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time we say goodbye, I die a little, Everytime we say goodbye, I wonder why a little, Why the Gods above me, who must be in the know. *Think so little of me, they allow you to go. — 不算長的曲子很快面臨結束，當他試著做個漂亮的收尾的時候，遲疑了一下，而等在旁邊的琴師立刻走了上來，幫他接下了最後幾個音，然後延續了曲子。 這讓觀眾沒辦法對他生澀的演奏多作反應，他感激地對看起來駕輕就熟的金髮女琴師微笑，趁大家被華麗琴技再度吸引過去的時候起身。
《Unfitting Credibility》
給黑幫保鏢少爺一個try
樓太長了，噗首放個稍微修過的好讀版。進度在50樓左右，海豹冰箱第一次進出有小老闆在的浴室。
問旁邊的主管是沒有意義的，他的保鏢一直都是他Dad和Pop直接派來，只歸他們管還有他這個“被保護人”可以指使。其實Jake並不喜歡有人跟前跟後，但Pop眨著水綠的眼睛非要有人保護他（完全和道上傳言的死神形象對不上），連Dad都說這是經營權限的條件，Jake只好勉為其難答應了。反正他總有理由在一段兩個老爸都可以接受的僱佣時間之後把人攆走，更何況他的保鏢可不是什麼鬆快工作，搞不好都不用他動手，就要有下一個保鏢被送來。
他確認好帳本和現金數額，鎖好保險櫃，重新確認一下保全班表和來客數，坐了下來，等待任何需要他指派和敦促的工作事項，叼著牙籤，又是數錢的一天工作開始。
門打開，人走進他辦公室的瞬間，Jake瞇起眼睛。
「Bradley Bradshaw，報到。」來人簡短地說，金棕色的眼睛盯著他，從這個平板的作風來看，絕對剛退伍不久。
「…你應該知道你的工作內容了？跟著我保證我的安全，並在這個前提下聽從我的指派。」Jake照章辦事，手已經抓起手機。
「Yes, sir.」
「………店裡叫我Seresin先生，在外面叫我Jake。」Jake沒辦法想像看起來年齡跟他差不多的人隨時隨地對他一口sir是什麼狀況。
他敲著手機鍵盤的速度在對方回應時又變得飛快。
「現在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在外面等一下嗎？我們12點去吃飯 。」Jake只想先專注在手機訊息上，畢竟太多事情得問清楚了。
蛤？
怎麼了？
喔！Breadley到了嗎？
「就不能事先跟我說嗎？！」
喔，那就不好玩啦！而且我以為你會很高興。
「？？？？」
你從小時候就很喜歡他了啊，我都還記得。
「WTF？」
他剛退伍，你那裡的資歷對他會有幫助的，要好好相處。
「………認真的嗎？」 Ice說你保鏢汰換得還是有點太快了，對Bradley好一點吧，你們偶爾記得回來吃飯。 「今 晚。」
天啊，有時候他真的討厭自家老爸對自己所有的事幾乎了如指掌，從小到大屁點的事都記得。
在Uncle Goose和Auntie Carole過世之後，Dad和Pop為了Bradley的安全，讓他在家裡住了兩個月，他的身份一洗白就遠送到其他州另外找其他好人家照顧，後來聽說似乎因為仇家一直沒有找到，Bradley也不願意靠近他們圈子。
Jake都懷疑當時因為喪父和生活遽變精神有些恍惚的Bredley還記不記得那兩個月。
Jake也知道Bradley參軍了，但更細部的事就不清楚了。
Jake發了封訊息去給Dad，反正Dad十之八九也把自己資料七七八八都給Bradley當工作資料了，那他也要Bradley的。
但多年的從軍生涯也讓Bradley理解到，在群體裡想聽從自己的良心做決定有多難，他現在只想過幾天安靜日子。
以他的經歷，去給軍事和保全相關的公司做顧問，還有他存下來的軍餉，及投資的獲利，已經足夠讓他一個人過下去了。
Uncle Pete和Uncle Tom從他很小的時候就一直給他很大的支持，雖然他總是盡可能拒絕，但他們也從來不願意接受一句感謝。
而他們的獨子Jake又是另一件事了，Bradley還記得那個在他沈默坐在房間角落的時候，會不停拿著各種東西過來對著他笑的白色小男孩，一旦他伸手接過，Jake就會笑得更開心，露出被寵壞了的，既機伶又可愛的神態。
Bradley覺得他們的生活太過遙遠了，自己只想不倚靠任何人而能獨立生存，而Jake有一整個大家族在背後。
Bradley試圖婉拒，但他確實沒有辦法拒絕報酬如此豐厚的工作，還有如此簡單跟一個巨大派系打好交道的機會。更何況，他真的想親眼看看那個金髮的小天使如今長成了怎麼樣一個操控人心的魔鬼。
Bradley同時為了到底是誰用相親名冊的格式做人物資料呈報感到頭痛，或許就是Uncle Pete吧，那個人腦子裡有一千萬種奇思妙想，但還真沒人敢說他異想天開。
Bradley掃過簡單的生日身高體重血型等資料，學經歷的部分讓他忍不住驚嘆，然後看到技能的部分，他懷疑了一下這樣的人真的需要護衛嗎？但，這都不是他這工作應該問的就是了。
最後翻到Uncle Tom另外手寫的註記，短短幾行，讓Bradley確知，這個工作或許沒有他出過的任務危險致命，但絕對要他勞心勞力。
這樣兩句話家常似的叮嚀是出自那個素來嚴整的Uncle Tom，Bradley的危險雷達促使他還是打電話給退役了一段時間在某高級保安公司任職的前戰友，打聽了一下有關Jake Seresin護衛工作的傳聞。
聽到最後，只有幾個比較可信的傳言，但內容已經讓Bradley大開眼界。
Jake Seresin，Kazensky家的少東家，綽號Hangman。曾經帶著貼身保鏢捲入本來與他不相干的三方幫派混戰，沒人能傷到他，只有保鏢疲於奔命，自己還有空在旁邊吃爆米花。
混跡各大夜店，是賭城的閃亮鑽石，但總是被捲進情殺、仙人跳、當街被哭訴是負心漢等等感情糾紛，嚴重程度不一，男女均有，不嫖妓宿娼。
另，有傳聞很高比例消失的Seresin護衛是因為搞上自己的被護衛人所以被僱用人Iceman或Maverick處理掉了。
總之，Jake Seresin的護衛工作，報酬頗豐，條件極高，風險偏高，只要能順利完成一年僱佣，可以得到業界高度評價不是假的。
考慮了半天，他還是接下了這份職責，剛離開身邊都是人的海軍生活，一個人待在一個屋子裡，整天整夜腦子裡只需要關注自己（也只剩下自己）的食衣住行，已經讓他有點恐慌。
去照顧一個對他有恩，他又有點在意的人也沒什麼不好，他很確定兩個叔叔是不會害他的，而且他相信自己還是能多少幫上忙的。
至於，Jake Seresin究竟是多好看的一個人，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太過在意。
準備好行李，他的機票也訂好他就直接飛到Jake的城市，標準的軍旅風格，沒那麼多廢話的忙碌氛圍，反而讓他比較安心，就算在交通工具上的路程還有轉程都需要等待，但也暗示著自己正走向新的事件或世界。
只是，真正見到人跟在內心默了一千遍的個人資料相比，還是超出他本來的預期。
經過幾個電話驗證身份，他順利地通過了門口保安，被帶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口。門上沒有職稱也沒有名字，Bradley想，如果不開門永遠不知道是不是走到錯誤的門前，這個想法令他自己有點想笑。他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然後敲了門，門鎖上很快地喀噠一聲讓他開門進入。
Jake Seresin望著他像是在審視一個不符預期的客人，Bradley看不出來Jake究竟有沒有認出他，這樣尷尬的工作上第一次見面，Jake又是他雇主，Bradley在太多考量下只能選擇維持表情，Jake說什麼他都照做。
還好，Jake的意思是接受他當隨身保鏢了，Bradley轉身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鬆了口氣。
Bradley看了一眼手錶，不到半小時就要12點了，他以一個輕鬆但不鬆懈的站姿等在門口。
沒多久看到一個精實的男人走了過來，Bradley一眼認出這是曾經短期當過Jake護衛，後來轉其他工作但仍和前護衛對象成為朋友的那個特殊例子。
對方看到他站在門口好像有點驚訝。
「你好啊，兄弟，新保鏢？」對方指指門，和他打招呼。
Bradley有點好奇為什麼他和Jake成為朋友，但依然點頭有禮貌的伸出手。
「Bradley Bradshaw.」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對方握了握他的手，是個充滿堅實肌肉感的有力握法，Bradley思索著資料上對方的服役記錄。
「Javy Machado，也可以叫我Coyote。Jake通常會讓護衛在他辦公室裡等，你做了什麼嗎？」來者有些好奇。
「Javy你還不滾進來？一百公尺外就聽到你在婆婆媽媽！」隨著裡面Jake憤怒的聲音傳出，門鎖也再度喀噠打開。
Coyote露出oops的表情，對Bradley挑眉表示他沒事，推門而入。
而Bradley的眉頭過了好幾分鐘才鬆開。看起來感情是真的很不錯啊，Bradley思考著需要再重新複習一遍此人的資料。
然後第一百遍告訴自己，有護衛因為跟Jake搞上所以被Uncle Pete和Uncle Tom處理掉的傳聞，都只是傳聞。
「要你話那麼多？」Jake嫌棄，Coyote立刻戴上笑。
「就真的好奇，要是你真的不收，他早就不知道死到哪裡了，但他還站在門外，就我看起來真的滿奇怪的啊，而且應該算你的菜吧？」
Javy察覺到Jake臉上的表情真的是不自在的時候更訝異了，在心裡又想了一遍門外的人的臉跟他剛剛報上的名字。
「能不能閉嘴？」Jake弱弱地低頭裝忙。
Javy意識到了什麼「我是不是在你家看過他的照片啊？啊！不會吧！」他既覺好笑又幸災樂禍地笑出聲。
「你胡說八道。」Jake繼續裝忙。
Javy想了想，拖了張椅子在Jake桌前坐下「嘿！我們那個戀愛從來沒好結果，但還是往前衝的Jake呢？」
Jake抬頭瞪了一眼至交好友「誰跟你說跟那有關係了？」
「兄弟，現在殺人滅口太遲了喔。」Javy笑。
Jake盯著一臉壞笑的損友，腦子裡轉著主意「你知道我有事情要你幫忙，現在只會更多。」
Coyote僵了一秒「當然，是怕過嗎？」
Jake微笑了，像是房間的空氣都明亮了一點，Javy忍住顫抖。
像是解決一件麻煩事的Jake輕快地站了起來「走吧，去吃午餐，老闆請客！」
還來不及高興，Javy意識到。
「三個人嗎？」
「你說呢？」
「……幹。」
三個人往出口走去，沿途Bradley聽著兩個人閒聊他們曾經吃過但後來一直沒機會的某種海鮮，不吭一聲。
接近門口的時候Jake和已經開好車門的一個黑人青年打招呼。
「嗨Payback，Fanboy呢？沒跟你一起？」
被稱做Payback的人聳肩「前場有個不知道規矩的觀光客，Mickey去跟他聊聊，我要是跟去怕會把人嚇死。」
Jack大笑著坐進後座，Javy算是半個客人也被拉進後座，Bradley毫無異議地自己拉開門坐進副手席，在Payback坐進駕駛位的時候跟他點頭打招呼。
「這是我的司機一號Payback，別叫他Reuben，那是他家Fanboy叫的。這是我新保鏢，Bradley Bradshaw，以後要好好相處喔。」
Payback正在繫安全帶，一臉無奈「Boss，我是沒辦法要你繫安全帶的對吧？」然後跟繫好安全帶的Bradley握了握手。
在車子開始往前滑動，Jake笑著數著餐廳名字的時候，Bradley從西裝內袋拿出父親的墨鏡戴到臉上，稍微阻擋賭城正午刺眼的陽光。
專心開車的Payback開到餐廳大門，婉拒了一起吃飯的邀請，Jake沒有挽留，留了張大鈔讓Payback吃了東西再來接他們。
Javy似乎不是很想進餐廳，但還是在Jake的微笑和眼神逼迫下和他們一起進了一間精緻的餐廳包廂。Bradley很好奇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但自覺地沒有發問。
他知道正式餐廳是什麼樣子，但對該如何點菜毫無概念，不過既然是老闆Jake請客，那他也沒什麼好要求的，Jake似乎也沒有等他點菜的意思，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就笑笑著點完了菜，Javy似乎想說什麼但是Jake沒理他。
「放輕鬆Bradley，只是個便飯，而且這裡很安全。」Jake保證。
Bradley點點頭「謝謝你Jake。」
Jake聽到他的回答，嗯了一聲又轉頭跟Coyote說起話來。
「請你還不夠還要挑吃的？都很好吃啦，我還會虧待你嗎？」他愉快地調侃。
「是是是。」Coyote也只能認命。
只是，Bradley沒錯過，每次他在吃新上菜肴的第一口的時候Jake那雙綠眼都會認真的瞥過來，似乎非常在意他覺得好不好吃，這不禁讓他想起那個總是拿著一堆東西捧到他面前的小男孩，光是這個回憶，就讓Bradley覺得這是他多年來吃得最好的一餐了。
Jake的胃口則看起來不怎樣，只挑揀著吃了各樣料理裡比較清淡的部分，Bradley有點關心，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看著Jake用刀叉不著痕跡地把菜在盤子上移來移去裝作有吃的樣子。
「等等Javy就要接到工作電話先跑啦。」Jake告訴他。
Bradley才想問，他到底做了什麼才逼著自己的朋友丟下吃了一半的餐落荒而逃？
果然如Jake所料，Coyote在主餐吃到一半的時候接到了電話，然後跟他們告辭。
Jake還有閒情逸致指了指Javy剩下的牛排「要不要包走啊？Coyote？」
Coyote求饒：「很好吃但不了，饒了我吧。」
Jake揮揮手放他離開便不理會了，Coyote也相當有禮貌地和Bradley告別。
然後偌大包廂就剩下他們兩人，Bradley用眼神對Jake表示疑問。
「沒事，只是我給了他一些新工作而已，他能應付的。」Jake說「這下子有份甜點不用上了。」
Bradley很務實地想，與其說是招待，搞不好是已經快做好了，所以乾脆就都一起上桌了吧。
Bradley等著Jake選甜點，Jake看了看卻把三道都推到他面前。
「我飽了，而且我不怎麼喜歡吃甜食。都給你吃吧。」Jake這麼說，單手扶著臉頰似笑非笑看著他。
Bradley也很想說自己飽了，但這些甜點看起來都是一口就能解決的份量，浪費食物實在不是他會做的事，更何況他確實有點好奇這三種單看外表不能確定成分的甜點到底是什麼。
Bradley遲疑了一下，確定Jake真的沒有要吃的意思，拿起叉子就吃了兩種，都很好吃，不管是覆盆子的酸甜還是法式奶油的滑順都很好吃。
知道午餐就差最後一道甜點了，他找起了小湯匙。
Jake卻沒交給他，逕自挖起了一勺淺褐色、質地濃稠，聞著一股榛果氣味的蛋糕遞到他面前。
Bradley震驚了，這已經遠非兩個剛見面的男人會做的事，但Jake的表情很認真。
「要滴下去啦！」Jake提醒道，Bradley只好張口吃掉即將掉到白色桌巾上的甜食，冷甜，榛果和焦糖以及略苦的可可味。
Bradley思考著是不是在那裡吃過類似的東西，卻看見Jake盯著他品嘗的眼睛銳利且猛烈，Bradley吞下食物的瞬間，Jake又戴上一開始的微笑。
湯匙啪搭地隨手被他丟在桌上，他站起身「很好，吃飽了吧？走吧。」
「沒事，我們走到下一個路口Payback就到了。」Jake說著就走開了，Bradley頭疼但只能追上他，注意著周遭的狀況。
「我要出城一趟，Payback會載我到機場，然後帶你到我住處，他大概會跟你交流一些工作上的細節吧。」Jake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說。
Bradley措手不及「先生？但是？」他應該要跟在Jake身邊的。
Jake聳肩「不需要你跟我去，只是個飯局。你才剛來就安頓一下吧，跟我一起住也不算什麼好工作我得警告你。」
努力跟著Jake，小心地不著痕跡幫他擋開差點撞上他的路人，Bradley有些生氣了。
「我的職責就是要跟著你。」Bradley壓抑著怒氣，盡可能平和地說，但連他自己都知道他並沒有成功，又同時為了竟然對今天才見面的人生氣覺得自我嫌棄。
Jake這時候抬起手，按上Bradley的肩膀「Easy, Rooster.」簡單的一個安撫動作和半帶調侃的稱呼，讓Bradley瞬間怒火全消，取代的是驚訝和懷念。
看著發覺自己說漏嘴而有些尷尬的Jake，Bradley只能直接問了：「你記得？」
全世界只有知道他父親，知道他們父子曾經是什麼樣子的人記得他父親曾經怎麼叫他。
Jake擠出一個笑「記得，當然記得。」Jake的承認讓Bradley幾乎鬆了一口氣，但又緊張起來。
「先上車吧，Bradley。」這時候Payback開著車出現了，而Jake看著他的表情有點憂慮，Bradley才連忙護送Jake上車。
本來想去坐前座，卻又被Jake叫住。
「Dad和Pop並沒有和我說你會來，而我也不相信你只是單純來做一份工作…」兩人一坐定，Jake就開始解釋，但說不到兩句就被Bradley打斷，Bradley不能忍受能叫他那個名字的人竟然有不信任的念頭。
「你不相信我可以走…」
「你閉嘴，我沒讓你說話。」Jake呵斥。Bradley沈默下來，調整呼吸。
「這次就不帶你去給那兩個老頭吃飯了，你可以自己跟他們約，在你跟我請假之後。等我回來，我們再聊聊。」Jake作了結語。
Bradley一方面覺得自己被判了緩刑，一方面又覺得陷入更大的坑洞，是不是他根本不應該回到這個地方來。
在令人窒息的沈默中，一隻手伸了過來握住他抓得死緊的拳頭，Bradley抖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手冷得像冰。
他抬頭看Jake，金髮青年稍微靠了過來，把頭靠在他肩膀上，Bradley一直聞到的那襲溫暖的香氣更濃烈了。
「嘿Bradley，家人永不離棄彼此。」Jake輕道。
Bradley覺得自己不值得相信這句話，但他可以相信Jake說這句話的善意，他慢慢鬆開拳頭
Bradley默默移到前座，Payback看了他一眼，兩個人默契地裝作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交流起老闆的行程，還有他們這些隨行人員應該注意的事項。
Bradley在腦海裡評估各種細節，還有該做的工作，不去思考任何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事。
然後，Payback總算講完了「很好就這些了，只要你熟悉環境應該能幹得不錯，老闆需要個謹慎的人跟著。」Payback說。
「他是有點隨性。」Bradley忍不住贊同言外之意。
Payback笑了「看起來吧，但他更會做一些讓人一開始沒辦法理解的決定。他就不是照手冊上來的人。」
Bradley嘆了口氣「任何事嗎？」
Payback想了一下才說：「可能是，但他非常高效，非常。」
危險。Bradley想。
Jake在陷進飛機上的單人沙發的時候質疑了一會兒自己到底在做什麼，Jake · 永遠都學不乖 · Seresin，就是因為這樣不姓Kazensky大概也是好事。
Jake知道自家兩個老爹一定是有百分百信任才會把人安插到他身邊來…好吧，也可能有其他目的就是了，但如果是那個Rooster，那就不可能，是Uncle Goose的心肝寶貝就絕對不可能。
Jake頭痛地喝水，他現在很想喝點烈的，但在見兩個他很想掐死的老爸之前，這不是好主意。
他拿起手機再度看起Dad給他的Bradley資料，後備役，中校，海豹部隊，機密任務，紫心勳章，傑出、卓越、英勇，只有放在軍人頭上才顯得順理成章的一堆詞看得他更是心頭火起，沒有人可以用任何理由傷害Bradley，沒有人。
在憤怒中沈浸一會兒，他也知道這傷害也包括他自己。
Pop從來不喜歡在家裡穿鞋，他更喜歡沒聲音地跑在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在每個房間裡飛速出現，Jake無數次看到聽到Dad煩惱地唸過，但從來沒有得到效果，在Dad還能輕鬆抱起他相對嬌小的Pop的時候，Jake也看過好多次Dad身上掛著Pop在家裡移動。
「Jake你竟然沒有帶Bradley回來吃飯，你得吃兩人份。」Maverick笑著。
Jake翻了翻白眼「我午餐是吃比較少啦。」嘴上雖不服輸，但他知道自己今天得要有撐死的心理準備。
「哦，那你餓嗎？」Maverick挑眉「現在能打一場嗎？」
Jake盯著自家最疼愛他，但下手也最兇殘的Pop，挽起了袖子「開飯時間是什麼時候？」
「My sweetest one, My son.」Tom的語氣可以說是又好笑又有些無奈了，看兩個人面對面幫彼此檢查和處理傷口，只是一個人表情很生氣，另一個則帶笑。
「Tom！正好趕上吃飯！」Maverick笑著迎接Iceman低頭落下的吻。他們的兒子翻了翻白眼。
Tom看了一下兩個人臉上的紅腫大概都會變成大片的淤青，將一邊準備好的冰敷包塞給兩個人。
「可滿意了？」Tom問的是兩個人，他其實也沒有阻止的意思，這已經是再正常不過的家庭活動了。但原諒他就是看不慣兩個漂漂亮亮的人受傷。
Jake似乎還想抱怨，但被他pop捏捏發痛的臉頰之後也只得放棄。站起來跟上父親們走向餐廳的步伐，在看到滿桌食物時露出堅忍的神情，晚餐總是很長的。
Jake不意外會是Dad先開頭，或許比Pop開頭好一點吧。
「見過了，他很好。」Jake咬字刻意，伸出叉子朝一塊烤得皮脆肉嫩的雞胸叉下去。
Ice看著他的動作表情沒變「那很好，你們互相照顧我很放心。」
Jake哼了哼沒回答，去挖芝麻油調味的蔬菜沙拉。
Iceman沈默了一下，拿起湯匙喝洋蔥湯「我相信你們會有很多時間相處的，別擔心。」
Jake看了眼吃得緩慢和快速進食中的兩個老爸，想著到底要怎麼開口。
Maverick忽然朝他推了一盤巧克力慕斯「吃吃看這個，我記得Rooster喜歡巧克力，如果你覺得好吃給他帶一點走。」
Jake抱怨「還沒到甜點呢Pop，而且你確定他真的還喜歡吃巧克力？」
Maverick笑。
Jake想起午餐的三樣甜點，Bradley最後吃的確實是最像巧克力的那樣。腦海閃過Bradley在品嘗時舌頭掃過嘴唇的畫面，Jake盯著那盤慕斯不發一語。
「而且你也喜歡巧克力啊？不是嗎孩子？」Maverick說。
Jake沒有否認。
三個人的簡單但分量頗足的晚餐就這樣持續下去。Jake只能忍受自家pop半是認真半是嬉鬧地把幾乎所有肉都逼著他至少吃了兩口，Dad也吃了不少，Jake很確定他們家的健身計劃都不是正常人的範圍。
「我飽了。/我夠了。」
「再兩口。/再兩下。」
這就是他們家永遠在追求完美的日常。
除了這些話題，他們還簡單地聊了其他人。
「Javy最近還好嗎？什麼時候再來吃飯？」Maverick沒忘記和自家兒子交流最密切的朋友兼下屬。
「他很好，我們才吃過午餐。」
「對，三個人，給Coyote塞了一堆事情去查，他這陣子不會來吃飯的。」Jake肯定地說。
Maverick看了自家停下手上刀叉的丈夫一眼。
「這樣啊？你們這些孩子需要幫忙要說呢。」Maverick交代。
「當然囉，pop，他也跟你們很熟了，需要幫忙會來問你們的。」Jake沒抬頭應承道，手上忙著切開牛排。
吃飯的氣氛還算愉快，桌上的菜肴消失了一大半，Jake慶幸Pop沒真的考慮要挑戰他胃容量的極限。
三個人離開餐廳，沿著走廊散步到有沙發的房間，Jake在滿櫃的名酒蒐藏前停了下來，水晶燈的光芒在各色酒瓶上閃動。
Iceman走近，拿出一罐干邑交到Jake手上。Jake有些吃驚，自家老爸一向並不怎麼喜歡他喝酒。
「我想你會有機會喝的，別喝太快了。」Iceman搖了下兒子肩膀。
Bradley想著這到底合不合理和安全的時候，Payback給了他聯絡方式，就說店裡有事他得先走了。
Bradley只得硬著頭皮自己進了富麗堂皇的大門，向櫃臺人員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被畢恭畢敬地領上樓，給了專用的門卡。
Bradley覺得自己有一百個有關安保的問題想問，但感覺他們已經這樣做很久了輪不到他質疑什麼，所以他最後還是只用簡訊打了他最疑惑的幾個問Payback。
Bradley獨自進門，就注意到他那不多的行李已經放置在玄關，他拎起隨身背包，開始檢查格局，還有他即將生活的地方。
他看著那扇隔著主臥的門，考慮了一下還是伸手打開，他總是得看看的，這完全出於職責。
Jake的房間比客廳和客房多了一點生活的氣息，床上的床單和好幾個枕頭都還是亂糟糟散亂著的。書桌倒是顯得很整齊，有幾本書散落在沙發床頭櫃和窗邊茶几上，Bradley檢查了床底下，把牆都敲了一遍，發現了大到不可思議的浴室裡面有個感覺可以讓人游泳的浴缸和基本的淋浴設備。
Bradley盡可能不去想像這浴室在被使用的時候是什麼情景。甚至衣櫃和通風口都被他看了一遍，他才退出Jake的房間。
看完所有細節，他安下心來，把行李帶回自己房間，整理好的時候都入夜了，中途他只收到Payback的回覆。
他想著說要回家一趟Jake可能今晚不回來，不很確定自己到底該不該確認行蹤，他盡可能按著他平常的日程自己吃了晚餐、閱讀、鍛煉，然後準備好明天的著裝，設定好早晨的鬧鐘，上床睡覺。
然後，因為陌生的環境，他在驚醒了，毫不意外，他想。至少沒有噩夢，沒有緊逼而來的痛苦。
他躺在床上，聽到走動聲和開門聲，Jake，Bradley很確定除非有授權沒人能進這層樓的房間。
看了眼錶，接近凌晨四點，Bradley覺得自己大概也不用睡了。
他果斷穿過連通的門，來到浴室門前，敲了敲。
「嘿Jake，你還好嗎？」努力聽著浴室裡的動靜，注意到地板上散落著襯衫長褲。他又聞到那股Jake身上帶的香氣。
「嘿Bradley！你好啊，睡得好嗎？」Bradley聽到浴室裡懶洋洋拉長的聲音鬆了口氣又覺得頭痛，這聽起來就是喝酒了啊！
「我先問你的。」Bradley沒好氣地回應道
Bradley聽到Jake悶悶地笑了「我沒事，我沒鎖門，你可以進來看看啊。」Jake聽起來仿佛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
Bradley知道門確實沒鎖，他沒回答，撿起了Jake丟在地板上的衣服放到椅背上盡量保持平順，然後又回到浴室門口，想著既然人沒事，他應該走開的。
「不對，我應該是要叫你進來陪我聊聊的，Bradley！」Jake喊道，情緒異常高昂，Bradley還聽到水晃動的聲音，不禁擔心這個醉鬼真把自己淹死了，只好把門扭開。
潮熱的水氣朝他撲了過來，朦朧間看到人正好好的泡在浴缸裡，只看見頭和一隻健壯的捧著酒杯的手。
「hey cutie，你總算來了，幫我把門關上，到這裡來。」Jake笑著說。
Bradley猶豫地把門關上，但不確定到底該不該過去。
Jake喝了一小口酒，又朝Bradley笑「你怕看見什麼嗎？我有的你也沒少。」
確實，跟一群弟兄們朝夕相處很多年，什麼沒看過，但這個人畢竟是Jake啊，還是他現在的老闆。
Bradley想著至少把酒拿走，看著地上可能的水灘小心地走了過去。
Jake敷衍「才不會，我只喝了一點，是晚餐吃多了血糖太高。」
Bradley的視線從Jake緋紅的臉頰上掠過，潮紅色從脖子一路蔓延到胸口上，Bradley沒再看下去，小心跪到有點潮濕的地板上，伸手試了試水溫，懷疑這真的不會太熱嗎？
Bradley假裝Jake沒有全程盯著自己的臉看，發現低一點的姿勢至少不會看到太多水面下的狀況，這讓他乾脆在浴缸邊坐了下來，反正褲子在他跪下來的時候早就濕了。
「雖然跟醉鬼講話沒什麼意思，但你想跟我說什麼？」靠在浴缸邊，僅僅隔著浴缸壁的距離，Bradley看著那雙在熱氣中顯得更霧濛濛的綠色眼睛，沉下氣來問，他有種預感，他往後的所有耐心都必須用在這個人身上了。
對於這麼一句沒有頭尾的話，Bradley皺起眉「你說什麼？」然後臉頰被一隻潮濕的手抓住更拉向Jake，Bradley屏息。
「你眼睛的顏色不像這些酒，我覺得我得找找雪莉酒，來買個20種吧，你喝酒嗎？」Jake的語氣竟然異常認真。
Bradley咋舌「…你醉了。」他只能那麼說。
Jake笑笑，又喝了一小口白蘭地「不，我沒醉。」把手上圓潤的酒杯塞給Bradley。
「Dad給了我一瓶年份不錯的干邑，你喝一口。」Jake敦促。
Bradley猶豫了兩秒，Uncle Ice給的酒，喝一口總是沒有錯，他不確定Jake的嘴唇是落在哪一個位置，但他還是喝了一口，慢慢讓那團溫暖落到胃裡。
Jake依然直直盯著他看，耐心地等待他品嘗。Bradley知道自己臉紅了，但他有成打臉紅的理由。
Bradley對酒沒有太多研究，只能說對水果的甜香和略帶厚度的口感印象深刻，但不是他平常習慣的飲料「不錯。」他回答。
Jake打量著，雖然Bradley猶豫著把剩最後一口的酒杯遞回來，但他沒有接過，所以Bradley只好繼續捧著，任手的溫度繼續蒸氳酒香。
「兩位叔叔還好嗎？」Bradley看著褐色的酒液問。
「很好啊，哪會不好？」Jake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因為他們把我找來所以生氣嗎？」Bradley小心地問。
Jake嘆了一口氣「有一點吧，但不是因為你，而是你的安全。」
Bradley不理解，這工作在乎的從來不是保鑣的安全吧「我能保護我自己，而且我覺得你外圍工作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Jake看著Bradley，似乎覺得有點好笑「我說過了，你是我的家人，這在我兩個老爸眼裡也是一樣。」
「我該起來了，你把酒喝掉出去吧，不過你想留著看也歡迎。」Jake笑著說。
Bradley聞言站起身來的時候差點滑倒，惹得Jake笑了「不會吧你才兩口酒啊。」
這話才讓都要走出浴室的Bradley想到在場最可能發生酒醉意外的是Jake，他隨手在洗手台上放下空了的酒杯，拎起旁邊準備好的浴巾，在遞向浴缸方向的同時努力不看即將赤裸裸站起身來的人。
「你這人真是奇怪。」Bradley聽見Jake在笑，但他把心神放在Jake抓住他的手站起時站穩，聽到浴巾擦拭身體的聲音確定Jake已經站穩，Bradley立刻往門口走，卻忽然被Jake拉住，為了不跌倒他只好定定站住。
「Jake！」Bradley又驚又氣地喊。
「Rooster。」Jake平淡回應，好像他啥也沒幹，然後從根本不敢回頭的Bradley身邊擦肩而過。
Bradley有瞬間希望自己就不要出浴室了，但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妄想，只得跟著已經披著浴袍的護衛對象走出熱氣開始消散的浴室。
到了明亮的臥室裡，Bradley才確定Jake臉上淡淡的青色不是昏暗造成的陰影而真的是傷痕。
「Jake你的臉！」Bradley連忙問，剛剛在浴室裡他根本沒能仔細看。
「沒事，Pop也不少。」Jake揮揮手不當回事，窩進沙發裡刷起手機。
Bradley無數問題不知道從何問起，所以他剛剛是放任傷患泡澡嗎？但在他開口前，新的指令就下來了。
－10/30
拿分明已經想睡到不行但依然要求吃東西的Jake沒辦法，Bradley只好回房換下在浴室沾溼的長褲，去廚房炒了一些蛋白，熱了一杯牛奶，都是一些睡前可以吃的東西。
當他回到房間，Jake已經在房間燈都還沒關的大床中央睡成一團。
Bradley嘆氣，關了小燈，幫著整理下糾結的床單，拾起落在被褥間的手機。
「Rooster……」在他小心的動作中，Jake又稍微醒過來，手指勾住Bradley衣角。
「你想睡就先睡吧。」Bradley輕聲說。
Jake卻掙扎著不肯罷休「我想吃……」
Bradley意識到Jake到底想說什麼，安撫道：「你醒來我還會再做的。」
Bradley看著Jake直到他沉睡，才起身去做自己的例行日程。
至於，接近傍晚時，Jake被店裡緊急打進來的電話吵起，冒著起床氣在Bradley的護送下去店裡收拾一頓，就是Bradley往後生活裡不值一提的日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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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Jake起居辦公，在大部分的時間裡都是非常平穩的，如果不提辦公的場所跟出入的各色人士。
Bradley發現自己其實根本沒有多少可以說是工作的事情可做，大多時間在等著Jake的時候幫他注意週遭狀況。
Bradley沒什麼好抱怨的，也不好多問，畢竟保鑣的工作就是要讓一切安穩如永遠不會有任何事發生。
Bradley唯一會覺得困擾的，只有偶爾會有客人要求跟Jake單獨會面，Jake看了他一眼，讓他離開他已經習慣坐著的沙發，請他幫忙去跑個腿或傳個話的時候。
「Bradley，你幫我跟boss說一堆人沒看到他很想他啦！」買好Jake要的東西，知道自己暫時不需要回去的Bradley站在大廳角落喝可樂發呆的時候，Fanboy在他身邊冒了出來拍了拍他肩膀。
「嗨，Fanboy。」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的Bradley只能打了招呼。
他看到Bradley總是恭敬不失親暱地打招呼，Bradley不太明白為什麼這個年輕人對他那麼熱心。Bradley猜想是因為他是新人，而且又跟在老闆身邊。
「你可以晚點跟他說，Boss說他晚上要出去吃飯，你讓Payback給你來接送。」Bradley提議。
Fanboy擺出無辜的臉，央求：「你就提一下就好，我可不敢管Boss行程。」
Bradley笑了笑：「我就說是你說的。」
Fanboy一聽差點在地上撒潑打滾求饒。
「看狀況吧，他想去哪我總是會陪著去。」Bradley聳聳肩。
「看狀況吧。」Bradley再度聲明，丟掉了可樂空罐，拎著Jake的東西往回走。
接近Jake辦公室的時候，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擦肩而過，Bradley僅僅掃了對方一眼，下意識地記了一下對方的容貌特徵。
走進辦公室，他發現Jake正坐在沙發上抽菸，正是他平時等Jake辦公常待著的位置。
「嘿親愛的，謝謝。」Jake吐出口菸，伸手接過Bradley幫他帶進來的東西，隨手放到一邊。
Bradley知道Jake會抽菸，但更像是旁邊的人會抽他沒理由不會，對此其實並無偏好，煙霧盤繞著飄在室內，對不抽菸的Bradley來說是個少見的景象。
Jake正望著空氣不知道想著什麼，又過了一個呼吸之後對Bradley微笑請他把桌上的煙灰缸拿來，在Bradley捧著的菸灰缸上捻熄了菸，然後才起身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邊。
Bradley總是對Jake可以把每件事都做得像是不費吹灰之力的神態感到有些驚異，甚至連惡作劇，他都能讓被作弄的人覺得沒有任何抱怨的餘地。
這樣優秀過火的人，讓旁觀者的擔心都顯得太過廉價了。
Bradley坐下來拾起自己都還沒看到一半的書，才注意到通常回到桌邊就會開始忙自己的事的Jake依然看著他。
「怎麼了嗎？」Bradley問。
Jake微笑表示沒什麼「我才想問你呢？會不會覺得無聊？」
Jake輕輕哼了哼，將眼光移開。
Bradley這才想起Fanboy說過的話「如果你想去哪裡的話，不用顧慮我，你去哪裡我都會跟著去。」他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有半點工作加重的不滿。
他那漂亮地不可一世的老闆挑了挑眉「你會把這當作工作的，無趣。」
Bradley能說什麼呢。
Jake輕輕搖了搖頭「對啦，你這個人就是掃興。」聽起來倒是沒有生氣。
「Mickey boy，好久沒聽到你說去哪裡玩了？難道城裡變無聊了嗎？還是你也不年輕了？」
Fanboy瞬間亮起來的表情跟氣場幾乎令Bradley發笑。
「沒有Boss哪裡都不好玩啊！」Fanboy立刻回答。
Jake笑「說成這樣好像我不去請個客都不行喔？」
Fanboy親親熱熱地挨近可以說是最放任他的Jake「我才不敢。」
沒一會兒，Bradley就聽到他們敲定了今晚要去哪裡，Fanboy還說是個絕對不會讓Bradley煩心的地點，但對於Bradley來說，光是看到Jake在聽到地點時露出了一點滿意的微笑，其實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Btadley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特別挑過，休閒風格的西裝，閃亮的雕花皮鞋，不懂哪裡有問題。
Jake靠近過來，幾乎近到Bradley想退後一步，Jake本身氣味搭配他晚間的古龍水味，像是毫不留情的夜色，雖說迷人但同時又令人震懾。
「好看，好看到像是要去賣。」Jake半心半意地調侃，不管Bradley板起來的臉色，伸手解開了Bradley襯衫最上面的兩個扣子，揉亂了他的頭髮，短短鬈髮又更亂了。
「Jake…」Bradley抱怨，伸手試圖抓順自己的頭髮，卻被Jake一手拍開。
「這樣很好，走吧。」Jake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Bradley只好放棄搶救自己頭髮的打算，快步追上Jake。
夜店經理和Jake攀談起來，Bradley聽得出來幾分店家對貴客光臨的得意和見獵心喜，Jake倒是慣常的應酬悠閒口吻。
「勞煩你來接我們，只想輕鬆幾個小時，就別說那麼多了。」在他們走進店之後，Jake輕飄飄地發話讓經理離開，對方也只好陪個笑臉表示會開幾瓶白酒招待。
Bradley有些意外地對Jake眨眼。
「放心吧，Mickey他們應該到了。」Jake說著就往他們一般會包下的位置走去。
Bradley稍微理解Jake為什麼會覺得滿意，Jake看到他的反應也笑了起來。
「這裡主要還是鋼琴酒吧，偶爾會有樂團表演。你為什麼就是喜歡那麼老派的東西啊？」Jake笑道。
「老東西很有趣啊。」Bradley笑著回應道。
Jake沒有再說什麼，一接近他們的位置，Jake立刻被Mickey和幾個女伴包圍，說笑著被簇擁著坐到最好的位置裡。
Bradley不擔心Jake的安危，和邊上朝他舉杯的Payback點點頭，挑了個可以看清Jake周邊狀況的位置坐下，分了一隻眼睛餘光去欣賞表演。
Mickey立刻倒了一份威士忌，傳了過來，身旁女士笑盈盈地將酒杯遞給他，Bradley不得不接過，對Jake舉了杯後喝了一口，還好Jake沒逼著他一口氣喝完一份。
席間聊天的氣氛很歡快，但沒到吵鬧的地步，畢竟沒人真的想干擾台上的樂手。
坐在Bradley身邊的女士也溫和地和他搭話聊了幾句，Bradley不想顯得粗魯，但他的注意力還是放在樂團的表演還有可能波及Jake的異常因素。
Bradley偶爾也會被Jake那邊的談話主題點到，他試著詼諧以對不想打壞氣氛，眾人也都捧場地笑了。
認出歌來的人會跟著旋律跟歌詞哼唱起來，但又因為那復古氛圍維持冷靜和欣賞的距離，這幾乎讓Bradley手癢了起來。
就算在琴師一曲奏畢，起身去休息整個場地沒了樂聲，他還是依然望著那架鋼琴。
Bradley並無把握，也知道這確實是過於自以為是，逼自己轉過頭，把更多心思放在同桌朋友們到底在聊些什麼。
Fanboy和Payback正交頭接耳，Fanboy看起來已經稍微喝多了，幾乎整個人都要坐到Payback腿上。
Jake在各色女伴之間，還是個悠然自如的神色，人人都看起來很是愉快。
Bradley不怎麼喜歡Jake那愛惡作劇的陋習，但不得不說那確實適合他。
果然，Jake開口了「難怪我總覺得我忘了什麼，我應該買一台鋼琴的，Bradley。」
在其他人紛紛問起Bradley的鋼琴演奏究竟是何水準的時候，Bradley只能嘆氣似地弱弱叫了Jake的名字。
「彈！」Fanboy喊，立刻被Payback一把拉住。他知道，有關Bradley的事，連Boss都還沒開口，多說話不是惹Boss心煩嗎？
Jake掃了一眼困窘的Bradley，抬頭遠遠地看了一直關注這邊狀況的店經理，對全桌人微笑「就讓Bradley彈一首吧，就一首。」
Bradley儘可能不去想有多少人望過來，抬起手按下第一個琴鍵，讓那清越的聲音穿過他的身體。他選了一首爵士名曲，就算過了五十年也不斷有人翻唱，至少不會冷場就是了。
琴音取代了本來人聲主要旋律的部分，無須歌唱，但那歌詞對他來說實在太熟了，因為疏於練習，他將速度放慢了些，也難免按錯，但他沒有太過在意，憶起了他生命裡那些少數安寧時光裡的片段。
Everytime we say goodbye, I wonder why a little,
Why the Gods above me, who must be in the know.
*Think so little of me, they allow you to go.
—
不算長的曲子很快面臨結束，當他試著做個漂亮的收尾的時候，遲疑了一下，而等在旁邊的琴師立刻走了上來，幫他接下了最後幾個音，然後延續了曲子。
這讓觀眾沒辦法對他生澀的演奏多作反應，他感激地對看起來駕輕就熟的金髮女琴師微笑，趁大家被華麗琴技再度吸引過去的時候起身。
Bradley沒作他想就繞過舞台，跟了過去，中途還遇到幾個客人拍了拍他的肩，他知道這只是贊賞和鼓勵，所以他只是笑笑走開。
廁所和賓客所在的區域還隔著條走廊，擋掉了不少雜音，一時間令人有些不習慣。
站在男廁門口的Payback看到Bradley也過來，打了招呼。
「看不出來你還會這手。」Payback說。
Bradley不認為這是真的在說他的琴技高超，聳了聳肩「謝謝。」對男廁關上的門使了個眼色。
「應該沒大事吧，但Boss嘛，難說，我會待在這裡，你們可別待在裡面太久。」不知怎地，Bradley覺得Payback這話裡的警告比他預期得重。
「因為我彈得太差，所以想回去了嗎？」Bradley笑笑。
Jake沒有回應這句話，只管細緻地洗著手，一會兒才說「選曲不錯啊。」
「你不喜歡嗎？」Bradley覺得自己多少還是分得出來Jake聲音裡究竟是有幾分真實的。
Jake這才第一次看他，雖然只是瞥了一眼，語氣有點不耐煩「我沒有不喜歡！」
Bradley笑了「太好了，我滿喜歡這首的，但如果先練過就好了。」然後他靠在門上哼起了彩虹之上（Over the Rainbow），只是是低了好幾個八度，又快了好幾拍的彩虹之上，甚至還沒怎麼認真抓音準。
經過狹小空間裡的空氣共振，低音的震動感更強了。Jake忍不住笑出聲，然後轉頭盯著Bradley，但聽了一會兒又對Bradley板起臉。
Bradley不否認自己是故意的，上台彈琴醜都出了，現在只是在洗手間隨便唱歌，聽到的人還只有Jake，更無所謂了。
但他沒料到的是Jake的反應。
Bradley本來覺得了不起被抱怨嘲諷兩句，或是被下個命令打斷。Jake在擦乾手後停下來，又盯住了他。
Bradley覺得這也沒什麼，頂多被拍一掌在臉上，Jake總不會真的揍他吧，Jake臉上那個專注神情也完全不是被激怒。
所以在Jake撲過來一把抓住他的頭，像是咬人似地啃吻他時，他只來得及從門上撐起身子，但又被Jake的衝力撞得被壓回門板上。
在Jake令人眷戀的氣息中，Bradley下意識地回吻起來，唯一能讓他更感嘆的還有，這人的吻技未免也太好了吧。
但他才回應沒幾下，就被Jake重啃了一口後放開來。Bradley隨即也放開手，難掩疑惑地看著在他前面整理儀容，表情又恢復如常的Jake。
「走開，你擋住門了。」像是剛才那十幾秒（還是一世紀？）不存在的Jake嫌棄道。Bradley只得連忙站直身挪到一邊。Jake猛地拉開門出去了。
Bradley的反射神經讓他立刻擋住就要甩上的門跟了出去。
看起來也是被Jake一把推開的Payback滿臉震驚，在看到Bradley時高高地挑起眉。
Bradley只得轉頭看Payback到底想說什麼，Payback很快地指了指他的臉。
想到嘴唇絕對是腫了起來，Bradley臉都熱了，只能祈禱自己的鬍子有掩飾效果。
Payback也沒打算要解釋，兩個人也都怕自家老闆聽到，能默默跟著，還是以安全為重。
Jake沒回到桌邊，往門口走去，把一張卡塞給Payback讓他去結帳。
Bradley想至少Fanboy的目標算是達成了吧應該不敢說他們不告而別，但他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了，因為Jake現在不僅不理人，臉上還反常陰沉一片。
Bradley很想問被強吻的明明是自己，怎麼反而是施行強吻的Jake在生氣，但他當然是不敢開口的。
Bradley有點頭痛，但也不能說什麼，默默地小心送Jake回家。
開著車，Bradley有幾次從後照鏡想看看Jake的臉色，但Jake一直扭頭望著窗外，各色燈光閃爍著，Bradley看不清他的表情。
Bradley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讀這一晚發生的事，他一直覺得他們彼此是喜歡對方的，但究竟除了親人之間的那種，還有朋友之間的那種，還有沒有其他可能呢？Bradley從來沒有仔細想過，或許他也從來沒有在任何人身上想過。
Bradley已經習慣沒有停留的生活，寄住、寄宿、派駐、短期租屋，就算曾經喜歡過什麼人，也都非常短暫。
Bradley一幫Jake打開大門，對方就旋風般進了他自己的主臥，砰地關上房門。Bradley不知道該說什麼也完全來不及有什麼反應，沉默地巡視了一遍頂樓公寓，確定一切無事之後又回到Jake房門前。
裡面的人還是毫無動靜，但Bradley心裡也知道，如果自己只是站在門前，裡面的人當然也是不會給他任何反應的。
Bradley移了幾步，進了隔壁屬於他自己的房間，開始睡前的例行梳洗跟鍛鍊。
在他覺得一切大概要等到明天再說，也或許是再也不用說的時候，他抓著最近正在讀的小說，上了床僅僅只開了床頭邊的小燈，在黑暗中他閱讀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Bradley覺得略有睡意，看了眼時間，確實也超過了他平時就寢的時間，他嘆了口氣，蓋上沒多少進度的小說，伸手去關燈。
赤著腳的Jake步法近乎華麗，瞬間就爬上Bradley的床，將他壓回床上。Bradley過於震驚的大腦完全只能想到，Jake穿的到底是什麼？他剛剛跨上來的時候大腿是裸著的嗎？
Bradley努力把眼睛鎖定在Jake臉上，並保持讓自己都要窒息的沉默。
他那迴避了他數小時的老闆低頭看著他，那眼光帶著審視跟興味，Bradley還記得自己只有在剛來的時候被Jake用這樣的表情看過。Bradley盡力不讓自己有任何尷尬的反應。
又尤其Jake正坐在他的腹肌上，而且像是已經這樣做了上百次一樣，一點也不覺得不自然。
「我想我得好好跟你聲明。」Jake總算在Bradley覺得自己要尖叫前開口，嚴肅地。
Bradley在這樣的狀況下，能想別的事情嗎？他的世界全部限縮到了騎在他肚子上的男人上，或許勉強算上他們接觸的那些身體部分，Bradley覺得自己的大腦也都不受控制了。
像是知道Bradley完全不在狀態，Jake幾乎是顯得很有耐心了。
「Bradley，你在吧？」Jake戳了戳Bradley的額頭。
「是。你說。」Bradley把注意力從Jake洗過澡的香氣和溫暖上勉強移開，發現在那盞他來不及關掉的小燈下，Jake的嘴唇是溫暖的暗紅色。
「我不喜歡，任何一點，你可能會離開我的，暗示。」Jake皺著眉一個字一個字說。
Bradley好不容易集中起來的注意力又渙散了。他絕對沒有暗示這種可怕的事情。
離開Jake？絕不可能。他想離開Jake？絕無此意。
但他的想法不代表Jake也那麼認為。
那個吻難道不是最該被解釋的嗎？但，Bradley當然，沒開口問。
然後他靈光一閃，想起自己今天唱了歌，久違的，甚至是在人前的，唱了歌，而且還是那樣的內容。但如果真是因為這樣，實在有些太過荒謬。
他還是試圖解釋「只是我喜歡的老歌而已，Jake。」用最誠懇的眼神抬頭望著顯然很不滿意的年輕男人。
而他沒想到Jake這次的手指戳上了他的胸口「你為什麼要喜歡這樣的歌？」而且丟下的還是這麼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Jake。」Bradley想起身好好面對Jake，或許還可以抱住他，但Jake的壓制讓他除了伸手握住Jake的手外，無法動彈。
「這不能允許，Bradley。」Jake決斷地說，近乎絕望。
Bradley縱然有世界上所有的智慧都無法向這樣的Jake解釋任何事情，他小小地嘆了氣，大拇指輕撫他握在手上，似乎在發抖的Jake的手。
「好。」Bradley看著那雙綠色眼睛，堅定地說。
稍微被分散注意力的Jake眨眼「好什麼？」太過寬泛了，就像Bradley侵入他生活的程度一樣，Jake難以想像的寬泛。
「你說什麼都好。」Bradley只是這麼說。
Jake都想揍人了，但這樣的狀況下，痛打一頓Bradley也於事無補。Jake頓時不生氣了，只是覺得洩氣，還有手足無措。
是啊，除了縱容，他好像就沒從Bradley身上得到什麼。現在他連這個都不想要了，這種奢侈的孤注一擲簡直令人瘋狂。
「你不可以！」Jake不知道還能怎麼樣表達自己的反對，他想跳起來，但這個姿勢顯然是很困難的。
Bradley想著到底要怎麼開口，而Jake還在想方設法想找到離開床的路徑，這挺令Bradley心煩的，不僅移個方向擋住了Jake，這還不夠，Bradley還決定伸出手攬拖住Jake的腰。
「你，放開我。」Jake滿臉通紅地命令，然後震驚地發現第一次Bradley徹底忽略他的要求。
「難道不該輪到我說兩句嗎？」Bradley覺得這很合理。
Jake似乎察覺不對勁，立刻拒絕。
「不，規矩是我訂的。」Jake毫不掩飾自己的獨斷專行，依然試圖拔開Bradley圈住他的手。
Bradley笑了，並無嘲笑，而是十足愉快。這讓Jake停了下來，盯住Bradley。
「你以為我對任何人都會回答一樣的話嗎？」Bradley的話讓Jake皺了皺眉。
「我哪知道你這個當兵當到腦子壞掉的傢伙在想些什麼，或許我叫你去死你也覺得可以啊。」Jake賭氣詰問。
被這樣戳到痛點的Bradley苦笑了一下，但還是把問題拉回到重點。
「死很簡單，但是要讓你覺得好並不簡單。」Bradley說，這話大概會讓Jake生氣，但Bradley覺得是事實。
「閉嘴，就說你不能輕易離開我，動點念頭都不行。」Jake用手肘去撞Bradley的胸，幾乎沒有下留情了。
「是你先提的，」Bradley反駁「而且我不管怎麼強調我沒有那麼想，你都不肯相信啊。」他依然沒有鬆開抱住Jake腰的手，Jake在他懷抱裡的掙扎扭動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他好歹是個功能正常的男人好嗎。
他那身上沒穿幾件衣服的護衛對象，幾乎是貼著他轉身了，Bradley很難不覺得臉上熱辣辣的。但他看到Jake也一樣，只是他臉上帶著笑。
「所以讓你跟我做也可以？」Jake調笑道，這讓感覺自己又被戲弄的Bradley嘆了口氣。
「可以，但你必須告訴我酒吧廁所裡那個吻到底怎麼回事。」Bradley抓住那隻不安分的試圖來踩他的勃起的腳。
但這似乎是個禁句，Jake又板起了一張臉。
「既然我都可以壓著你把你上了，為什麼你還要在意那一點事情？」Jake毫不講理。
「Jake。」Bradley近乎嘆息。但他確實沒有阻止Jake直接欺上來吻住他還有四處摸索點火的手。
Bradley並非不樂意不享受Jake的吻跟主動，但就算是他，也知道嬌慣也必須有個底線。
Bradley在Jake把他剝光的時候，還是覺得得稍微抵抗一下的。而滿臉暈紅的Jake並沒有預料到Bradley會選在這時候翻過來把他壓到床上去。
Bradley可以看得出來被壓在亂糟糟床榻上的Jake有些懊惱，但綠眼依然閃閃發亮看著他，既是欣賞又是興奮。
Bradley還算是知道自己的體格看起來是怎樣，但這點驕傲還不至於讓他忘記該做的事。
「你眼睛在看哪裡？Jake。」Bradley輕嘆。
不請自來，害整件事一團混亂的人，毫不掩飾地上上下下把他看了遍，Bradley只能板起臉假裝他並不在乎自己下腹的東西已經又硬又濕沒法收場了。
「很難不看啊。」
Bradley覺得這幾個月真是把他的忍耐力鍛煉得太好了。
「到底要不要做？」被壓制在床上的Jake很快就沒有耐心了，不知怎麼地，Bradley還覺得這個總是自信的要命的人其實心裡正很不確定。
想到Jake會被打擊或失望，就讓Bradley心軟，他也感覺到今天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
「做啊，當然做，」Bradley都厭倦自己嘆氣了「但我得先說，我可不是誰來我床上都可以的那種人。」
Jake看起來很高興Bradley鬆口了，又纏上Bradley的身體「當然當然，我會負責的。」嘴上這麼敷衍。
Bradley還能怎麼做呢？他伸手壓住Jake的後頸，給了這個給他一個家卻又讓他苦惱又無還手餘地的人一個深吻。
當他結束這個吻的時候，Jake看起來幾乎是有點震驚的，Bradley擔心是不是自己嚇到Jake，畢竟Jake表情裡的困惑他應該不會錯認，而且這太少見了。
「Jake？」Bradley輕聲詢問，接近的時候Jake沒有退縮，於是Bradley又在Jake唇角落下一個啄吻。
Jake像是醒了過來，那雙金綠色眼睛裡的專注簡直鋒利且兇猛，但被這樣盯著的Bradley並不感到害怕。
「來吧，Rooster，幹我，進入我，讓我高興。」Jake說。
在兩個人間的空氣如此灼熱的時候，這聽起來已經不像是命令，而像是必然會發生的一件既成事實。
這次Bradley吻上Jake的時候，Jake也回以同樣的熱忱跟力道。
Bradley探向Jake下身，Jake發出的哼聲比起不滿，更多是催促，但Bradley覺得Jake不該怪他想好好的撫摸膜拜他的身體，他已經跳過很多步驟了。
在他分開Jake大腿，Jake才讚許地輕吻他的臉頰。
「不戴套更好，我都沒關係。」Jake的允諾像是惡魔的低語，Bradley難耐地低吼，在Jake笑起來的時候，伸手碰觸他即將進入的地方。
驚訝卻又不意外地發現，一隻手指算是輕易地滑了進去，Jake的背脊緊繃了起來，顯出了肌肉線條。
Bradley沒再讓他說下去，又伸進了第二根手指，其實這已經不必要，這完全是為了堵上Jake的嘴。
Jake張口抽氣，在Bradley毫不留情按揉他前列腺的時候眼神迷濛，前液流得更多了，在他扭動的時候蹭濕了Bradley的大腿。
Bradley噓聲安撫，想讓Jake放鬆下來，像是壓根忘記上一秒就是自己刺激Jake的。
然後他就被Jake瞪了，金髮人兒暈紅著臉咬著嘴唇，不知道從哪裡又擠出力氣，一翻身就踹倒Bradley，一隻腳直接踩上Bradley赤裸的胸膛。
Bradley幾乎笑出聲，半是驚訝半是覺得好笑。但也很快地反應過來，一把抓住Jake那隻踩在他胸口看起來幾乎是纖細的腳踝。
Jake在Bradley將他拖近，並將陰莖推進他肉穴裡時，像窒息一樣緊繃起身子，然後隨著肉刃越發深入近乎癱軟下來，只有手緊緊抓著Bradley，指甲像是要摳出血來。
Bradley儘可能放緩速度，不想真的傷到Jake，雖然也根本沒有停下，感覺著Jake的身體緊緊絞住他，溫暖又令人欲罷不能。
他喘著氣，汗滴落在Jake身上。
Bradley對於這個追求刺激不擇手段的人簡直毫無辦法，咬著牙緊握住Jake的大腿就操幹起來。
Jake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了一串混雜快意跟笑聲的凌亂呻吟，但腰腿完全迎上了他，一副玩得很愉快的樣子。
Bradley保持著深重的抽插，忍不住扳過Jake的臉親吻他，Jake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變成一派愉快跟享樂的樣子。
隨著他們的吻，抽插迎合的節奏也散亂起來，Bradley完全忘記要控制力道，但Jake緊纏著他也顯得不在乎，只在Bradley伸手握住他陰莖用力摩擦的時候，喉嚨裡逼出一絲帶著泣音的尖叫。
高潮的快感過於強烈，暫時擊垮了他們的意志。一稍微能控制手腳，Bradley就抓過Jake的頭，給了他一個重重的吻。
被弄得一團亂但依然看起來很自在的Jake又稍稍勾起了嘴角，直直望著Bradley。
「很行嘛！」Jake輕笑。要不是Bradley已經放棄了，他真的會翻白眼的。
「別逼我，Jake。」Bradley只能那麼警告，雖然知道大概沒什麼用。但Jake只是笑笑看著他，不再說話了。
Bradley拉過床單把兩個人擦一擦，思考著要不要送浴室清理，但Jake此時伸出雙手，像是個被嬌慣過頭的小男孩要求一個擁抱。
這是個Bradley沒辦法，此時也不想拒絕的請求。
「就，陪我小睡一個小時吧，沒事的。」Jake的聲音像是安慰Bradley，但Bradley總覺得那也是在說服他自己。
Bradley沒有說話，如果不分開的話，那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就算是令人煩心的，疲於應付的時間。
Bradley聽著Jake平穩下來的呼吸聲音，覺得至少，他應該還是能享受這樣的時間的。
日子對於佔據一隅的Jake來說還是那個模樣，從容不迫的忙碌，自行其樂的刺激，至少在其他人眼中，他必須是那個模樣。
Jake總是知道要能說服別人，就是連自己都相信，哪怕是多荒唐的事。
Bradley依然坐在他辦公室兼會客室的沙發上，那個高大到離譜的人都顯得沙發小了，就縮在那裡換了不知道第幾本書。
Jake不會問他到底在讀什麼，因為Bradley絕對沒讀多少進去。
Jake當然知道，畢竟自己就是那個隨時可以鎖上門，把他們反鎖在房間裡，然後讓Bradley滿足他任何要求的人，任何要求。
他幾乎開始不真的在乎Bradley是不是縱容了，過度縱容，Jake覺得如果可以一直如此，也沒什麼不好。
但很遺憾，他對自己說，自己就是個貪得無厭的人。對於Bradley的事，他就是不能容許偏差，一點都不能。
這個決定甚至連Dad跟Pop都同意了，Jake更加確定Bradley在他兩人心中的地位非同凡響。Jake幾乎考慮要想辦法繼續從Pop口中挖出更多Uncle Goose的舊事，就算只是為了讓Pop那雙金綠色的眼睛流露出更多近乎痛楚的傷感之情，還有讓Pop哼哼著不予置評。
畢竟，要從他自家裡挖到弱點，這是件多不容易的事，只有Jake最為明瞭，爾如今，那麼多年之後，這竟然又是要挖出來的事了。
Jake在沒有笑出來的時候也只能在心裡嘆息，有些事情，無論如何不會消失，從永遠到信仰，令人無話可說的至暗間隙。
但，Jake還是認為他能處置，或說他現在必須。
「哦，請假？可以啊。」Jake自認自己是個完美的雇主，只是個假而已，哪有什麼不行呢？
Jake沒想聽理由或解釋的，反正Bradley不在他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更何況，他確實從來不需要保鑣。Jake有一小片思緒思考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Dad和Pop，畢竟他們才是真正的雇主，他們才是最有份量問的人。
「臨時有朋友到城裡，約頓飯，不需要很久，我可以告訴你地點。」Bradley頓了一會兒，那麼表示。
Jake眨眨眼，又將目光投向桌上的計劃書，一臉不在乎，對Bradley擺了擺手「不需要啊，去吧，需要車嗎？」
「不用，很近。」Bradley將店名遞來的態度可以說是耐心了，都讓Jake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Jake都不想伸手去接，Bradley只好放在桌上，Jake看也沒看一眼，揮手讓Bradley要走就走吧。
Bradley沒跟他對上視線，似乎有些不確定，但最終還是說了回來的時間，就離開了。
Jake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瞥了一眼時間，Bradley請了下午三小時的假，算上回來的時間，那麼是去跟人吃晚餐了。
Jake有些不耐煩地想到，他確實完全不知道Bradley的朋友圈。Bradley服役時期的戰友跟比較多交流的上下屬他都查了一遍，但Jake可以確定，Bradley並沒有很熱絡地頻繁聯絡。
除了工作，待在他身邊，還有日常裡Bradley那幾樣平常娛樂，Jake想不到有什麼人能讓Bradley身邊離開。
Jake深呼吸，Bradley自然會跟他說的，不然他總是能問出來的。
下意識地避開餐廳的人從落地窗望出來可能會注意到他的視線，Jake裝作只是賭城成千上萬的觀光客的一員。
他甚至把西裝外套丟在車上，抓了頂棒球帽遮住了金髮，不太開心地隨意叼著菸，留意著餐廳動靜。
他並沒有等很久，天色剛轉黑的時候，他就看到Bradley走了出來，還幫一個深棕色頭髮的女人扶了門，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在餐廳門口道別。
從他們的嘴型，Jake沒辨認出他們說了什麼特別的內容，只知道他們相當親近，大概是在軍中認識的。
曬得漂亮的膚色，英氣的眼眉，自信穩健的舉止。
Jake想了一秒，Bradley看起來就是個能跟前女友保持友好聯繫的人啊。
Jake沒有多看，轉頭回家了。
冰箱裡總是有一些Bradley早就處理好的食物，他看了看，伸手開了一瓶紅酒。
把手機丟在茶几上，躺在沙發上開始看電影的時候，Bradley回來了。
高大的男人望著他一臉溫和，看起來心情很好，Jake完全沒聽到Bradley到底說了什麼。
能說什麼呢？Jake可一點也不想聽Bradley朋友的事情。Jake沒有理會。
而一回家的Bradley還是像個雞媽媽一樣整理著東西，還洗完了澡才來到他身邊。
已經喝掉一整瓶紅酒的Jake已經昏昏欲睡，電影也已經接近尾聲，放鬆的Jake推著Bradley倒到對方結實的大腿上。
Jake看得出Bradley有些無奈但全無不耐，低頭看著他，大手摸摸他的頭髮，溫暖得要命。
Jake知道Bradley會請假去見別人一定有重要的原因，如果他不說那也是有重要的原因，Jake只是暫時被放在外面了。
Jake向來覺得自己不是很有耐心的人，但對於Bradley的事這點耐心他覺得自己大概還是有的吧。
Bradley在電影播完後把他從沙發架了起來，Jake根本沒看到結局是什麼，只覺得Bradley的小心翼翼很好笑。
Jake根本懶得動彈，任性地讓Bradley把他移到床上安置好，甚至還逼Bradley幫他擦臉。
坐在他床沿的Bradley總是那個忍耐過頭任勞任怨的樣子，Jake沒忍住拖著Bradley把他壓倒在床上，雙手雙腳並用把他抱住，硬是將臉壓進掙扎著但更像在調整姿勢的Bradley頸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