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樹
澤深 打到一點來睡
——

外頭的雨下得越來越大了,起初還只是毛毛雨點,最後卻成了一場幾乎要將世界淹沒的傾盆大雨。

澤北站在租屋處外的屋簷下,手中的傘擰了半個鐘頭過去也沒能撐開。他想,這或許就是神要他別去赴約的預兆,彷彿像在告訴他,從他接起那通將近五年沒有聯絡的人的電話開始,就是一場錯誤。

可那真的是嗎?
阿樹
加州的夏日午後也同日本一樣容易下起午後雷陣雨,澤北對於這樣的日子早已習以為常,畢竟這已經是他在加州生活的第十個年頭,從十七歲初來美國至今,到現在他也已經是個二十七歲的大男人,再過幾年就要迎來二十代的尾聲。

這個夏季本該如同往年一樣,找幾天去沙灘上曬曬日光浴、練球、和友人小聚,或是像去年一樣去夏威夷來趟旅行,只不過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就像一台脫軌的列車撞亂他所有按部就班的日常。

是深津。
他的深津學長。

那個名字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出現在手機螢幕上了,手心裡傳來的震動震得澤北心臟都在發抖,他不曉得為什麽事過了這麼多年,深津會突然聯絡他,也不曉得聽見那個人的聲音時,自己該說什麼。

該說「對不起在你結婚前一天晚上強吻了你嗎?」
還是「好久沒聯絡了呢,深津學長。」

直接道歉或是裝作沒事,好像都有股說不上來的怪。
阿樹
一通電話平均響鈴的秒數約三十秒,隨後便會被轉入語音信箱,而澤北就這麼任由手機在手心裡震動了三十秒後暗去螢幕。

三十秒好像太短了。
對於他來說,思考深津為什麼會突然打給他這件事,三十秒一點都不夠。

正當他認為這或許只是誤撥,手機螢幕又再一次亮了起來,這一次,上頭依然寫著四個字——深津學長。

澤北感覺到自己握著手機的手心都在滲汗,他不確定自己那是過於緊張又或是過於不安,猶豫了片刻,最後在接近三十秒的邊緣線上按下了接通。

「喂?澤北。」
「⋯⋯」
「喂?你有聽到嗎?」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如此清晰,沙沙的低沉聲線和喊自己名字時的嗓音依然是那麼令人心動,澤北沒有回話,他只是握緊手機,在幾秒後問出一句:「深津學長,為什麼會突然打給我?」
阿樹
「沒有為什麼啊,我人在加州出差,河田他們叫我順便帶一些伴手禮過來給你,你什麼時候要來找我拿?我飯店在——」
「伴手禮?就因為這麼簡單的原因?」
「不然呢?我們難道是需要什麼特別理由才能見面的關係嗎?」
「不是,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們五年間都沒有聯——」
「澤北。」

深津的聲音依然很低、很沈,像十年前他在球場上安定自己焦躁不安急於求勝的心時那樣。

「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嗎?

澤北在掛上電話後倒進了沙發,他反覆在腦中咀嚼這十個字,卻始終無法對於對方的坦然感到釋懷。於是他從運動褲口袋裡掏出香菸,在陽台上點燃了帶著薄荷味的紙菸。

天空看起來陰陰的,感覺要下雨了。

「我飯店的住址是———,沒記錯的話離你家不遠,今天來拿回去吧,有保存期限的,要趕快吃。」
阿樹
「嘖。」

三根菸的時間過去,澤北嘆了一口長氣,隨後轉身進屋套上白踢及牛仔褲,打開地圖搜尋深津所下榻的那間飯店。

他記得帶上了門口的傘,卻沒想到一出家門,原先的小雨滴就成了落在身上會令肌膚發疼的大小。

這是一種神的預兆嗎?
就好像在告訴他,別去。
阿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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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睡覺
minhsiao
哭>< 好想知道後續啊啊
阿樹
minhsiao : 今天有更新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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