ಠ_ಠ
@anonymous
偷偷說
Thu, Mar 16, 2023 10:23 AM
Tue, Mar 21, 2023 4:44 AM
21
安價
百合
可隔人
與海爾藍王國的戰事來到第三個月。盡顯疲態的雙方軍馬，在交換人質以後宣布暫時休兵，從先前激烈的熱戰轉為漫長的消耗。年末的阿爾克漢氣溫驟降、輕雪紛飛，讓長年居於帝國南方離宮的你著實有些吃不消。
距離你來到前線成為人質也已經四週。不具繼承權卻也有著地位的第三皇女，在這樣的時間點被送進王國軍，無疑是來自你父親的政治判斷——他決定先犧牲女兒，才能讓帝國繼續苟延殘喘，撐過這個漫長的冬季。
「殿下，這天氣待在外頭會著涼的。」
熟悉的女聲從後方傳來。你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身輕裝、本應與你立於敵對位置的女人——海爾藍王國軍統帥，艾瑪．維恩。
-
場外
好讀
ಠ_ಠ
Thu, Mar 16, 2023 10:23 AM
將軍是個怎樣的人？
同取三，可以是外貌、事蹟、個性等等
-
預設帶點奇幻色彩所以劍與魔法與非人特徵相關敘述ok
prince9672
Thu, Mar 16, 2023 10:29 AM
腹黑
bison4822
Thu, Mar 16, 2023 10:32 AM
紅髮
weasel199
Thu, Mar 16, 2023 10:43 AM
魔法天才
cow117
Thu, Mar 16, 2023 10:44 AM
傳聞小時候被判定魔法資質驚人，但在戰場上卻只用過劍
bee2995
Thu, Mar 16, 2023 11:03 AM
高大挺拔，騎著一批兇猛的黑色歐洲戰馬
caviar3767
Thu, Mar 16, 2023 11:10 AM
美女
cow117
Thu, Mar 16, 2023 11:28 AM
聽說二頭肌線條很漂亮
caviar3767
Thu, Mar 16, 2023 11:37 AM
擅長冰系魔法
bull7553
Thu, Mar 16, 2023 11:40 AM
坐輪椅
cow117
Thu, Mar 16, 2023 11:41 AM
沒人看過她微笑以外的表情
weasel199
Thu, Mar 16, 2023 11:42 AM
看起來乖巧溫順 跟一般統帥的樣子有落差
caviar3767
Thu, Mar 16, 2023 11:56 AM
藍色眼睛
ಠ_ಠ
Thu, Mar 16, 2023 1:47 PM
一如既往，艾瑪坐在她的輪椅上，嘴角始終維持著那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在到了這裡才知道，原來帝國軍說她「身在前線卻端坐王位」並不是單純的諷刺。這件事的起因，大陸境內各有不同傳聞，有的詩人說她在一次的遠征摔下戰馬，死裡逃生，卻再也無法行走；也有坊間流言，她冒犯王族，幸而能將功抵罪，最終刑罰只及下身，就此殘廢。
輸給雙腿俱殘的將軍，大概對誰都是一種羞辱。無法否認，你與她初次見面的那晚，也是對此抱有既憤怒又無奈的情緒。艾瑪．維恩坐在軍帳裡，動動手指，就能扳倒萬千兵馬；相較帝國空洞乏力的軍隊，何等諷刺。
只是啊，你也不過就是個前線的樣板，適合當作禮物送給敵軍的花瓶，氣憤又能如何？
ಠ_ಠ
Thu, Mar 16, 2023 1:47 PM
「維恩將軍，您莫非是忘了我體內的魔力能帶給我溫暖。」你禮貌性地回以微笑，並試圖偽裝情緒，躲閃她的視線：「……我只是稍微有點想家。」
「我可不相信魔力擋得住阿爾克漢的風寒。」艾瑪輕笑一聲，稍微推動輪椅，來到你的身側，稍微昂首看你：「不知不覺也是年末了。女神誕辰的月份，確實讓人想念故鄉。」
你迎上她的目光。那雙湛藍的眼睛總讓你想起南方的海洋，廣袤無際，卻也深不見底。她從最初就頻繁示好，既讓你自由活動，也從不介意在閒暇時「陪伴」你。與其說是把你當作人質，倒更像是座上賓；這絕不只因為你終究是皇家子嗣，背後的緣由，恐怕也尚且不得而知。
雖然明瞭自己必須活用她給出的善意，但你也深怕落入未能察覺的陷阱，只得亦步亦趨地向前。
ಠ_ಠ
Thu, Mar 16, 2023 1:47 PM
艾瑪似乎看出你正若有所思，便直接開口：「殿下如果有什麼話，直說便是。」語畢，甚至揮了揮手遣走兩側的護衛。
你停頓半晌，等護衛走遠後，故作自然地問起：「或許是時候讓士兵們好好休息一下了。」並未等她接話，你繼續說了下去。「可以在無人之地，舉辦小型的女神祭……」
她眼裡閃過一絲訝異，卻沒有提出反對，「這倒是滿有趣的提議。」艾瑪一手支著臉，另一手輕敲著輪椅的扶把，「我可以辦到這件事，也相信
你們那邊
願意如此——但我想和殿下做個交換條件。」
ಠ_ಠ
Thu, Mar 16, 2023 1:47 PM
艾瑪提出的條件是
cow117
Thu, Mar 16, 2023 1:53 PM
女神祭的舞由「你」來跳
bison4822
Thu, Mar 16, 2023 2:25 PM
為女神獻唱
ಠ_ಠ
Thu, Mar 16, 2023 4:51 PM
Sun, Mar 19, 2023 7:52 AM
「……好，你說說看？」你依然保持著戒心，又再補充道：「如果是有害於我國的提案，我是不會答應的。」
「什麼，原來我在殿下眼裡是如此背信之人嗎？」艾瑪哈地笑出聲，惹你不禁一陣尷尬，下意識地抿嘴。但她只是維持著笑容，慢慢講出她的條件：「我希望祭典的歌詠者可以由殿下擔任。」
你愣住了。
作為整個艾普夏大陸的共同信仰，女神誕辰一直都是盛大且重要的節日，有些特定地區，甚至會有長達一個月的慶祝活動。而在漫長祭典的最後，會由具備魔力的「歌詠者」吟唱詩歌，祈願女神的祝福，人們則在歌聲之中迎接嶄新的來年。以國家為名義的女神祭通常都是由神殿的神官擔任，地方的小型祭典，則會找出從地區內尋求志願者。
ಠ_ಠ
Thu, Mar 16, 2023 4:51 PM
不只詠唱的歌曲需要練習，將魔力灌注於「歌聲」的注魔詠唱，更是常人難以想像的艱難。你作為皇族，確實擁有代代相傳的魔法天賦，但政教分離的帝國從未讓皇族擔任歌詠者，即使知道如何操作，也並不一定可以勝任。
「將軍似乎，是給我出了難題呢。」你雙手交疊在前，假作不滿地說：「我既不熟悉海爾藍的詩歌，也未曾進行過注魔詠唱，恐怕會……」
「殿下只要選擇答應或拒絕就好。」艾瑪難得打斷了你，展現出強勢的神情，「其他事情，無論是詩歌或注魔詠唱，我會找人教導你的。」
你們的視線再度相會，甚至一度令你心跳加速。緊張、不安、困惑的情緒交織糾結，湧上心頭，你想要為軍隊做點什麼——而不只是當個坐困愁城的皇女，毫無意義地等待著可能到來也可能破滅的和平。
ಠ_ಠ
Thu, Mar 16, 2023 4:52 PM
「我答應你。」猶豫良久，你終於開口：「但我還有一個要求……在練習海爾藍詩歌時，不能只有
你們
的人在場。」
「那是當然。您可以帶上您的隨從——如果能讓您放鬆些的話。」她眨眨眼，表情變得誠摯（或是裝得誠摯）：「我很期待在祭典之後，我們能更加瞭解彼此。」
你輕蹙眉頭，卻也知道自己必須以禮相待：「我也希望如此。」
聽見你的回應，艾瑪輕笑，將輪椅轉個方向。「那麼，我不打擾您了。」離去之際，她又一次提醒：「殿下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寒風可是不長眼的。」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你緊緊攢住衣襬又放開，大聲嘆了口氣。
才剛踏進寢帳，你那吵鬧又冒失的隨從——唯一一個從帝國帶來的親信——匆忙抓住了你。
ಠ_ಠ
Thu, Mar 16, 2023 4:52 PM
隨從慌張的原因是
順便骰一下皇女的名字
prince9672
Thu, Mar 16, 2023 5:19 PM
回來路上瞥見艾瑪心情很好
伊莎貝爾
bee2995
Thu, Mar 16, 2023 8:04 PM
守衛抓到了聲稱要來殺你的刺客
特雷西亞
turkey1021
Fri, Mar 17, 2023 4:11 AM
擔心艾瑪對皇女做了什麼
賽西莉亞
bee2995
Fri, Mar 17, 2023 4:57 AM
骰運很差的安價ww
ಠ_ಠ
Fri, Mar 17, 2023 5:09 AM
洗一下
prince9672
Fri, Mar 17, 2023 5:15 AM
自推
cow117
Fri, Mar 17, 2023 5:52 AM
伊玫繆安
caviar3767
Fri, Mar 17, 2023 6:11 AM
莉莉安
bison4822
Fri, Mar 17, 2023 7:29 AM
奧特嘉
cow117
Fri, Mar 17, 2023 7:58 AM
溫斯特絲
bee2995
Fri, Mar 17, 2023 9:10 AM
自推
bison4822
Fri, Mar 17, 2023 9:14 AM
自推
ಠ_ಠ
Fri, Mar 17, 2023 9:15 AM
六點之前還沒骰出來的話就用骰子隨機挑選
sugar373
Fri, Mar 17, 2023 9:41 AM
安潔
salmon2516
Fri, Mar 17, 2023 11:41 AM
ಠ_ಠ
Fri, Mar 17, 2023 12:29 PM
「大事不妙，安潔殿下！我、我剛剛、看到了……看到了很不得了的事！」
「葛溫，你先冷靜一點。」你無奈地微笑，扶住她的手，試著安撫她的情緒，「深呼吸，然後再繼續說下去。」
她總是對各種事情過度反應。你也早就習慣她的這個狀態，過去可能還會跟著一起緊張，幾年下來，也就成為了率先保持鎮定的一方。葛溫聽從你的「命令」，單手摀著胸口，皺著眉反覆吸吐幾次，才緩下動作。
「您說要去散步之後，我便到主營地那裡，拿了些點心；回來時，途經維恩將軍的軍帳……」葛溫細細地講出她剛才的行程，最後終於提到重點：「就、就遇見她也正巧回營，結果您知道嗎？她感覺今天心情很好，臉上帶著笑就算了，居然還一邊哼著歌！」
ಠ_ಠ
Fri, Mar 17, 2023 12:29 PM
葛溫嚥口口水，「而且她似乎跟她的護衛說，『她答應了』——」在說著話的同時，音量也逐漸放大：「她該不會是想到什麼計謀，打算要推翻停戰協議了吧！我們得趕緊告訴——」
突然拔高的語調讓你一驚，趕忙伸手遮住葛溫的嘴，又朝營帳裡推進幾步，「你、你先別這麼激動，事情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把她勸到營帳內的椅子前，你嘆口氣，手也摸上眉間：「我剛才也遇到她了。」
「她、她難不成對您——」「沒有。葛溫，聽我講完。」
葛溫倏地閉上嘴，無辜地眨眨她灰綠色的眼睛。你雙手交叉於胸前，把女神祭與擔任歌詠者的事情全都說了出口，並看著葛溫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傻愣、再到吃驚，最後結束於糾結的皺眉和迷惑。
「殿下，我不明白。」
ಠ_ಠ
Fri, Mar 17, 2023 12:30 PM
「我也不明白。整個艾普夏大概沒人能猜透艾瑪．維恩在想什麼。」你聳肩，順便拿起桌上由葛溫帶回來的乾麵包，「但我們，也只能見招拆招了啊。」
但你最想不透的，果然還是葛溫提及的「心情很好」。這完全沒有道理——總不可能只是辦場小型的女神祭，就能讓她喜形於色；一則她不像是虔誠的信徒，二則，要是祭典因此讓帝國有了喘息的機會，這肯定也並非居於上風的他們所樂見之事。
「……為了歌詠者的事情嗎？」你喃喃自語，卻很快地抹去心中浮現的念頭。
不必多加揣測敵人的意圖。不如說，這已經是自作多情的地步了，完全沒有必要。
ಠ_ಠ
Fri, Mar 17, 2023 12:30 PM
你揉捏眉心，舒展累積的睏倦感，「無論如何，事情已經底定，接下來還得麻煩你跟我一起去練習了。」
葛溫很快地轉變表情，「當然沒問題，殿下。」她興沖沖的笑容彷彿方才的緊張都是假象：「畢竟我也還算瞭解嘛。無論是海爾藍，還是『歌詠者』……」
經她一說，你才想起葛溫的特殊之處。
這也是當初你堅持帶她一起同行的原因。
ಠ_ಠ
Fri, Mar 17, 2023 12:31 PM
葛溫瞭解這些事的原因？
cow117
Fri, Mar 17, 2023 1:52 PM
曾是受到神殿庇護的海爾藍難民
ಠ_ಠ
Fri, Mar 17, 2023 3:54 PM
葛溫是接受帝國神殿庇護的海爾藍難民。
王國崛起以前，海爾藍本是諸多部族共存的地區，各個勢力在貧瘠的大地爭奪僅有的資源，並在侵略與征服之中，慢慢推舉出了以武力制霸的領袖。弱小的部族被吞併，不少人因此失去領地，離散四方。葛溫的部族便是向南逃竄的其中一支，在落難之際失去了家人，最終抵達帝國北疆的神殿。
據葛溫所說，那裡距此地——阿爾克漢——並不遙遠，彼時尚屬帝國境內。來自海爾藍的難民與帝國北部的居民共同生活，神殿裡詠唱的詩歌時而是帝國帶有南方風情的曲調，時而則是海爾藍冷冽如霜的詩謠，她待在那裡的日子，幾乎把所有的詠唱都記了下來。
你的兄長在巡視邊境時，像是替疼愛卻又不被家族重視的妹妹準備一份禮物似的，把她帶回了南方，送往離宮。
ಠ_ಠ
Fri, Mar 17, 2023 3:54 PM
葛溫長你幾歲，卻如孩童般天真稚嫩，儘管個性不太機靈，敏捷的身手倒是也替你化解過不少危機，不只是你的親信，更是要好的摯友。即使你告訴她，並不一定要與你一起來到阿爾克漢，她也未曾顯露半點遲疑。自離宮出發的前夜，葛溫對你說：「儘管身處戰事之中，不過，或許殿下會因此愛上北方也說不定。」
那時的你嗤之以鼻，身為人質哪能有這番餘裕去享受此地風情……但艾瑪．維恩略帶刻意的禮讓，與因而獲得的自由，反倒讓葛溫這番話顯得不無道理。
大概也是如此想法，使你起了舉辦女神祭的念頭。
「雖然我不曉得如何控制魔力……但在曲調方面還是可以幫到殿下的。」她拉著你的手直到你坐往木椅，順勢開始輕按你的肩頸，「海爾藍的唱法比較強硬一點，很像是，呃——要去找女神吵架的感覺。」
ಠ_ಠ
Fri, Mar 17, 2023 3:55 PM
Sat, Mar 18, 2023 3:55 AM
「吵架的話，真的能獲得祝福嗎？」你不禁笑出聲來，感受緊繃的心情在她輕重交替的按壓下慢慢放鬆，「我聽說北方人其實並不在乎女神信仰。他們更相信人類所擁有的力量……我本以為維恩將軍也是這樣的人。沒想到她同意了女神祭的事。」
「我是不知道那傢伙怎樣啦。」提及將軍，葛溫一下子便放棄維持禮貌，「但要不是相信著有『女神』存在，我可能在逃離海爾藍的過程裡，就死在某片雪地上了吧。」
你沉默不語，只用點頭回應葛溫的話。她在結束按摩之際，拍了你的肩膀。
「她肯定也有脆弱的一面，才會需要『女神』。」葛溫嘻嘻笑著，像是在闡述了不起的道理：「殿下就趁著女神祭找到那個點，用力戳下去，說不定就能化解帝國的危機。」
ಠ_ಠ
Fri, Mar 17, 2023 3:55 PM
「我不覺得有這麼簡單就是。」你苦笑，從椅上起身，信步走向床鋪。「但你說得沒錯，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利用她，扳倒她。你可以接受好意，但不能放下心中的怒氣。這場戰事只是暫時停歇，而不是就此終止，只要艾瑪．維恩還站在對立於你的一方，你就必須正面直視那對冷冽的海色雙眼——即使，可能被大浪淹沒。
隔日，你與葛溫在幾名士兵的「護衛」之下，來到阿爾克漢近郊的神殿。艾瑪早已在那裡等候，身邊跟著她選出的「指導者」……
ಠ_ಠ
Fri, Mar 17, 2023 3:55 PM
這位指導者的身分？
bee2995
Sat, Mar 18, 2023 12:54 AM
前第二軍團隨軍神官，你的同學與兒時玩伴。第二軍團在第一次會戰中被埋伏而全滅
cow117
Sat, Mar 18, 2023 3:50 AM
帝國的叛徒、你曾經的友人
bee2995
Sat, Mar 18, 2023 5:00 AM
哇跟我想的差不多ww
ಠ_ಠ
Sat, Mar 18, 2023 6:24 AM
那是你曾經發誓，此生絕不會忘的面容。
「小安，好久不見。」
她的音調一如你記憶中那樣，但一切早已截然不同。
葛溫差點就要拔出腰間的佩劍，但被你伸手攔住了。努力遏止住由心底竄升的怒火，你感覺到指尖發麻，觸電般的刺痛蔓延到軀幹，「莉莉絲，」你勉強擠出對方的名字，卻彷彿連喉嚨都因為氣憤而灼燒，「你怎麼敢——」
「神官大人，你不應該這樣稱呼殿下。」
艾瑪打斷了你的話。她敲敲扶手，眼神飄向身側的莉莉絲。「請不要在
我
尊貴的客人面前失禮，」平靜的言詞之中，似乎還隱約帶點怨懟：「這可不是我把你從王都請來的用意。」
莉莉絲無語片刻，才頷首致歉，「是我失禮了，將軍……」她抬起頭，湖水綠的眼睛已無一絲情緒：「殿下。」
ಠ_ಠ
Sat, Mar 18, 2023 6:24 AM
艾瑪揚起滿意的笑容，「這就對了。」她伸手向前，示意莉莉絲先行進到神殿：「您先請吧。我與殿下隨後就到。」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面對莉莉絲的背影逐漸走遠，你才逐漸緩下呼吸，並拍拍葛溫的後背，要她也先別急著發怒，再朝著艾瑪邁步。
「你本該知道莉莉絲．德蘭是帝國的叛徒。」你站在艾瑪面前，略微放低視線，冷眼瞪視著她，憋在心底的話語脫口而出：「作為帝國神官，她拋下所屬的教區，放任海爾藍的軍隊蹂躪平民，不只背叛女神，她還——」
「她還背棄了你的信任，是嗎？」
雲淡風輕的語氣，竟讓你瞬間愣在原地，像是連發怒的意圖都被她看穿。艾瑪昂首看著你，「很可惜的是，放眼海爾藍全境，莉莉絲是唯一一個能勝任這個職位的神官。因為海爾藍人天生具有魔法天賦的人，少之又少。」
ಠ_ಠ
Sat, Mar 18, 2023 6:24 AM
「我期望您能不計前嫌，但當然——」艾瑪眼裡閃過光芒，你不知道那究竟代表著什麼。「如果她做出任何有違命令，或致使女神祭無法繼續的事情，我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這一點，也請您務必相信我。」
你皺著眉頭，閉起雙眼，腦內似乎不停有著兩方的爭吵——你一生都在隱忍退讓，再為了帝國多忍一會，也不是什麼難事；但任憑叛徒成為自己的「指導者」，卻又同時是莫大的侮辱，無論對於帝國，或是對於你自己。
相信？何以會是一個敵國將軍向你求取信任。所有的事情都愈發荒謬，你卻也無能為力。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得先進行今天的鍛鍊吧。」你長吁一口氣，轉身面向神殿，「我就先謝過您的誠意了，將軍。」
而你並沒有看見艾瑪揚起的笑容。
ಠ_ಠ
Sat, Mar 18, 2023 6:30 AM
把之前的場外噗放到噗首了，歡迎大家前去聊聊
ಠ_ಠ
Sat, Mar 18, 2023 9:41 AM
你決定用怎樣的態度面對莉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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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骰好像太難了所以換一個，真是不好意思
tomato7514
Sat, Mar 18, 2023 10:42 AM
對路人的態度
bee2995
Sat, Mar 18, 2023 10:52 AM
皮笑肉不笑，嘗試挖他的底
caviar3767
Sat, Mar 18, 2023 11:08 AM
異常熱情
weasel199
Sat, Mar 18, 2023 12:01 PM
冷淡 除了正事以外都當她是空氣
tomato7514
Sat, Mar 18, 2023 12:05 PM
weasel199: 推
prince9672
Sat, Mar 18, 2023 12:08 PM
決定從她身上挖艾瑪的情報
bee2995
Sat, Mar 18, 2023 3:06 PM
自推
weasel199
Sat, Mar 18, 2023 3:39 PM
噗神到底要怎樣啦
先揍她一拳再訓練
caviar3767
Sat, Mar 18, 2023 3:50 PM
友好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3:54 AM
你知道自己不可能一時半刻就放下對莉莉絲的質疑，無論於公於私，她造成的傷害都難以估計；只是眼下情境，若不能改變態度，會引起紛爭的人反而是你。走入神殿以前，你再次提醒葛溫——保持警戒，但絕不要率先出手。
「我也會用比較友好的方式對待她。」你放低聲音，在神殿門前止住腳步。「我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但我願意先相信艾瑪．維恩會站在我們這一側。無論她的理由是什麼。」
「可是這樣的話……」葛溫本想繼續勸說，卻在看到你冷的眼神時，收回了話語。「……如您所願，殿下。」
你推開沉重的木門，毫無猶豫地朝莉莉絲前進，直至走到她的面前，你伸出了手。
「無論過往發生了什麼……現在的我還必須仰賴你的指導。」你試著給出溫和的笑容，即使內心知道這只是偽裝，「莉莉絲．德蘭。往後幾天還請多指教。」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3:54 AM
莉莉絲遲疑著回握，視線飄向身後，很快地又轉回你面前，說話時隱約帶著顫抖：「殿下，我……」她淺淺地吸氣，稍微屈膝向你行禮。「我會盡我所能。」
你感覺得到她的掌心因為魔力流動而維持暖意，指尖卻隱隱發冷。
在「實作」以前，莉莉絲先向你們介紹了「歌詠者」——或可說是女神信仰本身的內涵。神殿所在，通常也正是魔力匯流之處。來自各方山海的魔力流動，如同江水一般聚集於此，人們建設神殿以崇敬女神，也透過神官來使用藏於大地的「力量」。
作為「歌詠者」，要學習的其實和神官們類似，只是改以詠唱的方式進一步強化。汲取大地的能量，與自身所具備的魔力相互共振，這是其一；歌詠的曲調、聲音高低、快慢節奏，則是接下來必須去練習的基礎，將它作為魔力的載體；最後，才是將二者結合，將魔力灌注於詠唱之中，透過不同的曲式，帶來傳遞不同祝禱的效果。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3:54 AM
「通常這樣的技藝都是用在祈福上。一方面向女神傳達敬意，一方面作為『通道』降福於信徒。」莉莉絲用極其平穩的語調解釋，不時閃避著你的視線，「但根據古籍……似乎也曾經有把歌詠當作武器的紀錄。只是那樣的曲式大多失傳，早已無人知曉了。」
無法否認的是，你聽得津津有味。皇室自幼帶給你的教育，說實話，真的無聊透頂，大概也僅有魔法課程讓你提起興致；其餘像是禮儀、國家歷史、地緣政治，內容乏味也就罷了，你從很久之前就知道學習這些知識的理由，並不是有朝一日讓你登上皇位——而是希望你遠嫁他方的那天，可以不辱帝國顏面。
這或許是你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知識」的樂趣何在，並且也知道自己能如何運用它。令你好奇的是，身旁的艾瑪．維恩似乎也對這些內容感到興致勃勃，甚至追問了幾個你沒能想到的問題。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3:54 AM
那份積極是對信仰的好奇，或是，顯而易見的，對「力量」的追求？你心中早有定論，卻也納悶著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她，心裡還藏有多大的理想——甚至是野望。
「那麼、殿下，我們就先來試試看與大地魔力共振的部分吧。」莉莉絲的話喚回思緒，她上前執起你的雙手，有些笨拙且尷尬地淺笑。「失禮了。」
「請閉起眼，集中精神。在心裡想像此地的魔力流，從地面深處，穿過土壤，由你紮根於地面的雙腳進入，並擴及全身的感覺……」
你慢慢闔起雙眼，嘗試第一次的共振。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3:55 AM
第一次的嘗試，成果如何？
cow117
Sun, Mar 19, 2023 5:22 AM
caviar3767
Sun, Mar 19, 2023 6:03 AM
慘不忍睹
bee2995
Sun, Mar 19, 2023 6:22 AM
失控
salmon2516
Sun, Mar 19, 2023 6:23 AM
意外的順利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8:04 AM
你慢慢闔起雙眼，嘗試第一次的共振。
與單純的施法不同，你要感受的不只是自身體內的魔力，還有藏於地殼之中，孕育這片土壤的古老能量。它不像是原生於你體內，那股能夠隨時帶來暖流的感受，而是……由地底滲出表面，穿進你腳底，一路向上的刺骨寒氣。
你微微蹙眉，陌生的感受帶來一陣反胃感。莉莉絲似乎察覺到你神色有異，低聲開口：「殿下，請記得釋放您的魔力。」她以言語引導著你，並加重手的力道，「各地的能量流各具『特質』，阿爾克漢——或說整個北境都會展現出『寒冷』。您必須用您的魔力和它們共存。」
那是奇妙的感受。你聽從指示，主動讓魔力流竄全身，而外來的能量，似乎在「進入」你之後，和既有的魔力相互交織，冷與熱揉合成意外和諧的頻率，從你的上身擴散，蔓延到了雙臂、雙手、每根手指，甚至直逼腦門。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8:04 AM
你忽然發現自己無意間憋著呼吸，猛然睜開眼睛，張著嘴大口喘氣，也連帶著甩開了莉莉絲的手。
「殿、殿下！」葛溫正要箭步向前，你抬起手阻止她，卻也同時看見兩股魔力纏繞在你的手掌……乃至於整隻手臂。包括艾瑪在內的旁人都愣在原地，怔怔看著你恢復站姿，而你只是認真端詳包裹你全身的能量。
「……以第一次接觸共振的人來說，殿下的表現可以說是相當順利了。」莉莉絲打破沉默，與你保持一定的距離：「通常新進的祭司，要不是無法控制而把神殿弄得一團亂，就是無法與外來魔力和諧共存，當場暈厥。」
「這原來是這麼危險的事嗎？」葛溫脫口說出心裡話，似乎難以想像「歌詠者」必須肩負的風險。
你尚處在共振成功的喜悅裡，甚至驚喜於阿爾克漢的霜雪，竟得以與你天生具有、暖陽般的魔力交揉並存。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8:04 AM
「我想——我想試試看。」你提出了請求，「試試看實際施法會是什麼感覺。」
莉莉絲的眼光投向在旁觀看的艾瑪，而後者給予了肯定的笑容。「可以。」她的視線移往你身上，像是鼓勵也像是帶著期待：「不過，回復魔法會比較適合吧？如果要為之後『歌詠者』的詠唱做準備的話。」
你點頭同意，況且，在這裡施展攻擊魔法大概也不是什麼好主意。艾瑪對你揚起微笑，「那麼，我來處理。」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她拔出輪椅旁佩掛的小刀，朝自己的大腿猛然劃出一道傷口。
「將軍！」
儘管鮮血直流，艾瑪卻紋風不動，對疼痛視若無睹，也擋下了就要上前的莉莉絲和兩旁侍衛。葛溫顯然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了，而你，就這樣直直望進她海色的雙眼——彷彿她下一秒就能將你吞噬。
「殿下，請吧。」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8:05 AM
你的反應？
-
一定會有治療的環節，所以可以骰治療之外還有什麼其他舉動
caviar3767
Sun, Mar 19, 2023 8:26 AM
罵她
weasel199
Sun, Mar 19, 2023 8:40 AM
罵
cola8991
Sun, Mar 19, 2023 8:52 AM
讓其餘人都出去，惱怒問艾瑪，腿沒有知覺了嗎
yam4199
Sun, Mar 19, 2023 9:08 AM
生氣問，將軍是有自殘的喜好嗎
bee2995
Sun, Mar 19, 2023 9:44 AM
威脅他，在敵人面前竟敢暴露自己的弱點
bee2995
Sun, Mar 19, 2023 9:44 AM
cow117
Sun, Mar 19, 2023 10:57 AM
假裝漠然
caviar3767
Sun, Mar 19, 2023 11:06 AM
推cola8991
weasel199
Sun, Mar 19, 2023 11:16 AM
冷暴力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2:48 PM
早該料到她會這麼做。
不是找來哪個受傷的士兵，也不是帶你到軍營裡的醫療處，當下就想見識這份力量的艾瑪，選擇了用自傷來創造機會。或許，還有想看看你是否會對此無動於衷。這是明擺著的試探，可是你卻說不準她真正想測試的是什麼。
收起錯愕的情緒，你板起臉，走到艾瑪的面前蹲下，直接忽略了她投來的視線，甚至沒有打算開口說些什麼。面對這樣的情境，你選擇冷漠以對，因為唯有如此，你才能確保自己不會意外袒露一絲真心。
「失禮了。」
舉起手，你低語恢復魔法的咒語，讓魔力慢慢匯聚在掌心，輕放到艾瑪的大腿上。兩股能量很快地包覆傷口，幾乎只是眨眼的時間便止住出血，並接著癒合，連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2:48 PM
你收回右手，不禁也對結果感到驚訝——通常，恢復魔法都必須維持一段時間，才能逐步讓傷者止血、止痛，進而痊癒；這段過程裡不只耗費時間，對施術者的精神也是消耗。但在共振狀態之下，可以說是用一半不到的時間，便達成了比預期更好的效果。
「真是厲害。」就連艾瑪都出聲讚嘆，伸手摸過軍褲劃破的開口，低聲喃喃：「如果是這個的話，或許……」
她在你察覺之前便止住了話，重新戴上過於親切的笑容，「看來是個成功的實驗，或許進度會比想像中更快一些。」
你並不打算追問，抿抿嘴，盡可能簡單地回應：「是。多謝將軍。」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2:48 PM
Sun, Mar 19, 2023 2:49 PM
抬起頭，一股詭異的反胃感卻突然從腹部湧起。你感覺到魔力流動似乎開始不受控制，而它們在體內亂竄的結果，便是帶來莫名的刺骨與燥熱——就像同時身處於雪地與沙漠。
你從蹲姿站起，劇烈的暈眩襲來，讓你瞬間軟倒在地。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你只聽見身周慌亂和緊張的呼喊，卻分不清究竟是誰的聲音。
ಠ_ಠ
Sun, Mar 19, 2023 2:49 PM
甦醒後，在你身邊的人是？
-
寫完後發現有冷到但好像不夠暴力
salmon2516
Sun, Mar 19, 2023 3:04 PM
莉莉絲
caviar3767
Sun, Mar 19, 2023 3:06 PM
艾瑪
cow117
Sun, Mar 19, 2023 3:26 PM
葛溫
yam4199
Sun, Mar 19, 2023 3:29 PM
艾瑪
cow117
Sun, Mar 19, 2023 3:35 PM
不認識的侍女，其實是帝國安插的間諜，現在負責監視你
prince9672
Sun, Mar 19, 2023 3:36 PM
艾瑪
cow117
Sun, Mar 19, 2023 3:40 PM
表情明顯不對勁的莉莉絲
bison4822
Sun, Mar 19, 2023 3:56 PM
艾瑪
caviar3767
Sun, Mar 19, 2023 4:07 PM
穿睡衣的艾瑪
bull4534
Sun, Mar 19, 2023 5:36 PM
推caviar3767
ಠ_ಠ
Mon, Mar 20, 2023 1:22 AM
你夢見了燃著熊熊大火的皇城。
說來這是有點諷刺的事。早在十多年前尚知人事之際，你便被父皇送往南疆，遠離了權力核心，僅有重要的日子才會回到位處帝國中央的皇城。你對皇宮的印象都不夠深刻，遑論宮殿之外的世界。
停滯的國家，平庸無能的將臣，腐敗的皇室……你身處離宮像個外人，聽過太多來自下人的耳語，聽久了竟也麻木。畢竟，流著相同血液的你，又有什麼資格指著他們痛罵腐敗？
你是站在火光之外的。表情木然，心裡幾無波瀾，像是知曉一切早已注定。
有個人牢牢牽著你的手，儘管面貌模糊，你仍清楚聽見她說：「我會陪著你。」
然後你便醒了。
在堅實的床鋪上滿身冷汗地驚醒，心臟搏動的速度極快，隨時都會迸出胸口似的。你感覺得到屬於阿爾克漢的「魔力」正在試圖壓過你的原生魔力，兩股能量忽冷忽熱，讓你依然有些暈眩。
ಠ_ಠ
Mon, Mar 20, 2023 1:22 AM
在稍加冷靜後，你才意識到身旁的人，以及時間。艾瑪．維恩穿著輕便的睡袍，大腿還擱著看到一半的書籍，就這樣坐在輪椅、橫過身子趴在床鋪，正沉沉睡著。
看來你的暈厥毀了整天的行程，而這裡顯然是艾瑪的寢帳……想來也是，她不可能會把意外昏倒的你單獨送給醫療官處理。
你看著熟睡的她，不自覺抬起了手，懸在她略顯蒼白的臉旁——此時此刻，只要一個簡單到不行的風刃魔法，就能結束這一切吧。這樣的念頭令你微微顫抖，魔力匯聚在指尖又隨後散盡，反反覆覆。
「殿下，我不建議現在。」
閉著眼的艾瑪赫然開口，你心頭一驚，迅速退開。
她先是離開床沿，隨意撥了下亂髮，才慢條斯理地睜眼，「如果想要殺我，也不該由您親自動手。」艾瑪說著，伸手拉住了你的右腕，「帝王之手不能直接沾染鮮血。」
ಠ_ಠ
Mon, Mar 20, 2023 1:22 AM
你愣了片刻，掙開束縛，把手收向身體，戒備地看著她。艾瑪維持著一貫的笑容，「看來您恢復得不錯。」把腿上的書闔起，她繼續自顧自地說著：「莉莉絲說，應該只是身體不適應同時兩股魔力存在，之後會好的。」
「還有，我請葛溫先離開了，但她大概還躲在外頭的哪個樹叢……」
「為什麼？」
你出聲插話，交疊的雙手下意識地摩挲指節，分不清那是緊張或者恐懼。「你明知他們把我送來這裡只是求個苟延殘喘，根本不需要假裝友善，也不必在乎我。」
艾瑪挑眉，臉上的笑容饒富興致，似乎對於你開啟這個話題感到有些開心。
ಠ_ಠ
Mon, Mar 20, 2023 1:23 AM
艾瑪給出的理由是？
bison4822
Mon, Mar 20, 2023 5:01 AM
我對你很感興趣
ಠ_ಠ
Mon, Mar 20, 2023 1:13 PM
「我以為……算了。」她一度閃過無奈，隨後便回到方才的一派輕鬆：「您猜測得也沒錯，如果要說我完全沒有意圖，那肯定是謊言。」
「你求的是什麼？功名？領地？」你趁勢追問下去，試圖藉此探聽更多情報，「——還是扳倒海爾藍國王的機會？」
話才剛落，艾瑪直接爆出大笑。「哈哈哈哈哈！殿下，隔牆有耳，這話會害死我的！」她甚至笑得有些說不出話，在幾次呼吸之後才回過神來，「您太看得起我……也太看輕自己了。」
又是那個野獸般的眼神。你輕抓棉被，嘗試著不讓氣勢被她逼壓。
「安潔．古斯塔夫，我對你很感興趣。」
ಠ_ಠ
Mon, Mar 20, 2023 1:13 PM
這是她初次直呼你的名姓。不是外交禮儀的「皇女殿下」，不是假惺惺的「您」，簡直就像刻意想把你從那高聳卻孤立的位置扯下似的，用低沉的嗓音、海爾藍粗硬的腔調，字字分明地唸了出來。
你在顫抖，但分不清這究竟是憤怒，還是雜有其他無以名狀的感覺，只能輕咬下唇，藉著微微的痛楚來集中精神，「……我不覺得我能給出什麼將軍尋求的事物。」你別過臉，感覺體內的魔力跟著情緒一起攪動。
「事實上，你願意成為『歌詠者』就已經幫了大忙。」你從眼角餘光瞄見她將手放回腿上，揚起苦笑，「即便是場豪賭，我也樂於下注。」
那句話說得特別小聲，你甚至無法肯定自己是否聽清。但她隨即又斂起顯露出的哀傷，還將輪椅後推了一段距離，讓出床鋪旁的位置。「您要是覺得休息夠了，出去應該就會碰到葛溫。」
ಠ_ಠ
Mon, Mar 20, 2023 1:14 PM
你呆住半晌，艾瑪輕笑出聲：「或者，若殿下覺得我這裡舒服，我不反對您留下來。」
「不，不必。」你當即拒絕她荒謬的提議，掀開棉被，慢慢站回地面。「何況要是真這麼做了，葛溫會要求她也進來的。」
「關於這點，我其實並不介意。」她半認真半玩笑地說道，在旁看著你，「只要她不在夜裡砍下我的頭。」
你哼笑一聲，不打算回應她的幽默，動了動身體，不時張握手掌，確認魔力帶來的不適感都已退去。雖然身子還有些乏力，但好好走回你的營帳應該不會有任何大礙。
艾瑪推著輪椅回到書桌前，並未抬眼，兀自向你道別：「我就不送了。夜裡風寒，殿下早點回去吧。」
離開之際，你止步於營帳門口，腦內迅速運轉了幾回——最終仍然沒有向你的「敵人」說出感謝。
你寧願相信，她只是在做她應做之事。
ಠ_ಠ
Mon, Mar 20, 2023 1:14 PM
回去的路上，你有和葛溫聊起什麼嗎？
prince9672
Mon, Mar 20, 2023 1:31 PM
失去意識之後發生的事
cow117
Mon, Mar 20, 2023 1:49 PM
葛溫抱怨艾瑪強硬地把你帶來她的營帳
salmon2516
Mon, Mar 20, 2023 4:04 PM
推prince9672
cow117
Tue, Mar 21, 2023 1:56 AM
推自己
bison4822
Tue, Mar 21, 2023 2:02 AM
葛溫問艾瑪有沒有對你做什麼逾矩的事
ಠ_ಠ
Tue, Mar 21, 2023 12:30 PM
「殿下！」
才剛踏出帳門，葛溫便從旁跑來，差點就要因為煞車不及而衝向你。她緩住腳步，你連要她冷靜都懶得說了，笑著指指前方，示意她直接跟上你。
「您的身體還好嗎？」並肩走回寢帳的路上，葛溫各式各樣的關心與詢問讓你有點招架不住，「那時候殿下直接昏厥，真的嚇壞我們了，其實本來是打算直接把您送到醫療站……可是那個人說這樣怕會驚動到其他人……」
「沒事的。剛醒來時確實不太舒服，但現在好得很。」你笑著回應，也再度確認了自己的狀態：「或許就是得繼續練習。這畢竟是全新的力量……」
葛溫點點頭，但眼裡還是滿懷擔憂，她輕拉著你的手臂，低聲問：「那、那傢伙沒有對殿下您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沒有。你腦袋到底都在想什麼啦。」你啞然失笑，卻在回覆以後，想起了艾瑪說的——
她對你很感興趣。
那句話大概還會盤旋在你腦海好一陣子。
ಠ_ಠ
Tue, Mar 21, 2023 12:30 PM
雖然下半日幾乎都在昏睡中度過，累積的疲勞仍然在回到寢帳後向你襲來。你很快地梳洗換裝，正想趕緊就寢，卻看到葛溫似乎藏著什麼在身後。
「葛溫。」你坐在床沿喚她，而她嚇了一下，怯生生地轉向你。「……你拿著什麼要給我嗎？」
「這個是——這個——」葛溫尷尬地左右張望，你聽見碰撞的輕響從她身後傳來，「是我還沒確認是否安全的東西。所以不知道該不該交給殿下。」
「誰給你的？」
「……那個叛徒。」葛溫小聲回應。只要是討厭的對象，她幾乎都不會以姓名稱呼，而你知道她說的正是莉莉絲。「她在您昏睡時交給我的，因為她先行離開了，說是什麼可以幫助您未來的練習，要您日後戴著。」
你沉吟一會，盤起腿、單手支著臉望著她，「但你並不相信她。」
葛溫點頭，慢慢從身後拿出那個東西。
ಠ_ಠ
Tue, Mar 21, 2023 12:30 PM
莉莉絲要給你的是什麼？
你最終有收下嗎？
caviar3767
Tue, Mar 21, 2023 1:10 PM
手鏈
有
cow117
Tue, Mar 21, 2023 1:10 PM
戒指
沒有
yam4199
Tue, Mar 21, 2023 1:48 PM
手鐲
ಠ_ಠ
Tue, Mar 21, 2023 5:36 PM
是一只銀製的手鐲。在昏黃的夜燈照耀下，隱隱散發光澤。它做工簡約，但在上頭密密麻麻地刻著符文，很顯然是個精心製作的魔法道具。你能感受到它被賦予了近似於封印的咒語，但並不是具有侵略性的魔法。
你向葛溫招手，她猶豫一下，便把手鐲遞了過來。實際將它拿在手裡，魔力似乎驅動了外圍的符文，一字一字漸漸發出微光。
「殿下。」葛溫再次喚你，你從她深木色的眼睛讀出她的憂慮：「我……我不希望您再遭遇午時的危險，但也打從心底害怕您會受騙……又一次的。」
她咬著牙，不讓更惡毒的話語脫口而出。你知道，比起對艾瑪．維恩的純粹敵意，葛溫看待莉莉絲的心情恐怕更加複雜而矛盾。
ಠ_ಠ
Tue, Mar 21, 2023 5:36 PM
德蘭一家是帝國新興的氏族，不具爵位，因對外貿易崛起，在南方頗具聲望，也是少數與離宮的你來往密切的「平民」。莉莉絲是排行最末的么女，因其魔法天賦，自幼便被計劃培養為神官，替德蘭一家打入政權核心鋪路——當然，也就因此「成為」了你的朋友。
她是善良之人，眉宇間偶有憂鬱，卻也始終真摯，即便家世已與貴族無異，依然保有親切和溫柔的性格。你和她曾經是多麼要好，隨侍在側的葛溫自然看在眼裡；她們又都是平民，比起橫亙著地位差異的你，似乎還更親近一些。
終於成為神官以後，她外派北疆的那些年，你們本有書信往來……直到戰爭爆發，再下一回，便是接獲她叛國的消息。
你也記得那日葛溫憤怒非常，差點當場對著信使出氣。將近半生的情誼，就此決裂。
ಠ_ಠ
Tue, Mar 21, 2023 5:36 PM
「與其說相信莉莉絲，不如說，我認為她沒有笨到會在這裡害我。」你轉了轉手鐲，端詳著上頭的符文，「要是沒能好好控制住我的魔力，她也無法完成任務。」
葛溫沉默不語，既無反駁，也沒有表達同意，只是安靜地移開視線。你輕笑，稍微施了點力，將手鐲戴到腕上。
有趣的是，原先在體內奔騰不止、使你心跳急促的原生魔力，和早上才剛竄入體內、帶來刺骨寒意的大地能量，竟在戴上手鐲的同時，一起緩和下來了。它們像是終於止息的洪水，江河歸於平靜，緩緩流淌而過。
你試著釋放魔力，感覺到它確實弱化不少，但也變得能夠收放自如。至少，在「控制」這個效果上，莉莉絲並沒有說謊；但是否有副作用，恐怕此刻也尚不得而知。
ಠ_ಠ
Tue, Mar 21, 2023 5:37 PM
「……葛溫，」你抬起手，昂首看著那只手鐲，與手掌外圍包裹的魔力：「正是因為我們早已沒有退路，所以得要不停向前啊。」
符文散發光芒，彷彿回應你的話語。你偏過頭，視線望向葛溫：「你會跟上我的吧。」
葛溫一愣，慢慢將左手放到心口，傾身說出她一貫的台詞：「……是的。如您所願。」
你始終不知道這究竟算不算愚忠。諷刺的是，你也只能這般抓著葛溫表露的真誠，以之為浮木，盡可能再多吸幾口空氣。
她絕不會背叛你。
但你是否有可能辜負她的一片忠心？
你感覺這個夜晚十分漫長，在寂靜的阿爾克漢，第一次想念起了南方不絕於耳的浪潮聲。
早晨，你拖著睡眠不足的身子，收下傳令兵送達的來自艾瑪．維恩的訊息——她不會旁觀早上的訓練，並邀請你共進午餐。
ಠ_ಠ
Tue, Mar 21, 2023 5:37 PM
午宴上的話題？
prince9672
Tue, Mar 21, 2023 5:54 PM
睡眠品質
yam4199
Wed, Mar 22, 2023 1:06 AM
魔力的狀況
bee2995
Wed, Mar 22, 2023 2:01 AM
戰爭準備
ಠ_ಠ
Wed, Mar 22, 2023 3:44 AM
在手鐲的制衡下，這次的訓練安穩地結束。就算身體有些疲累，你依然能夠更輕易掌控魔力流動的方式，也順利地數次施法，而不再像前一天感到暈厥，甚至昏倒。莉莉絲讚賞了你的表現，此外，顯然也對於你願意戴上手鐲感到欣喜。
「或許接下來可以開始練習詠唱了。」
準備返回營地的路上，莉莉絲如此說道。「坦白說，這次女神祭的準備時程很短，我本來還很反對將軍的主意……」她跟在你身旁，笑容溫和，「但殿下的表現，足見您是受到魔法眷顧之人。」
「不不，我昨天不也昏倒了嗎？只是運氣好而已。」你出言自嘲，交握身前的手撫上銀鐲，「何況你製作的這個很有用，戴上去之後，整個魔力的感受都不同了。它幫了大忙。」
「……很高興聽到您這麼說。」莉莉絲略低下頭，支吾著說：「我、本來不抱期待的。」
ಠ_ಠ
Wed, Mar 22, 2023 3:44 AM
「你別高興得太早。如果那東西出現任何危害殿下的可能，我會立刻砸了它。」
葛溫在旁冷言以對，這番話明顯讓莉莉絲顯露難色，但你並沒有出聲制止。葛溫瞥向矮她些許的莉莉絲，「殿下的友好是出於她的仁慈。我可沒有打算這麼做。」
你看見莉莉絲緊抓著神官袍，指尖泛白。「我知道。我不會妄圖你的寬恕。」她輕聲說著，迎上葛溫的視線，「因為光是能像這樣再見到你……見到你們，我就已經別無所求。」
你們沒有再開啟話題，懷揣著各自的心思來到主營區。平時在軍隊裡的膳食，大都是軍廚們處理好後，再分送各處，你未曾被艾瑪邀請——或說要求——參與任何類似午宴的場合。事實上那也確實並不符合「人質」的待遇。
艾瑪早已坐於主位，身旁還跟著幾名軍隊裡的參謀，正忙著商討些什麼。她在瞄見你們到來後，伸手招呼你們各自入座。
ಠ_ಠ
Wed, Mar 22, 2023 3:44 AM
「抱歉。百忙之中，實在沒辦法弄得正式一點。」她示意隨從開始準備酒食，又繼續說了下去：「我想在女神祭之前跟你們好好吃頓飯，雖然軍隊裡也沒什麼好吃的東西就是了。」
——而且她看起來並沒有時間好好用餐。即使菜餚逐一送上，你們在她的示意下開始取用，但艾瑪的盤子仍然空著，她也始終沒有停止和兩旁部屬的對話。你能從內容中猜測出那是與戰爭有關的討論，甚至也可以理解為什麼這些話題不必迴避；她極有自信，認為即使讓你知道，也無從協力。
直到艾瑪終於揮手遣走參謀，才要隨從替她斟酒，並拿來一塊硬麵包，放入嘴中吃了起來。
「將軍如此繁忙，莫非是王國軍打算有什麼動作了？」
你故作輕鬆地邊吃著燉肉邊說，突然的問話打破沉默，讓艾瑪頓了頓，露出有些好笑的神情。
ಠ_ಠ
Wed, Mar 22, 2023 3:45 AM
Wed, Mar 22, 2023 3:45 AM
「是，但也不是。」她嚥下麵包，執起高腳杯啜飲一口，「東方戰線出了點差錯，我得派人過去幫忙收拾殘局。僅此而已。」
「橫豎阿爾克漢這裡也有些士兵膩了，送走也好。海爾藍人多的是只想打仗的瘋狗。」她無奈地聳肩，像在說著無趣的故事：「我倒是好奇帝國軍的動向呢？他們姑且是接受了女神祭的提議，但看起來還在調度軍馬哦。」
「……您明明阻絕了聯繫，問我這個不是掃興嗎？」你笑出聲，多少也有諷刺之意，「誰都知道眼前的和平只是假象。當初先南侵的可是你們。」
艾瑪攤開雙手，作出投降手勢，「殿下說的是。我再講下去便是矯情了。」儘管如此，她嘴角的上揚卻也絲毫未減，「我們可以聊聊輕鬆的話題——無關戰爭、無關國家，純粹只為滿足對個人好奇的事情。」
ಠ_ಠ
Wed, Mar 22, 2023 3:45 AM
艾瑪問了你什麼？
caviar3767
Wed, Mar 22, 2023 8:40 AM
喜歡吃的東西
bee2995
Wed, Mar 22, 2023 12:05 PM
戀愛觀
tomato7514
Wed, Mar 22, 2023 12:34 PM
對她的看法
cow117
Wed, Mar 22, 2023 12:48 PM
你小時候是怎樣的小孩
yam4199
Wed, Mar 22, 2023 4:21 PM
平實的消遣
ಠ_ಠ
Wed, Mar 22, 2023 4:35 PM
洗一下
怎麼會這麼難骰啊
prince9672
Wed, Mar 22, 2023 4:47 PM
有想去的地方嗎
yam4199
Wed, Mar 22, 2023 4:56 PM
如果不是現在的身份，有什麼夢想
ಠ_ಠ
Thu, Mar 23, 2023 12:51 AM
本是敵人，卻希望用朋友的方式聊天。你聽見她這麼說，心裡不禁覺得有些荒謬；若是從其他人口中聽見，你恐怕只覺得此人過於天真，但艾瑪的輕佻背後，總有她對你的莫名執著。
總會將之摸透的。至少在不遠的將來。你執起餐巾稍微擦過嘴角，「既然這樣，將軍就儘管聊您想聊的吧。」
你把球拋了回去，她滿意地放下雙手，「假想題。若殿下此刻不是皇女，會有什麼夢想？」
「你這……你是在暗示什麼！」剛才沉默以對的葛溫猛地就要站起，卻被你拉住衣角。
「單純好奇而已。真的。」艾瑪哈哈笑著，像是全然不覺她話中有任何冒犯，「我也可以分享我的想法——畢竟我們都一樣。身在其位，總有各種只能藏在心裡的萬不得已。」
你讓葛溫坐下，她忿忿不平地轉過頭去，你也只好接著話問道：「那麼，將軍的夢想是什麼呢？」
ಠ_ಠ
Thu, Mar 23, 2023 12:51 AM
這次，你是真的在艾瑪．維恩的眼裡望見哀傷了。這或許是頭一遭，她不用任何言語或偽裝掩飾真實的情緒，竟讓你有些愕然。
她垂下眼，手裡晃著高腳杯，「若不是身為將軍，下身未殘，那會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吧。」艾瑪向後靠上輪椅的椅背，揚起苦笑，「結果想想我竟然也講不出什麼名堂。但真要說，或許是與所愛之人平凡地共度一生就好。」
是個令你意外的回答。也正如她所言，這樣的夢想放到艾瑪．維恩身上，似乎有點平凡過頭，甚至可說庸俗——就像那些你只聞其名而未曾實際讀過的情愛文學。不過，從她的態度和語氣，那也確實是她的真心話。
「將軍原來也有浪漫的一面？」你莞爾以對，並收斂起嘲諷的意味，「我從未想過不是皇女的生活。說到底，我連平凡人的『日常』該是什麼樣子都沒有概念。」
ಠ_ಠ
Thu, Mar 23, 2023 12:51 AM
你又想起了大海。廣袤無邊，瞬息萬變，能夠吞去一切眾生，也得以包容世上萬千。那是你從小望見的風景，卻自始至終，沒能真正觸及那片遙遠的湛藍。
「……將軍聽過關於東方群島的故事嗎？」你抬眼與她相對，「自艾普夏大陸的東岸出航，能夠抵達群島所在。那裡的人民別於此地，因為各自獨立，而在不同的島嶼上建立各具風格的部落。」
她示意你繼續說下去。你停頓一下，終於說出你的回答：「要真說有什麼夢想，那麼，我很想去見識看看。或者應該說，」你感覺到自己有點激動，在桌下的手微微顫抖，「我想過著不受拘束的生活。面向大海，背朝山脈，能夠去到任何地方。」
ಠ_ಠ
Thu, Mar 23, 2023 12:51 AM
艾瑪靜靜地望著你，良久才說：「我們都是渴望自由的人。」像是自嘲般地，她聳聳肩。「雖然也只能是渴望。」
「……單就這點而言，無法否認。」你揚起無奈的笑容。「我與將軍——或者說，我們幾個人，確實都有些相似之處吧。」
「哎，不知不覺話題又變得嚴肅了。」艾瑪放下酒杯，雙手支著下巴，朝你望了過來：「禮尚往來——殿下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ಠ_ಠ
Thu, Mar 23, 2023 12:52 AM
你的回應
prince9672
Thu, Mar 23, 2023 3:10 AM
對待人質的態度
yam4199
Thu, Mar 23, 2023 2:01 PM
將軍的理想型
cow117
Thu, Mar 23, 2023 2:58 PM
我對將軍個人完全沒有好奇之處
ಠ_ಠ
Thu, Mar 23, 2023 4:19 PM
你知道她會說這句話。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此刻更加不耐，就連送入嘴裡的美食，都如嚼蠟般無味。試探是危險的，就連抱持好奇都是，你們分明踩在不對等的位置，此刻莽撞地向前，只會掉進陷阱裡。
所以，即使有再多的疑惑、有再多想要知道的，都不能如此草率的說出口……絕對不能。艾瑪．維恩始終對外保持偽裝，那樣的她也不可能真的說出什麼。
你得要再靠近一些。直到能摘掉那副面具，直到能真正觸及她的弱點——就算可能成為撲火的飛蛾。
「說來失禮，但我對將軍個人毫無好奇之處。」
旁側的葛溫和莉莉絲都投以錯愕的眼光。尤其是莉莉絲，她大概沒有料到你會如此直白地回應。倒是身為當事人的艾瑪，在流露驚訝之後，大笑出聲。
ಠ_ಠ
Thu, Mar 23, 2023 4:20 PM
「哈哈哈哈！殿下果然是有趣的人啊！」她的酒杯不知不覺又再次斟滿了，淡淡紅暈自北方人的白膚泛開，「但你也不必只問我個人的事情。說實話，要是能聊聊帝國和海爾藍之間的差異，我也會覺得盡興。」
「比如說……我記得神官大人剛到海爾藍的時候，就挺受不了北方的天氣。」
「喂！你是存心要找碴吧！」
葛溫的怒斥又一次劃破你們之間的緊繃。這回就連莉莉絲也被捲入了，她別過臉，你卻看得見她桌下的雙手已經將神官服抓得皺起。相較於老早學會進退的你，還有根本不在乎旁人眼光的葛溫，她本就不是個善於應付社交場合的內向之人啊。
你感到不快。非常不快。眾人面前的冷言冷語，和單獨相處時難以名狀的懇切，她近乎天地之別的雙面態度，簡直就像刻意引發你的怒氣。
ಠ_ಠ
Thu, Mar 23, 2023 4:20 PM
「是的，帝國位處南域，四季溫煦宜人，也因此有片肥沃的大地。」你暗自拉住葛溫，但眼神依然果敢地望著艾瑪：「不像北境嚴寒難耐，沒什麼為了生存搏命的機會，海爾藍入侵以來譏諷帝國軟弱鄉愿，也算是其來有自……」
「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會對一切惡意噤聲。」
將椅子向後退開，你站起身，雙手理平衣物上的皺痕，微笑。「請恕我們先告退了。」
你頭也不回地邁步，甚至沒有等待葛溫跟進。你隱約聽見她似乎駐足片刻，出聲勸說了莉莉絲一起離開，但並沒有回頭確認她有沒有成功。
你知道你不能回頭，也知道回頭之後，若望見那雙冷冽的眼，你又會下意識地卻步甚至妥協。因為知曉，所以不耐、所以厭惡，所以更希望，可以找回應有的狀態。
ಠ_ಠ
Thu, Mar 23, 2023 4:20 PM
你在心裡不停默念你的名姓——你是帝國第三皇女，安潔．古斯塔夫。肩負的血脈意味著必須承擔的責任。身處的困境代表自己必須更加堅忍、更加強硬……
你發現你其實想逃。
但你哪裡也去不了。
當你察覺時，你又回到了神殿。像是阿爾克漢的魔力引領著你來到最安全的地方，你站在神殿門前，毫無意識地，竟開始一字一句詠唱帝國的詩歌。
ಠ_ಠ
Thu, Mar 23, 2023 4:21 PM
當歌聲響起，周遭發生了什麼事
yam4199
Fri, Mar 24, 2023 3:30 PM
大地震
bull4534
Fri, Mar 24, 2023 3:55 PM
黑霧籠罩
ಠ_ಠ
Fri, Mar 24, 2023 5:10 PM
你可以清楚感覺到大地與體內的魔力湧動而出，彷彿它們正在回應你釋放出的情緒——哀傷、絕望、掙扎、矛盾、憤怒，那些難以用言語闡述也沒能化作文字宣洩，自遣送離宮伊始、到如今身處阿爾克漢，所有在白日裡躲藏暗處、在黑夜時糾纏夢境的種種悲痛，隨著歌曲縈繞你的全身。
這可是讚美女神的歌聲，是感嘆祂的仁慈與憐憫的禱詞，如今卻成為了乘載痛苦的媒介。你發覺自己在流淚，可也不曉得為何而流，淚水不停地落入土壤，你努力擦拭但它未曾停下。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抬起頭，你竟見到黑霧籠罩四方，就連理應受到保護的神殿主建築，上空都有著同樣的霧氣繚繞。你的心跳驟然加速，配戴在左手的手鐲散發強烈的光芒，你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只感覺到深深的敬畏。
ಠ_ಠ
Fri, Mar 24, 2023 5:10 PM
Fri, Mar 24, 2023 5:10 PM
然後你便明白，那是潛意識裡，對至高力量的憧憬。人類總受到永不減少的慾望驅使，貪婪地渴求無法掌控的權力。
你呆愣著，眼看黑霧越來越大，聚積於神殿之上；你著了迷似地，不禁朝它伸出手，黑霧於是攀上你的指尖。
如果將之緊握，你就等同於擁有了世界吧。要是連世界都屬於你的話——
你就能真正獲得渴望的人生嗎？
「殿下！」
一聲熟悉的呼喚遙遙傳來，伴隨急促的腳步，直到將你狠狠拉開。
ಠ_ಠ
Fri, Mar 24, 2023 5:10 PM
是誰拉開了你
P葛溫／I莉莉絲，五取多
caviar3767
Fri, Mar 24, 2023 6:44 PM
salmon2516
Fri, Mar 24, 2023 8:31 PM
cheese6288
Fri, Mar 24, 2023 10:41 PM
taurus857
Fri, Mar 24, 2023 11:26 PM
yam4199
Sat, Mar 25, 2023 12:56 AM
ಠ_ಠ
Sat, Mar 25, 2023 5:31 AM
她抓著你的手臂，就這樣把你拉離黑霧，因為用力過猛，你們兩個一起跌到草地上，還好她的攙扶使你沒有直接撞到地面。黑霧並沒有繼續向你襲來，但它依舊籠罩在神殿上空，感覺得到極為沉重的壓迫。
你這才意識到身後的人是莉莉絲。她焦急地看著你，眼裡全是恐懼與不安，「殿下、您沒事吧？我、我情急之下……」她迅速地在你身上施展簡易的治療魔法，即使你根本沒有任何受傷。
葛溫隨後就趕上來了。她望著黑霧，放慢腳步的同時，啞口無言。「這是什麼……這是殿下召喚出的東西嗎？」
莉莉絲也跟著抬頭，斂起施加在你身上的魔法。「我不知道——」她嚥了口水，你感覺得到她的手在顫抖，「我見證過無數歌詠者的共鳴，沒有一個像殿下這樣，可以帶來如此強大的魔力。」
ಠ_ಠ
Sat, Mar 25, 2023 5:31 AM
她們的話裡全是擔憂與害怕，你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你推開莉莉絲的手，從草地上站起，拍去衣服沾上的泥土與雜草。
「我也不曉得『它』是怎樣的存在。」你再一次地向神殿走去，無意間，嘴角竟微微揚起：「但你們知道嗎？它或許可以改變一切。無論是阿爾克漢的戰況，還是帝國的疲弱……
我
或許可以扭轉所有事情。」
「殿下，我們應該再謹慎一點。」葛溫上前半步，試圖勸阻你的行動：「如果出了什麼差錯——」
「不會的，葛溫。」
你打斷了她的發言，伸出手掌的同時，黑霧再次匯聚在你的掌心之前，像是聽從著你的意念。「我感覺得到它在期望我的接觸。無論它是什麼東西。」
而你心中也同樣渴望著。
黑霧再一次地纏上你的手掌與手臂，劇烈的疼痛從指尖一路蔓延，「啊！」你不禁喊叫出聲，跪倒在地，它們朝你的所在之處匯合，全數被你吸收……
ಠ_ಠ
Sat, Mar 25, 2023 5:32 AM
黑霧消失後，在你身上留下了什麼
salmon2516
Sat, Mar 25, 2023 11:12 AM
雙環戒
ಠ_ಠ
Sat, Mar 25, 2023 4:38 PM
所有的黑霧凝聚起來，最終在你的右手中指化作扭結造型的雙環戒。兩圈戒環一紅一藍相互糾結，仔細看的話卻能發現裡面流動的波紋是純黑的，彷彿它具有自我意識，或是如生命體般的存在。
你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低頭看著那枚戒指。葛溫和莉莉絲兩人遲疑片刻，才慢慢朝你走來，你抬頭望向她們，突然鬆了口氣似地雙腿一軟。
葛溫箭步向前搭住了你的腰，「殿下。」她牢牢將你抓緊，確認你的狀況無虞，便繼續問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追著您，就看見天空竄出那團黑霧……」
在葛溫的攙扶下，你重新站穩身子，「我、剛剛只覺得，非常非常生氣。」你回想自己毫無意識地朝著神殿前進，一路忽視所有士兵的疑惑，有如著魔般的狀態：「來到這裡之後，腦中莫名浮現了在帝國聽過的聖詩，然後不知不覺就這樣唱起來……黑霧就出現了。」
ಠ_ಠ
Sat, Mar 25, 2023 4:38 PM
莉莉絲聽完你的說法，皺著眉，「失禮了，殿下。」她輕輕抬起你的左手，端詳著手鐲上的符文，「您剛剛應該是無意間成功進行注魔詠唱，那團煙霧就是詠唱的結果，實際上手鐲也有好好地運作，所以並不是魔力失控導致。」
「但比起祝福，您產生出的結果……更近似於詛咒。」莉莉絲放開手，略帶憂慮地解釋：「目前還不清楚它的作用，但既然能夠化為具象的物體，也代表這股能量應該是為您所控的。」
「……也就是說，我剛剛提及的事情是有可能的，對嗎？」你注視著雙環戒裡流動的魔力，以拇指擦過戒指表面，它便浮出些微的能量。
「扭轉局面？是的。確實有可能。」莉莉絲抿抿嘴，欲言又止。「但我……同時也認為這可能危害到您的生命安全。」
ಠ_ಠ
Sat, Mar 25, 2023 4:39 PM
「嗯，我明白。」你默默點頭，並未反駁她的說法：「剛剛弄得這番騷動，軍營那邊大概會有人發現異狀，再向將軍報告吧。或許稍晚我就會再被她召見也說不定。」
真是麻煩——你不禁興起這個念頭，暗自嘆了口氣。你知道自己似乎擁有了不得了的力量，但也還不確定該如何運用，要是一個不慎，反而讓轉機變成危機那可就不妙。
葛溫靠到你身旁，「殿下屆時打算如何說明？」
「看她怎麼問，再決定怎麼答，就像一直以來那樣。」你笑了出來，隨後，將視線移回莉莉絲身上：「但我現在有件事想確認。」
莉莉絲困惑之外，明顯帶著一點卻步。你的拇指指腹又一次擦過雙戒環，而它暗沉的表面發出些許的微光，「莉莉絲……接下來的你，打算和誰站在一起呢？」
ಠ_ಠ
Sat, Mar 25, 2023 4:40 PM
她目睹了一切，與此同時，可以說是身處阿爾克漢的兩國人馬之中，有最大機率知曉如何妥善運用這股力量的人。極為諷刺的是，她也同時擁有著帝國與海爾藍的雙重身分，還有著不太妙的過往。
你得知道你該不該再給予她更多的信任。雖然殘忍，卻也是必須之舉。
ಠ_ಠ
Sat, Mar 25, 2023 4:41 PM
莉莉絲的回應
baboon5768
Mon, Mar 27, 2023 11:44 AM
面有難色，曖昧不明地說「即使你能扭轉，我還有……苦衷」
yam4199
Mon, Mar 27, 2023 12:59 PM
推baboon5768:
baboon5768
Tue, Mar 28, 2023 6:59 AM
面有難色，表情十分掙扎「當時我並不是因為誰看準會輸才離開教區的，現在也不可能因為你有了力量就輕易……退出女神ㄐ……離開這個國家」
ಠ_ಠ
Tue, Mar 28, 2023 4:50 PM
換個骰
salmon2516
Tue, Mar 28, 2023 5:49 PM
身處於此，我如果說站在殿下那，您還會信嗎？對我有戒心比較好
bull4534
Tue, Mar 28, 2023 6:19 PM
推salmon2516
baboon5768
Wed, Mar 29, 2023 2:54 AM
面有難色嘆氣「事到如今殿下竟然還問這種問題，你永遠不會相信我。即使我說『當時我並不是因為誰看準會輸才離開教區的，現在也不可能因為你有了力量就輕易退出女神祭』，大概也只會當成惺惺作態吧？」
ಠ_ಠ
Wed, Mar 29, 2023 4:51 PM
莉莉絲沉默片刻，蹙緊眉頭，最終嘆氣。
「事到如今，殿下竟然問我這個問題？您心中想必早有定論，永遠不會相信我。」
她少有地表現出激動，原先平靜的表情顯得略帶不滿，「當年我並非認為帝國將會敗陣，也不是因怯戰而離開；如今我也不會因為您獲得了力量，就輕易丟下女神祭的工作離開這裡……」話到喉頭，她似乎哽咽了下，「即使這麼跟您坦白，也只會被當作惺惺作態吧？」
你並沒有回應，直視著她的雙眼，見到水綠色蒙上一層薄霧：「——我會做好所有我應做的事。這是我能向您保證的。」莉莉絲將雙手收回身前，交疊相握，「即使如今身在王國，我所遵循、所信仰的女神，仍然是同一位，自始至終。」
最後的選擇，竟然是與信仰站在一起嗎？
ಠ_ಠ
Wed, Mar 29, 2023 4:52 PM
你不自覺地輕笑，像這樣一板一眼如教科書般的回應，完全就是你印象中的莉莉絲．德蘭，凡事以信仰和家族為依歸，卻很少看得到她自己；還年少時你就笑過她的死腦筋，如今倒是沒有改變多少。
每個人都只是站在不同的位置，堅持著相互牴觸的「正義」而已。
你的眼裡是帝國的子民，是皇族的責任；莉莉絲的眼裡，興許連「國家」都不存在。單就這點而言，倒也很符合人們對德蘭一家的評價——忠於自我，利益至上。
「反過來質疑我的態度，你終於變得比較大膽了呢，莉莉絲。」你聳聳肩，斂起方才的肅殺，調侃般地說道：「屆時要是我把海爾藍的詩歌唱得太難聽，你可得直接告訴我。」
「……殿下就別說笑了。」莉莉絲別過頭，讓出道路，「我們還是趕緊回到營區吧。」
ಠ_ಠ
Wed, Mar 29, 2023 4:52 PM
你示意莉莉絲先行，她頷首，便逕自離去。直到她已走遠一段距離，你才慢步向前。
「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你偏過頭，詢問身後的葛溫。「本來其實只是想套她話的。沒想到她跟以前一樣固執。」
葛溫頓了下，「有一點，但也沒什麼不好。」她漫不經心地回應著：「不如說，您這樣的態度才是正確的。過去的情誼和現在的立場，本來就是要分開來看待的事情。」
「葛溫也變成殘忍的人了。明明你們倆的感情還更好一些。」你這麼說著，但依然保持微笑：「雖然這也屬於『沒什麼不好』的事，不過以前還是比較可愛一點。」
葛溫一時無語，半晌才跟著笑了出來。「我已經是殿下的劍了。」她低聲回應，話裡卻多少帶點無奈：「要是再存有什麼私情，危害的不只是我自己啊。」
ಠ_ಠ
Wed, Mar 29, 2023 4:52 PM
你瞄向她那副嚴肅正經的表情，最終決定不再說些什麼。
意外的是，回到營區後，艾瑪並沒有找上你們。或許是東部戰線的事務讓她無暇分心，也或許她就是並不在乎那團黑霧，原先做足了心理準備的你，倒突然有種徒勞的感覺。
你在葛溫的協助下，把握時機練習了海爾藍特殊的方言。即使大陸早已使用通用語多年，各個國家日常的語言仍有些微的差異，這些差距總在保留古語的祭祀唱詞中特別明顯。讀書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語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ಠ_ಠ
Wed, Mar 29, 2023 4:52 PM
你學習的成果如何
taurus857
Wed, Mar 29, 2023 5:15 PM
勉勉強強
ಠ_ಠ
Thu, Mar 30, 2023 11:58 AM
你花上不少心力，才搞懂海爾藍方言裡少數奇妙拗口的音調；但說出口時，還是聽得出怪腔怪調，讓葛溫一度笑到無法繼續課程。這實在是超乎你想像的艱難，以至於你只能勉強把它們強記在心。
「殿下、剛剛那個，是比較偏向短促的發音，不會拖著語尾。」她忍著嘴角的抽動，糾正你的語調：「還差一點點。其實已經很接近海爾藍人的原生腔調了。」
「……不行，我要休息。」你哀嘆一聲，趴向書桌，「我真的會被這些聽起來有八成像的發音給搞瘋。」
「明明信仰的是同個女神，沒道理歌詠時得用不同的方言吧。」你有些氣惱地抱怨。
葛溫帶著笑，替你斟滿了茶。「畢竟語言、旋律與魔力共鳴，三者缺一不可嘛。」
——這件事，莉莉絲在最初的說明時就已經提及。信仰固然是共通的，但這三者卻都有著地域性的差異，只有相應的語言和旋律，能夠帶動此地的魔力進而成功「詠唱」。
ಠ_ಠ
Thu, Mar 30, 2023 11:58 AM
有趣的是，本為帝國領土的阿爾克漢，大概同還殘留著過去帝國時期的魔力流……於是能夠順利地和你體內既有的能量聯繫，又在神殿回應你以帝國詩歌詠唱出的曲調；就和現實局勢，又或是如今身處於此地的你們一樣，渾沌而曖昧地擺盪著。
「這大概算是某種命中注定。」
你喃喃自語，雙環戒中的魔力自指節浮現後又退去。
「殿下？您說什麼？」
「沒事，我們繼續吧。」
你的學習延續到入夜，就連吃飯時，腦裡也不忘默念著那些抑揚頓挫的語調，嘗試掌握兩地方言之間喉音與鼻音的細微差異。明天就要第一次接觸海爾藍的聖歌，多做點準備總是好的……
或許是動腦了整日，加上在神殿發生的事件，你感覺得到自己相較平常疲累許多。夜晚的阿爾克漢安靜得很，只聽得見營帳外隱約的風吹，與火炬燃燒的劈啪聲響；你躺在床上，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然而，你又做了一場夢。
ಠ_ಠ
Thu, Mar 30, 2023 11:58 AM
你夢到了
cheese6288
Thu, Mar 30, 2023 1:10 PM
跟葛溫、莉莉絲一起玩的童年
caviar3767
Thu, Mar 30, 2023 1:48 PM
宮裡失火
yam4199
Thu, Mar 30, 2023 3:35 PM
帝國勝利，但你熟悉的人都死了
salmon2516
Thu, Mar 30, 2023 9:33 PM
屠殺兩國，嘴角帶著笑意
baboon5768
Fri, Mar 31, 2023 4:53 AM
女神祭是一場埋伏，大家都圍著你邪笑，最後你暴走把所有人殺死，一個人走向荒野
salmon2516
Fri, Mar 31, 2023 7:42 AM
另一個自己蠱惑你殺了艾瑪
yam4199
Fri, Mar 31, 2023 7:52 AM
你手染鮮血，艾瑪在血泊中微笑看著你
ಠ_ಠ
Fri, Mar 31, 2023 5:06 PM
就像是對未來的預示那般，頻繁出現在你夢境裡的總是鮮血與毀滅。你本來並不多夢，但來到阿爾克漢以後，或許是壓力、或許是環境，你淺眠的狀況越來越嚴重，最終發展成惡夢連連的現況。
燒盡的皇都，是你首次感覺到作夢也能如此真實。這回，先竄入你腦海裡的，是濃烈的血腥味。
非常、非常濃烈。而你的身體卻異常沉重，幾乎無法動彈。直到終於睜開雙眼，抬起雙手時，上頭已經染滿鮮血；莉莉絲贈與的魔法手鐲斷裂在地，唯有那枚雙環戒尚留在指節，漆黑的戒身沾到鮮血，變得更加汙濁。
你想要移動，可怎麼也辦不到，像是被鑲嵌進土裡，血液牢牢抓住你的腳踝。
直到你低下頭，才見到那熟悉的身影。
毀壞的輪椅，旁邊是癱倒在地的艾瑪．維恩，身下已成血泊。你感覺到雙手開始不受控制，渾身發冷，而她只是望著你，帶著她一如既往的笑容。
「看吧，你辦得到的。」
ಠ_ಠ
Fri, Mar 31, 2023 5:06 PM
艾瑪的話語讓你瞬間驚醒，才發覺自己全身是汗，也不止地發抖。你緩慢坐起身，確認葛溫並沒有被妳吵醒，便下了床，隨手執起掛在旁邊的披巾披到身上，躡手躡腳地走向門口，溜了出去。
這也並不是你第一次趁著葛溫熟睡偷偷離開寢帳。睡不著的日子漸漸變多，你也學會如何不驚擾她，自己處理這個「問題」。
通常只是需要在附近繞繞，讓寒風吹散太陽穴的刺痛，等到疲倦重新襲來，鑽回床裡就好；橫豎營區裡總有士兵戍衛，再糟也不會發生什麼事。他們通常會納悶你為何出現在外頭，但也極少有任何反應，通常任憑你來去——
大概又是艾瑪的意思。你完全不感意外。
ಠ_ಠ
Fri, Mar 31, 2023 5:06 PM
營區裡杳然無聲，士兵們如你所料，僅是在你經過時投以困惑的眼神，卻沒有更進一步的作為。你就這樣走過幾個人面前，迎著冷洌的空氣走向營區的邊緣。
「你果然在這裡啊。」
聽到你的聲音，艾瑪．維恩從輪椅上回過頭來，半開玩笑地說：「殿下怎麼有興致在深夜出來呢？」
ಠ_ಠ
Fri, Mar 31, 2023 5:06 PM
你的回應
baboon5768
Sat, Apr 1, 2023 12:29 AM
沒有興致睡覺
caviar3767
Sat, Apr 1, 2023 4:46 AM
失眠
yam4199
Sat, Apr 1, 2023 5:12 AM
夢很擾人
ಠ_ಠ
Tue, Apr 4, 2023 5:28 PM
「夢很擾人安寧。」你簡潔地回應，與她間隔幾步的距離，「到阿爾克漢之後總是如此。我大概跟這裡相性不合，或者……有太多影響心情的事情。」
這番話似乎引起她的興趣，艾瑪撐著臉朝你這望來，「人們總說夢境反映著深層意識——我很好奇您夢見了什麼？」
腦裡瞬間閃過夢中影像，染血的她與此刻安然端坐輪椅上的她交疊重合，「將軍倒臥在血泊中，而我的雙手染滿鮮血。」你刻意維持語調平靜，試著不帶情緒述說：「雖然如此，這也並不代表我想殺死你就是。」
艾瑪啞然失笑，「前一天才對著我的脖子施法的人，說這話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將軍的頭現在不還好好地接著嗎？」你回以諷刺，聳聳肩：「可惜在夢裡我還是弄髒了這雙手。它們顯然不是為帝王之命而生。」
「雖說是夢境，手刃敵人的感覺還是不錯吧。」
ಠ_ಠ
Tue, Apr 4, 2023 5:28 PM
你本以為能輕易地說出「沒錯」，就當是繼續這段似真心又似玩笑的對談，但話到喉頭卻停住了。對她而言或許習以為常，不過，身為沒能接觸腥風血雨的皇女，殺人可並非如此雲淡風輕的事。
即便你恨，那恨恐怕也還未能生出足以剝奪你理智的力量；否則，清醒之際，帶給你的就不該是恐懼或懊悔帶來的顫抖，而會是興奮與解脫的感受。
你在漫長的沉默後，最終搖搖頭。
「我從來不認為殺人會是多愉快的事，」你向前一步，轉個身，靠在營帳的木柵圍欄，和她四目相對：「何況殺了你也不會改變什麼。」
「要認真說的話，與其在這荒蕪的土地上被素昧平生的帝國將士殺了，我更希望由您來取走這條爛命。」艾瑪攤開掌心，一副投降的模樣：「能讓帝國第三皇女出手，會是我的榮幸。」
ಠ_ಠ
Tue, Apr 4, 2023 5:28 PM
你少見地被她的話逗樂，揚起的嘴角難掩笑意，「人們總是在追求苟活，沒聽過像將軍這樣一心求死的。」沉下眼，你的視線移向她殘廢的半身。「看來你失去的不只是雙腿。」
察覺到目光，艾瑪將手放回膝上，「這可是詛咒啊，殿下。」她拍拍毫無知覺的腿，像是嘲諷著自己。「我並不是失去了什麼，而是因為如此，死亡才形影不離。」
她知道你懂魔法，才刻意說了出來——那果然並非普通的外傷所致。但詛咒也並不是無來由地生成，而是擁有魔力的人在臨終之際以生命換取力量，施加於眼前目標的惡性魔法，並且將糾纏對方終生。
有個人曾經在她身上降下詛咒。堂堂王國軍統帥，戰功赫赫，正要邁向大好未來……然後便被突如其來的詛咒毀了所有。
誰能辦得到這種事？
你不願承認，然而心裡確實升起一絲好奇。
「是誰做的？」
你並不期望得到回答，卻依然決定探問。
ಠ_ಠ
Tue, Apr 4, 2023 5:29 PM
艾瑪
-
久等了，反覆修過幾次終於寫完
caviar3767
Tue, Apr 4, 2023 7:34 PM
妳猜
baboon5768
Tue, Apr 4, 2023 9:34 PM
你父王的弟弟
ಠ_ಠ
Wed, Apr 5, 2023 4:28 PM
那雙眼忽然蒙上一層陰影。你被她瞬間的冷漠震懾，下意識嚥了口水——但她很快又收起那身尖刺，轉以笑容面對。「我還以為您對我沒有任何好奇之處呢。」
「……私人的問題，還是要在這樣的場合聊起比較合適。」你勉強找個藉口，掩飾對她的過度試探，「我猜將軍肯定也是深知這點，才刻意在此時向我揭露詛咒的事情。」
沒有即刻回應，艾瑪先是以手指輕敲膝蓋，才慢悠悠地說：「帝國皇室想來是把它當作醜聞了，您才會一無所知。」她提起你的姓氏時，話裡有著別於過往的情緒，像是說著陳腔濫調般嫌惡，「這是殿下的叔叔，親王伊萊．古斯塔夫的傑作。」
伊萊……伊萊叔叔？你愣在原地，對於聽見熟悉的名字感到不可置信。你確實曾在遙遠的離宮接到他身亡的消息，但所有關於事件的細節卻從未聽聞，對外宣稱固然以戰死處理，可是誰都曉得那遮掩的手法必然是因為背後尚有隱情。
ಠ_ಠ
Wed, Apr 5, 2023 4:28 PM
那是遠在戰爭正式爆發之前的事，儘管邊境有零星衝突，也絕不可能貿然動手殺死哪個位高權重的統領。你知道他確實不是什麼好人，慣於惹事、處處留情，縱使帶著兵馬，立下的功勞依然屈指可數；皇室裡與他交好者不多，你的父親或許是其一，這對伊萊而言也已經足夠。
然而，正因如此，在伊萊死後，帝國軍未曾展開報復或反擊，便顯得更為奇怪——這彷彿就在向眾人宣告，是他死有餘辜。
「……我只知道親王是在北境身殞的。」你又開始顫抖了。無以名狀的情緒從心口擴散，你知道再繼續下去，將會親手毀滅心中對家族的印象。「在巡邏中遭到海爾藍軍埋伏刺殺。這是皇室對外聲稱的原因。」
「對於一個被困在離宮的公主而言，確實只要知道這樣就足矣。」她停頓片刻，似在斟酌語句，「畢竟，她不需要知道自己的叔叔幹過什麼骯髒事。」
ಠ_ಠ
Wed, Apr 5, 2023 4:28 PM
「明明是個賊子，死了卻還能詛咒我的後半生。」艾瑪揚起嘴角，笑得令人不寒而慄，「女神可真是不公平，您說是吧。」
「他偷走什麼——」「是人。」
她打斷了你的回應，半點友好的態度都不復存，冷藍色的眼珠寒若冰霜。「伊萊．古斯塔夫從我這裡奪走了一個重要的人。」
ಠ_ಠ
Wed, Apr 5, 2023 4:28 PM
那個人的身分是
baboon5768
Wed, Apr 5, 2023 4:35 PM
如父/母一般的師傅（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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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pr 7, 2023 1:15 PM
沉默蔓延。你感受到刺骨的涼意沿著背脊攀升，然後想起，被送來阿爾克漢以前，父皇曾經和你說過的話。
「無論你將遭遇什麼，都把它當成是在償還帝國犯下的罪孽吧。」
或許他所說的正是此時。
掃視一輪你已恍然的臉龐，艾瑪最終將視線停留於你的雙眼，「在我之前的海爾藍統帥，是個溫柔到極點的傢伙。比起戰爭，更喜歡跟人喝酒，撿了不少部落的難民進到軍隊，當成自己的孩子在訓練——」她停住話語，抿抿嘴，「其中也包括我。」
「太溫柔了，才會輕信敵人釋出的善意。即使我出言勸阻也沒有用。」她哼聲冷笑，眼裡卻是憂鬱，「她軍旅生涯裡最錯誤的決定，就是在帝國舉辦的宴會上，喝下伊萊．古斯塔夫遞來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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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pr 7, 2023 1:15 PM
他大概是想著能獲得後援，才專斷獨行地下手，卻未曾想過帝國——或者說你的父皇——其實並沒有打算替愚蠢的弟弟善後。
在非戰時期鑄下大錯，身為皇帝，當然會選擇犧牲莽撞的臣子，而不是賠上整個國家。
「一命償一命。只是他的命生來高貴，多抓了我來陪葬。」艾瑪兩手一攤，收起方才的凌厲目光，「就是這麼無聊的故事，殿下。很高興帶您來到現實世界。」
「……將軍，是因為這樣才看中了我啊。」
幾乎是在她說完的同時，你旋即接過話，「我是帝國皇室能夠輕易放棄的棋子——」你交握的手指擦過雙環戒，指尖牽引出一絲混濁的能量，隨後散逸。「同時也具有古斯塔夫一脈的魔力。」
她笑而不語，推動輪椅，向你靠近些許，「殿下也聽說過『除咒』的方法嗎？」你冷眼俾倪，不躲不閃，艾瑪便輕輕執起你的右手，「由系出同源的魔法血脈，以詛咒之力對抗詛咒。」
ಠ_ಠ
Fri, Apr 7, 2023 1:16 PM
你從來都只是耳聞。就連指導你的宮廷魔法師，在提及這些事情時，也只是模糊地指出「有此一說」；畢竟多數遭逢詛咒之人，早在能夠思考如何除咒以前，就已經不堪折磨而死，遑論真正從詛咒中解脫。
那是近乎禁忌的領域，只要向前，就再無回頭路，也是艾瑪口中所言的「豪賭」。
或許早在開口要求人質必須是你的那日起，她就已經盤算接下來的每一步。停戰、女神祭、派來莉莉絲、詠唱的訓練——所有的善意與惡意，都是為了搭建此刻的舞台。
意外的是，她牽著你的手竟在顫抖。你無法分辨那是因為怎樣的情緒，卻從她眼裡看出極強的渴望——就像你面對黑霧時流露出的神情。
求死之人？艾瑪．維恩分明比誰都更渴望活著，而且不是受困於輪椅上。她不只要從帝國手裡奪回她失去的一切，還要利用來自帝國、來自古斯塔夫家族的你，來達成這個野望。
ಠ_ಠ
Fri, Apr 7, 2023 1:16 PM
「若是我幫了將軍，」你彎起指節，輕輕回握她的手。「你又能給我什麼呢？」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互相利用彼此的貪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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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pr 7, 2023 1:16 PM
艾瑪的回應
taurus857
Fri, Apr 7, 2023 6:39 PM
我將不再插手與帝國之間的戰事
yam4199
Sat, Apr 8, 2023 12:37 PM
兩國的和平條約
salmon2516
Sun, Apr 9, 2023 4:26 PM
那就要看看我對殿下有什麼用處
ಠ_ಠ
Sun, Apr 9, 2023 6:13 PM
「那就要看看……我對殿下來說有什麼用處。」艾瑪給出一個籠統卻也合理的回答，並接著舉出實例：「以現況而言，我能夠給予您保證的，自然是海爾藍主動撤軍，還給帝國和平的邊境。」
這確實是吸引人的提案。不如說，它就是你之所以身在阿爾克漢的主因。她以統帥身分挾兵自重，海爾藍王室怎麼也得聽她七分建言，給出如此條件，算是情理之內。
但你知道她還在藏。那副笑臉底下還有更多。
況且——你也還想要更多。
「若是不談『現在』的話呢？」
話才方落，只見艾瑪臉上的笑意更深，像是捉住獵物的狼，寧靜卻危險。「那麼，就得看殿下想要的是『自由』，還是『權力』了吧。」她昂首望向你，悠悠地說道：「事實上，您也清楚帝國內部軟弱不堪，隨時都會崩頹。」
「無論想走想留……我不只能成為劍，更能成為您的軍隊。」
ಠ_ಠ
Sun, Apr 9, 2023 6:13 PM
你的身體因為驚愕微微一震，對方顯然察覺到了，只是並沒有戳破。「海爾藍王豈會容忍這種事發生？」空著的手不自覺地握拳，你差點要把她的手給甩開，「……帝國也不會允許。」
艾瑪愣了半晌，隨後爆出笑聲，「哈哈哈！殿下！您大可以懷疑我的本事，但——」她稍微抬起你的手，拇指掠過雙環戒的表面，「請您千萬不要忘記，您內心的渴望能化作多強大的力量。」
像是在回應她的話語那般，戒身釋出些許魔力，漆黑如夜，很快地又散逸風中。
而你知道，她所說的都是實話。
貪婪的人總是會被相似的模樣給吸引。正如你們二人。
ಠ_ಠ
Sun, Apr 9, 2023 6:13 PM
「您不必現在就給我答覆……在決定以前，請先好好享受女神祭。」她稍微傾身，在你的戒指上落下禮貌的一吻：「我相信我們還會有很多在外相談的夜晚。」
「這種客套的舉動就不必了吧。」裹緊身上的外衫，你抽回與她相握的右手，默默地轉身。「你還是比較適合用言語殺人。」
「這話真是挺刺耳的，殿下。」她保持笑容，望著你的背影，稍微提高了聲音：「祝您這次能有個好夢。」
你沒有回應，只是兀自向著寢帳走去。
ಠ_ಠ
Sun, Apr 9, 2023 6:14 PM
隔日的行程
（取同）
1. 試穿女神祭的服裝
2. 詠唱詩歌的練習
3. 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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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著開選項看看
baboon5768
Sun, Apr 9, 2023 10:58 PM
1
ಠ_ಠ
Mon, Apr 10, 2023 6:56 AM
再次入睡後，你順利地一覺到天明，甚至覺得精神比前陣子都來得好。葛溫如往常那樣，在你醒來之前便準備好早膳，想來並沒有察覺你昨晚偷偷離開寢帳的事。
你也沒有打算把昨夜的種種告訴她。就算是密友亦是忠誠的下屬，有些事情仍必須保留不語——這不單是一種隱瞞，更是希望她不會因此捲入危險。
那些需要背負風險的抉擇，就由你一人承擔。葛溫既如劍，只需要在適當的時機出鞘就好。
「殿下在想什麼？」
葛溫的聲音打斷你的思緒，她直直地看著你，手裡的乾麵包剝到一半，「我猜猜，您在期待今天的試裝嗎？」
你一愣，揚起微笑，「算是吧。畢竟好一陣子沒有穿到正式的禮服了。」成功掩飾分神的主因，你繼續順著話題說道：「女神祭的話應該會是比較正式的款式，或許會配合著兩國的風格。」
ಠ_ಠ
Mon, Apr 10, 2023 6:56 AM
對面興致勃勃的視線實在太熱切了。葛溫看起來比你還期待這件事。「帝國的紅色，海爾藍的白與藍，雖然很衝突，但搞不好在衣服上意外地合適也說不定……」
在斷斷續續的討論中，你們很快地結束早餐，準備開始一日的行程。
試裝不在軍營，而是女神祭的預定地點。這裡位於兩軍駐紮地的中點，正如阿爾克漢的其他村落，在戰爭爆發後變為空村，也就有了可供搭設祭台的場地。
村落的集會所內，簡單地擺設更衣用的屏風，幾件禮服已經事先穿在木人身上，得以一眼看出它們各自的造型設計。你發現艾瑪．維恩還未到場，只有侍衛在旁，莉莉絲正和其中一位裁縫師談話，半晌才發現你們到來。
ಠ_ಠ
Mon, Apr 10, 2023 6:56 AM
「殿下。」
「神官大人連這部分也要負責嗎？」你帶著調笑的意味說道，卻並非冒犯。
「嚴格來說，我算是女神祭的顧問，工作不單是指導您而已。」莉莉絲將長髮勾回耳後，無奈地笑了笑：「何況『歌詠者』的服裝也是得由神官施予祝福的，這可沒有人能代勞。」
你環視集會所內一週，在一件禮服上停留目光。
ಠ_ಠ
Mon, Apr 10, 2023 6:57 AM
那件衣服的特徵
（同取三）
baboon5768
Mon, Apr 10, 2023 7:23 AM
紅白藍，但紅色比較多
taurus857
Mon, Apr 10, 2023 9:26 AM
露出大半肩背
salmon2516
Mon, Apr 10, 2023 12:01 PM
裙擺長至拖地，由上漸層至下
ಠ_ಠ
Wed, Apr 12, 2023 11:57 AM
最先注意到的是它的顏色。以象徵帝國的紅色為主，由上而下漸層轉淡，拼接一片純白布料之外，也在胸側有著S型的白色飾邊；裙長及地，柔軟的材質使它成為拖尾，安然地舖展開來。
和你平時在帝國所穿的形製不同，它並未包裹整個上身，而是幾乎露出整個肩背的平口禮服，在胸口小小開了V領。雖然強調著身形曲線，但也並不因此失去優雅的本質。
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你莫名地被那件衣服吸引著。
裁縫師注意到你的分神，朝你說道：「殿下如果喜歡，可以靠近點看看。」他用手勢比劃著，示意你記得掀開長襬：「我有特地做了有趣的設計。」
你向他致意，和葛溫一塊走到禮服面前，並彎下腰拎起裙襬。令人驚嘆的是，在內層尚有天藍色的布料，隨著擺動隱約顯露。
「……真厲害。」你不禁喃喃自語，在身後的葛溫也頻頻點頭同意。
ಠ_ಠ
Wed, Apr 12, 2023 11:57 AM
「哎呀，將軍當時說要把顏色全部放進去時，我可是煞費苦心。」結束談話的裁縫師向你們走來，扶著木人的肩膀，「如何？殿下要試試嗎？」
「麻煩你。」你頷首，他便咧嘴一笑，向著屏風處指了指。
視線被屏風遮擋以前，你自餘光瞄見姍姍來遲的艾瑪．維恩。
ಠ_ಠ
Wed, Apr 12, 2023 11:59 AM
禮服穿起來
（合身、呈現出的氣質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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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家分享AI算出來的結果（？）
salmon2516
Wed, Apr 12, 2023 4:58 PM
讓人不自覺沉溺於眼前的絕美畫面
yam4199
Thu, Apr 13, 2023 12:47 AM
讓人無法忽視的強勢和存在感
ಠ_ಠ
Fri, Apr 14, 2023 4:36 PM
在葛溫的協助下，你順利將禮服穿妥。除了裙襬因為沒有穿著配合的跟鞋，而顯得有些過長之外，衣服整體的合身度恰到好處，領口服貼於胸上，稍微勒緊的束帶，則把你的腰身徹底展現出來，形成漂亮的曲線。
你抓起長髮梳成馬尾，打算將它簡單地整理起來，偏過頭，低聲尋求幫助：「葛溫、你能幫我……」
卻只見到侍衛呆站在原地。
「葛溫？」你失笑，才終於喚回她的注意，也見到她的臉頰泛起淺淺紅暈。
「啊啊啊！抱歉，殿下，我……」她趕忙從懷裡拿出你平時慣用的素色髮帶，並上前握住那束頭髮，迅速地將之綁妥。「……您很適合這套禮服。簡直就像它是為您而生的一樣。」
「是嗎？」你撥開垂落的瀏海，嘴角微揚，「希望真是如此。」
葛溫收回雙手，你確認髮型和服裝都沒有問題後，信步走出屏風。
ಠ_ಠ
Fri, Apr 14, 2023 4:36 PM
你能從周遭人的視線感覺到他們的驚愕與讚嘆。不僅是與你熟識的莉莉絲，就連素昧平生的裁縫師，或海爾藍軍中的衛兵，似乎都被你著裝後的氣質給震懾了。他們啞口無言，遲疑地別過視線，深怕目光的交集會使自己的怯懦表露無遺。
在走向莉莉絲時，你甚至覺得她下一秒便會彎下膝蓋，向你行禮。那是深刻在她血脈之中的本能——面對過去的皇女，「曾經」發誓效忠的君主，她大概也是久違地感覺到你散發出威逼的氣勢。
真的很久了。別說在阿爾克漢，在離宮時也只有真正服侍你的人們會如此待你，每逢遠赴皇都的日子，就連理當敬重皇室的貴族對你都顯得輕蔑。或許你懷念的不單是「身著正裝」，更是這件事所代表的意義；受人愛戴與尊重，被眾人追隨，一切的一切，最終都會追溯到唯一的源頭——擁有權力。
ಠ_ಠ
Fri, Apr 14, 2023 4:37 PM
空有那枚具備神秘力量的戒指，只是讓你有了得以掌控的武器；你終究得穿上這套衣服、成為「歌詠者」，站在女神祭的祭壇……安潔．古斯塔夫之名，將會由此開始，為人所知。
集會所裡，僅有一人不為所動，向著你的目光，逕直凝望。你對上艾瑪．維恩眼底深邃的海藍，驚覺故國的汪洋與她的雙眼，此刻竟無二致。
「將軍這麼盯著，是不是有話想說？」你故意出言調侃，撩起側邊，露出內裏的天色裙襬：「像是問問裁縫，為何象徵海爾藍的色彩，會被壓在帝國的紅色之下？這類的問題。」
「我何必質疑由我要求的事情？」艾瑪被你的話逗笑，單手撐著臉，「我只是心想，殿下確有皇族之風，那是平日裡穿著常服感覺不出來的氣質；若妝髮俱全，肯定風華絕代。」
ಠ_ಠ
Fri, Apr 14, 2023 4:37 PM
她停頓片刻，似乎心生猶豫，卻在又一次莞爾後，坦然開口：「就算是我……也會拜倒在您的裙下吧。這麼想著，便看傻了眼。」
你分不出她是虛情假意或出自真心，卻也無法否認，對方眼裡竟有著無以名狀的炙熱。
她究竟會倒臥血泊，或是……成為另一場夢境裡，與你攜手卻不見面孔的神秘人？
你還未能明瞭，更不願多作揣測，那些難以辨明虛實的善意、伸出援手的意圖，最好也永遠、永遠不要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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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pr 14, 2023 4:37 PM
你如何回應
taurus857
Fri, Apr 14, 2023 11:13 PM
我不介意裙下再多一個人，只是……我希望能看到您的誠意
baboon5768
Sat, Apr 15, 2023 12:02 AM
只是說說誰都會做，要拿出誠意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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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 Apr 17, 2023 4:27 PM
「倒是挺會講漂亮話的。」葛溫的怨懟說得極小聲，估計只有你聽得清楚，卻也不禁為她的耿直發笑。若是她知道你心裡的盤算，甚至是可能打算與艾瑪進行交換，肯定也會率先跳出來阻止你「做出傻事」吧。
她就像是你心裡最後的防線，傻傻地捍衛你的身分、你的尊嚴和你僅有的地位，卻也可能會是最無法理解這一切決定的人。你知道她會一直一直追隨著你……即便你選擇步入地獄。
「將軍這番話，我作為皇女可沒少聽過。」你嫣然一笑，像是挑釁也像撩撥，「若只是說說，那誰都講得出口……無論如何，拿出誠意才是最重要的吧？」
「殿、殿下！」葛溫吃驚地喊你，你卻只是輕描淡寫地擋住她的動作。
艾瑪的態度不溫不火，像是早已猜中你的反應，「我的誠意，您會看到的。」語畢，她便不再繼續話題，轉而專注在禮服上面：「總而言之——若殿下鍾意這套服裝，我們就選它吧？」
載入新的回覆
與海爾藍王國的戰事來到第三個月。盡顯疲態的雙方軍馬，在交換人質以後宣布暫時休兵，從先前激烈的熱戰轉為漫長的消耗。年末的阿爾克漢氣溫驟降、輕雪紛飛，讓長年居於帝國南方離宮的你著實有些吃不消。
距離你來到前線成為人質也已經四週。不具繼承權卻也有著地位的第三皇女，在這樣的時間點被送進王國軍，無疑是來自你父親的政治判斷——他決定先犧牲女兒，才能讓帝國繼續苟延殘喘，撐過這個漫長的冬季。
「殿下，這天氣待在外頭會著涼的。」
熟悉的女聲從後方傳來。你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身輕裝、本應與你立於敵對位置的女人——海爾藍王國軍統帥，艾瑪．維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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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
好讀
同取三，可以是外貌、事蹟、個性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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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設帶點奇幻色彩所以劍與魔法與非人特徵相關敘述ok
你在到了這裡才知道，原來帝國軍說她「身在前線卻端坐王位」並不是單純的諷刺。這件事的起因，大陸境內各有不同傳聞，有的詩人說她在一次的遠征摔下戰馬，死裡逃生，卻再也無法行走；也有坊間流言，她冒犯王族，幸而能將功抵罪，最終刑罰只及下身，就此殘廢。
輸給雙腿俱殘的將軍，大概對誰都是一種羞辱。無法否認，你與她初次見面的那晚，也是對此抱有既憤怒又無奈的情緒。艾瑪．維恩坐在軍帳裡，動動手指，就能扳倒萬千兵馬；相較帝國空洞乏力的軍隊，何等諷刺。
只是啊，你也不過就是個前線的樣板，適合當作禮物送給敵軍的花瓶，氣憤又能如何？
「我可不相信魔力擋得住阿爾克漢的風寒。」艾瑪輕笑一聲，稍微推動輪椅，來到你的身側，稍微昂首看你：「不知不覺也是年末了。女神誕辰的月份，確實讓人想念故鄉。」
你迎上她的目光。那雙湛藍的眼睛總讓你想起南方的海洋，廣袤無際，卻也深不見底。她從最初就頻繁示好，既讓你自由活動，也從不介意在閒暇時「陪伴」你。與其說是把你當作人質，倒更像是座上賓；這絕不只因為你終究是皇家子嗣，背後的緣由，恐怕也尚且不得而知。
雖然明瞭自己必須活用她給出的善意，但你也深怕落入未能察覺的陷阱，只得亦步亦趨地向前。
你停頓半晌，等護衛走遠後，故作自然地問起：「或許是時候讓士兵們好好休息一下了。」並未等她接話，你繼續說了下去。「可以在無人之地，舉辦小型的女神祭……」
她眼裡閃過一絲訝異，卻沒有提出反對，「這倒是滿有趣的提議。」艾瑪一手支著臉，另一手輕敲著輪椅的扶把，「我可以辦到這件事，也相信你們那邊願意如此——但我想和殿下做個交換條件。」
「什麼，原來我在殿下眼裡是如此背信之人嗎？」艾瑪哈地笑出聲，惹你不禁一陣尷尬，下意識地抿嘴。但她只是維持著笑容，慢慢講出她的條件：「我希望祭典的歌詠者可以由殿下擔任。」
你愣住了。
作為整個艾普夏大陸的共同信仰，女神誕辰一直都是盛大且重要的節日，有些特定地區，甚至會有長達一個月的慶祝活動。而在漫長祭典的最後，會由具備魔力的「歌詠者」吟唱詩歌，祈願女神的祝福，人們則在歌聲之中迎接嶄新的來年。以國家為名義的女神祭通常都是由神殿的神官擔任，地方的小型祭典，則會找出從地區內尋求志願者。
「將軍似乎，是給我出了難題呢。」你雙手交疊在前，假作不滿地說：「我既不熟悉海爾藍的詩歌，也未曾進行過注魔詠唱，恐怕會……」
「殿下只要選擇答應或拒絕就好。」艾瑪難得打斷了你，展現出強勢的神情，「其他事情，無論是詩歌或注魔詠唱，我會找人教導你的。」
你們的視線再度相會，甚至一度令你心跳加速。緊張、不安、困惑的情緒交織糾結，湧上心頭，你想要為軍隊做點什麼——而不只是當個坐困愁城的皇女，毫無意義地等待著可能到來也可能破滅的和平。
「那是當然。您可以帶上您的隨從——如果能讓您放鬆些的話。」她眨眨眼，表情變得誠摯（或是裝得誠摯）：「我很期待在祭典之後，我們能更加瞭解彼此。」
你輕蹙眉頭，卻也知道自己必須以禮相待：「我也希望如此。」
聽見你的回應，艾瑪輕笑，將輪椅轉個方向。「那麼，我不打擾您了。」離去之際，她又一次提醒：「殿下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寒風可是不長眼的。」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你緊緊攢住衣襬又放開，大聲嘆了口氣。
才剛踏進寢帳，你那吵鬧又冒失的隨從——唯一一個從帝國帶來的親信——匆忙抓住了你。
順便骰一下皇女的名字
伊莎貝爾
特雷西亞
賽西莉亞
「葛溫，你先冷靜一點。」你無奈地微笑，扶住她的手，試著安撫她的情緒，「深呼吸，然後再繼續說下去。」
她總是對各種事情過度反應。你也早就習慣她的這個狀態，過去可能還會跟著一起緊張，幾年下來，也就成為了率先保持鎮定的一方。葛溫聽從你的「命令」，單手摀著胸口，皺著眉反覆吸吐幾次，才緩下動作。
「您說要去散步之後，我便到主營地那裡，拿了些點心；回來時，途經維恩將軍的軍帳……」葛溫細細地講出她剛才的行程，最後終於提到重點：「就、就遇見她也正巧回營，結果您知道嗎？她感覺今天心情很好，臉上帶著笑就算了，居然還一邊哼著歌！」
突然拔高的語調讓你一驚，趕忙伸手遮住葛溫的嘴，又朝營帳裡推進幾步，「你、你先別這麼激動，事情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把她勸到營帳內的椅子前，你嘆口氣，手也摸上眉間：「我剛才也遇到她了。」
「她、她難不成對您——」「沒有。葛溫，聽我講完。」
葛溫倏地閉上嘴，無辜地眨眨她灰綠色的眼睛。你雙手交叉於胸前，把女神祭與擔任歌詠者的事情全都說了出口，並看著葛溫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傻愣、再到吃驚，最後結束於糾結的皺眉和迷惑。
「殿下，我不明白。」
但你最想不透的，果然還是葛溫提及的「心情很好」。這完全沒有道理——總不可能只是辦場小型的女神祭，就能讓她喜形於色；一則她不像是虔誠的信徒，二則，要是祭典因此讓帝國有了喘息的機會，這肯定也並非居於上風的他們所樂見之事。
「……為了歌詠者的事情嗎？」你喃喃自語，卻很快地抹去心中浮現的念頭。
不必多加揣測敵人的意圖。不如說，這已經是自作多情的地步了，完全沒有必要。
葛溫很快地轉變表情，「當然沒問題，殿下。」她興沖沖的笑容彷彿方才的緊張都是假象：「畢竟我也還算瞭解嘛。無論是海爾藍，還是『歌詠者』……」
經她一說，你才想起葛溫的特殊之處。
這也是當初你堅持帶她一起同行的原因。
王國崛起以前，海爾藍本是諸多部族共存的地區，各個勢力在貧瘠的大地爭奪僅有的資源，並在侵略與征服之中，慢慢推舉出了以武力制霸的領袖。弱小的部族被吞併，不少人因此失去領地，離散四方。葛溫的部族便是向南逃竄的其中一支，在落難之際失去了家人，最終抵達帝國北疆的神殿。
據葛溫所說，那裡距此地——阿爾克漢——並不遙遠，彼時尚屬帝國境內。來自海爾藍的難民與帝國北部的居民共同生活，神殿裡詠唱的詩歌時而是帝國帶有南方風情的曲調，時而則是海爾藍冷冽如霜的詩謠，她待在那裡的日子，幾乎把所有的詠唱都記了下來。
你的兄長在巡視邊境時，像是替疼愛卻又不被家族重視的妹妹準備一份禮物似的，把她帶回了南方，送往離宮。
那時的你嗤之以鼻，身為人質哪能有這番餘裕去享受此地風情……但艾瑪．維恩略帶刻意的禮讓，與因而獲得的自由，反倒讓葛溫這番話顯得不無道理。
大概也是如此想法，使你起了舉辦女神祭的念頭。
「雖然我不曉得如何控制魔力……但在曲調方面還是可以幫到殿下的。」她拉著你的手直到你坐往木椅，順勢開始輕按你的肩頸，「海爾藍的唱法比較強硬一點，很像是，呃——要去找女神吵架的感覺。」
「我是不知道那傢伙怎樣啦。」提及將軍，葛溫一下子便放棄維持禮貌，「但要不是相信著有『女神』存在，我可能在逃離海爾藍的過程裡，就死在某片雪地上了吧。」
你沉默不語，只用點頭回應葛溫的話。她在結束按摩之際，拍了你的肩膀。
「她肯定也有脆弱的一面，才會需要『女神』。」葛溫嘻嘻笑著，像是在闡述了不起的道理：「殿下就趁著女神祭找到那個點，用力戳下去，說不定就能化解帝國的危機。」
利用她，扳倒她。你可以接受好意，但不能放下心中的怒氣。這場戰事只是暫時停歇，而不是就此終止，只要艾瑪．維恩還站在對立於你的一方，你就必須正面直視那對冷冽的海色雙眼——即使，可能被大浪淹沒。
隔日，你與葛溫在幾名士兵的「護衛」之下，來到阿爾克漢近郊的神殿。艾瑪早已在那裡等候，身邊跟著她選出的「指導者」……
「小安，好久不見。」
她的音調一如你記憶中那樣，但一切早已截然不同。
葛溫差點就要拔出腰間的佩劍，但被你伸手攔住了。努力遏止住由心底竄升的怒火，你感覺到指尖發麻，觸電般的刺痛蔓延到軀幹，「莉莉絲，」你勉強擠出對方的名字，卻彷彿連喉嚨都因為氣憤而灼燒，「你怎麼敢——」
「神官大人，你不應該這樣稱呼殿下。」
艾瑪打斷了你的話。她敲敲扶手，眼神飄向身側的莉莉絲。「請不要在我尊貴的客人面前失禮，」平靜的言詞之中，似乎還隱約帶點怨懟：「這可不是我把你從王都請來的用意。」
莉莉絲無語片刻，才頷首致歉，「是我失禮了，將軍……」她抬起頭，湖水綠的眼睛已無一絲情緒：「殿下。」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面對莉莉絲的背影逐漸走遠，你才逐漸緩下呼吸，並拍拍葛溫的後背，要她也先別急著發怒，再朝著艾瑪邁步。
「你本該知道莉莉絲．德蘭是帝國的叛徒。」你站在艾瑪面前，略微放低視線，冷眼瞪視著她，憋在心底的話語脫口而出：「作為帝國神官，她拋下所屬的教區，放任海爾藍的軍隊蹂躪平民，不只背叛女神，她還——」
「她還背棄了你的信任，是嗎？」
雲淡風輕的語氣，竟讓你瞬間愣在原地，像是連發怒的意圖都被她看穿。艾瑪昂首看著你，「很可惜的是，放眼海爾藍全境，莉莉絲是唯一一個能勝任這個職位的神官。因為海爾藍人天生具有魔法天賦的人，少之又少。」
「這一點，也請您務必相信我。」
你皺著眉頭，閉起雙眼，腦內似乎不停有著兩方的爭吵——你一生都在隱忍退讓，再為了帝國多忍一會，也不是什麼難事；但任憑叛徒成為自己的「指導者」，卻又同時是莫大的侮辱，無論對於帝國，或是對於你自己。
相信？何以會是一個敵國將軍向你求取信任。所有的事情都愈發荒謬，你卻也無能為力。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得先進行今天的鍛鍊吧。」你長吁一口氣，轉身面向神殿，「我就先謝過您的誠意了，將軍。」
而你並沒有看見艾瑪揚起的笑容。
-
上一骰好像太難了所以換一個，真是不好意思
先揍她一拳再訓練
「我也會用比較友好的方式對待她。」你放低聲音，在神殿門前止住腳步。「我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但我願意先相信艾瑪．維恩會站在我們這一側。無論她的理由是什麼。」
「可是這樣的話……」葛溫本想繼續勸說，卻在看到你冷的眼神時，收回了話語。「……如您所願，殿下。」
你推開沉重的木門，毫無猶豫地朝莉莉絲前進，直至走到她的面前，你伸出了手。
「無論過往發生了什麼……現在的我還必須仰賴你的指導。」你試著給出溫和的笑容，即使內心知道這只是偽裝，「莉莉絲．德蘭。往後幾天還請多指教。」
你感覺得到她的掌心因為魔力流動而維持暖意，指尖卻隱隱發冷。
在「實作」以前，莉莉絲先向你們介紹了「歌詠者」——或可說是女神信仰本身的內涵。神殿所在，通常也正是魔力匯流之處。來自各方山海的魔力流動，如同江水一般聚集於此，人們建設神殿以崇敬女神，也透過神官來使用藏於大地的「力量」。
作為「歌詠者」，要學習的其實和神官們類似，只是改以詠唱的方式進一步強化。汲取大地的能量，與自身所具備的魔力相互共振，這是其一；歌詠的曲調、聲音高低、快慢節奏，則是接下來必須去練習的基礎，將它作為魔力的載體；最後，才是將二者結合，將魔力灌注於詠唱之中，透過不同的曲式，帶來傳遞不同祝禱的效果。
無法否認的是，你聽得津津有味。皇室自幼帶給你的教育，說實話，真的無聊透頂，大概也僅有魔法課程讓你提起興致；其餘像是禮儀、國家歷史、地緣政治，內容乏味也就罷了，你從很久之前就知道學習這些知識的理由，並不是有朝一日讓你登上皇位——而是希望你遠嫁他方的那天，可以不辱帝國顏面。
這或許是你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知識」的樂趣何在，並且也知道自己能如何運用它。令你好奇的是，身旁的艾瑪．維恩似乎也對這些內容感到興致勃勃，甚至追問了幾個你沒能想到的問題。
「那麼、殿下，我們就先來試試看與大地魔力共振的部分吧。」莉莉絲的話喚回思緒，她上前執起你的雙手，有些笨拙且尷尬地淺笑。「失禮了。」
「請閉起眼，集中精神。在心裡想像此地的魔力流，從地面深處，穿過土壤，由你紮根於地面的雙腳進入，並擴及全身的感覺……」
你慢慢闔起雙眼，嘗試第一次的共振。
與單純的施法不同，你要感受的不只是自身體內的魔力，還有藏於地殼之中，孕育這片土壤的古老能量。它不像是原生於你體內，那股能夠隨時帶來暖流的感受，而是……由地底滲出表面，穿進你腳底，一路向上的刺骨寒氣。
你微微蹙眉，陌生的感受帶來一陣反胃感。莉莉絲似乎察覺到你神色有異，低聲開口：「殿下，請記得釋放您的魔力。」她以言語引導著你，並加重手的力道，「各地的能量流各具『特質』，阿爾克漢——或說整個北境都會展現出『寒冷』。您必須用您的魔力和它們共存。」
那是奇妙的感受。你聽從指示，主動讓魔力流竄全身，而外來的能量，似乎在「進入」你之後，和既有的魔力相互交織，冷與熱揉合成意外和諧的頻率，從你的上身擴散，蔓延到了雙臂、雙手、每根手指，甚至直逼腦門。
「殿、殿下！」葛溫正要箭步向前，你抬起手阻止她，卻也同時看見兩股魔力纏繞在你的手掌……乃至於整隻手臂。包括艾瑪在內的旁人都愣在原地，怔怔看著你恢復站姿，而你只是認真端詳包裹你全身的能量。
「……以第一次接觸共振的人來說，殿下的表現可以說是相當順利了。」莉莉絲打破沉默，與你保持一定的距離：「通常新進的祭司，要不是無法控制而把神殿弄得一團亂，就是無法與外來魔力和諧共存，當場暈厥。」
「這原來是這麼危險的事嗎？」葛溫脫口說出心裡話，似乎難以想像「歌詠者」必須肩負的風險。
你尚處在共振成功的喜悅裡，甚至驚喜於阿爾克漢的霜雪，竟得以與你天生具有、暖陽般的魔力交揉並存。
莉莉絲的眼光投向在旁觀看的艾瑪，而後者給予了肯定的笑容。「可以。」她的視線移往你身上，像是鼓勵也像是帶著期待：「不過，回復魔法會比較適合吧？如果要為之後『歌詠者』的詠唱做準備的話。」
你點頭同意，況且，在這裡施展攻擊魔法大概也不是什麼好主意。艾瑪對你揚起微笑，「那麼，我來處理。」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她拔出輪椅旁佩掛的小刀，朝自己的大腿猛然劃出一道傷口。
「將軍！」
儘管鮮血直流，艾瑪卻紋風不動，對疼痛視若無睹，也擋下了就要上前的莉莉絲和兩旁侍衛。葛溫顯然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了，而你，就這樣直直望進她海色的雙眼——彷彿她下一秒就能將你吞噬。
「殿下，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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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會有治療的環節，所以可以骰治療之外還有什麼其他舉動
不是找來哪個受傷的士兵，也不是帶你到軍營裡的醫療處，當下就想見識這份力量的艾瑪，選擇了用自傷來創造機會。或許，還有想看看你是否會對此無動於衷。這是明擺著的試探，可是你卻說不準她真正想測試的是什麼。
收起錯愕的情緒，你板起臉，走到艾瑪的面前蹲下，直接忽略了她投來的視線，甚至沒有打算開口說些什麼。面對這樣的情境，你選擇冷漠以對，因為唯有如此，你才能確保自己不會意外袒露一絲真心。
「失禮了。」
舉起手，你低語恢復魔法的咒語，讓魔力慢慢匯聚在掌心，輕放到艾瑪的大腿上。兩股能量很快地包覆傷口，幾乎只是眨眼的時間便止住出血，並接著癒合，連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真是厲害。」就連艾瑪都出聲讚嘆，伸手摸過軍褲劃破的開口，低聲喃喃：「如果是這個的話，或許……」
她在你察覺之前便止住了話，重新戴上過於親切的笑容，「看來是個成功的實驗，或許進度會比想像中更快一些。」
你並不打算追問，抿抿嘴，盡可能簡單地回應：「是。多謝將軍。」
你從蹲姿站起，劇烈的暈眩襲來，讓你瞬間軟倒在地。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你只聽見身周慌亂和緊張的呼喊，卻分不清究竟是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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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後發現有冷到但好像不夠暴力
說來這是有點諷刺的事。早在十多年前尚知人事之際，你便被父皇送往南疆，遠離了權力核心，僅有重要的日子才會回到位處帝國中央的皇城。你對皇宮的印象都不夠深刻，遑論宮殿之外的世界。
停滯的國家，平庸無能的將臣，腐敗的皇室……你身處離宮像個外人，聽過太多來自下人的耳語，聽久了竟也麻木。畢竟，流著相同血液的你，又有什麼資格指著他們痛罵腐敗？
你是站在火光之外的。表情木然，心裡幾無波瀾，像是知曉一切早已注定。
有個人牢牢牽著你的手，儘管面貌模糊，你仍清楚聽見她說：「我會陪著你。」
然後你便醒了。
在堅實的床鋪上滿身冷汗地驚醒，心臟搏動的速度極快，隨時都會迸出胸口似的。你感覺得到屬於阿爾克漢的「魔力」正在試圖壓過你的原生魔力，兩股能量忽冷忽熱，讓你依然有些暈眩。
看來你的暈厥毀了整天的行程，而這裡顯然是艾瑪的寢帳……想來也是，她不可能會把意外昏倒的你單獨送給醫療官處理。
你看著熟睡的她，不自覺抬起了手，懸在她略顯蒼白的臉旁——此時此刻，只要一個簡單到不行的風刃魔法，就能結束這一切吧。這樣的念頭令你微微顫抖，魔力匯聚在指尖又隨後散盡，反反覆覆。
「殿下，我不建議現在。」
閉著眼的艾瑪赫然開口，你心頭一驚，迅速退開。
她先是離開床沿，隨意撥了下亂髮，才慢條斯理地睜眼，「如果想要殺我，也不該由您親自動手。」艾瑪說著，伸手拉住了你的右腕，「帝王之手不能直接沾染鮮血。」
「還有，我請葛溫先離開了，但她大概還躲在外頭的哪個樹叢……」
「為什麼？」
你出聲插話，交疊的雙手下意識地摩挲指節，分不清那是緊張或者恐懼。「你明知他們把我送來這裡只是求個苟延殘喘，根本不需要假裝友善，也不必在乎我。」
艾瑪挑眉，臉上的笑容饒富興致，似乎對於你開啟這個話題感到有些開心。
「你求的是什麼？功名？領地？」你趁勢追問下去，試圖藉此探聽更多情報，「——還是扳倒海爾藍國王的機會？」
話才剛落，艾瑪直接爆出大笑。「哈哈哈哈哈！殿下，隔牆有耳，這話會害死我的！」她甚至笑得有些說不出話，在幾次呼吸之後才回過神來，「您太看得起我……也太看輕自己了。」
又是那個野獸般的眼神。你輕抓棉被，嘗試著不讓氣勢被她逼壓。
「安潔．古斯塔夫，我對你很感興趣。」
你在顫抖，但分不清這究竟是憤怒，還是雜有其他無以名狀的感覺，只能輕咬下唇，藉著微微的痛楚來集中精神，「……我不覺得我能給出什麼將軍尋求的事物。」你別過臉，感覺體內的魔力跟著情緒一起攪動。
「事實上，你願意成為『歌詠者』就已經幫了大忙。」你從眼角餘光瞄見她將手放回腿上，揚起苦笑，「即便是場豪賭，我也樂於下注。」
那句話說得特別小聲，你甚至無法肯定自己是否聽清。但她隨即又斂起顯露出的哀傷，還將輪椅後推了一段距離，讓出床鋪旁的位置。「您要是覺得休息夠了，出去應該就會碰到葛溫。」
「不，不必。」你當即拒絕她荒謬的提議，掀開棉被，慢慢站回地面。「何況要是真這麼做了，葛溫會要求她也進來的。」
「關於這點，我其實並不介意。」她半認真半玩笑地說道，在旁看著你，「只要她不在夜裡砍下我的頭。」
你哼笑一聲，不打算回應她的幽默，動了動身體，不時張握手掌，確認魔力帶來的不適感都已退去。雖然身子還有些乏力，但好好走回你的營帳應該不會有任何大礙。
艾瑪推著輪椅回到書桌前，並未抬眼，兀自向你道別：「我就不送了。夜裡風寒，殿下早點回去吧。」
離開之際，你止步於營帳門口，腦內迅速運轉了幾回——最終仍然沒有向你的「敵人」說出感謝。
你寧願相信，她只是在做她應做之事。
才剛踏出帳門，葛溫便從旁跑來，差點就要因為煞車不及而衝向你。她緩住腳步，你連要她冷靜都懶得說了，笑著指指前方，示意她直接跟上你。
「您的身體還好嗎？」並肩走回寢帳的路上，葛溫各式各樣的關心與詢問讓你有點招架不住，「那時候殿下直接昏厥，真的嚇壞我們了，其實本來是打算直接把您送到醫療站……可是那個人說這樣怕會驚動到其他人……」
「沒事的。剛醒來時確實不太舒服，但現在好得很。」你笑著回應，也再度確認了自己的狀態：「或許就是得繼續練習。這畢竟是全新的力量……」
葛溫點點頭，但眼裡還是滿懷擔憂，她輕拉著你的手臂，低聲問：「那、那傢伙沒有對殿下您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沒有。你腦袋到底都在想什麼啦。」你啞然失笑，卻在回覆以後，想起了艾瑪說的——
她對你很感興趣。
那句話大概還會盤旋在你腦海好一陣子。
「葛溫。」你坐在床沿喚她，而她嚇了一下，怯生生地轉向你。「……你拿著什麼要給我嗎？」
「這個是——這個——」葛溫尷尬地左右張望，你聽見碰撞的輕響從她身後傳來，「是我還沒確認是否安全的東西。所以不知道該不該交給殿下。」
「誰給你的？」
「……那個叛徒。」葛溫小聲回應。只要是討厭的對象，她幾乎都不會以姓名稱呼，而你知道她說的正是莉莉絲。「她在您昏睡時交給我的，因為她先行離開了，說是什麼可以幫助您未來的練習，要您日後戴著。」
你沉吟一會，盤起腿、單手支著臉望著她，「但你並不相信她。」
葛溫點頭，慢慢從身後拿出那個東西。
你最終有收下嗎？
有
沒有
你向葛溫招手，她猶豫一下，便把手鐲遞了過來。實際將它拿在手裡，魔力似乎驅動了外圍的符文，一字一字漸漸發出微光。
「殿下。」葛溫再次喚你，你從她深木色的眼睛讀出她的憂慮：「我……我不希望您再遭遇午時的危險，但也打從心底害怕您會受騙……又一次的。」
她咬著牙，不讓更惡毒的話語脫口而出。你知道，比起對艾瑪．維恩的純粹敵意，葛溫看待莉莉絲的心情恐怕更加複雜而矛盾。
她是善良之人，眉宇間偶有憂鬱，卻也始終真摯，即便家世已與貴族無異，依然保有親切和溫柔的性格。你和她曾經是多麼要好，隨侍在側的葛溫自然看在眼裡；她們又都是平民，比起橫亙著地位差異的你，似乎還更親近一些。
終於成為神官以後，她外派北疆的那些年，你們本有書信往來……直到戰爭爆發，再下一回，便是接獲她叛國的消息。
你也記得那日葛溫憤怒非常，差點當場對著信使出氣。將近半生的情誼，就此決裂。
葛溫沉默不語，既無反駁，也沒有表達同意，只是安靜地移開視線。你輕笑，稍微施了點力，將手鐲戴到腕上。
有趣的是，原先在體內奔騰不止、使你心跳急促的原生魔力，和早上才剛竄入體內、帶來刺骨寒意的大地能量，竟在戴上手鐲的同時，一起緩和下來了。它們像是終於止息的洪水，江河歸於平靜，緩緩流淌而過。
你試著釋放魔力，感覺到它確實弱化不少，但也變得能夠收放自如。至少，在「控制」這個效果上，莉莉絲並沒有說謊；但是否有副作用，恐怕此刻也尚不得而知。
符文散發光芒，彷彿回應你的話語。你偏過頭，視線望向葛溫：「你會跟上我的吧。」
葛溫一愣，慢慢將左手放到心口，傾身說出她一貫的台詞：「……是的。如您所願。」
你始終不知道這究竟算不算愚忠。諷刺的是，你也只能這般抓著葛溫表露的真誠，以之為浮木，盡可能再多吸幾口空氣。
她絕不會背叛你。
但你是否有可能辜負她的一片忠心？
你感覺這個夜晚十分漫長，在寂靜的阿爾克漢，第一次想念起了南方不絕於耳的浪潮聲。
早晨，你拖著睡眠不足的身子，收下傳令兵送達的來自艾瑪．維恩的訊息——她不會旁觀早上的訓練，並邀請你共進午餐。
「或許接下來可以開始練習詠唱了。」
準備返回營地的路上，莉莉絲如此說道。「坦白說，這次女神祭的準備時程很短，我本來還很反對將軍的主意……」她跟在你身旁，笑容溫和，「但殿下的表現，足見您是受到魔法眷顧之人。」
「不不，我昨天不也昏倒了嗎？只是運氣好而已。」你出言自嘲，交握身前的手撫上銀鐲，「何況你製作的這個很有用，戴上去之後，整個魔力的感受都不同了。它幫了大忙。」
「……很高興聽到您這麼說。」莉莉絲略低下頭，支吾著說：「我、本來不抱期待的。」
葛溫在旁冷言以對，這番話明顯讓莉莉絲顯露難色，但你並沒有出聲制止。葛溫瞥向矮她些許的莉莉絲，「殿下的友好是出於她的仁慈。我可沒有打算這麼做。」
你看見莉莉絲緊抓著神官袍，指尖泛白。「我知道。我不會妄圖你的寬恕。」她輕聲說著，迎上葛溫的視線，「因為光是能像這樣再見到你……見到你們，我就已經別無所求。」
你們沒有再開啟話題，懷揣著各自的心思來到主營區。平時在軍隊裡的膳食，大都是軍廚們處理好後，再分送各處，你未曾被艾瑪邀請——或說要求——參與任何類似午宴的場合。事實上那也確實並不符合「人質」的待遇。
艾瑪早已坐於主位，身旁還跟著幾名軍隊裡的參謀，正忙著商討些什麼。她在瞄見你們到來後，伸手招呼你們各自入座。
——而且她看起來並沒有時間好好用餐。即使菜餚逐一送上，你們在她的示意下開始取用，但艾瑪的盤子仍然空著，她也始終沒有停止和兩旁部屬的對話。你能從內容中猜測出那是與戰爭有關的討論，甚至也可以理解為什麼這些話題不必迴避；她極有自信，認為即使讓你知道，也無從協力。
直到艾瑪終於揮手遣走參謀，才要隨從替她斟酒，並拿來一塊硬麵包，放入嘴中吃了起來。
「將軍如此繁忙，莫非是王國軍打算有什麼動作了？」
你故作輕鬆地邊吃著燉肉邊說，突然的問話打破沉默，讓艾瑪頓了頓，露出有些好笑的神情。
「橫豎阿爾克漢這裡也有些士兵膩了，送走也好。海爾藍人多的是只想打仗的瘋狗。」她無奈地聳肩，像在說著無趣的故事：「我倒是好奇帝國軍的動向呢？他們姑且是接受了女神祭的提議，但看起來還在調度軍馬哦。」
「……您明明阻絕了聯繫，問我這個不是掃興嗎？」你笑出聲，多少也有諷刺之意，「誰都知道眼前的和平只是假象。當初先南侵的可是你們。」
艾瑪攤開雙手，作出投降手勢，「殿下說的是。我再講下去便是矯情了。」儘管如此，她嘴角的上揚卻也絲毫未減，「我們可以聊聊輕鬆的話題——無關戰爭、無關國家，純粹只為滿足對個人好奇的事情。」
怎麼會這麼難骰啊
總會將之摸透的。至少在不遠的將來。你執起餐巾稍微擦過嘴角，「既然這樣，將軍就儘管聊您想聊的吧。」
你把球拋了回去，她滿意地放下雙手，「假想題。若殿下此刻不是皇女，會有什麼夢想？」
「你這……你是在暗示什麼！」剛才沉默以對的葛溫猛地就要站起，卻被你拉住衣角。
「單純好奇而已。真的。」艾瑪哈哈笑著，像是全然不覺她話中有任何冒犯，「我也可以分享我的想法——畢竟我們都一樣。身在其位，總有各種只能藏在心裡的萬不得已。」
你讓葛溫坐下，她忿忿不平地轉過頭去，你也只好接著話問道：「那麼，將軍的夢想是什麼呢？」
她垂下眼，手裡晃著高腳杯，「若不是身為將軍，下身未殘，那會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吧。」艾瑪向後靠上輪椅的椅背，揚起苦笑，「結果想想我竟然也講不出什麼名堂。但真要說，或許是與所愛之人平凡地共度一生就好。」
是個令你意外的回答。也正如她所言，這樣的夢想放到艾瑪．維恩身上，似乎有點平凡過頭，甚至可說庸俗——就像那些你只聞其名而未曾實際讀過的情愛文學。不過，從她的態度和語氣，那也確實是她的真心話。
「將軍原來也有浪漫的一面？」你莞爾以對，並收斂起嘲諷的意味，「我從未想過不是皇女的生活。說到底，我連平凡人的『日常』該是什麼樣子都沒有概念。」
「……將軍聽過關於東方群島的故事嗎？」你抬眼與她相對，「自艾普夏大陸的東岸出航，能夠抵達群島所在。那裡的人民別於此地，因為各自獨立，而在不同的島嶼上建立各具風格的部落。」
她示意你繼續說下去。你停頓一下，終於說出你的回答：「要真說有什麼夢想，那麼，我很想去見識看看。或者應該說，」你感覺到自己有點激動，在桌下的手微微顫抖，「我想過著不受拘束的生活。面向大海，背朝山脈，能夠去到任何地方。」
「……單就這點而言，無法否認。」你揚起無奈的笑容。「我與將軍——或者說，我們幾個人，確實都有些相似之處吧。」
「哎，不知不覺話題又變得嚴肅了。」艾瑪放下酒杯，雙手支著下巴，朝你望了過來：「禮尚往來——殿下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所以，即使有再多的疑惑、有再多想要知道的，都不能如此草率的說出口……絕對不能。艾瑪．維恩始終對外保持偽裝，那樣的她也不可能真的說出什麼。
你得要再靠近一些。直到能摘掉那副面具，直到能真正觸及她的弱點——就算可能成為撲火的飛蛾。
「說來失禮，但我對將軍個人毫無好奇之處。」
旁側的葛溫和莉莉絲都投以錯愕的眼光。尤其是莉莉絲，她大概沒有料到你會如此直白地回應。倒是身為當事人的艾瑪，在流露驚訝之後，大笑出聲。
「比如說……我記得神官大人剛到海爾藍的時候，就挺受不了北方的天氣。」
「喂！你是存心要找碴吧！」
葛溫的怒斥又一次劃破你們之間的緊繃。這回就連莉莉絲也被捲入了，她別過臉，你卻看得見她桌下的雙手已經將神官服抓得皺起。相較於老早學會進退的你，還有根本不在乎旁人眼光的葛溫，她本就不是個善於應付社交場合的內向之人啊。
你感到不快。非常不快。眾人面前的冷言冷語，和單獨相處時難以名狀的懇切，她近乎天地之別的雙面態度，簡直就像刻意引發你的怒氣。
「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會對一切惡意噤聲。」
將椅子向後退開，你站起身，雙手理平衣物上的皺痕，微笑。「請恕我們先告退了。」
你頭也不回地邁步，甚至沒有等待葛溫跟進。你隱約聽見她似乎駐足片刻，出聲勸說了莉莉絲一起離開，但並沒有回頭確認她有沒有成功。
你知道你不能回頭，也知道回頭之後，若望見那雙冷冽的眼，你又會下意識地卻步甚至妥協。因為知曉，所以不耐、所以厭惡，所以更希望，可以找回應有的狀態。
你發現你其實想逃。
但你哪裡也去不了。
當你察覺時，你又回到了神殿。像是阿爾克漢的魔力引領著你來到最安全的地方，你站在神殿門前，毫無意識地，竟開始一字一句詠唱帝國的詩歌。
這可是讚美女神的歌聲，是感嘆祂的仁慈與憐憫的禱詞，如今卻成為了乘載痛苦的媒介。你發覺自己在流淚，可也不曉得為何而流，淚水不停地落入土壤，你努力擦拭但它未曾停下。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抬起頭，你竟見到黑霧籠罩四方，就連理應受到保護的神殿主建築，上空都有著同樣的霧氣繚繞。你的心跳驟然加速，配戴在左手的手鐲散發強烈的光芒，你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只感覺到深深的敬畏。
你呆愣著，眼看黑霧越來越大，聚積於神殿之上；你著了迷似地，不禁朝它伸出手，黑霧於是攀上你的指尖。
如果將之緊握，你就等同於擁有了世界吧。要是連世界都屬於你的話——
你就能真正獲得渴望的人生嗎？
「殿下！」
一聲熟悉的呼喚遙遙傳來，伴隨急促的腳步，直到將你狠狠拉開。
P葛溫／I莉莉絲，五取多
你這才意識到身後的人是莉莉絲。她焦急地看著你，眼裡全是恐懼與不安，「殿下、您沒事吧？我、我情急之下……」她迅速地在你身上施展簡易的治療魔法，即使你根本沒有任何受傷。
葛溫隨後就趕上來了。她望著黑霧，放慢腳步的同時，啞口無言。「這是什麼……這是殿下召喚出的東西嗎？」
莉莉絲也跟著抬頭，斂起施加在你身上的魔法。「我不知道——」她嚥了口水，你感覺得到她的手在顫抖，「我見證過無數歌詠者的共鳴，沒有一個像殿下這樣，可以帶來如此強大的魔力。」
「我也不曉得『它』是怎樣的存在。」你再一次地向神殿走去，無意間，嘴角竟微微揚起：「但你們知道嗎？它或許可以改變一切。無論是阿爾克漢的戰況，還是帝國的疲弱……我或許可以扭轉所有事情。」
「殿下，我們應該再謹慎一點。」葛溫上前半步，試圖勸阻你的行動：「如果出了什麼差錯——」
「不會的，葛溫。」
你打斷了她的發言，伸出手掌的同時，黑霧再次匯聚在你的掌心之前，像是聽從著你的意念。「我感覺得到它在期望我的接觸。無論它是什麼東西。」
而你心中也同樣渴望著。
黑霧再一次地纏上你的手掌與手臂，劇烈的疼痛從指尖一路蔓延，「啊！」你不禁喊叫出聲，跪倒在地，它們朝你的所在之處匯合，全數被你吸收……
你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低頭看著那枚戒指。葛溫和莉莉絲兩人遲疑片刻，才慢慢朝你走來，你抬頭望向她們，突然鬆了口氣似地雙腿一軟。
葛溫箭步向前搭住了你的腰，「殿下。」她牢牢將你抓緊，確認你的狀況無虞，便繼續問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追著您，就看見天空竄出那團黑霧……」
在葛溫的攙扶下，你重新站穩身子，「我、剛剛只覺得，非常非常生氣。」你回想自己毫無意識地朝著神殿前進，一路忽視所有士兵的疑惑，有如著魔般的狀態：「來到這裡之後，腦中莫名浮現了在帝國聽過的聖詩，然後不知不覺就這樣唱起來……黑霧就出現了。」
「但比起祝福，您產生出的結果……更近似於詛咒。」莉莉絲放開手，略帶憂慮地解釋：「目前還不清楚它的作用，但既然能夠化為具象的物體，也代表這股能量應該是為您所控的。」
「……也就是說，我剛剛提及的事情是有可能的，對嗎？」你注視著雙環戒裡流動的魔力，以拇指擦過戒指表面，它便浮出些微的能量。
「扭轉局面？是的。確實有可能。」莉莉絲抿抿嘴，欲言又止。「但我……同時也認為這可能危害到您的生命安全。」
真是麻煩——你不禁興起這個念頭，暗自嘆了口氣。你知道自己似乎擁有了不得了的力量，但也還不確定該如何運用，要是一個不慎，反而讓轉機變成危機那可就不妙。
葛溫靠到你身旁，「殿下屆時打算如何說明？」
「看她怎麼問，再決定怎麼答，就像一直以來那樣。」你笑了出來，隨後，將視線移回莉莉絲身上：「但我現在有件事想確認。」
莉莉絲困惑之外，明顯帶著一點卻步。你的拇指指腹又一次擦過雙戒環，而它暗沉的表面發出些許的微光，「莉莉絲……接下來的你，打算和誰站在一起呢？」
你得知道你該不該再給予她更多的信任。雖然殘忍，卻也是必須之舉。
換個骰
「事到如今，殿下竟然問我這個問題？您心中想必早有定論，永遠不會相信我。」
她少有地表現出激動，原先平靜的表情顯得略帶不滿，「當年我並非認為帝國將會敗陣，也不是因怯戰而離開；如今我也不會因為您獲得了力量，就輕易丟下女神祭的工作離開這裡……」話到喉頭，她似乎哽咽了下，「即使這麼跟您坦白，也只會被當作惺惺作態吧？」
你並沒有回應，直視著她的雙眼，見到水綠色蒙上一層薄霧：「——我會做好所有我應做的事。這是我能向您保證的。」莉莉絲將雙手收回身前，交疊相握，「即使如今身在王國，我所遵循、所信仰的女神，仍然是同一位，自始至終。」
最後的選擇，竟然是與信仰站在一起嗎？
每個人都只是站在不同的位置，堅持著相互牴觸的「正義」而已。
你的眼裡是帝國的子民，是皇族的責任；莉莉絲的眼裡，興許連「國家」都不存在。單就這點而言，倒也很符合人們對德蘭一家的評價——忠於自我，利益至上。
「反過來質疑我的態度，你終於變得比較大膽了呢，莉莉絲。」你聳聳肩，斂起方才的肅殺，調侃般地說道：「屆時要是我把海爾藍的詩歌唱得太難聽，你可得直接告訴我。」
「……殿下就別說笑了。」莉莉絲別過頭，讓出道路，「我們還是趕緊回到營區吧。」
「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你偏過頭，詢問身後的葛溫。「本來其實只是想套她話的。沒想到她跟以前一樣固執。」
葛溫頓了下，「有一點，但也沒什麼不好。」她漫不經心地回應著：「不如說，您這樣的態度才是正確的。過去的情誼和現在的立場，本來就是要分開來看待的事情。」
「葛溫也變成殘忍的人了。明明你們倆的感情還更好一些。」你這麼說著，但依然保持微笑：「雖然這也屬於『沒什麼不好』的事，不過以前還是比較可愛一點。」
葛溫一時無語，半晌才跟著笑了出來。「我已經是殿下的劍了。」她低聲回應，話裡卻多少帶點無奈：「要是再存有什麼私情，危害的不只是我自己啊。」
意外的是，回到營區後，艾瑪並沒有找上你們。或許是東部戰線的事務讓她無暇分心，也或許她就是並不在乎那團黑霧，原先做足了心理準備的你，倒突然有種徒勞的感覺。
你在葛溫的協助下，把握時機練習了海爾藍特殊的方言。即使大陸早已使用通用語多年，各個國家日常的語言仍有些微的差異，這些差距總在保留古語的祭祀唱詞中特別明顯。讀書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語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殿下、剛剛那個，是比較偏向短促的發音，不會拖著語尾。」她忍著嘴角的抽動，糾正你的語調：「還差一點點。其實已經很接近海爾藍人的原生腔調了。」
「……不行，我要休息。」你哀嘆一聲，趴向書桌，「我真的會被這些聽起來有八成像的發音給搞瘋。」
「明明信仰的是同個女神，沒道理歌詠時得用不同的方言吧。」你有些氣惱地抱怨。
葛溫帶著笑，替你斟滿了茶。「畢竟語言、旋律與魔力共鳴，三者缺一不可嘛。」
——這件事，莉莉絲在最初的說明時就已經提及。信仰固然是共通的，但這三者卻都有著地域性的差異，只有相應的語言和旋律，能夠帶動此地的魔力進而成功「詠唱」。
「這大概算是某種命中注定。」
你喃喃自語，雙環戒中的魔力自指節浮現後又退去。
「殿下？您說什麼？」
「沒事，我們繼續吧。」
你的學習延續到入夜，就連吃飯時，腦裡也不忘默念著那些抑揚頓挫的語調，嘗試掌握兩地方言之間喉音與鼻音的細微差異。明天就要第一次接觸海爾藍的聖歌，多做點準備總是好的……
或許是動腦了整日，加上在神殿發生的事件，你感覺得到自己相較平常疲累許多。夜晚的阿爾克漢安靜得很，只聽得見營帳外隱約的風吹，與火炬燃燒的劈啪聲響；你躺在床上，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然而，你又做了一場夢。
燒盡的皇都，是你首次感覺到作夢也能如此真實。這回，先竄入你腦海裡的，是濃烈的血腥味。
非常、非常濃烈。而你的身體卻異常沉重，幾乎無法動彈。直到終於睜開雙眼，抬起雙手時，上頭已經染滿鮮血；莉莉絲贈與的魔法手鐲斷裂在地，唯有那枚雙環戒尚留在指節，漆黑的戒身沾到鮮血，變得更加汙濁。
你想要移動，可怎麼也辦不到，像是被鑲嵌進土裡，血液牢牢抓住你的腳踝。
直到你低下頭，才見到那熟悉的身影。
毀壞的輪椅，旁邊是癱倒在地的艾瑪．維恩，身下已成血泊。你感覺到雙手開始不受控制，渾身發冷，而她只是望著你，帶著她一如既往的笑容。
「看吧，你辦得到的。」
這也並不是你第一次趁著葛溫熟睡偷偷離開寢帳。睡不著的日子漸漸變多，你也學會如何不驚擾她，自己處理這個「問題」。
通常只是需要在附近繞繞，讓寒風吹散太陽穴的刺痛，等到疲倦重新襲來，鑽回床裡就好；橫豎營區裡總有士兵戍衛，再糟也不會發生什麼事。他們通常會納悶你為何出現在外頭，但也極少有任何反應，通常任憑你來去——
大概又是艾瑪的意思。你完全不感意外。
「你果然在這裡啊。」
聽到你的聲音，艾瑪．維恩從輪椅上回過頭來，半開玩笑地說：「殿下怎麼有興致在深夜出來呢？」
這番話似乎引起她的興趣，艾瑪撐著臉朝你這望來，「人們總說夢境反映著深層意識——我很好奇您夢見了什麼？」
腦裡瞬間閃過夢中影像，染血的她與此刻安然端坐輪椅上的她交疊重合，「將軍倒臥在血泊中，而我的雙手染滿鮮血。」你刻意維持語調平靜，試著不帶情緒述說：「雖然如此，這也並不代表我想殺死你就是。」
艾瑪啞然失笑，「前一天才對著我的脖子施法的人，說這話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將軍的頭現在不還好好地接著嗎？」你回以諷刺，聳聳肩：「可惜在夢裡我還是弄髒了這雙手。它們顯然不是為帝王之命而生。」
「雖說是夢境，手刃敵人的感覺還是不錯吧。」
即便你恨，那恨恐怕也還未能生出足以剝奪你理智的力量；否則，清醒之際，帶給你的就不該是恐懼或懊悔帶來的顫抖，而會是興奮與解脫的感受。
你在漫長的沉默後，最終搖搖頭。
「我從來不認為殺人會是多愉快的事，」你向前一步，轉個身，靠在營帳的木柵圍欄，和她四目相對：「何況殺了你也不會改變什麼。」
「要認真說的話，與其在這荒蕪的土地上被素昧平生的帝國將士殺了，我更希望由您來取走這條爛命。」艾瑪攤開掌心，一副投降的模樣：「能讓帝國第三皇女出手，會是我的榮幸。」
察覺到目光，艾瑪將手放回膝上，「這可是詛咒啊，殿下。」她拍拍毫無知覺的腿，像是嘲諷著自己。「我並不是失去了什麼，而是因為如此，死亡才形影不離。」
她知道你懂魔法，才刻意說了出來——那果然並非普通的外傷所致。但詛咒也並不是無來由地生成，而是擁有魔力的人在臨終之際以生命換取力量，施加於眼前目標的惡性魔法，並且將糾纏對方終生。
有個人曾經在她身上降下詛咒。堂堂王國軍統帥，戰功赫赫，正要邁向大好未來……然後便被突如其來的詛咒毀了所有。
誰能辦得到這種事？
你不願承認，然而心裡確實升起一絲好奇。
「是誰做的？」
你並不期望得到回答，卻依然決定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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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反覆修過幾次終於寫完
「……私人的問題，還是要在這樣的場合聊起比較合適。」你勉強找個藉口，掩飾對她的過度試探，「我猜將軍肯定也是深知這點，才刻意在此時向我揭露詛咒的事情。」
沒有即刻回應，艾瑪先是以手指輕敲膝蓋，才慢悠悠地說：「帝國皇室想來是把它當作醜聞了，您才會一無所知。」她提起你的姓氏時，話裡有著別於過往的情緒，像是說著陳腔濫調般嫌惡，「這是殿下的叔叔，親王伊萊．古斯塔夫的傑作。」
伊萊……伊萊叔叔？你愣在原地，對於聽見熟悉的名字感到不可置信。你確實曾在遙遠的離宮接到他身亡的消息，但所有關於事件的細節卻從未聽聞，對外宣稱固然以戰死處理，可是誰都曉得那遮掩的手法必然是因為背後尚有隱情。
然而，正因如此，在伊萊死後，帝國軍未曾展開報復或反擊，便顯得更為奇怪——這彷彿就在向眾人宣告，是他死有餘辜。
「……我只知道親王是在北境身殞的。」你又開始顫抖了。無以名狀的情緒從心口擴散，你知道再繼續下去，將會親手毀滅心中對家族的印象。「在巡邏中遭到海爾藍軍埋伏刺殺。這是皇室對外聲稱的原因。」
「對於一個被困在離宮的公主而言，確實只要知道這樣就足矣。」她停頓片刻，似在斟酌語句，「畢竟，她不需要知道自己的叔叔幹過什麼骯髒事。」
「他偷走什麼——」「是人。」
她打斷了你的回應，半點友好的態度都不復存，冷藍色的眼珠寒若冰霜。「伊萊．古斯塔夫從我這裡奪走了一個重要的人。」
「無論你將遭遇什麼，都把它當成是在償還帝國犯下的罪孽吧。」
或許他所說的正是此時。
掃視一輪你已恍然的臉龐，艾瑪最終將視線停留於你的雙眼，「在我之前的海爾藍統帥，是個溫柔到極點的傢伙。比起戰爭，更喜歡跟人喝酒，撿了不少部落的難民進到軍隊，當成自己的孩子在訓練——」她停住話語，抿抿嘴，「其中也包括我。」
「太溫柔了，才會輕信敵人釋出的善意。即使我出言勸阻也沒有用。」她哼聲冷笑，眼裡卻是憂鬱，「她軍旅生涯裡最錯誤的決定，就是在帝國舉辦的宴會上，喝下伊萊．古斯塔夫遞來的烈酒。」
在非戰時期鑄下大錯，身為皇帝，當然會選擇犧牲莽撞的臣子，而不是賠上整個國家。
「一命償一命。只是他的命生來高貴，多抓了我來陪葬。」艾瑪兩手一攤，收起方才的凌厲目光，「就是這麼無聊的故事，殿下。很高興帶您來到現實世界。」
「……將軍，是因為這樣才看中了我啊。」
幾乎是在她說完的同時，你旋即接過話，「我是帝國皇室能夠輕易放棄的棋子——」你交握的手指擦過雙環戒，指尖牽引出一絲混濁的能量，隨後散逸。「同時也具有古斯塔夫一脈的魔力。」
她笑而不語，推動輪椅，向你靠近些許，「殿下也聽說過『除咒』的方法嗎？」你冷眼俾倪，不躲不閃，艾瑪便輕輕執起你的右手，「由系出同源的魔法血脈，以詛咒之力對抗詛咒。」
那是近乎禁忌的領域，只要向前，就再無回頭路，也是艾瑪口中所言的「豪賭」。
或許早在開口要求人質必須是你的那日起，她就已經盤算接下來的每一步。停戰、女神祭、派來莉莉絲、詠唱的訓練——所有的善意與惡意，都是為了搭建此刻的舞台。
意外的是，她牽著你的手竟在顫抖。你無法分辨那是因為怎樣的情緒，卻從她眼裡看出極強的渴望——就像你面對黑霧時流露出的神情。
求死之人？艾瑪．維恩分明比誰都更渴望活著，而且不是受困於輪椅上。她不只要從帝國手裡奪回她失去的一切，還要利用來自帝國、來自古斯塔夫家族的你，來達成這個野望。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互相利用彼此的貪婪吧。
這確實是吸引人的提案。不如說，它就是你之所以身在阿爾克漢的主因。她以統帥身分挾兵自重，海爾藍王室怎麼也得聽她七分建言，給出如此條件，算是情理之內。
但你知道她還在藏。那副笑臉底下還有更多。
況且——你也還想要更多。
「若是不談『現在』的話呢？」
話才方落，只見艾瑪臉上的笑意更深，像是捉住獵物的狼，寧靜卻危險。「那麼，就得看殿下想要的是『自由』，還是『權力』了吧。」她昂首望向你，悠悠地說道：「事實上，您也清楚帝國內部軟弱不堪，隨時都會崩頹。」
「無論想走想留……我不只能成為劍，更能成為您的軍隊。」
艾瑪愣了半晌，隨後爆出笑聲，「哈哈哈！殿下！您大可以懷疑我的本事，但——」她稍微抬起你的手，拇指掠過雙環戒的表面，「請您千萬不要忘記，您內心的渴望能化作多強大的力量。」
像是在回應她的話語那般，戒身釋出些許魔力，漆黑如夜，很快地又散逸風中。
而你知道，她所說的都是實話。
貪婪的人總是會被相似的模樣給吸引。正如你們二人。
「這種客套的舉動就不必了吧。」裹緊身上的外衫，你抽回與她相握的右手，默默地轉身。「你還是比較適合用言語殺人。」
「這話真是挺刺耳的，殿下。」她保持笑容，望著你的背影，稍微提高了聲音：「祝您這次能有個好夢。」
你沒有回應，只是兀自向著寢帳走去。
1. 試穿女神祭的服裝
2. 詠唱詩歌的練習
3. 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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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著開選項看看
你也沒有打算把昨夜的種種告訴她。就算是密友亦是忠誠的下屬，有些事情仍必須保留不語——這不單是一種隱瞞，更是希望她不會因此捲入危險。
那些需要背負風險的抉擇，就由你一人承擔。葛溫既如劍，只需要在適當的時機出鞘就好。
「殿下在想什麼？」
葛溫的聲音打斷你的思緒，她直直地看著你，手裡的乾麵包剝到一半，「我猜猜，您在期待今天的試裝嗎？」
你一愣，揚起微笑，「算是吧。畢竟好一陣子沒有穿到正式的禮服了。」成功掩飾分神的主因，你繼續順著話題說道：「女神祭的話應該會是比較正式的款式，或許會配合著兩國的風格。」
在斷斷續續的討論中，你們很快地結束早餐，準備開始一日的行程。
試裝不在軍營，而是女神祭的預定地點。這裡位於兩軍駐紮地的中點，正如阿爾克漢的其他村落，在戰爭爆發後變為空村，也就有了可供搭設祭台的場地。
村落的集會所內，簡單地擺設更衣用的屏風，幾件禮服已經事先穿在木人身上，得以一眼看出它們各自的造型設計。你發現艾瑪．維恩還未到場，只有侍衛在旁，莉莉絲正和其中一位裁縫師談話，半晌才發現你們到來。
「神官大人連這部分也要負責嗎？」你帶著調笑的意味說道，卻並非冒犯。
「嚴格來說，我算是女神祭的顧問，工作不單是指導您而已。」莉莉絲將長髮勾回耳後，無奈地笑了笑：「何況『歌詠者』的服裝也是得由神官施予祝福的，這可沒有人能代勞。」
你環視集會所內一週，在一件禮服上停留目光。
和你平時在帝國所穿的形製不同，它並未包裹整個上身，而是幾乎露出整個肩背的平口禮服，在胸口小小開了V領。雖然強調著身形曲線，但也並不因此失去優雅的本質。
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你莫名地被那件衣服吸引著。
裁縫師注意到你的分神，朝你說道：「殿下如果喜歡，可以靠近點看看。」他用手勢比劃著，示意你記得掀開長襬：「我有特地做了有趣的設計。」
你向他致意，和葛溫一塊走到禮服面前，並彎下腰拎起裙襬。令人驚嘆的是，在內層尚有天藍色的布料，隨著擺動隱約顯露。
「……真厲害。」你不禁喃喃自語，在身後的葛溫也頻頻點頭同意。
「麻煩你。」你頷首，他便咧嘴一笑，向著屏風處指了指。
視線被屏風遮擋以前，你自餘光瞄見姍姍來遲的艾瑪．維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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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家分享AI算出來的結果（？）
你抓起長髮梳成馬尾，打算將它簡單地整理起來，偏過頭，低聲尋求幫助：「葛溫、你能幫我……」
卻只見到侍衛呆站在原地。
「葛溫？」你失笑，才終於喚回她的注意，也見到她的臉頰泛起淺淺紅暈。
「啊啊啊！抱歉，殿下，我……」她趕忙從懷裡拿出你平時慣用的素色髮帶，並上前握住那束頭髮，迅速地將之綁妥。「……您很適合這套禮服。簡直就像它是為您而生的一樣。」
「是嗎？」你撥開垂落的瀏海，嘴角微揚，「希望真是如此。」
葛溫收回雙手，你確認髮型和服裝都沒有問題後，信步走出屏風。
在走向莉莉絲時，你甚至覺得她下一秒便會彎下膝蓋，向你行禮。那是深刻在她血脈之中的本能——面對過去的皇女，「曾經」發誓效忠的君主，她大概也是久違地感覺到你散發出威逼的氣勢。
真的很久了。別說在阿爾克漢，在離宮時也只有真正服侍你的人們會如此待你，每逢遠赴皇都的日子，就連理當敬重皇室的貴族對你都顯得輕蔑。或許你懷念的不單是「身著正裝」，更是這件事所代表的意義；受人愛戴與尊重，被眾人追隨，一切的一切，最終都會追溯到唯一的源頭——擁有權力。
集會所裡，僅有一人不為所動，向著你的目光，逕直凝望。你對上艾瑪．維恩眼底深邃的海藍，驚覺故國的汪洋與她的雙眼，此刻竟無二致。
「將軍這麼盯著，是不是有話想說？」你故意出言調侃，撩起側邊，露出內裏的天色裙襬：「像是問問裁縫，為何象徵海爾藍的色彩，會被壓在帝國的紅色之下？這類的問題。」
「我何必質疑由我要求的事情？」艾瑪被你的話逗笑，單手撐著臉，「我只是心想，殿下確有皇族之風，那是平日裡穿著常服感覺不出來的氣質；若妝髮俱全，肯定風華絕代。」
你分不出她是虛情假意或出自真心，卻也無法否認，對方眼裡竟有著無以名狀的炙熱。
她究竟會倒臥血泊，或是……成為另一場夢境裡，與你攜手卻不見面孔的神秘人？
你還未能明瞭，更不願多作揣測，那些難以辨明虛實的善意、伸出援手的意圖，最好也永遠、永遠不要揭曉。
她就像是你心裡最後的防線，傻傻地捍衛你的身分、你的尊嚴和你僅有的地位，卻也可能會是最無法理解這一切決定的人。你知道她會一直一直追隨著你……即便你選擇步入地獄。
「將軍這番話，我作為皇女可沒少聽過。」你嫣然一笑，像是挑釁也像撩撥，「若只是說說，那誰都講得出口……無論如何，拿出誠意才是最重要的吧？」
「殿、殿下！」葛溫吃驚地喊你，你卻只是輕描淡寫地擋住她的動作。
艾瑪的態度不溫不火，像是早已猜中你的反應，「我的誠意，您會看到的。」語畢，她便不再繼續話題，轉而專注在禮服上面：「總而言之——若殿下鍾意這套服裝，我們就選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