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榊野芽依從記事以來,就獲得了滿滿的愛。

如果說她是一個容器,那麼這些愛,自然而然的就會像水龍頭一樣,一打開就傾注於容器中。可是直至滿溢而出,也不會有人記得關上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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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頭的水流不斷湧出,那是常態。
漸漸地,形成了他們口中的「愛」,她的爸爸告訴她,他們全家人都好愛媽媽,芽依從未見過她,只在爸爸的書房中看見肖像畫。

她們長得很像,除了媽媽的眼睛是褐色的之外,五官像極了復刻的模子。所以爸爸說,他們會連同媽媽的份一起愛她,因為她是榊野芽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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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嘩然,深夜寂靜時分仍在規律的流動。
她的哥哥們在她還小的時候,就會挑選各式各樣的繪本,在她的床邊讀給她聽。千篇一律的幸福快樂,芽依最喜歡的故事不是白雪公主,也不是睡美人,而是小美人魚。

不懂情愛卻初嘗那苦痛滋味,哥哥們說小美人魚不該不聽勸告的上岸,也不該愛上誰,她本身的存在即是詛咒,可是只要她乖乖的,那誰也不能讓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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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們又說,他們不會讓她消失。芽依此時又不明白了,愛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如此沉重?

如果照片中有男孩子的話,這樣的聚會太過危險,她就得回家了。

阿、她看見了哥哥不知道第幾任女朋友總喜歡看著自己,她可以聽見自己被趕回房間之後的爭執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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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裡沒有人不喜歡自己,每當這時候她都會很困惑,為什麼這些姊姊都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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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她還來不及回房,聽見了個漂亮的姐姐問了哥哥到底愛不愛她。芽依不記得哥哥怎麼回答,只是回身看著姐姐哭泣的面龐。

芽依不常哭,但是那雙眼睛和她哭得時候很像。正確來說,她在書房裡看過那樣的眼睛。回神時哥哥已經蹲在自己面前,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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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依還記得哥哥給你讀的故事書嗎?如果說愛的話,如果離開這裡的話...」哥哥的眉頭緊皺,可是芽依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芽依也會消失嗎?」她伸手撫平他的眉心,怔怔的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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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沒有回答,只是埋在她的肩窩,偶爾傳來微弱的啜泣聲。

芽依突然覺得耳邊很吵雜,那日復一日的水聲已經讓她感到煩躁。她想要關上水龍頭,可開關的高度太高,她勾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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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知道了逃避那聲音的辦法。
學校裡辦了繪畫的徵稿比賽,那時候她國三,主題是「愛」。芽依最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讓任何人打擾地畫出了一幅作品。畫面中是一片海,光線自海平面打落,漸漸的在更深更底層之處照不見陽光,除了海,還有一堆炫目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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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獲得了佳作,家裡人認為出了個藝術家,為她騰出畫室。從此,芽依在家可以躲避流水聲的地方便是那間畫室。

榊野芽依獲得了很多很多的愛,理論上應該要感到很幸福、很幸福。可每當她想不通的時候,便會反手上了鎖,對著鏡子畫畫。那是一面全身鏡,應她要求放在畫室正中央,她喜歡看著畫面中的自己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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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裡堆了越來越多的成品,有在窗前看向外頭的白鴿,正欲展翅高飛,屋內的窗簾卻靜止不動;也有一片玫瑰園中,佇立著一具身著華麗禮服的白骨,那衣服的樣式似乎和她某日聚會時穿的相像。

芽依的畫室是家中唯一的,屬於自己的空間,她不讓人打掃,也不讓人進入,若有擅自闖入的人,比如哥哥們,芽依會一個禮拜也不和他們說話。她深知這樣已經足夠打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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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長大成人,那些畫作才會一一公諸於世人面前,她會舉辦一場又一場的畫展,用她最喜歡的大型三色堇裝飾整個會場。

榊野芽依到了成年又過了好久之後才知道,那是在父親的病床前,爸爸才告訴她哥哥們不是故意的。媽媽生前喜歡說「愛」,就連大出血前一刻仍然告訴她的哥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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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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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依站在畫室中央看著全身鏡裡的自己。或許沒有什麼詛咒,她也不會成為稍縱即逝的泡沫。


可是愛太沉、太過於負擔了。


所以她只能說出「最喜歡」,在她遇見不會讓她成為一抹泡影的那個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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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是不得離開海水的公主,一樣在承受滿溢而不斷注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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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木】林若霏
好會寫故事...我要哭了...芽依啊啊啊
藤木|和久津
芽依中雙修超強阿阿阿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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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木】林若霏 : 不要哭 (幫忙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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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木|和久津 : 我、我快要變成兩邊都有顧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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