ಠ_ಠ
@anonymous
偷偷說
Fri, May 5, 2023 10:31 PM
19
1
安價
「⋯⋯從這個時候開始能聽到聲音，準備的故事書派上用場了，很久以前——」
「你看，很可愛啊⋯⋯不知道哪裡可愛？明明就很可愛，小小一團的⋯⋯」
「你可能不會記得⋯⋯但還是可以說的吧——
媽媽，很愛你喔。」
ಠ_ಠ
Fri, May 5, 2023 10:32 PM
那些詞語停留在了那時候，除了這些，我對她沒有任何的記憶，就連聲音也只不過是在腦海裡幻想出的。
也許溫柔輕快，也許較低沉，也許那一切都不如自己想像的帶著幸福美好。
和隔壁的鄰居姊姊，同班同桌的同學，不一樣的，我對媽媽的形象是從他們所得到的幸福點滴，和故事上而來。
所以在我抱著皮球，故意推開房門，看著飄在空中我心愛的小毯毯時，我對著它喊了一聲：「媽媽？」
得到的不像是恐怖片裡懷抱希望的孩子被惡靈狠心處決掉的場景，而是它將手上的布料折好放到床上，地板上出現一點一點水漬，慢慢朝自己前進。
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感覺到有東西慢慢的貼近自己，它輕輕的拿下我手上的皮球，撫在臉上的觸感柔軟易逝。
ಠ_ಠ
Fri, May 5, 2023 10:32 PM
手被慢慢的抬起，它輕輕的抱住我，足夠近的距離讓我聽到一點聲響，不如自己所想像的溫柔，而是一種出現在無人的家中會讓人害怕的聲音。
我想我應該被染濕頭髮的水漬嚇哭？抑或是聽到聲音後掙扎逃脫，但我什麼也沒做，也沒有伸手抱住自己無法量出的區塊，只是喊出一聲：「媽媽。」
而我的頭髮變得更濕了。
ಠ_ಠ
Fri, May 5, 2023 10:34 PM
你
想知道什麼
salt8939
Fri, May 5, 2023 10:36 PM
頭髮濕濕的是什麼味道
lamb3542
Fri, May 5, 2023 10:42 PM
我怎麼在這邊
egg7280
Fri, May 5, 2023 10:47 PM
它是什麼
ಠ_ಠ
Fri, May 5, 2023 11:04 PM
時間依然行進著，被抱著的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好奇心驅使，我舉起手嘗試靠觸覺去拼湊出「媽媽」的樣子。
依靠著抱住自己的「手」，自己還小的手沒辦法握住，是成年人的手臂，兩隻手能夠握住，纖細。
沿著手臂曲線向前摸到了肩膀、脖子，一樣都沒有溫度，因爲什麼都沒有，又感覺自己什麼都沒有摸到。
它停止了抱著我的動作，水漬從我的頭上掉到了面前的地板上，它發現了我想要做什麼，慢慢的握住我的手，引導著我。
感覺到自己摸到了耳朵⋯⋯臉頰，它牽著我的手指，描繪著五官的曲線，嘴巴、鼻子、眼睛，「媽媽」的樣子在我的腦海中模糊的浮現出。
最後它把我的手往上放，手下有了毛絨絨的觸感，細細的，我抬起另一隻手摸摸自己的頭髮，還乾著的地方跟現在摸到的地方一樣，這裡是頭頂。
「媽媽⋯⋯」媽媽跟我長得很像。
ಠ_ಠ
Fri, May 5, 2023 11:04 PM
你
想知道什麼
salt8939
Fri, May 5, 2023 11:27 PM
頭髮濕濕的是什麼味道
pea1640
Fri, May 5, 2023 11:56 PM
媽媽的頭髮有多長
ಠ_ಠ
Sat, May 6, 2023 12:37 AM
它帶著我的手慢慢撫摸著，手順著弧度往下，好像摸到了像是骨頭的地方。
我看著牆上的花紋，放開了它的手，跑到小書櫃前面拉出一本書，從桌上抽出一張白紙，拿著彩色筆，把紙張攤在地上，畫出一個圓圈，一條線、兩條線⋯⋯慢慢地畫出了媽媽。
「媽媽，這個。」我指著「媽媽」身上缺少的部分，缺少的頭髮，把彩色筆朝向我覺得它在的地方。
彩色筆過了一下子後才被接過去，我看著飄在空中的筆慢慢貼近紙，一點點，輕輕的在需要畫上頭髮的地上畫出線條。
媽媽的頭髮，剛好到肩膀附近，在腰上的地方，想起來前幾天學到的詞語，但我忘記他叫做什麼了，只能翻著剛剛拿出來的書，問它：「媽媽，它到哪裡？」
它聽懂了，阻止了我翻書的動作，將書翻到前幾頁，我看著它把蓋起來的彩色筆放到書上有著身體圖案的地方，指著。
ಠ_ಠ
Sat, May 6, 2023 12:37 AM
ㄐㄧㄢ ㄐㄧㄚˇ ㄍㄨˇ
肩 胛 骨
「媽媽的頭髮大概到ㄐㄧ⋯⋯肩胛骨那邊嗎？」
我還是看不到，只能看到牆上的花紋，但我感覺到空氣中，好像有了一點點，快樂的感覺。
ಠ_ಠ
Sat, May 6, 2023 12:38 AM
你
想知道什麼
lark2973
Sat, May 6, 2023 1:00 AM
為什麼媽媽跟鄰居姐姐或同學的媽媽們好像有些不一樣
ಠ_ಠ
Sat, May 6, 2023 1:32 AM
空無一人⋯⋯現在有我了，的房間裡，我說完了話沒人接，就沒有其他聲音，非常安靜。
我看著地上畫著「媽媽」的紙被拿起來，它在看著紙，時不時將紙朝著不同的角度，像在仔細觀察一樣，那快樂的感覺有更加明顯了。
我抱著被放在一邊的球，看著它好像很喜歡的拿著紙，直到外面傳來一聲開門的聲音，它嚇到了，紙被丟在地上，空白的消失了。
我低頭看著被隨意丟在地上的紙，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我回過頭，抬起頭：「爸爸。」
看起來有些疲累的爸爸蹲下身，將包包放在一旁，他伸出手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問我：「我回來了，今天有做些什麼嗎？」
我給了爸爸一個擁抱，之後慢慢掙脫掉他的擁抱，回到地上後撿起畫紙，拿給爸爸看：「我剛剛畫了媽媽。」
ಠ_ಠ
Sat, May 6, 2023 1:35 AM
爸爸停頓了很久才接過我畫的紙，他安靜的看了好久，最後笑了一下，那不像是他帶著我去遊樂園玩時的笑容，他說：「畫得很好，媽媽她看到一定會很高興。」
媽媽是真的很開心。
我鑽進爸爸的懷裡，抱住他的脖子，說：「爸爸是不是要去房間裡了？」
「⋯⋯差點忘記了，剛好帶慕慕去看看。」爸爸抱起我，順手將又被我放在地上的球拿給我，帶著我和那張紙走上二樓的房間。
這間房間裡很乾淨，擺著一些我被介紹認識過但我又忘記的家具，我只知道有著睡覺用的床，一個大櫃子前擺著一個稍微矮了一些但寬大的桌子，還有桌子上的東西。
一個相框，一個散發著會讓人打噴嚏的味道的小爐子，還有一些小東西，還沒過期的糖果餅乾，旁邊放著還沒被點燃的細長柱體和打火機。
ಠ_ಠ
Sat, May 6, 2023 1:36 AM
爸爸讓我坐在桌子上，將畫紙攤開放在桌上，他拆開包裝，將手上褐色細長的東西點燃，他說：「這個是香，上面被點火後會慢慢燃燒到尾部，被燒過的部份會變成白色的香灰，那很燙，不要碰到喔。」
我伸出手想拿，爸爸確認我不會傷到自己後拿了一根給我，從旁邊拉了一張椅子過來讓我站在上面，他讓我學著自己的握法，再次確認我沒問題後說著：「慕慕今天也很健康⋯⋯」
爸爸說著一些我沒學過的話，時不時說出我的名字，我看著他，又看向相框裡的照片，頭髮、眼睛、鼻子⋯⋯嘴巴，纖細的手臂，溫柔的笑容，抱著被包著布料的娃娃的女生。
媽媽沒有騙我，頭髮長度是一樣的。
ಠ_ಠ
Sat, May 6, 2023 1:36 AM
你
想知道什麼
salt8939
Sat, May 6, 2023 2:06 AM
晚餐吃什麼
pea1640
Sat, May 6, 2023 2:19 AM
爸爸印象裡的媽媽是怎樣的
venus2832
Sat, May 6, 2023 2:37 AM
媽媽可以從相框裡出來嗎
walnut5008
Sat, May 6, 2023 3:08 AM
爸爸有跟媽媽吵架嗎？為什麼爸爸一來媽媽就躲起來了？
egg7280
Sat, May 6, 2023 3:32 AM
媽媽去哪了
ಠ_ಠ
Sat, May 6, 2023 5:31 PM
本來模糊無法組合成的樣子慢慢在腦袋裡出現完整的媽媽，還是沒有聲音，但溫柔的一舉一動都和它一模一樣。
它果然是媽媽。
爸爸唸完一大堆句子後媽揍我手上的香，將他們插在小爐子上，最後帶著我將手掌合在一起，彎下腰晃了晃合在一起的手。
「媽媽。」被爸爸從椅子上抱起來的我指向照片裡的媽媽。
本來要帶我離開的爸爸停住動作，他安靜的看著照片，重複著：「對，是媽媽喔。」
媽媽，意思是同樣愛著自己的人，鄰居姊姊有媽媽，同學也有媽媽，我都有看過他們。
可是我現在才看到我的媽媽，照片上的算是嗎？
「媽媽，媽媽。」我一直看著媽媽的照片，一遍一遍的重複著，然後，我想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才看到媽媽。
「爸爸，媽媽呢？」我回過頭看著爸爸，想從他突然不同的樣子裡找到答案。
ಠ_ಠ
Sat, May 6, 2023 5:32 PM
取五骰 只需骰子
cock7201
Sat, May 6, 2023 5:33 PM
gnu2406
Sat, May 6, 2023 5:52 PM
shake44
Sat, May 6, 2023 6:28 PM
kimchi8368
Sat, May 6, 2023 7:14 PM
salt8939
Sat, May 6, 2023 9:04 PM
ಠ_ಠ
Sun, May 7, 2023 7:44 PM
「⋯⋯」爸爸安靜了好久，他抱緊我，確認燈關上後帶著我離開房間，然後我們到了客廳，爸爸讓我坐在他的腿上，他說：「媽媽她、先走一步，她為了讓你更幸福，先去處理一些你還不會碰到的事情了。」
爸爸的聲音好像沒有很平穩，有些抖抖的，他繼續說著：「媽媽說她想讓你更快樂，她藏了很多份生日禮物，等著你去打開，等著讓你愛上探索這個世界。」
「她說，即使她不知道你能夠了解多少，她也會一直讓你知道，她很愛你。」
「她說雖然她不在這裡，沒有在我——們身邊，但她的愛一直存在，就算有一天她沒辦法繼續關注我們，她也會盡力留下，能讓我們感覺到她的，愛。」
ಠ_ಠ
Sun, May 7, 2023 7:45 PM
我坐在爸爸腿上，我覺得我不該回過頭看爸爸的表情，所以我很乖，我沒有看，我只感覺到自己的頭髮上又出現了一樣的濕冷感。
我偷偷的看了一下電視旁的盆栽，那塊地板上也隱約出現了一點水痕，發現了我後那塊水痕被慌張的擦去。
爸爸說話的聲音慢慢的被哭聲蓋掉，嘗試著繼續解釋，但沒辦法停止。
「爸爸。」我拉了一下爸爸的袖子，聽他深呼吸後慢慢穩定的呼吸。
「媽媽沒有騙你，她一直在我們身邊，對嗎？」
爸爸的呼吸斷了一下，他把我放到沙發上，抽了幾張衛生紙擤鼻涕後閉了一下眼睛，他說：「對，她一直待在我們身邊，保護著我們。」
爸爸心情穩定一點後又看著前方的電視，盯著沒有開啟的黑畫面發呆很久，直到他打了一個哈欠。
ಠ_ಠ
Sun, May 7, 2023 7:45 PM
「爸爸累了！」我往前撲到爸爸腿上，手掌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而他被我嚇到，低頭看了我一下後抬起手揉了揉我的頭髮。
「爸爸去洗澡，去休息！」
「⋯⋯好，慕慕也該睡覺了，叔叔有帶你去洗過澡嗎？」
「有，叔叔還買了洗澡的小鴨子給我，放在浴缸旁邊，爸爸也可以玩！」
「⋯⋯謝謝慕慕，爸爸先帶你回房間吧。」
爸爸又一次抱起我，他放任活潑的我在他身上亂鑽，手一直穩穩的保護著我，不讓我摔下去。
而我能感覺到保護著我的，好像不只有那一雙手。
ಠ_ಠ
Sun, May 7, 2023 7:45 PM
你
還想知道什麼
salt8939
Sun, May 7, 2023 11:12 PM
叔叔是誰
ಠ_ಠ
Mon, May 8, 2023 10:46 PM
「叔叔。」
「慕慕怎麼了？」
我看著叔叔和自己一樣拿著一隻鉛筆，而他面前的白紙空白的跟我現在的腦袋一樣。
「叔叔也不會解嗎？」
「⋯⋯」叔叔安靜的丟下鉛筆，低下頭把臉埋到雙手上，他說：「我從小到大什麼都不好尤其數學最差，慕慕我很抱歉！」
我伸出手拍拍叔叔，看他看向自己後說：「沒關係叔叔，我也不會解。」
叔叔和我都安靜了一陣子，之後他拿出了手機，嘗試找出解法：「不行我們不能這麼理直氣壯，這個時候的數學還沒有難到真的無藥可救⋯⋯慕慕你先寫國文，數學等下再說！」
ಠ_ಠ
Mon, May 8, 2023 10:46 PM
看著叔叔在幫自己找解決方法，我轉過頭翻著書包，從裡面翻出了國文作業簿，低頭看了一下地板，被自己偷偷放在地上的紙多了一點點塗鴉。
一個很無奈的表情和寫了題目數字的東西，它輕輕地讓紙浮上來一些，在一個背對著我的叔叔看不到的範圍內，它用著筆一點一點的教導著我。
「三⋯⋯乘於⋯⋯這樣子嗎？」我小聲的問著它，它停下筆檢查了一下，最後在我的答案旁邊畫了一個小愛心。
我有些開心的把紙放回地板上，在自己的作業簿上重新寫上一次答案，然後拍了拍叔叔：「叔叔，你看！」
叔叔停下查找資料，他回過頭看了一下我寫出的解法，又在手機上點了點，最後他開心的對我說：「慕慕解出來了！你好聰明啊慕慕。」
ಠ_ಠ
Mon, May 8, 2023 10:46 PM
能夠解決問題讓我很開心，但我更開心的是，這是媽媽教我的。
我對著叔叔笑著，照著媽媽教導我的方式和叔叔一起繼續寫著作業。
叔叔雖然說自己什麼都不會，但他其實沒有什麼都不會，而且也很愛我，從我有記憶以來他就存在著，只是更小的時候他大多都穿著制服，而現在他穿著便服，偶爾會因為學業而忙到無法來照顧我。
爸爸很忙，只能在我放學後把我托付給叔叔，讓他照顧我到爸爸要下班前，叔叔原本只需要帶著我玩、吃和洗澡睡覺，但到了現在他必須讓我寫完老師給的功課後才能玩遊戲。
「總覺得國小生的作業也變難了⋯⋯我以前真的學過這些？」叔叔小聲的唸了幾句，拿著我的課本嘗試幫我找到適當的解法，最後嘆氣，說：「國小畢業也都八九年前的事情了，數學不怎麼用就連這些都忘了，我完蛋了。」
ಠ_ಠ
Mon, May 8, 2023 10:46 PM
我慢慢地寫著作業，聽著叔叔分心的在碎念自己學習前途茫茫什麼的，將能寫的全部都寫了，最後看著自己還解決不了的地方，正想問叔叔時他的手機響了。
「啊，慕慕等我一下，你爸爸打電話來了，可能有急事。」叔叔有注意到我的動作，但他跟我告知一聲後先接了電話。
「喂——對我們在家，慕慕在寫作業，吃飽飯了待會才要去洗澡⋯⋯今天會晚一點到家？可以啦，我明天沒課可以多留一下⋯⋯」叔叔和爸爸說著話，說到自己可以多留一下時看了我一眼，偷偷笑了一下。
我知道那代表著我今天可以和叔叔多玩一下玩具！
我開心的點了點頭，先把自己寫完的作業和課本收回書包裡，待在旁邊繼續聽著叔叔和爸爸講電話。
ಠ_ಠ
Mon, May 8, 2023 10:47 PM
叔叔本來都在附和著，但不知道電話另一頭的爸爸說了什麼，叔叔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一些，他安靜了一下，說：「師丈，我沒有在勉強自己，你知道慕慕很乖，我課後來帶著他學習玩鬧對我來說很放鬆⋯⋯我知道你和老師都擔心耽誤到我，但是。」
叔叔哽咽的吸了口氣，說著：「我需要幫助你們，這樣才會讓我感到自在，我知道⋯⋯我知道那不是我的錯，但我仍然需要這一點點理由讓我⋯⋯」
叔叔的話又一次被打斷，他靜靜的聽著，最後又無奈的嘆了口氣，笑著說：「師丈——好啦我知道，但不說那些，我在這裡陪慕慕你是有給薪水的，我能夠放鬆又開心的賺錢這有什麼不快樂的？」
ಠ_ಠ
Mon, May 8, 2023 10:47 PM
「真的不會勉強——你根本就很了解慕慕有多乖，拜託他剛剛還算了一題我不會的數學欸！很棒對吧？慕慕是個聰明的孩子——我沒辦法啦數學就真的很難、不我不需要，師丈你不是很忙嗎？快去忙吧這樣才能早點回來陪慕慕嘛！掰掰掰掰！」
叔叔像是被爸爸抓到把柄一樣匆匆告別後掛斷電話，他吐了口氣，把手機放回口袋裡後對我說：「慕慕聽到了吧！今天你爸爸會晚一點回來，所以慕慕寫完作業後我們就可以開始玩囉！」
我點了點頭，拿著剛剛沒收起來的作業本，開始和叔叔探討著題目內容。
ಠ_ಠ
Mon, May 8, 2023 10:47 PM
你
想知道什麼
shake44
Tue, May 9, 2023 12:13 AM
為什麼要叫爸爸做師丈
witch3913
Tue, May 9, 2023 1:17 AM
叔叔有看過媽媽嗎？
salt8939
Tue, May 9, 2023 5:05 AM
叔叔的錯誤
salt8939
Tue, May 9, 2023 7:04 AM
噗主再寫一段？
ಠ_ಠ
Tue, May 9, 2023 3:43 PM
salt8939:
ಠ_ಠ
Tue, May 9, 2023 11:52 PM
叔叔對數學不擅長，但其他科目還可以，他一點一點的幫助我把明天要交的作業寫完，最後還幫我預習了一部份。
晚餐在寫作業前就吃完了，爸爸今天也會比較晚回來，我和叔叔互看對方，默契的一個去拿遊戲機一個則打開電視。
我喜歡玩遊戲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陪著我的人，不管是誰都會很開心。
和叔叔一起操控著角色到處跑跳，他順手救了掉到坑洞裡的我，問著：「慕慕新學期開始後有做什麼嗎？」
「上課，下課，吃飯。」我專心在自己所選的角色上，努力讓他不要拖累叔叔，補充著：「朋友的哥哥很常來找他玩就會帶著我一起玩，他很厲害！他的手很厲害，會做出好多、好多摺紙。」
ಠ_ಠ
Tue, May 9, 2023 11:53 PM
「感覺哥哥姊姊好像都很厲害，同學的姊姊也是，之前同學有和我們炫耀說他的大姊靠小提琴考上了很厲害的音樂學校，我也聽過她姊姊拉奏的歌曲，真的很好聽喔。」
「每次同學們談論到哥哥姊姊時都會這樣，很崇拜的樣子⋯⋯叔叔？」
我看著叔叔的角色突然停了下來，慢慢的被移動的地圖啃食掉，最後重生落在前面的地圖上。
「慕慕⋯⋯會羨慕別人有哥哥⋯⋯姊姊嗎？」
「有哥哥在能帶著你玩，能和你一起長大，在你需要的時候會陪著你，你哭了會安慰你，你笑著他也是，會是你最好的存在⋯⋯」
叔叔的語言又跟剛才一樣了，那種沈悶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又一次出現。
ಠ_ಠ
Tue, May 9, 2023 11:53 PM
「⋯⋯不會。」我控制角色推著叔叔的角色，還好剩下的路沒有怪物和坑洞，能夠順利的把叔叔推入終點：「朋友會和哥哥吵架導致他哥哥要透過我們去和他弟弟和好，同學會因為姊姊而被罵說哪裡不夠好，也沒有全都是好事。」
我看著叔叔，說：「我不會羨慕別人有哥哥姊姊，因為我有叔叔陪我，這沒有不一樣。」
叔叔的眼睛紅了一些，他轉過頭，我聽到了他吸了吸鼻子，然後回過頭看向電視，問我：「再玩一關就去洗澡？」
「嗯！我們可以解決的！」我跟上叔叔的腳步，進入下一關。
ಠ_ಠ
Tue, May 9, 2023 11:53 PM
你
還想知道什麼
witch3913
Wed, May 10, 2023 1:00 AM
叔叔認識媽媽嗎？媽媽是怎麼樣的人？
ಠ_ಠ
Sun, Jun 4, 2023 7:38 PM
遊戲一關接一關，但還是來不及完成下一關救到被困住的同伴，雖然努力和叔叔撒嬌了但可能用的次數太多讓叔叔對撒嬌無感了，他還是只讓我多完了十分鐘後就把我趕去洗澡了。
我夠大了可以自己洗澡，但吹頭髮還是要麻煩叔叔，洗完澡後我穿好衣服後帶著毛巾離開浴室，看著叔叔幫我放好枕頭和床邊讓我抱著睡覺的娃娃。
「叔叔幫我吹頭髮！」我頭頂著毛巾跑到他身邊，看著他把今天又偷偷送我的小鱷魚布偶塞到娃娃堆裡。
「好，等我一下。」叔叔把我的床整理好後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拉了一張椅子放到床邊讓我坐上去。
叔叔吹頭髮的技術一向很好，很溫柔，會幫我吹乾一點後先稍微把頭髮梳開後再繼續把剩下的頭髮吹乾，幫我解開打結的頭髮時也很溫柔，從來沒有讓我痛過。
ಠ_ಠ
Sun, Jun 4, 2023 7:38 PM
「慕慕今天想聽什麼故事嗎？上次狐狸與獵犬*的說完了，這次還要聽動物的嗎？」叔叔將吹風機轉成小風，輕輕的吹著耳邊的頭髮。
叔叔來顧我的時間多，但會陪我睡覺的時間不多，叔叔平常也有事情要做，要寫很難的功課和上更難的課，雖然我記得叔叔有說過他沒有關係，但除非爸爸太忙，不然爸爸最多都讓叔叔顧到他下班前而已。
所以聽叔叔說故事睡覺的時間也不多，因為難得，叔叔都會讓我選擇要聽的故事，即使故事原本的內容並不適合我，他也會找到適合的版本唸給我聽。
我喜歡聽叔叔講著每一段故事，他會溫柔的唸著內容，在事件緊張時將聲音變得小又急，在難過時讓說出的故事變得緩慢低沉。
我很喜歡聽叔叔說故事，但今天我不想聽童話故事，不想聽動畫故事，不想聽小說故事。
ಠ_ಠ
Sun, Jun 4, 2023 7:38 PM
「叔叔，你認識我媽媽嗎？」
我看不到正好停下吹風機的叔叔，在他停頓了很久後我才回過頭看他，叔叔的表情維持在笑的樣子，但很難看，他放下吹風機，還是笑著：「認識，我認識慕慕的媽媽，慕慕是想要知道媽媽的事情嗎？」
我點了點頭：「想！我想知道跟媽媽有關的事情！」
ಠ_ಠ
Sun, Jun 4, 2023 7:39 PM
叔叔揉了揉我的頭髮，他將我抱到床上，轉身收好吹風機和椅子後他坐上床，說著：「那慕慕要仔細聽好囉，媽媽的事情我現在只會說一次而已，因為慕慕還小，然後叔叔明天有困難的課要上會很累所以叔叔不會解釋太多，慕慕可以接受嗎？」
「⋯⋯這跟媽媽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叔叔不管，慕慕可以答應叔叔嗎？」
「叔叔耍賴！」
「慕慕剛剛也耍賴了十分鐘才去洗澡！」
「但叔叔是大人了，跟我不一樣！」
「可是小孩子也不能耍賴，叔叔做壞榜樣不乖所以乖慕慕不能學壞！」
話題慢慢的偏離，最後和叔叔鬧了好久後我才答應了叔叔的要求，催促著叔叔將媽媽的事情告訴我。
ಠ_ಠ
Sun, Jun 4, 2023 7:39 PM
叔叔讓我抱著娃娃，是我從出生開始就擁有的一隻綿羊娃娃，從我剛出生時至少兩個我到現在跟我一樣的大小。
「我不知道剛剛慕慕有沒有聽到我喊你的爸爸叫做師丈，有嗎？」叔叔看我點了點頭後他繼續說著：「慕慕可能還沒學到，我先跟你解釋一次，師丈的意思是老師的丈夫，一般是女老師的老公的代稱，我叫你的爸爸叫做師丈是因為，慕慕的媽媽曾經是我的國中老師。」
我專心的看著叔叔，在談論著我的爸爸媽媽時的叔叔看起來很快樂。
「接下來就先用老師來代表慕慕的媽媽，老師她是我國中三年的班級導師，那時候的她剛脫離實習教師成為正式教師，還有著很深的熱誠，在幫我們班上課時習慣用活潑熱情的方式帶給我們各種知識⋯⋯」
叔叔講著這些時他看著天花板，似乎在回想著好幾年前的事情，沒有注意到我分心的看著房間角落，媽媽習慣在有其他人在時待著的地方。
ಠ_ಠ
Sun, Jun 4, 2023 7:39 PM
因為有別人在，所以媽媽不敢做出任何行為，連陰影都淺淺的沒有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老師她是個真的、真的很好的人。」
「她也曾被師丈擔心過那些給予學生過度的關愛，但她也沒有放棄去嘗試讓我們學的快樂，學的健康，她在有限的情況下給了我們每個人能夠進步的機會，讓我們能夠走向想要的方向。」
「我很感謝她，沒有她，我根本走不到今天。」叔叔講到這裡又有些難過，他吸了吸鼻子。
我努力的理解著對於媽媽的介紹，但我仍無法理解那些意思，只能知道媽媽在叔叔眼中是個非常好的人。
ಠ_ಠ
Sun, Jun 4, 2023 7:40 PM
我
的專心程度
+
%
shake44
Sun, Jun 4, 2023 7:46 PM
+
%
witch3913
Mon, Jun 5, 2023 1:33 AM
ಠ_ಠ
Mon, Jun 12, 2023 9:18 PM
叔叔他在想著自己該說些什麼，和隔壁阿姨偶爾會出現的反應一樣，是那種「我們還不該知道，但也不能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看著叔叔抽了幾張衛生紙擦著眼淚，我耐心的等待著，直到叔叔做好心理準備後他看向我。
重新看到我的臉時他的眼睛縮小了一些，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深呼吸了幾次，慢慢說著：「我希望你不要記著，也不要為這件事情難過，你還小，不用難過這些事情。」
「叔叔我出生的家庭並不美滿，是遇到了老師和師丈後我才感覺到來自長輩們給予的關愛，也是他們讓我第一次有了對未來的期盼。」
「老師曾對我說⋯⋯『出生只是出生，以後的一切才是你。』這句話對每個人來說意思不同，也有人覺得這句話沒有道理，但對我來說⋯⋯是老師覺得我能夠拋開那些不幸的事，去擁有只屬於我的美好未來。」
ಠ_ಠ
Mon, Jun 12, 2023 9:18 PM
叔叔一點一點的解釋著，他依然很溫柔的想讓我聽懂一切。
「老師帶著我逃離了那些，他讓我學會了寫作，讓我找到了夢想職業也朝著夢想邁進，和師丈一起資助我，他們用著現在愛著你的方式也關愛著我，讓我從那時候到現在都還十分感激著他們。」
叔叔他從床上坐起來，低著頭看著我的表情跟剛剛一樣，但再次開口前，剛剛消失的眼淚又跑了出來：「但是，直到現在我仍覺得，如果我沒有在那年入學遇到老師就好了。」
叔叔的哭聲漸漸變大，床上開始出現滴滴水漬，我看著難得的畫面，慢慢的從床上移動到叔叔面前，舉著我的手和娃娃抱著叔叔。
我小小的擁抱還是不夠，下意識抱著我的叔叔哭的更大聲了，他一邊念著「都是我的錯。」「如果沒有我。」之類的話。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比我大的人，我只能努力抱著叔叔，讓他盡情哭著。
ಠ_ಠ
Mon, Jun 12, 2023 9:18 PM
你
還想知道什麼
salt8939
Mon, Jun 12, 2023 10:51 PM
叔叔的錯是什麼
gnu2406
Tue, Jun 13, 2023 1:32 PM
叔叔做錯了什麼？
ಠ_ಠ
Wed, Jul 5, 2023 8:13 AM
叔叔哭了很久，哭到最後他已經說不出一句話，軟軟的躺在我的床上，縮成一團抱著我塞給他的娃娃，哭紅的眼睛盯著我看。
他好像覺得有些尷尬，小聲的道歉：「對、對不起慕慕。」
我搖了搖頭，努力的拉著棉被蓋住叔叔，在棉被上拍了兩下後說：「叔叔你說過難過的時候能哭就哭，只要還哭得出來都是好事。」
聽到這句話的叔叔連吸氣的聲音都停了一下，之後他伸出左手將靠在床邊的我抱住，閉上眼睛，說著：「⋯⋯還有，只要還哭得出來，就代表一切都還有希望。」
「這也是老師，你的媽媽告訴我的。」
——今天我知道了很多關於媽媽的事情。
ಠ_ಠ
Wed, Jul 5, 2023 8:14 AM
爸爸並不常跟我說媽媽的事情，
我
知道在爸爸面前提到媽媽會讓爸爸不快樂，只會讓爸爸想起那些我沒經歷過，也只屬於他們的美好回憶。
也許是照顧我讓他累了，也可能是課業壓力大，叔叔在哭著發洩一切情緒後沒多久後便躺在我的床上睡著了。
我看著縮成一團的他，打了小哈欠後我踢掉鞋子爬上床，抬起叔叔的手讓自己能夠待在叔叔的懷裡，和他一起慢慢的睡著。
我突然的醒來，在爸爸回來後的時間裡。
叔叔醒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把我的位置喬正，將我愛的娃娃放到我懷裡，幫我蓋好棉被後離開了我的房間。
ಠ_ಠ
Wed, Jul 5, 2023 8:14 AM
看著房門底下微微透出的光線，我慢慢爬下床，小心的一點點的打開門，在不大的範圍裡看著在客廳裡的爸爸和叔叔。
叔叔低著頭抱著抱枕，只穿著襪子的腳放在沙發上，像在床上睡覺時縮成一團，而爸爸則坐在另一張沙發上，背對著我，我看不到表情。
「我們只能一直和你確定著，我們真的不認為這是你的錯。」爸爸說著。
語氣讓我有種很像是我平常耍賴不想吃討厭的食物的語氣，無奈的感覺？
叔叔只是一直逼著嘴巴，能看到一點點他紅紅的眼睛，似乎又快哭了出來。
ಠ_ಠ
Wed, Jul 5, 2023 8:14 AM
「——無論是孩子，還是她，你知道我們的個性，我們不會有那樣的心思會想靠贊助、支持去報仇，更何況那一切跟當時才國中的你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你無法忘記，不會對自己釋懷，這一切都可以想可以做，你可以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爸爸站起身，他走到叔叔面前，蹲下身看著他：「在我這裡你沒有任何的承諾，但你還記得你曾和她約定好要做什麼嗎？約定好要過的怎樣，還記得嗎？」
叔叔的眼眶紅的更厲害，原本就在眼角聚集的淚水一瞬間掉了下來，接著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無法停止。
爸爸輕輕抱著又一次哭起來的叔叔，他安慰的拍著他的背，希望他能將那些沈積已久的情緒全部說出來。
ಠ_ಠ
Wed, Jul 5, 2023 8:14 AM
「你們做了約定，要活的比你家人都還好，要讓他們再也無法影響你，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你有我們，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有你，慕慕也有你，你就像是我們的大兒子，慕慕最愛的哥哥。』
這些都是她和我說的，你還記得嗎？」
ಠ_ಠ
Wed, Jul 5, 2023 8:15 AM
我
會推開門嗎
取五
venus2832
Wed, Jul 5, 2023 8:21 AM
會
witch3913
Wed, Jul 5, 2023 1:58 PM
會
wizard4702
Thu, Jul 6, 2023 8:02 AM
會
ಠ_ಠ
Sat, Jul 22, 2023 3:26 AM
我待在房間裡聽著他們的對話，聽到了走動的聲音，回頭看，是它。
它慢慢的移動到我身邊，我感覺到它跪了下來，輕輕的抱住我。
「我應該出去嗎？」我問著它，它輕輕的壓了一下門。
「我應該回去睡覺嗎？」我又問了一句，這次則是感覺到擁抱著自己的力道變大了一些。
我不該出去，也不用回去睡覺，我可以知道這些我可能還無法理解的事情。
我乖乖的坐在地上，感受著沒有溫度的擁抱，繼續聽著門外的故事。
叔叔哭到沒辦法開口，想嘗試說出的句子都會被哽咽卡住，只能繼續哭著發洩情緒。
爸爸拍著叔叔的背，安撫著說：「如果哭能讓你好一些你就盡情的哭沒關係，只是你該明白，我們從來沒認為你帶來的只有災難。」
它似乎知道了爸爸要說什麼，輕輕的讓我更靠近門。
ಠ_ಠ
Sat, Jul 22, 2023 3:26 AM
爸爸鬆開擁抱，可能蹲累了所以選擇用跪的，他繼續說著：「在開始帶你們班和遇到你後，她在那一年的生日跟我許了一個願望，說『好希望能夠讓你成為我們的孩子，想要有和你一樣的孩子』，這是她所看到的你。」
「你讓我們開始期待我們本來不太有興趣的，養孩子的經歷，雖然她作為教師但她本身對親自養育孩子有些排斥，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做好準備。」
「但在和你相處更久後她開始覺得，她想要有個孩子，有個會和你一樣長大成人，擁有自己未來的孩子，你也知道她是個很奇怪的人，她希望能夠讓慕慕親口喊出的每一聲「哥哥」都能讓你開心快樂。」
「她用著卑劣的情緒勒索試圖讓你對悲慘之外也有著許多幸福的世界有留念。」爸爸的聲音多了一點快樂的情緒，因為他在談論著媽媽，是他最愛的媽媽。
ಠ_ಠ
Sat, Jul 22, 2023 3:27 AM
「雖然最後慕慕被你帶到只喊你叔叔，但在我們心中，和慕慕心中，你是慕慕的哥哥，我們的孩子。」
爸爸抬起頭看向叔叔，叔叔的哭泣聲只剩下哽咽，他默默地等著。
「因為有你我們才有慕慕，用著同樣的愛在愛著慕慕和你，只要你能記住這一切就好。」
說完後爸爸站起身，走進廚房裡給了叔叔一點私人空間。
我回過頭，問著：「叔叔為什麼這麼難過？」
它沒有任何行動過了很久，我能感覺到那個擁抱消失了一點，它在黑黑的房間裡探索著，考慮了很久，思考了很久。
久到爸爸都已經端了一杯水出來給叔叔喝，最終它放棄了，又重新抱了回來。
我看著門外的爸爸靜靜的看著叔叔喝水，問了它說：「我如果問爸爸的話，你覺得爸爸會告訴我嗎？」
它慢慢的點了點頭，又慢慢的搖了搖頭，意思像是「你可以問問看，但他可能不會告訴你。」
ಠ_ಠ
Sat, Jul 22, 2023 3:27 AM
我看著叔叔喝完水後又揉了揉臉，將杯子放到桌上後把抱枕放到沙發上，他小聲的說了些什麼。
爸爸點了點頭，說：「回到家後好好洗個澡好好休息，明天沒有課就好好睡一覺，我送你回家吧，我不放心你自己去坐公車。」
叔叔安靜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拿著自己的東西跟上爸爸的腳步。
兩人走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後客廳的燈被關上只剩下小夜燈，我隨著它的腳步回到床上，抱著綿羊玩偶看著它幫我蓋被子。
等待了幾秒後，額頭上被印上了一個軟軟的印記，這就是同學曾說過的晚安吻嗎？
我抱著玩偶給自己調整了一個好的姿勢，慢慢的閉上眼睛，對著它說：「晚安——媽媽。」
在我睡著前，我隱約聽到了一聲吸氣聲。
ಠ_ಠ
Sat, Jul 22, 2023 3:28 AM
除此之外，
你
還想知道什麼
witch3913
Sat, Jul 22, 2023 4:59 AM
學校，叔叔是讀什麼的呢？
tofu627
Sat, Jul 22, 2023 10:47 AM
媽媽可以抱著我直到我睡著嗎
aries5118
Thu, Aug 3, 2023 4:02 PM
爸爸的職業
toro3700
Fri, Aug 4, 2023 11:02 AM
媽媽會陪我到我醒來嗎
ಠ_ಠ
Fri, Aug 4, 2023 6:28 PM
Fri, Aug 4, 2023 6:28 PM
「媽媽⋯⋯會一直陪著你，只要你需要我，一個聲音，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只要讓我感覺到你需要我，我會陪著你走入夢中，陪你醒在這個世界裡⋯⋯我們祝願你永遠幸福快樂的慕慕。」
「只要你想著我——媽媽一直都在。」
「只要你覺得我存在⋯⋯媽媽就不會離開你。」
ಠ_ಠ
Fri, Aug 4, 2023 6:30 PM
ಠ_ಠ
Fri, Aug 4, 2023 6:30 PM
ಠ_ಠ
Fri, Aug 4, 2023 6:30 PM
Fri, Aug 4, 2023 6:30 PM
這是在，那天我醒來前的，像是在我出生前一樣所聽到的聲音。
聽到了，媽媽的聲音，與歷史老師一樣溫和平順的音調，喜悅包含著許多悲傷。
我不乖，媽媽很傷心，但我卻很開心，因為我終於聽到了媽媽的聲音。
「
媽媽。
」
ಠ_ಠ
Fri, Aug 4, 2023 6:30 PM
ಠ_ಠ
Fri, Aug 4, 2023 6:32 PM
他走進了慕慕的臥室，跟哄完大的之後來看看小的是否安穩，確認他睡得香甜後放鬆了一些。
坐在小床邊，看著慕慕可愛的小臉，欣慰的笑容依舊動人。
「——」床上的慕慕抱著娃娃，小嘴唸了幾句。
他疑惑的伏下身，聽見：「——麻麻。」
睡夢中沒有得到回應的慕慕皺起眉頭，嘴翹得高，突然就睡得不安穩了。
他抬起手輕輕的拍著慕慕的背，一聲一聲：「⋯⋯是媽媽喔，慕慕不要怕，安心的睡覺吧。」
慕慕小小的躁動停止了，呼吸平穩了下來，喊了一聲「⋯⋯爸爸？」後再度沉入夢中。
床邊的他停滯，深呼吸了幾口氣，無法忍住的崩潰。
「⋯⋯念琪，我好想你。」
⋯⋯
⋯⋯
我也是。
ಠ_ಠ
Fri, Aug 4, 2023 6:32 PM
——
ಠ_ಠ
Fri, Aug 4, 2023 6:32 PM
你
還想知道什麼
witch3913
Fri, Aug 4, 2023 10:17 PM
慕慕，有爺爺奶奶或外公外婆嗎？
shake44
Thu, Aug 10, 2023 10:45 AM
witch3913:
aries5118
Thu, Aug 10, 2023 3:05 PM
媽媽死因
ಠ_ಠ
Thu, Oct 26, 2023 10:01 AM
新的開始，熟悉的地方，媽媽任職過的學校。
入學典禮過後同屆的同學們都被一一分到了各個班排隊的位置，聽了校長給予的期許，依序離開禮堂。
熟悉的環境，不熟悉的陌生人，在那之中，未來三年的班導師在唸到我的名字時頓了一下，抬起頭確認我在場後多看了我幾眼，隨後笑了一下。
我認識她，她是和媽媽關係很好的同事，是爸爸說的。
在叔叔的畢業紀念冊上也有著她和我媽媽的大頭貼，還有她們和學生們的日常照。
叔叔他們是媽媽帶的最後一個班，在他們畢業前，媽媽就離開了。
聽說我還沒有記憶的時候他們都有來看過我。
跟著班導師，周圍都是接下來要一起度過三年的同學們，剛入學第一天老師一個一個叫著，讓我們一一進入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
ಠ_ಠ
Thu, Oct 26, 2023 10:01 AM
坐在教室的正中央，看著眼前大了許多的黑板，耳邊細碎的談話聲，窗外吹來陣陣涼風，即使對學習更深的課程還沒什麼準備，愉快的情緒在心中綻放出對未來的期待。
我將在這裡待上三年——
我也許會和幾個同學們成為要好的朋友，也許我會擁有死黨，我可能可以在任何一個科目上得到好的成績，我也有可能會無法理解其中一個科目而嚐到苦頭，這些都將是我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我期待著，也渴望著，我想知道媽媽曾經說出的句子，曾經指導過的課程，曾經和她的學生做過的一切事情。
我想知道更多的媽媽。
而我就是如此。
ಠ_ಠ
Thu, Oct 26, 2023 10:01 AM
「任老師，請問您現在有空嗎？」
開學第一天，每堂課都是自我介紹，還沒步入正式的課程中，每個人都還有些羞澀靦腆，在嘗試著跨出第一步。
我們的班導師，任老師，坐在辦公椅上對著我微笑著，她說：「有空，怎麼了嗎？」
「您好。」我對她鞠躬，在我直白說出請求前我希望我保持著禮貌，我說著：「在開學第一天就跑來是想和您詢問一些事情。」
任老師沈默的看著我，她的笑容變得淺了一些，我看著她從桌底下拿出摺疊椅，擺在旁邊後讓我入座。
坐下後我看向任老師，她平靜的等待我開口，她知道我想知道什麼，但她需要我開口才能說出。
ಠ_ಠ
Thu, Oct 26, 2023 10:02 AM
「我從爸爸那裡知道任老師和我媽媽是很好的同事，你們差了三歲但這不妨礙你們的關係，你很常在媽媽有問題時給予她方向，也很好的讓她知道該如何帶領孩子，他們很感激那一切。」我想著那些事情，接著：「還有，當媽媽出事時你是第一個報警且攔下加害者的，你們嘗試救她。」
我停下了嘴，但不是因為我難受，而是因為她，任老師，她垂著頭，眼紅著，沈默的祈求著自己不要在學生面前掉淚，勉強的笑容看起來正在消耗著她的生命。
她安靜的拉開辦公桌最下層的抽屜，在一層層的紙張中挖出了一疊泛黃的報紙：「如果你只想了解一些事情，你需要這個，如果你想得到片面的看法，你可以再詢問我。」
ಠ_ಠ
Thu, Oct 26, 2023 10:02 AM
她用手擦掉淚水，她嘗試當個能引導學生的老師，說著：「報紙你可以帶著，也可以帶走，但目前我也沒辦法給你更多的我所看到的事實，因為快打鐘了，雖然是第一天而已，但你需要上課，而我也是。」
她收拾著課上要用的東西，接著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和你的父母不太一樣，你很直接、果斷，這沒有不好，不過，有些時候人是需要一點⋯⋯或是更多心理準備的。」
我在她離開前點了點頭，抱著那份報紙：「謝謝老師，報紙我看完後會帶回來的。」
她眼裡含著笑意，點了點頭後率先離開了辦公室，而我小心的抱著報紙，回到了教室。
教室裡十分熱鬧，在我離開的幾分鐘裡有些同學打成了一片，活潑的同學們自然的和我打了聲招呼，即使名字還未記熟，我朝他們點頭微笑，隨後回到座位上，靜靜的看著報紙頭條。
ಠ_ಠ
Thu, Oct 26, 2023 10:02 AM
那一年的頭條，誇張的大字寫著簡短引人注目的標題，被刻意轉換成黑白的照片，畫面裡什麼人都沒有，但在一台車前一灘被灰階的顏色，表示了逝去。
地點在我們學校附近，在那個時候，任老師和媽媽走在街上，那是她們的日常，一台車卻瘋了一樣的直直往兩人開去，而在那明顯的謀殺之中加害者似乎找到僅存的良知，整台車的目標只有⋯⋯媽媽。
沒人可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安穩的躲過某人的計劃，當車撞上媽媽，當路人嚇到爆出第一聲慘叫。
我看著報紙上所寫的內容，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我慢慢的在了解著。
報紙寫悲憤的任老師不在乎自己而瘋著的打開了沒被鎖上的車門將加害者拖下車壓在地上防止他逃走，寫上將被害者送進醫院的過程，而原因並沒有被寫出來，倒是有寫上因為家屬要求而拒絕公開事故原因。
沒人知道原因，只知道加害者是媽媽的一位學生的家長。
ಠ_ಠ
Thu, Oct 26, 2023 10:02 AM
但只有這些也就足夠了，足夠那位學生經歷長時間的折磨與痛苦，足夠他想要贖罪，足夠他覺得自己不該被同情。
還有一些事情寫在報紙上，但這些不重要，我將報紙收進書包裡，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老師，加入了這堂課程。
ಠ_ಠ
Thu, Oct 26, 2023 10:03 AM
我
該⋯⋯有什麼想法？ 該做什麼？ 有需要⋯⋯嗎？
witch3913
Thu, Oct 26, 2023 1:46 PM
那麼，加害者和他的孩子後來呢，他們怎麼了？
載入新的回覆
「⋯⋯從這個時候開始能聽到聲音，準備的故事書派上用場了，很久以前——」
「你看，很可愛啊⋯⋯不知道哪裡可愛？明明就很可愛，小小一團的⋯⋯」
「你可能不會記得⋯⋯但還是可以說的吧——媽媽，很愛你喔。」
也許溫柔輕快，也許較低沉，也許那一切都不如自己想像的帶著幸福美好。
和隔壁的鄰居姊姊，同班同桌的同學，不一樣的，我對媽媽的形象是從他們所得到的幸福點滴，和故事上而來。
所以在我抱著皮球，故意推開房門，看著飄在空中我心愛的小毯毯時，我對著它喊了一聲：「媽媽？」
得到的不像是恐怖片裡懷抱希望的孩子被惡靈狠心處決掉的場景，而是它將手上的布料折好放到床上，地板上出現一點一點水漬，慢慢朝自己前進。
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感覺到有東西慢慢的貼近自己，它輕輕的拿下我手上的皮球，撫在臉上的觸感柔軟易逝。
我想我應該被染濕頭髮的水漬嚇哭？抑或是聽到聲音後掙扎逃脫，但我什麼也沒做，也沒有伸手抱住自己無法量出的區塊，只是喊出一聲：「媽媽。」
而我的頭髮變得更濕了。
你想知道什麼依靠著抱住自己的「手」，自己還小的手沒辦法握住，是成年人的手臂，兩隻手能夠握住，纖細。
沿著手臂曲線向前摸到了肩膀、脖子，一樣都沒有溫度，因爲什麼都沒有，又感覺自己什麼都沒有摸到。
它停止了抱著我的動作，水漬從我的頭上掉到了面前的地板上，它發現了我想要做什麼，慢慢的握住我的手，引導著我。
感覺到自己摸到了耳朵⋯⋯臉頰，它牽著我的手指，描繪著五官的曲線，嘴巴、鼻子、眼睛，「媽媽」的樣子在我的腦海中模糊的浮現出。
最後它把我的手往上放，手下有了毛絨絨的觸感，細細的，我抬起另一隻手摸摸自己的頭髮，還乾著的地方跟現在摸到的地方一樣，這裡是頭頂。
「媽媽⋯⋯」媽媽跟我長得很像。
你想知道什麼我看著牆上的花紋，放開了它的手，跑到小書櫃前面拉出一本書，從桌上抽出一張白紙，拿著彩色筆，把紙張攤在地上，畫出一個圓圈，一條線、兩條線⋯⋯慢慢地畫出了媽媽。
「媽媽，這個。」我指著「媽媽」身上缺少的部分，缺少的頭髮，把彩色筆朝向我覺得它在的地方。
彩色筆過了一下子後才被接過去，我看著飄在空中的筆慢慢貼近紙，一點點，輕輕的在需要畫上頭髮的地上畫出線條。
媽媽的頭髮，剛好到肩膀附近，在腰上的地方，想起來前幾天學到的詞語，但我忘記他叫做什麼了，只能翻著剛剛拿出來的書，問它：「媽媽，它到哪裡？」
它聽懂了，阻止了我翻書的動作，將書翻到前幾頁，我看著它把蓋起來的彩色筆放到書上有著身體圖案的地方，指著。
肩 胛 骨
「媽媽的頭髮大概到ㄐㄧ⋯⋯肩胛骨那邊嗎？」
我還是看不到，只能看到牆上的花紋，但我感覺到空氣中，好像有了一點點，快樂的感覺。
你想知道什麼我看著地上畫著「媽媽」的紙被拿起來，它在看著紙，時不時將紙朝著不同的角度，像在仔細觀察一樣，那快樂的感覺有更加明顯了。
我抱著被放在一邊的球，看著它好像很喜歡的拿著紙，直到外面傳來一聲開門的聲音，它嚇到了，紙被丟在地上，空白的消失了。
我低頭看著被隨意丟在地上的紙，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我回過頭，抬起頭：「爸爸。」
看起來有些疲累的爸爸蹲下身，將包包放在一旁，他伸出手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問我：「我回來了，今天有做些什麼嗎？」
我給了爸爸一個擁抱，之後慢慢掙脫掉他的擁抱，回到地上後撿起畫紙，拿給爸爸看：「我剛剛畫了媽媽。」
媽媽是真的很開心。
我鑽進爸爸的懷裡，抱住他的脖子，說：「爸爸是不是要去房間裡了？」
「⋯⋯差點忘記了，剛好帶慕慕去看看。」爸爸抱起我，順手將又被我放在地上的球拿給我，帶著我和那張紙走上二樓的房間。
這間房間裡很乾淨，擺著一些我被介紹認識過但我又忘記的家具，我只知道有著睡覺用的床，一個大櫃子前擺著一個稍微矮了一些但寬大的桌子，還有桌子上的東西。
一個相框，一個散發著會讓人打噴嚏的味道的小爐子，還有一些小東西，還沒過期的糖果餅乾，旁邊放著還沒被點燃的細長柱體和打火機。
我伸出手想拿，爸爸確認我不會傷到自己後拿了一根給我，從旁邊拉了一張椅子過來讓我站在上面，他讓我學著自己的握法，再次確認我沒問題後說著：「慕慕今天也很健康⋯⋯」
爸爸說著一些我沒學過的話，時不時說出我的名字，我看著他，又看向相框裡的照片，頭髮、眼睛、鼻子⋯⋯嘴巴，纖細的手臂，溫柔的笑容，抱著被包著布料的娃娃的女生。
媽媽沒有騙我，頭髮長度是一樣的。
你想知道什麼它果然是媽媽。
爸爸唸完一大堆句子後媽揍我手上的香，將他們插在小爐子上，最後帶著我將手掌合在一起，彎下腰晃了晃合在一起的手。
「媽媽。」被爸爸從椅子上抱起來的我指向照片裡的媽媽。
本來要帶我離開的爸爸停住動作，他安靜的看著照片，重複著：「對，是媽媽喔。」
媽媽，意思是同樣愛著自己的人，鄰居姊姊有媽媽，同學也有媽媽，我都有看過他們。
可是我現在才看到我的媽媽，照片上的算是嗎？
「媽媽，媽媽。」我一直看著媽媽的照片，一遍一遍的重複著，然後，我想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才看到媽媽。
「爸爸，媽媽呢？」我回過頭看著爸爸，想從他突然不同的樣子裡找到答案。
取五骰 只需骰子
爸爸的聲音好像沒有很平穩，有些抖抖的，他繼續說著：「媽媽說她想讓你更快樂，她藏了很多份生日禮物，等著你去打開，等著讓你愛上探索這個世界。」
「她說，即使她不知道你能夠了解多少，她也會一直讓你知道，她很愛你。」
「她說雖然她不在這裡，沒有在我——們身邊，但她的愛一直存在，就算有一天她沒辦法繼續關注我們，她也會盡力留下，能讓我們感覺到她的，愛。」
我偷偷的看了一下電視旁的盆栽，那塊地板上也隱約出現了一點水痕，發現了我後那塊水痕被慌張的擦去。
爸爸說話的聲音慢慢的被哭聲蓋掉，嘗試著繼續解釋，但沒辦法停止。
「爸爸。」我拉了一下爸爸的袖子，聽他深呼吸後慢慢穩定的呼吸。
「媽媽沒有騙你，她一直在我們身邊，對嗎？」
爸爸的呼吸斷了一下，他把我放到沙發上，抽了幾張衛生紙擤鼻涕後閉了一下眼睛，他說：「對，她一直待在我們身邊，保護著我們。」
爸爸心情穩定一點後又看著前方的電視，盯著沒有開啟的黑畫面發呆很久，直到他打了一個哈欠。
「爸爸去洗澡，去休息！」
「⋯⋯好，慕慕也該睡覺了，叔叔有帶你去洗過澡嗎？」
「有，叔叔還買了洗澡的小鴨子給我，放在浴缸旁邊，爸爸也可以玩！」
「⋯⋯謝謝慕慕，爸爸先帶你回房間吧。」
爸爸又一次抱起我，他放任活潑的我在他身上亂鑽，手一直穩穩的保護著我，不讓我摔下去。
而我能感覺到保護著我的，好像不只有那一雙手。
你還想知道什麼「慕慕怎麼了？」
我看著叔叔和自己一樣拿著一隻鉛筆，而他面前的白紙空白的跟我現在的腦袋一樣。
「叔叔也不會解嗎？」
「⋯⋯」叔叔安靜的丟下鉛筆，低下頭把臉埋到雙手上，他說：「我從小到大什麼都不好尤其數學最差，慕慕我很抱歉！」
我伸出手拍拍叔叔，看他看向自己後說：「沒關係叔叔，我也不會解。」
叔叔和我都安靜了一陣子，之後他拿出了手機，嘗試找出解法：「不行我們不能這麼理直氣壯，這個時候的數學還沒有難到真的無藥可救⋯⋯慕慕你先寫國文，數學等下再說！」
一個很無奈的表情和寫了題目數字的東西，它輕輕地讓紙浮上來一些，在一個背對著我的叔叔看不到的範圍內，它用著筆一點一點的教導著我。
「三⋯⋯乘於⋯⋯這樣子嗎？」我小聲的問著它，它停下筆檢查了一下，最後在我的答案旁邊畫了一個小愛心。
我有些開心的把紙放回地板上，在自己的作業簿上重新寫上一次答案，然後拍了拍叔叔：「叔叔，你看！」
叔叔停下查找資料，他回過頭看了一下我寫出的解法，又在手機上點了點，最後他開心的對我說：「慕慕解出來了！你好聰明啊慕慕。」
我對著叔叔笑著，照著媽媽教導我的方式和叔叔一起繼續寫著作業。
叔叔雖然說自己什麼都不會，但他其實沒有什麼都不會，而且也很愛我，從我有記憶以來他就存在著，只是更小的時候他大多都穿著制服，而現在他穿著便服，偶爾會因為學業而忙到無法來照顧我。
爸爸很忙，只能在我放學後把我托付給叔叔，讓他照顧我到爸爸要下班前，叔叔原本只需要帶著我玩、吃和洗澡睡覺，但到了現在他必須讓我寫完老師給的功課後才能玩遊戲。
「總覺得國小生的作業也變難了⋯⋯我以前真的學過這些？」叔叔小聲的唸了幾句，拿著我的課本嘗試幫我找到適當的解法，最後嘆氣，說：「國小畢業也都八九年前的事情了，數學不怎麼用就連這些都忘了，我完蛋了。」
「啊，慕慕等我一下，你爸爸打電話來了，可能有急事。」叔叔有注意到我的動作，但他跟我告知一聲後先接了電話。
「喂——對我們在家，慕慕在寫作業，吃飽飯了待會才要去洗澡⋯⋯今天會晚一點到家？可以啦，我明天沒課可以多留一下⋯⋯」叔叔和爸爸說著話，說到自己可以多留一下時看了我一眼，偷偷笑了一下。
我知道那代表著我今天可以和叔叔多玩一下玩具！
我開心的點了點頭，先把自己寫完的作業和課本收回書包裡，待在旁邊繼續聽著叔叔和爸爸講電話。
叔叔哽咽的吸了口氣，說著：「我需要幫助你們，這樣才會讓我感到自在，我知道⋯⋯我知道那不是我的錯，但我仍然需要這一點點理由讓我⋯⋯」
叔叔的話又一次被打斷，他靜靜的聽著，最後又無奈的嘆了口氣，笑著說：「師丈——好啦我知道，但不說那些，我在這裡陪慕慕你是有給薪水的，我能夠放鬆又開心的賺錢這有什麼不快樂的？」
叔叔像是被爸爸抓到把柄一樣匆匆告別後掛斷電話，他吐了口氣，把手機放回口袋裡後對我說：「慕慕聽到了吧！今天你爸爸會晚一點回來，所以慕慕寫完作業後我們就可以開始玩囉！」
我點了點頭，拿著剛剛沒收起來的作業本，開始和叔叔探討著題目內容。
你想知道什麼晚餐在寫作業前就吃完了，爸爸今天也會比較晚回來，我和叔叔互看對方，默契的一個去拿遊戲機一個則打開電視。
我喜歡玩遊戲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陪著我的人，不管是誰都會很開心。
和叔叔一起操控著角色到處跑跳，他順手救了掉到坑洞裡的我，問著：「慕慕新學期開始後有做什麼嗎？」
「上課，下課，吃飯。」我專心在自己所選的角色上，努力讓他不要拖累叔叔，補充著：「朋友的哥哥很常來找他玩就會帶著我一起玩，他很厲害！他的手很厲害，會做出好多、好多摺紙。」
「每次同學們談論到哥哥姊姊時都會這樣，很崇拜的樣子⋯⋯叔叔？」
我看著叔叔的角色突然停了下來，慢慢的被移動的地圖啃食掉，最後重生落在前面的地圖上。
「慕慕⋯⋯會羨慕別人有哥哥⋯⋯姊姊嗎？」
「有哥哥在能帶著你玩，能和你一起長大，在你需要的時候會陪著你，你哭了會安慰你，你笑著他也是，會是你最好的存在⋯⋯」
叔叔的語言又跟剛才一樣了，那種沈悶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又一次出現。
我看著叔叔，說：「我不會羨慕別人有哥哥姊姊，因為我有叔叔陪我，這沒有不一樣。」
叔叔的眼睛紅了一些，他轉過頭，我聽到了他吸了吸鼻子，然後回過頭看向電視，問我：「再玩一關就去洗澡？」
「嗯！我們可以解決的！」我跟上叔叔的腳步，進入下一關。
你還想知道什麼我夠大了可以自己洗澡，但吹頭髮還是要麻煩叔叔，洗完澡後我穿好衣服後帶著毛巾離開浴室，看著叔叔幫我放好枕頭和床邊讓我抱著睡覺的娃娃。
「叔叔幫我吹頭髮！」我頭頂著毛巾跑到他身邊，看著他把今天又偷偷送我的小鱷魚布偶塞到娃娃堆裡。
「好，等我一下。」叔叔把我的床整理好後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拉了一張椅子放到床邊讓我坐上去。
叔叔吹頭髮的技術一向很好，很溫柔，會幫我吹乾一點後先稍微把頭髮梳開後再繼續把剩下的頭髮吹乾，幫我解開打結的頭髮時也很溫柔，從來沒有讓我痛過。
叔叔來顧我的時間多，但會陪我睡覺的時間不多，叔叔平常也有事情要做，要寫很難的功課和上更難的課，雖然我記得叔叔有說過他沒有關係，但除非爸爸太忙，不然爸爸最多都讓叔叔顧到他下班前而已。
所以聽叔叔說故事睡覺的時間也不多，因為難得，叔叔都會讓我選擇要聽的故事，即使故事原本的內容並不適合我，他也會找到適合的版本唸給我聽。
我喜歡聽叔叔講著每一段故事，他會溫柔的唸著內容，在事件緊張時將聲音變得小又急，在難過時讓說出的故事變得緩慢低沉。
我很喜歡聽叔叔說故事，但今天我不想聽童話故事，不想聽動畫故事，不想聽小說故事。
我看不到正好停下吹風機的叔叔，在他停頓了很久後我才回過頭看他，叔叔的表情維持在笑的樣子，但很難看，他放下吹風機，還是笑著：「認識，我認識慕慕的媽媽，慕慕是想要知道媽媽的事情嗎？」
我點了點頭：「想！我想知道跟媽媽有關的事情！」
「⋯⋯這跟媽媽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叔叔不管，慕慕可以答應叔叔嗎？」
「叔叔耍賴！」
「慕慕剛剛也耍賴了十分鐘才去洗澡！」
「但叔叔是大人了，跟我不一樣！」
「可是小孩子也不能耍賴，叔叔做壞榜樣不乖所以乖慕慕不能學壞！」
話題慢慢的偏離，最後和叔叔鬧了好久後我才答應了叔叔的要求，催促著叔叔將媽媽的事情告訴我。
「我不知道剛剛慕慕有沒有聽到我喊你的爸爸叫做師丈，有嗎？」叔叔看我點了點頭後他繼續說著：「慕慕可能還沒學到，我先跟你解釋一次，師丈的意思是老師的丈夫，一般是女老師的老公的代稱，我叫你的爸爸叫做師丈是因為，慕慕的媽媽曾經是我的國中老師。」
我專心的看著叔叔，在談論著我的爸爸媽媽時的叔叔看起來很快樂。
「接下來就先用老師來代表慕慕的媽媽，老師她是我國中三年的班級導師，那時候的她剛脫離實習教師成為正式教師，還有著很深的熱誠，在幫我們班上課時習慣用活潑熱情的方式帶給我們各種知識⋯⋯」
叔叔講著這些時他看著天花板，似乎在回想著好幾年前的事情，沒有注意到我分心的看著房間角落，媽媽習慣在有其他人在時待著的地方。
「⋯⋯老師她是個真的、真的很好的人。」
「她也曾被師丈擔心過那些給予學生過度的關愛，但她也沒有放棄去嘗試讓我們學的快樂，學的健康，她在有限的情況下給了我們每個人能夠進步的機會，讓我們能夠走向想要的方向。」
「我很感謝她，沒有她，我根本走不到今天。」叔叔講到這裡又有些難過，他吸了吸鼻子。
我努力的理解著對於媽媽的介紹，但我仍無法理解那些意思，只能知道媽媽在叔叔眼中是個非常好的人。
看著叔叔抽了幾張衛生紙擦著眼淚，我耐心的等待著，直到叔叔做好心理準備後他看向我。
重新看到我的臉時他的眼睛縮小了一些，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深呼吸了幾次，慢慢說著：「我希望你不要記著，也不要為這件事情難過，你還小，不用難過這些事情。」
「叔叔我出生的家庭並不美滿，是遇到了老師和師丈後我才感覺到來自長輩們給予的關愛，也是他們讓我第一次有了對未來的期盼。」
「老師曾對我說⋯⋯『出生只是出生，以後的一切才是你。』這句話對每個人來說意思不同，也有人覺得這句話沒有道理，但對我來說⋯⋯是老師覺得我能夠拋開那些不幸的事，去擁有只屬於我的美好未來。」
「老師帶著我逃離了那些，他讓我學會了寫作，讓我找到了夢想職業也朝著夢想邁進，和師丈一起資助我，他們用著現在愛著你的方式也關愛著我，讓我從那時候到現在都還十分感激著他們。」
叔叔他從床上坐起來，低著頭看著我的表情跟剛剛一樣，但再次開口前，剛剛消失的眼淚又跑了出來：「但是，直到現在我仍覺得，如果我沒有在那年入學遇到老師就好了。」
叔叔的哭聲漸漸變大，床上開始出現滴滴水漬，我看著難得的畫面，慢慢的從床上移動到叔叔面前，舉著我的手和娃娃抱著叔叔。
我小小的擁抱還是不夠，下意識抱著我的叔叔哭的更大聲了，他一邊念著「都是我的錯。」「如果沒有我。」之類的話。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比我大的人，我只能努力抱著叔叔，讓他盡情哭著。
你還想知道什麼他好像覺得有些尷尬，小聲的道歉：「對、對不起慕慕。」
我搖了搖頭，努力的拉著棉被蓋住叔叔，在棉被上拍了兩下後說：「叔叔你說過難過的時候能哭就哭，只要還哭得出來都是好事。」
聽到這句話的叔叔連吸氣的聲音都停了一下，之後他伸出左手將靠在床邊的我抱住，閉上眼睛，說著：「⋯⋯還有，只要還哭得出來，就代表一切都還有希望。」
「這也是老師，你的媽媽告訴我的。」
——今天我知道了很多關於媽媽的事情。
也許是照顧我讓他累了，也可能是課業壓力大，叔叔在哭著發洩一切情緒後沒多久後便躺在我的床上睡著了。
我看著縮成一團的他，打了小哈欠後我踢掉鞋子爬上床，抬起叔叔的手讓自己能夠待在叔叔的懷裡，和他一起慢慢的睡著。
我突然的醒來，在爸爸回來後的時間裡。
叔叔醒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把我的位置喬正，將我愛的娃娃放到我懷裡，幫我蓋好棉被後離開了我的房間。
叔叔低著頭抱著抱枕，只穿著襪子的腳放在沙發上，像在床上睡覺時縮成一團，而爸爸則坐在另一張沙發上，背對著我，我看不到表情。
「我們只能一直和你確定著，我們真的不認為這是你的錯。」爸爸說著。
語氣讓我有種很像是我平常耍賴不想吃討厭的食物的語氣，無奈的感覺？
叔叔只是一直逼著嘴巴，能看到一點點他紅紅的眼睛，似乎又快哭了出來。
「我知道你無法忘記，不會對自己釋懷，這一切都可以想可以做，你可以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爸爸站起身，他走到叔叔面前，蹲下身看著他：「在我這裡你沒有任何的承諾，但你還記得你曾和她約定好要做什麼嗎？約定好要過的怎樣，還記得嗎？」
叔叔的眼眶紅的更厲害，原本就在眼角聚集的淚水一瞬間掉了下來，接著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無法停止。
爸爸輕輕抱著又一次哭起來的叔叔，他安慰的拍著他的背，希望他能將那些沈積已久的情緒全部說出來。
『你有我們，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有你，慕慕也有你，你就像是我們的大兒子，慕慕最愛的哥哥。』
這些都是她和我說的，你還記得嗎？」
取五
它慢慢的移動到我身邊，我感覺到它跪了下來，輕輕的抱住我。
「我應該出去嗎？」我問著它，它輕輕的壓了一下門。
「我應該回去睡覺嗎？」我又問了一句，這次則是感覺到擁抱著自己的力道變大了一些。
我不該出去，也不用回去睡覺，我可以知道這些我可能還無法理解的事情。
我乖乖的坐在地上，感受著沒有溫度的擁抱，繼續聽著門外的故事。
叔叔哭到沒辦法開口，想嘗試說出的句子都會被哽咽卡住，只能繼續哭著發洩情緒。
爸爸拍著叔叔的背，安撫著說：「如果哭能讓你好一些你就盡情的哭沒關係，只是你該明白，我們從來沒認為你帶來的只有災難。」
它似乎知道了爸爸要說什麼，輕輕的讓我更靠近門。
「你讓我們開始期待我們本來不太有興趣的，養孩子的經歷，雖然她作為教師但她本身對親自養育孩子有些排斥，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做好準備。」
「但在和你相處更久後她開始覺得，她想要有個孩子，有個會和你一樣長大成人，擁有自己未來的孩子，你也知道她是個很奇怪的人，她希望能夠讓慕慕親口喊出的每一聲「哥哥」都能讓你開心快樂。」
「她用著卑劣的情緒勒索試圖讓你對悲慘之外也有著許多幸福的世界有留念。」爸爸的聲音多了一點快樂的情緒，因為他在談論著媽媽，是他最愛的媽媽。
爸爸抬起頭看向叔叔，叔叔的哭泣聲只剩下哽咽，他默默地等著。
「因為有你我們才有慕慕，用著同樣的愛在愛著慕慕和你，只要你能記住這一切就好。」
說完後爸爸站起身，走進廚房裡給了叔叔一點私人空間。
我回過頭，問著：「叔叔為什麼這麼難過？」
它沒有任何行動過了很久，我能感覺到那個擁抱消失了一點，它在黑黑的房間裡探索著，考慮了很久，思考了很久。
久到爸爸都已經端了一杯水出來給叔叔喝，最終它放棄了，又重新抱了回來。
我看著門外的爸爸靜靜的看著叔叔喝水，問了它說：「我如果問爸爸的話，你覺得爸爸會告訴我嗎？」
它慢慢的點了點頭，又慢慢的搖了搖頭，意思像是「你可以問問看，但他可能不會告訴你。」
爸爸點了點頭，說：「回到家後好好洗個澡好好休息，明天沒有課就好好睡一覺，我送你回家吧，我不放心你自己去坐公車。」
叔叔安靜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拿著自己的東西跟上爸爸的腳步。
兩人走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後客廳的燈被關上只剩下小夜燈，我隨著它的腳步回到床上，抱著綿羊玩偶看著它幫我蓋被子。
等待了幾秒後，額頭上被印上了一個軟軟的印記，這就是同學曾說過的晚安吻嗎？
我抱著玩偶給自己調整了一個好的姿勢，慢慢的閉上眼睛，對著它說：「晚安——媽媽。」
在我睡著前，我隱約聽到了一聲吸氣聲。
「只要你想著我——媽媽一直都在。」
「只要你覺得我存在⋯⋯媽媽就不會離開你。」
聽到了，媽媽的聲音，與歷史老師一樣溫和平順的音調，喜悅包含著許多悲傷。
我不乖，媽媽很傷心，但我卻很開心，因為我終於聽到了媽媽的聲音。
「媽媽。」
坐在小床邊，看著慕慕可愛的小臉，欣慰的笑容依舊動人。
「——」床上的慕慕抱著娃娃，小嘴唸了幾句。
他疑惑的伏下身，聽見：「——麻麻。」
睡夢中沒有得到回應的慕慕皺起眉頭，嘴翹得高，突然就睡得不安穩了。
他抬起手輕輕的拍著慕慕的背，一聲一聲：「⋯⋯是媽媽喔，慕慕不要怕，安心的睡覺吧。」
慕慕小小的躁動停止了，呼吸平穩了下來，喊了一聲「⋯⋯爸爸？」後再度沉入夢中。
床邊的他停滯，深呼吸了幾口氣，無法忍住的崩潰。
「⋯⋯念琪，我好想你。」
⋯⋯
⋯⋯ 我也是。
入學典禮過後同屆的同學們都被一一分到了各個班排隊的位置，聽了校長給予的期許，依序離開禮堂。
熟悉的環境，不熟悉的陌生人，在那之中，未來三年的班導師在唸到我的名字時頓了一下，抬起頭確認我在場後多看了我幾眼，隨後笑了一下。
我認識她，她是和媽媽關係很好的同事，是爸爸說的。
在叔叔的畢業紀念冊上也有著她和我媽媽的大頭貼，還有她們和學生們的日常照。
叔叔他們是媽媽帶的最後一個班，在他們畢業前，媽媽就離開了。
聽說我還沒有記憶的時候他們都有來看過我。
跟著班導師，周圍都是接下來要一起度過三年的同學們，剛入學第一天老師一個一個叫著，讓我們一一進入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將在這裡待上三年——
我也許會和幾個同學們成為要好的朋友，也許我會擁有死黨，我可能可以在任何一個科目上得到好的成績，我也有可能會無法理解其中一個科目而嚐到苦頭，這些都將是我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我期待著，也渴望著，我想知道媽媽曾經說出的句子，曾經指導過的課程，曾經和她的學生做過的一切事情。
我想知道更多的媽媽。
而我就是如此。
開學第一天，每堂課都是自我介紹，還沒步入正式的課程中，每個人都還有些羞澀靦腆，在嘗試著跨出第一步。
我們的班導師，任老師，坐在辦公椅上對著我微笑著，她說：「有空，怎麼了嗎？」
「您好。」我對她鞠躬，在我直白說出請求前我希望我保持著禮貌，我說著：「在開學第一天就跑來是想和您詢問一些事情。」
任老師沈默的看著我，她的笑容變得淺了一些，我看著她從桌底下拿出摺疊椅，擺在旁邊後讓我入座。
坐下後我看向任老師，她平靜的等待我開口，她知道我想知道什麼，但她需要我開口才能說出。
我停下了嘴，但不是因為我難受，而是因為她，任老師，她垂著頭，眼紅著，沈默的祈求著自己不要在學生面前掉淚，勉強的笑容看起來正在消耗著她的生命。
她安靜的拉開辦公桌最下層的抽屜，在一層層的紙張中挖出了一疊泛黃的報紙：「如果你只想了解一些事情，你需要這個，如果你想得到片面的看法，你可以再詢問我。」
她收拾著課上要用的東西，接著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和你的父母不太一樣，你很直接、果斷，這沒有不好，不過，有些時候人是需要一點⋯⋯或是更多心理準備的。」
我在她離開前點了點頭，抱著那份報紙：「謝謝老師，報紙我看完後會帶回來的。」
她眼裡含著笑意，點了點頭後率先離開了辦公室，而我小心的抱著報紙，回到了教室。
教室裡十分熱鬧，在我離開的幾分鐘裡有些同學打成了一片，活潑的同學們自然的和我打了聲招呼，即使名字還未記熟，我朝他們點頭微笑，隨後回到座位上，靜靜的看著報紙頭條。
地點在我們學校附近，在那個時候，任老師和媽媽走在街上，那是她們的日常，一台車卻瘋了一樣的直直往兩人開去，而在那明顯的謀殺之中加害者似乎找到僅存的良知，整台車的目標只有⋯⋯媽媽。
沒人可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安穩的躲過某人的計劃，當車撞上媽媽，當路人嚇到爆出第一聲慘叫。
我看著報紙上所寫的內容，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我慢慢的在了解著。
報紙寫悲憤的任老師不在乎自己而瘋著的打開了沒被鎖上的車門將加害者拖下車壓在地上防止他逃走，寫上將被害者送進醫院的過程，而原因並沒有被寫出來，倒是有寫上因為家屬要求而拒絕公開事故原因。
沒人知道原因，只知道加害者是媽媽的一位學生的家長。
還有一些事情寫在報紙上，但這些不重要，我將報紙收進書包裡，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老師，加入了這堂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