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 DxA | 梵

深夜的巷弄內，一位成年男子的身影在陰影中若隱若現，他手上拖著一件重物，連帶整個人的重心都往旁傾斜，那人行走的姿勢一瘸一拐，不知是手上的物件太沉或身體受了傷所致。

而這一切都要從巧遇了戰爭時的死對頭開始說起…

里忒與那位天使之間的恩怨持續了百年之久，他們在天界與魔界互相爭鬥，如今終於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但百年積累的恨意是如何在一時半刻化解的呢？
那就是讓其中一方徹底消失。

檯面上的天使與惡魔正在走向和平，然而私底下可就不好說了。

獲得天使殘翅作為戰利品的吸血鬼一步步往住處前進，實際上他既能漂浮也能穿牆，可激烈戰鬥帶來的高漲情緒還未消退，甚至連雙手的利爪都收不回，因此他今晚決定『腳踏實地』，就當作散步沉澱心情。

血液染紅了里忒純白的禮服襯衫和黑色西裝褲，被劃破之處還留有幾道正淌著血的傷口，而他顯然沒有要止血的意思，畢竟吸血鬼的體能會在夜間進入巔峰狀態，要不了多久就會開始凝血，即使散發出的腥氣會引來其他惡魔，但處於戰鬥狀態的自己也不一定會居下風。

夜半在外尋覓點樂趣或許正是日常，不如說他看膩了這座城市包裝的像是完美和平的樣貌、混沌不清的東西總是能在夜晚挖掘——或者製造一些也不錯。

他正將一罐空啤酒壓成片、血的味道卻沒逃過他的鼻子，隨手丟棄後跟著越發濃厚的血腥味步步走近、望見地上的血泊和散發出的目標時他不禁笑了聲。

「晚餐挺豐盛的？」

見過一面的身影讓他不由得在心中想、這會是一個不錯的樂趣，與上次大不相同的姿態更是讓他感興趣、不如說這個姿態或許才是他希望見證的，所有惡魔戰爭時該有的樣貌。

也不在乎對方樂意與否、幾步靠近，注意到對方身上的傷口、卻沒想多幫忙的意思，只是打量了一番。

沒料到這麼快就引來惡魔了，里忒停下腳步。

「我還沒有用晚飯。」年輕吸血鬼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毫無波動，仔細聽卻能發現他呼吸的頻率較上次更快，似乎正處於一種亢奮狀態下。
里忒冷冽的瞥了殘翅一眼，眼神中充斥著對手下敗將的鄙視，他戲謔的說：「我喜歡血，但也並非來者不拒。」言下之意是自己不屑於食用這位輸家。

「如果您喜歡新鮮的肉類，他才剛斷氣不久。」他用空出來的那隻手為梵指引方向，臂膀在半空中掃出了一片優雅的扇形，然而手掌的部分卻猙獰得很，肌肉上青筋暴露，扭曲的關節與尖銳的利爪彰顯了其作為武器的攻擊性。

他聽著對方依然平淡的語調，但並未遺漏對方稍微急促的呼吸，看來自己是誤會了什麼、那也並非晚餐。
在戰爭中結仇的人數不勝數，他與手上那截翅膀的主人有什麼深仇大恨——自然也與他無關。

「不了，我沒那個興趣。」

擺了下手輕笑聲，他看清了對方猙獰的手掌和利爪、現在這個血淋淋又處於情緒高漲狀態的惡魔、比起已經沒了活力的死物更讓自己感興趣。他接近著嗅了嗅血味，天使的血液和對方的混雜起來十分混亂、他不由得舔了下唇舌，隨後托起下巴頗有趣味的欣賞著這幅景象。

「傷得不輕啊？如何、要跟我去一趟角鬥場嗎？」

面對梵提出的邀約，里忒挑起單邊眉，確認沒聽錯後不禁吐槽：「你不是才說我傷得不輕嗎，怎麼下一秒就來約戰了？」

冷淡的性格幫里忒營造出了處變不驚的人設，但事實上遇到梵他還真不確定是幸還是不幸，幸的是眼前這位惡魔的善惡觀和自己有相似之處，至少他們來到Y市後都沒有隱瞞惡魔的劣根性，也懶得偽裝成善良無害的市民；不幸的是對方似乎是個戰鬥狂熱者，從梵打量他的眼神就能略知一二，那人享受著爭鬥，噢……這麼一說他們在某個層面上相似的程度又增加了。

收回奔騰的思緒，里忒將染血的天使殘翅往陰影處拋，咚的一聲悶響後四周回歸死寂……
窸窣窸窣，眼中閃著藍光的動物黑影自暗處浮現，是老鼠、蝙蝠、蛇或狼的模樣，在主人的指令下，受支配的下階魔物會把戰利品送回里忒的住處。

解決完手上的行李，他側過臉看向梵：「你帶路吧。」

他對於對方的質疑也同樣以挑起一側的眉毛給予回應，但他並未立刻開口回應這場誤會、畢竟就這麼誤會下去似乎也不是個壞主意——不如說他還挺感興趣的、儘管他並不怎麼喜歡佔便宜，但要是擺上戰爭的時刻、這一切條件都不算什麼。
眼見對方將那片翅膀收拾、不由得覺得有趣且方便，隨後對於對方開口提出帶路的話聳了聳肩回應。

「說到這還是讓帶路，你不也挺有趣的？」

笑了兩聲，暗自決定在到地方後再考慮要不要解除這個誤會、抬了下下巴示意人跟著自己走。

路程不算漫長，雖然不清楚人拖著浸血的身軀走這段路是好是壞，不過他只負責一邊欣賞有趣的畫面、一邊給點微薄的幫助。

半響帶著人走到自己平時的休息室，指了下椅子讓人隨處坐，翻了翻櫃子、看了下裡面有些什麼，他有些時日沒好好用、但有些什麼大致清楚。
「繃帶？酒精？還是...別的？」
拿著一捆繃帶朝著人歪腦袋，話音落在最後時笑了聲指著自己的脖子。

為了保留體力給接下那場可能發生的爭鬥，里忒決定取消今晚的『腳踏實地』計畫，他鞋尖離地漂浮了起來，只要遇到轉角絕對直線穿牆，一切以省力為優先。

抵達角鬥場，本以為會被直接往擂台帶的吸血鬼此時正在休息室內，他慵懶的翹著腳坐在椅子上，把整個上半身的重量都交給椅背，半瞇著眼凝視梵面向櫃子找東西的背影，即使他不清楚對方究竟在翻什麼。
見到那人手拿繃帶轉過身，還問自己要酒還是要血，里忒有些困惑，他們來角鬥場目的不是幹一架嗎？

「一和三就好，二不要。」里忒挑釁似的伸出一隻帶傷的手，是要拿著梵繃帶的梵給自己包紮「我愛喝茶勝過於酒。」

他拿著繃帶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男人，對方近乎陷進椅子的樣子讓他肯定剛才勢必是耗了一番力氣、仔細想想方才帶路時也沒有對方的腳步聲，心想這傢伙大概是真以為自己會把他拖上擂台而省力了一番。

想到這他扯了扯嘴角覺得好笑，但對於已經攤在椅子上的對手他可沒有多大的興趣。

「在我的地盤上要求我做事，你還是頭一遭。」

幾步走過去托起人的手，仔細端詳了會、他考慮了半刻終究還是把繃帶扯開給人纏上，很明顯就以他自己平時的方式纏的可不會多漂亮精緻、頂多就是蓋住了傷口罷了。

手指上沾染上了些許對方傷口滲出的血液、思索半刻用舌抹去，這才歪著腦袋只盯著人。

「我對無法使出全力的挑戰者沒有興趣。」
「至於血，這裡就只有這兩個地方有。」

隨著出口的話、用手指了對方染血的衣服和傷口，以及自己。

「你見過哪個吸血鬼低聲下氣的？」里忒平靜的反問，血塊凝結在他鉑金的髮絲上，平時紮馬尾用的藍色緞帶已消失無蹤，染血襯衫被劃破的口子下富有力量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少了平時繁複的衣物和裝飾，實際上他的體態要比看起來健壯許多。

暴露在空氣中的傷口一點點被繃帶覆蓋住，里忒動也不動的享受著對方的包紮服務，儘管身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但看到梵幫自己捲著繃帶的模樣已經滿足了惡趣味。

他的目光順著梵的指尖移動，隨即理解了那人的意思。
「真巧，足夠的血液能讓我加速修復身體。」薄唇清啟，舌尖舔過了尖銳的獠牙「你想被吸哪裡的血？」

「吸血鬼也不止你一個、話別說得太早。」
自喉間發出一聲低笑，儘管眼前人似乎是如他所說的如此、但這世上可沒什麼絕對的，不如說他倒是挺想看看，什麼樣的程度等讓人改變這句話。

嘛、總會有機會的。

隨手將繃帶放置一旁，打量著身上還有大大小小傷口卻未讀手上纏上一圈凌亂繃帶的人、比起之前見面的印象來說倒是狂野了不少——這樣才比較賞心悅目。

泡在血池裏的生活本就沒什麼華麗的裝飾。

「這麼新鮮的體驗，這裡就足夠了吧？」

說著他抬起手揚至人面前、正如對方剛才要求自己包紮時一樣，確實這對他來說是個十分新鮮的體驗、將一隻手交給人在這個狀況下或許對彼此都好。他盯著人的獠牙，何況、他也想好好欣賞一番。

「抱著感激的心情如何？你可是第一個有幸嚐到的。」

「若是在人面前乞憐搖尾，那我便會將他們視為異族，如此而已。」里忒掌心朝上托起梵朝自己伸出的手，他站起身來，彷彿他們等會是準備跳一支華爾滋。隨著起身的動作，被牽引的傷口又落下幾顆血珠子。

他翻過梵的手臂仔細打量著，視線從手腕上移至肘部，似乎在尋找適合下口的位置。
忽地，吸血鬼慵懶的眼神變得鋒利，發出了短促的低笑：「……怎麼可能會足夠？對我是、對你也是。」
他迅速反握住梵的手腕，傾身向前貼近那人，身高上短短幾公分的差距讓里忒稍微側過頭就能正對梵的頸子，他說：「你見過我的貪婪。」

他一點也沒錯過的將人的動作映入眼、自然也沒錯過對方打量手臂的眼神，下一刻的動作確實讓他有些訝異、只不過也就是一瞬。
血液的味道從眼前人身上散出、望著傷口滴落的血液和近在咫尺的獠牙，隨著話語的沈眼思索半刻、率先給出的則是一聲低笑。

「...確實，稱得上貪婪。」

他確實想仔細欣賞、但如此膽大的行為讓他深感新鮮，儘管他已經抬起另一手在人身後、作為任何一絲過頭而下的準備，但這並不多見的體驗、或許值得一試——畢竟是個不錯的樂子。

於是他甚至稍微揚起了下巴、將脖頸露了出來。

「可別想我算你免費。」

「你手臂流出來的血和頸部的難道不同？」這是一個絕佳的角度，從肌膚透出的熱度令人著迷，他幾乎可以想像血管裡那些溫熱的血液有多美味。

里忒已經鎖定了下口的位置，但他不急躁，也不介意自己的背後藏著梵蓄勢待發的另一隻手，慢悠悠的就著費用這事與人周旋「我在魔界以管家的身分自居，在人界則是鑑定師，我擁有的技能是你不會感興趣的，所以康復後我會與你痛快的打一架，如何？」

「這是觀賞角度的問題，看戲總得有個舒適的位置、你不也更滿意現在這個位置？」
或許他還該跟人收取一些他耐著性子好好說話的費用，而他說出口的這句話不論是對他或對自己都是一樣，他想仔細觀賞一番進食的樣子、眼前的吸血鬼想在最誘人的位置飽餐一頓，既然他退了一步、自然交易得更讓他值得划算些。

而對方提出的報酬確實不錯，他本就能感覺到對方站上場時能帶給自己一場過癮的戰鬥。這次見證了那副狼狽的姿態、反而更讓他想體會看看對方用盡全力戰鬥的模樣。

於是他笑了聲、聳聳肩。

「...行吧、成交。」
「心懷感激的飽餐吧，貪婪的傢伙。」

看戲？里忒頓時有些不明白梵的意思，吸血鬼用餐的畫面很難得嗎？ 但無論如何達成共識就好。

「我不客氣了。」他的嗓音低了幾度，積蓄已久的嗜血慾望在利齒咬穿皮膚及血管時爆發，作為一個專業吸血鬼，里忒能夠精確拿捏傷口的大小和深度，然而對於梵他是一點收斂也沒有，畢竟『飽餐』可是對方自己提出的。

滾燙的血珠子自兩個點狀傷口冒出，里忒先是伸舌捲去，接著不緊不慢的舔吻從中湧出的鮮血，一次又一次重複。他擁有良好的桌上禮儀，包括保持用餐環境整潔和不發出任何吸吮的聲音。

「按照你的體格，五百毫升應該不成問題，怎麼樣？為吸血鬼獻血的感覺如何？」等待新血時里忒問。

正如用餐前的宣告、刺入肌膚的感覺確實帶來疼痛，不過並非不能忍受、身上的一堆傷疤早已證明受到過多少傷，疼痛或許根本上跟隨著自己也說不定。

不過這麼平靜的接受傷口、還讓人把自己的血作為晚餐嚥下，可確實是第一次。

他索性觀察起對方傷口和身體的變化，記得是說足夠的血能讓再生速度變快、那或許也正好值得看看。

「嗯...挺新鮮的。」

說著便順著對方拉著自己的手一個轉身、也沒顧對方還敞著傷口，換作自己坐上椅子，順勢將人拉近回原本的距離。自己的地盤自然是舒適不少、椅子上似乎沾染著些許因為對方的傷口而殘留的血味，但依然是坐著執行這一切舒適些。

「既然你都開口要這個量了、至少我得舒適點」
「味道如何？」

里忒本想回應，沒想到下一刻便被帶著換了姿勢，梵坐上那張椅子，自己也被拉了過去，他很感謝對方的『一臂之力』但剛開始凝血的傷口在匆忙下又裂開一條縫。

穩住腳步後里忒佇立在坐著的梵眼前，兩人之間有一段高低差，從各個角度都不好切入，他不想彎下腰往梵頸邊埋、也不想單膝跪地仰起頭去舔，那過於費力了。

再三思考後里忒依然沒能找到一個最優解，他繞到梵的身後踹了踹那把椅子，催促眼前人起身：「這個姿勢我很難配合，請您換個座位，比如地上。」
「以及，您的血液嚐起來類似於獸類。」

顯然對方對於自己的這個座位並不滿意，只見對方的傷口稍稍滲血、而自己也感覺到脖頸的血液稍稍漫出了些，他在人走至身後時挑了下眉、索性仰頭望著人一陣，扯著嘴角略為有些不滿。

「還真不客氣。」

但他也不想放任血液就這麼流淌著，聳聳肩再次站起身、一腳把椅子掃到一旁，隨後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手撐著地吐了口氣才看向人。

「我該說多謝誇獎？」

「嗯，不客氣。」里忒用雙關將話語送還，他在梵的斜後方單膝蹲下，用還帶著利爪的手調整對方頸脖的角度，露出弧型的頸線，最後那隻手移到梵的臉上並覆蓋住雙眼。

「這樣的觀賞亮度滿意嗎？」吸血鬼刻意的問，原因是稍早前梵提到了他想在舒服的位置看戲。

已經順著肌肉線條往鎖骨流的血液里忒索性不管——從這個角度他也沒辦法清理——只是繼續舔吻著傷口周遭，時而埋下頭主動吮出新血。

「在某些傳說裡，被吸血鬼咬過之後也會機率變成吸血鬼，有些獻血者還會得到類似交合的快感，我很好奇你是不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對於人的回應笑了聲，但也僅止於此。扶上脖頸的手帶著利爪，心想對方確實是不客氣、不過自然也不在自己在意的範圍裡，本就沒法看到些什麼、換了個方向後更是只瞥見人些許染著血的髮絲、索性望著那帶著爪子的手，卻沒料到竟蓋住了雙眼。

「...如果我是來睡場好覺，那倒是不錯。」

他索性闔上雙眼，近在咫尺的氣息與肌膚上的感覺似乎也因此能更確實感受、他僅管仍注意著所謂過頭的可能性，卻也不禁思索著確實是個初次體驗。

對方的話讓他頓了頓，但也隨即笑了聲。

「我可不是人類，不管是傳說還是同化的擔憂我都沒興趣。」
「至於後者、那我也不虧？」

「……都不知道該說你精明還是不精明。」

又過去了一會，里忒從梵頸邊退開一小段，原本覆蓋住對方雙眼的手移動到額頭上，意味著還沒有要放人走。
五百毫升的血液是最理想的，但他也不是一根抽血針，要靠兩個小傷口流出來的血湊足這個數字怕是得舔到明天早上，里忒很習慣慢慢用餐，可他眼前的惡魔大概沒那個耐心，幸好現在吸取的量也足夠多了。

「還沒五百毫升，我怕你屁股坐麻了。」他身上大型的傷口幾乎已經全部凝血，有些較小的結了鮮紅的痂，恢復速度實著驚人「還是你血液循環好不介意再坐一會？」

「你大可說我不拘小節。」

回應對方的說嘴似的，儘管是在個闔上眼還用血供人用餐的情況下、他也不過一手撐著地板等著。良久感覺到眼睛上的手挪開卻沒還是貼著肌膚、便稍稍打開眼，他確實有些沒耐性了、或許正如剛才他所說他會變成來這好好睡一覺。

「換個姿勢再繼續用餐吧客人，不然供餐的廚師我可要睡著了。」

一直就這麼待著確實無趣，稍稍擺了下手順勢活動了下久坐的腿，他余光瞥見對方的傷口已經凝血、思索著恢復速度確實驚人、而血液看來也確實對人有些幫助。一邊思索著恢復的速度、一邊思考著之後若真站上角鬥場，可千萬不能輕易讓人有得到血的機會。

本以為梵會拍拍屁股直接站起來，今天都晚餐時間就算結束了，沒想到他卻是要求換個姿勢，難不成這餐是真的可以慢慢用到黎明啊？

里忒收回覆蓋在梵額上的手，由單膝跪姿轉變為坐姿，誠實告訴對方：「光是兩個小傷口，要湊足五百毫升大概還要再幾個小時。」

「我說怕你屁股坐麻了，潛台詞是你如果覺得夠了、無聊了可以要求我停下，但……看樣子你似乎不介意讓我再多喝幾口。」語畢，他環視鬥場一圈「你平時該不會睡這？」

「那我肯定是得睡一覺。」

在人鬆了手後瞥了人一眼，活動活動身體隨性挪了一圈看著索性也席地而坐的人。該體驗的也體驗到了，失血這件事到一個極限會產生什麼樣的感受他也不是沒體會過、他很清楚現在這個程度不會有任何影響。

「有時候，怎麼？」

他活動了下脖子，心想這麼無聊著似乎也並不是什麼好方法，雖然口頭那樣說、他也還沒心寬到直接在對方用餐的時候睡上一覺的程度。

「確實是可以讓你喝幾口、但幾個小時怕是不可能。」

「我還在想或許能和你說個晚安然後舒服的把餐用到明天早上。」里忒看向終於能收起爪子的手，轉了轉手腕，確定完全恢復成人型後開始整理儀容「怎麼？怕我偷襲你不成？」

一般而言按照他的本性是不會就此停下的，他會伺機撲向獵物，製造出更多傷口，在那無止盡的貪婪驅使下索要更多、更多，然而里忒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沒辦法硬來，他不管這個行為叫服從，而是識時務。

梳理被凝結在髮絲上的血塊、撕開沾黏於傷處的布料，注意儀表的吸血鬼扯下了一塊長條形碎布重新繫好低馬尾，待一切都就緒，他起身拍落塵土，是時候該離開了。

「或許等哪天我想體會一把舒適的放血療程、我會再通知你。」

他看著人漸漸收斂起來的模樣倒有些可惜，畢竟這個樣子才更符合他的價值——不過也罷、至少他欣賞了好一段時間，也稍稍了解對方恢復的程度。

「你敢說不會？」

他笑了聲朝著人挑眉，臉上寫著懷疑。他了解慾望為何物，只是分為理性之下思索該如何得到的、與無法克制的貪婪。
於是他索性跟著人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順勢拿了一塊布把淌下胸口的血液抹去，按了下兩個小傷口確認大小之餘、血也幾乎要止住了。隨手一放後倚著桌子看著已然整裝好的吸血鬼，擺了下手當作送別、順道補上一句。

「別忘了我的報酬。」

「至少這次不會。」里忒與梵對上眼，對方的反問讓他覺得兩人還挺有默契的，這大概就是惡魔的共通點「到了後天我就會完全恢復，那時你再自己來討吧。」

離開前，里忒低下頭行了個紳士禮「關於放血療程，我會靜候你的通知，歡迎隨時聯絡。」尾音一落，吸血鬼化作一陣黑霧消散在空氣中。

「還真囂張。」
自鼻間發出一聲笑、他看著人行禮擺手便見著那團黑霧消散，看了眼旁邊有些染血的椅子和被自己扔到一旁的繃帶，聳聳肩便也踏出休息室、畢竟這裡是他的主場、找人來收拾就是了。
後天、久違的期待一下吧。

――拉線結束――

謝謝梵中與梵的交流，里忒連續兩次被請客！
兩個人的互動感覺真的很惡魔（？

也感謝里忒和里忒中陪伴我漫長的交流... 大廚梵培養計劃目標讓里忒好好吃頓飯 大概這就是惡魔的樂趣(?

等到打架的時候…他就又會有飯吃⁢…（連自己的血都可以食用

AL✧里忒 : 每次都有飯吃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