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炭｜ALL炭|空想歌舞伎AU］
《京鹿子娘道成寺の夢の果て》
冬雪篇
壹之幕

大火是一切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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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WT62煉炭新刊《京鹿子娘道成寺の夢の果て》印量調查

清葉

「阿——你說的那件事呀……」
頂著插著精緻髮飾橫濱庫髮型的人，幾縷青澀的髮絲垂落在那張精緻的臉蛋上，渾圓的大眼還有一雙深青色的眸子轉了一圈又定格住，接著他將手上的長菸斗湊上了嘴邊，吸了一口吐霧，霧出滿室的餘煙繚繞。
餘煙與薰香的芬芳交雜在一塊，迷茫的視線裡，那人一席衣賞上頭的蓮花隨著衣物的披散與彩繪著艷菊的屏風接成一片令人眼花撩亂的風景。

「您若想知曉，那就讓清葉給您說個故事吧……」
說著原本倚靠在枕椅上的佳人緩緩地坐起了身子，整個人像前，吐著幾縷餘煙的唇幾乎要湊了上來。

關於那個傳說由在此位居花魁之位長達十年的「清葉」娓娓道出——

壹之幕

大火是一切的開端——

＊＊＊

「炭——子！叫人叫了老半天怎麼還沒出現！」
尖銳並憤怒的高呼響徹了富麗堂皇的置屋，但被叫喚著的人始終不見影。
「阿，等等，是不是連善子跟豬子也不在？」
「是……是的……」
「搞甚麼那三個……要是被無慘大人知道的話……」
才說著，剛發出抱怨的中年男性就感覺到身後傳來的尖銳視線，他隨即轉過身向來者跪下。
「真的非常抱歉無慘大人，是響凱教育看管無方……」
在前頭的是身著一席黑留秀，目光銳利的氣質冷豔的高挑「女子」。

「把人找回來。」
此聲線一出，這才讓人驚覺此人應該是個扎扎實實的男性。響凱再也不敢多言，磕了幾下頭後飛快地站起身，同時吩咐了幾個在置屋內較為年長的孩子們趕緊把從置屋逃離的三個人找回。

——

「炭子，我說真的你這樣子是很難找到人的啦……尤其在這裡。」
我妻善子將手擺在後腦勺，看著正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抽著鼻子的炭子說著。而豬子則是裝模作樣地東張西望著，當然面貌姣好的他刻意戴上了怪異的豬頭套，否則他那張可說是相當有未來花魁資質的臉蛋，肯定是馬上會引起注意，三個人大概一下子就會被抓回置屋去。

此時正值隆冬，白雪覆蓋在整個夢町，堆積在一層層的屋瓦上頭，結了霜的鈴蘭街燈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晶光，那些在柳枝上頭的白雪，像極了錦簇綻放的杏花，由雪雕琢成銀白世界如夢似幻。

「那時候……也是冬天，所以已經兩年了呀……」
單薄的衣物，使得炭子必須搓揉著自己的手來多些溫暖。
一年前的一場大火，直接摧毀了在父親過世後已經相當艱辛的竈門家，那時獨活下來的炭子與妹妹禰豆子，分別才六歲、四歲，要求得工作生存下來更是艱辛，原本決定到城市裡的大戶人家請求收留，讓他們兄妹倆作為幫傭，但卻又偏偏遇人不淑，兄妹倆皆遇上人販子拐騙，自此各奔東西；整個事件唯一可以慶幸的部分是，炭子很快地藉由兄妹分開前的線索，得知也許禰豆子是被送往名為夢町的地方，得到此一情報的炭子，藉機從原本所在的人家逃脫，算是好不容易才進入了夢町。

當然一切並不可能如此順利，夢町是個遠比炭子的想像還要超乎常理的存在，進入這裡，所有在過去的身分、財富甚至包含名字，一切都會被剝奪。於是竈門炭治郎在穿過了那個分割夢町與外頭那座被彼岸花環繞於側的長橋後，成為了「炭子」，在隨著名字被剝奪跟日夜不間斷的勞動下，彷彿連記憶跟過往也真的被奪去一般，漸漸地模糊起來。

炭子萬萬沒有想到找尋禰豆子在夢町這樣的範疇內，卻成為了更艱難的任務，除了身為置屋最底層的禿，基本毫無自由度之外，進入夢町的人實在太多，又加上禰豆子與自己分別時仍十分年幼，究竟是否還記得自己的名字，或者就算知曉，礙於幼小，恐怕也很難有特別的情報流出，畢竟像他們這樣身世的孩子相當多，並且也有不少孩子實在捱不過粗重的工作逃離甚至罹病死亡……

無論如何炭子都不敢再想下去，按自己所在的置屋屬於男色性質，推論禰豆子所在之處，應該是夢川西側，以女性為主軸的遊廓。於是他時不時便會趁著工作比較鬆散時偷偷溜出，來到夢川東邊的一顆老櫻花樹上頭，看著西岸來往的人群，想藉此尋找蛛絲馬跡。

幾次下來，時而被發現懲處，時而僥倖逃過，而在幾次的出逃行動中，同寢室又分別睡在自己左右兩側，年齡差距不大的善子、豬子，兩人也漸漸地習慣一同加入炭子的找尋禰豆子行動。就善子紅著臉，撇著頭說著的說法是，炭子總是把屬於自己一份的餐點，又多分給他倆一些，雖說相貌比不上豬子那般驚豔，可那雙大眼睛的無辜樣貌，跟乖巧可人的又善於溫柔言詞的他，倒也常獲得來自於客人或是其他新造、遊女甚至花魁的點心，這些當然他也毫不保留地分送給身旁的兩個夥伴，所謂既然福同享，那就要難同當，至少這樣一溜出門，要受罰就是三個人一起！

「疑！那個是？」
炭子發出一聲驚呼，隨後跳下了樹叢突然向人群跑去。
「欸！炭子你等一下！」
「紋治你幹嘛……」

見炭子的反應，兩位夥伴當然義不容辭地追了上去，而炭子則是持續將目光望向夢川的對岸，他看見了，對岸的步道上，在人群中的一位斯文的男性，手腕上繫著的，是禰豆子的髮帶。因為是用當年母親做衣服剩下的布料拼湊而成，所以炭子絕不可能錯認，而且也絕不可能找到第二條這樣相似度極高的東西！

「炭子！你等一下……」
「找到了！你們這幾個小鬼！」
聽見了響凱在人群中高呼的聲音，善子是立刻停下了腳步，而這一停下導致緊追在後的豬子直接撞了上去，兩人疊成了一團，但炭子並沒有停下，整個人專注追著對岸人群中的身影，直到隨後追上的響凱一個跨步，直接拉扯住他的衣襬，炭子一下子整個人跌坐在地。

「你們好樣的，看你們回去怎麼……」
「真是的、真是的，原來他是你們家的孩子嗎？」
就在炭子極度不甘心地還想爬起身，繼續追逐那個似乎帶著禰豆子髮帶的身影而在後頭的響凱就要直接把人跩起時，一旁突然傳來了宏亮的問候聲。炭子抬起頭，發現是一名有著耀眼髮色的年輕，並且身著西裝的男性，他用著極度親切溫和的口吻說道。

「很抱歉，原來他是你們家的孩子，是我稍早巧遇了，因為找不著東西，才想說委託本地的孩子們幫忙……」
炭子發覺，眼前的男性，整個人發散著相當溫暖，並且樂於照顧人的氣味，大概正因為如此，他推論響凱一定不會相信這個「謊言」，但不管怎麼說，這樣的話語從那個人口裡說出，就是有那幾分煞有其事的模樣。

「我說杏壽郎你怎麼……」
在男性身後又出現了另一人，是個相貌清秀，氣味清晰，但是手腕上卻有著在外頭的世界是犯罪者才有的刺青的男子，他正拿著一頂米白色的帽子向一夥人接近著。
被稱呼為杏壽郎的男子回過了頭，看著對方又露出了興喜的表情。

「啊！讓你先找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哪，狛治！」他邊說著邊接過了對方手上的帽子，而那個被稱呼為狛治的男子只是皺了皺眉頭，似乎對於眼前男人的舉動感到不明所以，但又在看到對方刻意蹲下身子，對著被壓在地上的禿說著「感謝幫忙尋找帽子，結果朋友居然先幫忙找到……」了之類的話，又看了看在一旁露出驚訝神色，隸屬於「無限城」的響凱，還有隨後追上的另外兩位禿，他前前後後推敲，馬上就明白了個大概，隨即又露出了沒甚麼大事的表情。

「打擾到了貴客以及猗窩座大人引路真是抱歉，還希望這些孩子沒太失禮了。」
引夢人——是負責引薦外頭的客人尋得喜歡的藝人、藝妓、遊女甚至花魁的仲介角色，在如吉源、島源那樣的地方，大概就是牛太郎、妓夫太郎那樣的稱呼；只是因夢町的存在特殊性，引夢人接洽到入夢人也就是客人的居中角色就變得極為重要……尤其在眼前的更是只有迎接貴客才會出現的「上弦」可見眼前的來客恐怕非同一般。

「好了，等等的《義經千本櫻》就要開演了，別耽誤客人……」
猗窩座說著，也算是打算讓整件事到此結束的意思。有上弦在此，響凱也只能趕緊壓著三人道歉後，趕緊帶著人返回置屋並匯報此事。

這一段插曲，通通都落入了一旁藤襲座上頭，房內之人的眼底。
「緣壹大人，剩下的部分到後頭再挑整吧？」
這一呼喚，這才使得挨在窗邊，身著一身完整本振袖的人轉過了身，沒有人能從那雙空靈的眸子裡讀出任何心緒。

出逃被抓回的三人，雖然因為被稱呼為杏壽郎的男子圓場，最後顧及往後客人的交際，所幸並沒被追究，不過皮肉傷不給，但晚膳也就一樣不給了，回到置屋內的三人，自然馬上被安排了開張前的工作，還是最粗重的那種，最後忙了大半晚直至清晨得以就寢時，肚子早就餓得發出比公雞還響亮的啼鳴。

「好、好餓喔……」
「本大爺、要死了……」
「你的話不能這樣說話啦豬子，你可是將來的花魁吧——」
就在善子跟豬子悄聲哀號著的時候，在他們倆中間的炭子似乎塞了甚麼到他們手裡，兩人拿起來伊聞一看，才發現似乎是有著香甜滋味的糕點，軟綿綿地，還有著蜜香，雖然大概受到了一點擠壓而有些變形，但對於飢腸轆轆的孩子們來說，已經是相當珍貴無比的食物。

「這是今天那位先生偷偷塞給我的……我猜是跟街口的那個點心小販隨手買的吧？」
「你說那個捧著木箱，都賣不知道打哪來而且還貴得不可思議的點心的那傢伙吧！」
善子說著，邊思考那個神祕人物的行經，推敲搞不好也是同情心氾濫才隨手買，之後又隨手送，真是很有一套的人，但怎麼說受惠者是他們還不壞就是。
「炭子你呢？你怎麼沒吃？」
「是啊，三炭……」

炭子原本打算蓋上棉被，無視兩個好友終於發現自己把點心完全分給他們後的叫喚，誰知道自己的肚子發出的咕嚕聲一下子連棉被也壓不住，善子與豬子互看了一眼，隨後同時抓了炭子的棉被，很有默契地拉起，一同將手中剩下的點心塞到了炭子的口中，整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

——勝放的花期之短暫，當然這仍能稱得上無憂無慮的日子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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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町限定的小知識
關於引夢人──
相當於吉原花街的牛太郎＆妓夫太郎，負責接引受到引薦來到夢町的客人。
基本上引夢人有各自的數字代稱，基數負責的區域在東岸，偶數則是西岸，數字越前面的引夢人，相對負責的客戶也是越不得了，有權有錢的人。正因為引夢人是各個置屋能不能拉攏到客人的關鍵，所以大多會在引夢人跟客人面前避免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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