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三
最長的冬天 2

@a87887 - 流三 最長的冬天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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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回到家後，從吃完晚餐、洗完澡到躺在床上，都在為自己的行為深感羞恥與罪惡感，再怎麼說自己和流川是同樣的性別，如此衝動地在公眾場合做出這樣和那樣的事情都太不謹慎。

從海邊走到車站，流川沒有放手讓他進站，學校前的車站一過票口即是月台，就算電車緩緩進站再刷過票口搭乘也來的及，三井就那樣和流川站在出入口，用彼此的身體擋著相牽的手，直到電車進站，他們都沒說話，在電車煞車的聲響下，他看向流川，這才鬆開彼此的手，他又向流川說：「回家小心」，才進站上車，在電車關門聲之下，耳邊迴盪著這天流川回他的那句：「學長也是」。

三井的情緒再次膨脹了起來，他翻過身趴在床上試圖逃避現實，在回想起海邊那個由他主動的親吻時，他壓著枕頭克制地吼了幾聲。在一陣子的情緒冷卻後，他有些堅持地將手伸下了床底，打撈起他的珍藏中永遠最萬無一失、被他翻閱過最多次的那一本。

三井拿了衛生紙在一旁做好一切準備工作，翻閱起雜誌開始好一陣子沒進行的儀式。

果然軟軟的女孩子才好啊！

他的御用雜誌上的女孩們各個皮膚白皙，都是標準的清純系少女，那白底透紅的肌膚與胸口一再刺激著他，身體的反應讓他對自己還是對女孩子有興趣而感到放心，並且加劇手邊的動作。

說起來，流川會做這種事情嗎？

青少年做這種事情應該是三天兩頭發生的，但三井難以想像那張總是淡然的臉會產生什麼情慾表現，在和流川接吻的時候，三井連自己的情緒都顧不上了，他只隱約記得稍微睜開眼睛的時候，流川都還在盯著他看，以及流川繞過自己身體的臂膀有多強而有力。

流川全身的肌肉和女孩子比起來要堅硬許多，但和自己相交的嘴唇柔軟非凡，三井閉上了眼睛，耳邊又是一聲流川喚他的「學長」。

「壽學長。」

在三井的神智與現實脫離的幾秒後，他的嘴唇有些乾澀，他看了一眼衛生紙，接著有些自暴自棄地將衛生紙揉成團丟進垃圾桶。

三井難以相信自己對流川的感情是到了這種程度的，他徹夜難眠。

隔天三井精神不濟地撐過了上午的課程，中午一到，他拎著便當走到了體育館，這天櫻木不在，他抬頭看到在看臺區露出了一支腳，他直接走上了看臺，果不其然那伸出看臺的是流川的腳。

睡著的流川蜷曲在地、耳邊掛著耳機，一本翻開的英文講義壓在他的手下，身體正隨著他平穩的呼吸小幅度起伏，三井一走近，流川的身體輕顫，不一會兒便醒了過來。

「……早安，學長。」

「都中午了。」三井邊笑邊坐在流川身旁，流川從地上爬起來，在他身邊坐好，「蹺課？」

「因為想睡。」

流川捂起嘴打了個呵欠，三井知道流川在課堂上總是明目張膽地睡，現在特地蹺課跑來睡分明是——他在為自己的猜想害羞之前，流川埋上了他的頸窩繼續打盹。

「你啊，午餐吃了嗎？」

「吃了。」

三井注意到了牆邊的角落確實放了流川的便當盒，流川蹭了他幾下，髮絲搔得三井的臉邊有點癢，他伸手撫平了流川的髮絲，讓流川繼續靠著他的肩。

三井注意到流川的耳機流出了細碎的音樂，但音量過小，他聽不清楚內容和旋律，「你在聽什麼？」

三井邊說邊徑自拉下流川其中一邊的耳機，掛上自己的耳朵，流川在他的肩上抬起頭，但下巴仍擱在上面，三井能感受到流川的視線。

耳機裡的音樂是首英文情歌，會說是情歌這純粹是三井以歌曲的旋律去推敲出來的，「以你的形象聽這種歌，後援會的女孩會發瘋吧？」

「……學長聽得懂歌詞？」

「啊？你這是在小看我嗎？」三井有些不服氣，好歹自己也是應考生，英文總該有一點程度，歌曲的單字乍聽之下也不算陌生，於是他細聽歌詞，努力抓住旋律中的單字發音。

「Where……wherever you go……不管你去哪裡……heart break？right here……waiting for you……右邊這邊？什麼等你……你是笑屁？」

流川在三井的臉邊用鼻子哼笑了出來，並離開三井的肩膀，收回了自己的耳機，三井隨著耳機看向流川，流川向後背靠著牆，把耳機掛回耳邊，帶著淺淺的笑盯著他，三井眨了幾下眼睛，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好裝作若無其事，轉過頭開始吃起自己的便當。

就在三井被流川注視著的耳後逐漸發熱時，他感覺到一根手指從他後頸凸出來的那節脊椎骨，從下而上劃過他的脖子，往他的髮尾摸了上去，手指在他的髮根搔弄了幾下，接著又開始拉扯起他的髮尾，他忍無可忍，扭過頭甩開流川的手。

「啊你是要我怎麼吃？」

流川收回了手，笑意不減反增，並用手掐了一下嘴，似乎在克制自己，他的眼睛輕輕瞇了一下持續看著三井，三井從沒看過流川這樣的表情。

流川的膝蓋彎了過來，碰上三井的膝蓋，雙手環在腰間，閉上眼睛又繼續睡下。

三井現在可以清楚感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前兩天的衝動與高漲的情緒都不比此時這平靜下的騷動要來的令他不知所措，但他秉持著作為男性的尊嚴，不想去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長得帥了不起啊！

三井有些腦羞，情願流川現在就把他按在地上親吻，也不要像現在這樣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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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賽前的籃球社沒有不練習的日子，但是冬季聯賽結束後的現在，籃球隊又恢復原先有休息日的週表，但原本就有體力旺盛的部分社員會自主練習，這群成員中自然包含了流川。

三井本來還有些猶豫該如何安排放學後的時間，但他還是向流川說這次換他等他練完球，所以會在自習室念書，本質上三井在自習室、流川在體育館的情況沒有改變，但當他看到流川的眼神在他這麼說時所產生的變化，他高興自己有這麼說。

這晚在三井寫完一份歷史評量正對著答案時，自習室突然騷動了起來，管理員高音量的噓聲壓下了聲響，但仍感受到些許細微的抽氣，不一會兒三井就看到那造成騷動的主角朝他走來，在他對面的位置拉開椅子，放下外套和包包，坐下來看著他。

原本就把手撐在嘴邊的三井，對流川凸出了下唇，接著用筆點了一下自己的課本，再指了指流川，流川看起來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彎下腰從包包裡掏出了幾本課本，其中只有英文有翻閱痕跡，其他都像是新的一樣，三井差點笑出來，他連忙用手遮了嘴。

三井在紙上寫了「做些作業」，傳給流川，流川看了後呆了一下，似乎在記憶中搜尋相關片段，隨後才從包裡拿出習作簿，三井的笑意不慎令他噴了一嘴，在周圍的視線下他把頭埋進胳膊裡一會兒，坐正後他向流川吐了一下舌，把手撐在嘴邊打算繼續搞懂怎麼從題目中的描述去判斷出是哪位將軍的，流川反而趴上了桌面，整張臉埋在手腕裡，三井看不懂流川到底在幹嘛。

「我下次不進去了。」

一離開自習室，流川就對三井這麼說。

「喔，氣氛太沈重還是你造成騷動尷尬？」三井打趣地說。

流川看了他一眼，又拉回了視線，「……對心臟不好。」

「哈哈，哪裡啊？」三井笑著說，並用肩膀撞了一下流川，接著注意到兩人正直接往校門走，「嗯？今天不牽車？」

「今天跑來的。」

「體力真旺盛啊。」三井感慨起來，這才是流川在球場上持續剽悍的原因之一。

「……沒睡好。」

「你在學校不是睡得挺好的？」

他們走出了校門，踏上前往平交道的道路，冷風從海岸邊直接吹上坡，三井不免打了個哆嗦。

「真該像你一樣也穿外套的。」三井縮了縮肩膀。

「學長說在外面等會著涼。」

「但你今天倒是沒在外面等啊，是說今天明明是我要等你的。」

流川沒有回話，默默地朝三井伸出了手。

「手，學長。」

三井突然耳邊一熱，連忙看了一下周遭是否有行人，這才有些彆扭地牽上流川的手，並快速地將之壓下，藏到兩個人的身子之間，但流川將兩人相牽的手，一同塞進了大衣口袋，三井的羞恥揚起。

「你該不會是為了這個穿外套？」

「……才不是。」

流川有些彆扭地回，並且在口袋中與三井的手十指交扣，平交道列車通過的聲音敲著三井的腦袋，那鐵軌間隔產生的節奏和他的心跳合奏起來，他覺得今天努力記下的家齊和家治的區別晚點肯定是要再讀一遍了，但還是沒有將手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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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臨海的鎌倉迎來第一波冷鋒面，路上的學生們無一不加了件大衣，三井多穿了夾克外還帶了條圍巾，然而久違在校內碰上宮城時，除了夾克的類型外，他們就連圍巾的顏色和打法也一樣，兩人差點在學校裡打起來。

「混帳宮城。」

三井向流川抱怨完後，用圍巾在流川的脖子上打了一個蝴蝶結。

流川沈默了一會兒後說：「晚上我把我的給學長？」

三井愣了一下，臉慢慢熱了起來，有些嘟噥地說：「……好啊。」

晚上離校時，三井的脖子上圍著流川的黑色圍巾，牽著腳踏車、圍著他的圍巾的流川突然說：「學長，請給我你家的電話。」

三井這才想到他們從來沒交換過家裡的電話，但他好像從來不曾想過這件事情。

冬季天氣暗的快，他們在路燈下停下腳步，流川將三井的電話冊拿在手中書寫，三井則將電話冊壓上了流川的胸前。

「學長。」

光是這一聲就足夠表達出流川對三井的行為有多無奈，三井不管他，繼續書寫，「……寫到你心裡啦。」

三井自己講完都覺得蠢到有些可笑，他看了流川，流川正用手捂著臉，他有些腦羞成怒：「抱歉啊！講無聊的情話！」

流川沒有說話，在把電話冊收好後，三井的手又被流川牽起並一同收進了外套口袋裡。

晚上三井洗完澡出來，看到媽媽正愉快地不知道跟誰講著電話：「啊，壽出來了，你稍待。」

當電話轉到三井的手上時，他馬上抓著電話子機回到房間接通。

在片刻的沈默後，三井在那聲帶著問號的學長後面回道：「流川，你跟我媽聊了什麼？」

「沒有，就是些簡單的問候。」

流川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有些扁，三井想著果然還是直接透過空氣傳導，將流川的聲音共鳴在耳膜內比較好，現在這樣多了誰介入的感覺他不喜歡。

「拿到電話就這麼急著打來？」三井用毛巾擦著頭，坐到了床邊。

「……學長很早洗澡呢。」

「睡前還想再背一點單字，但現在好像不想了。」三井向後躺上了床，「你現在在幹嘛？」

「在跟學長講電話。」

「啊！說錯了，我是指你在哪裡講？」三井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電話有線，現在坐在樓梯上。」

「喔，流川家是獨棟？」

「是。」

「我家是公寓，現在拿子機躺在房間。」三井隨意撫著自己的額頭，接著做了一些奇怪的手部伸展，「……這麼晚還聽到你的聲音感覺好奇怪。」

「……我也覺得。」

三井盯著天花板，注意力卻全放在聽力上，電話那頭儘管雙方沈默仍會傳來雜訊，他知道在那些訊息中參雜著流川的呼吸。

「學長，如果沒有要念書請早點休息。」

「我知道啦。」三井嘟起嘴，「你……不要常打，書會念不下去。」

「……我會考慮。」

「考慮？」

三井笑了出來，接著電話又陷入了一陣沈默，三井先開了口，但流川和他一樣沒有要先掛斷電話的意思，誰都沒有要讓誰，就和那天沒有結果的一對一一樣，最後他們一起倒數，同時把電話給掛斷。

三井抓著電話躺在床上好一會兒，又默默地拿了衛生紙到手邊備著，他這次完全沒有拿出床底的收藏，也沒有想拿出來使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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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班導又在講臺上耳提面命起第二次模擬考，三井深感疲倦，突然想起了班導在三方面談的時候和媽媽如何因為他的振作與努力而感動並彼此激勵，突然覺得好笑起來，但想到上一次模擬考的結果，他的信心再次低下。

也許自己該集中全部的精神在念書上才是，想是這樣想，但三井還是每天都和流川見面。

這樣真的好嗎？

他們躲在看臺區的窗簾裡久違的親吻時，他不禁這麼想，不論是自己要考試、流川要練球、自己的未來岌岌可危、流川是男的、自己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打球、流川會不會看不起他，亂七八糟的想法使得親吻不像最初那般令他著迷，但當流川抱著他喚學長的時候，他又覺得無所謂了。

三井突然想起了流川想去美國打球。

「North Carolina。」

「嗯？」

「大學，我想去的。」

流川過於標準的發音讓三井一愣，至少他明白那絕對是間位於美國的大學，「那在哪？」

「……教堂山？」

「那要怎麼去？那是海外的學校耶。」三井吃便當的手完全停了下來，但流川仍在進食。

「表現好被邀請、獎學金提名、留學申請……考進去。」

說到最後一項，流川的眉頭皺了起來，接著吃飯，三井勉強著自己把便當吃完，卻食不知味。

下午三井沒什麼心思上課，雖然勉強將筆記抄寫下來，他的心卻在那一筆一畫之下越來越沉。

三井不是沒有體會過這樣的心情，他國三獲得MVP後自我膨脹，在高一受了幾週就能好的小傷卻因為過於心急，不想看到有任何人可能超越自己、不想讓自己有輸給任何人的可能就逃離了球場，每天渾渾噩噩又仍舊追逐著那顆球拍打的聲響時，就是這樣的心情，焦躁不安、羨慕嫉妒、對未來失去希望、對自己毫無信心，他的心再次面對這樣的泥淖。

他想起了父母、老師、德男他們對他的支持，以及安西教練溫柔的臉龐，再次厭惡起又陷入這種情緒的自己，這其中還有一些新產生的情緒，但是他的面子還不允許自己承認這樣的想法，儘管那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放學後三井只想直接回家，但又不想讓流川察覺出他任何的異樣，覺得這些情緒該自己處理好。於是在補習課結束後，三井走向體育館，光是聽到球鞋擦過木地板、籃球在地面敲打、人聲的吆喝就令他心有眷戀，但沉著的心仍拖慢他前行的腳步。

他在門邊恰巧瞥見流川又和櫻木一起掛在籃框上爭個沒完，宮城在一旁憤怒地制止，湘北現任隊長分明個頭不比其他社員高大，此時卻和當初的赤木一樣，他險些笑了出來，此時離門最近的桑田和他對到了眼，在桑田興奮著臉準備向他出聲打招呼時，他連忙比了安靜的手勢，並且招他靠近，捂起嘴的桑田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向他小跑步過來。

「學長，好久不見！」

多久不見的乖巧學弟還是很乖，三井感動了一下，「幫我跟流川說，突然有事，今天的一對一就下次吧。」

「學長不直接跟流川同學說嗎？是說學長還跟流川同學約打球嗎？好好喔。」

「他正忙著呢，有空也可以約啊，念書休息一下也好。」三井揉了一下桑田那頭自然卷的頭髮，「我走啦。」

「學長再見！」

三井快步轉身離開了體育館，快到校門時，他甚至跑了起來，直往車站逃。

他在離開體育館的最後那一刻，和流川對到了眼，他敢肯定不久後流川有在門邊喊了他，但礙於球鞋或是他拔腿就跑，流川並沒有衝出來。

回到家後，他連晚餐也沒吃，就洗澡窩上了床，但翻來覆去，他又從床上爬了起來，認命地坐到書桌前複習。

再晚一些，三井有些餓的受不了，自己煮起了烏龍麵，此時家裡的電話響起，媽媽邊應對邊向他看了過來，他連忙搖頭並揮手表示拒絕，媽媽有些困惑地向話筒說他正在洗澡所以沒辦法接，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怎麼啦？壽。是流川同學喔。」

「妳不懂啦！就有一些男人之間的問題！」

「什麼話嘛，跟你爸爸一樣，老是想這樣把我排除在外。」

媽媽有些氣憤地說，但三井怎麼樣都不好解釋。

該死。

他最不滿的終究是沒出息又不知長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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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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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寫完聽著歌又自己難過<
同人女為什麼要為喜歡的cp操心

雖然不重要但是三井媽媽的形象設定是池袋西口公園裡男主角的媽媽(

謝謝，好喜歡流三這種初戀的甜蜜又帶點酸澀感，阿楓現在一定很焦慮

【托比】 :
謝謝回覆 我也 最喜歡 戀愛酸臭味了......(然後苦到我cp
bousougai:
謝謝長回覆 寫阿楓喜歡學長的地方我真的懷疑我484某種程度阿楓夢女(心臟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