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SIDE】溫故知

——2022/07/14～15，星期四～五　／　風雨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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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雨如約而至。

　　電閃劈開視野，瞬間映亮一方天地，陰雨下的世界亮如白晝，又在頃刻間的雷鳴中回歸渾沌的境地。

　　強風在呼嘯，透過與客廳相聯的大片落地窗，能看見路燈的閃爍、飄搖的行道樹、被捲起了黑影以及拍落在窗面的傾盆大雨。

　　未能點燃燈光的室內成了一方孤島，而在屋裡的那人隱匿於漆黑之中，百無聊賴地仰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仰視著視角錯位的天空。

　　雲走得好急、雨落得好快，緊閉的窗戶被狂風驟雨震盪出不堪負荷的哀號。

　　他伸出手，空無一物的掌心朝向雲層遊走的陰翳蒼穹，遮住了右眼大部分的視野。

　　「……真是，無趣。」黑髮青年如是叨念，哪怕是強颱到來的事實，也無法撼動他繼續溺在地面的頹喪，「無法明白，『這裡』到底……有什麼好的。」

　　從三月開始到現在，即將超過半年的短居之間，除了活動頻繁之外，他絲毫無法理解「這裡」之所以讓人流連的原因。

　　是因為社區里民的熱情嗎？或是活動本身足夠吸引人呢？但是，這些都不是什麼無可取代的東西才對吧？

　　……「溫故知」是喜歡這裡的嗎？應該是不討厭的吧？熱鬧、歡快、活潑，媲美夏日豔陽的明媚鮮活，那就是「他」所表露出來的，給所有人的「撇開外在形象外的第一印象」。

　　We think we see the world as it is,

　　but in fact we see the world as we are.

　　他轉過頭，放下手，就著窗外稀微的燈光，透過深灰色的眼睛，凝視著倒映在落地窗上、被雨幕打碎的自己。

　　鏡面的兩側裡，戴上銀框眼睛的「他」，問著面龐沒有任何遮掩的他。

　　──「溫故知」不討厭的話，那麼「你」呢？如果是「你」，會希望留在這裡嗎？

　　──這是「你」能留下的地方嗎？說了無數謊言的、扮演過無數角色的、連自我都無法尋覓的，這樣的「你」。

　　「他」問他，他問「他」。

　　雨聲嘈雜。

　　水珠打碎了鏡面般的窗。

　　淹沒了雙耳，聽不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