著概述了自己起初特別受到特蕾西.奧斯丁吸引的原因。他們是同期的選手,年齡相同,「我記得我在15歲時,曾帶著在這個年紀所能被激起的所有強烈感情,仔細想我和這個女孩究竟有什麼差別,使得我倆分屬電視屏幕的內外。她是天才,而我不是。這種感受多大程度上是有必要的?我有一些嚴肅的問題要問她。我非常渴望能站在她那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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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而,DFW所歸納出自己與美國市場普通讀者的交集處,所謂的「誘惑」其實是這樣的:
「頂尖運動員是深奧難解的,他們樹立了某類近在咫尺、可親可近的天才形象,由他人代筆寫出的、內在於他們生活和頭腦之事,對購書者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無論詳盡與否,回憶錄都會給讀者以期待——讓我們穿透無法界定神秘,正是這種神秘,成就了某些人的天賦和半神性;與我們分享祕密,繼而揭示我們和他們之間的差異,又些微地將它抹除,正是這種差異……給予了我們(我們所需求的、盼望的、唯一的、大師級敘事的、關鍵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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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段落詳述了為何這本傳記會令人失望,也就是過度模板化的陳腔濫調「使人覺得她彷彿已經架構好對於生活和職業生涯的自我感受,以便與類型化運動傳記的套路相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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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我以為本文的主旨僅止於書寫對於一本失敗自傳的抱怨之時,本篇散文來到了一個驚人的轉折處,也就是精明敏銳的DFW所發現的貓膩。
「其實,對主人公性格的遮掩、新聞稿式的語調,再加上類型化的神話框架,就構成了這部回憶錄。敘述者的笨拙只允許我們浮光掠影地了解擬真、稜面化的生活。也就是說,只有在那些作者不經意違背了上述寫作『原則』的段落,我們才能發現被扭曲的真實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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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扭曲的真實情感?聽起來有夠聳動,但DFW花了些篇幅舉證。例如傳記中會反覆強調「我的母親絕對沒有強迫我在三歲時每天練習網球」……說真的一般人誰會有這種預設呢? 除了對於自己可能經歷恐怖魔鬼訓練的閃躲,還對許多事物採取了驚人的無知立場(對於一些明擺著的業界秘辛表示一無所知,在DFW看來是極度不合理的),以維持一個陽光健全的形象。
但還先別這麼快進入到「這本傳記是蓄意隱瞞」或「暗藏求救訊號」的結論。
和上述貓膩相比,特蕾西.奧斯丁的職業生涯尾聲的陳述才是DFW看來最匪夷所思之處。因為童星出道的特蕾西.奧斯丁在成年左右遭受大傷後,曾復健了幾年後想復出——卻在準備復出之際,走在人行道,便被路邊的車輛衝撞,腿骨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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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莫名其妙的鳥事一一發生在當時特蕾西.奧斯丁身上,例如去溜冰時被摔倒的溜冰教練壓到腳(WHAT???)或是去餐廳用餐時意外被服務生用熱水潑灑、推拿師將她的脊椎骨推錯位等等……她的職業生涯再起希望,就在一連串荒謬外力催逼下不得不畫下句點。DFW的疑問是,難道在觀眾們看來簡直是希臘悲劇的人生際遇,在特蕾西.奧斯丁看來不值得大書特書?不值得絕望崩潰?
但傳記裡是這麼寫的:「我很快意識到,我對此其實什麼也不能做。」並引用雞湯演說家的quote、闡述自己建立起對購物的狂熱,隨後又用一整章的篇幅來列出她所遇見過的每一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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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述『特蕾西.奧斯丁的傳記突破了某種「極限」導致DFW被逼得正視自己總是被引誘的真正原因』的那個「極限」,正是DFW不得不去思考一個乍看粗暴、實則值得深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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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家沒少聽過運動員賽後被記者問及「你是怎麼表現得這麼好?」的問題後,給予「我就是一直努力練習。」這般可想而知(彷彿已成為套路的家家酒問答)且令人失望的答覆,彷彿作為凡人的你我只要真的只要努力練習就能達成和對方一樣的成就似的。——當然你可以說人家幹嘛公開自己的祕方呢?這邊先不討論商業機密的情況,而聚焦在一種可能性:「人對於自身不凡經歷、自身不凡才華、自身不凡命運的意義絲毫不察,是可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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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特蕾西.奧斯丁經歷車禍後的自述:「我很快意識到,我對此其實什麼也不能做。」,DFW寫下的疑問是:
「……這樣的語氣若不是真實的,若不是對她腦中的整個接受過程的全部描述,那會是什麼?她是一個蠢蛋或淺薄的人嗎?她真的會對自己說,在面對某種惡果時什麼也不能做,因此還是聽之任之為好,繼而就完全聽之任之,不再有內心的掙扎?或者,此人就是某個不知怎麼就天生充滿智慧和深刻見解的高人,向聖徒和僧侶那樣,以天真的方式獲得天啟?
我真的很困惑——這樣一個人究竟是白癡還是神祕主義者,抑或兩者皆是,又或者兩者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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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的一點是,偉大的運動員往往對塑造他們魅力的品質和經驗表現出令人震驚的木訥。我們對認識某一位具體的天才以及將抽象中的天才普遍化有著很深的執念。真正無庸置疑的天才根本無法被定義……然而,我們或許會想當然地期盼這樣的運動天才會和演說家和作家天才一樣能說會道。」
DFW當然並不認為運動員們都是笨蛋。他接著提出的假設是,如果這些運動員之所以頂尖,就是因為能在賽場上達成身心合一?「他們能頂住攪亂心智的力量,這種力量足以讓一個容易關注自己一舉一動的頭腦分裂成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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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頂尖運動員的天賦背後的秘訣,或許就如同靜謐本身那般神秘、顯見、單調、深邃。一名偉大的選手頂著人群發出的惡意噪聲,站上罰球線去投決定當晚比賽的一球時,他究竟在想什麼?這一問題真正的、撲朔迷離的答案是:心無雜念。陳腔濫調並非標語,而是真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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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白的經驗性事實或許是用來解釋特蕾西.奧斯丁的真實經歷為何如此扣人心弦、如此重要,以及他用來記錄這段經歷的文字為何如此死板的最佳方式。」

這篇峰迴路轉的散文走筆至此,主題才真正顯現。是他的幻滅、是大夢初醒,是看到邊界。

「或許,當開始論述思考與行動之間、行動和存在之間相互滲透力的不同時,頂尖運動員的傳記為何會既如此有吸引力又如此令人失望這一問題,也就有了解答。標準流程與真理相伴,同時也常常伴隨殘酷的矛盾。我們這些不具有運動員神聖天賦的旁觀者,才是唯一能真正看清我們所不具備的天賦,並將它準確無誤、栩栩如生地表達出來的人,而那些具備運動天賦並將它展現出來的人,一定對這種天賦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倒不是因為不見不聞是這種天賦的代價,而是因為它就是這種天賦的精隨。
派對咖和樹
我樸實的感想就是幹好好看喔怎麼這麼會下結論!!!!看開場我還以為是抱怨文但這個結尾!!!
派對咖和樹
喜歡這一章的原因除了結構自然又巧妙,還有這個深入淺出又深入的尺度縮放,以及能從社會現象中找到自己觀察立足點並且更上層樓的寫法,反正就是,好會寫喔……好想要能寫出這種散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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