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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三
不可愛的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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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87887 - 流三 煩人的學長
之前的阿楓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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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球賽球就傳來傳去,雄彥都畫好了
把重點節錄出來就是同人女的工作
It's the love sh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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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楓是位不可愛的學弟。

三井在經歷過自己那荒謬的砸場行為後,要讓籃球社的社員們接納他總是要一些時間,就算他的臉皮再怎麼厚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汙辱了隊友又對不起籃球,他知道現在唯有交出球場上的表現,才足以彌補對社員們的傷害,也是為了將打架的事情攬在自己身上的德男他們,他說什麼都不能再擅自失意,再次背棄這個即便令他痛苦卻始終最為動心的場所了。

打架完那天,在得到安西教練的接納後,儘管三井還滿臉是傷,他馬上去理了個平頭,回到家時父母都嚇了一跳。最一開始是他自己說想要打球的,獲得光榮的MVP榮耀後,怎知才過了一年就自甘墮落,他的父母對於他與籃球之間尷尬僅略知一二,如今他突然說要重新開始打球,他的父親沒多說什麼,只是要他加油,母親背對著他,在流理台旁顫抖地留下了眼淚,他向家長道歉並且道謝,自己也默默流下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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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社團時間,三井馬上到球場報到,宮城一看到他的髮型就大驚小怪起來。

「我可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他這麼對宮城說。

在進入體育館前,他站在門邊接受所有的隊員朝他投射過來包含各種意思的眼神,並且深深鞠躬。在安西教練的代領下,三井向所有人再次自我介紹,並且鄭重地道歉,所有隊員各自向他自我介紹了一輪,其中就屬兩個高大的一年級、昨天和他打架打得最為激烈的兩個人看起來特別不服氣,態度也差,櫻木馬上就向他叫囂,並要他好好跟上他這天才的球技。

昨天第一個還擊他的流川楓是彩子經理替他介紹的名,流川的臉和頭上都還貼著紗布,他悶不坑聲,冷著眼神點了點僵硬的頭,就跑到一旁去練他的球。

在這麼多社員之中,三井最沒有自信和流川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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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的練習菜單還是老樣子針對基礎的練習,三井毫無怨言地加入訓練,到後面的小組比賽時,三井仔細觀察一輪學弟們的實力,備受赤木期待的宮城自然不在話下,雖然櫻木彈跳力與反射能力驚人但新人總是手生,而其中表現最為出色的是那冷酷的流川楓。

「流川中學時是富丘中的隊長,甚麼位置都打過,絕對會是我們湘北的王牌選手。」

就算木暮不告訴他,三井也看得出流川的實力有多麼破格,隨性切換的進攻速度,過人時的左右運球到過人時的腳步,上籃起跳的果斷,就算櫻木即時衝上去擋,流川手腕轉往外側一拋,球便在籃前以一個小的拋物線越過櫻木的手,應聲落網。

若不是此時門口流川的粉絲們發出了尖叫,三井或許會記得自己這天有多被流川的球技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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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練習結束後,三井各自找了學弟們談話,並且再次真摯地道歉、握手言和,櫻木雖然看起來滿臉的不服氣,掐緊他的手要他不要扯球隊後腿,就被彩子的紙扇趕去做追加的基礎練習,一個籃球的初學者都能對籃球保持這麼大的熱情,三井燃起鬥志,他對籃球多年來的熱情怎麼可能輸給一個才打了一個月球的學弟。

三井惦記著昨天對球場和球的汙辱行為,在和一年級打掃完球場後,自己留下來擦起一顆顆的籃球。

湘北的球新舊不一,他記得高一時湘北才換過一匹新球進來,有些球表面粗糙的顆粒早已被磨平,充滿挫傷和刮痕,足見這三年來在赤木和木暮的帶領下有多少球員在這個體育館內追逐著全國大賽的夢想。

三井突然覺得眼角有些熱,他揉了揉眼睛繼續擦球。此時社辦的門被打了開來,來人正是那一臉不好相處的流川。

三井看到流川的手上還抓著一顆球,「哦,你剛剛還在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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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走去櫃子前換起衣服。

三井猶豫了一下,還是在流川換好衣服時鼓起了勇氣開口:「那個,流川。」

流川轉過頭來,三井隨即鞠躬。

「對不起,流川。雖然向大家道歉過了,但我還是想跟每個人再道歉一次,你是最後一位了。」

說完,三井站起了身子,認真地看著流川向他表達誠意與決心。

「……就算『好』了,我也不會忘記這個。」

流川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上的貼布,三井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那個被龍打的傷口淌在流川臉上的血可是多的嚇人,傷口恐怕會留疤。

流川接著說:「真的感到抱歉的話,在球場上,用表現向籃球道歉。」

三井眨了眨眼睛,他多少好強,這樣的挑釁他沒有拒絕的道理,他對流川笑道:「這是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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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沒再說話,抓了包包轉身就要離開,三井叫他回家小心,流川只是用鼻子哼聲敷衍帶過,三井不介意,坐了下來要繼續擦球,沒想到原本要離開的流川走了回來,坐下一起跟著擦球。

三井有些不解,流川只是默默地說:「我不會輸你的。」

什麼意思?這傢伙會不會說話啊。

他愣了一會兒,想著這位學弟絕對也是個好強之人,但是作為運動員,對勝負與頂端的執著本來就是基本條件。

三井笑著說:「論對籃球的喜歡還是球技?也要先比過才會知道吧。」

流川的臉頰鼓了一下,在看了他一眼之後,默默繼續手邊的動作。

三井想著,和桑田或佐佐岡相比,這學弟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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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縣大賽即將開打,湘北沒有一天停止練球,好在運動員間的交流多,三井順利融入了湘北球隊,這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再來就是等實際上場表現,這是對所有人的信賴的回饋,更是報答安西教練最好的方式。

但他發現在這還算和樂融融的球場上,總有個人默默站在邊上,就算討論檢討,也只是手放在身後站在外圍聽訓,三井搭著宮城的肩,發現流川雖然會目光炯炯盯著戰術板,散開後,卻又率先一個人走至籃下。

某天上課,三井對上課內容興趣缺缺,他看向窗外一望無際的天空,隨後看到操場上正在上體育課的班級,有個人高馬大的人就是特別顯眼,他沒想到流川穿著學校運動服的樣子看起來有點俗氣,他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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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操場上的一年級開始兩兩成群分組,移動的人流中,流川仍然站在原地,正當三井想著「這傢伙在班上有朋友嗎?」,流川已是班上落單的那一個,就在他為流川感到同情時,原本已經有夥伴的石井湊向了流川,流川也點頭回應,兩個人便一組展開接下來的活動,三井看在眼裡,對石井感到心頭一暖,同時不免對流川有些擔心。

籃球是團隊運動,或許球技、默契、信賴、直覺、經驗比起言語傳達更為重要,但這一切還是團隊的連結還是需要靠一定程度的溝通,三井想起就算是練習的小比賽,流川因為位置不怎麼向隊友指揮,但同時也不會鼓舞他人或是怎樣的,究竟是流川個性冷漠使然還是只是不擅言辭不利交流?分明籃球一拿上手就是如此熱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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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上課發呆太久,被老師點名數落了一番,還語重心長地說對他浪子回頭雖然不到寄予厚望,但仍希望他能好好加油,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在練習時,三井開始不經意地把流川拉近與一、二年級聊天的小群體邊,或者是偶爾帶話題給他,就是要讓流川在球場上做點除了打球以外的交流,既然流川上課都在睡覺(石井的情報),平常在班上也沒什麼朋友,那至少在社團裡累積些感情和人脈也好。

這天少年們聊到了昨晚NBA比賽的話題,只要是籃球迷沒有人會錯過當紅的麥可喬丹上場的比賽,在看到流川被自然地拉近聊天,三井笑著投出了一顆滿意的三分球。

當他們提到喬丹那難以預測的投籃時,三井走過去說來試試看,並挑了下巴示意要流川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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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也沒有什麼絕對的把握,但就是直覺以流川的實力做得到那樣的投籃,三井站在籃下伸出手阻擋,流川從外線帶著球進入禁區,在他的面前跳投後,在置空的時間內單手快速一繞向另一個方向出手,球應聲落網。

少年們對於流川的表現大為興奮,就只有櫻木在旁邊大驚小怪。

木暮叫著他們集合時,三井過去拍了一下流川對他鼓勵一笑,儘管流川依舊沒什麼反應,一點兒也不可愛,三井對自己似乎讓流川與籃球隊產生連結而有了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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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前夕,彩子拿了一塊生日蛋糕來替赤木慶生,所有的少年都發出了慶幸自己的社團有女經理的感慨,就連三井也不例外,宮城馬上就為自己的戀情防衛了起來,他們為害羞的赤木唱歌祝賀,赤木高漲的情緒也使得這天的練習特別操勞。

神奈川縣預賽開打,第一場面對三浦台的比賽,雖然因為打架的關係,三井、宮城、櫻木和流川被罰坐冷板凳一陣子,他們一上場,湘北的氣勢瞬間銳不可擋,其中又以流川楓最為突出,門外漢櫻木五犯下場也無礙他們拿下這場比賽的勝利。

三井在群眾中聽到了有人靠著他的三分球認出了他的身份,他不以為意,他知道自己追求的是更多的勝利,而不是受限於過去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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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組決賽時,湘北對上了種子隊翔陽。翔陽的長人陣容發揮了防守的最大功效,就算靠著櫻木搶過籃板,同時也讓他背負犯規出場的風險,此時全隊將希望壓在三井的三分球上,翔陽自然也對三井施加緊迫盯人。

三井的體力被大幅消耗,手腳無力發抖,汗流浹背又氣喘如牛,就連視線也開始晃動,但就在週遭聲援與場上的熱氣彌漫之中,他想起了國三的那一天,他不願放棄的那場比賽,當時的情況與現在又有何不同?

三井看了一輪湘北的隊友,想起宮城被他打得滿臉是血、櫻木把鐵男打飛、安田被他揍倒在地、被他打去眼鏡的木暮、赤木賞給他的巴掌,他越過防守他的長谷川的手臂,和那天在體育館時而第一個朝他扔球過來的流川對到了眼,他明白自己說什麼也沒有現在就倒下或逃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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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城的快攻之下,三井再次拋出了球,在球落網前他便握緊了拳,一如他得到MVP殊榮的那天一般,宣告湘北三分的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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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陽戰的幾天後是三井的生日,當天他滿心期待地去體育館練習,不外乎是因為他們有貼心的球經,看到自己的蛋糕出現後,他實在有想擁抱彩子的衝動,但惦記著宮城他也沒有多想,收下蛋糕、接下祝福,三井許下的願望和赤木一樣:稱霸全國,他今年十八歲了。

這天三井是社團活動最晚離開的,對翔陽戰時回想起的中學時光到這座曾被他踐踏過的體育館,他轉起手中的籃球,分明前幾天才在球場上累得要命,現在他卻難以忘懷那久違上場比賽的心跳,他拍了一下球,從三分線外將球送出了完美的拋物線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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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強賽第一場,湘北對上去年縣冠軍的海南大,他們陷入了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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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場對手展現強勢的防守,湘北的進攻一籌末展,在愁雲慘霧中,流川似乎是看不下去他們這群不中用的學長開始動作,只要球一上手,他便直接帶球一人切入籃下,連續為湘北帶來十幾分的進帳。

三井在外圍跑動防守,難以置信地看著流川那盛世凌人的氣勢與球技,他的心不知道是因為在比賽中的緊張關係還是因為嫉妒又羨慕流川的表現而鼓噪,滿場為流川的聲援不絕於耳,他對摸到球的渴望大為激昂。

下一段的進攻,三井切到了無人防守的外線角度,流川扭身就是一個傳球,球在三井的手中還沒摸熱,就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落網,為湘北的歡呼再次響徹了體育場館的天花板。

三井笑著握拳振奮自己,接受宮城的鼓勵後,他和回防的流川對到了眼,而流川沒多作表示,便去守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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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心裡踏實起流川對自己的信賴,同時也慶幸自己是與流川同一個隊伍,若是在不同隊伍,想必自己也不是流川的對手。

然而就在中場前,赤木扭傷了腳下場,缺少強力中鋒的壓力之下,櫻木頂替了赤木中鋒的位置,努力將海南大的出球一顆顆拍下,同時流川也加強火力,追平了比分。

待赤木帶著腳上再次上場時,叱咤風雲的流川已汗流浹背,最終在下半場四分三十秒時,體力不支地被換了下場,三井喘著氣擦過臉上的汗,看到流川疲憊的姿態,眼神卻滿是不甘心,三井深知那樣的心情:明明情緒上還想繼續在場上奔馳,手腳卻怎樣都不聽使喚地微弱顫抖。

不甘心吧?流川,你做得很好了。

三井沒能對流川說出口,只是繼續奮力地在場上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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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櫻木的灌籃和罰球下,最後四十五秒比分只差了兩分,然而三井此時投出的三分球卻彈出了籃框,儘管櫻木奮力搶下籃板球,卻錯手將球傳到了海南大的高砂手中。

哨聲響起後,在歡呼與失望之中,三井喘著氣說不出話,他深知自己是歷經什麼身份才加入大家站在球場上的。他看著被赤木安慰起正在痛哭的櫻木和在安西教練旁邊體力透支、只能那樣眼錚錚看著比賽結束的流川,三井一瞬間情緒上來,但他仍咬緊牙關,在隊友彼此安慰之下,不願露出任何的洩氣餒或過多的自責,畢竟他是最懂得再多的如果也無能為力的人。

在看到櫻木剃平的紅色腦袋時,三井同宮城嘲笑之餘,內心多有慚愧,但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就只有確保下一顆、再一顆的三分球能穩穩落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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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對武里和陵南的比賽前一週特殊菜單對誰都吃不消,三井並沒有察覺和櫻木打了一架的流川在海南戰後有多大的心態轉變,直到陵南戰時,他們上半場被仙道的控球與福田的進攻給打得無力還手,流川甚至只得了兩分,下半場哨聲響起後,流川似乎刻意溫存的能量這才爆發出來。

這小子一直是這麼打算的?

趁著陵南在上半場疲於奔命,流川在下半場才啟動引擎的戰略確實奏效,看到那切換自如的進攻節奏與跑位,三井佩服的同時,也不免覺得流川的好強頑固到令人生厭,但就在不知道第幾次流川帶球切入籃下,被仙道阻擋的時候,流川轉身將球傳給了接應在三分線外的他,三井毫無猶豫,便是一個三分球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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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依舊是冷著那張臉看了他一眼,仿佛他的三分球得分是理所當然,三井笑而不語,知道流川的狀況極好,於是在下一次的攻防中,他回敬似地將球傳入了流川的手中,他知道只有這個才是流川楓想要的。

誰都沒想到的是在下半場,三井體力透支,在球場上暈倒在地,換人下場休息後,三井儘管補充水份和電解質,他的手卻無力到連打開保礦力的瓶蓋都辦不到。

對海南大後,流川自身的後悔使得他在此時更加頑強,並且成為球隊的強大戰力,而在那時最後失誤又總是說著大話的自己卻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下場,「還想著過去中學的勛章嗎?」三井這麼對自己說,想著過去兩年的荒唐到其他隊友們不知道多練了幾顆球、跑過幾次的球場中線,他獨自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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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下陵南,湘北挺進全國大賽後,流川的狀態明顯產生了變化,打得更加積極且強勢,隊員們無不拼上全力才能配合上流川的節奏。

「學長,我想請你當我一對一的對象。」

雖然三井知道流川始終對於籃球的頂端有著強烈的渴望,但沒想到流川會選擇他作鬥牛的對象,這根本是流川這種人能給出的最大肯定,三井為之心動地接下了挑戰。

一對一由流川先攻,流川打得極為積極,從流川的眼神、指尖到全身的軀幹都散發出他對於卓越的欲求,三井也不負信賴地跟上他的節奏,拍下了流川的上籃;反過來由三井進攻時,他幾乎被流川的防守給帶動,透過眼神的交錯,他用假動作差點騙過流川,流川自然不服氣,下一顆球馬上用錯位投籃還以顏色。

而他們的一對一被櫻木吵著也要和流川比一場而打斷,三井動了歪腦筋,說自己還有一次進攻機會,然後在流川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拋出了一顆三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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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比二,是我贏了。」

三井得意的笑,流川滿臉的不服氣,扯著說他的腳踩到了三分線所以只有兩分。

「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我就是看到了。」

這也太幼稚了!

三井想著這小子真的有夠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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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三井才知道,流川有想去美國打球的打算,但被安西教練勸了下來,目前以日本第一為目標,他的心裡有股焦躁、忌妒或是羨慕,同時又有一種不踏實。期末考前講臺上的老師對他們耳提面命,自然也提到了明年初的大考,三井一怔,對於自己的未來產生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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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自己兩年來是為了逃離籃球,但事實上也逃避了現實,學業操行成績低空飛過,到校日也是勉強,考大學這件事對他來說與其說是痴人說夢,不如說他這兩年間沒了籃球,對於未來根本毫無打算,自然也沒考慮念不念大學,但現在不同了,好不容易厚著臉皮回到球場上,他說什麼也想再多待一秒也好。

練球和準備期末考之間過於忙碌,如果只是專心練球也就罷了,當他得知赤木與木暮對於未來多有規劃時,不免也開始考慮起自己是否能靠籃球這唯一令他有熱情的東西餬口。

期末考成績出來後,包括三井在內的四名先發不意外地滿江紅,必須通過補考才能參加全國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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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赤木家的讀書會上,三井看著那在球場上跟他強勢對打的流川此時一臉苦惱地埋頭寫數學試卷就沒來由地想笑。就算學業成績如此,憑著流川的球技以及往後兩年還能努力的時間,成為日本第一的高中選手,甚至被美國大學挖角都是唾手可得的夢想,明明是考前讀書會,三井的腦子卻突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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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大賽我們會去喔。」

全國大賽前的練球休息時間,德男一群人特地來探望三井,聽到這句話,原本在放空的三井這才回過神來。

「欸不是,那在廣島耶,還有住宿的問題。」

「哪兒的事,這是小三的重要比賽,我們炎之男應援團可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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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三井投以支持的笑容,好不容易通過的補考、賽前的緊張、練球的疲勞,各種情緒在三井腦內打轉的現在,卻能得到這群被他拋下的人們的理解與支持,雖然他極其後悔那兩年的逃避與空白,但他能得到這樣的情誼又怎能再貶低那段荒謬歲月的價值,這也是他之所以還能再次站上球場的原因之一不是嗎?他的心裡有著說不完的感謝,他擦了擦眼角,持球再次進入球場。

三井壓下那份對於未來的不安,決心將一切賭在高中能打最後的幾場比賽上,命運必須靠著自己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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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場上的碰撞再所難免,湘北幾乎場場比賽都有人負傷。到了全國大賽第一天對上豐玉時,流川楓被撞傷了眼睛,然而在視野不明的情況下,流川還是憑藉著手感替湘北添分,三井不禁為流川的剽悍與對勝利的堅持起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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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三井和學弟們打哈哈一陣,便逞著學長威風說要請大家吃冰,在場的人乖巧地各自挑了平價的冰品,他在冰櫃前也多拿了幾份冰要帶回去給赤木他們。

而想到流川,他特地選了粉紅色的棒棒冰,不為什麼,只是覺得這很情色。

一回到住宿處三井便碰上流川,在給了冰後,他隨口說要幫流川的眼皮上藥,流川也不知道哪條神經,竟也就乖乖讓他擦藥。

三井原本就知道這小子長得不差,在拿下流川的眼罩時,那雙長著長睫毛的眼睛死盯著他看,三井此時才覺得這擦藥的舉動有些曖昧,他裝作沒察覺繼續動作,接著便被流川大力吸冰時,臉頰因噘嘴而凹陷的樣子給逗笑了,他腦中一閃而過的想法被流川接著的幼稚回嘴給壓下,最後他仍覺得流川果然很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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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山王戰開打,從一開始山王便展現高壓的防守,宮城與櫻木的空中接力灌籃打響第一聲戰鼓開局,山王隨即追下兩分回應,之後在三井連下的三分球下,為湘北建立起不向強豪屈服的氣勢,同時三井也承受著來自山王的緊迫盯人。

在只領先兩分的情況下,下半場山王火力全開,三井的體力在上半場被大量消耗,但他說什麼也不能像陵南戰那樣再次在場上昏倒,就算再疲倦想吐、眼前暈眩,他還是透過球落網的聲音使自己再次復活,並讓所有的人都大聲喊出他的名字。

就在流川受到山王的澤北刺激,開始串聯起湘北的進攻時,疲憊的三井再次如陵南戰那樣從流川的手中接下了一球,他總能從對眼的瞬間明白流川那宛若挑釁的信賴,他投出球的落網聲響與隨後的人聲鼓噪一如他心底的那份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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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分鐘,三井投出第八顆三分球的同時,也成功得到了一次罰球的機會,使得他們的與山王的比分只差一分。

在最後二十秒內,湘北與山王的三顆進球宛如電光石火,三井難以言說這過程的來龍去脈,到了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的那一刻,所有原先在跑動的他們全都愣在原地,直到流川與櫻木兩人互相擊掌,三井才跟著宮城一起衝向去擁抱流川和櫻木,他歡呼且大笑,在相擁的人群之中,三井感受到了流川扶上了他的背,他瞥向流川,不論那是否只是他的移情作用所致,他覺得自己看到了那張總是冷漠的側臉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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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對愛和學園的比賽,櫻木缺席下,湘北如預料中的落敗,三井安慰著學弟之餘,無暇再顧慮自己的事。回程的車上,赤木和木暮問起他的打算,他瀟灑地說:「當然繼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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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學弟們來說是冬季聯賽是新的機會,對三井來說是賭上了人生,他想著或許在冬季聯賽的表現加乘,可以彌補他在校成績的偏差而破例收到大學的邀請,但若連赤木都沒能拿下大學的招攬,只能按原定計劃認真考試,他自己到底又有多少機會?

三井認份地挑好了目標的大學與科系,並多安排了時間在念書上,矛盾的是他開始成為了第一個進入球場練球與最晚離開的那一位,明明是高三大考關鍵的時期,但越是念書他反而越想摸球,唯有碰到球他才能有自己是「做得到」的實感,但在複習時的挫折他又反過來覺得或許不該花那麼多時間在球場上,這樣的矛盾反覆持續到第二學期開始,在三井與流川每日逐漸成固定菜單的一對一鬥牛鞭策著他的球技的同時,學弟的才華與可能性也不斷地提醒他面對現實,他難以不產生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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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的不安與焦慮在拿到第一次模擬考的成績時再次被證實,他被成績單上的偏差值狠狠地打了好幾巴掌。

「你沒問題吧?」

體育祭前,赤木和木暮久違地來到社團時,不免對他關心起來。

「什麼話?不都進縣內四強了。」

「我們指的不只是這個,三井。」木暮看起來滿臉的擔心,「自己的生涯要多考慮一下。」

「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儘管說。」赤木接著說。

「……謝啦,我知道。」

「別太勉強了。」

三井知道自己逞強,但他就是不願示弱,他逃避夠久了,不想在球場上還一身狼狽,就算成績再勉強,至少在這個最有把握的這個場所上他想竭盡所能盡情馳騁,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總會有人好好將他每一次的表現看在眼裡才是。

在分組賽中對關鍵比賽上,三井的腳抽筋了,他撲倒在地,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只大概知道是櫻木攙扶他退到場邊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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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聽不到周遭的聲音或是自己的心跳,那些所有的過往在他眼前呼嘯而過,MVP的榮光、兩年空窗的後悔、被人再次的信賴、與許多人的牽絆到所有曾經對他投射而來的失望與害怕,與他自己對自己的憤慨交織在他的腦海,他不過是在困獸之鬥,困在自己所賦予的枷鎖之中,他就只會這些東西而已,到底又有誰在期待他了?

「你要放棄了嗎?」

流川突如其來又不謹慎的發言,讓所有隊員都緊張地連忙緩頰,但流川早早回到場上,比賽仍繼續進行。

三井愣了一會兒,會場上的聲響再次在他耳膜鼓噪,他回過了神,看著場上紅白身影的交錯,他接手了彩子替他做的冰敷,轉頭向安西教練請求再次上場。

「你已經下定決心了。」

安西教練的眼神透過鏡片仍舊是如此清澈透明,三井點了點頭,他永遠不願意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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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激發了三井的腎上腺素,他在場上不感疼痛持續奔走,努力甩開防守,切到空位試圖有所作為,他告訴自己不過是射籃,只要站對位置,膝蓋的傷又怎會讓自己的手臂抬不起來?

下一段的快攻,流川又快速帶球切進了籃下,三井緊跟在後,在以為流川準備轉身繞過仙道的防守時,流川再次將球送到了外線的三井的手中。

啊,你這傢伙總是這樣。

三井扶著球、舉起了手,用全身的力量由下往上將球送了出去,在球劃過禁區、落入籃框內之前,他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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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後,櫻木大步朝三井走了過來,他還沒開口,櫻木就衝著他鼻涕眼淚一把一把地流,三井揉了揉那紅色的腦袋安慰他,宮城也走了過來,直接將頭撞上了他的胸前,他的下巴正好能靠上宮城的腦袋,他伸手環住了宮城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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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在休息區實在是看到太多的眼淚,自己反而沒那麼想哭,雖然感受到了一道懾人的視線,但三井不知道為什麼不敢看流川的臉。安西教練拍了拍他的手臂,他掐著嘴唇微笑以對,列隊鞠躬正式結束比賽後,三井趕著湘北隊員回去,自己則站在球場邊看了好一陣子,深深鞠躬後,這才走回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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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後,三井繞了路,硬是不與任何人有重複的路線,跳上公車回到了學校,這走了幾年的校園突然有些陌生,他不記得自己兩年多來到底到校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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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脫了鞋才踏進體育館,打磨光滑的木地板在斜射進來的夕陽照射下顯得火紅,與他隔著襪子踩下感受到的秋季溫度形成了對比,他將包包隨手一扔,走到了三分線邊,看著不知道見過多少次的籃框,舉起手、微蹲膝蓋,推送出一顆不存在的三分球,左膝抽到的筋又抽動了一下,他咬緊牙關,扶著自己的膝蓋跪了下來,想起了上一次自己是為了什麼跪在這座體育館。

他不想哭、他不願意哭,哭再多次又能夠改變些什麼,明明只是個蠢蛋卻老愛面子,明明膽小地逃避又厚著臉皮回來,在父母的支持、教練的期待、兄弟的聲援、隊友的信任之下老是任性妄為,他知道自己有多矛盾,儘管知道籃球會帶來的苦痛與快樂相輔相乘,這樣糟蹋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卻又緊抓著它不放,要說對籃球有多喜歡,他就能有多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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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始終只是羨慕又嫉妒那些能夠為了籃球而奮不顧身、不顧一切的存在,他憧憬成為那些在球場上穿梭的強悍模樣,不論是籃下強勢的阻擋、高高跳起抓下球的身影、快速地運球突破、過人的巧妙腳步、無預警誘敵外傳還是從外線發射難以防範的三分球,三井想要擁有這所有的技巧,想要體驗這所有的快感,想要擁有更多的時間,在球場上被歡呼聲擁抱、讓精神凌駕肉體的極限,直到球在劃出拋物線後再次落網的聲音擦過耳膜——

等到意識到的時候,三井眼前的地面已經滿是自己的淚水,他的嗚咽隨著加劇起伏的胸口放大,最終他讓這座體育館吞噬下他這幾年來所有的悔恨與不甘,將全部的情感傾瀉在響徹體育館的哭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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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想摸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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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不知道放縱了自己多久,哭累了便躺在木地板上盯著越來越暗的體育館天花板好一會兒,他隨便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鼻水和淚痕,吸了幾下鼻子後,身體突然一陣寒意,他顫抖了一下坐起身來,覺得自己特別沒出息,還在心裡吐槽了「又不是第一天沒出息」,自己笑話自己一頓後,才從地上爬起來,走去背起包包,撿回亂扔下的鞋子離開體育館。

他推開門,放下鞋子,就被窩在門邊的人給嚇了一跳,他壓根沒想到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會有人,偏偏這個人還是流川楓。

「……你在這裡幹嘛?」

三井邊說邊蹲下來穿鞋,等他起身的時候,流川已經站了起來,背對著夕陽看著他,流川的劉海本來就遮頭遮臉,三井看不明流川現在是什麼眼神,只覺得一切過於尷尬。

「你在這裡多久了?如果是想來打球,抱歉我佔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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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有些沒好氣地說,沒有辦法直視流川的臉,儘管想著反正自己都在這棟體育館哭過幾次了,流川不是沒見識過,他還有些發疼的眼睛和鼻音也騙不了人,但他覺得這比上一次缺牙、被揍得滿臉的哭泣還要丟人,他又用手擦過了眼角。

突然三井垂下的手的袖子被拉了一下,流川的手正伸過來,用兩支手指輕掐著衣物一小角,在三井的注視之下,變成了整手的緊抓。

袖子會拉壞……

三井抬起頭看向流川的臉,在流川的影子切過他的眼角時,夕陽從流川的髮鬢穿了過來,流光之中他瞇了一下眼睛,對上了那雙始終目光炯炯的眼睛。

那裡本該只映照著籃球的,不論是他還是流川——此時流川像是又切進了禁區內,轉身將一顆球送到了站在外線邊的三井手上——在這眼中只有彼此的瞬間,三井的耳邊不曾如此安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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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扯開了流川抓住的袖子,轉而將自己的手補進了流川的手間失去袖子的空檔。

「你的手也太冷了吧,到底在這裡待了多久?」

三井有些刻意地壓近流川想看他的表情,流川雖然反射性地往後撤了一點,卻也反握起三井的手。

這小子的手大小和我差不多。

但球技怎麼有差?三井有些自我貶低起來,此時流川的臉靠近了他,嘴巴微微地張開,卻一個字也沒說又闔了起來,三井有些試探地靠近,他停留在兩人的鼻尖相互擦過的距離,近得他能聽到彼此的吸氣聲並感受那溫熱,他的視野內只有流川的眼睛,他只是輕輕地噘嘴,便碰上了流川的嘴脣,見流川沒有反應,他接連碰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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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稍微退了開,但流川此時向前,兩人的嘴唇又碰在一起,雖然根本就沒有經驗,但三井順勢用唇推開了流川的嘴,上下唇瓣的交疊和輕微的吸吮後,在一個曖昧的聲響下,他們鬆開了嘴,額頭輕輕靠在一起。

「……學長。」

三井的另一手也被流川緊緊握起,他突然害羞地有點想笑,蹭過流川的頭後,他靠在流川的頸窩大力聞了幾下,流川伸手環上他的背,將他緊緊抱在懷裡,三井有些喘不過氣地笑了出聲。

三井想相信,就算自己再怎麼難堪與狼狽,流川一定都會像這樣將球硬是傳到他的手中。

……明明是男人還這麼可愛。

他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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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想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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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件事情對不同人來說著重的地方不一樣,所以愛上的角度也不一樣(? 總之阿楓是趁虛而入趁人之危沒有錯
本來擔心學業部分會不會太腦補,但是越是重要的脆弱時期才更容易暈,想讓高中生談戀愛看似單純但困難()就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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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談戀愛了不打球了(哭

我也知道比起看打球更想看打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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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好笑的為了寫最後一段哭哭,自己邊逛推邊特揣摩咪的心情結果眼淚就狂掉(恩但是我的推特畫面是很多的山王很多的榮治 我是?????
Chia
浮出打擾了)))
喜歡噗主從兩人視角切入從陌生不解到被吸引的過程,看到咪對球場鞠躬以及從啜泣到痛哭也再次為他揪心 謝謝太太寫流三談戀愛,真的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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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a : 謝謝閱讀和回覆!能讓你看得開心真是太好了
食堂嬤嬤🔥假髮接單
超級喜歡噗主的文筆!一路看下來很順暢也很細膩的描寫兩人的內心變化,看完忍不住想大聲表白,很期待噗主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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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嬤嬤🔥假髮接單 : 謝謝你 能傳達出想表達的真是太好了
接下來DK要認真談戀愛了我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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