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里外

記錄員:方立秋
       ✒ 二十年前、十月十一日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10月11日 紀錄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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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立秋還記得。
那比夜還深,卻又如光映雪,微弱不帶溫度,被賦予「Lumi」——光與雪同存之名的男子。

那時,他初到德國在教授手下賣命,正逢春初,融雪時分最為寒冷,捲走大地的溫度,只為換來雪水滲入泥間,混著枯落梧桐葉埋入其中,沾染路過的行人,訴說冰雪的融逝。
而那人,帶著逝去的冬季,踏入研究室前,面對他的詢問緩緩笑了起來:
「Lumi,N的室友,又或者、摯友。」

鮮少有人可以「摯友」之名與教授共存,或著說是唯一。

「老師還在……裡面。」他引人入內,端上茶水一邊用著發音上不標準的德文,笨拙試圖告訴對方教授尚在睡覺,男人微笑表示了解,體貼的切了中文:「我知道。最近他在準備『回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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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

用這個詞定義確實貼切。在思考對方中文很好跟對方十分了解教授身分背景,以及行為中那份無意識的貼心,注意到他的躊躇,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我親自叫醒N就可以了。」
想出口警示對方教授的起床脾氣,Lumi僅是以指尖抵著唇示意他禁聲,不可思議,令人安心地反射性照著對方指令,尤其見著人彎身如同親吻戀人似的舉止,接下教授不悅與極具攻擊性的起床氣,他僅仍從混戰間所瞥見Lumi彎開眼眉,彷彿凝視初陽,教授僅對信任者才有的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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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確實死板又老舊不堪,無法理解,亦無法擁有任何一句詞彙,去形容他們關係,以及那份獨屬於他們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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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1日 紀錄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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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立秋,N的學生。」
德國十月,梧桐葉飄,枯枝夾雜在鞋底黏了泥,順著老舊城街,染了塵的昏暗公寓,他敲動那扇門,看著門扉在眼前開啟,比夜還深沉的男子,望著他微笑,與初次見面相反位置,而今日,則是最後一次見面。

崩塌意外(又或者人為)發生後,他依照教授囑咐,帶著僅剩那一本遺物,遠赴德國,僅是為了將那本筆記本轉交,Lumi微笑制止他欲出口的來意,僅是將他迎入宅內,看著塵埃鍍了陽光,遮了室內所有光,將最後的遺物與留言,吞入腹中,以沉默與寂靜,轉述空白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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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僅是過客。
走出凝滯,他聽見那個男人,或者該說是曾經的Lumi,用著冷淡、機械似地字正腔圓,說了句:「謝謝。下次見。」

那時候,他以為只是社交辭令,沒想過幾年後,他確實完成那個「下次見」。
只不過來的是一紙死訊,與輾轉回到手上的遺物——

——N的考古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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