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驢打滾
[排球] 若說兔赤二人,赤葦其實不怎麼哄木兔,他實事求是,如果他回應木兔的討誇,說很厲害,那就是真的覺得很厲害,如果木兔消沉,他想的是如何重振,或陪他練球,都是實際的事,要捧要一起嘿嘿嘿就是別人的事了。其實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有自己一套邏輯和規矩,如果他不想不願意,不見得真的有人可以勉強他,所以他寵兔就真的是因為,他很享受。這享受是來自於木兔可以在他的操作之下回到令他愉悅崇拜的那個發光狀態。單是會幫木兔的弱點編目這點就顯示,赤葦的掌控欲超‧級‧強,但用一個不太精確的描述:不是火象的那種,是土象的那種。看起來是犧牲奉獻,但奉獻是滿的,犧牲,不太一定,那奉獻指向的是讓人事物回歸他所愛所安心的秩序範圍,不過因在其意識中不見得「和自己有關」,所以帶著自焚的氣息,看起來就有了犧牲的感覺。

而木兔那裡,又是另一種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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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兔的成長曲線既不是緩慢形成,也不是驀然頓悟,他其實完全知道自己的缺失,也完全知道當一個好的王牌或一個好的隊長應該要是什麼樣子,當他在高中最後一場比賽宣告他從此要成為一個普通的王牌,這意味著,他的成長,其實很大程度上是種選擇。雖然本身的確是情緒值大起大落的性格類型,但他有能力(或說餘力)去選擇要大起大落到什麼程度(赤葦看得懂這點,其他人在抱怨一通之後的信任宣言通常是聚焦於他的強,但只有赤葦會說他「其實還是很可靠的」),那麼他那三年的恣情任性,就也是他自己選擇放任的。而這個放任,赤葦居功厥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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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兔是一隻覺得當家寵很快樂的猛禽,本質上很怕寂寞,就算沒人陪也會聳聳肩一個人往前衝,但果然還是覺得很寂寞。此時出現一個人讓他發現自己不管怎麼橫衝直撞,那個人都不會不見,他啪啪猛飛之後的降落點,是穩定的樹幹,而不是突然會斷掉或被風吹歪的樹枝,而且那個人還聽得懂大多數的木兔語,他敏銳的動物直覺就認準了那個就是他的巢穴。赤葦托給他的球就像是有著無形繩線的溜溜球、防走失背包(?),他不管飛起來還是失足掉落,都會被牽住。而且這牽住的態度是誠摯和堅毅的,是一種會嘆口氣說好吧你就亂飛你就掉吧,反正我抓住你了,我不會給你無謂的糖果,但我會給你開好路,你記得要飛回來就對了的這種誠摯和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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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木兔受到關注、鼓勵、喝采的時候,來自其他人的是「全世界都在為我助陣!」,而來自赤葦的卻更像是「我最喜歡但是好嚴格的老師給了我甲上星星!」(當然赤葦會面無表情地說「我只有給您甲上,請不要自行加上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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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就整天黏著赤葦,問他這可不可以、那可不可以、把他當行動智慧管家、撒嬌討拍討稱讚,要他陪練球,不斷說著再一球、再一球、再一球、再一球......木兔需索無度,而赤葦有索必應,但他的有索必應會看事情,也不一定會用木兔預期的那個方式,他若覺得方向不對可能連棒讀都懶得配合(但勤於吐槽或是[使用著敬體在]教訓人,並不懼於表達他認為對的方向),結果是,雖然是兔赤,雖然赤葦總是站在木兔身後,雖然木兔耀眼而赤葦低調,雖然赤葦始終放高木兔而放低自己,雖然總是木兔索討而赤葦奮不顧身,但很多時候身處支配位置的那個,可能,其實是赤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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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確定,或者這不是僵固的,是不斷在變化的,但是我覺得那個有點反直覺和反常理的衝突感,反而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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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嗯......我很喜歡,看起來好像很乖,確實也彬彬有禮又善體人意,但其實滿強勢的赤葦,以及明明很猛也應該很強勢,但其實被遛也很快樂的木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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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而言之大抵便是,木兔和赤葦,實則各自享受著各自能夠滿足對方的欲望的部分,兩人是各取所需。他們一直在進行著索求者與給予者的扮演遊戲,且無比地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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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赤葦在對狢坂之戰時的猛然警醒,有一種對於少年將逝、遊戲將結的喟嘆與了悟,指向未來是「我不再能夠控制木兔學長」,指向過往是「我居然妄想在控制木兔學長」,他們各自在這場遊戲裡的角色扮演終將謝幕,但是木兔此時卻做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那句著名的我要你的120%,他知道赤葦任何時刻都能夠交出100%,而在這個遊戲即將終結之時,他索要更多,他透過更進一步,也釋放訊息,讓這個遊戲延長下去。至此,在赤葦的了悟與木兔的延續中,兔赤二人的關係可能產生新的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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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葦的那個喟嘆與了悟是有惆悵的成份,若說苦澀也不盡然,在他坐在冷板凳上想著「在這些人中打球打久了不知不覺就以為自己好像跟他們一樣厲害」、「我竟然以為自己操控了木兔學長」、「多麼自命不凡啊」時滴下自我羞恥的冷汗,再到最後「如我這般的傢伙竟然也想左右比賽」時展露的那個笑容,雖然有一點自嘲,但可能又更接近釋然。那是一種認清現實然後接受現實最後從現實中行動的轉變過程,這樣的務實模式,我覺得本身就很赤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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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葦自我意識低是公認,但也很難用「沒自信」來一語概括,他還是有一定程度的自信,大概是止於他認為自己平時就能辦得到,因此確實能夠辦得到的事情。習慣低估自己不是謙虛,仍是一種實事求是的範疇,因為凡事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這樣的人對他人或許可以客觀解構分析,卻對自己恰恰缺乏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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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與其要說是沒自信,倒不如說,是對自己的保守估計吧。我能夠相信我在這個程度上可以做得不錯,但就是這些了,你要是說額外的東西你一定都可以做得很好的,我就會想,那些事情我並沒有把握,所以我絕不會說一定,不然要是沒做好呢???把自己想得太厲害還是現在就得意忘形的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啦,先設好這樣的目標,再超額的那些等真的有做好再來說吧。你說我做得很好嗎?你這麼說我是很開心啦但不不不不沒有這麼好啦,頂多就是你說的再打個6、7折的程度而已,而且跟真的厲害的人比起來,我真的真的很平凡......←大概是這種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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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赤葦的官方設定生日是射手座但我真的覺得他很土象......土象人應該都滿有共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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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葦的低檔自我意識是保守估計,是安全模式,但到某些時候,當然也可能成為實現消極結果的自證預言,很不幸的這就在對狢坂之戰發生了。而對我來說兔赤在原作中終於完成的雙向關係,大概就是,木兔用他獨有的邏輯模式破解了赤葦的自證預言。第一個是,你覺得這場比賽不能輸,可是以前比過的哪場比賽是可以輸的嗎?這場沒有比別的比賽更特別啊。第二個是,你以為在比賽中確實發揮100%是一件很平凡又很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你知道光是能夠在比賽中發揮100%就已經是件很不凡的事了嗎,但是還不夠喔,來吧,我要你的120%。不是「你可以的」,而是「我要」。這很直接粗暴,很任性,但是對於處於自證預言當中的這種人來說卻很重要而且非常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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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兔的破解,赤葦的釋然,讓他打了一場也許是他打過最放開手腳的比賽,關掉那些0.5秒間千迴百轉的考慮方案,去嘗試有點任性、有點灑脫、也不是不可能會失敗、但是會很爽的傳球,而木兔此時的第三個破解就是,我開心打球,你也開心打球,要是不能得分會不開心啦,所以你就給我最棒的傳球,你給我的球,我全部都會給它得分啦,你看吧你看吧,我就得分了!全部只是很難,不是沒辦法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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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葦應該是在這場比賽首次露出那種,日後看木兔在黑狼比賽時純粹的開心笑容,在木兔不按牌理出牌的胸口接大球、反彈球後玩弄人的吊小球等等招數出現後,赤葦展露的不是以前那些欣慰的、包容的或者稍帶挑畔的(看看我家王牌)那類笑容,而是一種很坦然的開心,自己雖在場上但不在其中(這些可能都不是自己控制得來的,是木兔真的好耀眼好好玩讓人好開心的開心)卻坦然的成為旁觀者,然後,也坦然的接受了稱讚。
(赤葦那句讓教練一頭霧水的在明星面前我所能做的只有一如往常而已,原文是「スターを前にして俺にできることは”いつも通り”の供給だけです。」他用的詞是「供給」,完全是,朝向他人的給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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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在赤葦了悟並決定只做好辦得到的事的那時,走向了和月島有點類似的狀態,就是,我並不相信我自己的實力,正因此我才可以更冷靜理性地去相信與抓取眼前的事情。不一樣的是,月島是專注於資訊流,而赤葦是專注於自己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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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島不怎麼在乎義氣或責任,不做「如果隊伍因為我表現不佳而輸球?」這類假設,月島的激情是在理性中提煉出來的,是在理性到堪稱冷酷、無比耐性的等待、觀察、整理、佈局、撒網,最後收獲出「那個瞬間」,而那瞬間引燃出的火花全是屬於自己。但赤葦卻本來愛欲濃烈,被理性的表象所隱藏,我想他大概沒有過「那個瞬間」,因為在他愛欲迸現為激情(但不一定會在表象展露)的瞬間,是在看到木兔高高躍起扣球、木兔第一次直線扣球得分等種種時刻,而其負面情感奔騰於表象的時刻,則是出現在他從場上的task focus狀態退下來後,感到後怕並且為自己有哪怕只有一丁點可能性導致隊伍輸球的自我反省的時候。都是屬於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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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島是從憧憬哥哥而接觸排球,在武士斷頭之後失望,但最後燃出自己的激情,而赤葦對自己投入打排球這件事的激情是始於憧憬,也終於憧憬,比起找到自己的激情,他更想做的是為他人完成舞台。這大概便是,月島最後繼續打球,而赤葦沒有的差異所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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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隊也算是相近象限的類型,和赤葦有一小部分類似的地方,不過北隊有點無所謂激情還是理性,在他身上沒有那種應該會有的二元對立,不是沒有感情,但他的感情是醇厚且徐緩的,慢慢的流,慢慢的淌,好像從開天闢地起便是那樣,是最接近土地卻又有那麼點神性的,他的冷淡於他比較接近修行,無論苦還是樂,所有的一絲不茍都是內化在他生命之中的律儀。他像是雪山底下的伏流,一見冰寒刺骨,但若不怕死的去嚐一口,還是暖的,而且會回甘,在偶爾冰融的那個瞬間感覺就是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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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葦可能比較像有眾多活火山組成的雪山(......),偶爾會噴發岩漿,也會造成地殼變動,月島就是孤傲自轉的小行星,只允許他接受的人駕著太空船登上來(記得要帶著草莓蛋糕和卡魯哇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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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冷面組,但赤葦是外冷內熱,月島是外冷內傲,北隊是外冷內和,這樣的差異也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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