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の亡者-軒
父に先立たれた。
金の亡者-軒
我才發現,人死後會先縮小,然後被包成一個白色的袋子,在那之後,就一直是被固定住的狀態了。然後在不同的場合蓋上各種不同的布,之後的之後是被放到棺木裡面,被以矽利康固定的透明蓋子遮住,最後蓋上棺蓋,那就是肉眼所能見到的最後一面。
金の亡者-軒
由於感冒加上整夜的念經,坐板凳坐到屁股疑似瘀青,隔天一到家就倒了。睡睡醒醒地到下午,簡單跟老婆小孩吃完飯後就準備去入殮的儀式。自從醫院由我親手將眼皮撥下-是的,猶如電視劇或漫畫般,手掌往下撥,張開的眼睛就閉上了-,我其實有意無意的逃避去看父親的臉,但終究逃不過入殮式的最後一面。
金の亡者-軒
在母親的要求下,父親的嘴唇上得比第一次看更紅了一些,猶如電視劇的韓星小生,雪白的肌膚,唇上掛著兩抹嫣紅,與我腦中皮膚偏黑的形象大為衝突,而這種衝突感很直接地,很自然地就衝出了眼眶。
金の亡者-軒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不知道是在哪個環節喪失了宗教信仰,變得對習俗非常嗤之以鼻。在留下這紀錄時,我猜或許是因為結婚時的繁文縟節,產生了對信仰的一種劇烈的過敏反應。我從佛教徒轉為神道教徒,最後又變成了將近是無神論的人。
金の亡者-軒
聽到母親說晚上要我們把家裡的燈打開,以防爸要回家看我們找不到路時,我是皺眉頭的。但在到家後又持續昏迷的睡睡醒醒,夜半口渴回到客廳喝水時,發現我體貼的老婆已經將餐桌收好,並在家裡的前後陽台點上了燈,心裡忽然先是一股暖意,感謝太太的體貼,接下來是一股嚴重的喪失感,難以名狀地糾結著自己的情緒跟胃,我就這樣失眠了。
金の亡者-軒
事實上父親是不大會出現在我們家的,因此要說客廳因為父親的離開而空出來是突兀的想法,但在這樣的夜晚,在床上打呼的女兒-剛剛還突然醒來抓了我眼鏡遞給我之後又昏昏睡去的小東西-,躺在隔壁房間蜷縮著身子睡著的妻子,以及睡得東倒西歪好像隨時要滾下床大哭的兒子,在三人都因為感冒而皺著眉頭睡覺的夜晚,襯上昏黃的陽台燈光,我感覺自己好像掉了什麼,一直覺得人總是要死的,一直說著人死了就是死了的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腦中裂開,但事實上一滴眼淚也沒流下來。在這樣的夜晚背著妻兒痛苦的場景,在我心中矯情過頭了。
金の亡者-軒
但就這樣,父親走了,留下我不知道怎麼說明再也見不到阿公的孫子走了,怕生的女兒甚至還沒成長的願意讓他擁抱地走了。
金の亡者-軒
無論如何,希望父親一路好走。家人平安。
金の亡者-軒
然後我要感謝自己的老婆,感謝他總能將我在無意識之中壓下來或沒注意到的情緒引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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