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5:46 AM
Fri, Mar 24, 2023 5:46 AM
277
44
3
沒有CP
特傳
戰損
隨便寫寫
年幼的史凱爾家未來繼承人今年八歲。運氣很好地沒有遺傳到來自父親的低存在感體質。但卻優於常人地擅長發現那些隱於暗處無人可覺的東西。
譬如說他的父親。
掰噗~
@baipu
問
Fri, Mar 24, 2023 5:46 AM
平常不就是這樣嗎
??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5:46 AM
「爸爸？」小史凱爾頭一兩次被家主抱進懷裡時還有些驚嚇，但久而久之就習慣了。他親爹的存在感就是這麼低。
要是突然高起來，要不是附近有敵人，要不就是他該挨揍了。
「今天帶你去找個友人。」他爸這樣說。目的地似乎是守世界。也就是爸爸工作時常過去的地方。
「是雪野叔叔？」
「不是，是另一個。」萊恩說，「他見過你，但你還沒見過他。」
聽說那位「朋友」的住所在守世界一處極純粹乾淨的地域，他們要從原世界過去需要經過幾個傳送陣，其中幾個甚至有妖師在駐守。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5:46 AM
「他什麼時候見過我的？」小史凱爾問。
「……你剛出生的時候。」萊恩正從懷裡掏出對方平時會寄來的信件，裡面通常會夾帶著能傳送過去的符咒與力量證明，「他花了點時間從醫療班逃出來。」
「就為了來見我？」
他父親笑了，很淺的那種，但像是氣笑的，「對。」
「你手上的東西，就是他給你的。」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5:46 AM
＊
年幼的史凱爾家未來繼承人手上一直戴著條手環，他一直對此好奇，畢竟這條手環的樣式不像他家會出現的，也不像他母親那邊的工藝品。
手環樣式粗糙，紅線纏繞而成，上頭縛了顆小小的純金珠子。後來他查過，這似乎是來自原世界一處叫做台灣的地區的習俗，要給出生幼子金飾。
除了金飾之外，上頭還圍繞著淡淡的祝福。微小堅韌。
「這是祝福我什麼的？」他仰頭去問他父親。
「……你有蛀牙過嗎？」萊恩低下頭反問。
他搖搖頭。
「那就對了。」
這居然是祝他不蛀牙的手鍊嗎？
也太有用了吧。
看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鍊，他父親顯然有些誤會了，伸出手來拍撫他的腦袋。 「他已經盡力了。」 ＊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5:47 AM
＊
空氣清新，陽光和煦。溫柔的力量感包裹著土地。
這是小史凱爾踏出移動陣之後的第一個感想。
跟想像中的不同，他父親友人的居所比想像中還要乾淨不少。
除去剛剛從空中飛過的輪椅，一切都很平和。
但他父親可能不這麼覺得。
「爸——」他爸爸兩個字還沒講完，就看著他父親一看見飛天輪椅就變了臉色，束起馬尾就衝了出去。只留下他在原地。
……算了。
小史凱爾相信自己的父親不會把自己留在不安全的地方，於是邁開步伐去探索這塊地方。
這裡的生物不少，順著石子小道過去就能看見不少，有黑有白。而石子小道的盡頭是一幢只有一層樓，不存在階梯的木造房屋。雖然簡樸，但光是小史凱爾目前能看得見的守護陣法就層層疊疊成令人震撼的保護。
完全是小型堡壘啊。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5:47 AM
他父親去追飛天輪椅了還沒回來。但屋宅的門已經先被打開了。
「您好。」
小史凱爾連忙行禮打招呼。
「您好。」
對方同樣以敬詞回禮。
那是道比他父親還要虛浮的影子。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5:47 AM
Fri, Mar 24, 2023 5:48 AM
＊
不是他要這麼說，但的確是。他的父親就算平時沒有存在感，起碼綁起頭髮時的存在感異常強烈。
然而眼前這副虛影似乎沒有這個功能。
那是個以人類年齡來說落在壯年的男性。拄著拐杖，半張臉被眼罩擋住了，暴露在空氣裡的那隻眼混濁，花了點時間才具焦到他身上。
「我為史凱爾家長子。」看著對方發呆了兩秒，小史凱爾連忙反應過來，趕緊低頭自我介紹，「家父去追飛天輪椅了，等等就會過來。」
那道單薄影子低緩地笑了。
「我知道。」他說，那雙混濁的眼底漫起笑意，「西瑞在調整輪椅的最高時速，結果就飛了。」
西瑞叔叔？最高時速？
史凱爾有些意外地在面前人的口裡聽見另一個父親的友人的名字。
「先進來吧，我是褚冥漾。」
「雖然不是初次見面，但請多指教。」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6:11 AM
跟屋外的乾淨比起來，屋內的陳設更加有生活感。顯然從各地蒐集而來的裝飾品被擺在櫃子裡。
桌面上放著茶水點心。看著不太像褚冥漾自己準備的。
「坐吧，你隨意。」褚冥漾說，「點心是哈維恩準備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哈維恩？」
「嗯？你認識他嗎？」褚冥漾似乎有些驚訝。
他點點頭，哈維恩是他父親認識的其中一個黑色種族，有幾次來過家中，但談論的不是什麼輕鬆的話題，兩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褚冥漾聽了之後反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啊……那是在去年的事情吧。」
「你怎麼知道？」小史凱爾有些訝異。就見男人笑了起來。間或夾雜幾聲輕咳。
「因為去年，我正好——」
「漾。」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7:05 AM
門扇開闔輕易打碎了褚冥漾並不大的聲音，坐在沙發上的兩人同時轉過頭。
「爸爸。」小史凱爾站起身。
自己的父親頭髮有些亂了，手上還抓著剛剛的飛天輪椅，近距離看能看到輪椅上頭刻了光輪兩千四個字。
他偷瞄了一眼時速表，最高時速兩千五。
＊
「時速兩千？」萊恩挑眉，帶著質問的眼神看向屋內自得坐著的妖師友人，「歲知道這件事嗎？」
「麻煩不要讓他知道。」褚冥漾雙手合十，如果被千冬歲知道他每天都坐著時速兩千的輪椅到處跑山，他一定會被禁止出門。
到時候還要再麻煩西瑞帶他越獄浪跡天涯。
「你——」
「漾！這次改兩千五是不是不太夠，本大爺下次給你改個三千的。」
跟在萊恩後面的某個殺手家族甩開大門。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7:06 AM
獸王族的壽命比人類要長，就算是褚冥漾邁入壯年的今天，西瑞的模樣也看起來只比當初長了兩歲，「小毛毛也有跟來啊？」他一下就看見屋內除了屋主以外的另一道小身影。
褚冥漾乾笑兩聲，就算看不太清楚也能感覺到萊恩殺人的視線。這幾年他的友人們怎麼動不動就拿眼神殺他。
只不過是飆車而已，誰年少輕狂沒飆過幾次車。
「三千？」萊恩拿出手機。
「喔不。」萬事休矣。
褚冥漾偷偷地把手邊的手機關靜音，丟進更角落，四周放上幾個隔音咒。
他不懷疑雪野家主接到消息之後的行動力，但他更相信雪野家主會在本人殺過來之前先用訊息把他轟死。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7:06 AM
＊
為了探究輪椅時速的問題，他的父親跟西瑞叔叔勾肩搭背地出去了。只留下褚冥漾跟他待在一起。
「……你的眼睛，會痛嗎？」小史凱爾問。他有注意到不只是臉，褚冥漾的身體還有其他問題。
就像剛剛他父親進門時，褚冥漾本想站起來，卻被他父親輕輕按回沙發上。
也就那時他才注意到褚冥漾其中一邊的褲管下藏著的不是肉身而是假肢，精細的做工終究只能在外貌上以假亂真。
「你說這個啊？」褚冥漾指著左眼，「想看嗎？等我一下。」
鬼使神差地，他點了點頭。
就見褚冥漾拄著拐杖進了裡頭的房間，再出來時，手上提了個木盒。臉上的眼罩也被拿下來了。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7:06 AM
那是義眼。
同樣也是很精緻的作工。但戴在活人的眼窩裡依舊不可避免地有些死生之間的違和。
褚冥漾不只左眼，他的左半邊臉幾乎全毀。大片暗色的疤痕爬在上頭。
小史凱爾有些害怕，但在他真正感覺到恐懼之前，褚冥漾的手已經先放到他的肩上。
「別怕。」褚冥漾笑著看著他，「恐懼是糧食。沒事的。」他用食指與拇指做出一個拈起什麼的動作。
就那麼一下，方才還有些慌張的思緒就被抽離。
還沒來得及感慨什麼。小史凱爾就聽見褚冥漾問他。
「要不要看七彩霓虹燈？」
「蛤？」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7:07 AM
＊
褚冥漾說要看七彩霓虹燈就真的是看七彩霓虹燈。
才剛說完，他就看見褚冥漾那隻義眼開始以固定頻率更換發光顏色。
「？」
「我這邊還有其他的。很酷喔。」當事人興致勃勃地頂著還在發光的義眼打開他帶來的小盒子，裡面分成四乘六的木格，總共二十四格，每格裡面都放了一顆奇奇怪怪的眼珠。
「這顆有雷射光。」
「這顆純金的。」
「這顆好像純鑽的。」
褚冥漾興致勃勃地，好像這真的不過是玩具，而不是拿來讓他配戴的義體。但那臉上的傷口看起來明明就這麼痛。
注意到他的視線，褚冥漾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沒事啦，不怎麼痛了。」他用手指比出一段很小的距離，「偶爾才會這……麼一點痛。」
小史凱爾懷疑地看著那點距離。 「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他問。 褚冥漾仍舊是笑，輕輕搖頭。 「沒有人。」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8:02 AM
褚冥漾帶他參觀了他的住宅，空間不大，但四周都有保護。一房一廳一衛，還有個小廚房。
「這裡的保護好多。」他訝異道，褚冥漾笑了聲，「當然啊，這裡是世界的邊境。」
世界的邊境？
陌生的詞彙讓他有些茫然。褚冥漾於是抱著他在後院的外廊就地坐下，其實也有部分原因是這名青年似乎站不住了。
「看。」褚冥漾說。黑色力量在空氣中匯聚，微弱地讓人要忽視，卻又頑強堅固。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手上的手鍊也有這樣的力量。
褚冥漾乾燥的掌心覆上他的雙眼。
「我把我的視線借你。」
褚冥漾說。
大片陣法在空氣裡散開，鋪排成整面天空。
他有些失神。 方才的綠地與森林在褚冥漾的視線裡只剩下瑰麗斑駁的色彩與星空。那些由咒語與保護形成的，是褚冥漾口中所謂的世界邊境。 「很漂亮吧。」褚冥漾的笑聲在他耳畔，十分溫柔。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8:11 AM
＊
他們在褚冥漾的家裡沒有待太久，大概過了午後，褚冥漾在與他們聊天時就開始頻頻點頭。整個人陷入沙發裡，看起來平靜而安詳，頗有長眠不起的架勢。
但褚冥漾總會醒來。西瑞替他取走空了的茶杯時他醒過，他父親替他蓋上薄毯時也醒過。
然後是他們告辭的時候。
褚冥漾本想拄著拐杖起身，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最後只好在獸王族的攙扶下坐回光輪兩千上。
他父親跟獸王族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先出門去了。
褚冥漾自己控制著輪椅送他到門口。
他看著輪椅上的人，有點想像不到自己父親所說的，當年為了見他一面從醫療班逃出來的人。他見過幾次自己父親被醫療班人員追殺，沒在騙，真的好可怕。褚冥漾看起來根本連病房都踏不出去。
「這是，你送的嗎？」他問。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8:11 AM
褚冥漾有些困擾地偏了偏腦袋，但還是伸手去觸碰他手上的手鍊。摸清了之後褚冥漾笑了。
「你還戴著啊？這幾年應該沒蛀牙吧？」
沒想到還真的是祝他不蛀牙的嗎？
「本來想祝你一生安康的。」褚冥漾不好意思地抓抓頭，「抱歉啦，已經沒辦法了。」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8:35 AM
＊
在他的童話繪本裡面，在十年前守世界曾有過戰爭。繪本裡面的描寫十分簡單，是黑色與白色之間的爭執。
時間總要撫平一切，爭執總要有人化解。最後，有個人類站出來結束了戰爭。
繪本十分簡單，但實情一定不只如此。
史凱爾家的未來繼承人今年十二歲，看著史實紀載沉默了好久。
十年前……現在是十四年前了。十四年前守世界曾經有過戰爭。除了黑色與白色的爭執，還有更大的衝突，是更加根本的、維繫著整個世界運作的基礎在動搖。無法因時間過去而消解，衝突也無法帶來欲墜的平衡。
最後站出來的人也不是人類，是名妖師。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8:36 AM
他將書冊翻了一頁，裡頭詳細記載著當時的景況。妖師以己身為祭，奉獻而後破碎。最終妖師不知所蹤。最終世界平衡維持。
最終戰亂平和。最終黑白隔閡消弭。
妖師的姓名並未被記載。
但是借給他書籍的雪野家主指著妖師說。
「妖師的名字，是褚冥漾。」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8:36 AM
＊
妖師的名字叫做褚冥漾。
除了他，這世界上的人好像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課本沒有提到，任何書冊裡也沒有。
所有紀錄，所有口耳相傳，所有人知道是妖師做了些什麼。但是一切如舊。在他的世界裡，妖師不是英雄，妖師沒有拯救什麼。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他什麼都不要拯救。」
這是他父親的感想。
＊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8:36 AM
他第二次……不，或許是第三次？總之他第三次與褚冥漾見面，是在一次出遊。褚冥漾坐在光輪兩千上被獸王族推著到處亂跑。一群人把學校裡的白園當成出遊地點。而他只是下課路上正好經過，就被招招手抓了過去。
然後才發現他們根本沒有所謂出遊。
他知道學校裡的白園在戰爭過後修補了十餘年還有些縫隙，他的父親跟他的友人們是來穩定咒陣的。
「那你來幹嘛？」認識了幾年，小史凱爾對褚冥漾的態度熟稔不少。現在就連他也知道褚冥漾的光輪兩千有自動導航功能。
「來看看唄。」褚冥漾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就算看不見也要興致勃勃地到處晃晃，「來，低頭。」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8:36 AM
低頭？
小史凱爾乖乖照做，就見褚冥漾慢吞吞地從懷裡掏出一把水藍色掌心雷。
「米納斯。」
掌心雷的槍口擊發無力的子彈。就連小史凱爾都知道這種子彈幾乎沒什麼殺傷力。
但銀藍子彈在空氣畫了虛弱的弧度落地時，卻猛然炸開一片暗色的水窪，不知何時埋伏在後頭的學院學生踩上水漥直接跌了個東倒西歪。
「可、可惡的妖師！」
褚冥漾放聲大笑。
笑沒兩聲又咳了起來。
「哈哈哈、咳哈……小朋友，想偷襲就再練個十年吧咳咳，哈哈哈。」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8:47 AM
褚冥漾笑得有多開心，後續就有多慘烈。
雪野家主氣急敗壞地過來把人塞進醫療班。
「小朋友，我告訴過你幾次了。」醫療班的提爾完全不是第一次遇到這件事。
事實上，醫療班甚至有對褚冥漾專門部隊，專門在褚冥漾又作死時第一時間把人從不知道哪邊的虛空搶救回來。至今為止緊急已經啟動了數次。
床上的褚冥漾脖頸被裹上繃帶，發不出聲音。只能被扒光了翻來覆去。
閒雜人等被要求離開。小史凱爾也是，跟在他父親背後被請了出去。
但在離開之前，他還是看見了妖師彷彿被撕裂又被重組的身體。
左眼，右手，左腿。
小史凱爾想著。
任何史書都沒有記載這部分。
都不會記載這部分。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9:01 AM
文字無法記載，也只能言語替代。
褚冥漾的名字已經被消失在紙頁的纖維與筆墨裡。名字之下的其他東西自然也未曾留存。
「漾他拿自己當代價，換了個世界回來。」他照著規矩來到雪野家，想求雪野家主問事的人龍排了長長一列，他卻越過這些被帶入了雪野家主的書房裡。
家主說，這世界就是不公平，「因為你是萊恩的兒子，這就是特權。」
「當時的戰爭十分慘烈，但總有比戰爭更加危及的東西在威脅。」雪野家主說，「但沒有人發覺。」他的手指撫過史冊上的文字，「黑色的威脅與白色的威脅。」世界是巢，生命是雛鳥。他們被包裹在巢穴裡頭爭執不止。而世界外的風霜只能透過縫隙窺探一點。
幾乎要使整個黑白扭曲灰敗在巢殼破碎時侵入，總得有個誰來做這件事。
「是他嗎？」
雪野家主點頭。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9:01 AM
「妖師褚冥漾拿一身力量去換了世界回來。」僅僅只是世界。
並沒有換來和平安穩，並沒有換來隔閡消弭。
褚冥漾只換了個世界回來。
只換了個足供給黑白種族持續戰爭的世界回來。
「所有混亂都還在繼續，沒有歲月安好，沒有平靜，只有紛擾。」
雪野家主說。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9:09 AM
「你又來啦？」
他抵達時，褚冥漾還坐在光輪兩千上。手上拿著樹枝，好像想在地上畫什麼。
「萊恩沒來嗎？」
他搖搖頭，「父親去準備新年相關的事宜。」
褚冥漾啊了聲，「這麼快嗎。又是一年啦。」他後來知道了，褚冥漾不只視力，五感也缺乏，周遭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昏昧不清。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能準確地認出踩入這片世界邊境的人是誰。
「你在做什麼呢？」
他靠過去替褚冥漾推輪椅。只覺得褚冥漾現在跟他第一次見面時已經相差甚遠。那時的褚冥漾還帶著一身明媚，或許只剩虛影，但仍光鮮。
而隨著時間過去，如今的褚冥漾更加飄渺。
光輪兩千現在只剩下光輪二十了。
褚冥漾覺得非常遺憾。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9:37 AM
隨著能力增長，他已經能看出大半覆蓋在褚冥漾屋宅附近的保護陣法。
比他當時看見的壯闊星空更加龐大，褚冥漾身處的是一個更加耀眼的所在。所有大種族的力量在空氣裡滋養整片土地，來自精靈、來自妖精，來自鳳凰或是獸王。
而被守護的那人用破碎不全的嗓子哼著歌，在這之下歲月靜好。
他以為這就是歲月靜好。
＊
世界的邊境理應沒有其他黑色東西來打擾。
理應。
第一隻鬼族自空間裂縫當中爬出時，他已經提起手裡的幻武兵器。身邊還有個褚冥漾，他不確定是否能保護住對方。於是緊急地打了通電話給自己的父親。
客廳裡，體力不佳的褚冥漾已經有點進入想睡覺的狀態，並沒發現異狀。
他只好咬咬牙抓起武器前去處理。
褚冥漾不管怎麼看都會被鬼族一口咬死。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9:37 AM
＊
他有點吃力。
鬼族的數量過多，他的力量並沒辦法支撐這麼久。
而距離他父親趕來的時間預估還要個幾分鐘。
但對現在的情況來說，多幾分鐘都會讓屋裡破碎的妖師碎成齎粉。設下的結界與防護被衝破，防線很快從院外一路退回院內，最終碰上屋子本體。
他暗想不妙，正想回過頭去先把屋裡的褚冥漾轉移到其他安全的地方。一回頭，卻發現屋宅主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
不只醒了，那隻黯淡無光的眼睛還正看向鬼族出現的方位。
「褚——」
「到我後面來。」褚冥漾拍了拍自己，「是鬼族吧。」
「但是……」他十分遲疑，大點冷汗從他額際滾落，要是他現在收手的話——
「沒事的。」褚冥漾安撫他，「就讓它們來。」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9:41 AM
妖師的話語是咒。
他們的字句皆有力量，他們的口舌是武器。
而褚冥漾是妖師。
「我受了點傷，但還沒這麼弱。」褚冥漾說，「
滾開。
」
手指著前方，直面鬼族聚合而成的浪。
他瞪大眼。
那兩個字彷彿是命令，整個空氣隨之憾動。
接著他們前方的鬼族啪地一聲化作黑水，黑水又成為霧氣，最終一丁點都不剩。
年少的史凱爾家未來繼承人今年十六。有幸未曾遺傳來自父親的低存在感體質。
但卻優於常人地擅長發現那些隱於暗處無人可察的東西。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9:52 AM
Fri, Mar 24, 2023 9:52 AM
繪本未曾提過妖師。課本未曾提過姓名。
人的口舌未曾提過褚冥漾期望的現世安穩。
鬼族消失，但他們一大一小誰也沒有鬆懈。
褚冥漾虛浮的目光自前方緩緩上移。像在盯著虛空中某些他看不見的東西。
「你能借我你的視線嗎？」鬼使神差地，他問。
他聽見褚冥漾的笑聲。
「好，閉上眼睛。」
褚冥漾的視界不再一片璀璨。遠比任何東西都要黑沉，遠比任何東西都要混沌，那東西不黑不白，光是存在就已經是毀滅。
——而這或許只是這東西的一部分。
那名妖師沒有開口，沒有指使，沒有命令。只是待在那兒。在那團東西的面前顯得無助。
但總覺得，這一瞬間，也只有這名妖師足夠攔在這一切的面前。 空氣裡嘶啞的話語出自妖師的口。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9:52 AM
——不要違反約定，我還在這裡。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9:59 AM
＊
空氣裡嘶啞的話語出自妖師的口。
他借來的視線很快就被收回去。褚冥漾看著某處一會兒，就整個人坍塌進輪椅裡。
「幫個忙。」褚冥漾看起來有些脫力，「我的天，回去吧。」妖師喘了口氣，他連忙遞上水杯。把人推回屋子內。
褚冥漾沒拿穩水杯，他只好趕緊接過。
「有受傷嗎？」妖師問他，不像他的心臟還在因緊張而劇烈跳動，褚冥漾已經恢復原本的狀態，就好像方才他只不過是出去看看山看看水。
他搖搖頭。
「沒有。」
「沒有就好。」褚冥漾滿意點頭。雙手掛在輪椅扶手上，坐沒坐相，但從來也沒人想糾正他。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9:59 AM
「那麼你呢？你還好嗎？」他問。
輪椅上的妖師還是在笑。
「好得不得了。」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0:02 AM
怎麼會好呢。
＊
「這世界全都是戰爭。」他說。
他知道褚冥漾在聽，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反應，但褚冥漾一直都在聽。
「黑色種族跟白色種族也總是在爭執。」他說。
褚冥漾低應了聲。
「這樣的世界，有好到需要你去維護嗎？」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0:04 AM
妖師又笑了。
「誰說我維護世界了？」
「我看起來這麼像火箭隊嗎？」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0:06 AM
——我只想保護他們。
——什麼維護世界，都只是順便。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0:08 AM
妖師的言語在世界的邊陲溢散。
他聽見了，他知悉了。
史冊一無所知。
而褚冥漾不在乎。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0:08 AM
＊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0:09 AM
好了ˊˇˋ
寫完了
唉呦真是的好喜歡破爛褚冥漾喔雖然沒有寫很多
根本就是為了寫破爛褚冥漾寫的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0:09 AM
隨便寫寫大家隨便看看
Plurk閒人
@Artemis0112
Fri, Mar 24, 2023 10:09 AM
好看
小髒比。忙到死掉
@angelaweiwei
Fri, Mar 24, 2023 10:11 AM
雀鳥 人生如鹹魚
@qwqewecry
Fri, Mar 24, 2023 10:12 AM
好香喔喔喔喔老師給飯飯
葉一一努力填坑中
@trykurokuro
Fri, Mar 24, 2023 10:13 AM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0:15 AM
齁很潦草啦
☾☾ ☾☾
@BJzhann
Fri, Mar 24, 2023 10:17 AM
我不知道？？？但我想把你跟褚冥漾包起來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0:17 AM
☾☾ ☾☾
: ？？？？你把我跟我乖孫包起來幹嘛？？？？？
☾☾ ☾☾
@BJzhann
Fri, Mar 24, 2023 10:19 AM
Fri, Mar 24, 2023 10:20 AM
我不知道？？？？？？？
一個可以把褚冥漾爛寫到到好看包起來
一個褚冥漾爛到包起來（比手畫腳語無倫次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0:23 AM
☾☾ ☾☾
: ？？？？ㄍㄍ老師您用靈魂在過譽嗎
☾☾ ☾☾
@BJzhann
Fri, Mar 24, 2023 10:25 AM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 我不知道？？？貧乏ㄉ詞彙只會包起來而已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0:25 AM
☾☾ ☾☾
: ？？？？包一起我可以跟破爛漾孫一起進垃圾桶
☾☾ ☾☾
@BJzhann
Fri, Mar 24, 2023 10:26 AM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 怎麼可能呢？？我要鎖在寶箱內？？？？？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0:29 AM
☾☾ ☾☾
: 太太冷靜！！！
天陽☀
@hotdog4545666
Fri, Mar 24, 2023 10:30 AM
好喜歡啊啊啊啊啊啊！沒有要維護世界，只是順便而已
這就是褚冥漾啊
塊塊☀️
@catcatcat0039
Fri, Mar 24, 2023 10:38 AM
哭出來
他在誰也不知道的地方拿自己去換整個世界，而他自己跟世界一起破破爛爛
老師好會寫我哭得好大聲
帆帆♮TMM諾斯米亞國旗歌
@mh6918xs
Fri, Mar 24, 2023 11:18 AM
老師你好會寫我要哭死了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1:27 AM
天陽☀
: 對，什麼維護世界，不可能，要是沒他朋友，他就放世界毀滅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1:27 AM
塊塊☀️
: 救命救命wwwww你好誇張ww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1:28 AM
帆帆♮TMM諾斯米亞國旗歌
: 別哭啊他們都還活著ㄝ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1:35 AM
等等有噗幣欸謝謝謝謝！！
魚魚☆
@setsuryo0320
Fri, Mar 24, 2023 11:45 AM
好喜歡你寫的破破爛爛的褚阿漾QQQQ
沒什麼能給的請收下我ㄉ噗幣QQQ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1:51 AM
魚魚☆
: 謝謝噗幣！！但只要給我你們的感想跟哀嚎我就很開心了！
四海貓
@jessicayu20001031
Fri, Mar 24, 2023 1:14 PM
Fri, Mar 24, 2023 1:15 PM
漾漾對自己的殘疾開玩笑的部分真的讓人又好笑又心疼
大家一起砲轟他危險駕駛的畫面肯定很精彩
Guven🌅
@sorcellrie
Fri, Mar 24, 2023 1:23 PM
看到義眼和飛天輪椅思緒不自覺飆到隔壁棚的時候，七彩霓虹燈把我笑醒回到地球，超👍超接地氣😂😂
其他哀嚎大概跟大家一樣
哦然後不會蛀牙的祝福好棒哦🥺（
隨便寫都這麼好看太太是不是以後都要被
洗版了😂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25 PM
Guven🌅
: 隔壁棚是哪個棚我好好奇ww
Guven🌅
@sorcellrie
Fri, Mar 24, 2023 1:28 PM
欸就是光輪兩千那個棚（需要說更清楚嗎？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1:30 PM
Guven🌅
: 好好好我知道了w
銀雨-crew_ing
@bella_gr
Fri, Mar 24, 2023 2:24 PM
好想把漾跟吊東大包起來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2:36 PM
銀雨-crew_ing
: 到底包起來幹嘛啦wwww
葉一一努力填坑中
@trykurokuro
Fri, Mar 24, 2023 3:21 PM
我也想加入把老師跟漾包起來的行列請問在哪排隊
帆帆♮TMM諾斯米亞國旗歌
@mh6918xs
Fri, Mar 24, 2023 3:24 PM
我也想加入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3:29 PM
葉一一努力填坑中
:
帆帆♮TMM諾斯米亞國旗歌
: 我就問問把我包起來對你們有什麼意義（
帆帆♮TMM諾斯米亞國旗歌
@mh6918xs
Fri, Mar 24, 2023 3:31 PM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 神仙老師必須包起來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3:31 PM
帆帆♮TMM諾斯米亞國旗歌
: 我只是寫了點東西（
羽狐*只想放假
@dream_writer
Fri, Mar 24, 2023 5:13 PM
看完之後大概知道了！！！
我就喜歡吊東大大筆下破破爛爛的褚冥漾QQ
那種明明知道結果但還是義無反顧去做的個性戳爛我
救命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5:23 PM
說一下
我喜歡那種努力不被發現，努力毫無作用，就算成功但也會失敗，但不得不去做的那種情況(
吊東‖我是妖師老祖的狗汪汪
@whiteoidnine
Fri, Mar 24, 2023 5:23 PM
羽狐*只想放假
: 感覺褚冥漾就是會這樣做的人啊
海暄🧸漾西新刊印調開放中
@Sea1014
Fri, Mar 24, 2023 8:15 PM
吼呦！怎麼可以寫這麼好這麼棒！我都不知道怎麼表達我此時此刻的激動了
Kumi@注意清潔安全
@kumiyim
Fri, Mar 24, 2023 9:59 PM
漾漾啊
你怎可以這麼好
貳貳-每日畫畫
@niniafternoon
Fri, Mar 24, 2023 11:51 PM
不會蛀牙很重要捏 看過牙醫的都想要
只為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的漾豪好看呀
想要快樂休假 QQ
@Latisha_Shan
想
Sat, Mar 25, 2023 10:11 PM
漾漾...漾漾...嗚嗚嗚嗚嗚...
其實、其實一開始看的時候誤以為萊恩兒子其實是萊恩本人，想說是不是萊恩爸爸帶他去見凡斯（？），結果是漾漾，還奇怪萊恩怎麼忽然跟漾漾差了一代...（恥
載入新的回覆
特傳
戰損
隨便寫寫
年幼的史凱爾家未來繼承人今年八歲。運氣很好地沒有遺傳到來自父親的低存在感體質。但卻優於常人地擅長發現那些隱於暗處無人可覺的東西。
譬如說他的父親。
要是突然高起來，要不是附近有敵人，要不就是他該挨揍了。
「今天帶你去找個友人。」他爸這樣說。目的地似乎是守世界。也就是爸爸工作時常過去的地方。
「是雪野叔叔？」
「不是，是另一個。」萊恩說，「他見過你，但你還沒見過他。」
聽說那位「朋友」的住所在守世界一處極純粹乾淨的地域，他們要從原世界過去需要經過幾個傳送陣，其中幾個甚至有妖師在駐守。
「……你剛出生的時候。」萊恩正從懷裡掏出對方平時會寄來的信件，裡面通常會夾帶著能傳送過去的符咒與力量證明，「他花了點時間從醫療班逃出來。」
「就為了來見我？」
他父親笑了，很淺的那種，但像是氣笑的，「對。」
「你手上的東西，就是他給你的。」
年幼的史凱爾家未來繼承人手上一直戴著條手環，他一直對此好奇，畢竟這條手環的樣式不像他家會出現的，也不像他母親那邊的工藝品。
手環樣式粗糙，紅線纏繞而成，上頭縛了顆小小的純金珠子。後來他查過，這似乎是來自原世界一處叫做台灣的地區的習俗，要給出生幼子金飾。
除了金飾之外，上頭還圍繞著淡淡的祝福。微小堅韌。
「這是祝福我什麼的？」他仰頭去問他父親。
「……你有蛀牙過嗎？」萊恩低下頭反問。
他搖搖頭。
「那就對了。」
這居然是祝他不蛀牙的手鍊嗎？
也太有用了吧。
看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鍊，他父親顯然有些誤會了，伸出手來拍撫他的腦袋。 「他已經盡力了。」 ＊
空氣清新，陽光和煦。溫柔的力量感包裹著土地。
這是小史凱爾踏出移動陣之後的第一個感想。
跟想像中的不同，他父親友人的居所比想像中還要乾淨不少。
除去剛剛從空中飛過的輪椅，一切都很平和。
但他父親可能不這麼覺得。
「爸——」他爸爸兩個字還沒講完，就看著他父親一看見飛天輪椅就變了臉色，束起馬尾就衝了出去。只留下他在原地。
……算了。
小史凱爾相信自己的父親不會把自己留在不安全的地方，於是邁開步伐去探索這塊地方。
這裡的生物不少，順著石子小道過去就能看見不少，有黑有白。而石子小道的盡頭是一幢只有一層樓，不存在階梯的木造房屋。雖然簡樸，但光是小史凱爾目前能看得見的守護陣法就層層疊疊成令人震撼的保護。
完全是小型堡壘啊。
「您好。」
小史凱爾連忙行禮打招呼。
「您好。」
對方同樣以敬詞回禮。
那是道比他父親還要虛浮的影子。
不是他要這麼說，但的確是。他的父親就算平時沒有存在感，起碼綁起頭髮時的存在感異常強烈。
然而眼前這副虛影似乎沒有這個功能。
那是個以人類年齡來說落在壯年的男性。拄著拐杖，半張臉被眼罩擋住了，暴露在空氣裡的那隻眼混濁，花了點時間才具焦到他身上。
「我為史凱爾家長子。」看著對方發呆了兩秒，小史凱爾連忙反應過來，趕緊低頭自我介紹，「家父去追飛天輪椅了，等等就會過來。」
那道單薄影子低緩地笑了。
「我知道。」他說，那雙混濁的眼底漫起笑意，「西瑞在調整輪椅的最高時速，結果就飛了。」
西瑞叔叔？最高時速？
史凱爾有些意外地在面前人的口裡聽見另一個父親的友人的名字。
「先進來吧，我是褚冥漾。」
「雖然不是初次見面，但請多指教。」
桌面上放著茶水點心。看著不太像褚冥漾自己準備的。
「坐吧，你隨意。」褚冥漾說，「點心是哈維恩準備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哈維恩？」
「嗯？你認識他嗎？」褚冥漾似乎有些驚訝。
他點點頭，哈維恩是他父親認識的其中一個黑色種族，有幾次來過家中，但談論的不是什麼輕鬆的話題，兩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褚冥漾聽了之後反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啊……那是在去年的事情吧。」
「你怎麼知道？」小史凱爾有些訝異。就見男人笑了起來。間或夾雜幾聲輕咳。
「因為去年，我正好——」
「漾。」
「爸爸。」小史凱爾站起身。
自己的父親頭髮有些亂了，手上還抓著剛剛的飛天輪椅，近距離看能看到輪椅上頭刻了光輪兩千四個字。
他偷瞄了一眼時速表，最高時速兩千五。
＊
「時速兩千？」萊恩挑眉，帶著質問的眼神看向屋內自得坐著的妖師友人，「歲知道這件事嗎？」
「麻煩不要讓他知道。」褚冥漾雙手合十，如果被千冬歲知道他每天都坐著時速兩千的輪椅到處跑山，他一定會被禁止出門。
到時候還要再麻煩西瑞帶他越獄浪跡天涯。
「你——」
「漾！這次改兩千五是不是不太夠，本大爺下次給你改個三千的。」
跟在萊恩後面的某個殺手家族甩開大門。
褚冥漾乾笑兩聲，就算看不太清楚也能感覺到萊恩殺人的視線。這幾年他的友人們怎麼動不動就拿眼神殺他。
只不過是飆車而已，誰年少輕狂沒飆過幾次車。
「三千？」萊恩拿出手機。
「喔不。」萬事休矣。
褚冥漾偷偷地把手邊的手機關靜音，丟進更角落，四周放上幾個隔音咒。
他不懷疑雪野家主接到消息之後的行動力，但他更相信雪野家主會在本人殺過來之前先用訊息把他轟死。
為了探究輪椅時速的問題，他的父親跟西瑞叔叔勾肩搭背地出去了。只留下褚冥漾跟他待在一起。
「……你的眼睛，會痛嗎？」小史凱爾問。他有注意到不只是臉，褚冥漾的身體還有其他問題。
就像剛剛他父親進門時，褚冥漾本想站起來，卻被他父親輕輕按回沙發上。
也就那時他才注意到褚冥漾其中一邊的褲管下藏著的不是肉身而是假肢，精細的做工終究只能在外貌上以假亂真。
「你說這個啊？」褚冥漾指著左眼，「想看嗎？等我一下。」
鬼使神差地，他點了點頭。
就見褚冥漾拄著拐杖進了裡頭的房間，再出來時，手上提了個木盒。臉上的眼罩也被拿下來了。
同樣也是很精緻的作工。但戴在活人的眼窩裡依舊不可避免地有些死生之間的違和。
褚冥漾不只左眼，他的左半邊臉幾乎全毀。大片暗色的疤痕爬在上頭。
小史凱爾有些害怕，但在他真正感覺到恐懼之前，褚冥漾的手已經先放到他的肩上。
「別怕。」褚冥漾笑著看著他，「恐懼是糧食。沒事的。」他用食指與拇指做出一個拈起什麼的動作。
就那麼一下，方才還有些慌張的思緒就被抽離。
還沒來得及感慨什麼。小史凱爾就聽見褚冥漾問他。
「要不要看七彩霓虹燈？」
「蛤？」
褚冥漾說要看七彩霓虹燈就真的是看七彩霓虹燈。
才剛說完，他就看見褚冥漾那隻義眼開始以固定頻率更換發光顏色。
「？」
「我這邊還有其他的。很酷喔。」當事人興致勃勃地頂著還在發光的義眼打開他帶來的小盒子，裡面分成四乘六的木格，總共二十四格，每格裡面都放了一顆奇奇怪怪的眼珠。
「這顆有雷射光。」
「這顆純金的。」
「這顆好像純鑽的。」
褚冥漾興致勃勃地，好像這真的不過是玩具，而不是拿來讓他配戴的義體。但那臉上的傷口看起來明明就這麼痛。
注意到他的視線，褚冥漾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沒事啦，不怎麼痛了。」他用手指比出一段很小的距離，「偶爾才會這……麼一點痛。」
小史凱爾懷疑地看著那點距離。 「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他問。 褚冥漾仍舊是笑，輕輕搖頭。 「沒有人。」
「這裡的保護好多。」他訝異道，褚冥漾笑了聲，「當然啊，這裡是世界的邊境。」
世界的邊境？
陌生的詞彙讓他有些茫然。褚冥漾於是抱著他在後院的外廊就地坐下，其實也有部分原因是這名青年似乎站不住了。
「看。」褚冥漾說。黑色力量在空氣中匯聚，微弱地讓人要忽視，卻又頑強堅固。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手上的手鍊也有這樣的力量。
褚冥漾乾燥的掌心覆上他的雙眼。
「我把我的視線借你。」
褚冥漾說。
大片陣法在空氣裡散開，鋪排成整面天空。
他有些失神。 方才的綠地與森林在褚冥漾的視線裡只剩下瑰麗斑駁的色彩與星空。那些由咒語與保護形成的，是褚冥漾口中所謂的世界邊境。 「很漂亮吧。」褚冥漾的笑聲在他耳畔，十分溫柔。
他們在褚冥漾的家裡沒有待太久，大概過了午後，褚冥漾在與他們聊天時就開始頻頻點頭。整個人陷入沙發裡，看起來平靜而安詳，頗有長眠不起的架勢。
但褚冥漾總會醒來。西瑞替他取走空了的茶杯時他醒過，他父親替他蓋上薄毯時也醒過。
然後是他們告辭的時候。
褚冥漾本想拄著拐杖起身，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最後只好在獸王族的攙扶下坐回光輪兩千上。
他父親跟獸王族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先出門去了。
褚冥漾自己控制著輪椅送他到門口。
他看著輪椅上的人，有點想像不到自己父親所說的，當年為了見他一面從醫療班逃出來的人。他見過幾次自己父親被醫療班人員追殺，沒在騙，真的好可怕。褚冥漾看起來根本連病房都踏不出去。
「這是，你送的嗎？」他問。
「你還戴著啊？這幾年應該沒蛀牙吧？」
沒想到還真的是祝他不蛀牙的嗎？
「本來想祝你一生安康的。」褚冥漾不好意思地抓抓頭，「抱歉啦，已經沒辦法了。」
在他的童話繪本裡面，在十年前守世界曾有過戰爭。繪本裡面的描寫十分簡單，是黑色與白色之間的爭執。
時間總要撫平一切，爭執總要有人化解。最後，有個人類站出來結束了戰爭。
繪本十分簡單，但實情一定不只如此。
史凱爾家的未來繼承人今年十二歲，看著史實紀載沉默了好久。
十年前……現在是十四年前了。十四年前守世界曾經有過戰爭。除了黑色與白色的爭執，還有更大的衝突，是更加根本的、維繫著整個世界運作的基礎在動搖。無法因時間過去而消解，衝突也無法帶來欲墜的平衡。
最後站出來的人也不是人類，是名妖師。
最終戰亂平和。最終黑白隔閡消弭。
妖師的姓名並未被記載。
但是借給他書籍的雪野家主指著妖師說。
「妖師的名字，是褚冥漾。」
妖師的名字叫做褚冥漾。
除了他，這世界上的人好像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課本沒有提到，任何書冊裡也沒有。
所有紀錄，所有口耳相傳，所有人知道是妖師做了些什麼。但是一切如舊。在他的世界裡，妖師不是英雄，妖師沒有拯救什麼。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他什麼都不要拯救。」
這是他父親的感想。
＊
然後才發現他們根本沒有所謂出遊。
他知道學校裡的白園在戰爭過後修補了十餘年還有些縫隙，他的父親跟他的友人們是來穩定咒陣的。
「那你來幹嘛？」認識了幾年，小史凱爾對褚冥漾的態度熟稔不少。現在就連他也知道褚冥漾的光輪兩千有自動導航功能。
「來看看唄。」褚冥漾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就算看不見也要興致勃勃地到處晃晃，「來，低頭。」
小史凱爾乖乖照做，就見褚冥漾慢吞吞地從懷裡掏出一把水藍色掌心雷。
「米納斯。」
掌心雷的槍口擊發無力的子彈。就連小史凱爾都知道這種子彈幾乎沒什麼殺傷力。
但銀藍子彈在空氣畫了虛弱的弧度落地時，卻猛然炸開一片暗色的水窪，不知何時埋伏在後頭的學院學生踩上水漥直接跌了個東倒西歪。
「可、可惡的妖師！」
褚冥漾放聲大笑。
笑沒兩聲又咳了起來。
「哈哈哈、咳哈……小朋友，想偷襲就再練個十年吧咳咳，哈哈哈。」
雪野家主氣急敗壞地過來把人塞進醫療班。
「小朋友，我告訴過你幾次了。」醫療班的提爾完全不是第一次遇到這件事。
事實上，醫療班甚至有對褚冥漾專門部隊，專門在褚冥漾又作死時第一時間把人從不知道哪邊的虛空搶救回來。至今為止緊急已經啟動了數次。
床上的褚冥漾脖頸被裹上繃帶，發不出聲音。只能被扒光了翻來覆去。
閒雜人等被要求離開。小史凱爾也是，跟在他父親背後被請了出去。
但在離開之前，他還是看見了妖師彷彿被撕裂又被重組的身體。
左眼，右手，左腿。
小史凱爾想著。
任何史書都沒有記載這部分。
都不會記載這部分。
褚冥漾的名字已經被消失在紙頁的纖維與筆墨裡。名字之下的其他東西自然也未曾留存。
「漾他拿自己當代價，換了個世界回來。」他照著規矩來到雪野家，想求雪野家主問事的人龍排了長長一列，他卻越過這些被帶入了雪野家主的書房裡。
家主說，這世界就是不公平，「因為你是萊恩的兒子，這就是特權。」
「當時的戰爭十分慘烈，但總有比戰爭更加危及的東西在威脅。」雪野家主說，「但沒有人發覺。」他的手指撫過史冊上的文字，「黑色的威脅與白色的威脅。」世界是巢，生命是雛鳥。他們被包裹在巢穴裡頭爭執不止。而世界外的風霜只能透過縫隙窺探一點。
幾乎要使整個黑白扭曲灰敗在巢殼破碎時侵入，總得有個誰來做這件事。
「是他嗎？」
雪野家主點頭。
並沒有換來和平安穩，並沒有換來隔閡消弭。
褚冥漾只換了個世界回來。
只換了個足供給黑白種族持續戰爭的世界回來。
「所有混亂都還在繼續，沒有歲月安好，沒有平靜，只有紛擾。」
雪野家主說。
他抵達時，褚冥漾還坐在光輪兩千上。手上拿著樹枝，好像想在地上畫什麼。
「萊恩沒來嗎？」
他搖搖頭，「父親去準備新年相關的事宜。」
褚冥漾啊了聲，「這麼快嗎。又是一年啦。」他後來知道了，褚冥漾不只視力，五感也缺乏，周遭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昏昧不清。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能準確地認出踩入這片世界邊境的人是誰。
「你在做什麼呢？」
他靠過去替褚冥漾推輪椅。只覺得褚冥漾現在跟他第一次見面時已經相差甚遠。那時的褚冥漾還帶著一身明媚，或許只剩虛影，但仍光鮮。
而隨著時間過去，如今的褚冥漾更加飄渺。
光輪兩千現在只剩下光輪二十了。
褚冥漾覺得非常遺憾。
比他當時看見的壯闊星空更加龐大，褚冥漾身處的是一個更加耀眼的所在。所有大種族的力量在空氣裡滋養整片土地，來自精靈、來自妖精，來自鳳凰或是獸王。
而被守護的那人用破碎不全的嗓子哼著歌，在這之下歲月靜好。
他以為這就是歲月靜好。
＊
世界的邊境理應沒有其他黑色東西來打擾。
理應。
第一隻鬼族自空間裂縫當中爬出時，他已經提起手裡的幻武兵器。身邊還有個褚冥漾，他不確定是否能保護住對方。於是緊急地打了通電話給自己的父親。
客廳裡，體力不佳的褚冥漾已經有點進入想睡覺的狀態，並沒發現異狀。
他只好咬咬牙抓起武器前去處理。
褚冥漾不管怎麼看都會被鬼族一口咬死。
他有點吃力。
鬼族的數量過多，他的力量並沒辦法支撐這麼久。
而距離他父親趕來的時間預估還要個幾分鐘。
但對現在的情況來說，多幾分鐘都會讓屋裡破碎的妖師碎成齎粉。設下的結界與防護被衝破，防線很快從院外一路退回院內，最終碰上屋子本體。
他暗想不妙，正想回過頭去先把屋裡的褚冥漾轉移到其他安全的地方。一回頭，卻發現屋宅主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
不只醒了，那隻黯淡無光的眼睛還正看向鬼族出現的方位。
「褚——」
「到我後面來。」褚冥漾拍了拍自己，「是鬼族吧。」
「但是……」他十分遲疑，大點冷汗從他額際滾落，要是他現在收手的話——
「沒事的。」褚冥漾安撫他，「就讓它們來。」
他們的字句皆有力量，他們的口舌是武器。
而褚冥漾是妖師。
「我受了點傷，但還沒這麼弱。」褚冥漾說，「滾開。」
手指著前方，直面鬼族聚合而成的浪。
他瞪大眼。
那兩個字彷彿是命令，整個空氣隨之憾動。
接著他們前方的鬼族啪地一聲化作黑水，黑水又成為霧氣，最終一丁點都不剩。
年少的史凱爾家未來繼承人今年十六。有幸未曾遺傳來自父親的低存在感體質。
但卻優於常人地擅長發現那些隱於暗處無人可察的東西。
人的口舌未曾提過褚冥漾期望的現世安穩。
鬼族消失，但他們一大一小誰也沒有鬆懈。
褚冥漾虛浮的目光自前方緩緩上移。像在盯著虛空中某些他看不見的東西。
「你能借我你的視線嗎？」鬼使神差地，他問。
他聽見褚冥漾的笑聲。
「好，閉上眼睛。」
褚冥漾的視界不再一片璀璨。遠比任何東西都要黑沉，遠比任何東西都要混沌，那東西不黑不白，光是存在就已經是毀滅。
——而這或許只是這東西的一部分。
那名妖師沒有開口，沒有指使，沒有命令。只是待在那兒。在那團東西的面前顯得無助。
但總覺得，這一瞬間，也只有這名妖師足夠攔在這一切的面前。 空氣裡嘶啞的話語出自妖師的口。
空氣裡嘶啞的話語出自妖師的口。
他借來的視線很快就被收回去。褚冥漾看著某處一會兒，就整個人坍塌進輪椅裡。
「幫個忙。」褚冥漾看起來有些脫力，「我的天，回去吧。」妖師喘了口氣，他連忙遞上水杯。把人推回屋子內。
褚冥漾沒拿穩水杯，他只好趕緊接過。
「有受傷嗎？」妖師問他，不像他的心臟還在因緊張而劇烈跳動，褚冥漾已經恢復原本的狀態，就好像方才他只不過是出去看看山看看水。
他搖搖頭。
「沒有。」
「沒有就好。」褚冥漾滿意點頭。雙手掛在輪椅扶手上，坐沒坐相，但從來也沒人想糾正他。
輪椅上的妖師還是在笑。
「好得不得了。」
＊
「這世界全都是戰爭。」他說。
他知道褚冥漾在聽，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反應，但褚冥漾一直都在聽。
「黑色種族跟白色種族也總是在爭執。」他說。
褚冥漾低應了聲。
「這樣的世界，有好到需要你去維護嗎？」
「誰說我維護世界了？」
「我看起來這麼像火箭隊嗎？」
——什麼維護世界，都只是順便。
他聽見了，他知悉了。
史冊一無所知。
而褚冥漾不在乎。
寫完了
唉呦真是的好喜歡破爛褚冥漾喔雖然沒有寫很多
根本就是為了寫破爛褚冥漾寫的
一個可以把褚冥漾爛寫到到好看包起來
一個褚冥漾爛到包起來（比手畫腳語無倫次
這就是褚冥漾啊
老師好會寫我哭得好大聲
沒什麼能給的請收下我ㄉ噗幣QQQ
大家一起砲轟他危險駕駛的畫面肯定很精彩
其他哀嚎大概跟大家一樣
哦然後不會蛀牙的祝福好棒哦🥺（隨便寫都這麼好看太太是不是以後都要被
我就喜歡吊東大大筆下破破爛爛的褚冥漾QQ
那種明明知道結果但還是義無反顧去做的個性戳爛我
救命
我喜歡那種努力不被發現，努力毫無作用，就算成功但也會失敗，但不得不去做的那種情況(
你怎可以這麼好
只為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的漾豪好看呀
其實、其實一開始看的時候誤以為萊恩兒子其實是萊恩本人，想說是不是萊恩爸爸帶他去見凡斯（？），結果是漾漾，還奇怪萊恩怎麼忽然跟漾漾差了一代...（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