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ther 埃忒

《彼岸花盛開之島》

我平時沒有閱讀純文學作品的習慣,文學對我來說很陌生,也不會因為作品得獎而閱讀。但是前陣子在誠品,當我拿起這本書,看到內容簡介提到「性別與酷兒」這組關鍵字,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我很好奇介紹上寫著「性別與酷兒」的書寫了什麼故事、如何反應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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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ther 埃忒
因為作者的語言實驗混合了日語、中文、拼音、英文,所以開頭讀起來有點卡。不過我把這種卡卡的感覺,視為主角漂流到異地,認識陌生語言和文化的投射——讀者跟著主角一起漂流到了〔島〕。
Aither 埃忒
《彼岸花盛開之島》是連貫的、有鋪陳的故事,所以這邊就不劇透內容,以免影響大家的閱讀體驗,不過下面會紀錄一些讀完後記及頒獎典禮演說的看法。
Aither 埃忒
❝在台灣的言論空間裡,常常可以看到「某某議題」這種詞彙――環境議題、動保議題、性別議題、同志議題、人權議題、廢死議題、原住民議題、勞權議題等等,彷彿我們的生活都被切割成一個一個的「議題」,或是塞進某個「議題」的箱子裡,從此不再完整。我在台灣出了三本書,也常常被放進「同志議題」、「性別議題」的框架裡被閱讀。

不是「議題」不好,作為社會的一分子,我們總有許多必須關注、探討、解決的問題,因此「議題」的框架當然重要。但是當我們太過習慣不經思考地張口「某某議題」閉口「某某議題」,然後在各個議題上分出敵我立場,辯論個你死我活時,是否很容易便會忘記:那些藏在「某某議題」後面的,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Aither 埃忒
最近剛好在閱讀性別議題的書,但從我知道有這個議題後,確實沒思考過生活被議題分割的現象。我覺得這段話很值得細細咀嚼。
Aither 埃忒
❝關於小說的技藝,各種流派千變萬化卻萬變不離其宗,關注的永遠是「人」,寫的也永遠是「人」(即便像《動物農莊》那般幾乎只有動物登場的小說,那些動物也是人的隱喻)。作家的關懷,應該放在「個人」上面,而不是如「國家興衰」、「民族存亡」或者「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這些既有的宏大敘事上。❞
Aither 埃忒
我不認為作家一定得是什麼樣子,也認為作家可以把關懷放在既有的宏大敘事上,但是看到李琴峰提到作家的關懷應該放在「個人」上面時,仍然有被觸動的感覺。

因為我一直在這裡紀錄很個人的東西。
Aither 埃忒
❝但從這件事上也可明顯看出,人類真的是種若不強將他者進行分類,就無從安心的生物。「因為你是○○,所以就該有○○的樣子」、「那個人是○○,難怪會○○」――他們便是透過這種方式,企圖將本應擁有極為複雜思考活動的人類,以極為單純的屬性與膝蓋反射式的邏輯,來強加曲解。這種極為粗暴的分類與解讀,正是我不斷透過文學――透過我的文學――,來試圖進行抵抗的事物。❞
Aither 埃忒
好喜歡這段話
我又聯想到各種SM的分類與人們看待分類的方式,但我也很高興最近填的一份活動報名表,主辦單位在屬性欄位納入「探索中、不定義」的選項。
Aither 埃忒
一直很不擅長寫讀書心得,尤其是小說的讀書心得,覺得要在不劇透的情況下描述作品好難啊XD
Aither 埃忒
拼音如果沒有對照附錄的翻譯,可能要花時間理解。不過隨著故事推進,後面我越看越順暢,也讀得很過癮。

在揭曉謎底前,我有猜到一些可能,但是猜中與否不影響我的閱讀體驗。對我來說能猜到其他人寫什麼,反應了這個時代不同人對性別的看法有一些共通之處。

前幾年我比較喜愛閱讀反烏托邦作品,但是這部小說呈現出的烏托邦世界觸動到我,也深刻感受到烏托邦有很多樣貌。跟性/別、語言、身分認同有關的烏托邦,反應了我們這個時代人們所在意的事。
Aither 埃忒
之前我曾經問過卯迷和T:「為什麼《攻殼機動隊》及其年代的作品像是一個時代的極致,現在的作品好像很難超越那種高度與想像,是不是因為人類科技已經發展到了某種邊界?」

可能我讀的作品不夠多所以有這樣的想法,加上資訊蓬勃發展,市面上充滿不同風格與敘事的作品,把觀眾分散了。但我仍然好奇。它成為一個懸在我心中的問號,也與當時我們想創作的東西、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有關。

但是剛剛紀錄的過程中想到《彼岸花盛開之島》的性別烏托邦,我認為「反映一個時代在乎的議題」這件事,本身就能讓作品能不斷推進時代的邊界了。

幾乎每個時代的每一位創作者都有自己在乎的議題,而書寫時代本身就成為一件雖然不見得是作者本意,但在結果上來說很有份量的事。
Aither 埃忒
現在,我帶著這份感覺去看卯迷想寫的東西,我覺得她只要繼續書寫自己想寫的東西就好了。她不需要像T一樣糾結於跟大家使用共同的符號,除非她本來就想/喜歡這麼做;也不需要像T一樣刻意迴避對創作者有利的機會跟緣分。

因為我覺得,卯迷書寫的是她個人,但這個個人也反應了我們這個時代的精神與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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