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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到我放學回家,進門就把書包扔在門口地上,走進房間,打開窗戶跳下去。我就爛在7-11前的那條人行道上,旁邊人來人往,沒有人理我。」

忘記是在何時何處,看見或聽見姐姐的敘述。那是他打開眼的日子。姐戲稱我們家是「混血魔法師」,因為父系的親屬多少都經歷過某些感應或具備某種體質。好比小時瞥見蹲在媽身邊,受我驚嚇而逃跑的捲毛;門簾底下往姐姐房裡去的腳後跟;還有房間裡會呼吸的紅光(至今仍無法理解為什麼我媽要用神明廳的紅色燈泡作夜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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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所見的總是比我多且清晰,在他(作為代償的)霧濛視野裡一切都現型。氣質、神韻、個性、人品,甚或精神與狀態,他好像都讀得透澈。所以姐姐總能事先避開某些不快,或至少,能及時脫離某種態勢。我私底下形容他如超能力者般靈性且強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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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我負責擔當父母的楚河漢界,長到很大後我才知道跨越界線的行為可以稱為暴力或騷擾。有次夢裡轉醒,燈光與音量刺激,我只管把自己裹在棉被裡嚎哭。姐穿過父母,衝進房把我拎到塌塌米上,一把塞住我耳朵。好像是盧廣仲的歌聲,記得那時姐姐很喜歡盧廣仲。後來我又睡著,醒來時有媽完成的早餐,姐去上學,爸不在家。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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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才知道有段日子裡,姐姐也不大好過,「裡外都失控的感覺」他這麼形容,如今我或許能體會幾成。

「那是治標不治本,還有很強的依賴性。」冬季時我向姐提及近況,他說:「如果到明年夏天你都還沒好轉,我建議你換個方式。」可當下的我已經厭倦尋找方式,只想求個好眠。後來我們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此事。即使不談,我也知道僅需一瞥眼,我想掩上的內裡都原形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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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清楚何謂好轉,也不清楚所謂好轉是因為什麼,原因太多而我不追究。但與寒冬相比,至少現在我的身體大多透過汗水排除廢物。只是每次回到高雄、坐在窗台邊,就會想起姐的那段話。若那不是夢,若那不是你,我(們)又將如何呢?我多希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切,所有一切。我多希望替你(們)承擔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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