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昨天繼續打下去

@haruki9527 - 澤深 打到一點來睡 —— 外頭的雨下得越來越大了，起初還只是毛毛雨點，最後卻...

——

「澤北，你真的有撐傘來嗎？」
下午四點，飯店大廳。
澤北出現時，身上幾乎濕了大半去，小腿以下的部分長褲甚至能滴出水滴，那雙白色的Air Max就更別說了，不只沾上雨水，連帶著還有許多黑灰交雜的塵土。

「嗯⋯⋯有是有。」
有是有，但這麼大的雨，撐傘也不過只是撐個意思意思的，唯一還乾燥著的，大概就是那顆小平頭了吧。

「大廳冷氣很強，這樣會感冒，你上來我拿件褲子給你換上。」深津的話裡聽不出詢問的意味，更多的或許是半強迫性的命令口吻，他轉了轉食指上頭勾著的房卡鑰匙，逕自走向電梯處，按了上樓。

「不是說拿個伴手禮而已嗎？我拿完就回去，沒這麼容易感冒的，我都二十七——」
「隊長的話不聽了？」

隊長。
是啊，他曾是自己最景仰也最戀慕的隊長，可如今二十七歲與二十八歲的他們之間，又何來隊長一說呢？誰也不是誰的隊長、誰也不是誰的王牌了。

「噢⋯⋯」
生著長睫毛的眼眸低垂看著飯店地板上鋪著的深色地毯，是酒紅色的，感覺跟深津婚禮式上的顏色很相似，總覺得有些扎眼，像睫毛掉進眼睛裡頭那般令人不適。

房間位在二十五樓的高樓層，電梯上升的速度說快不快，說慢卻也不慢，透明電梯在過了七樓之後便能一眼俯瞰埋沒在大雨之中的加州街景，沈默在兩人之間渲染開來，好似一幅被墨暈開的山水畫。

直到抵達二十五樓之前，那窄而小的空間裡都只有雨傘上頭的雨珠輕輕落在地板上的細微聲響。

——叮。

——逼。

——咔。

澤北不曉得那是飯店房間本來就是這股淡淡的男用香水味，又或著那是因入住之人所帶來的成熟氣味，總而言之，那屬於深津的熟悉味道都讓他感覺自己好像有點難以呼吸。

就好像被人勒緊了咽喉，難以喘氣且心跳加劇。

深津隨意地脫下西裝外套扔於椅子上，衣櫃裡有幾件這幾日走訪美國公司時替換用上的西裝和一些輕便的休閒服，他從中挑了一件寬鬆的牛仔褲扔向澤北，隨後拿起矮桌上的香菸和打火機。

「你去換上吧。」

他說話的樣子是如此神色自若，就好像他們之間從未少去這五年的空白，也未曾有過五年前那一晚，當澤北在他的單身派對上哭著吻了他的記憶。

「深津學長！我不要你結婚！」
他喝醉了。深津這麼想。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還是很喜歡你吧？那麼為什麼要邀請我來參加你的婚禮？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很殘忍嗎？」
嗯，他真的喝醉了。

看著眼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將他按在酒吧廁所門上大聲哭喊的人，深津一句話也沒說，他只是任由那個任性又霸道，悲傷又充滿悔恨的吻落在自己嘴唇上頭。

尼古丁和菸草味、大雨和潮濕的霉味，通通在這個下著雷雨的午後混作一團襲擊了深津的鼻腔。

澤北在廁所裡待了許久，他並未馬上換上那件乾燥的褲子，即使黏在小腿上的濕透布料是如此令人感到不適，他也只能抓著手中那件屬於深津的牛仔褲呆坐在馬桶上。

直到深津抽的第三根菸即將燒到盡頭，他才看見換上乾淨褲子的澤北出現在房內。
可他並沒有打算就這麼草率地將伴手禮塞到對方手上便送他離開，畢竟五年前他已經看過一次那個落寞至極的背影，穿著最正式最高級的西服，卻踩著最憂傷最落寞的腳步。

澤北推開陽台的落地窗，在深津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先從那盒放在欄杆邊的菸盒裡抽出了一支。

萬寶路薄荷菸。

那是深津習慣抽的香菸，也是後來澤北有樣學樣會買的香菸。

「你什麼時候也染上這種壞習慣的？」深津挑了挑單邊的眉，他看著那人熟練點燃打火機上的小火光，第一口菸順著點燃的瞬間將尼古丁深吸進肺部，然後再順著原路折返一口吐出。

「五年。」澤北以食指和中指刁住那根重量極輕的香菸，「五年了，有很多事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例如？」
「例如我今日本來是不打算接學長的電話的。」

「喔？」

深津望向那張臉，那張此刻正在他面前吞雲吐霧的臉，竟有一瞬間讓他失了一開始的從容不迫。斂了斂眼神，他在香菸燒至最靠近濾嘴處的底部時深吸了最後一口，很用力的那種，那是所有有菸癮的人都會有的壞習慣。

「可你最後還是來了不是嗎？」將第三根菸的菸屁股擰進菸灰缸裡，深津一手撐在陽台邊緣托著腮，一邊用那雙眼角微垂的眼睛盯著對方看，即使澤北在過去相識的十多年間都被人稱之為王牌一般的存在，可深津就連一次，是真的連一次也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過任何趨於下風的表情。

此刻也是如此。

「深津學長，再抽一根吧，再抽一根我就要走了，褲子我回去洗完明天再送來還你。」
澤北跟著深吸了最後一口菸，接著從菸盒裡拿出兩根全新的香菸，一根給深津，一根給他自己。

「好，最後一根。」

在他接過那根香菸的同時，轟天巨響的雷鳴在天邊響起，深津看見澤北下意識地縮了縮脖頸，他不禁笑了。

「來美國都十年了，也快三十歲了，到現在還會怕打雷嗎？」深津一邊問道，一邊點燃第四根香菸，與此同時，他也伸出一手揉上澤北的頭頂。
這人比起五年前最後一次見時，好像又長高了點。

是錯覺嗎？都二十幾歲了還有可能繼續抽高嗎？還是是因為打籃球的關係？

突如其來的肢體碰觸讓澤北頓時愣了愣，手上全新的香菸還險些掉落地，他在想，這場午後襲來的雷雨似乎真的是神給他的預兆。

可他無視了，他依然赴了這個男人的約，依然在自己強裝著鎮定後卻又有種無意識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那道雷算是神再一次給的預兆嗎？
就好像在告訴他，別多待了，快走。

彷彿再多待一秒、再多與深津抽一根菸，或是再一次被這個人的體溫碰觸，都會讓他那五年間整理妥當的感情被整盤打散。

最後一根菸的時間有些沈默，他們之間又一次拉開了距離，澤北不是刻意，但他卻總會讓眼神飄至對方帶著銀戒的無名指上。
抽一根菸的平均速度約四至五分鐘，快一點的話約二至三分鐘，三分鐘並不是什麼太長的時間，不足以讓他們思考這次見面的意義究竟為何，也不足以讓澤北理清深津為什麼不乾脆在大廳時就把伴手禮塞給他讓他走人，可卻足以讓深津明白了自己打這通電話給澤北並不只是單單想把故鄉帶來的日本滋味交付到對方手中而已。

他們在那根菸結束後重新回到房裡，深津一屁股坐進柔軟的床墊，看起來似乎沒有想要從行李之中拿出該給澤北的物品的意思。
看著倒進白色床鋪裡的男人，澤北站在床邊有些不知所措，「深津學長，我擅自開你的行李箱可以嗎？」

「沒有不行。」
沒有不行是指行還是不行？
澤北不清楚，就如同深津那雙眼裡的複雜情緒他總是讀不懂一樣。

他輕易解開行李箱側邊扣上的行李束帶，卻在密碼處遇上瓶頸。

「深津學長，密碼。」
「你猜。」
「什麼我猜？按錯了萬一到時候行李箱鎖上解不開怎麼辦？」
「沒關係，你猜。」

深津坐起身，盤腿於床上，他看著蹲在四十寸行李箱前摸不出頭緒的澤北，在對方第四次按錯密碼後給出了提示：「你的背號和我的背號。」

0904。

——咔。 密碼鎖發出細微的聲響，隨後扣在上頭的兩片拉鍊便彈了開來。 澤北沒有想到，密碼竟會是這麼簡單的組合，他也沒有想到，密碼會是自己與對方十年前共處一支球隊時的背號。 一瞬間進球時擊掌的觸感、被汗水浸濕的球衣毛巾、在無人教室裡的輕柔細吻，都像這場襲擊了加州午後的大雨般襲擊了澤北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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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睡覺

啊啊 繼續蹲後續><

0904澤深愛愛萬歲😆
在痛也要看下去

minhsiao : ya!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