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nbook
@openb00k
Mon, Apr 3, 2023 10:27 AM
Mon, Apr 3, 2023 10:32 AM
30
10
讀嘛讀嘛
疾病
文學
對談》面對疾病/身障,寫作者的職責為何?韓國小說家金息、日本星野智幸、台灣何致和、張亦絢 | Openb...
國立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今年3月以「疾病與文學」為主題,邀請多位台日韓作家與會。Openbook閱讀誌特別摘錄研討會中,金息與日本作家星野智幸、台灣小說家何致和及張亦絢四人的對談菁華。
「我曾對慰安婦奶奶做過探訪,她們即使有相似的經驗,但因為個性不同,或家人與旁人態度的差異、照顧的方式或理解程度的不同,內心創傷與外顯行為也會不一樣。因為痛苦在質性方面完全不一樣,內心感受也截然不同。小說家的工作,是將這些差異,揭示於他人。」──韓國小說家金息
「身處巨大的浪潮之中,或許人的意志,比過去我們自己所以為的,世界、社會所以為的,能發揮的功能更渺小。但個人意志,對每個人來說,也是確確實實存在著,這相當重要。」──日本作家星野智幸
openbook
@openb00k
Mon, Apr 3, 2023 10:29 AM
何致和:「疾病與文學向來有密切關係,這是我昨天來參加會議後得到的心得。愛情向來是文學中很重要的議題,但我甚至覺得,我們這些作家書寫疾病的次數,可能超過愛情。昨天回去後,我回顧了一下,出版過5本小說,並不是每一本都有愛情,可是,每一本小說都有病。我寫過失智、心肌梗塞、高血壓、中耳炎、妥瑞症、憂鬱症、退化性關節炎……赫然發現,我好像沒有寫過幾個健康的人。
常言道,小說反映社會現實,很奇怪的是,就我的閱讀經驗,大部分的小說反映出來的,都是病態的社會、生了病的世界。」
openbook
@openb00k
Mon, Apr 3, 2023 10:30 AM
星野智幸:「日本的近代文學中,有很多描述肺結核病的作品,很多文學家深怕自己是健康的人,想盡辦法想染上肺結核,覺得這樣才可以寫出好的作品,這幾乎可以說是日本文學中的傳統。不過,身為罹患『疾病恐懼症』的我,有不同的想法:我認為『得到疾病』帶來的影響是:生了病的人,沒辦法在社會上,被視為一位正常健康的人。除了病毒帶來身體的苦痛,在社會上,還有另外一股無形的力量,區分所謂的正常人/病人,在這兩者間劃出「界線」。
另外,我也在思考,如果有人是生下來就具有某些殘疾、疾病,那他到底可不可以被視為『病人』呢?因為對他來說,這是他的日常。」
openbook
@openb00k
Mon, Apr 3, 2023 10:32 AM
張亦絢:「去(2022)年我到柏林駐村,參觀了當地的酷兒博物館。但是到了現場,展出的主題其實是身心障礙......(略)現場有件影像作品,它展示有個調查,詢問父母對於身心障礙者的態度,調查顯示,多數人不認同應該殺死障礙者;可是,當提問變成如果是在父母不知情時被殺死呢?OK的比例卻變得非常高。這裡當然顯示身心障礙者在社會裡所面臨的威脅跟社會大眾的道德,有非常曖昧的部分,先不細談。特別的是,這段陳述是由一位身心障礙者說出來的,這很值得留意,因為它不只是事實,還有事實是怎麼樣影響當事人。
我留意到,障礙者開始變成身分政治的一環,從有歷史,並且建立歷史的這種角度深化相關的經驗。這樣的展覽,並不是讓手足畫家或障礙者展現才華,而是身心障礙者主動建立有關身心障礙者的歷史,用意是『恢復記憶』。」
openbook
@openb00k
Mon, Apr 3, 2023 10:33 AM
金息:「因為出了一系列談論慰安婦的書籍,內容都是相當痛苦的故事,所以身邊的人常常擔心我會不會內心也有創傷,非常擔心。但我拜訪這些慰安婦奶奶,每次跟她們聊天,她們光只是坐在那裡,就帶給我非常大的療癒。
有一位15歲成為慰安婦,另一位則在13歲成為慰安婦,因為很小就成為慰安婦,沒有好好地度過自己的人生,她們沒有家庭、小孩,一輩子懷抱著羞恥的心,過著非常貧困的生活。其中一位故鄉在平壤,但她與家人完全斷絕,像孤兒一樣地生活著,超過90歲。令我驚訝的是,她們的語言、表情或是感情,看不出受盡苦難,而是非常有威嚴的大人。這讓我驚訝於人類的恢復力,是多麼偉大。沒有經歷過那些可怕經歷的我,卻非常的懦弱、軟弱。跟她們訪談時,我反觀自己,對人類的尊嚴、恢復力有更大的體認。」
載入新的回覆
「我曾對慰安婦奶奶做過探訪,她們即使有相似的經驗,但因為個性不同,或家人與旁人態度的差異、照顧的方式或理解程度的不同,內心創傷與外顯行為也會不一樣。因為痛苦在質性方面完全不一樣,內心感受也截然不同。小說家的工作,是將這些差異,揭示於他人。」──韓國小說家金息
「身處巨大的浪潮之中,或許人的意志,比過去我們自己所以為的,世界、社會所以為的,能發揮的功能更渺小。但個人意志,對每個人來說,也是確確實實存在著,這相當重要。」──日本作家星野智幸
常言道,小說反映社會現實,很奇怪的是,就我的閱讀經驗,大部分的小說反映出來的,都是病態的社會、生了病的世界。」
另外,我也在思考,如果有人是生下來就具有某些殘疾、疾病,那他到底可不可以被視為『病人』呢?因為對他來說,這是他的日常。」
我留意到,障礙者開始變成身分政治的一環,從有歷史,並且建立歷史的這種角度深化相關的經驗。這樣的展覽,並不是讓手足畫家或障礙者展現才華,而是身心障礙者主動建立有關身心障礙者的歷史,用意是『恢復記憶』。」
有一位15歲成為慰安婦,另一位則在13歲成為慰安婦,因為很小就成為慰安婦,沒有好好地度過自己的人生,她們沒有家庭、小孩,一輩子懷抱著羞恥的心,過著非常貧困的生活。其中一位故鄉在平壤,但她與家人完全斷絕,像孤兒一樣地生活著,超過90歲。令我驚訝的是,她們的語言、表情或是感情,看不出受盡苦難,而是非常有威嚴的大人。這讓我驚訝於人類的恢復力,是多麼偉大。沒有經歷過那些可怕經歷的我,卻非常的懦弱、軟弱。跟她們訪談時,我反觀自己,對人類的尊嚴、恢復力有更大的體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