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她骨子裡的叛逆，所以在我得知她戴耳釘、她刺青，甚至是我在她包包裡翻到菸的時候我都不覺得意外。

只是這幾天垃圾桶裡的煙蒂少了很多，我也幾乎沒看見她拿著菸盒和打火機走到陽台，取而代之的是糖果包裝紙還有她咬著牙籤蜷縮在沙發邊角。

當我看見她倚在沙發邊，舌頭百無聊賴地玩弄著嘴裡牙籤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上上週我們一起出門吃飯時，我隨口說了句讓她少抽點。

想起原來我才是讓她反常的主嫌，我默默轉身回房間拿了菸盒後走到她身邊。

「這也不是一下子的事吧。」
「啊？」
「什麼時候換的牌子？」

她悄悄拿過我手裡的紙盒，轉身從沙發起身走向陽台，「換了沒那麼重的，感覺一下子都年輕了。」

我走到她身邊，卻發現她換了個位置，我看著她點燃指尖拈著的菸我才發現，她換位置是為了不讓風把菸味往我身上吹。

「哪可能換個菸就年輕。」
「我說，為了你改變，這件事讓我覺得跟過去一樣。」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裡確實起了些波瀾。

或許是這兩年她的默默退讓和總會漾起無奈又寵溺笑容的嘴角，這些無一都讓我忘記了她並不是一個願意任由人隨意擺佈的女孩，也讓我忘記了橫在我們之間，那些跨不過去的過去。

我忘記了她有脾氣，她生性反骨，我也忘記了她骨子裡那股不願受拘束的野性。

她只是因為愛我，所以把那面藏起來。

她只是因為太愛我了。

你看，人世間最不講道理、最討人厭的就是愛情。它讓高傲者低頭，它讓驕傲的獅子臣服於腳下，心甘情願套上枷鎖走進牢籠裡，甚至為之樂道，甘之如飴。

但妳最終能愛我到什麼地步呢？我想。總有一天那些愛都會慢慢給完，那時候妳會怎麼做呢？

我看著妳把玩著打火機，火苗在妳指尖不斷燃燒以及熄滅，我突然就很害怕如果有一天那火不再燃燒，我要怎麼把妳留在我身邊？

我只希望那一天可以來得晚一點，再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