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茶雪酪
抹茶雪酪
「馬馬你就這樣直接過來了嗎?」
星期六一大清早我望著剛盥洗出來坐在沙發上的馬馬,因為他身上的休閒服很合身,我不免想他到底是自備還是有留衣服在虎哥家方便偶爾過夜,只是不管是哪個以馬馬的個性好像都很合理。
他喝著手上的水。
「嗯,我媽這兩個月住在他朋友那,家裡的環境不適合他復健,太危險了。」
「原來如此。」
我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把目光放在正在播新聞的電視上,一邊思考著要怎麼跟他提我前兩天遇到凱的事情。
抹茶雪酪
「怎麼了?」
「不,只是有點……不習慣,你不穿襯衫跟長褲的樣子太怪了。」
因為還沒想好說詞所以先隨便找個理由。
雖說這是這幾年來他出社會以後頭回看馬馬穿得這麼居家的樣子,我的確是有些不習慣,以前他還在求學的時候也是那種衣服會紮進褲子的類型。
他笑了一聲。
「我在你腦袋裡是什麼形象啊,而且這是我要說的吧,你不會平常都是穿這麼短外出吧。」
反被他這樣一說我緊張起來。
「不,這是睡褲,我白天也不會穿這個到處晃。」
抹茶雪酪
果然還是太短了嗎?
因為不想帶太多行李所以睡衣只帶了比較輕薄的短袖短褲,但感覺下次還是要注意一下褲子長度才是,虎哥看到沒說什麼但還是會被人在意太短阿。
正當氣氛有點尷尬的時候他站起來往他休息的房間走去,只在門口留下一句話就進去了。
「我去睡了,電視再給你關。」
「……嗯。」
不行,等一下虎哥買菜回來就更難找到時間說了。
回過神我隨手關掉電視就跑過去他房間,這時看到他已經拆掉髮繩,髮絲自然散開的背影。
抹茶雪酪
「馬馬。」
他沒有回頭,平常不管什麼情況叫他都會直接看我的。
「什麼事?」
「你很睏嗎?有些重要的事想和你說。」
他沒有作答,只聽見他呼了一口長氣,記憶裡這通常不是什麼好兆頭,對別人非常不耐煩的時候會異常的冷漠然後說出很可怕的話。
正想著要不要找藉口撤退時,只見他抽起床上的薄毯,然後轉過來披在我身上捆了兩圈,還沒反應過來時被他撈起來扔到床上,正想著要說什麼時他說。
「你別動。」
「喔。」
他把房間內的椅子拉到角落然後坐在那。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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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腦子對他的行為狀況外,想著要掙扎的時候他阻止我。
「說完之前別從被子裡出來。」
「唔,不,這是為什麼。」
他用手托著頭,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艾可妮,不,艾鈴,我就先跟你說了吧,下次別在別人家穿這麼少,男人們都是群混帳,我跟阿虎就只是裡面稍微好一點的,雖然怎麼穿衣服是自由,有問題的是那群發情的狗,但如果道歉有用阿虎也不需要上班了,預防勝於治療,別讓自己置身險境。」
……我這是被說教了嗎。
馬馬只有很認真的狀態下才會叫我的本名。
雖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但現在這樣把人捆起來還是有點誇張,不過這個情況下還是接受他的好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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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本來想說是你們兩個所以沒什麼關係。」
「不要養成這種習慣,你雖然很聰明,但是對人的防備心太低了,你除非對面正面踩你才會認為是敵人,我跟阿虎都擔心你哪時被人拐去賣。」
我在被子裡盯著他,有點不服氣。
「我也是會看人的好嘛。」
卻只見他冷笑一聲,啊,真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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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找我什麼事。」他說。
話題突然被拉回來,我想了一下回答。
「……前兩天凱突然來找我。」
他的表情一瞬間沉下來,讓人有點不寒而慄。
「是嗎?他說什麼。」
「呃,嗯,就是來道歉那樣。」
正想解釋卻只聽他碎念。
「都要那條狗閃遠點了,就不會識相地帶著自己的破婊子滾嘛。」
他跟凱的關係在得知凱的女友會說我的閒話以後開始迅速惡化,其實在我離會之前馬馬有好幾次問我要不要過去戰雷只是都被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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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消消氣,就也沒說什麼。」
「你該不會還心軟原諒他吧。」
我要是說我打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生氣馬馬一定會暴怒,我只得想辦法圓場。
「說什麼原不原諒,和不會有交集的人浪費太多情緒也不好吧。」
聽到這話,他好像是覺得有道理所以稍微冷靜一些。
「所以,除了那種沒用的道歉還有什麼。」
這我該說嗎?最後還是開口。
「好像因為那通電話的關係,他問我是不是在和你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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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說。」
「我就說沒有。」
馬馬表情沒什麼變,就只是「嗯」了一聲,我接下去。
「他說得非常肯定,所以我還在想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這種事不用在意也無所謂的。」
我突然有點不懂他的意思。
「怎麼可能不在意啊,我就算了,你被誤會怎麼辦啊。」
他倒是反問我。
「所以你介意被傳成我的女友了?」
「等一下,這是兩回事,我介意你被誤會跟我介意我被誤會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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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反而看起來平淡許多,絲毫沒有剛剛談論凱的樣子。
「所以你就是介意嘛。」
「不一樣啦。」
「那別管我介不介意,你介意?」
「呃……」
因為是完全沒思考過的東西,我一時間也沒有答案,最後只能如實說。
「……我沒想過。」
馬馬笑了一聲,但不是心情好的那種。
「那就別想了。」
「可是……要是別人誤會你有女朋友你這樣不會結不了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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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眼鏡取下,捏了捏眼間,隨口回答。
「那很好啊,我省去很多功夫。」
「欸?」
完全是料想外的回答,雖然我知道他對女性可能太忙不太感興趣,但是也不至於要用個假女友擋一擋吧。
「前台太多廢物連聯絡人的事情都做不好,成天跑來系統部門彎腰撒嬌求我開後門理都懶得理,要不是門不能上鎖,想到他們會故意讓我看到那些會被告性騷擾的東西我連臉都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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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想像……
「我以為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電視上。」
「同部門被那些廢物整到離職的人可不是沒有。」
「你就不怕他們故意讓你被炒嘛,陷害你什麼的。」
「我巴不得公司炒了我領遣散費,不過我座位正上方有一隻專拍部門畫面附帶收音的監視器,所以還沒有發生過『我丟下工作調戲欺負女職員』的蠢事。」
我覺得畫面大概是馬馬坐在電腦前就是數小時沒有變動的畫面吧,聽起來怪可怕的。
「……該說認真工作是好事嘛。」
「光忙那些事情就夠了,哪有什麼心情搞這種五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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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工作環境連要被抓去應酬的機會都沒有,我想起某次和他講電話的時候,旁邊非常吵鬧,他說昨天隔壁部門丟下工作就下班去聚餐,隔天就因為那個部門昨天沒人看守而他們負責運行的新程式出問題,一整晚製造了不少很嚴重的交易錯誤導致公司損失,所以自己被迫替他們那組擦屁股,這件事讓他連加三天班。
因為他工作上的確讓他不怎麼對人有好感,我試著把話題扯到其他地方。
「不說工作,難道戰雷裡你也沒有其他要好的女」
看著他的表情我說不下去,嗯,沒有。
「你似乎很急著把我趕走。」
「什麼趕走,你都不打算成家立業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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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非所問地回答,但他越說下去我突然內心一股令人生厭的情緒浮上喉頭。
「放心好了,我並沒有糾纏你的打算,只要你說介意,我自然會去澄清,如果不夠,我」
「夠了!」我大喊。
我並不想聽到後面的話。
因為聲音很大,連我自己都有些嚇到,隨即慌張地望向馬馬.卻不知為什麼忍不住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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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哭啊,我想著自己的沒用,然後轉身讓自己背著他,努力試圖自己停下眼淚來。
「艾鈴。」
馬馬坐在床上從我身後叫我,但我不想看他。
太多個討厭的可能性閃過腦海,那些討厭的根源卻只是自己的劣根性使然。
我知道的,自己不能那麼任性,而且的確該黑是黑白是白地分清楚,腦袋裡都知道,但是……
「對不起,我只是……想到你也要離開的那天……覺得很害怕而已,對不起……」
我很害怕,馬馬跟虎哥也不見了該怎麼辦,雖然我一直告訴我自己那是總有一天會發生的事情,但我沒辦法阻止自己不去害怕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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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他的手隔著被子輕拍我,這卻讓人更無法忍耐那股害怕,但他的話像是接住我那樣。
「我不會走的。」
還在思考這句話的含意時,他似乎是躺在我身後,但拍著我的手並沒有停下來。
「在你真的不需要我之前,我是不會那麼輕易離開的。」
那梗在喉嚨中的異物感,似乎稍稍有那麼一點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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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小小地回答一聲,閉上眼睛感受著拍在身上的感覺。
逐漸模糊的意識讓人有點捨不得。
畢竟很久很久,沒有感覺到那麼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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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發現完全錯過要去接拉拉朵的時間,我換好衣服急忙衝下樓,抓起手機撥電話。
但走到樓下時虎哥已經架好柴火,而拉拉朵已經坐在旁邊的野餐桌旁喝飲料,她很開心地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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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
這是什麼情況。
她的手機鈴聲隨著呼喚聲一起響起,我掛掉電話邊走過去。
「拉拉朵你怎麼來的?」
她指向旁邊的亞雷,這時虎哥出聲解釋。
「你不是說有朋友要來嗎?因為不知道你跟她約幾點,你帳號沒離線所以我用那個問是不是她,然後叫亞雷來的時候順便帶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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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吐槽虎哥。
「不,把我叫醒不就好了嘛。」
拉拉朵這時候說。
「這也沒什麼關係嘛,趁小艾睡著的時候聽到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喔,呵呵。」
這時出賣我的亞雷依然毫無危機感地對我比著拇指。
「艾醬的豐功偉業可是多的說不完呢。」
「亞雷你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對於我的話,虎哥無良地跟著笑。
「有什麼關係,那些也是事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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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朵笑咪咪地拉著我去坐下,但我這時想起另一件事。
「是說,阿夜沒跟來嗎?」
「有啊,不過他送我到門口就先走了,對了,他這樣要我跟你說。」
然後拉拉朵用她的手提著自己的眉尾,一副陰陽怪氣地說。
「『如果送她到車站的時候,她少了根寒毛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但這話惹得旁邊的亞雷哈哈大笑。
「我有聽到,你那個朋友真有趣。」
「對吧,阿夜人很好的,就是有些地方有點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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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亞雷跟拉拉朵很好的樣子,我很難想像阿夜沒在亞雷面前發作嘛。
「所以亞雷你沒被他說些有的沒的嗎?」
「嗯?為什麼?」
我一瞬間有種被差別待遇的感覺,原來只是針對我嗎,我還以為只要靠近拉拉朵的人都會被驅逐呢。
我只得這麼總結。
「嗯,沒事就好,我去幫虎哥烤肉吧。」
「不用,你們聊,年輕人就好好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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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無奈的臉盯著虎哥。
「你怎麼不叫我起來呢。」
「頭一次看你睡得那麼熟想說也沒啥大事就放你睡了。」
我起來的時候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下樓的路上也沒看到客廳有人。
「所以馬馬……」
「他在我那睡,放心吧,等一下他就醒了,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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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一邊串著烤肉串一邊聽他們在講新職業的事情,他們似乎發現彼此就是那個想拉著我陪他玩新角色的「朋友」,所以目標變成了「要怎麼組一個適合一起練等的隊伍」。
「好嘛,小艾就玩個補師之類的,新種族的補師應該也很漂亮吧。」
「新種族的補師不知道強不強,畢竟獸族的奶職沒有精靈強,但精靈的體質不如新人類。」
亞雷按照自己的習慣推測新種族的強度,但似乎是我還沒清醒,我沒有經過大腦就順口回答。
「沒有補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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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我意識到的時候他們兩個揪著我看。
「真的嗎?明明那麼適合聖職的造型。」
拉拉朵還沒意識到,但亞雷露出了有點擔心的表情。
「艾醬……」
「抱歉沒睡醒,剛剛的話就忘了吧。」
我擺擺手,但拉拉朵還是不理解。
「為什麼?還有小艾是怎麼知道的。」
我看了一眼亞雷,他搖搖頭,然後他把頭轉向虎哥。
原來是被告誡過不能說有關我跟遊戲公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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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要怎麼圓過去,但拉拉朵很快就察覺到我想撒謊,於是她加重語氣,就像是她對阿夜那樣。
「小艾。」
我要是學阿夜跟著「嗯」會不會被罵啊。
「我不能說,剛剛那樣子說已經會害我被罰錢了。」
「誰會罰你錢?」
我苦笑著,只好把能說的部份告訴她。
「遊戲公司啊,我之前受到他們邀請參加內測,但是有簽約的,所以我不能公開透漏新種族跟新職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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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瞬間從疑惑變成驚訝,很大聲地「咦」了一聲,但接下來的話更可怕。
「所以所以你之前想找我看名伶的技能也是因為這個嗎?原來新種族有名伶啊,小艾也玩名伶嘛,其他還有什麼,告訴我嘛。」
看她亮晶晶的眼神,我覺得有點無奈。
「拉拉朵啊,我不是說會罰錢的嘛。」
「只要這裡的人都不說就不是公開了嘛,亞雷也想知道對吧。」
但亞雷的反應似乎很害怕,用力地搖頭。
「沒有,我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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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反應太過奇特所以我看向虎哥,他只是用手比了比樓上,我馬上會意,於是我對著亞雷說。
「馬馬看來『很認真的』告誡你不能問了。」
他有點不情願地回答。
「那天他就警告我不能亂說了,不然我也想知道啊,還想去炫耀你就是影片裡唱歌的那個人。」
「亞雷。」
虎哥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亞雷也知道自己說錯話開始求饒。
「艾醬,救我,我不想被副會長剝皮。」
「……我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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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孽不可活啊……。
但注意到什麼的拉拉朵拿起手機,開始翻找官網,然後把聲音調大播那支預告片,聽到那一段很驚訝地看著我。
「欸欸欸欸——原來是小艾唱的嘛?難怪覺得聲音有點耳熟。」
我現在才有種黑歷史被公諸於世的感覺,啊,好想躲進洞裡。
對於這個問題我也只好看著遠方心死地說。
「嗯,雖然唱得不怎麼樣,影片那一小段還是他們刻意剪的。」
那天我回頭去看檔案,錄到的部分幾乎整首BGM都錄了,不過剪出來的只有三句,然後整首曲子剛好落在我覺得不檢查也沒問題的中段,下次再有這種事說什麼我也會在送出前把母片好好全部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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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小艾,你還記得多少,唱一次給我聽嘛,這個應該不算透漏遊戲進度吧。」
的確是不算……不過還簽了後面的合約,只是合約上面的確沒有提到我必須對歌曲保密,但預防萬一我還是說。
「不可以錄音喔。」
拉拉朵用力地點頭。
我瞇起眼,回想那時候在歌唱教室的感覺,除了純哼歌以外,那時候歌詞版給了兩三個版本,但語句用字問題並不好唱,所以我後來又自己寫了一個比較順的外語版,因為不算在他們錄音的範圍所以我想我唱這個版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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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詞的內容是在訴說一個故事,兩個種族數百年來的戰爭,人魚的女王想要終結漫無止境的戰爭,剛開始極力想要和談,但和平的希望在失去愛人以後被悲傷蒙蔽,不惜動用禁術也希望能再次看見愛人而觸動封印,原本保護水族的結界這才被打破,水和陸地最終相連,對立的納迦發現新天地以後不再拘泥於小小的水底,上岸以後便襲擊沿海的城鎮並據為己有。
因為觸動封印遭到反噬的人魚女王後悔痛苦,向族人祈求原諒並希望他們能保護陸地上的人們並與之並肩作戰守護彼此的家園。
"我以所剩不多的性命祈求,願平靜安寧的水波會給予每個子民一帆風順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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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劇情的一開始,女王懷抱著這個悲願離世了。
而作為引領玩家的宰相,也是負責祭祀的歌聖如此回應。
「願女王的愛隨著水花浸潤所有人的心房。」
在歌曲的最後,我同樣用著外語說著這句話,這也是我錄這個角色時說過最多次的台詞,那時候揣摩很久才達到他們想要的效果。
但望向他們兩個時他們似乎在注意我身後,於是我也回頭看,有個人站在門口,看清對象後我默默站起來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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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印象中沒有給你地址才對。」
那天打完原本信約周六要繼續練習,但我告訴他周六在朋友家有烤肉所以沒辦法,在信離開以後柳隊長和我閒聊我隨口邀他也說了是在虎哥家不會被外人認出來,他說大概不會來所以我只是很客套的說要來再連絡我。
「茗把戰雷會長的電話給我。」
「原來如此。」
茗我還真是謝謝你了,突然覺得茗那麼好事的傢伙有點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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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亞雷從後面叫我。
「艾醬,他是誰啊?」
柳隊長的造型就跟我上次跟茗碰面一樣是頭髮放下來還拉起帽T的帽子,我只得先把柳隊長請進去,虎哥這時卻笑著說。
「你看他看這麼久居然沒認出他是誰嘛。」
這句話讓亞雷一臉疑惑,柳隊長這時候才把帽子拉下,緩緩開口。
「你好,我是柳賢俊。」
然後亞雷的表情在幾秒內變了好幾個樣,一個從疑惑,傻住,茫然,最終驚喜的的轉變,順間看到一個迷弟湊上去想要握手跟合照。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
「結果今天最開心的應該是亞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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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所以他是你朋友嗎?」
拉拉朵完全狀況外,不過他對職業比賽涉獵不深,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嗯,他也是我認識很多年的人,雖然最近才成為朋友。」
這時柳隊長注意到我在看他所以瞥了一眼,但這卻嚇到旁邊的拉拉朵。
「他是不是生氣了。」
「不不,這就是他平常的表情,不要在意。」
我拍拍拉拉朵的肩膀並牽著她走過去。
「柳隊長,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遊戲裡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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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拉拉朵卻躲在我後頭,明明你就長得比我高,這樣躲他也看得見的。
「你好……我是黃恩雅。」
「請多指教。」
亞雷這時候卻也竄進來說。
「柳大,我也是艾醬的朋友,我叫吳東赫,我是一服的那個亞雷德克爾,可以叫我的名字或是亞雷。」
柳隊長似乎在回想亞雷的事情,但幾秒後他簡短回答。
「明白。」
我左右點頭,想著要怎麼轉換話題。
「先吃烤肉吧,虎哥那裏都快堆滿了,拉拉朵,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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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來的拉拉朵聽我的的解釋這才知道那位「柳大」是誰。
「原來是職業選手嗎?小艾認識好多人。」
「以前因緣際會同桌吃飯認識而已,別想多了。」
但虎哥毫不留情地出賣我。
「小恩啊,艾可是那個柳大的瘋狂粉絲,不輸現在的亞雷呢。」
「我才沒有像亞雷那樣好嘛。」
亞雷現在正滔滔不絕地說著玩法師的心得跟希望柳隊長指點一二的事情,但他只是坐在那一邊聽一邊說幾個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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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視線回到虎哥身上。
「是說他什麼時候打給你的。」
「嗯?你起來前的半小時吧,他說臨時的行程取消了,但是你沒接電話也沒回簡訊,所以就讓茗打給我問,我直接要茗把號碼給他聯絡。」
聽到這我有點頭疼。
「抱歉……」
「哎呀,聚會嘛,人多熱鬧,而且有其他人在乎你不是好事嘛。」
虎哥一邊說,一邊看著拉拉朵,她點點頭跟著答腔。
「是啊,小艾是很棒的人,所以這是好事啊。」
抹茶雪酪
想了幾秒覺得反駁不切實際,所以決定先去拯救被亞雷纏住的柳隊長。
「先吃點東西吧,我有挑過,印象中應該沒有你不喜歡吃的。」
應該不會被當變態吧.我只是剛好記得偶像討厭吃的東西而已,剛好。
把手上的小盤子給他,柳隊長應了聲謝謝便默默地吃起,而我轉頭也對亞雷說。
「亞雷你克制一點,人家現在可是放假中,讓他好好休息吧。」
抹茶雪酪
但這時卻換柳隊長開口問我。
「之前在問的職業測試怎麼樣了。」
「嗯?你說那個啊,劍舞跟名伶的部分沒問題了,可能下周會再跟你約狂血……」
一邊說發現亞雷盯著我,我搖搖頭繼續接下去。
「詳細下周再說吧,你不是明天有比賽嘛,今天不練習?」
「晚上才團練。」
我覺得有點罪惡感,所以這麼說。
「抱歉,讓你這麼忙之中還抽空過來。」
他把餐盤放到桌上,似乎是想認真地回答我。
「因為是你的邀約,然後剛好有空。」
抹茶雪酪
聽起來很不妙,柳隊長的個性比我想得要認真太多了,下次應該斟酌邀約才對。
「謝謝,但下次如果不方便就不要勉強。」
「不勉強。」
一瞬間覺得壓力超大,畢竟我一開始真的沒有料到他會來,那時候也只是開玩笑說著「你要是有空也可以過來玩玩休息一下」,不覺得有熟到他會同意我的邀約所以聽到「大概不能去」我也就當作是正常社交辭令回他下次有機會再約而已。
不知道怎麼把話接下去時亞雷卻又打岔開口。
「所以艾醬跟柳大什麼時候認識的啊,居然不告訴我,你是跟他學打PVP的嗎?」
抹茶雪酪
雖然想感謝亞雷,但問的內容實在感謝不起來。
「不完全是,我跟你也一樣是粉絲,不過我的走位倒是參考柳隊長的影片學的,有些小地方不一樣,但大致方向跟節奏差不多。」
「只看影片就可以嗎?」
他問的問題很奇怪,我歪著頭回他。
「難道不可以嗎?雖然跟自己下去打有差,不過也能學個七八成吧,剩下就是練習啊。」
亞雷對我露出了非常微妙的表情,這時回答的是柳隊長。
「小河的理解力很強,應對很迅速,學習能力也快。」
抹茶雪酪
被突如其來的誇獎,我覺得有點害羞,沒事為什麼要誇我呢,臉都熱起來了。
亞雷聽完對我投以羨慕的目光。
「原來艾醬這麼厲害嗎?所以艾醬也要成為職業選手嘛,你的技術應該也可以的吧。」
我苦笑地回答。
「職業圈沒有這麼容易的啦,何況戰隊才不會想簽我這種年紀大的人。」
雖然有人一直想推我坑,不過我不覺得行也不太想吃這鍋粥。
只是我說完這句話以後,柳隊長的表情感覺上並不好看,這個表情只有在比賽陷入膠著或困難時才偶爾會出現,雖然表情變化不大,但多多少少還是能分辨出來。
抹茶雪酪
看來W戰隊真的用這個理由回絕掉要招攬我這回事了吧,只是柳隊長覺得我可以幫忙他照顧信所以才繼續和我接觸。
這種無償工怎麼說呢,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畢竟我也是有求於他才交換條件幫幫忙。
何況……也不會維持太久。
畢竟有可能是他在役的最後一點時間了,如果是這點小忙,我反倒要珍惜才是。
「不過不論職業圈怎麼樣,我倒是很開心能跟柳隊長像這樣在一起吃飯,謝謝你今天能來。」
這是心裡話,因為下次或許就不知是何時了。
抹茶雪酪
柳隊長直直地盯著我,不想給他太多壓力,我輕鬆地說。
「既然來了就好好休息吃點東西吧,不要客氣,還有很多,我再去拿一些過來。」
但柳隊長又像上次那樣拉住我,回頭正想問怎麼了,卻被另一個人叫住。
「艾鈴。」
我把視線轉過去聲音的方向,原來是馬馬醒了。
早上的事我都還沒花時間想好後續,他怎麼就出現了。
抹茶雪酪
「我過去一下。」
無奈只好對挽住我手臂的柳隊長說一聲他才鬆手。
走過去馬馬旁邊,還沒開口,他就先拿起濕紙巾往我臉上擦,隨後我摸著臉頰剛剛被擦過的地方。
「沾到了?」
「都沒人告訴你嘛。」
我看了一眼拉拉朵,她搖搖頭。
這是只有馬馬注意到還是?我感到有點困惑。
「唔,謝謝。」
抹茶雪酪
他瞥了一眼現場,似乎有點不悅。
「看來又多了人。」
「我們太吵了嗎?抱歉。」我說。
馬馬有一點起床氣加上他很累時偶爾會很暴躁,所以非必要我不會挑在他想睡或剛睡醒的時候找他。
他拍拍我的頭。
「反正吵鬧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但他旋即眼神又望向亞雷跟柳隊長那,然後走了過去。
我想著要不要過去介紹的時候卻被拉拉朵拉住。
「小艾吃這個。」
「嗯……」
抹茶雪酪
有點擔心的想過去看看,接過食物以後不免望過去。
他們似乎在說些什麼,但烤爐旁有些噪音,所以無法聽清對話內容,隨後柳隊長從位置上站起來跟馬馬一起望過來,說話的是馬馬。
「我跟他去買飲料,等等回來。」
不,現在是什麼情況?
「等一下,買飲料這種事我去就」
「來蹭吃跑點腿也還好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馬馬打斷,然而柳隊長似乎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兩個大男人就這樣走出去了。
抹茶雪酪
我走去亞雷旁邊,馬上問他們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麼,但他表情有點古怪。
「不,我也不知道,副會長說要和他談談就把人拉走了,還要我不准跟。」
但拉拉朵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有什麼關係呢,搞不好你們副會長也是狂熱粉絲只是不敢正大光明說啊。」
這機率太低了,他也是不太看職業比賽的那一群。
但亞雷一個恍然大悟的臉。
「原來是這樣啊。」
不,絕對不是那樣啊。
抹茶雪酪
「亞雷,你就不擔心馬馬是找柳隊長的碴嘛。」
「為什麼?」
但我還沒回答,拉拉朵卻搶在亞雷的話後面說。
「小艾好像特別愛替柳先生操心呢,你們感情真好。」
然後拉拉朵此刻附耳用只有我聽得見的聲音輕輕地說。
「他是你男朋友嗎?」
抹茶雪酪
因為亞雷在面前,我強忍著想大喊不是的衝動反駁她。
「別瞎胡說了,我跟柳隊長就只是,嗯……」
這還真不好說,說是普通朋友其實連那種交情都算不上吧,待挖角?偶像跟粉絲?怎麼想都不對。
「只是什麼。」
拉拉朵戳著我的臉頰。
「我只是個給偶像斟茶遞水的工具人吧。」
不明所以的亞雷歪頭問。
「工具人?柳大拜託你做什麼事情嗎?」
「嗯,就只是當他們候補隊員的陪練而已,我打一開始完全沒想過他會過來,所以真的嚇到我了。」
抹茶雪酪
拉拉朵對於我的答案有點不開心,似乎認為我在騙她的樣子。
「騙人,那個柳先生可是進來以後目光都沒從你身上離開過呢,你說是吧。」
拉拉朵對亞雷徵詢意見,他想了想。
「這麼一說……好像是。」
咦?有這回事嘛。
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我努力回想剛剛的狀況,我有注意到時的確是他主動找我說話,不過其他時間我真沒看到。
「不管是不是,我個人覺得我跟他沒這麼熟,看著我也只是剛好吧。」
抹茶雪酪
拉拉朵「嗯哼」了一聲,露出玩味的笑容。
「不過那是副會長嗎?就這樣把人給帶走了,他看到你跟柳先生聊天臉都黑了。」
「這你就更別提了,我跟馬馬還有虎哥就像是兄妹那樣。」
她想起我上次說的對話。
「就是會給你夾菜的『哥哥』啊。」
「是,就是那樣,虎哥也會給我夾菜啊。」
似乎覺得有點沒趣,拉拉朵用很小的聲音碎嘴。
「……我還以為是三角戀的修羅場呢。」
「我有聽見喔,拉拉朵。」
抹茶雪酪
但旁邊的亞雷似乎沒聽到。
「聽見什麼?」
「沒什麼,就是拉拉朵覺得他們兩個會出什麼事而已。」
思考完全不在同一條線上的亞雷哪壺不提提哪壺。
「惺惺相惜情不自禁的那種?」
我白了亞雷一眼,拉拉朵則是瞬間爆笑。
「不是嗎?拉拉朵也說搞不好副會長跟我們一樣是狂熱粉絲啊。」
「你還惦記這句話啊。」
無語,該說還好亞雷很單純嘛。
抹茶雪酪
「這不是最有可能的情況嘛,要知道那可是遊戲裡的菁英職業選手呢,今年的官方紀念慶典不知道會不會讓柳隊長打表演賽。」
通常有新職業開放時都會請現役的職業選手配合打表演賽,大部分新職業的操作者技術都很普通,選手都會放水先讓對方放一圈技能展示,最後看情況決定要贏或輸。
「柳隊長是看完技能組不放水的那一種啊,讓他打表演賽只會看到對方被完虐。」
「有什麼關係呢,那種不上不下的表演賽還不如讓柳大殺個乾淨。」
不過這期有兩個新職業跟兩個新種族,所以應該會有不少場。
抹茶雪酪
「依照新種族跟新職業的量,替那個操作員節哀,怎麼樣也要被虐個三四場吧。」
聳聳肩,我說,拉拉朵卻發問了。
「官方周年慶典是什麼啊?」
「阿夜沒說過嗎?」
她搖搖頭。
「他好像有跟我提起過,但是我對遊戲比賽還是新本沒什麼興趣,玩遊戲穿漂漂亮亮的就好了。」
抹茶雪酪
我在想要怎麼和拉拉朵解釋,亞雷卻開口了。
「官方周年慶典就跟園遊會很像,有一般攤位以外還有比賽可以看,我跟艾醬今年會去逛,你要不要來。」
「園遊會嗎?」
亞雷說的很簡略,我跟著補充。
「官方周年慶典是官方舉辦的活動,一連大概十幾天,會疊兩個周末,但開始會在星期二,本身有點類似文化園區辦活動那樣,有園遊會的攤子還有一個官方專屬的舞台區跟遊戲區,除了COSPLAY舞台表演以外,前三天在舞台區會實況連線轉播新年度發表會,介紹新職業跟新副本並讓職業選手跟新角色打表演賽,周五則會開始線下周年紀念職業賽,在慶典結束後就會只在週五到週日開放觀看職業賽的觀眾進場,很有趣喔。」
抹茶雪酪
拉拉朵搖頭晃腦似懂非懂的樣子,我苦笑。
「不用勉強,真有興趣再讓阿夜帶你去逛逛吧,我跟亞雷他們已經定了時間要去,如果時間有對上也可以一起逛。」
「嗯,我再問問阿夜,我只怕什麼都不懂去那玩很乾。」
聽到這裡,亞雷滔滔不絕講起他去年逛周年慶典的事情,像是現場試玩新職業以為很強,結果實際創以後玩了三天怒砍;在那裡的主題餐廳吃飯和COSPLAY的服務生合照;當天的職業表演賽是哪個選手出戰等等,最後說到職業賽。
「周年賽可是遊戲最大的賽事,冠軍決賽的票下禮拜開始賣,希望能搶到,欸,對了,不然艾醬你拜託柳隊長給你親友票當你陪練的打工費怎麼樣,我想要前排搖滾區的位置。」
抹茶雪酪
正想一手刀拍在亞雷頭上的時候,聲音傳了過來。
「可以。」
我馬上把頭轉過去,柳隊長跟馬馬各拎一袋飲料走過來,但先靠過來的是馬馬,他抽出袋子裡的水給我,這牌子的礦泉水即使是常溫喝起來也特別清涼。
「要茶的話再去冰桶拿,不過還是別喝太冰。」
「謝謝。」
隨後馬馬轉頭就把手上袋子裡的其他飲品放進旁邊放飲料的小冰箱裡,又抽了他自己跟虎哥的份過去找虎哥。
抹茶雪酪
我愣愣地看著他完成全部的動作,總覺得有點難說上話。
除了早上的事,他跟柳隊長出去到底說了什麼也讓我非常在意,如果只是很單純要柳隊長不要洩漏我的事還好,怕的就是馬馬想歪了罵他,等等送柳隊長的時候私下問一問好了。
抹茶雪酪
然而被這麼一打斷話題突然又不知道從哪繼續接下去。
我趕緊說。
「喝飲料吧,拉拉朵也去選喜歡的。」
但亞雷這時想到剛才柳隊長的回答。
「對了,柳大你說可以給艾醬周年賽的決賽門票是真的嗎?」
我阻止他。
「亞雷,不可以這樣,柳隊長委託我的事情我已經有收到作為報酬的交換了。」
這並不是好事情,我並不想拿自己的信用跟人品去蹭東西,而且一開始是我拜託柳隊長,怎麼樣也是我給他謝禮吧。
抹茶雪酪
「沒關係。」
柳隊長回覆的很平淡,這讓我很頭疼。
「這不是什麼沒關係的事情,要是別人有樣學樣會造成你困擾的吧。」
但是拉拉朵從背後雙手搭在我的肩上湊過來說。
「小艾別這樣嘛,搞不好柳先生只是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謝禮所以剛好藉題發揮啊,或許他更希望你去看他比賽給他加油吧。」
拉拉朵看來是真的很想把我給踢下坑,想著該怎麼回絕時,柳隊長說。
「這是你應得的。」
「別這樣,我會不知道該怎麼還人情債。」
抹茶雪酪
很難得的,他的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
「你的貢獻比你想像得多。」
我怔住了。
這句話的背面意義真的……很可怕。
「嗯,好吧,我會去看比賽的,謝謝。」
看見那抹微笑的瞬間心頭那股不安湧上來,對啊,那或許是他最後一場比賽了。
憑W戰隊的實力要在週年賽進入決賽不是難事,但下一個周年呢,柳隊長或許就再也不在了,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他是因為這樣才給我票的吧。
想到這裡,怎麼樣就也拒絕不了。
抹茶雪酪
「小艾?」
拉拉朵的呼喚讓我回神。
「怎麼了。」
「你不開心嗎?對不起,我太過火了。」
我搖搖頭。
「沒什麼,只是想到一點事情,跟拉拉朵無關。」
但再望向柳隊長時,自己內心怎麼樣也開心不起來。
抹茶雪酪
我果然……很討厭離別呢。
抹茶雪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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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φ(・ω・ )(塗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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