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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鬧巿繁喧的早上，人跡罕至的美術館散發出一股詭異的寧靜，近乎耳鳴的氛圍穿透館內空調加添了幾份寒意。

穿過雕塑林立的區域，象牙白色的巨人高傲地俯視來賓，一雙雙空洞的眼睛在走道兩側夾道歡迎，似乎守護著前方昂貴稀有的珍世奇藏。

也可能是警告，警告眾人不要迷倒在那美得窒息的顏料之中，陷進久遠的歷史痕跡中無可自拔。

深灰色漸變的尖頭皮鞋踏在發亮的雲石地磚上緩慢有致，響亮地自遠而近走進了空無一人的偏廳，眼前一幅巨形油畫立刻收進眼底，畫裡主人俊美的臉上流淌微笑，似等待了好久迎接著某人前來與他訴說故事。

男子駐足在那幅油畫前方，墨鏡後的眼睛穿過那層防護罩，迎上那雙迷人藍眼。

他們四目交投，時間彷彿停頓在這一刻。

「Михаил Иванов。」一串俄文劃破空白。「你的名字跟蘇聯作曲家一模一樣。」男人輕聲吐出磁聲嗓音，空氣中彷彿飄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卻抓不住氣味來源。

「樂曲跟你的用色絢麗惑人。」

剛開館之際通常都不會有幾個人影，除了早早進來打卡的工作人員與即將下班的夜值保全，米哈伊爾幾乎算得上是獨自一人（像？）的能夠自由走動。大約要等到日光走到偏廳的入口、稀疏交談聲逐漸音量加大他才會和聽見上課鐘聲的學童般喬好姿勢坐好，開始他日復一日的靜止不動大饗宴。

通常他不會有開口說話的機會，畢竟隨意發聲的話會嚇到那些脆弱的人們，也會打亂他偷偷地進食，更糟的是他搞不好還會被撤下放入倉庫。

那可不行，到那兒他不僅會餓的前胸貼後背，也不能再見到他的好兄弟，那是米哈伊爾最不能接受也不能讓其發生的慘事。

不過今天似乎是個非日常的一天，米哈伊爾靜靜的看著陌生男子——不、一名同類緩步進入他的展廳，翠藍好奇的直盯著他，直到對方開口說話了米哈伊爾才緩緩開口。

「⋯⋯我很常聽到人們這麼說呢，但我沒聽過那位作曲家的作品就是了，展內都一直放著蕭邦的曲子。」
「謝謝稱讚，能誘惑到你是我的榮幸。」

笑容因對方的稱讚變得燦爛快樂，米哈伊爾最喜歡聽別人稱讚他了，儘管不是長相而是油畫顏料他也十分開心，畢竟那也是他的一部分嘛。

「那真乏味無趣。」低沉的輕笑聲在偏廳響起一絲動盪，沒有因那突然冒出的聲音打亂節奏。「你的味道實在難以抗拒。」

男子再次讚譽，他不只是單單用言語表示，那嗓沉穩腔調輕吐氣息閤眼，再緩緩深深吸氣，帶動那貼身的三件套灰色西裝更顯壓迫著胸膛，仿似陶醉在周遭濃厚的藝術氣息之中，擁抱流淌在空氣中的所有氣味。
墨鏡後的眼睛慢慢睜開，雖看不見眼睛卻仍能從那放鬆的身軀感受到全然的滿足。

「真想再親近些。」他伸手敲了敲了擋在畫前的強化玻璃，灰色皮手套在玻璃上留下了一圈熱力，但很快消散得無影無踪。「你不會覺得悶？」他盯著玻璃卻像意有所指。

低沉的笑聲輕輕的迴盪在空蕩的偏廳裡，幸好米哈伊爾的聽力並沒有因為畫布而遭受阻擋，能清楚聽見那低音震動的美妙，噢、這比任何音樂都來得好聽。

他也喜歡聽大提琴的低音，總能讓他在無法動彈的石像狀態中感到一絲放鬆。
不過對方倒是提到了一個讓米哈伊爾好奇的事情。

「味道？你是說油畫顏料的味道嗎？你喜歡這味道呀？」眨眨雙眼十分驚訝的反問，米哈伊爾曾偷聽到無數個藝大生在他面前數落著油畫有多不好聞有多難控制，其中也不乏是教授與職業畫家，因此他還以為所有人都不喜歡這種味道呢。「你是我目前遇到唯一一個說喜歡的，能不能跟我多說一點，為什麼你會喜歡啊？」

耐不住好奇心的卸下防備與警戒，更改姿勢的左手肘放在大腿單手撐頭，微微歪著頭的繼續詢問對方。

「哎、當然會呀，但這是美術館方為了保護我才裝上的，平日裡你怕是無法再更『親近』我啦。」

無奈地聳肩，他早有耳聞有些無聊人士會為了宣揚他們信仰的議題而到處潑灑毀壞藝術品，大多都有這強化玻璃保護才沒有受損，但那些赤裸展示的...米哈伊爾只能給予默哀。

更甚，也有許多扒手小偷肖想著他們這些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一不注意就會被偷去，因此米哈伊爾十分能理解為什麼館方要加裝這強化玻璃。
只是呀，就如同灰色西裝男人所說，真的很悶呢。

「不過你要是半夜來，或許能碰上修畫師剛維護完需要風乾的時候噢。也能高機率遇到可以自由活動的畫像。」藍寶石眨了眨，給予對方一個明顯的暗示。

視線穿過墨鏡追逐畫像的動作，那狹小的空間代表了他的世界，男子微微側過頭，欣賞著那張俊臉在移動時露出的各種迷人色澤，靈動的藍眼比活人更加充滿魅力和神彩，對他這個同類的好奇心撩起了他難得的快意。

「氣味只是媒介，」連綿不停的話語像極認識了好久的老朋友，低磁嗓音回應那些提問，灰色尖頭皮鞋在油畫前左右踱步，湊近玻璃窗細看畫框裡的每一處筆觸。

「你身上的含意非常豐富，我能嗅得到每一個迷戀你的人身上的味道，那些情感仍殘留在空氣之中。」

他退開一步拉開點距離，把畫像盡收眼底，玻璃的折射影響了他觀賞的角度，菸灰色的灰髮絲輕晃又呼出一絲嘆息，煙霧飄渺又淡去。

「晚上很好，我喜歡一對一深入聊天。」晃動步伐才終於找到一個滿意的角度，駐足迎上那調皮的視線。「我最近很閒。」

淺淡嘴角拉起了笑，亮得漆黑的墨鏡如鏡子倒模畫像的臉。

「那你要回報我什麼呢？」他彎腰與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對視，帶著畫布紋路無礙那久遠藍色的通透感。「我並不是免費回答你的問題。」

黑鏡後的眼睛快速閃爍了一瞬，活像跳電的街燈毫無預兆。

蒼藍隨著男子在畫布前左右游移，米哈伊爾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對方身上，仔細聆聽著磁性聲音緩緩敘述在他身上聞到的味道。

原來迷戀也會留有香味呀，畫像若有所思的順著他的小鬍子，他只聞過快樂的氣息，畢竟那是他仰賴維生的唯一飲食。

「太有趣了！沒想到我身上會有那麼多...不同的味道。」畫像感嘆著，同時也挺自豪眾人對他的迷戀，肯定是長得太好看才會如此吸引人。
也正因大家著迷於他的外貌，他才能每日都吃下許多不同種類的喜悅。

怪談也是他收割的獵物之一，不過基於是同類米哈伊爾還是會手下留情，東吃一些西吃一點的小心注意不要讓怪談們情緒低落。

有了強化玻璃人類的攻擊大多都能完美抵擋，但因情緒而失控暴走的怪談？那可就不好說了，脆弱的米哈伊爾還不想要面臨那種窘境。

「呼呼，那我會期待先生深夜的拜訪。」
「回報？我只是一幅動彈不得、沒有任何攻擊力的畫像，先生想要什麼樣的報答呀？」
「…我能提供您、嗯，聊天的機會？噢，也能讓先生聞聞油畫的香味，等到這強化玻璃暫時被拆下時。」

被困惑攀上的蒼藍直盯著漆黑墨鏡，與自己的倒影對視，修長眉毛緊緊絞在一起小鬍子也微微向上捲翹，米哈伊爾絞盡腦汁的想出了他能報答如煙般男人的方式，別忘了，他只是張沒有行動能力的藝術品。

「沒有攻擊力？」墨鏡後的眼睛眨動，窺不見那雙眼眸的真實色彩，但語調中的調笑似乎顯然不認同那句評語。

「我見過你的同類，整幅畫幾乎浸泡在血水裡的味道。」他掃視著畫像裡的男子，灰色皮手套搔著額角若有所思。「你看來很開心。」

作為怪談多少對外界存在著威脅，只要是非人都會有不容抗拒的誘因，那是源於人類對未知幻想的恐覺，對神秘力量的依戀和渴望，他們正正是以此為生的互利互生的關係。

也可能是依附宿主的攀藤植物，吸取宿主養份直到絞殺搾乾最後一點也不淨，對其他生命致命，也可能危害同類。

他一向都不干涉同類狩獵的領域，但對於未知的怪談，還是需要一點謹慎，尤其是特別美麗迷人，從他踏進來這裡一刻視線不曾離開過面前的畫。

「讓人迷戀似乎是你的特質？」

灰衣男子挺回身退後一步，欣賞著畫像男人眉頭深鎖的模樣，飄散在空中的氣味讓他愉悅，未幾終於含笑回應對方努力開出的條件。

「成交。」墨鏡隨身影晃動反射展覽廳裡射燈的光，他的影子落在那張油畫上顯得巨大無比。「我也會分享的，對了，我是——」

磁性嗓音突地停下，他的手指磨過下巴尖的鬍，身後傳來了踏步聲，一個人類走了進來。

「哎、那是我看起來很開心還是聞起來很開心啊——」
「說不定？你也被影響了嗎？」

如煙的男人始終如一從未離開畫像的視線讓米哈伊爾心情複雜；開心，因為他知道他的外貌十分好看迷人，經過的人類們大多都會因他停下腳步、擔憂，是因為米哈伊爾沒想過同類也會被影響的那麼深，他是不是該和休伯特討論一下這該怎麼辦？

面對其他怪談米哈伊爾十分自制，和男人聊了那麼久他才吃了小小一口香甜美味的快樂，當作今日的開胃菜。

可惜，還沒聽見對方的自我介紹與回答，轉眼之間米哈伊爾・伊凡諾夫擺回介紹冊上的姿勢，又變回那不會說話也無法動彈的普通畫像。

只是西裝革履的男人搞不好能看見，在第一位人類訪看沒注意的空隙，藍寶石雙眼似乎對他眨了眨。

未完的話隱沒在那雙微笑的唇下，隨著為首進來的人類陸陸續續來多幾位，打擾了這間偏廳裡的寧靜。

沒有放過那一閃而過的注視，灰衣男子輕點了頭，看似跟來訪客打招呼，但不經意間迎上那雙藍色，他伸手托了托墨鏡，嘴角輕扯又回復淡笑。

「這張畫的色彩看久了會讓人心情愉悅。」富有磁性的嗓音比方才更加洪亮，朝圍觀的訪客介紹起玻璃內的名畫。「這個角度更好觀賞。」

灰色身影特意讓出最佳位置，墨鏡下的眼睛撇過那張靜止的畫像輕眨。

「多麽俊美的男人。」他的話含著不易察覺的笑，耳邊響起的讚嘆聲不絕於耳。「特別是那雙藍寶石的眼睛，筆觸細膩驚人，真實得像會動。」

灰衣男子垂手看著畫框被人類淹沒，灰色皮鞋俐落轉了圈，響亮地敲在大理石上漸漸遠去。

在離開之前，他特意繞到服務台寫下建議，或許哪天能讓怪談朋友聽聽蕭邦以外的曲子吧？

米哈叔！！！！最美麗的畫像男子
米哈超可愛的怎麼這麼可愛還努力想回報菸叔的無理取鬧他就是喜歡聽故事

耶可以直奔下場三叔酒會了!!!!!!!
謝謝米哈中能遇上叔叔們我好快樂沒想到一開企就能一次過遇上兩個萌叔可愛到炸掉

還沒時間好好畫交流只好匆匆送上可愛的米哈叔

好期待三叔聚會！！！
救命我才要感謝菸中願意帶著超帥超有氣質的菸叔叔來找米哈這個美術館孤僻怪談玩⋯！米哈為了能留住這些對他釋出善意的怪談他也想聽故事他都會努力想出能回饋對方的方式、既然菸叔喜歡聞他（？）也想聽故事米哈就會努力擠出一些故事講給菸叔聽跟讓菸叔聞到飽
夭壽我真的是要被你們打暈⋯米哈瞬間變成超好看型男⋯恆⋯⋯

(把神仙交流舉高高收藏)(?)

CPT｜ℳ𝒾𝓀𝒽𝒶𝒾𝓁 : 米哈這麼努力怎麼突然就覺得他自己害怕被留在畫的世界只有自己一個 米哈這麼可愛一定要寵爆米哈叔哈

CPT｜休伯特 : 也把槍叔棒高高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