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sual prison 視覺監獄

一些和睡覺有關的超短文（伊沃樓 1️⃣）

涉及cp
羅傑 ao3 （已完成）
薩密 ao3 （已完成）（薩迦還是無浪漫取向者設定）
小巧的爛爛車

伊沃（進行中）這對我都很拖……下午繼續。伊莉沙白嚴重ooc預警 徹底爆字數，歇歇再繼續。徹徹底底地爆，今天先這樣。下更看明天還是後天吧。

隨著最後一家店也關上燈，熱鬧的街頭籠罩上了寂靜。他手上提著三個紙袋子，坐在走道中央的長椅，因毫無頭緒而迷茫。
「伊莉沙白？」
坐在他身旁，委婉到他發了很大一道火地邀他前來的人問。
「嗯？」
「發生了什麼嗎？」
「沒事。」
「這樣嗎？」
瞄了瞄旁邊，以希望他幫忙挑下一季衣服為由邀約他出來的人手上什麼都沒有。
"那邊有家人氣很高的甜品店，我們要去看看嗎？"
"伊莉沙白平時都是逛哪些地方的？" "這裡好美，我們在這裡拍些照好不好？" 他沒想過自己會有感謝卡爾米拉30年前所作所為的一日，他由心希望沒有認識他的吸血鬼搬回了原宿，且見到他被同胞獵人拖來拖去。

「店都關了，白要回去喇。」 離開已被坐暖的長椅，暗下來的原宿滲著微涼，很適合套著薄外套行走其中。 「我送你回去吧！」 「嗯。」 被拖走了半天，他已經累到懶得反抗。

接近末班的電車上零星躺著幾個醉醺醺的上班族，一點都不美麗，所以他不喜歡，甚至有藏不住的厭惡。
「我們都裡面去吧。」
落在耳畔不遠處的提議使他反射性顫了下。尚是朋友間的友好距離，但他不習慣與人親密，即便是Lost Eden的大家也不例外，更何況是這傢伙。
「別離白這麼近。」
都說壞事常三連，列車和他作對似，在他推拒的當下往前移動。平時他絕對能站穩，但今天以為兩小時便可解決的他穿著高跟靴奔走了半天，手上還提著幾個袋子——不重，但他很累。
「放開！」
明明早知道不管他再怎樣耍性子，那個人都會是那副笑得溫和的模樣，自己會因此更不爽，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脾氣。
「白最討厭你。」
他第無數次以碎念徒勞地重申。

「抱歉。」
上臂被放開時，空調的涼意滲進沒多少保暖功能的薄外套，使他想起那些年藏身廢墟度過寒冬的日子。那些連紅月的赤光都令人生冷的日子。在這個人面前，累積了500年的歲月總會轉瞬化為煙灰，使他回到這副身軀尚會成長的那時。

他們——準確來說是那個傢伙——找到了沒醉漢入侵的車卡。二人比鄰而坐，身體不時因為列車的前進而短暫碰觸，他因內心那股希冀更多的渴求而煩躁。

因長年獨居而不慣親密不代表他厭惡親密。

「嘖……」
「伊莉沙白？」
「沒事。」
「……」
儘管醉漢們沒來到此處，酒氣還是飄然前來。薩迦和密斯托也會喝酒，啤酒和白酒，但那個家從來不會彌漫出這種令他作嘔的氣味。

「抱歉……」
「突然又道什麼歉喇！」
知道原因出在自己身上的他盯著酸軟的腿喊道。
「因為……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強迫你……」
「請你把覺得和好像去掉。」
「抱歉。」
「你說過了！」
「……」
「……」
「……」 這傢伙除了道歉就沒有其他會說的話了嗎？ 「……是白自己決定答應的。」 「伊莉沙白？」 「憑你還沒辦法強迫白做任何事，所以請你不要把自己看得這麼高。」 沒辦法的前提是撇除一切武力相關手段——明明比他年輕好幾輪，想到這他的火氣又賊笑著探頭探腦，使他想起那幾套正等著傑克過來幫忙擺拍的新裝。 「……抱——」 至少學會閉嘴了。

抬頭看向頂上的燈牌，離Rouge Lien還有段距離。車廂內燈光明亮得很，他卻始終搞不清楚自己是希望車子能走慢一點，還是盡快把他送回離家最近的站台。

除了商圈，他的店暨城堡離車站也有段距離，晚上的住宅區在月色下散漫著一股略為壓抑的寂靜。他和伊芙並肩走在路上，彼此都一言不發，彷彿和社區融匯成一體。

彷彿。

「要說什麼就說，別扭扭擰擰的。」
為免破壞周圍的氛圍，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低得近似耳語。
「抱——嗯唔，今天很謝謝你，伊莉沙白。」
手提三大袋的他不知道他在謝自己什麼，但也不想討論，他對總是激動起來的自己感到煩厭。
「嗯。不客氣。」
「OZ下週有演出，我們下下週再出來玩吧！」
「下下週Lost Eden有演出。」
「啊！抱歉，一時忘了。那再下週？」
「下月中Eclipse有巡迴演出，我要幫他們做演出服。」 「這樣嗎……」 探頭出來的罪惡感銜著他的火氣四處亂竄。 「伊莉沙白果然很厲害呢！」

能輕鬆應付他和密斯托聯手的人一臉真誠地說出這種話，就算知道這傢伙是純然的真誠，他腦袋還是瞬間變得滾燙。
"冷靜點，白！"
「才這個年紀就做到如此了不起的事！」

剎那，寂靜成了空寂，四周的日常聲響和空氣流動都被凝固成不可動搖的巨大硬塊，把內裡的人咯得生痛。

「伊莉沙白？」
自己的名字在身前數步遠響起，原來自己停下了腳步。
「什麼意思？」
「欸？」
「白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被他不再壓抑的聲線嚇倒，伊芙慌亂地左右查看身旁多是暗著的住宅。 「伊莉沙白……」 緊攥的拳繃得生痛。 「別碰我！」 「抱……抱歉……」 「嘖！」 能無差別對待他的果然只有魔力。

熟練地操縱黑霧包圍自身施展瞬移，反正那個人不需要人保護，他也不需要護衛。

「伊莉沙白！」 故意拖慢步調聽完此句呼喊的自己實在愚蠢得可以。

Rouge Lien內除卻緊急照明便是漆黑一片，他落地在店門後。腳還未站穩，手上的袋子便如戰火中倒塌的堡壘般傾倒在地，撒落出內容物。

順住門板滑落到地上，逐漸適應黑暗的眼睛把視線投落到其中一個紙袋，紙袋中的粉色套裝已滑出了一半。拉近袋子，也不理會因此徹底掉出的新衣，伊莉沙白從中掏出一個設計精美的紫藤色正方形盒子。粗暴地用手臂搓拭酸痛得視線模糊的眼睛後，他打開方盒，一對點綴有淡藍月光石的銀色飛鳥正安靜優雅地躺在內裡的鵝黃色襯布上。

他看到這對懸吊式耳環的第一眼就覺得它很適合與OZ藍色為主的演出服作搭配，二話不說就放進了購物籃。原本是打算在分別時送出去的。
"這樣白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以後沒事別找我。"
自買下這雙耳環後，他都不知道在心裡演練了這句幾次。
「唉……」
合上盒子塞回紙袋，把散落的東西稍稍併攏，留待明早醒來後再收拾。

反正安傑早晚會來委託新團服，他到時候再塞進去包裹就好，只要這樣做，現在把他淹沒的難過與不甘定會消失。

就算難過得沒可能入睡，日出後都得面對新的一天，這事哪怕是卡爾米拉身為人類時也是如此。確保大門鎖上，伊莉沙白懶懶地換過室內拖，踏著沉重的步伐，朝通往二樓的樓梯緩緩走去。

空洞平白的房間倏地冒出一團黑霧，伊芙低著頭佇立其中，直至最後一絲霧氣散去良久後才漏出一句嘆息。
「伊莉沙白……」
他對自己做錯了什麼毫無頭縮，但二人分別時，伊莉沙白的眼梢掛著淚。

"白什麼都沒做，你為什麼要追著白不放？"
在那個年代，罪人親屬便足以是個致死罪名，更何況是教會榜上有名的古老吸血鬼。盡然有著遠超自己的魔力，但戰鬥從來不是單純的力量比拚。
"白恨你……"
被迫至小巷盡頭的瘦弱吸血鬼滿身是血，但他不在乎，他所希望的只有世上不再出現被妖物破碎的家庭。
"白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伊芙．路易斯。"
名字被不潔之物沾污令他感到不快，就是這麼的一個瞬間，活了超過三百年的吸血鬼一次釋放所有魔力，把鄰近包括平民住所的地方夷為平地。

他恨透惡魔化身成的吸血鬼，也恨透大意的自己。

"白什麼都沒做，你為什麼要一直追殺我？"
被卡爾米拉附身的瞬間，過往的記憶因公主的施法一湧而上，直到那時候他才發現殲滅名單上的"A級"呼喊時眼梢都帶著淚。

"原來你認識伊莉沙白呢……"
認識……嗎？
虛弱的女吸血鬼說過後便失去意識，孤兒們膽怯地注視陷入混亂的他，沒辦法給出任何安撫的他很快也隨之倒地。

明明決定不再令他哭泣的。

空無一物的天花未能為他提供答案，他在痛苦中閉目，獨自沉淪在那些令人窒息的歉疚裡。
「喵？」
是熊喵。從外面蹓躂回來的雙尾黑白貓正乖巧地等在陽台處。
「歡迎回來。」
分明細軟的毛髮沾上了不少透涼水氣，但貓咪溫熱的身軀仍然很是療癒。伊芙抱起在腳邊親暱磨蹭的小傢伙，輕撫那似是嬰兒般肉呼呼的身體，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飄滲進他的鼻腔。

似是在陽光下晾曬過的棉被，又像是香甜口味的爆米花。
都是些令人快樂的氣味，都令他想起剛剛分別的人。

「伊莉沙白……」
紅月如常普照。有關造物主無條件的愛，他從教會學過許多，卻是最近才感受到。
「抱歉，熊喵，我有點事要出門一趟，你找其他人陪你吧。」
「喵？」
熊喵歪過頭，似是在嘗試聽懂。
「我最晚明天回來。」
他親吻上貓咪軟呼呼的毛，輕柔地把牠放到地上。

紅月仍是那樣子，他卻能感受到當中無盡無償的愛意。

待會情況再壞也不會比當年更壞，所以他必須前往——即便能得到的只有難堪，他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