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眠中〕
[王國/限交with 維爾 /翅與翅的溫熱]
時間:1557年 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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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眠中〕
寬闊的翅翼拂掃過天空,如貓踏過小徑那般靜謐,就這樣狹帶著白晝的光芒跨越了區域間的地界。

「我們所要感謝之人,居所就鄰近著紅蜂鎮,請替我們將這些送過去吧。」
新鮮的蔬果、外表粗糙但紮實的麵包,以及一瓶紅酒,面色憔悴的老婦人最後將白花放進鳥爪所提的藤籃中,還是忍不住用手拭淚。
對於家境低於普通水準的人民,這是他們身為喪家所能準備最好的謝禮。
是的,喪家
米諦爾悶悶地哼了一聲。
〔休眠中〕
話說從頭,牠在豐厚金幣的獎賞下,第一次辦事辦過兩方邊界,接了從富饒角運送一份包裹到圓桌廳的差事。但在城鎮上逗留時,接收包裹的人又私下為牠招攬了新事情,還非常聰明的……先餵了一條委託人製作的燻肉給牠。

這下一點也不能推託,頂多掏人一爪洩憤而已。
〔休眠中〕
身為哈耳庇厄,怎麼也不會想要去墓地的,羽毛沾染不新鮮的味道,會影響到整天的心情和食慾。
不過,這裡是墓園嗎?
降落在此地以後,牠檢視著周遭環境,這塊地方的確有年份了,但腐朽的氣味稀薄,也沒有小狗一樣的烏鴉滿地亂跑,若不是路牌標示錯誤,還能是什麼原因呢?
維爾
偌大的墓園打理的整潔,有時還能看到幾朵鮮花與蠟燭擱在碑前,看樣子確實有不少人葬在此地。

"啪沙"

鳥兒身後傳來枯枝與落葉沙沙作響的聲音,有人正朝她的方向走來。
〔休眠中〕
因為發現到某座墓碑上有漂亮的花朵,哈耳庇厄歪頭閱讀著上頭雕刻的墓誌銘,這位亡者十分喜愛花朵,願世人只知花兒的芳香,而不受疾病的痛苦。
用爪子將擺置在墓碑的新鮮花朵撥弄到地上,隨後開始把一朵朵的花和旁邊看著順眼的枯樹葉一起疊起來,牠似乎玩得挺歡快的。

直到耳孔收集到異於風息的聲響,米諦爾也終於想起牠光在這乾淨的墓園到處查看玩樂,帶來的那只籃子已經孤零零地被忘在視線之外的地方。
「……!」

米諦爾弓起身子拍著翅膀,快步朝牠放下籃子的地方趕去。不可以!不可以比那個靠近的傢伙還要晚拿到東西!
維爾
剛送走一批來訪的喪家,少年在走回墓園的路上就聽見圍欄裡頭傳來一陣騷動。

「怎麼回事……?」雖然按常理來說,不會有人會專程跑來他家族所管理的墓園搗亂。但凡事總有個萬一,維爾加快腳步往園裡去。

「有誰在那裡嗎?」他喊道。
〔休眠中〕
地上有個藤製的籃子,能看到裡頭裝了麵包、蔬果和酒瓶。
更遠一點的地方,一個孩子正氣勢洶洶的奔跑而來……喔,不是,那是一隻長了人面的大鳥,牠似乎知道你是加快步履走來,牠更是連跑帶跳像準備要打架一樣。
「不可以!」人面鳥妖擋在籃子前方,伏低身子打開雙翅,膨起羽毛以後身形足足大了一倍。
「這是要給特克斯家的!」
維爾
起初少年以為那是喪家忘了帶走的祭物,但看鳥兒氣沖沖護住它的模樣,顯然她就是籃子的持有者。維爾抬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要搶奪她東西的意思。但鳥妖接著吐出的姓氏又讓他一愣:「……給我們的?」
〔休眠中〕
聽懂陌生人的回覆,那團蓄勢待發的大鳥球也是一愣。
牠有點懷疑的打量你外貌上不似人的身體部位,那些更像是鳥的特徵,對吧?所以管理這座墓園的特克斯家族,其實是鳥?
米諦爾歪著頭,姑且相信對方的話語。
「我想想……芮琪·懷恩說,她親愛的一雙兒子都已經在此安眠,要感謝特克斯家為戰死的他們帶來最後的寧靜,並且準備了謝禮!」牠回憶委託人的說詞,退後幾步讓出了籃子,並坐在地上望著你。
維爾
「懷恩……兒子……」少年面具下的臉孔皺了皺,不久便由記憶中撈出符合鳥妖所言的對象。失去所有的孩子按理來說是一件無比悲傷的事,沒想到那位老人竟對他們抱持著惦記與感激。

「……那位老太太,她現在還好嗎?」
〔休眠中〕
「芮琪病了,所以搬到小妹家裡去,那裡有小妹的家人們!芮琪說她會好起來的。」雖然牠身為一名掠食者,直覺告訴牠老人並不會再活多久。

米諦爾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歪著頭發呆,直到視線投向籃子裡面一小束白色雛菊。
「喔喔!沒錯,想起來了。她還說,很抱歉現在沒辦法親自探望兒子們,希望有人能夠替她獻上一束花!」
讓一隻鳥記得這麼多話真是辛苦了,覺得自己任務完成的哈耳庇厄用力舒了口氣,準備回去剛才的那座墳前玩樹葉和花朵疊疊樂。
維爾
「原來如此。」
少年仍記得那位瘦弱的老者。據說她在兩個兒子死了之後健康就一落千丈,因此鳥兒稍來的消息對他來說並不意外。
看了看籃中的花束,維爾走向它並捧入手中。白色的花瓣依舊鮮嫩,但要不了多久就會凋謝了吧……

「那個,妳叫什麼名字呢?還會再回去懷恩太太那兒嗎?」停下思緒,他對著和樹葉玩耍的鳥妖問道。
〔休眠中〕
「……我被稱作『米諦爾』 。」剛追上一片喜歡的樹葉,想著等會要撿過去墓前疊起來哈耳庇厄用腳壓住它,在聽見問題時抬頭,向那個特克斯家的少年露出疑惑的表情。
牠之所以會過來,完全是因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收下作為報酬的薰肉,根本就是被人類擺一道。
生氣歸生氣,牠仍然守諾完成了傳話和運送東西的交換條件,所以……
「為什麼要回去芮琪那裡?我答應要做的事情,在送出籃子時完成了。而且,米諦爾本來是要去找蟲癭果的。」

話說到後面,哈耳庇厄委屈的跺腳。
維爾
米諦爾單純又直接的舉動惹得少年一笑,他抱著花朵朝鳥兒走近幾步。

「我是維爾。」他說。
「米諦爾接下來馬上就要出發去找蟲癭果了嗎?從懷恩太太那兒過來的路途很遙遠吧?」
〔休眠中〕
「從圓桌廳開始一直到這裡,米諦爾沒有休息飛了好遠,現在還是趕不及再去低語林找蟲癭果。」米諦爾苦惱的回道。
從太陽的角度來判斷,等找到東西準備從低語林中離開就已經日落,牠的夜視能力不如夜行生物,與其冒著被茂密枝葉牽絆而受傷的風險,還不如把時間用在找尋合適的地方休息這件事情上。

眼看少年沒有敵意,甚至是非常友好的,於是哈耳庇厄也不怕生的叼起爪下那幾片平整漂亮的枯葉,放到對方腳前當作小小的見面禮。
「芮琪給的薰肉吃了也不夠啊,我好餓、也好累!要飛不動了!」
不論是現地借居一晚或是指引到其他合適的地方,米諦爾決定賣個慘,好看能否從面前的少年這裡碰碰運氣。
維爾
「給我的?謝謝。」雖然不太明白,但給予枯葉似乎是友好的舉動。少年彎身拾起來自鳥兒的心意,將它收入胸前的口袋中。

「原來是這樣,那正好……啊、我不是說米諦爾累壞是好事。」
為避免誤會,維爾連忙擺擺手解釋道:「我剛才正想問米諦爾要不要來我家休息,既然妳又餓又累的話?」
〔休眠中〕
真的?
維爾給予的善意很純粹,哈耳庇厄抖抖尾羽,一掃剛才委屈的態樣,看來是因為得償所望而非常高興的樣子。
「米諦爾覺得還有力氣可以和維爾去獻花,然後休息!」
鳥兒繞著少年跑跳了一圈,踩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剛才是誰說自己又餓又累的。
維爾
「好啊,那就麻煩妳陪我一下了。」

前往墓碑這段路上,維爾時不時偷瞄在地上蹦跳的鳥兒。終於,他忍不住提問。
「那個……米諦爾可以站在別人手上嗎?」縱使隔著一層深色玻璃,仍舊擋不住少年那充滿期待眼神。
〔休眠中〕
他在說什麼?站在手上?

哈耳庇厄在期盼的注視中暫時停止蹦跳,認真打量起少年的手臂,又看看自己張開來明顯比成年男性的手掌都要更巨大的鳥爪。

「茱莉亞總是抱怨我是隻胖鳥,真是張壞嘴。」
牠哼了一聲,用缺了一趾的右爪握了握少年的小腿,後面的語氣則有點不確定,「不過呢,維爾可以試試看。」
維爾
「好啊!」
少年興奮的伸出手,看來是對大鳥站上手臂這種畫面有些期待吧。
……但自己也是鳥類,究竟這種憧憬是從何而來的就不得而知了。
〔休眠中〕
米諦爾知道自己一點也不像是普通獵鷹那樣輕巧,同樣粗細的手臂,目前能撐住牠的只有樹妖和獨眼巨人,但架不住用全身散發著「讓我試試」意思的少年,牠一邊在內心吐槽如此順暢答應對方的自己大概要吃個虧,一邊示意對方擺好承接的姿勢。
「……你要當一根好樹枝,不可以摔我!」

哈耳庇厄說完便扇扇翅膀,朝那手臂躍去。
維爾
——又會有多難呢?

然後他就後悔了。
維爾
讓鳥兒站上手可遠比想像中要來得重,少年馬上就感到手臂肌肉發出哀嚎。可他又不想丟了面子,就這麼硬撐幾秒直到自己臉紅脖子粗,才忍不住大叫:「對不起米諦爾,我沒辦法——!」
維爾
至少在真的跌倒前還記得要出聲警告,也算是努力了、吧。
〔休眠中〕
「哇啊!」
鳥兒仰躺在地上,副翼和大翅都緊包著自己,像是秋末最後的落果,只是突兀的長出一對在空中亂揮的爪子。

「米諦爾像死魚一樣的翻面啦!」見牠白色肚皮朝上,還真有像那麼一回事,不過在陌生環境袒露腹部是危險的行為,哈耳庇厄鬆開翅膀撲騰著,但並沒有順利爬起,反倒扇起許多落葉或塵埃。
「……哎呦、討厭,煩死了!」米諦爾罵完就直接攤平,讓全身肌肉休息一下。

噢,沒錯,每當牠在跌跤翻面以後總得特別費勁才能掙起來,天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就是跌倒嗎。牠看著天空納悶。
維爾
「對、對不起!米諦爾!妳沒事吧?」少年拍去身上塵土後趕忙湊了上來,俯瞰著起身失敗而選擇大字攤開的鳥兒。

「真抱歉,我以為我可以的……」他語帶自責,輕輕將米諦爾由地面上抱起,並著手替她清理羽毛沾上的碎葉和沙塵。
〔休眠中〕
恢復到雙足站立於大地的姿勢,米諦爾甩著頭呸出吃到嘴裡的的渣籽,隨即不輕不重的朝少年啄了一口。

其實掉落的高度並不高,加上豐厚的羽毛與翅膀,實際上牠不只沒事,落地時甚至微微彈了一下,但這是不是跟拉米太太一樣在指牠胖?
雖然並非什麼淑女,但就算是一隻母鳥也是愛面子的!

覺得跌倒丟臉的米諦爾擺出快哭的表情,並用爪子扯著對方褲腳告狀。
「有事,有事,我跌痛了!說過了不可以摔我!」
維爾
「我知道,我知道……真的很抱歉。」少年看上去十分自責,也對米諦爾快哭泣的表情顯示出慌張。

「哪裡痛?對不起我不會治療術那類的……但我可以幫妳看看……」
〔休眠中〕
少年慌亂中一再表達真誠的歉意,哈耳庇厄覺得受傷的自尊心有接收到治療,那些不存在的傷也都好了。
「看看我的背,維爾說沒事的話……那一定就沒事了!」米諦爾說完吸吸鼻子,然後把臉埋進最近的衣服裡,抹掉牠憋不回去的眼淚。
維爾
「好喔,我看看……」
維爾順著米諦爾的動作彎腰檢視她的背部,幸虧那兒除了羽毛看上去略亂之外,其餘一切安好。他再次動手替鳥兒撥弄並整理好分岔。

「應該沒事了,米諦爾妳覺得呢?」
〔休眠中〕
鳥兒坐在地上轉頭對著背上被人溫柔理順的羽毛左看右看,立刻討好的用臉磨蹭少年。
「沒錯,一切都好!不過維爾必須答應米諦爾,以後只可以用抱的。」
牠不要再讓人見到滿地打滾的模樣了,抱起來被放下看起來比較不丟臉。
維爾
「嗯,我知道了,我保證以後只用抱的。」
拍拍心情看上去好多了的米諦爾,維爾這才轉頭將也掉落到地上的花束撿起。幸虧花朵除了幾瓣掉落外,大致上還完好。

「對不起,懷恩太太。」少年向不在場的人表達歉意,「我貪玩了……這就替妳帶花過去。」
〔休眠中〕
從不光顧墓園的米諦爾並不理解帶花和獻花的用意,牠隨著少年一同來到連在一起的墓碑,看著那束白花被擺放在石台上,隨即湊上前讀著刻字。

「羅德·懷恩…和…雷克斯·懷恩……。嗯、為什麼要送死者花朵,這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嗎?我們帶石頭給死去的同伴作為紀念,並用那些把牠埋起來。」
維爾
「因為花朵會凋零。」他說。

轉頭拾起一旁墓上已然枯萎的花束,維爾將之輕輕捏碎,使其化為塵末隨風逝去。

「所以要時常更新,讓逝者知道自己沒有被遺忘……我是這樣聽說的。」
〔休眠中〕
凋零遺忘。哈耳庇厄用爪子碰一碰花朵,然後環顧其他沒有花兒妝點的那些墓,陷入短暫的思索。

人們是因為花朵不如石頭持久,所以才需要更新這份心意吧?但不論是何者,都是附著了思念的紀念物。
遺骸終究會消失,死去的哈耳庇厄將變回風,只要風仍會吹拂過羽毛,鳥兒們永遠都會在一起。
大家都是一樣的吧。

把耳孔貼在墓碑上,只聽到蚯蚓或甲蟲鬆土的細聲,花朵或許已經領著兒子們去尋找芮琪,所以這裡什麼也沒有了。
「嗯……那麼羅德和雷克斯應該收到訊息了。」
米諦爾回到少年身旁,說著奇妙的思考所得。
維爾
「我想是的。」
少年面具下的笑容柔和,他彎下身,將米諦爾好好地抱入懷中。

「那麼要一起回去嗎?到我家。」
〔休眠中〕
「好、好,去你家!米諦爾想吃好吃的。」
鳥兒在那臂彎裡搖擺著,很高興的樣子。但跟著少年前進之前,牠沉吟了一聲,然後相對有禮貌的提出了問題。
「……米諦爾今天晚上可以不要睡屋簷下面嗎?」

即使在城鎮與人相處一段時日而收斂了一些脾性,但牠依舊是隻魔物鳥兒,有些人雖然看在有錢的份上提供食物,卻很難同意開門讓一隻哈耳庇厄進屋睡個安穩覺。
維爾
原先為鳥兒沉吟的模樣而緩下腳步,但聽完要求後,維爾不假思索地點頭:「當然!我可以替米諦爾準備自己的房間。妳覺得如何?」
〔休眠中〕
「好耶!」
從少年的臉上看不到虛假,特克斯家不只管飯,還可以在屋子裡面窩一晚上!
確認到這個好消息的米諦爾一路都是快樂蹦跳著前進,是今日世界上最開心的鳥兒了。
維爾
少年位於墓園旁的家確為梟獸的居所,這點甫踏入屋內便得到了證明。寬闊的大廳方便展翼,無樓板遮擋的樑柱也十分適合停棲。

同母親報備過後,少年帶著米諦爾就往一樓側的客房走去。
「雖然房間裡面沒什麼東西,但有床……米諦爾睡床嗎?」
〔休眠中〕
寬廣的室內讓身為大鳥的哈耳庇厄由衷感到舒適,雖然人們居住的地方也沒有什麼不好,但是身為一隻鳥,還是期望能有個能隨時張開翅膀伸展一下的空間。
牠也的確順從本心這麼做了,在舒展過後,米諦爾覺察到使用這屋子的鳥兒,顯然身形比牠更為巨大。

沒錯,更大

「……嗯?」還在觀察和更新認知的哈耳庇厄剛回神,超乎預期的待遇便讓牠再度驚訝,「米諦爾可以睡床?不是地板和柴垛,而是?」
拉米太太可是嚴禁牠靠近睡床,就算牠發誓身上沒有任何小蟲。明瞭不是因為自己太執著想要躺床而出的幻覺,鳥兒立刻討好的上前蹭蹭那少年,像是隻阻擋人腳步的貓咪。
維爾
「米諦爾是客人,怎麼能讓妳睡地板呢?」為她的舉動發出輕快笑聲,維爾加快腳步走近客房。

「況且我們家中本來就有幾間客房了,平日沒有來客的時候也是空著。」說完他拉開了房門。由於並非讓人久住而設計,房內的空間相比外頭要狹小,也只配有一些簡易家具,但床鋪倒是乾乾淨淨。
〔休眠中〕
米諦爾今天,是客人!
哈耳庇厄快步踏入客房,到處好奇的看來看去,尤其是那張今晚牠將能躺臥的床鋪,然後又快步回到少年身旁。
「米諦爾聽到屋裡還有其他聲音,維爾不是自己住。這個屋子很大,請問特克斯家的成員很多嗎?為了可以睡床鋪,我需要遵守什麼禮儀?比方要證明身上沒有小臭蟲和蝨子。」

可能是獲得的待遇超乎預期,鳥兒拾起了牠快忘光的禮儀。
維爾
「我和父母親,以及祖父母一起住。」少年蹲了下來。

「祖父母年紀很大了,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而父親要晚一些才會回來。」他朝鳥兒伸出手搔了搔,「米諦爾不用證明自己什麼喔。只要別到其他房間還有地下室去應該都沒問題?」
〔休眠中〕
睡覺是不可以任意叫醒的意思,不可以去的地方就是有寶貝藏在裡面,嗯嗯,沒問題,可以辦的到,米諦爾可真是一隻聰明的哈耳庇厄呢!
鳥兒用自己的方式解讀對方的話語,雖然思路歪了點,但成功讓鳥兒自我約束。
「知道了。米諦爾可以發誓絕~對不會亂走的。」

頰上的軟羽被少年觸碰、輕搔,就像同類互相理毛一樣親近,米諦爾閉上眼一面輕笑,一面像是怕癢般縮了縮脖子,爪子也不自覺的舉起來輕輕抓握著空氣,很喜歡的樣子。
維爾
見狀少年又多花了點時間替鳥兒順了一遍羽毛,等差不多才輕拍她的腦袋。
「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能給妳,米諦爾先休息一下吧。」說著他就要踏出房外。
〔休眠中〕
「好耶!米諦爾喜歡肉!」
鳥兒稍微壓低了聲音歡呼。吃飯、理毛、睡覺,第二天肯定又會是一隻有精神的哈耳庇厄。

維爾離開以後,鳥兒把綁在腿上的小皮袋摘下來,倒出許多錢幣,並嘗試將它們疊成小塔。
本來是要計算今晚的待遇,需要用多少錢幣來交換,也能休息一會兒,但突然牠的眼神就不對了……

啊,臭蟲子!我的錢呢!
〔休眠中〕
銀幣甲蟲被察覺的時候便張開翅膀飛起,氣鼓鼓的鳥兒也毫無猶豫起身去追,跟著來到大廳,在那裡爬高飛低的要尋找那騙了鳥的臭蟲子。
維爾
就在米諦爾專心追逐飛蟲時,屋內最高處突然傳來一道銳利的視線。

『哈耳庇厄?啊……雛鳥,你又帶了什麼回來。』帶著嘆息的自言自語,一頭巨大的黑色貓頭鷹飛了出來。
〔休眠中〕
甲蟲嗡嗡地要飛向大門,展翅準備飛撲的米諦爾感覺到被鎖定的視線,立刻想要調轉方向。不過起飛的預備已經為牠積蓄了能量,用力過猛而煞不住腳的鳥兒在地上一滑,連著蟲子一起撞在結實的門板上。

「──!」顧不上喊痛,受到驚嚇的哈耳庇厄掙扎著跳起來,朝那巨大的鳥兒擺出伏著身體半展開翅膀的防禦姿勢,羽毛也在呼吸間澎了起來。
維爾
但面對哈耳庇厄防備的姿態,大鳥只是挑起一邊眉羽,接著張口喊道:『維爾・特克斯——!』

「什麼?什麼事??」
只見少年三步併兩步地從屋側跑了出來,看見受驚的鳥兒後趕忙湊了上來。
「米諦爾,妳怎麼跑出來了?」他伸手試著安撫。
維爾
『如果她是你的客人,那你自己又跑哪兒去了?』
大鳥胸前厚實的羽毛隨牠無奈的語氣重重起伏,聽上去雖算不上責備,但仍不認同少年的行為。
〔休眠中〕
這裡是特克斯的「鳥窩」,是完全不了解配置的「新地圖」,而且面前突然現身,讓牠感受到壓力的大鳥明顯就是特克斯家主決策的領導存在。種種認知都強化了牠的應激反應。
雖然兩相比較之下對維爾更熟悉點,瞳孔放大的鳥兒起初沒有排斥少年的靠近,但面對要蓋下來的手,仍縮起脖子像受到迫害威脅一樣忍不住發出了帶有警告意味的嘶嘶氣音。

米諦爾……此時應該稱作魔物鳥才對,牠將爪裡的蟲子用力貫到少年腳前,並在讓出捕獲到的獵物後便緊繃的用力喘氣。
維爾
「米諦爾,沒事的,那是我的父親。」少了面具的遮掩,能清楚看見少年眼裡的擔憂。他對鳥兒搖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要拿走屬於她的獵物。

「我幫妳準備好晚餐了,妳看,是肉乾喔。」
〔休眠中〕
魔物鳥將警戒的目光從大鳥轉移到少年身上,喘息聲趨緩時,流失的理智漸漸回籠。
雖沒有靠近,鳥兒還是收起了防衛姿態,等會兒得重新打理的羽毛看起來還是澎澎的。

「……。」
好像應該跟維爾的父親打聲招呼,但牠剛才在驚嚇中沒做到,現在也做不到,在偷偷瞅了維爾幾眼以後,鳥兒壓住想要側身迴避大鳥的想法,將整面後背都顯露給特克斯家的兩個成員,這是哈耳庇厄們展示自己沒有要做壞事或狩獵的動作。
「米諦爾沒有搗亂。」牠不甚自在的小聲咕噥。
維爾
「嗯嗯,我知道。父親是怪我不該把米諦爾獨自丟下。」少年朝大鳥投去一眼,後者只是用手爪撓了臉頰幾下,沒有回應的意思。

「來吧,我們回房間去?」維爾試著讓她放鬆一些。
〔休眠中〕
「好吧。」
哈耳庇厄依從的點點頭,不論維爾的父親在想什麼,現在應該都不是打算要把牠弄上桌當晚餐。
拾起錢幣蟲叼到口中,鳥兒側著身體來到大鳥跟前,像進貢般擺下以後,就縮著脖子快步躲在少年身旁,借對方身形的遮擋往客房方向「逃生」。
維爾
『……。』
特克斯當家低頭看了蟲隻,又轉頭看了準備躲回房間的哈耳庇厄。本想說些什麼但最後決定放棄,他振起翅膀回到樓上的陰影之中。

少年見狀把硬幣蟲檢了起來,跟在米諦爾身後返回房內。
維爾
「抱歉,我父親只是看上去有點嚴肅,但他不會傷害妳的。」關起房門,維爾把硬幣蟲遞到鳥兒面前。
〔休眠中〕
米諦爾一路夾著翅膀,快步的雙腳幾乎走出殘影,直到進了房間鑽至桌下相對狹小的空間裡才停止。
牠盯著那隻讓渡出去的,萬惡的甲蟲,滿心拒絕的把自己往後擠了擠。
卑鄙的裝成錢幣吃錢幣,還令牠今日碰到可怕的經歷,討厭的東西,吃掉都會嫌鬧肚子疼。

「……維爾之後也會變成『那個』嗎。」鳥兒伸出爪子,小心碰了一下少年的手,「就是、跟爸爸一樣的那個。」
維爾
「那個?哦……不會的,我沒辦法變成那樣。」

把甲蟲推到一邊,維爾輕撫了鳥兒的指爪:「妳害怕那個模樣嗎?」
〔休眠中〕
「與大小和外型無關。那個是……是……」也許剛才嚇得不輕,牠突然覺得自己學習的詞彙量很匱乏。
於是鳥兒把頭砰地磕向桌腳,口中飛快嘀咕起一連串詞語,表情像背誦課本的孩子一樣既困擾又認真。

「唔……不行,米諦爾說不出來那個是什麼。」對於自己最後只能提供不確定的答案,鳥兒很洩氣。
維爾
「哇,別這樣別這樣!」把手探入桌下,揉揉她衝擊桌腳的腦袋。

「雖然不確定米諦爾想說的是什麼,但我保證我會一直像現在這樣的,好嗎?」
〔休眠中〕
被揉得腦子搖阿搖,鳥兒覺得裝飾羽也要跟著亂了,可是少年的關懷從溫熱的掌心傳了過來,是很能安定心緒的事情。
「真的,你保證?米諦爾喜歡維爾現在這樣。」
無論身心已經疲憊的哈耳庇厄頂著一身亂毛,慢慢離開桌下的陰影,改蹭到對方的懷裡坐著。
維爾
「嗯,我保證。」
鳥兒的舉動又讓少年笑了幾聲,他拿出準備好的肉乾遞給米諦爾:「這些作為晚餐夠嗎?」
〔休眠中〕
「有好多肉……!」聲音不如剛開始那麼亢奮,但已經提起一些精神的樣子。

被食物的制約的肚子發出飢餓的咕嚕聲,米諦爾從少年的手裡隨意抽起一片肉乾滿臉幸福的嚼食起來。拉米夫婦還會飯前禱告,對牠而言,當食物進到嘴裡的那一刻就是一隻哈耳庇厄最虔誠的祝禱了。

「維爾家的晚餐也是肉乾嗎?你吃飽了嗎?」
鳥兒吞下第一口吃食後好奇問道。
維爾
「嗯……我們不需要每天進食。」少年顯然對於該如何回答有些苦惱,他哼了半天,最後給了個模糊的答案。

「但我會負責替母親準備晚餐,所以等等就得離開房間了。」
〔休眠中〕
「不用每天吃飯好像,很方便?」
比一天中很多時候都在補充活動能量的哈耳庇厄而言,若是有更多時間用來找樂子,肯定是很棒的生活模式。
不過,要為母親準備晚餐是什麼意思呢。維爾的媽媽跟自己一樣要每天進食嗎?
米諦爾嘴巴剛打開想問,黑色貓頭鷹的眼神就掠過腦海,牠趕緊抿唇,神情特別乖巧。
「米諦爾今晚絕對會留在裡頭的。呃……不讓你為難。」
維爾
「也可能是因為一餐吃很多吧……?沒事的米諦爾,我沒有感到為難。」給了鳥兒一個擁抱後,維爾放下她朝門邊走去。

「等等我幫媽媽準備好晚餐之後再來找妳?還是米諦爾差不多想休息了呢?」
〔休眠中〕
由於天性對移動的東西都懷有興致,少年一動,鳥兒便跟著步伐前進,但在靠近門以前止步。
牠不出去,絕對不會出去,因為維爾的爸爸在外面。

「你隨時可以帶些水來,因為米諦爾晚餐後要理毛,從來沒有早睡覺的時候。」哈耳庇厄返還到擺下肉乾的地方坐下,爪子彈走硬幣蟲後繼續吃起晚餐,讓少年可以放心。
維爾
「水啊,我知道了。」點點頭表示理解,少年這才放心的離開了房間。
〔休眠中〕
肉乾很快就消耗完畢,也餵飽了只要是好肉就不挑食的哈耳庇厄。

爬上桌,很能給自己找事情做的鳥兒用爪捏著硬幣蟲,在原是作照明用途的燭火上慢慢把它烘烤乾。
鳥兒很有耐心,待完全脫水蟲屍扣擊桌子的回饋是帶著顆粒感的清亮脆音,牠滿意的將它當成鈴鼓一樣敲搖出節拍,並哼唱起拉米太太用來逗嬰兒所唱的一些兒歌自娛。
牠心想,等不重複地把歌都唱完,就可以開始打理身體並睡覺,今晚可是有一整張床鋪呢。
維爾
又過了一陣,維爾也如他所答應的提著水回到米諦爾房內。

「喔,妳在唱歌。」少年以後腳跟關上門,把水桶擱在門邊後湊了上來。

「希望我沒打擾到妳。」
〔休眠中〕
「噢、並不會,我喜歡唱歌。有人聽更好!」

鳥兒咯咯笑著,放下蟲子朝少年靠近,由於對方身上具備的鳥類特徵自然提高了想要親近的好感,米諦爾此時站在桌上,友好的往對方肩臂處蹭了蹭。
維爾
羽毛搔過肌膚的感覺令人發癢,少年由喉頭發出輕笑:「那可以再唱幾首給我聽嗎?」

雖然感覺有些累了,但他總覺得無法拋下剛才嚇壞的鳥兒。
〔休眠中〕
「維爾想聽嗎?那米諦爾不唱兒歌給你。」
米諦爾為少年的話語感到高興,牠把桌子當成表演臺,很快就選好了曲目。
似人語又全然不是的歌詞自口中悠揚,歌頌晚風靜月的曲子在哈耳庇厄挺起的胸膛裡共鳴。

現下只是普通地演唱,但在野外,不知有多少旅人永遠迷失在歌聲裡,將靈魂與肉體交付給這些食肉的美麗鳥兒們。
維爾
哈耳庇厄的歌聲彷彿母親的低吟,又如孩提時曾聽聞過浪潮,更像夜裡梳過枝枒的晚風。
聽著聽著,原先倚靠在床邊的維爾不自覺歪了身體,最終在她的唱曲中沉沉睡去。
〔休眠中〕
演唱結束,現場的聽眾唯一的回應就是深沉又平穩的呼吸聲。
「咕……?」維爾?
哈耳庇厄湊到少年身旁,從腳觀察到頭,甚至伸出腳爪輕輕碰了碰,得出充滿成就感的結論:維爾睡得很熟!
「嗯哼、嗯哼,這個曲子很有用。」

即使聽眾睡著依然是帶來成就感的事情,牠哼著洗澡歌在門邊的水桶旁梳理身上和面龐,直到月亮的角度又偏斜了一些才滿意。
〔休眠中〕
不過呢……
「嗯……。」
米諦爾站在床上盯著許久後仍未醒來的那人動腦思考,隨後掀起被子往對方覆了上去,又湊過去再仔細瞧一遍牠剛做出來的「被單鬼魂」。
人型的傢伙們好像都很需要睡覺時蓋被子,對吧?
認為自己做了件好事情,在開心的原地搖擺作為慶祝之後,鳥兒熄了蠟燭,抱著枕頭在床中間老實歇下了。
維爾
而被矇頭的少年直到隔天早上才弄清楚為何自己做了場被悶住的惡夢。

待米諦爾甦醒且利用水桶簡單洗浴後,也差不多是離別的時間了。維爾替她額外準備了一包可以帶在路上吃的乾糧,並將鳥兒送到了門口。
〔休眠中〕
一夜好眠的鳥兒此時很有精神的追著維爾的腳步,知道腿上除了隨行的小袋子,還多了一份乾糧的重量,以食為重的米諦爾高興的嚶嚶叫。
「我就把樂器留在這裡了,以後還可以來唱歌嗎?」
昨夜製成的硬幣蟲小鈴鼓算是個藉口,從毫無掩飾的期盼眼神看得出來,其實鳥兒就是還想再來的意思。
維爾
「當然可以!我也很希望米諦爾可以再來!」少有朋友的維爾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彎下身子輕撫鳥兒的腦袋。

「米諦爾接下來要去低語林嗎?」
〔休眠中〕
「太好了,我很高興。」哈耳庇厄坐到了少年腳前,好讓對方能更輕易地撫摸到牠的頭,「我們都很喜歡蟲癭果,尤其是低語林的,這次可是我第一趟如此輕鬆的前往那裡,一定要吃飽再回去才行。維爾吃過它們嗎?米諦爾可以帶來當作下次住一晚的房租。」
維爾
「我沒吃過,如果米諦爾和我分享,我會很開心的。不過下次要來的時候隨時歡迎,就算沒有房租也可以。」畢竟鳥兒也不會打擾到家人。
〔休眠中〕
「那麼,蟲癭果產季結束以前,我會再來的。我們約好了。」
米諦爾起身舒展了羽翼,在走到空地時拍翅飛起,並隨著風流盤旋而上。
「維爾——下次再見!」
伴隨著啟程的鳴叫,那巨大的藍色鳥兒輕快地消失在天際線。
維爾
「下次再見。」
向藍色的身影揮了揮手,少年期盼著下回與朋友再會。
〔休眠中〕
==(拉線)==
〔休眠中〕
有翅膀的好朋友真少見,下趟一起飛啊WWWWW(企劃時間結束了欸
維爾
可以可以,中之都在就不是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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