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桃°Aventhill

chiscara/公散

蔘給我寫的 好快樂
太長了下收
酒桃°Aventh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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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浩大星空下的身影竟是如此單薄。

公子驟然意識到了這點,不禁為之顫抖。

如墨的夜色成了星辰寂靜的舞台,這裡沒有刺目的陽光,更沒有城市五光十色的燈光,甚至連原先應該高掛的明月都不見了蹤影。

公子走上前,嘗試從散兵模糊不清的臉上找尋他的五官,他記得他偶爾輕蹙的眉,那優美的弧度銳利的如一把出鞘的劍。而那雙帶著疏離的眼卻彷彿兒童般清澈,他甚至能在裡頭看見浮光掠影般的嚮往……但那絲希望的光卻稀薄到他瞧不出他真正的渴望。

一點一點地,散兵的面容被公子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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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還少了些什麼,公子想。好像有什麼地方出了錯,但是他卻無法意識過來。但突然投入懷抱的人使他無法再進行進一步的思考,那無盡的空洞被填補,脖頸與胸口的連接處彷彿生來就是等待著對方將腦袋靠上的那一刻。
這夜晚沒有月亮,沒有太陽,最後連星空也不見蹤影。

夜色逐漸蔓延,將他們的身子緩緩吞噬。他的懷裡有一輪明月,有他揣在月光裡的日,而那些遙遠的、疏離卻閃爍的星辰則被散兵的眼給奪去。

原本就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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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頭痛欲裂,即使他的理智在叫囂著,被封存的回憶猛烈的高喊著殘酷的真相,但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不是嗎?誰知道睡美人為什麼沒在那百年的詛咒中落上一點灰塵呢?

為了擁抱他的摯愛,他樂於成為夜晚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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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了。再不起床今天就滾去廁所吃早餐。」

「嗚呃呃呃呃呃呃……」

阿賈克斯勉強的坐起身子,冬日的暖陽透過落地窗照亮了整個房間,他幾乎要張不開眼……怪了,昨天他和國崩明明都被留在公司加了一晚上的班,怎麼就只有自己像是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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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夢來的快去的也快,只在阿賈克斯的心裡留下了一絲酸澀,但也在當他盥洗完來到廚房,看見眼前正在下廚的妻子後便消逝的無影無蹤。

他心情愉悅的從國崩身旁的碗櫥中拿出白色的碗盤,邊輕輕哼著歌邊將盤子在桌上擺好。甚至輕快的從國崩的唇上偷了一個吻,他的妻子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閃得快,他不敢想像那死亡瞪視的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慘案。

今天的早餐是簡單的培根蛋,基於他們昨天都累了個半死,國崩想必也沒有精力像往常一樣為他擺出一桌的日式早餐。培根的香氣使他的肚子咕嚕直叫,聲音大的害他被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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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餐桌上放了鹽罐後,轉身拿起桌上的馬克杯,為他們倆倒了兩杯柳橙汁,同時國崩將做好的早餐端上了桌,兩人便開始了今天的第一餐。

「碗等等你洗。」

「遵命。」

今天又是平凡的一天。

從同一張床上醒來,小心不去意外穿到對方的拖鞋,或是踩上他們前晚來不及收拾而散落一地的衣物。浴室中混在一塊不知道誰是誰的瓶瓶罐罐,牙刷分叉的和完好的擺在一起,清涼薄荷的牙膏是他們新買的,國崩很喜歡,阿賈克斯很討厭。

廚房裡有著他們一起組裝的IKEA餐桌,冰箱上貼著照片和購物清單。流理台上總是擺著一橘一紫的貓掌馬克杯……阿賈克斯總是會帶些類似成對的小東西回家,雖然國崩很不想承認,但很不幸的他們似乎擁有相近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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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好像曾說過要養隻貓來著?阿賈克斯想。那些寵物用具和未組裝的貓爬架被裝在箱子裡擺在一旁,就等年假他們都有空時去領養一隻貓咪。

他們過著平凡的生活,只是一對普通的夫妻。

他能再要求什麼呢?

阿賈克斯看著妻子細嚼慢嚥的模樣,他的動作很小心,甚至像是他不習慣進食一樣。阿賈克斯用紙巾擦了擦妻子的下唇,得到了一個淺淡的微笑……那微笑像是抓撓著他的心臟的貓兒,使他心裡除了滿足外沒有其他的想法。

突然,他感到疼痛,但他不知道這樣的情緒是從哪裡來的。

國崩將手放在他緊握的拳上,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但那柔軟,而稍微偏涼的掌心仍舊帶給了阿賈克斯一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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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疼痛來的猝不及防,他或許該找個時間好好到醫院檢查……但他心裡知道,成因並不是這個問題。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不理解,而光是想要去理解的念頭都能使他的腦袋像是被來回拉鋸般疼痛……這樣挺好的,只要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痛苦了。他在恍惚之間這麼想著,手上的叉子掉落在地上,沒有落地的脆響,而他的視線逐漸模糊。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現這樣的想法。

月光灑了一地,桌上的早餐不知何時無影無蹤,他跪坐在床上,以雙手撐起身體,使月光照射下的影子將他身下的妻子籠罩。即使在他的陰影下,他仍舊能見到國崩眼裡的閃光。那無盡的星辰像是在對他述說著情意,又像是在憐憫他……這冰冷而無機質的瞳孔內也能承載這樣的情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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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將雙手撫上他的臉頰,像是在確認他的存在般,冰冷的手指使他打了個寒顫。指尖劃出的小徑一路劃過耳朵,輕撫過他的雙眼,順著來到他的鼻樑,他的唇畔,最後向下停留於阿賈克斯的脖頸。

而公子的右手,也同時劃過散兵脖子上猙獰的那道致命傷。

碗盤洗了嗎?貓喂了沒?愚人眾今天是不是有會要開?他嘗試思考,但昏沉的大腦讓他無法集中精神。

他閉上眼,脫力般的躺倒在散兵的身上。

好冷。

不應該這麼冷的。

他感覺到從散兵身上奪取的日灼燒著他的手心,而那紫髮的青年逐漸失去溫度。冰涼的,帶著一絲餘溫,卻柔軟的,失去生命的,或許很快便會失去現在的柔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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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天是一片漆黑,那輪水裡的明月終會被醉翁給打撈起,而夜裡的星辰早已死去,那閃爍的光只是光年之外遺留的故事。

白日將繼續敬忠職守的高掛。神之心在他的口袋裡,而那具屍體在他取出神之心不久後便碎成了篩粉。他終究只是具不完美的容器,置入神之心後因磨損造成毀滅並不是難以遇見的結果,他只是推了一把,使那一天早點到來罷了。

他不意外這樣的發展,事實上,他本來就不是來玩家家酒的。散兵的死只是附加傷害,他取回了神之心,這才是重要的事情,在過程中處刑一名叛徒並不是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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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兵的血從喉管內湧出。

而他沒再看他一眼,便這樣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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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不能傳出去。」

白色的大床上,一名叫阿賈克斯的青年正陷入酣睡。

「一次失去兩名執行官……這對我們而言是莫大的損失。」

那環繞青年脖頸的雷電印記,像是裂口般嘲笑著來者。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輕輕地,羽毛制的撣子將青年身上的灰掃去。而青年所在的房間則陳舊的像是幾十年未有人踏入般。桌上的水杯早已乾涸,木桌木椅也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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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看某天那個該死的散兵會不會從墳墓裡爬出來了。」

來者輕輕的撫過青年脖頸上的印記,看起來若有所思。而他緩緩俯身,像是在親吻他,又像是在對他說些悄悄話。

他抽身離去,而房間內的時間最後回到永恒的停滯。

不知窗外的光亮來自於星辰,亦或是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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