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安價 第十六天的怪異 祂的故事 可隔人

第十五天的怪異

偶爾，會夢到祂的事情。

祂住在非常美麗的地方，湛藍的天空及潔白的雲朵就不說了，空氣中總是有種淡淡的梅花香味。

而祂總是沉默地坐在緣廊上，盤著一隻腳，暖洋洋的陽光灑落在拿著煙管的祂身上。

祂的臉龐被面具所遮擋，我看不清祂的模樣。只不過是一隻燕子的我只能停在祂的手指上。

今天亦是如此。

「祂」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呢？

妳真可愛

「真是可愛啊。」祂說道。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祂說話的聲音，是溫柔低沉的而充滿磁性的嗓音。

祂將我揣進懷裡，「妳喜歡春天嗎？我很喜歡喔。」

×××

那是在，梅花尚為春日象徵那時的事了。

疫病隨著船隻來到這片土地，人類們恐懼於那些恐怖的病痛，於是各式各樣的祭拜儀式、表演便隨之出現。

除了祭拜芋明神之外，也有不少人選擇祭拜我們這些小小的神明。

但是即使有再多人祭拜，我們所能做到的不過是盡量減緩疾病所帶來的不適，或者擋在人家門前，如果芋明神心情愉悅的話或許就不會踏入這戶人家了。

當時我選擇化身為一隻白色的燕子，卻不巧被人類的弓箭射傷，只能拖著身子在地上跳來跳去。

那位姑娘撿起受了傷的我，並細心照顧我。

人類姑娘除了替「祂」包扎傷口外還做了什麼

餵藥

說故事給他聽

「我的父親說，他想要收集各式各樣的歌謠與他人一同編撰書籍。於是父親就這樣帶著紙張、墨水、毛筆和少許盤纏踏遍各個地方。

「鳥先生，我想告訴鳥先生的故事就是出自於父親口中的喔！

「據傳，在遙遠遙遠的地方，有個叫『金鐘寺』的寺廟，裡頭供奉著無數來自四海的神佛。父親說，就是就些神佛保佑我們，讓我們得以生活。

「可是，雖然這麼說很對不起那些神明，但我從來沒有自父親從遠方帶回家中的神像中感覺到那種暖暖的感覺，反而有種徹骨的寒意。」

那是當然的，我眨眨眼睛，望向她身後擺成一排的神像。

芋明神那枯瘦而滿佈圓形膿疱的手緊緊抓住那些雕塑品。祂來了，早就來到了這個家中。姑娘的娘親在家中某處嘔吐，而姑娘的兄弟姐妹們顎部出現了不少紅點，發著高燒，神智不清。

我能守護好她嗎？答案顯而易見。

她說完故事的隔天開始發熱、頭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沒過幾天多久她的眼白便開始變紅，皮膚開始出現紅色點狀瘀青。

室內開始散發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屍臭味始終無法消散。

「鳥……先生……」她已是風中殘燭，「您的傷……好了嗎？」

我點點頭，跳到她的身旁蹭蹭她的手指。

太好了。她在嚥下最後一口氣前似乎這樣說了。

沒想到這句話會束縛我這麼久。

第二次見面時要化身什麼樣的動物呢？（不可以是人）

鸚鵡

白色狐狸

珀犬

蜥蜴

貓

老虎

貂

又一年春天，是在戰亂的時代。這次的他是位不求回報的大夫，小小的屋子裡擠滿了因戰亂而失去雙親的孩子們。

每天早上，他都會爬上長長的階梯，雙手合十誠心向我祈禱一切順遂。

我撓撓頸部，思索再三後選擇以貂的模樣跟著他回家。

「在這樣的時代你們要學著保護自己。」他摸摸幾個孩子的頭，其中幾個孩子嬉鬧著推開他的手，「顧好自己，行有餘力才能去幫助他人。」

他取出各式各樣的草藥開始調合，看起來是準備製作解熱用的藥方，幾個孩子喊著說受不了藥臭便打開了帳子通風。

都還沒開始煎呢！他笑著說。一個流著口水的小鬼開始抓著他的衣裳就往嘴裡塞。

我擠進他倆之間，接著就被小孩子們以憐愛之名行暴力之實，感覺尾巴和耳朵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大夫。」角落的女孩張口說話，頓時間所有孩子都停下淩虐的手，看來她是除了他以外最有發言權的人？「討伐不過是『正義』為名的暴行不是嗎？為何會有那麼多人推崇這樣的行為呢？」

「嗯……」他抬起頭來，煎藥壺咕嚕咕嚕作響。

「我覺得沒有什麼東西是一定是對的，也沒有一定是錯誤的。我們很輕易就把事情分為絕對正確的跟覺得錯誤的，卻忽視事件的背景。打個比方來說好了，『殺人』聽起來是件壞事吧？但如果今天的兇手是為了自己被殺害的孩子憤而復仇，感覺起來就會讓人不自覺地有些憐憫不是嗎？當然，並不是說這樣做就是對的，這個比方把問題簡化太多了。善本身是惡的一種，惡本身也是善的一種。」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抱歉，我好像講了些不著邊際的話。」

「別在意。」女孩如此回答，「是我問了奇怪的問題。」

那幾天女孩都沒有再開口說什麼，或許是他的回答並沒有讓她滿意吧？人類就是這點麻煩。

大夫、孩子們與「祂」在上山採藥時遇到了什麼人

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