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15 AM
23
3
◈伊洛谷的苦難（捌）
限定交流｜
🌱🌱🌱
樹欲靜而風不止，少年欲說而長者沉眠。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15 AM
伊洛谷記得奚子林裡住著一位他除母親以外，數一數二難得的令他頗為喜愛的長輩，即使幼時曾被對方嚇得炸毛到威嚇性的開屏，仍然抱有好感。
許是長者親和力過高，讓伊洛谷討厭不起來，甚至很想傾訴這一年多以來在神農道遇見的各式慘事。
「……找到了。」因為沒在住處找著，他這幾天一直往偏僻的森林裡跑，總算在樹林間發現了一顆與眾不同的樹。
「我帶來了一些故事，您願意聽我說說看嗎？」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23 AM
大樹紮根於林，比起在磚瓦堆成的房屋，更常待在安謐的林子裡休息。
脫離人形總是容易忘了時間的流逝，ㄧ睡就是好幾個時辰，有時是一日，有時是一整個冬季。
蟲鳴鳥語之中多了個聲音，樹梢上的斑雀側頭望向對大樹自言自語的少年，待少年話音落下，大樹仍安然熟睡，薰風將一縷氣根吹落在少年肩上。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24 AM
「您醒著啊，那麼我就開始說了。」伊洛谷滿意的看向似乎在回應他的氣根，接著將布置於地上，以正坐的姿勢要開始說話。
「就從母親將我
引薦來神農道
開始——您記得我是不喜人群的吧，所以剛開始的一年過得很糟糕。」
「您是什麼時候拜入神農道的呢？從來沒有水土不服過嗎？」少年認真詢問，完全沒發現異狀。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31 AM
日光穿透樹梢，無聲落在少年頭頂，微風把氣根輕輕地搖。
少年平穩的聲音沿著樹根，緩緩地，如土壤之中的養分，慢慢向上傳遞。
朦朧的意識中，似微微睜眼，只感受到青草搖曳，以及風兒輕拂，於是又闔上了眼，繼續無夢的沉眠。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34 AM
「……因為時間太久所以忘記了嗎？」木林的健忘伊洛谷能夠理解，雖然沒有得到回應但他還是疑惑的繼續說下去。
「後來離開村裡的時候跟
討厭的傢伙
同行了，所以我把他的盤纏拿走了，讓他沒辦法到神農道。」許是沒有心理負擔的緣故，少年毫無掩飾。
「不過當然、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生命力真是頑強。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38 AM
『有好好活著⋯』
『也請好好成長。』
身旁的人雖無法聽見，但當最後幾字沿著根傳入腦海裡，他仍在睡夢之中做出回應，即使這樣的回應讓對話看來有些不著邊際。
漫長歲月中，曾無數次對生命感到索然，卻一次又一次被萬物的新生給予力量。
生命的成長讓他感受到時間是流動的，如同後院裡那條慢如止水的小溪，溪水再緩慢也能帶起細沙沖刷大石，當然，身為一樹的他並不知，人們將此種情感稱做「希望」。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38 AM
「……」
「前輩……還在嗎？」
因為聽不到回應，伊洛谷這才意識到，木林先前似乎根本沒醒過，於是思索著要不要拿手輕敲樹幹，最終輕輕地拍打了兩下。
希望這位置化作人形不是甚麼奇怪的地方。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41 AM
敲擊喚醒了意識，紮根在土裡的根以及遮擋陽光的枝葉緩緩向中心縮減成形，直至化為躺在草地上的人。
「⋯⋯⋯」接近正午的陽光刺入的雙眼，這才瞇著眼慢慢起身，待雙眼習慣後終於看清眼前的人。
「伊洛谷，早。」本人絲毫沒有察覺，這聲招呼等同向伊洛谷承認了前面的對話皆為虛無。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41 AM
「木林前輩、」別生氣伊洛谷，對長輩孝順一點。
「您近日睡得有些多了。」於他來說，這已經算是種最低限度的抗議，誰叫他的長篇大論，眼前這棵樹一個字都沒聽見。
「……前略，方才說到我至神農道，因為不懂規矩還
被師姐訓斥
，傷害同門真是件錯事嗎？」是他們不長眼睛，怎麼能怪他呢？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43 AM
「確實⋯」似乎越睡越沉了。
「這樣啊、」
「世間本金無足赤，伊洛谷為什麼想傷害那人？」即是活了這麼大歲數，他仍無法體會受他人情緒所產生的漣漪，甚至不曾想過有些起心動念無需任何動機。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43 AM
Wed, Aug 10, 2022 8:43 AM
「也不是非要傷害某人，只是偶爾
下些無傷大雅的毒
，若自身實力足夠就能解了，不是嗎？」許是小時候與同村孩子互相迫害，伊洛谷不認為傷害他人是件錯事。
「林前輩？」別睡了。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44 AM
「能自行解毒，確實是無傷大雅⋯」
「但、沒有緣由也能讓人遭受痛苦嗎？」人類那套道德與倫理本就不適用於他們，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有過傷人的念頭便是。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44 AM
「……毫無緣由？」伊洛谷僅是單純的疑惑，他年方十九，自小便與眾人格格不入，與世間的聯繫只有母親。
「照前輩所說的話——」
「無人會去憎恨天災，但人禍卻因有了對象就能夠被厭惡，兩者本質皆是同樣的苦難，不是嗎？」
許是因為現在擁有靈力，他已經憶不起兒提時代過於虛弱的體質了，少年慕強，總是因此蔑視弱小，傷害他人不問道理，只論心情。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47 AM
「天災無情，沒有商量餘地，萬物努力生存，人禍卻能直接使人失去生的希望。」多年歷練讓他可謂是精通無數摧殘戕害生命的辦法，小至傷其髮膚，大至身心俱毀。
「伊洛谷可曾聽聞一種無形心疾？」
「那是在肉眼無法看見之處，重至一生都無法復原的傷痛。」每每談及於此都感到納悶和不解，世間可真有其物？讓人稱其比死還痛苦千百倍的折磨。
「或許，兩者就差在人們的一念之間吧。」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48 AM
…
「一念之差，在於情之所動。您是這個意思？」
有情無情，有傷人之念或悲天憫人之感，失去希望而患得心疾，伊洛谷不懼成為他人的心魔，但非存心所致，也因此他才稱不上邪道或魔教。
「我會審慎思考近期所發生的事，也許在村裡長大的我是過於故步自封了點。」
對於彆扭的白孔雀來說，已算是難得的示弱，承認偏見著實難倒了他。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49 AM
「每個決定，乃至任何一舉一動，不論有意無意都是生者意識的展現。」和人類不同，他沒有對錯的準則，一切皆從自我判別，因此也沒有批判伊洛谷行為的意思，僅僅是從對方的話裡提取出感興趣的部分。
「正如世間只有一個伊洛谷，你是唯一且獨一無二。」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49 AM
「真是……什麼好話都給前輩說盡了呢。」少年方才還在認真思考，聽到木林這句話時忍俊不禁，比起陳述事實，他更把它當成對孩子的稱讚。
「我不排斥成為他人眼中的惡人，也不會逃避禍害憂患。一切決定，只求問心無愧。」
伊洛谷的意識於此刻被表達出來，他說得灑脫，卻無法保證真正認知到苦難時，還能保持同樣的心態嗎？
「不過、也許這在前輩眼中皆是些小打小鬧吧。」不論苦難還是決定，在千年之久的木林眼中，就是種扮家家酒遊戲，語氣帶著幾分笑意。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50 AM
「天地之大，世事本就沒有一個絕對。」
「也並非皆是兒戲，對於他人而言，當下之所以較真想必定有其緣由，我也會將其重視的。」
「麻伊長大了呢。」看著對方專注思考的模樣，少了幾分在神農道初見時的稚氣，一個不小心脫口喊了乳名。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50 AM
「確實是成長了不少——」點點頭，沒有絲毫的不適應地接下稱讚，過了數秒後才臉色驟變，一反剛才甚至有些溫馨的談話氣氛。
「前輩，你不應知道這個名字吧。」他十一歲認識木林，當時是在離村有好一段路的郊外遇見，重逢是在來到神農到以後，而這乳名只有母親及同鄉知道，比起不悅，伊洛谷更似驚異，甚至有些微的警惕。
「……是誰告訴你的？」若此刻是原形，大概能看到孔雀羽炸起。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51 AM
「嗯…？」沒察覺氣氛的變化，對於突然的質問更是只有困惑，雖然中間幾年未見，但伊洛谷可說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是伊洛谷的母親跟我說的喔，當時你還時不時變成一小糰毛球，捧在手心裡特別溫暖。」自顧自的回憶起來。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51 AM
「你認識母親……為甚麼？」伊洛谷更為困惑，印象中明明十一歲那時才是初次見面，他還好好的自我介紹了一番。
「對了、你們皆是神農道同門，前輩那麼早以前就在奚子林了？」二十年前的往事，是年歲尚小的孔雀妖無法想像的久遠。
「這、母親從沒跟我提過。」對長輩的不敬、或是說大不敬，使少年第一次如此深刻的體會到何謂尷尬，一手背至身後攥緊外袍的邊緣。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52 AM
見伊洛谷反應，不難猜出是不記得了，想想也對，回憶起當時嬌小又虛弱的嬰孩脆弱的讓人心疼，能長成今日這般健康茁壯，他為伊洛谷也為伊洛谷母親感到高興。
「畢竟那時伊洛谷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看來並不在意對方忘了自己。
「奚子林⋯或許百年有了。」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52 AM
雖然不記得幼時的事情，但伊洛谷也見過母親沉香所畫的丹青，孩啼時的自己、尤其是白孔雀原型，簡直跟個雜毛鳥差不多，想來是不太好看的。
「您都記得這些事嗎……」緩過那陣自找的尷尬後，伊洛谷倒是沒如初時覺得丟臉，反倒有些訝異木林的記憶力，畢竟活過的年歲越長，不重要的瑣事大抵忘卻多半，他理所當然地想著。
「也罷。您能喚我麻伊，先前倒顯得我大驚小怪。」至少沒嘆出聲，伊洛谷心情複雜地說道：「我就也不用敬語了，沒關係吧？」
他本就不是那種對人禮貌的類型，既然本性暴露，乾脆將錯就錯。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54 AM
「我也覺得神奇。」
「或許是將記憶都存在年輪裡了，才會如此清晰。」當然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當然，麻伊想如何稱呼都行。」得到許可後立馬改口，也不在乎別人是否對自己使用敬稱，這反而讓他覺得自己跟得上年輕人。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54 AM
「我可相信囉？」嘴上這樣說著，其實還是有幾分懷疑。
「……前、木林。」還是第一次這樣稱呼尊敬的人，伊洛谷倒是挺好意思的，只是口頭上略有些生疏。
「告解也到一段落，今日多有叨擾，還望下次能見到清醒的你呢。」
少年笑得肆意，卻不知再逢將是何時，又會發生何樣意外之事。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8:54 AM
「保留點想像才更有意思。」
「不是嗎？」伊洛谷細微的反應自然沒能逃過他的雙眼，很輕很輕地笑了聲。
「隨時歡迎，我也很喜歡跟麻伊聊天。」
目送少年離開後站在原地曬了會陽光，又睜眼望向明媚藍天，深吸口氣，也該下山了。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55 AM
卯仙｜伊洛谷
@yiluogu0408
Wed, Aug 10, 2022 8:58 AM
精選節錄麻伊炸毛後的反應
好開心可以讓麻伊說一堆反派理論 前輩真好
！！
🌱🌱🌱
@mulin_0621
Wed, Aug 10, 2022 9:22 AM
愛死雜毛雞
&我以為很長結果其實還好！
得到麻伊乳名許可證了 賺爛
載入新的回覆
限定交流｜ 🌱🌱🌱
樹欲靜而風不止，少年欲說而長者沉眠。
許是長者親和力過高，讓伊洛谷討厭不起來，甚至很想傾訴這一年多以來在神農道遇見的各式慘事。
脫離人形總是容易忘了時間的流逝，ㄧ睡就是好幾個時辰，有時是一日，有時是一整個冬季。
蟲鳴鳥語之中多了個聲音，樹梢上的斑雀側頭望向對大樹自言自語的少年，待少年話音落下，大樹仍安然熟睡，薰風將一縷氣根吹落在少年肩上。
少年平穩的聲音沿著樹根，緩緩地，如土壤之中的養分，慢慢向上傳遞。
朦朧的意識中，似微微睜眼，只感受到青草搖曳，以及風兒輕拂，於是又闔上了眼，繼續無夢的沉眠。
「不過當然、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生命力真是頑強。
『也請好好成長。』
身旁的人雖無法聽見，但當最後幾字沿著根傳入腦海裡，他仍在睡夢之中做出回應，即使這樣的回應讓對話看來有些不著邊際。
漫長歲月中，曾無數次對生命感到索然，卻一次又一次被萬物的新生給予力量。
生命的成長讓他感受到時間是流動的，如同後院裡那條慢如止水的小溪，溪水再緩慢也能帶起細沙沖刷大石，當然，身為一樹的他並不知，人們將此種情感稱做「希望」。
因為聽不到回應，伊洛谷這才意識到，木林先前似乎根本沒醒過，於是思索著要不要拿手輕敲樹幹，最終輕輕地拍打了兩下。
希望這位置化作人形不是甚麼奇怪的地方。
許是因為現在擁有靈力，他已經憶不起兒提時代過於虛弱的體質了，少年慕強，總是因此蔑視弱小，傷害他人不問道理，只論心情。
有情無情，有傷人之念或悲天憫人之感，失去希望而患得心疾，伊洛谷不懼成為他人的心魔，但非存心所致，也因此他才稱不上邪道或魔教。
對於彆扭的白孔雀來說，已算是難得的示弱，承認偏見著實難倒了他。
伊洛谷的意識於此刻被表達出來，他說得灑脫，卻無法保證真正認知到苦難時，還能保持同樣的心態嗎？
「……是誰告訴你的？」若此刻是原形，大概能看到孔雀羽炸起。
「這、母親從沒跟我提過。」對長輩的不敬、或是說大不敬，使少年第一次如此深刻的體會到何謂尷尬，一手背至身後攥緊外袍的邊緣。
他本就不是那種對人禮貌的類型，既然本性暴露，乾脆將錯就錯。
少年笑得肆意，卻不知再逢將是何時，又會發生何樣意外之事。
目送少年離開後站在原地曬了會陽光，又睜眼望向明媚藍天，深吸口氣，也該下山了。
好開心可以讓麻伊說一堆反派理論 前輩真好
得到麻伊乳名許可證了 賺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