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莉
@Yuri_C
Fri, Mar 4, 2022 2:29 PM
Wed, Apr 20, 2022 4:46 PM
3
2
限交 ◇ 少女與流浪漢 -下篇:孩子們
時間|6月4日,上午|
接續於此
with
苦萊斯吉│歐索魯•▶
-歐索魯、
rubyroleplay_2
-莎畢娜
尤莉
@Yuri_C
Fri, Mar 4, 2022 2:36 PM
Sat, Mar 5, 2022 2:15 AM
夜間的長眠因為溫柔的撫觸變得異常安穩。
她沉浸在懷抱裡,去體驗自己從未擁有的歸屬──不管是那曾經答應過要將自己贖回來的父親;還是那決議要逃離人口販子的豢養,回來卻只剩下屍骨的獸人哥哥;又或者只能遙遙無期等待的利維亞先生也好,那些承諾從來都沒有被實現。
即便她曾在熟睡之時被不熟悉的觸感打斷,意識與自己相擁的並不是她所期望,進而挪到到不受長髮干擾的位子;但她也對予以自身溫柔之人心懷感謝,並任性地貪戀這股依存,去擁抱不屬於自己的溫暖,直到早晨。
尤莉
@Yuri_C
Fri, Mar 4, 2022 2:38 PM
Fri, Mar 4, 2022 8:05 PM
「早安、歐索魯先生。」
雖然不確定對方是否清醒,但尤莉還是翻過身改為趴臥,出聲和人招呼。她難得不用特別趕著去哪裡或是早起工作,也是頭一次過得這般愜意。
畢竟匆忙緊湊的生活才是她的常態。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Fri, Mar 4, 2022 4:06 PM
Thu, Mar 31, 2022 1:27 PM
側躺睡姿的人整張面容被髮叢遮掩住,看似毫無反應的起伏著。或許還沒醒。就在讓人產生了這般錯覺的當下,那隻原本就靠在枕邊的手突然握住對方的手掌,嘴邊勾起一抹得意的揚角。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Fri, Mar 4, 2022 4:06 PM
實際上他整晚躺著沒睡,但因心軟而沒有機會離開少女身邊。凌晨期間,他又睡又醒的一兩次。這種睡眠時數他也老早就習慣了,只不過醒來在舒適的床上,或是醒來身旁有個人跟自己打招呼都只存在在久遠的記憶之中。
他沒能出聲道早,但仍能從他的舉止上接收到早晨的開端──在尤莉醒來之前,他還在跟腦中雜亂無序的聲響進行難以言喻的拉扯。
一個持續跟自己說「此刻不做惡更待何時」的朋友不停的唆使他進行一些他定義為惡之事,而幾乎無動於衷的歐索魯,倒是興致高昂地用長篇大論解釋了無論「性惡」還是「性善」實際上都是殊途同歸的論點。
他很清楚這場辯論沒有任何意義,但反正他時間很多,而且也睡不著。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Fri, Mar 4, 2022 4:09 PM
他放開驚嚇用途緊握的手,率先撐起身子,將凌亂蓬鬆的頭髮微微撩後,趁對方繼續說話之前,伸手拿起了桌邊的紙筆。
尤莉
@Yuri_C
Fri, Mar 4, 2022 4:34 PM
「…哇──!」
還以為對方還在熟睡而捨不得將人驚擾之時,尤莉被那猝不及防握手嚇了一大跳而大叫了一聲,瞬間從床上驚坐而起,在人也起身地同時,拿起枕頭遮掩自己臉上的慌亂──自己巨大的反應也許正中人下懷也說不定。
骰個音量
尤莉
@Yuri_C
Fri, Mar 4, 2022 4:35 PM
Fri, Mar 4, 2022 4:35 PM
(沒有、沒有很大聲
尤莉
@Yuri_C
Fri, Mar 4, 2022 4:46 PM
Fri, Mar 4, 2022 4:46 PM
「……您真是的,起床了不先叫醒我就算了,還這樣嚇人……」她稍微把枕頭往下扯一些,小小地埋怨起對方的玩笑。
「不過、我很久沒睡那麼好了!那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吧!」
同樣以玩笑代替感謝,她抬頭挺胸地表示自己地胸襟寬闊,同時她也覺得不再需要詢問對方『睡得好不好』這個問題了,因為今天有更值得需要關注的事情在。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Fri, Mar 4, 2022 5:35 PM
Fri, Mar 4, 2022 5:36 PM
『 看妳睡這麼好 捨不得 』
暗自竊喜驚嚇成功之餘,簡短字句轉身秀在窗外透進的陽光之下,灑脫而不隱諱的,他想表達自己並未打打斷對方安穩睡眠的主意。
他是辯論到幾乎都快忘了今天主要要去的地方可是充滿孩子的地方。
他少了一種溝通管道,也不擅長理解小孩想表達什麼。他在被迫失去的童年之中,充滿「禁止說話」、「不准哭出聲來」跟「餓了自己想辦法」的規則。即便成年之後知道這些是不對的,但也僅此而已──他知道不該讓孩子們閉嘴,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更缺乏了一些對他們的想像。
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不要被當作焦點,默默在一旁觀察尤莉他或許能做的不錯,或是藉由潛入孩子們意識──還是算了吧,除非有必要,不然他可不想亂闖陌生人的精神領域。
他將紙筆放回床邊,默默轉身將服裝與手套一層層穿上。
尤莉
@Yuri_C
Fri, Mar 4, 2022 7:37 PM
Fri, Mar 4, 2022 7:37 PM
「真的捨不得的話就不應該嚇我!」
「我看、您是不想太早去面對小孩子們吧?」
「還是您想在去之前去別的地方走走也行?先吃點早點之類的?」
吐槽的語句裡充滿悠閒,字字句句透漏著她不趕時間。雖然平常都是吃麵包夾蝙蝠肉火腿就上工,偶爾加上一顆荷包蛋就稱得上是奢侈。但難得放假,就算要她拿出那微薄的積蓄買點好吃的也何嘗不可?
尤莉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走向衣櫃,從工作服中取出一件很久沒穿的常服,裙襬的長度襯在少女身上略顯短了一些──那倒也正常,畢竟已經是兩年前的衣服,距離那時候自己也長高了不少。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5, 2022 3:22 AM
他回頭面帶苦澀的微笑,將腰包的皮帶束緊於腰,裡頭裝著昨天整理好、暫時沒打算清空的對話紀錄。
『 都行,不過您應該會餓吧? 』
『 我陪妳去吃點東西 』
他只剩一件長袍擺在床邊,幾乎已經準備就緒。他斜角躺在床上,寫字仰頭展示字跡,同時藉著盯著天花板,避免視線直盯著對方更換衣物,又能讓人看的見文字。
尤莉
@Yuri_C
Sat, Mar 5, 2022 6:20 AM
Tue, Apr 12, 2022 4:31 PM
尤莉簡單清點自己的積蓄後,暫時將衣物披掛在手上,轉身面對而視。
她已經開始習慣這種等人書寫、閱讀之後再對談的模式,也打算等會再去浴間好好打理自己。她可沒打算在對方面前換衣服,
還沒打算在外人面前透漏自己的陰霾
,先不論信任與否,光是談及和回憶都不是那麼的容易。更何況今天是休假,應該是快樂的日子。
「好!」
「我們可以去翠綠林那邊的攤販!。您有去過那一帶了嗎?往北走一點有一座圖書館的地方。」
老實說她並沒有很餓,但吃上好吃的無疑也是她平凡的快樂之一,她也想帶人再去品嘗城內的平民美食──不是那些冒險者和有錢人家才吃得起的。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5, 2022 7:01 AM
圖書館嗎……雖然剛來這座城的時候便已經進去稍微偵查了一圈,不過至此還從未認真翻過圖書管理的書籍。
不找個時間去逛逛稍嫌可惜,之後有機會就多去看看吧。
『 那附近我很少去,正巧去晃晃 』
『 我今天就跟著尤莉嚮導走吧 』
尤莉
@Yuri_C
Sat, Mar 5, 2022 7:48 AM
Sat, Mar 5, 2022 8:36 AM
「……晃晃的話,也許去那裏也不錯!」
她落下一句自己去換個衣服再來,語調輕快地自言自語,她已經開始在想要帶人去哪裡了。雖然她沒忘記今天最重要的事情,不過要是可以再多繞一些平常想去卻沒時間去的地方也是不錯的選擇。
進到浴間,她脫去自己的外衣簡單擦拭過身體,套上那件至今仍看起來像全新一樣的洋裝,以皮革的綁帶收束在腰間。與平常穿著工作服的時候不同,她在頸項與腕部擦上帶有茉莉花香的淡香水。
即便她深信幫助他人不需要區分身分貴賤,但是不代表自己就不需要注重禮儀,更何況是帶有信仰的神聖場域。
尤莉
@Yuri_C
Sat, Mar 5, 2022 9:17 AM
Fri, Mar 11, 2022 5:26 PM
更衣之後,尤莉的手上多了幾條絲帶和皮繩,以及用來梳理毛髮的寬梳,看上去準備就緒、又有點拿不定主意。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幫男人綁頭髮,酒館的男性為了方便多半是剪得短,她大多數時間都是替年幼的女孩或其他姐姐小綁髮,但論頭髮長度和質感都差得太遠了。
「我好了!」她笑嘻嘻的跪坐到在人身後,將幾條顏色各異的絲帶和皮繩擺在人眼前:
「歐索魯先生想綁怎樣的髮型?」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5, 2022 10:12 AM
男人端坐在床邊等待對方換上日常服裝,回頭思索了半晌。同一時間,他在想著該讓人替自己綁什麼樣的髮型,之餘,他也打量了一番尤莉身上這套服裝。
『 俐落即可? 』
『 或是不容易鬆掉的也行。 』
他提出兩個方向讓人決定,他實際也不怎麼講究髮型的形容,所以他只給了一個大方向。
尤莉
@Yuri_C
Sat, Mar 5, 2022 1:23 PM
Sat, Mar 5, 2022 3:01 PM
「收到!這就依客人您的吩咐。」
尤莉比了一個敬禮的手勢,跪立起身好讓自己能更好的動作,有模有樣地拿起梳子替人把頭髮梳順之後,取了中後段的長度,以手指取代木梳將頭髮均分成三等份。雖然她想過俐落的話可能馬尾更好,但以人頭髮的蓬鬆程度,還是辮子能更加紮實牢靠一些。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5, 2022 2:41 PM
頭顱因梳子的力道微微向後,此外,他的頭部沒有多餘的動作。習慣性地將雙手抱胸,放下了紙筆,默默等著難得有人認真梳理自己的長髮。
他不擔心對方亂綁一通,安分之餘也思考著該替對方綁怎麼樣的髮型。
尤莉
@Yuri_C
Sat, Mar 5, 2022 3:19 PM
Sun, Mar 6, 2022 5:32 AM
她將垂掛在臉頰兩側的鬢髮也向後梳,熟練而專注地將髮束交錯,依長度綁出三股辮子,最後以皮繩將尾端收束固定,整體而言對結果還算滿意,也不算生疏。
「綁好了!」
「……我覺得看起來『有精神』許多呢、」雖然造型綁得好看,但她不敢說適合,至少『有精神』這個詞配上對方的黑眼圈絕對是格格不入的,甚至有些好笑。
「您要照個鏡子看一下嗎?」她拿起擱置在一旁的小圓鏡,放在歐索魯先生的側邊,恰好能將那股違和感映入鏡面之中。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6, 2022 6:35 AM
臉頰兩側的髮被勾向後方,他很少這樣盤起頭髮露出整張面容,深陷的臉頰跟黑眼圈又變得更加顯眼了一些。
他側頭看著身後的尤莉,露出一抹燦爛奪目的笑。
『 好 』
他看著刻劃了不正常歲月的面容,將少女綁好的辮子往前撩至胸前,於鏡中查看查看。
『 看到自己這樣綁還真是新奇 我很滿意 』他忍不住用委婉的說詞吐槽著自己。
『 不如說,還真是難想像是吧? 』
臉上的表情豐富的呈現著一字一句代表的情緒,大抵感受得出來那滿意不是隨便寫寫的。
『 那麼該妳了,您有多的髮圈吧? 』
尤莉
@Yuri_C
Sun, Mar 6, 2022 9:05 AM
Sun, Mar 6, 2022 10:38 AM
其實也沒那麼糟。
她沒說出口,但卻忍不住和人燦爛的笑容一同笑了出聲。說真的、同為人類又以對方的年紀來說,歐索魯先生在體態和外觀上確實算是保養得宜的,就只是黑眼圈深得太過誇張而已。
「雖然不太習慣、但是您這樣也很好看。」追根究柢僅僅是認識幾天的人要說習慣也不太對,但好看這點倒是無庸置疑,只是跟頭髮沒什麼關聯性。
她放下鏡子和梳子,指著另一條皮繩和其他幾條沒用上的絲帶,也爬坐到床沿,簡單撥弄自己的長捲髮到背後。
「歐索魯先生就綁您擅長的吧?」
「但是、沖天炮什麼的可不行哦!」太惡搞的她還是會拆掉的,毫不留情的那種。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6, 2022 12:09 PM
『 我才不會呢 』
『 通常 』
調皮的亂寫些會讓人擔心是否真打算亂綁一通的宣言後,他把紙筆暫時交給尤莉,他雙腳縮至床面,伸手拿了紅色的絲帶,跟少女交換了位置盤腿坐在她身後。
綁頭髮時他可聊不了天。他借了梳子,先將對方垂落於前的髮梳成一束後開始思考。
綁頭髮的過程並不俐落。但即便如此,兩側靠近耳邊的頭髮被緩慢而整齊地依序編成兩條辮子,最後與中間放置許久的髮編在一起。他細心的將紅緞帶交錯於辮子之中,極為簡單的手法能讓視覺上多些變化。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6, 2022 12:09 PM
Sun, Mar 6, 2022 1:40 PM
他花了點時間才將過程收尾,在辮子尾端綁了一戳小蝴蝶結,並依他所學過的,刻意拉出幾條順著辮子主體的小髮絲綴飾,才總算是大功告成。
雙手拍了拍尤莉的肩膀,無聲告知是時候以鏡子揭曉髮型了。
尤莉
@Yuri_C
Sun, Mar 6, 2022 1:28 PM
Sun, Mar 6, 2022 1:31 PM
被人梳整的感覺令尤莉感到非常陌生,以至於她表現得有些僵硬。
不論是親生父母也好、養父母也好、還是曾經照顧過自己的哥哥姐姐們也好,大多數人都沒有這般閒情逸致。對客人來說,也是散髮的狀態更為嫵媚迷人,又或者只是更好被捉住而施予暴力。
她想起自己那時候的頭髮留得很長,大部分客人也很喜歡……
那時候的她連替自己剪去長髮的權利都沒有,
只能被動的接受生活中所有的痛苦。回想起來,自己在無能為力之中能夠接受利維亞先生的恩惠,享有現在這份安逸,已經是十分幸運的事情了。
尤莉
@Yuri_C
Sun, Mar 6, 2022 1:47 PM
直至拍肩打斷了尤莉的思緒,她恢復笑容而接過鏡子,一邊觸碰自己發涼的後頸,一面欣賞著編織手法更加繁複的辮子,挑起得髮絲間帶著蓬鬆地輕盈感,並以紅絲帶點綴的模樣十分漂亮。
「好厲害!原來還可以這樣……」她仔細端倪著細節,感覺上如果把底下的辮子盤起來也可以做出很好看的盤髮,雖然她會需要盤髮的場合並不多,但也許可以幫愛麗莎姐姐綁綁看。
「這樣我們就是一組的了?」她指著對方的辮子說道,這樣的體驗意外的很有趣。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6, 2022 2:58 PM
Sun, Mar 6, 2022 3:06 PM
一組……嗎?
他楞了幾秒,笑著點點頭,伸手勾了勾對方的瀏海,確保自己有好好替對方處理出一個好看的髮型。
看她這麼高興,幸好沒被嫌棄生疏的手藝。他伸出一隻手握著拳,下意識想做點呼應一組的行動案號。
不過對方八成不知道這動作該怎麼反應吧。他想了想,就先用自己的雙拳輕輕對碰了一下,才把拳對著少女懸在空中,看對方是否能夠理解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尤莉
@Yuri_C
Sun, Mar 6, 2022 5:24 PM
……這也是比手語嗎?
尤莉沒辦法將對話和動作聯繫在一塊,抱持著困惑而舉起拳頭輕碰,並露出尷尬又不失禮的微笑。
「對了、去完修道院您就要離開了吧?有什麼需要幫您先準備的嗎?」雖然覺得對方應該不論去何處都可以過得很好,畢竟是有長期旅行經驗的人,但她姑且還是提問看自己有沒有能盡的微薄之力。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6, 2022 5:57 PM
他心滿意足地收回拳頭,拾起紙筆暗自開心,外表看似平靜的思考著尤莉所提出的問題。
『 應該沒有 我怎麼來就怎麼去 』
『 老話一句 您已經對我夠好了 真有什麼需要 』
『 那就是祝福我順利找到我要找的東西吧 』
尤莉
@Yuri_C
Mon, Mar 7, 2022 12:25 AM
Mon, Mar 7, 2022 12:53 AM
「我的信念是,在還有餘力善待別人的時候就盡可能對人善良。」
「而且我昨天也有說過、能夠被他人寄予信任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哦。」因為信任所以善良,又或者是對所有人善良而獲取他人信任,這些都是她對人好的理由。
尤莉
@Yuri_C
Mon, Mar 7, 2022 12:41 AM
尤莉轉身走向桌臺,將所有要帶去的東西裝進竹籃後,又從木盒裡取出一條手環,回到歐索魯先生身旁,拉起對方的手將手環放置於掌心而非繫上。
「那我就祝福您,『願祈願之物能得以尋獲、願心裡所望能得以實現。』」
「這是以前待我很好的姐姐送我的祝福,現在就傳承給您了。」
以蛇結編織的紅色編繩上綴有
色的玻璃珠,澄澈透明,又能映照出觀者的目光——好像能被透析出心靈似的。
……當然不可能,因為那只是一條沒有任何魔力的手鍊,祝福的意味只在寄予者的話語,飾品只是輔助記憶的道具而已。
--
顏色:紅藍綠橙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7, 2022 2:33 AM
Mon, Mar 7, 2022 2:36 AM
紅色繩結上的橙珠子隨著他挪移角度產生微微偏折,如透中容納著明亮燦雲、納著星空、納著送者所持之祝福。他把編繩綁在右手,將互相傾訴並互相祝福的心意環繞於腕。
『 謝謝 有您的祝福 這很足夠 』
他把披風穿上,撩起辮子讓他垂掛在斗篷帽上,做好出發的準備。
『 送妳這條手環的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彷彿真的打算傳承意志與祝福一般,他在出發前問了關於這條手環的故事。
尤莉
@Yuri_C
Mon, Mar 7, 2022 5:16 AM
Mon, Mar 7, 2022 11:03 AM
尤莉與人一同離開房間,與同儕道過早安之後,懷念起記憶中的姐姐的笑容。
在她的生命裡有許多稍縱即逝的好人,願意對年幼的自己善良,她足夠幸運與之相識,也把這樣的經驗運用在後面的所有際遇。
「她有一頭很長的銀色頭髮,有靈性的水藍色眼睛,雖然是人類但聽姐姐說過她的祖先有精靈的血統。」
「她在我還十歲多的時候很照顧我,會留一些小點心給我,教我生活的方式,還有……服侍男人的方法。」
「我現在會寫字也是她教的喔!」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7, 2022 6:10 AM
他聽到十歲服侍男性的時候露出了微微震驚的神情,那在他的認知中年紀還過小了,雖然確實清楚這個世界上有這個市場,但他仍不認為那就可以被視為理所當然。
尤莉如今成年了嗎?他不禁納悶起這件事。
……
『 那麼她現在還好嗎? 』
尤莉
@Yuri_C
Mon, Mar 7, 2022 10:01 AM
Mon, Mar 7, 2022 12:50 PM
捕捉到了驚訝的神情,她不以為然也習以為常,她相信歐索魯先生不會因此貶低自己所以才說的,也許只是感到有些惋惜嗎?要是她自己,一定也很不捨看到十歲初頭的孩子在做妓院的工作。
但是、這是沒辦法的事,而且像她一樣的孩子還有很多,不分男女。她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尤莉
@Yuri_C
Mon, Mar 7, 2022 10:05 AM
Mon, Mar 7, 2022 10:09 AM
「以我對克希菈姐姐的認識,她一定也不希望我整天哭哭啼啼的,而是希望我能樂觀地活下去,並且盡自己的一份心力去幫助其他人。」
「而且我的願望也算是實現了……」
遇到一個願意珍惜自己的人,不會把自己當作道具使用的人,以及能像現在這樣不被他人強迫意願的活著,對她來說已經足夠幸運。想到此,她突然意識到這份『祝福』可能太過沉重,急忙說道:
「啊、抱歉,希望您不要覺得太沉重才好。我只是希望您真的能找到想找的東西……」
「而且、如果我能將這個祝福傳遞給您,等您願望實現的時候,您也能將這個祝福轉交給下一個人。不覺得這樣的傳承感很棒嗎?」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7, 2022 11:22 AM
……
『 我會把這份祝福傳承下去的。 』他先是舉起手腕晃了晃手環,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本意。
太過堅強了。這對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而言還是太過沉著冷靜了。即便他自身也屬於相信「凡是忍過去總會撥雲見日」的人,但是這些話從一個這麼年輕的人類口中說出,他感到心情複雜。
這不該是如此。他理解這個國家的風情差異、理解認知上的落後、也理解世間動盪會決定平民百姓如何面對跟看待這一切不公與不安——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7, 2022 11:28 AM
Mon, Mar 7, 2022 11:29 AM
多麼希望她是生在一個安穩的世代與區域。
似乎奢求的有些過頭了,在漫長的年歲裡,她理應只是眨眼一夕的存在,此刻卻讓他心痛得耀眼。
……
『 不過,果然很不甘啊 明明妳該是探索興趣或煩惱人際關係的青春年紀,悲傷就哭、開心就笑的年紀 』
話題依舊縈繞著他悲憫的思緒,本人半聲埋怨都沒有,這讓他忍不住想替十歲就得獻身的她抗議。
『 雖然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也感謝妳所遇到的各種人們、各種經歷造就並讓我認識了如此善良又有趣的妳 』
『 但我仍希望類似的、或種種逼不得已的經歷 日後不要再發生在妳身上。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7, 2022 11:29 AM
(f5
尤莉
@Yuri_C
Mon, Mar 7, 2022 12:21 PM
Wed, Mar 9, 2022 4:13 PM
閱讀文字以及難解的情緒,尤莉越發覺得困惑,她歪著頭,用一種難以言喻地表情看著歐索魯先生。
悲傷就哭、開心就笑,她現在是這樣子沒錯吧?只是人死了未必能復生,一直難過也不會讓生活過得更好,選擇接受也是理所當然;探索興趣那是有錢人才辦得到的事,逼不得已的事情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沒有能力的人,本來就只能選擇接受一切不是嗎?
尤莉
@Yuri_C
Mon, Mar 7, 2022 12:23 PM
Mon, Mar 7, 2022 12:40 PM
「……我不懂您的意思。」
「我是說、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了,三餐得以溫飽,不用擔心死亡的風險,有喜歡的人、有可以一起聊天的朋友,還能有自己的時間做自己想做的。」她想像不到更好的生活是什麼,或許有、
但她沒有能力可以辦到那些。
「我能理解您的好意,但若真的遇到逼不得已的事情,並不是我單方面拒絕就可以解決的……」
「不過我會自己注意安全的。」畢竟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嘛。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7, 2022 4:43 PM
尤莉當然有辦法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他相信她辦得到,即便只是個一般人,她很努力的過著生活,在能力所及的情況下幫助其他人。
他就是個過來人,但終歸是過著與之不同的生活。他知道這件事情只有自己明白的時候才是明白,這並非說說就能給予的認知。
他擔心自己表達著「她能過得更好」的說詞寫得像是否定對方的生存形式,因而神情複雜的賠了不是。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7, 2022 4:43 PM
但他不打算就這樣停止與人交談或溝通,畢竟那從來都不會是事情的解決之道。
『 我小時候 』
他翻了新的一頁,掩嘴笑了笑。
『 因為沒看過床 』
『 所以我曾經不知道「床」是用來躺的 』
『 是不是很荒謬? 』
尤莉
@Yuri_C
Mon, Mar 7, 2022 5:51 PM
Tue, Mar 8, 2022 12:48 AM
尤莉記得昨晚歐索魯先生提的不好的童年,猜測或許是將自身的經歷投射在自己身上,而希望自己能過得更好;反之亦然,即使他們未曾親身經歷過彼此的痛苦,卻很容易想起自身的痛苦而產生共鳴。
在人書寫完畢過後,尤莉笑著說了句「不要緊、」,接著伸手貼在對方臉頰上,雙手的拇指掐在嘴角處而往上推移,弄出笑臉。
也許、她也不希望對方因為這些早就過去的事情而露出那麼苦澀的笑容吧。
尤莉
@Yuri_C
Mon, Mar 7, 2022 5:57 PM
「沒有什麼好荒謬的,您小時候也過得很辛苦吧?對未曾見過的事物感到不理解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在我還沒識字以前,也覺得學習新知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但我很幸運地可以遇到很多對我很好的人。」
「您也對我很好。」
「就如昨晚提到的,我也想到城外看一看,認識更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搞不好您找到東西之前,我就能和利維亞先生碰上面,到時候就可以換您當我的嚮導了?」
雖然她不曉得能不能這麼順利,但是許個願又何嘗不可呢?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8, 2022 2:39 AM
他的雙手懸在原地,停止書寫,臉被人按起揚角,四眼交會,他因而暫時停下了腳步,兩人便這麼堵在走廊上。
且聽她長篇大論了一番,他的肩膀因笑而顫抖,將夾著筆的那隻手覆蓋在她的其中一隻手上,親近但不至於逾矩。
本來是想舉例解釋給她聽的,關於「被限制想像」這檔事,侷限生活的可能性——
怎麼自己反倒成了被安慰的人呢?
但他顯然不用這麼過度擔心尤莉。在珍惜現況之餘,她還願意往外探索,思考該怎麼走,看看更多事物。只不過她能看的絕對比她想像的還要多罷了。
這也需要時間去認知。會那麼擔心多半是因為,
人類的時限之於他,真的太短太短了吧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8, 2022 2:40 AM
『 太棒了,這麼一來我說不定還能順便好好認識這位利維亞先生 』
還真是癡戀著那個幸運的半精靈利維亞先生呢,十句不離這個R開頭。他大方的與人擴展這個癡心妄想的夢,一方面明白對於這位利維亞先生跟尤莉小姐再怎麼熟,他都該有所警戒。
『 「床」就好比「更好的生活」 』
『 因為沒見識過,所以不知道可以躺著 』
『 如果僅僅是滿足於坐著,就永遠不會想要去嘗試躺著、甚至把握能躺著的機會了 』
『 這是我想說的 』
『 不過看來您也明白這個道理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8, 2022 2:40 AM
他迅速的捏了一下對方的鼻尖,溜出了捧住他的一雙冰涼掌心,輕快的走下樓,彷彿要避免對方即時反擊般。
尤莉
@Yuri_C
Tue, Mar 8, 2022 4:48 AM
按著鼻尖,在人走下樓時她露出了幾分困惑的表情。奇怪的人。她在奇怪的時間有了奇怪的感想,同時也對『更好的生活』產生質疑。
一直以來她都警惕自己本應該
沒有資格
享有這樣的人生,是利維亞先生的善良與恩惠才賦予她美好的生活,也因為自已比別人更加幸運得以生存,所以才能獲得如此這般的快樂;但她也不能因此沾沾自喜,必須盡自己所能的也帶給別人快樂,讓這個世界有更好的循環。即便她的力量十分微薄,那也比什麼事都不做來得好。
雖然她也憧憬外面的世界並想了解更多未知,但若要改變
……這樣真的好嗎?
尤莉
@Yuri_C
Tue, Mar 8, 2022 7:23 AM
Tue, Mar 8, 2022 10:33 AM
「等、」
一不留神對方就已經下樓了。
尤莉被行經的卡娜姐姐圈住了腰,抱著半層樓高被褥的卡蘿姊姊一邊誇著自己的頭髮好看,一邊抱怨自己也想放假,說起是不是也該拜託一下流浪漢讓他給姊妹倆都放個假。
閒話的片刻令她打消了疑惑的念頭——現在的好不僅僅是利維亞先生,薩卡拉哈的大家也都很好,只要撐過戰爭時期,日子一定也能越來越好的。
到時候、只要薩卡拉哈安定下來,她也可以不必有所顧慮,也不必被動地要別人等她或等待別人,只要自己追上去就好了。
尤莉
@Yuri_C
Tue, Mar 8, 2022 7:24 AM
Fri, Mar 11, 2022 2:21 PM
小跳步跟上歐索魯先生的腳步,帶跟的鞋子踩出同樣輕快的節奏,轉眼之間她的情緒又變得明朗。
「我覺得您們一定可以處得很好!」
她覺得,以兩人同樣的見識淵博,健談又有風度,以及對他人良善的特質一定能夠有好的結果。但尤莉完全沒想過兩人已經有「見過面」的可能性,只是自己一廂情願。
「他也很常在各地旅行,去過很多地方。我記得以前他曾經和我說過,有個獸人部落是住在的峭壁上的!道路也是沿山而闢,景色很漂亮!」
「有時候也給我看一些顏色各異的魔晶石,我記得……好像是有研究人員在開發新的魔法道具的樣子!」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8, 2022 10:29 AM
他站在樓梯最下層等著對方與人攀談結束,笑著迎接步伐輕盈的少女,話題持續繚繞在她的心上人。
『 聽起來是很有趣的部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看看 』
至於處得處不來,還是等真的哪天又不小心遇到再說吧。
先不說部落……如果得知魔晶石礦坑的位置我倒是挺有興趣……要是因此找得到補充性能源,或許還有機會重新啟動條件石。
不過這種情報還是自己打聽就好,沒必要詢問情報商。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8, 2022 10:29 AM
如果那位情報商先生重新遇到尤莉時,他也能知道對方在這附近。就稍微利用一下這點避開他也好。
但是該告訴尤莉其實他見過對方嗎?他邊走,一邊重新認真思考了這件事情的必要性。
他不想告訴她太多,但相對的,如果有能夠說明的事實,他也不想隱瞞過多。
『 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對這位利維亞先生有點印象,也不知道究竟是我記錯了,還是真的曾經在路上與他擦身而過。 』
他裝模作樣故做努力回想的神情,在紙上透露了這件事。
『 總之,要是哪天利維亞先生來找妳了,記得跟我報備這份好消息 』
尤莉
@Yuri_C
Tue, Mar 8, 2022 11:25 AM
Tue, Mar 8, 2022 2:29 PM
「搞不好您真的有見過也說不定。」
「利維亞先生的人脈很廣,也受到很多人的敬重!就連那位泰勒先生也很尊敬他呢。」搬出自己的老闆說嘴,尤莉忍不住笑,也覺得能和泰勒先生談得來的歐索魯先生是真的很厲害。
而印象中和利維亞外出時,也能感受到地位崇高的形象相符,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同時她也不會去問歐索魯先生是什麼時候遇上利維亞先生的,畢竟對方回城有可能只是辦事,未必有時間可以找她,理所當然。
「好啊、」
「不過我要怎麼聯絡上您呢?您應該也會四處移動吧?還是您有專屬的信鴿呢?」雖然後者她猜是沒有,但姑且還是問一問。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8, 2022 12:55 PM
啊……這點確實還挺傷腦筋的。
他是一名旅者、因為流浪的關係,他通常不會有固定收信的習慣。他也不曾培養信鴿——有是有啦,但是很容易被他波及性命,所以後來不這麼做。
這裡沒有那麼方便的通訊裝置,尤莉也不會魔法,沒法用精神的型態建立聯繫。
先這樣吧。
他在一陣短暫暫停書寫之後得出了結論,在紙張上寫下了覺得能行的方案,撕下獨立的那張紙,交到尤莉手中。
『如您所見,我飄無居所。』
『定期與您聯絡恐怕是日後聯繫的管道』
『除非有必要,否則我都會在城中』
『其實我原本就有暗中打算今日離開後,若有經過薩卡拉哈,就寫些東西給妳。』
『總之這樣吧,我會在定點處休息的時候寫信給妳,這樣妳也有辦法回信給我』 『妳覺得如何?』
尤莉
@Yuri_C
Tue, Mar 8, 2022 4:39 PM
Wed, Mar 9, 2022 1:13 AM
「好像多了一個筆友一樣!」
「那您就是我的第一次囉?」
她有聽過德琳會和她家鄉的情人互通書信保持聯繫,同時也有一個在其他島嶼維持書信關係的朋友,雖然等待的過程十分漫長,但能收到遠從其他分裂島嶼的書信,得知對方近況的感覺非常值得,她也覺得能維持這樣關係的朋友很好。
只是和尤莉親近的朋友她多半都能在一周之間就能觸及,沒有書信的必要。這樣的體驗對她來說是十分新奇的。
尤莉
@Yuri_C
Tue, Mar 8, 2022 4:39 PM
「說到書信,我之前有過因為惡作劇寫情書給別人的經驗。」
「雖然後來得知那好像是對方第一次收到情書,覺得有點可憐。」尤莉有些心虛的吐了吐舌。雖然苦萊斯吉先生沒有親口說,但以那個反應來看,大概是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我覺得寫信的時候可以比言語花更多時間靜下心思考自己的話語,也更能寫出平常不敢直接說的事情,算是很有趣的體驗!」
尤莉
@Yuri_C
Tue, Mar 8, 2022 5:25 PM
Tue, Mar 8, 2022 5:56 PM
不過、
她因為想到甚麼而緩下腳步,拿著紙張重新看著文字端倪了片刻。
雖然收到歐索魯先生的信她會很開心;但是、她同時也再考慮著書寫信件以及傳遞信件所需的時間,即便對方有空經過薩卡拉哈,也有可能遇到自己沒空閱讀或回信的問題;還有以及近期因為戰爭需要,已經可以感受到晨間的信差們變得比平常更加繁忙,這都有可能使非急件的信件被延遲。
「不過、書信往來會有時間差。」
「所以,如果遇到需要移動但無法即時寫信或寄信的狀況時,您一定要先以自己的事情為優先考量哦!」
畢竟找東西才是歐索魯先生來到薩奇拉爾城的主要目標,她理所當然的這麼認為,要聊天的話在任何一方死之前都還有機會。雖然她不曉得歐索魯先生是怎麼想的,但若是因為自己而耽擱,那她大概會覺得過意不去吧。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9, 2022 2:04 AM
如果能夠順利交換書信的話,那確實是成了筆友沒錯。他慶幸對方接受了他的提案,書寫與傾聽之餘接續著朝薩卡拉哈外頭移動。
『 哪個幸運又可憐的傢伙收到了妳親筆寫的第一封情書 他應該把那封信好好收著 』
此刻的他恐怕還不知道當初收了情書的傢伙跟自己有很大的淵源,他俊忍不住笑的寫著。
他也明白書信帶來的不便與等待的浪漫是呼應的,不僅僅是時間差的問題,有時候那些信甚至會不可抗力的遺失。
『我會以自己的事情為前提』
『您也是,忙的話不必為了回信抽時間。』
『畢竟我也不是完全離開薩奇拉爾』
若真等不及信件往來的時間差,大不了屆時再請不是信差的人或什麼幫忙轉達書信也可以。
尤莉
@Yuri_C
Wed, Mar 9, 2022 4:46 AM
Wed, Mar 9, 2022 7:47 AM
即便未到中午時分,鄰近西市場的街道上也已經許多店面營業叫賣,加上他們需要走走停停,更能在這愜意之中享受白天的熱鬧氛圍。
不過尤莉沒有往大路去,而是領著人往酸桔湖附近的林間小徑方向走,要是走大路會太花時間,如果又不小心聊過頭,恐怕到修道院都已經日落了也說不定。
尤莉
@Yuri_C
Wed, Mar 9, 2022 5:00 AM
Wed, Mar 9, 2022 5:00 AM
「……我覺得搞不好已經對他造成心理陰影了,所以、照理來說不會留著吧?」
而且她印象中自己得意忘形的寫了很多關於利維亞先生的事,因為利維亞先生說可以稍微捉弄他一下……唔、雖然那時候說要一筆勾銷,但尤莉也不確定苦萊斯吉先生是怎麼想的。
「不過、真希望之後泰勒先生還能像今天一樣多給我們放放假,這樣我就有時間可以回信和做給您的衣服了!」想到卡蘿和卡娜姐姐剛才的玩笑話,尤莉忍不住期待。
「雖然到時候等索菲亞阿姨生產的時候,應該會手忙腳亂一陣子,不過等戰後應該會更有充裕的時間吧!」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9, 2022 5:50 AM
差點忘了衣服的事……真是貼心的孩子。
酸桔湖旁迎來陣陣清涼的微風,草地臣服於風勢微微彎腰,與樹蔭一同發出清脆的沙沙聲。
『 索菲亞小姐生產的時間很近了? 』撇開某個可憐的情書小子,他反倒問起了索菲亞小姐的事情。
尤莉
@Yuri_C
Wed, Mar 9, 2022 8:04 AM
「聽說是下個月初!」
提到小孩子不免感到欣喜,一個生命的誕辰總是充滿希望的感覺,她不禁回想一切的起迄,也能感受到人生的奇妙之處:
「其實最初也是索菲亞小姐為了準備孩子的出生,才提前招募人手,我才來薩卡拉哈工作的。」
「加上巴修哥哥工作時摔斷了腿,才變成我要去做採購的工作……」之後就是前天發生的事情那樣,受到了歐索魯先生的幫助,直到現在。
「雖然巴修哥哥受傷很可憐,但您不覺得有一種所有事情都環環相扣的感覺嗎?而且大家都在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泰勒先生快要當爸爸了,才會想到要對我們好一點。」
「也許一個生命的誕生也會帶給週遭祝福也說不定!」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9, 2022 8:31 AM
『 好快。 』
或許是索菲亞小姐身形較小過頭的緣故,光是看不熟悉的種族外觀,他很難判斷半身人究竟懷孕了多久。
不過真要感謝名為巴修的先生,聽到這,他忍不住揚起掩飾不住的嘴角。
『 辛苦那位巴修先生了,要是哪天遇到他我得好好感謝他一番。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9, 2022 8:32 AM
生命的誕生,照理來說通常都是被祝福的吧,
除了他以外。
自己身為例外,他也接受這個事實,只是即使過了那麼久,他仍會想像著說自己生來也是接受祝福的存在的話,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世恆還會發展到如此蓬勃嗎?他還會遇到卡烏吉斯嗎?又或是,他還能活到現在,遇見一位名為尤莉的女孩子嗎?或許這一切也都是環環相扣的吧。
『 我相信泰勒先生會成為好爸爸的 』腦中想的跟實際寫出來的感嘆倒是八竿子都打不著。
尤莉
@Yuri_C
Wed, Mar 9, 2022 1:45 PM
Wed, Mar 9, 2022 3:35 PM
「雖然自然康復通常都需要很長的時間,不過上次去探望他的時候他還可以開玩笑說要娶我,應該是不用太擔心了。」
「像您昨天變的那麼魔術,巴修哥哥也曾經變過一次。雖然不能說是無趣,只是我覺得遇到沒辦法說的事情,我希望您能直接告訴我就好!」
尤莉
@Yuri_C
Wed, Mar 9, 2022 1:45 PM
Wed, Mar 9, 2022 2:44 PM
「不過、其實我不太清楚『好爸爸』的定義是什麼。」
聽得出她的語氣低落了些,尤莉稍微走在前頭,面向蜿蜒而看似沒有盡頭林間小徑。雖然她想要擁有一個家,也想要有利維亞先生的孩子,卻不知道怎麼做才能達到『好』的標準。
「有好好照顧孩子到長大就是好嗎?」
「還是有盡到教育的責任才是好?」
不管是哪個,她都沒有體驗過,只是憑自己的想像提問。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9, 2022 4:47 PM
好爸爸嗎……
一席話使他也陷入了一番深思,還沒來得及吐槽居然有人比他先玩這把戲,也還沒來得及重新說一次糊弄真相的道歉。
他垂下眼,暗暗咀嚼對方的自問,同時,那對他而言,也是一個很深刻的問題。
他有一度將紙筆垂放在腿邊認真走路,望著前方,沒有注視著少女。直到寂靜過久了,書寫的筆觸聲才重新回到了這。
『 抱歉,昨日並不是因為不信任妳而把提問糊弄過去,我下次如果有難以解釋的事情,我會好好說的 』
他看著尤莉的雙眼誠心道了歉,收斂嘴角的笑容,寧靜的視線難得少了點平時的隨性與玩味。待這段話確實傳達,他再次低頭邊走邊書寫。
『 老實說 我也不太清楚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9, 2022 4:48 PM
Wed, Mar 9, 2022 5:05 PM
『 我或許會說,僅僅是給孩子溫飽,算是一種好父親 』
『 給予細心照料跟關懷 也是好父親 』
『 保護孩子免於危難的 抑是 』
『 對我而言 』他的筆停頓了一會:『 只要不是利用或犧牲自己的孩子 換取利益跟安穩的,就已經算得上是不錯的父親了吧 』
他的「好父親」標準很低。而他的親生父親倒是一個成功的負面教材,讓他知道一個父親不該做的事情──他的父親跟一些人比其實也不壞、也不一定錯……但他不會把一個從生至死只把自己當怪物貶低的人視為父親。
『 或是說 』
『 比起不捨自己,更不捨得孩子的那種人 』
『 以及信任 是成為好父親的原則,無論最終行為上表現出來的樣貌是什麼 至少 出發點大同小異。 』
尤莉
@Yuri_C
Wed, Mar 9, 2022 5:37 PM
Wed, Mar 9, 2022 6:09 PM
原本她只是想要獲得一個參考的依據,作為評斷歐索魯先生所說的『好爸爸』的定義;又或者說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讓沒有親身經驗的自己,不至於在第一回就做得太糟糕。
只是中間這段空白的時間很長,安靜的只剩下樹葉與風之間的摩擦,細碎的動物鳴叫聲響,或者應該說、
其實一直都很安靜,只有自己在說話而已。
尤莉
@Yuri_C
Wed, Mar 9, 2022 5:37 PM
Wed, Mar 9, 2022 6:13 PM
聽見書寫聲,她稍稍停下腳步等待。
欣然接受道歉,是因為歐索魯先生的眼神和字句總是誠懇。
雖然在她心底深處仍覺得,縱使這一切都是謊言也無妨,被欺騙總比先去辨識容易。
只是在閱讀到句末時,她還是感覺到眼角一陣酸澀和濕潤。
——想像總是與現實背道而馳,她心裡明白自己無意識地說出那些自己未曾擁有的憧憬,明明已經告訴過自己不該有所埋怨,那是沒有辦法的事,但又忍不住與前個時刻所提及的『逼不得已』的事情聯繫。
對於自己,對於父親,這都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對嗎?
但是、
是不是其實有不用捨棄自己的方法存在呢?
尤莉
@Yuri_C
Wed, Mar 9, 2022 5:54 PM
Thu, Mar 10, 2022 12:37 AM
尤莉故作沉思地點了點頭,繼續沿著可以看見湖面邊界的靜謐小徑走。
但其實以她的年紀和人生歷練來說並沒有辦法把這件事掩蓋得很好,不過她還是選擇花了點時間忍住自己的情緒。
即便她本人還未有自覺,但是『不要哭』還是悄悄地變成了她的習慣。畢竟沒有商人或客人會喜歡商品整天哭哭啼啼,那對
他們
來說麻煩至極,對
它們
來說也會增加死亡的風險。
尤莉
@Yuri_C
Wed, Mar 9, 2022 6:02 PM
Wed, Mar 9, 2022 6:15 PM
只是尤莉覺得,現在不問或許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至少她會在往後選擇把這個話題封存或是打馬虎眼帶過。
雖然時間不會倒流,已經過的事實也不會被改變,但她仍私心的希望人生歷練豐富的歐索魯先生能為自己的疑問找到出口。
「假如說、」她提出一個模稜兩可的『假設』,指尖抵在唇瓣旁,緩慢地道出自己的疑問:「一個家庭有多個孩子,但因為遭遇某種情況,為了大部分家人的生存和溫飽,父親的角色不得不選擇捨棄其中一個孩子。」
「像這種情況,父親的角色是基於保全妻子和其他孩子的安穩,才選擇犧牲其中一個孩子,那這樣……還能算是好爸爸嗎?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hu, Mar 10, 2022 1:36 AM
Thu, Mar 10, 2022 1:39 AM
『 是,但也不是 』
這多半是在說自己的事情吧。
他明確的感受到那份花了點時間壓抑的情緒表現,如暗流般晃起微弱的波瀾。他在回答的時候幾乎沒有猶豫,因為他很熟她所描述的這種親子關係。
而尤莉跟他一樣,偏偏都是被拋棄的那個吧。
『 他只會是別人的好爸爸,而不是妳的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hu, Mar 10, 2022 1:40 AM
(f5
尤莉
@Yuri_C
Thu, Mar 10, 2022 3:56 AM
「不是我的……」
尤莉倒吸了一口氣,她以為自己已經掩飾的不差,又或者以為對方會好意不戳破自己的『謊言』。『假設』一詞被輕易點破之後,她的兩頰稍稍泛紅,隨後又脫力似地嘆了口氣。
自己的掩蓋就像是赤裸身體在別人面前換衣服,卻只有一片葉子能夠遮掩私處那樣無用,意外地令她自己感到有些好笑。
尤莉
@Yuri_C
Thu, Mar 10, 2022 4:01 AM
Thu, Mar 10, 2022 5:21 AM
「我瞞不住您,對嗎?」
略顯無奈的笑聲自鼻腔洩溢而出,既然都被拆穿了也沒什麼好假設的了。尤莉很坦然地去談及此事,去思考這個問題,也或許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向誰說這件事。
「我只是在想,會不會其實有更好的方式可以解決當時的情況?只是情急之下沒有想到,他們才選擇賣掉我來換取金錢。」
貧窮侷限了她和家人的想像,就像是旅行,她也只能憑藉著他人的分享去想像外面的世界,卻沒有勇氣和能力實踐,光是養活自己就不容易,要設想這些都是要在有餘力的情況下才辦得到的。
「雖然我一直覺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果然還是、」講到這裡而停頓,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笑了笑。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hu, Mar 10, 2022 5:41 AM
一股輕柔的力道繞過視線,一把將少女的頭攬進肩頭。腳步停駐,這次擾人的髮絲全都收束成辮,不像昨晚捎擾臉龐。
他不認為話語足夠安慰必須經歷這一切的人們,但是一個擁抱——至少對他個人而言便足矣。
人類有千百種理由說明「這是無可奈何的決定」,或許她的父親確實努力過了;就像他的親生父親也好歹忍受他的存在將近十年才終於為了保護哥哥對自己痛下殺手。
就算有別的方法,也無法改變他們就是擅自替他們的未來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於是他不再想像若父親做出別的選擇,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即使他小時候仍常常夢見自己穿著舒適的衣服,在大屋子裡奔跑、或是跟哥哥一起安靜的看書,用和平的方式學習「禁止說話」。
畢竟小孩子抱持著一點自由的想像有何不可?終歸有一天會認清事實罷了。
尤莉
@Yuri_C
Thu, Mar 10, 2022 3:28 PM
Thu, Mar 10, 2022 3:34 PM
對方溫暖的臂膀帶給她一種可以依靠的「假象」,剛才花時間忍住的眼淚也隨著暖意流出。她被動地接受歐索魯先生給予自己的善意,心裡卻有那麼一點抵觸。
也許就如對方昨日所說,依賴別人並沒有不好,她也很謝謝歐索魯先生願意替她感到難過或不捨。但習慣對現在的尤莉而言並不是好事,那樣她會有所期待,期待有人可以一直陪伴著自己。
但是她不能,他也不能。
尤莉
@Yuri_C
Thu, Mar 10, 2022 3:51 PM
失望落空的感覺太痛了。
她曾經相信父親的諾言,期待自己還有被贖身的那一天;期望洛伊薩哥哥給予的勇氣,真的能如願以償地帶給大家帶來逃生的希望;也期待克菈希姐姐能夠一直為她擋下欺凌,並且陪她長大──但卻沒有一次實現過。
她討厭只會把自己的弱小和
無用
寄託於他人的自己,討厭只會自欺欺人而不滿足於現況的自己,追根究柢,執意去詢問或尋找無法改變事實的答案本來就是不切實際的。
尤莉
@Yuri_C
Thu, Mar 10, 2022 4:14 PM
Fri, Mar 11, 2022 4:25 PM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該回去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
「但我很害怕……我會因此對他們產生不好的情緒。」
過得不好,她可能會覺得自己之於家人過於一文不值、沒能替家人帶來更好的生活;過得好,她或許會因此埋怨為什麼會是自己要遭遇這種經歷。她對自己沒有自信,深怕自己得知真相之後,那些一直以來催眠自己的「那是逼不得已的」假象會就此毀滅。
因此她只是想,卻從未去實踐,現在的她還有藉口可以說自己尚未獲得一番成就,所以沒辦法見面。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hu, Mar 10, 2022 5:20 PM
Thu, Mar 10, 2022 6:07 PM
他沒有辦法在這樣的情形下回答對方──應該說,他覺得等尤莉好好流完淚之後,那些問話都可以慢慢回答。
他並不知道尤莉內心的疙瘩與牴觸想法縈繞,儘管無從得知,他秉持著一股心願,願這能夠稍稍予以一點安慰或微不足道的宣洩。
就像善待那些斷樂章一樣,若沒有其他人能夠,那麼他願意承受那些永恆或短暫的悲傷。
儘管如此,他並不會因此而自豪的認為自己對誰而言是特別的存在。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hu, Mar 10, 2022 5:20 PM
Thu, Mar 10, 2022 6:08 PM
他就跟每個意識一樣,如星塵般渺小、執行著這些自認誠實自我的對錯。他同樣理解尤莉述說的疑慮,關於該不該去看看過去的家人。他先是用手摸了摸尤莉的後腦杓,任由時間跟淚水流淌一段沉默,他才側著臉,勾起左手,以指腹抹過臉邊的淚痕,揚起溫和的嘴角往後退了一些,再用雙手將臉捧著,拭抹哭紅的臉頰,而後重新拿起了紙筆。
『 我認為,會有不好的情緒是難免的 』
『 別把他們的幸福或不幸歸咎在自己身上 』
『 也不用逼自己現在就想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
『 等妳有一天問心無愧 妳會知道那便是時候 』
尤莉
@Yuri_C
Fri, Mar 11, 2022 4:58 AM
Fri, Mar 11, 2022 4:59 AM
眼淚使少女歸於無聲,沒有平時的活力,亦沒有足以帶給自己力量的笑容,安靜得令人害怕,更容易勾起那些令她恐懼的回憶。她討厭這種感覺。
抑制住想流淚的感覺,尤莉乖巧的點頭接受他人的溫柔。儘管心裡抵觸,但那終歸是自身的軟弱而致的無用,也許正是自己心靈不夠強韌,才會自出生就沒有魔力,注定要遭到拋棄也說不定。
不論真相如何……至少她現在能好好正視這個事實了。
尤莉
@Yuri_C
Fri, Mar 11, 2022 5:02 AM
閱讀文字之後,她沒有馬上回應,只是垂著眼簾看著蜿蜒的草徑,小心翼翼地跨過還含苞待放的花苗,有些脫力地選了一處被伐過的圓木樁坐下,這才悶悶地抬頭:
「……我不懂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哭過之後尤莉變得比平常安靜一些,聲線平穩而沒有起伏,她還在想辦法把不好的情緒抽離,試圖讓自己振作起來。
沒問題、她辦得到。
即使是這麼無用的自己,也是有她可以辦得到的事情。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Fri, Mar 11, 2022 7:02 AM
Fri, Mar 11, 2022 7:53 AM
他默默跟著移動到一旁,踩踏乾燥的草味,盤腿坐在少女身旁,抬頭看著異常平靜的面容。
字跡沙沙作響,紙張被遞到不必耗費太多力氣轉頭的正前方,微風將紙的角落吹出輕微的啪搭聲響。
『 問心無愧,是時候到了自然會明白 』
他將寫好的紙塞進對方手中,好讓她慢慢閱讀,下一刻又塞了另一張紙給她,上面也只寫了一行字。
『 說得容易,解釋起來很困難,總之 先別想太多,即便現在想破頭也不一定找出答案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Fri, Mar 11, 2022 7:02 AM
Fri, Mar 11, 2022 7:54 AM
他不希望尤莉僅聽著他的片面感想就做出決定,也擔心自己有那麼一點差錯反而讓人誤入了歧途。
第三張紙被遞到尤莉手邊。
『 我也曾深深質疑自己存在的意義 』
『 鑽牛角尖在我所經歷的一切總有個原因 』
『 或許就是 為了這天能夠為了妳感同身受 』
他勾起微笑,開玩笑的在認真闡述之後寫了句人類風格的浪漫。
第四張。
『 總覺得 我們的過往雖然不同,但又意外的有些相似呢 』
尤莉
@Yuri_C
Fri, Mar 11, 2022 4:52 PM
Fri, Mar 11, 2022 11:33 PM
曾經和她說教的人很多,對她人生帶來良好影響的也有,或是藉機佔自己便宜的也不少。不過、她多半選擇當個吸水海綿全盤接受,即使這對年僅17歲多的少女而言並不容易。
但是、現在不如以往,大部分選擇權掌握在她自己手裡,她不必再受他人的制約而活,未來的人生中,需要自己花更多的時間省思和做出決定。
閱讀及消化的過程中,尤莉低頭確認文字的位子,將遞來的紙張撕成正方形,整齊堆疊後沿著斜角對折又對折,藉著摺紙平復自己的心情。一直以來她都是靠做這些小東西來穩定自己的情緒的。
尤莉
@Yuri_C
Fri, Mar 11, 2022 4:52 PM
Fri, Mar 11, 2022 5:16 PM
反覆翻摺又向上拉折而撐出羽翼的形狀,羊皮紙透過她巧手逐漸成形,最後她將紙鳥的雙翅展開,做出可以飛翔的樣子,又把「紙張」重新交到對方手裡。
「我覺得,每個人都有他存在的意義。」
「即使有人覺得不好,或是不需要自己;但未必未來不會遇到覺得自己是好的,或是需要自己的人。」
「就算是我,也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她嘴角微微上揚,笑容雖然稱不上是燦爛,卻足以證明自己並沒有完全否定掉自己活下去的意義。
「您也是,擁有可以給予他人力量的能力。」
尤莉
@Yuri_C
Fri, Mar 11, 2022 4:55 PM
Sat, Mar 12, 2022 5:16 AM
尤莉收下第四張紙,看著相似的語句忍不住笑。她將最後的紙張收入竹籃之中,突然彎身解開繫在腳踝上的綁帶,脫下自己的鞋子裸露出帶著細碎傷疤的雙腳。
以同樣赤裸踩踏在草徑上,她可以感受到泥土間的潮濕,風吹草動時經過肌膚時的動靜,彷彿無時無刻能夠感受到生命存在。奇妙的感覺。她想,這或許就是人赤裸雙足的原因也說不定。
「這樣呢?是不是又更像了一點?」
她重新拾起笑容,眼眉之間有了平常的溫柔,同樣帶著幾分玩笑的意思回應。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2, 2022 2:29 AM
他在尤莉闡述自身價值時開心的點點頭,表現得十分認同對方所述,也顯示了探討意義的日子對他而言也僅僅是過往的糾結,從秉持著疑惑,到如今是為了持續尋找「他們」而存在並陪伴他們,儘管路途永遠遙遠得令人絕望,但他仍保持樂觀的持續著這趟漫長的旅程。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2, 2022 2:29 AM
被重新塑型的紙張被交還回來,他一手捧著,愣愣看著對方脫去鞋子踩踏地面的行徑。
他忍不住喉間咯咯笑著,雖然聽上去一點聲音也無,就只是器官發出細微的聲響,與顫抖的肩膀讓人判斷出他正在笑。
輕笑須臾,他恢復溫和的笑臉,也將盤著的雙腿拱起,讓腳底板完整的接觸地面。他偷偷在紙條上沾了點無個性的魔力,湊近嘴邊輕輕吹一吹,紙鳥輕拍起翅膀,生疏的在風之間漂浮飛行。
就跟字墨魔法一樣,無傷大雅且純粹。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2, 2022 2:29 AM
飛行時間
飛行順暢度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2, 2022 2:32 AM
任由紙張環繞著兩人飛行,他重新將視線集中在書寫上。
『 那我恐怕得刮個鬍子 』
『 感覺 有好一點了嗎? 』
尤莉
@Yuri_C
Sat, Mar 12, 2022 2:50 AM
紙鳥像是重獲生命一般,飛翔於空中,她的雙眼發亮,止不住對於魔法的驚歎。
對她來說,鳥象徵著自由,這份自由並非無拘無束而漫無目的,牠們仍需要承擔被他人獵殺而死亡的風險,仍需要背負築巢生子的責任,但至少牠們不必被囚禁於牢籠,能奮力顫動雙翅,藉著風力飛行,遨遊天際。
尤莉
@Yuri_C
Sat, Mar 12, 2022 3:07 AM
Sat, Mar 12, 2022 3:33 AM
「好多了,謝謝您。」
她將自己的鞋放進竹籃內,拎起竹籃起身,撫平裙擺上的皺紋,向對方伸手打算拉人一把。
「不過鬍子大可不必刮。」
「每個人還是要有差異之處,才能顯現個人特質和魅力不是嗎?」
「要是大家都一樣,或許會因此減少摩擦,但也會少了很多互助的、產生變化的、充滿多樣性的豐富文化和風情了。」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2, 2022 5:15 AM
少女回歸了平時的滔滔不絕跟神情自若,從話語間與這兩天的互動,他很明白對方具有的包容心,
想必就連他的真實身份都得以包容
。他點點頭,笑著毫不猶豫的伸手抓住對方伸來的手。
尤莉
@Yuri_C
Sat, Mar 12, 2022 12:37 PM
也許是基於對彼此信任,當自己伸出手時對方並沒有猶豫,而少女也憑藉著日常工作的磨練,使力將人一把拉起,達成她所謂的「可以做到的事情」。
——也許親生父母都不需要他們,他們也可以成為被需要的存在。
所以、她沒有放棄努力,也沒有憎恨他人,若有不好的念頭,都是自己要消化、要學習如何轉化的部分。
尤莉
@Yuri_C
Sat, Mar 12, 2022 12:43 PM
Mon, Apr 4, 2022 1:01 PM
「我覺得您一定也是個好爸爸。」
她做出了結論,雖然僅僅是幾天的認識,但要說「捨不得他人」和「給予信任」算是做得十分充足吧?
同理心和同情心兩者的差異,她還是明白的。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2, 2022 1:57 PM
這回換歐索魯面露難得的呆愣臉,癟直了嘴,默默將手收回,雙手抱著胸轉頭望向一旁。
看上去也不知道究竟是覺得有點高興還是不認同這番話就是了。
他意外地對於她所稱讚的這番話很不確定,即使他能夠說出這麼大篇的理論、身為一個實際上只知道壞父親是什麼、而好父親概念僅僅是用美好理想編寫出形象來的人,他是多麼清楚自己是什麼方面對孩子沒輒,也明瞭自己實際撫養孩子的經驗只有僅僅那麼一次──久遠到自己都快記不清楚了,但他依稀記得自己在孩子面前是多麼嚴肅且豪不表現出多餘的情緒,
多麼像他的父親,但又少了父親表現出來的憤怒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2, 2022 1:57 PM
糟糕……好像有點高興。
就算只是意思意思說說也一樣。他一手掩著嘴跟臉頰遮掩自己的一臉扭曲,短時間收束並截斷了如亂線般差點狂暴的情緒,重新提筆回頭勾起平穩的笑容。
『 真是多獎了 謝謝 』
『 雖然事實上 我可一點把握都沒有 』表明這方面並未在他自豪的範圍內,說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尤莉
@Yuri_C
Sun, Mar 13, 2022 12:32 AM
Sun, Mar 13, 2022 5:55 AM
「歐索魯先生意外也有可愛的地方呢。」由於並不知道實際情況,她將遮掩的反應視為難為情的表現,於是為了留給人一點情面,尤莉閉上雙眼假裝視而不見,卻又是滔滔不絕地說出自己這兩天的心得:
「雖然認識您的時間不長,但可以看得出您的處事態度成熟又不會過於嚴肅,釋出善意的同時願意接納他人並予以尊重。」
「能同理的去理解問題所在,又不會過分的用老生常談的方式給予責備,而是用比較溫和的方式引導人思考。」
「我覺得光是要做到這就不容易了。畢竟會做的人未必有辦法教別人怎麼做吧?」
尤莉
@Yuri_C
Sun, Mar 13, 2022 12:35 AM
Sun, Mar 13, 2022 12:39 AM
不過她終究得睜眼看人寫了什麼,除非對方已經不想和她說話了。
「還有與人溝通的意願吧!」
「我覺得很多時候不是哪邊做的不好,而是缺少了給彼此溝通的機會。」
「您看像做父親這件事就有好有壞。但是這對身為父母的他們來說,也有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做、遇到未知的情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做出比較不好的決定。」
尤莉
@Yuri_C
Sun, Mar 13, 2022 12:39 AM
Sun, Mar 13, 2022 9:02 AM
「就像您說的沒有把握一樣,很多事情也要因應當下的情況,但卻沒有人專門教別人怎麼做對吧?」
「 我覺得每件事本來就不是第一次做就會上手,即使身為父母的他們在孩子眼裡是成熟的大人,他們也未必能把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
第一次做就會的人稱做天才,不過既然沒有那個天分,有時候也能靠後天的學習或其他部分去補足。她是這麼想的。
「雖然並我不清大家所定義的『好爸爸』是什麼樣子,也只是從您所說的去想像……」
「但我覺得不論是做什麼事,我覺得最重要的可能是給彼此溝通的機會?不論雙方最後的結果如何,至少不是單方面做決定就好。」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13, 2022 8:41 AM
被少女說可愛感覺其實還挺奇妙的。他不確定哪部分能稱可愛,歐索魯笑著蹙起了眉頭,微笑的從容之中帶點疑惑。
她接續說出了對於自己的感受,或許是過長的時間造就了他如今的處事態度,他沒有計畫成為多好的人,甚至做過不少必要之惡,對某些人而言,自己就是。
但無論如何,對於「尤莉」這個人而言,他可能真的是一位不錯的人。他這次虛心接受了對方的稱讚,隱含著一股欣慰與感謝。
『 我喜歡溝通 』他一言以畢對於對方所講述的「溝通」深感認同。這兩天無論他們談論什麼,似乎都會回歸到溝通這件事,便足矣證明她是與自身理念十分相似的存在。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13, 2022 8:42 AM
拍動翅膀的摺紙降落,緩緩停在了
(紅藍尤莉)的肩膀上。失去魔力加持的鳥倚靠著休息,正好被臉邊的頭髮卡住,不至於被風吹落。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13, 2022 8:48 AM
『 我相信妳總有一天也會成為很好的家長的,無論會遇到什麼沒遇過的難題,至少 對我來說絕對會是 』補充的話語在紙鳥停靠時寫好並遞到對方面前,誠心對著對於家庭可能也沒有太好印象的少女表示。
尤莉
@Yuri_C
Sun, Mar 13, 2022 9:44 AM
Sun, Mar 13, 2022 9:45 AM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停在自己肩上的紙鳥,待它如一般生命體般,輕聲說了一句「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吧。」便將其用手帕包覆,放入籃內。
他們穿越翠綠林再次走上街道,即便氣溫已經回暖許多,白天也能感受到陽光的照射,但興許是受到魔力異常流動的緣故氣溫仍然偏低,赤腳踩上地磚的溫度還算宜人。
說起來最後一次赤腳……應該是還在當
商品
的時候吧?
能有好一點的經驗把不好的記憶蓋掉也稱得上是不錯,雖然不太習慣,但至少對她而言沒有損失。
尤莉
@Yuri_C
Sun, Mar 13, 2022 10:35 AM
「不瞞您說,孤兒院的大部分的孩子們確實都蠻喜歡我的。」
她引以為傲的說著,她喜歡也想要幫助孩子們,孩子們也能喜歡自己那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但縱使他們無法放下戒心待人,那也是她需要繼續努力的地方。
「雖然還是有幾個比較怕人的孩子,但這不能怪他們,畢竟他們都曾經被人傷害過,自然需要更多耐心去建立信任。」
「即便我沒辦法陪伴他們一輩子,但我還是想盡全力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仍存在著我們未曾理解的美好。」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13, 2022 12:39 PM
他明白她的立意良善,也認為她所執行的事情絕對多少能帶給孩子們好的影響。她在與孩子溝通或互動上想必熟練她一大截,這讓他稍微消除了一直以來對於對於面對小孩子無法溝通所帶來的不好印象或挫折感。
或許他也該嘗試努力一下──雖然要是真被不懂人話的孩子欺負的話,他還是會識相地往旁邊躲一躲。
『 但願待會他們別害怕我 有沒有什麼是我需要是先注意的? 』
尤莉
@Yuri_C
Sun, Mar 13, 2022 4:52 PM
「注意嗎……」
其實她也不確定孩子們會做何反應,雖然她有遇過因為膽怯而不願開口說話的孩子,但真正無法講話的啞人應該是第一次,就連尤莉自己也只遇過兩次,一次是拉普蘭德先生,再來就是歐索魯先生了。她不確定再情緒來潮時會有甚麼反應,但願情況都能在自己和桑莫姊姊能夠控制的範圍內。
「目前會識字的是兩個半精靈孩子,他們倆兄妹是一起被送來的,性情相當溫和也很聰慧。」
「獸族的孩子都剛還在學習說話的階段,再來就是有兩個半身人孩子比較皮吧?但還能調皮就表示他們對與人相處還未產生恐懼,那倒也是好事。」
尤莉
@Yuri_C
Sun, Mar 13, 2022 4:59 PM
Sun, Mar 13, 2022 5:01 PM
「總之、我覺得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跟不能受他們的情緒影響?」
「他們都還處於情緒很容易被放大的階段,如果我們自己也跟著他們緊張或焦慮,很容易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
「但也不能完全沒有情緒……大部分的時候要讓他們得到認同感,和成就感?」
尤莉並不算童年完全沒有接觸過他人的照護,也清楚明白人在無助時情緒會被無限放大的情形,照顧他人最重要的是要能傾聽和關注他人的需求,比起稍微有情緒控管能力的成人,孩子們會需要更多的注意力和耐心。
至少就她的觀念認為,和小孩子相處有時候比和大人相處容易得多。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13, 2022 5:36 PM
Sun, Mar 13, 2022 5:36 PM
『 這也是我擔心的 』
歐索魯懊惱笑著,坦承自己不擅長面對孩子的理由。
『 我這輩子遇過不少對啞者沒耐性的人 更別說是孩子 』
這段字自是很明瞭的表達出了書寫者的無奈。
而且情緒放大這點,更是使他擔心不已的事。他身體寄宿著大量跟情緒會有共鳴的朋友們,跟那些情緒保持距離的同時,又不能讓他們有機會起舞。
這會讓他比平時更沒有情緒,只為了壓制那些他人看不見的事物。
『 我願意嘗試,但如果我不符合您的期望,希望您可以原諒我 』難以說明這個情況的他,選擇寫下了一段突如其來的預防針。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13, 2022 5:36 PM
(F5
尤莉
@Yuri_C
Sun, Mar 13, 2022 6:00 PM
Sun, Mar 13, 2022 6:02 PM
看得出對方的無可奈何,就如同薩卡拉哈和摩里曼有意無意透漏出來的歧視意味,也許彼此都對那種眼光習以為常,那也不代表對方就需要一直忍受這一切。
拿自己的標準去約束其他人並不好,但原不原諒的標準並不是由她來斷定。尤莉又湊近了些,搭握在人寫字的手上,把『不符合期望』和『原諒』的字眼劃掉,接著說道:
「每個人都有做得來和做不來的事,您願意嘗試已經很好了。」
「您也可以一直待在我身邊、」
「有狀況我都可以幫忙,但如果真的不行也請您不要勉強。」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13, 2022 6:25 PM
他安靜盯著手,盯著被搭握的手劃去了那些字詞。他微微抬起頭來注視著身旁的少女,鬆一口氣並點了點頭。
在她身邊幫倒忙可不行。他將握著筆的手反轉捧起她的手心,將指背提起輕啄了一下,習性以示對這份寬容的尊敬。
他是成年許久後才學會那些族中的禮儀,自那之後也深深刻烙在骨子裡。他喜歡這份文化,對於女性皆帶有敬意,對他而言那與尊重萬物不衝突,更與討厭族人不衝突。
『 如果我真的不行了我會跟妳大喊救命喔 』他用俏皮又浮誇的說法寫著,想也知道他是沒辦法喊的。
尤莉
@Yuri_C
Sun, Mar 13, 2022 10:59 PM
歐索魯先生常常會有她看不懂的手勢和動作,不曉得是身為啞巴的不便而衍伸出來的語言,亦或是對方昨天所提的家鄉,她愣愣地看著對方動作,又像是在學習一樣地照做了一遍。
只是男人夾著筆,相較於自己手也大了一圈,她實際執行起來的結果有點笨拙,親吻歪歪扭扭地落在指骨上。不曉得意思還一不一樣。
「這也是
(P手語/I 您家鄉的文化 )嗎?」
尤莉
@Yuri_C
Sun, Mar 13, 2022 11:13 PM
Sun, Mar 13, 2022 11:13 PM
但是她沒有讀懂玩笑的意思,很明顯地對「大叫」一詞感到疑惑,便又換了一個她覺得可行的辦法:
「您可以舉手求救,那樣我就會優先去找您。」雖然還得看當下的情況,但畢竟是她執意要帶人嘗試的。很少人會有意願這麼做。她總要負起責任來。
「不過、上個月有幾個年紀比較大的孩子已經找到新的家庭願意收留她們了。」
「想到他們還哭著說不想離開呢、很可愛吧?」
「 雖然會覺得捨不得,但如果他們能因此獲得更好的環境和生活,那肯定是更好的選擇。」
她換了個照顧本身以外的話題,不時關注著廣場上的「熱鬧」,對於人群爭執習以為常。她雖喜歡和平,但對於無法嘗試溝通只能執行暴力之人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寬容或想法。他們好就好。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14, 2022 3:12 AM
他注意到一旁的騷動,但仍分心的書寫著。如果打鬥爭吵波及到他們,他會看準時機將尤莉拉得遠遠的。
他可以受傷,但是她只是普通的人類。
他蹙眉會心一笑,對方模仿舉止的行徑實屬意料之外。可惜她很貼心的沒讀懂大叫的幽默,他先點點頭,表示自己有聽進去她的提案。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14, 2022 3:13 AM
『 願所有孩子都能找到他們合適的歸屬 』可不可愛不好說,但是這份祝福他是真心的。他慢了些意識到這不一定是處處都有的習慣,說不定這座大陸上有別的意思,於是完整的解釋了起來。
『 我不清楚這裡有沒有這樣的習慣或禮儀 』
『 這不是手語,在我的家鄉,男性會用這個舉止來表達對女性的尊重與敬愛,是感謝用、告別用、表達敬意 』
『 女性平時倒不必這麼做 』他暫時將紙筆夾在胳臂下,握著她的手,畫個圈說明貼吻指背有肉的位置不在指骨上,輕輕放手後補充說明。
『 應該說,在我們那,女性吻手,是「答應求婚」或主動追求表達愛意的意思 』
尤莉
@Yuri_C
Mon, Mar 14, 2022 6:21 AM
…
「……欸欸欸???」
目光隨著解釋的手勢和文字的解釋移動,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模仿的動作代表什麼意涵,忍不住連聲驚訝。
「我、我不知道是這個意思,抱歉……」她當然沒那個意思,猜想對方應該也是明白,但仍止不住好奇:
「……同樣的動作為什麼男性和女性的意思會差這麼多啊?你們家鄉是
」
P / 女性地位比較高嗎?
I / 女性地位比較低,所以不能隨便感謝丈夫以外的人嗎?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14, 2022 7:20 AM
他當然明白少女不會有那層含義。他笑了笑,搖頭表示她並不介意,一邊寫著下一段文字。
『 不是的。 』他寫著。
『 是我們的女性地位極為崇高,婚事是由她們來選擇跟決定 』
『 所以應該反過來說,身為男性,地位是比較低的 』
尤莉
@Yuri_C
Mon, Mar 14, 2022 9:32 AM
Mon, Mar 14, 2022 9:33 AM
「原來是這樣……真的是每個地方的文化都不同呢。」
「唔……印象中以前有聽客人說過,有那種一懷孕成功就會把丈夫吃掉的民族……說是覺得丈夫這樣的犧牲是對於愛情的一種敬意和生命的輪迴。」
她回憶以前聽聞過的奇怪習俗,總是笑容滿面的臉蛋也蹙緊眉頭,表示十分不能理解。
尤莉
@Yuri_C
Mon, Mar 14, 2022 10:27 AM
「這裡雖然是男女擁有相同的權利和地位,但僅限於有魔力或有能力獲得冒險者證明的人們,或是為信仰服務的神父和修女才會被尊重。」
意思便是平民和身分地位較低的人們並不適用,很顯然的、能夠抵禦魔物的冒險者們有著更高的權利。而在人口販賣與階層制度的氾濫下,曾經當過商品的她,以及曾經作為奴隸的人們被社會歧視是很常見的事情。
「不過、我覺得在理想的狀態下,婚事這種事應該是由雙方一起做決定比較好。像是可不可以接受丈夫有多位妻子,或是即使有一方總有一天會死掉,也會一起討論未來存留的那一方是否可以繼續再婚或納妾等等。」
在大陸分割後的近百年導致的種族多樣化群聚,已經使異種族戀愛十分普遍,她可以像現在這樣大方地描繪著自己理解的平等,卻未能知曉這樣的『平等』其實也參雜著許多淺移默化的歧見。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14, 2022 11:33 AM
Mon, Mar 14, 2022 11:51 AM
食人民族他不是沒遇過,他也遇過特別喜歡吃不同人種的。不過把丈夫吃掉,這種對他這種母權至上觀念的人也有點太過激了。
他聽著尤莉前半段的平權描述還能理解,但是後半段舉例讓他愣住了。
『 反過來說,如果妻子想娶很多個丈夫應該也可以妥協對吧? 』那才是他認知價值觀中會出現的情境,男人怎麼可能敢收妾?有女性願意讓他們入贅都該偷笑了。
雖然他本人不必苦惱入贅的事情就是了——他當年全心全意的愛著一個人,而他也只是很幸運的同樣被她獨愛著罷了。要是卡烏吉斯愛上其他人,他也不會介意,畢竟她是不可多得的。
『 懷胎的是女性,需要保護下一代跟注重身體,身邊多一點男性幫忙打理家務跟幹活,在我的認知中這種情況很普遍 』
尤莉
@Yuri_C
Mon, Mar 14, 2022 2:12 PM
Wed, Mar 16, 2022 2:56 AM
……總覺得事情從不可思議到難以理解。
她可以看得懂字,甚至已經到了把對方的本子拿到手上反覆閱讀的程度──
她很肯定對方寫的確實是通用語,而不是其它自己沒看過的語言
──但實際要理解的卻是她從未想過的事情。
至少她認知到了即便已經撇除個體的種族差異,光是『性別』這件事在每個社會和文化裡會有很大的不同。
尤莉
@Yuri_C
Mon, Mar 14, 2022 2:40 PM
Mon, Mar 14, 2022 2:47 PM
「…是那樣沒錯、您這麼說好像也有他的道理。」
她並沒有到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步,只是無法意會,試圖換位思考之後好像也能理解原因,只是對於完全不同的觀念對尤莉而言要馬上接受還是很困難的事情。
「可是女性一次也只能懷一胎,在那期間男性怎麼辦?自己解決嗎?只用嘴跟手不夠吧?」提就生孕就不得不把話題環繞在性事上,在她的認知裡大部分男性是寧可花錢買一次也不太願意自行處理的,這造就了城內的娼館和娼酒館的盛行,性奴的數量自然也不少,這樣的『常識』對曾經做過妓的尤莉也是理所當然。
「至於照顧的部分好像見仁見智,唔、恩……」
「真的要一妻多夫的話…可能還是要經濟獨立的冒險者才可以?」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15, 2022 1:52 AM
……雖然覺得只要忍耐問題就解決了,不過並非所有人都與我相同。
他感受到兩者對於性別的包容上有不同差異,暗自思考關於這件事情的解決方案。這個問題對一個行為思考都很接近遵循僧侶戒律的人而言更為遙遠,但他不是不明白那是人類基本需求。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15, 2022 1:52 AM
他把對方快瞪破的筆記本留在對方手上,湊過去疾筆多寫了好幾行字。
『 女性懷孕的時候某種層面上也算是在忍耐,所以我認為即便那10個月忍著也很公平 』
『 不過我是難得注意到這個層面的問題 』
撇除性慾屬人之常情,他可能還是會撻伐那些男人把持不住。即便轉換立場可以接觸其中的道理,但對於一個價值觀被綁定了男卑女尊人而言,要體諒那種連為了女性忍耐下半身都辦不到的男人,恐怕需要很多時間。
尤莉
@Yuri_C
Tue, Mar 15, 2022 5:07 AM
Tue, Mar 15, 2022 5:36 AM
「那倒也是……」
她雙眼眨巴眨地看著歐索魯先生,她第一次從男性口中聽見「忍耐」這個詞。人們在面對性慾時總是縱情得狂野,就如同薩卡拉哈的狂歡之夜那般,每個人都成了被性慾俘虜的野獸,更何況她所戀慕的對象也是那類型的人。
利維亞先生會為了自己忍耐十個月嗎?想想就覺得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很多很多人在等待被擁抱和疼愛的機會,根本也沒有等待的必要。
尤莉
@Yuri_C
Tue, Mar 15, 2022 8:34 AM
「這麼一說,忍耐對其實哪一方來說都不容易呢……」不論男女之間都有需求,雖然她理所當然地覺得懷孕期間要忍耐也是沒辦法的事,但似乎在對方的觀念裡,另一方一起忍耐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記得以前有姐姐試過懷孕期間性行為,但聽起來好像很危險的樣子,我覺得很可怕……」
尤莉
@Yuri_C
Tue, Mar 15, 2022 8:40 AM
「不過無論如何,我覺得伴侶之間覺得好就好了,單論朋友之間應該不需要也區分男尊女卑或女尊男卑吧?」
尤莉指了指自己和對方,她不在乎年紀差距,也不受身份卑微侷限,理所當然地把歐索魯先生視作『朋友』。
「我們可以同等的互相感謝跟交談就好,所以您不用有覺得抱歉或是不符合期待的情形,就像——」
「呃、」
以紙筆長篇論述而緩慢且並肩而行兩人幾乎是成為路障堵在了路上。
而當在群眾中心的獅型獸人掄起拳頭擊倒個頭比他大上一半的白熊時,圍觀的群眾激昂的叫囂,也不管那些不長眼睛的傢伙是怎樣,硬是將擋路的小個子們推開,而突然其然的推擠讓尤莉踉蹌了幾步,險些又連帶撞上旁人。
尤莉
@Yuri_C
Tue, Mar 15, 2022 8:41 AM
混亂之際,一個小小的身影也一併被撞開,一名金髮且看起來十分年輕的男性半身人受到
力道的衝擊飛向了
(P尤莉/I歐索魯)的腰際,慌張之餘將人當作自己的緩衝墊而撲撞上去。
他的腦袋連帶被撞得暈頭轉向,似乎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15, 2022 10:08 AM
雖然即便是朋友,他也會下意識秉持著尊敬女性的原則行事。但他很欣慰對方願意接受與自己平起平坐。
他還來不及書寫,尤莉的站立不穩讓他分了點心,正要伸手互住對方時,自己也接著被矮小的存在一頭撞上。
力道輕微至極,他一改手攙扶的方向,連忙將年輕的半身人扶起,低頭確認對方有沒有因此受傷。
尤莉
@Yuri_C
Tue, Mar 15, 2022 1:11 PM
Tue, Mar 15, 2022 3:10 PM
硬梆梆。
半身人覺得自己撞上了一堵牆,他伸手摸了摸眼前結實的腹肌和大腿,有些恍恐的向後退,反倒撞上他所預期的柔軟目標。
「……噢唔、對對不起,叔叔你沒有受傷吧?」
硬得跟石頭一樣沒可能受傷吧?
半身人面露擔憂,結結巴巴地詢問被自己撞上的那個一句話都沒說的男人,心裡想地卻與說出來的話完全不同。
一臉消瘦的窮酸樣,肯定沒多少錢。
於是他又轉頭看了看軟墊本人,「姐姐呢?姐姐沒事嗎?」
尤莉
@Yuri_C
Tue, Mar 15, 2022 1:14 PM
「我沒事,你沒有受傷就好。」
尤莉伸手摸了摸在兩人之見撞得暈頭轉向的小半身人,她
,想著得帶人遠離鬧事的人群,以免受到二次傷害。
紅黑/彎身把半身人抱在懷裡
藍綠/牽著半身人小小的手
雖然和索菲亞和泰勒先生相處了一個月的時間,可她對半身人的年齡一直都不是很了解,以這樣的身高大概只有人類的4、5歲而已,臉也是永遠都長得年輕,所以多半只能用言行舉止來判斷大概的範圍。
……會叫自己姐姐的話,應該還很年幼吧?她是這麼想的。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15, 2022 2:09 PM
Tue, Mar 15, 2022 2:10 PM
應著那句反問,歐索魯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即便小半身人雙手施予在自己腹部跟大腿的力道讓他感到有些違和,但他寧可順其自然的相信對方單純是跌倒了。
他通常不太輕易定義一個人的好壞,至少在他察覺惡意或目睹犯罪現場前,他都相信著人性。
『 妳會辨認半身人的年齡嗎? 』實際上辦得到,但通常懶得專注細聽身體年齡的他書寫著向尤莉發問,似乎擔心對方是不是在這陣混亂裡走丟的孩子。
聽年齡有夠累的,這筆推理誰是殺人犯的過程還要細膩而難搞。要聽骨骼的摩擦聲、肌肉的老化狀態、根據一個人的職業身分撇除骨骼與肌肉的磨損程度、還要聽聲音判斷喉嚨的耗損程度、聽受傷部位嘶嘶沙沙的聲響──綜觀所有細節之後,還要考究每個種族的不同成長期。
他也心想著將兩人一同帶離危險的現場,指了指一旁較空曠處,提示尤莉他打算朝那邊過去。
尤莉
@Yuri_C
Tue, Mar 15, 2022 4:10 PM
「我也不太會……我原本也以為索菲亞阿姨和泰勒先生和我年紀差不多,但他們說他們已經快四十歲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
「……但半身人通常不喜歡被當作幼童,所以感覺應該還是小孩子吧?」尤莉藉著身高差距小聲地回答。
議論陌生人的年齡並不禮貌,尤其是半身人更是。在她的認知裡,半身人是不喜歡被誤認成小孩子的,因此只要是成年的半身人都會表明自己已經過了兒童期,也會表現得成熟。就像自己也不太喜歡老是被當小孩子一樣的感覺差不多吧?
尤莉
@Yuri_C
Tue, Mar 15, 2022 4:21 PM
而半身人抬頭看到兩人都說自己沒事,他小小的腦袋放心地點了點頭,緊緊牽著少女的手,卻遲遲沒有前進,他扁著嘴來回看著兩名人類和自己的腳,低聲說道:
「姐姐……對不起、我好像扭到腳了……可不可以抱抱我?」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另一手輕拉著人類少女的裙擺,明顯把目標鎖定人類少女身上。
雖然兩個人都赤腳很奇怪,但都是善良傻子,而且這女的明顯看起來比較有錢。
尤莉
@Yuri_C
Tue, Mar 15, 2022 4:32 PM
Tue, Mar 15, 2022 4:45 PM
「沒關係、不用道歉,剛才那麼混亂你也嚇壞了吧?」尤莉轉而將更多注意力放在半身人孩童身上,試著安撫孩子的情緒。
所幸她的力氣在一般平民女性之中還算大,多虧平常過勞的工作鍛鍊她的身體,以及在修道院也經常需要抱著孩子玩耍,她將提籃轉交給歐索魯先生保管後,便彎身將半身人抱起,使其能安穩地靠在自己胸前,並帶著人前往歐索魯先生指引的方向前去。
「弟弟你是一個人來廣場嗎?還是和家人走散了呢?」
雖然她對打架鬧事一向不感興趣也不想接近,但若一個孩子在這場混亂裡和家人走散肯定會很不安,她捨不得放小孩子一個人,也覺得自己的事情推遲一些並沒關係。
只希望歐索魯先生不要介意才好。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15, 2022 4:49 PM
Tue, Mar 15, 2022 5:17 PM
聽說對方腳扭傷的時候,他有點擔心,反射性傾聽對方扭傷的確切位置──
然而對方的腳,聽上去毫髮無傷。
歐索魯接過籃子,微微蹙起眉頭,視線餘光查看四周。正當他假設對方可能是騙賊、又或是四周是否有其他同伴時,他又偶然止住了自己的惡性假想,暗自以那雙明亮的異色瞳注視著尤莉抱起的半身人。
事有蹊俏,他需要稍微觀察一下。
歐索魯雙眼凝視,臉邊維持和平的笑容。他只待抓到一絲跡象或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認知是不是正確的,畢竟要是現在就拆穿這輕微的謊言,對方還有可能唬弄過去,這樣可不一定說服得了尤莉。
歐索魯安分的跟隨於一旁,避免自己的視線離開,一如既往地與少女一同移動。
尤莉
@Yuri_C
Tue, Mar 15, 2022 5:19 PM
是正常向的男人都沒辦法抗拒這對胸部的。
「謝謝、姐姐……我好害怕……」半身人裝作是在害怕的樣子來享受這個甜頭,雙手環扣在人類女性的脖子之後,便一頭栽進軟墊裡。
他甚至想伸手探尋隱藏在菱形開口中的秘寶,但那樣就太超過了。
便是帶著嚶聲繼續回答少女的問題:
紅黑/「……我把拔的朋友不小心撞到人,沒想到他們就打起來了,還越來越多人圍觀,真的好可怕……」他隨隨便便指了一處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隨口扯謊,一臉無助地看著人類們。
藍綠/「嗚嗚、我本來是想去廣場的攤販買花給生病的媽媽的……沒想到會碰到這些事……」他隨便掰了個或許能夠博取同情的理由,說了連自己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店面,如果能把另一個人支開當然更好,至少那個矮男人看起來強壯地不好惹。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1:05 AM
……買花?
她兩周前才經過這一帶,不記得這附近有什麼賣花的攤販,去東市場的話倒是有好幾家攤販。是迷路搞錯了嗎?
那倒也不是不可能,薩奇拉爾城很大,以一個小孩子來說會迷路很正常。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1:06 AM
「你真是貼心的好孩子,媽媽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過下次外出還是要和大人一起喔,不然爸爸媽媽會擔心的。」尤莉輕撫著半身人的後背,一面想著要怎麼做才是最有效益的。即便她有力氣但抱著小孩走還是頗有難度,她也不願讓歐索魯先生和小朋友獨處,那可能會讓人覺得很困擾……
「不如這樣好了,姐姐在這邊陪你,我請叔叔幫你買花,買到之後我們再送你回家好嗎?」她抬眼看著歐索魯先生,確認對方的意願,
「可以拜託您嗎?歐索魯先生。我再畫地圖給您。」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2:42 AM
即便這個提案立意善良,換作是平常他也會答應。但存疑的當下,他不想做出任何離開對方的決定,
而且假設對方實際上並不是小鬼,那份親密的舉止對於陌生人而言又太超過了。
居心叵測。
他不是很想這麼揣測,畢竟要是這份謹慎搞錯了,那麼無論是對尤莉或是對這位陌生人都很失禮。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2:42 AM
Wed, Mar 16, 2022 2:46 AM
他仍希望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 老實說我有點不太放心 』他演出關心的表情,看了眼尤莉跟半身人展示字跡。
『 我在想要不要先檢查一下扭傷呢?要是很嚴重的話,我可以先做處理避免他持續惡化;此外 』
『 這附近有群架 或許龍蛇混雜,我不打算離開妳 』
『 待會由我來抱著他,妳負責跟這孩子說話一邊帶我路到最近的花店,這樣妳也省得畫地圖,妳覺得這樣如何?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2:50 AM
寫完,他微微將雙手張開,一手前端提著籃子,打算確認尤莉想先將半身人放下來確認傷勢還是直接讓他抱著。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3:15 AM
本來少女的提議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他既可以繼續肆無忌憚地摸,又可以趁同夥下一次靠近時偷走值錢的東西。
剛才一小段路程已經足以讓他聽出錢袋的位子在哪裡,還沉甸甸的。
只是……
他看著男人的字跡歪了歪頭,假裝看不懂的樣子,小小的手抓緊少女的腰帶。
「……叔叔不講話好可怕、我想要姐姐抱!」
半身人沒注意到自己漏餡,只知道要是被檢查傷勢一定會被發現,便將注意力轉落在錢袋上,趕緊拿了趕緊開溜。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4:47 AM
「真是的……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尤莉稍稍對人的過度擔心有些埋怨,她自認自己還沒到不能應付的程度,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顧慮:
「我本來想說不要讓您和孩子獨處,我知道位子快去快回也比較省時。不過、確實是應該先檢查傷勢才對。」
雖然接受提議,但眼看半身人好像不太願意離開自己,她略感為難,半哄半安撫地試圖將半身人放下:
「沒事,叔叔人很好的,我們先幫你看看腳的情況好嗎?」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5:21 AM
「……姐姐妳怎麼一點都不懂小孩子想要對媽媽撒嬌的心情呢?」
在女人鬆手之前,半身人說話的嗓音不再像剛才那樣稚嫩,一瞬間就變了個臉色,並伸長胳膊滑出藏匿於袖套之中的小刀,毫不猶豫地將女人的腰帶連同繫在錢袋上的繩索向上劃破,最後藉著半身人靈敏地身段,輕而易舉地溜出女人懷抱,搶下墜落的錢袋並穩穩落地,往
(P人群聚集處/I小巷子內)以速度
跑去,想先確保自己的安全再來細數這次的戰利品有多少。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5:34 AM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6:22 AM
Wed, Mar 16, 2022 6:32 AM
被陌生小鬼說很可怕這話可真是打擊到他了。
雖然他也有自己該歸類為「怪物」的自覺,但是總是試圖假裝自己是名普通人類的他在平時聽到這句話還是會感到有點難過。
尤莉似乎很介意自己提出的顧慮點,他此刻意識到自己不該把過度的保護寫出來。
一切對他而言都發生得過快。就在他處於反省自責的狀態時,他顯然放寬了戒心,正等著尤莉把半身人放下,少女的腰帶被刀子割斷、半身人靈敏的逃離現場、衝向人群。
歐索魯倒抽了一口氣。一如既往,人們總是在他說服自己相信的時候背叛他。
他上前確認著尤莉是否安然無恙,而在確認對方只有衣服破損之後,他沒有立刻去追趕,而是一臉愧疚的、有點慌亂的寫起了字。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6:22 AM
『 抱歉 』
『 我去追縱他的下落 等等去找妳 可以嗎? 』他一手扶著她的肩膀發問,隨後又多寫了一行字『 我會把被搶走的東西拿回來的,或是妳想要一起行動? 』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6:45 AM
Thu, Mar 17, 2022 5:34 AM
同樣愕然的也有尤莉。
她並非沒有遇過這樣的情況,通常遭遇搶劫或偷竊她多半是摸摸鼻子認了。可是半身人明顯是用自己的種族特性博取同情,欺騙他人的善良——只有自己在的話她或許會放棄,但連同旁人的話她不會妥協。
畢竟她也不是那種完全不會生氣的濫好人。
「該道歉的不該是您,我自己也確實沒有注意。」她解開垂掛在身上的破布,並從籃子內取出鞋子穿上,雖然是她很喜歡的衣服,但比起對方的慌亂,尤莉顯得更冷靜些。因為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在。
「您剛剛說不打算離開我吧?」
「那我們就除了把東西拿回來,也給利用別人的同情心的壞傢伙一點懲罰吧。」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7:17 AM
他又愣住了,原本將沒有提早行動的錯誤歸咎在自身,歐索魯還預設即便這樣發問,對方也沒必要考量自己的顧慮或回應那份過度保護。
但顯然她有把那句感受放在心上。
『 好 』
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將籃子跟筆記本都塞進少女懷裡,蹲下來一手勾住了少女腳窩,一手扶住她的肩膀,毫無預警的將人抱在懷前,神情一度嚴肅了起來。
根據剛才偷聽了半身人的腳部聲響,他藉著那段旋律,不斷自腦中回放,重新找尋出半身人大致逃跑的方向跟距離後,低伏穿越人潮,快速而無聲的踏響逼近半身人的腳步。
他跨步蹬著街邊建築物的大箱子或柱緣來到高處,在屋頂上跳躍跟奔馳,迎面撲來了風吹得深紅色斗篷細碎的發出啪嗒聲。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7:45 AM
「……好厲害……」
本來還擔心一起行動會不會扯後腿,但倘若對方擔心自己落單,提出一起行動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她沒想到會被騰空抱起,動作的輕盈和速度絲毫不受自身重量的限制,她只管把東西拿穩,和緊緊抱著人就好。
畢竟現在的情況並不能交談,而且她也該幫忙找尋人群中有沒有那搓金髮的存在。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7:56 AM
而鑽入人群的半身人並沒有覺得因為脫離險境,即便他有那些高大的毛茸茸同夥掩護,加上半身人的靈敏幾乎是毫無阻礙。
但剛才不講話的男人有可能是冒險者,再逃回基地以前都不能隨意鬆懈,以免錢還沒交到老大手上,自己的腦袋就要先不見。
不過以那些善良笨蛋來說,應該不會下手太狠吧?
半身人的速度
隱密程度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8:00 AM
尤莉可能沒什麼用但骰個觀察力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8:12 AM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8:42 AM
半身人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在超前之餘也找到了向下的落腳處,於半身人即將迎來的轉角處一躍落地。
地滿沙塵飛揚,一改嚴肅面容的人不再考慮溝通的選項,在擋住對方去路的同時,靠著牆將尤莉一把輕巧放下,避免她一時站不穩,接著快步走向了身手靈敏的半身人。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8:42 AM
抓
紅頭髮
藍衣領
綠手臂
黑沒有要抓直接用踹的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9:18 AM
Wed, Mar 16, 2022 9:27 AM
「拿是說要拿,但您可要以自己的生命安全為優先。」
尤莉乖乖的待牆邊避免礙手礙腳,一邊注意著四周有沒有其他人靠近,並在歐索魯離開前不忘叮囑。
做任何事都要以安全為考量,如果因此受傷錢大可給他也罷。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9:21 AM
半身人沒想到人是從天而降,一時被捲起的塵土遮蔽視線,還未能反應就被猛然的力道抬得老高──他不排斥雙腳懸空的輕盈,剛才被女人抱得時候還是挺快活的,但他沒有被男人抱的興趣──不過男人的善意不在,嚴肅的面容配上那張消瘦的老臉可是一點都與和善掛不上邊。
「……這位大哥有什麼事嗎?」
說話只是為了分散注意,眼下的情況他可不覺得求饒會有什麼用處,他抬起騰空的雙腿,使力踢向人類的下顎,想藉此製造逃竄的空檔。
速度
力道(dcie20)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9:21 AM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9:28 AM
速度
力道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9:51 AM
Wed, Mar 16, 2022 10:27 AM
他可沒有辦法跟對方閒聊,正想默默勾起微笑,對方就雙腳朝自己的下顎踢來。
半身人的重量很輕,跟舉起一袋沙包一樣。
他甚至沒有費力將臉龐閃開,而是直接抓住對方踢來的其中一隻腳。半身人的攻擊被制止,倒掛的視線裡看得到暖陽下漆黑的臉龐,僅僅是背光卻增加了人類的低氣壓。
半聲不響,他奮力朝細小的腳踝捶了一拳反方向,或許足以讓人扭傷,又或是讓人暫時無法行動,接著像是棄置垃圾般的將抓住對方的手放開。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9:51 AM
腳受到
的攻擊,墜地追加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10:23 AM
Wed, Mar 16, 2022 10:24 AM
男人的速度和力道都猛得嚇人,半身人的五感被恐懼感支配的動彈不得,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腳踝便受到拳擊硬生生扭轉了一圈,落地的猛烈撞擊更是讓纖細的身體承受不住衝擊,帶著血色的骨頭硬是穿出皮膚。
……得逃。
撕裂般的痛楚幾盡要把他意識摧毀,小小的半身人用僅存的力氣爬向待在牆邊的女性:
「錢……都還妳……放過我吧……」他已經痛得快要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但是仍祈求那會為『孩童』綻放母性光輝的少女能放他一條生路。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10:44 AM
Wed, Mar 16, 2022 10:51 AM
但不巧的是,尤莉並不是自出生就被家人呵護、飽受愛戴成長至今,也並非完全沒見過這些暴力和血腥場面。
面對半身人的求饒,她的臉上沒有一點善良和溫柔,也對其腿部的傷口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冷淡地開口:
「希望別人對自己友善之前,自己也要以善意待人。當你選擇了行惡,不就代表你有心理準備承擔自己行為的後果了嗎?」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10:46 AM
Wed, Mar 16, 2022 10:53 AM
她並非完全的守序善良主義,也覺得有些惡行並非律法可以保障。
就像人口販賣之所以橫行便是貴族對其的需求不斷,雖然大部分時候自己和他人都對現況無能為力而只能選擇妥協,所以多半時候她並沒有辦法處理這樣的情形。只能說很不湊巧地是,今天遇到事情的當下,恰好有擁有力量又可以接收私刑懲戒的人存在,才會使半身人落得這樣的慘狀。
「您覺得怎麼樣呢?歐索魯先生。」她沒有動作,也不覺得自己有辦法對人做什麼,便是抬眼看了歐索魯先生,想聽聽對方的想法是如何。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11:32 AM
他走到攀爬至少女腳邊的半身人,避免對方出任何險招,眨巴眨巴的望著難得冷面沉著、不帶半點少女活潑氣息的尤莉。
還真是打開眼界了,他沒料到尤莉是接受這種情況的人,而且還追問自己該怎麼處置對方。
對他來說,欺騙的債已經用扭傷腳來還了——雖然實際上對方是連骨頭的慘白都曝露在空氣之中;至於尤莉的份、衣服被毀壞以及被偷吃豆腐的份,應該由她來決定懲罰方式。
他默不作聲的蹲下,翻出了半身人身上的所有值錢之物與剛才被偷走的錢袋,一一拋給尤莉拿好,而後翻出藏匿於袖套中、割斷腰帶用的小刀。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11:32 AM
髒事都由他來處理他很沒意見,他跪在半身人身旁,嘴咬著小刀書寫了張紙條,攤在地上給人閱讀。
『 先生,我本來打算打斷您的兩隻腿當作這次借貸的利息。 』
『 看在您方才還有「還錢」誠意的份上 』大概是指畏懼而爬向尤莉時所說的話。
『 另一隻腿我就先不討回來 』
『 但若您把這份交易透露給任何夥伴知道 』
『 我會去找您 』
彷彿地下錢莊般的發言,字句潦草優美,他思索半晌,在下面多補了一句話。
『 連您的第三隻腿一起帶走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11:32 AM
放著明白的威脅起身,從嘴邊拿下刀盯著思索了一會,將刀子跟本子一同抓著,站在尤莉身旁書寫著給尤莉的話。
『 他用這東西吧妳的衣服弄壞了,那我替您用這個把他的衣服弄壞應該沒關係吧? 』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12:07 PM
尤莉看了一眼半身人,先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歐索魯先生身上,檢查起對方的斗篷和衣物有沒有受損:「歐索魯先生應該沒受傷吧?有沾到血跡嗎?」
「我是沒什麼關係,只是不高興他裝作是小孩還說您不好。」拿回錢袋的同時,她清點了半身人身上額外的盤纏,裏頭的金額甚至比她的總財產還要多,明明好手好腳的應該去工作才對,行偷竊之便真是令人不快。
「我對割破人衣服沒什麼興趣,而且人如果死了可能也會有點麻煩,還是留一點錢讓他買治癒藥水好了。」猶豫了一會、她還是行使了自己的『善意』撒了十分之
的錢在地上,但轉瞬之間仍是出聲詢問了她很在意的問題:
「不過、你剛剛叫我姐姐吧?」
「抱歉,我不太會分半身人的年齡,請問『您」今年幾歲了呢?」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12:25 PM
Wed, Mar 16, 2022 1:22 PM
明白的威脅令半身人不寒而慄,他恐懼的點點頭和搖搖頭,甚是混亂無助,彷彿自己才是那個遇到惡霸的受害者──他以為這時期的冒險者應該都準備出航了,連城內的警備也調離至前線,城內理當只剩下一些無用的老弱婦孺──結果還是踢到了堅硬無比的大鐵板。
「……36…歲」發顫的語調怕是再有一點謊言就會被人生吞活剝,他拖著血痕伸手抓取少女僅存的憐憫,無聲的磕頭道謝,希望這場惡夢能就此停止。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2:01 PM
Wed, Mar 16, 2022 2:17 PM
「那可真是大我很多歲呢,
『叔叔』
。」尤莉蹲下身子,笑著看對方撿拾金錢的動作,很快又變得淡漠:
「如果您真的缺錢,也希望在您康復之後能找一份正經的工作。城鎮上很多店家都非常缺人手,一定有適合您的工作存在的。」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2:54 PM
……
他不覺得自己受傷有什麼關係。反正他會復原,他怎麼樣都有理由去擋在所有真正會死的人面前。
半身人假裝是孩子他沒即時判斷出來,他也只好摸摸鼻子。正當他覺得尤莉依然比他寬容大量不少,幾分問句與神情的轉變都讓他看得一愣一愣。
敬畏女士的心情又再度油然而生。他覺得要不是尤莉只是個平民,她若學點戰鬥應該也能成為一位物理上也很強悍的女性。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2:54 PM
收起錯愕的面容,他仍然拿著從對方身上奪來的刀子,割了一塊衣料,走到鮮血直流的腿邊豪不客氣地將露出來的骨頭硬生生推回原位,並用碎布將他那差點折成兩半的腳踝綁了回去。
那絕對導致了開放性的傷口第二次疼痛,但那對他來說只是不可原諒與他自身的善良之間所取得的平衡。反正接下來對方能不能在時間內找到治療師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不顧滿手鮮血的他纏緊腳傷後,歐索魯重新拾起筆。
『 我們走吧,這讓我們耽誤了不少時間 』
面無表情的將手上的血以紅袍抹去,看似習以為常,令人不禁思考這件袍為什麼是破舊的紅色。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3:31 PM
Wed, Mar 16, 2022 3:36 PM
「確實是,都髒了……」
無視於半身人的存在,尤莉從籃子裡取出玻璃瓶裝水,拉起歐索魯先生的手替人清洗鮮血。她對鮮血並未產生恐懼,不如說自己從頭到尾都異常的冷靜,即使她並不喜歡暴力行為,但也不代表她需要被嚇得動彈不得。
「……抱歉都是我沒注意還要勞煩您動手,又讓您看到我這個樣子。」總覺得今天又哭又發脾氣的有些丟人,本來不怎麼餓的也饞嘴起來:
「那我們先趕路去買東西吃?如果您累了今天不去修道院也可以?」她自己是沒什麼關係,擇日自己再去也行,當然還是得看對方的意願如何。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4:03 PM
瓶中的水沖刷著手上的腥味。他任由對方拉起自己的手,逕自沉眼慶幸尤莉並不介意自己偶然當著面表現出有些暴力的一面。
直到水洗淨了那雙沾滿血跡的手與手套,他暫時將手套卸去,任由兩者自行風乾之餘,先甩了甩手避免水滴沾破紙張。
『 那句話是我想說的 』
還沒有寫字回答今日行程,他優先反駁前一段道歉。
『 我不該這麼沒警覺 』
『 我認為您就算再憤怒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
『 他可是弄壞了妳的衣服 』
滿臉嚴肅的不斷將寫好的字忿忿抱怨著半身人,又輕輕嘆了口氣,回歸溫和苦澀的笑容。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4:04 PM
『 吃完東西再慢慢往修道院移動吧,妳今天大豐收喔?如果心情還不好的話,就吃多一點消消氣。 』
他指的是從人身上搶來的錢,他想那應該足夠尤莉吃些好吃的。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4:33 PM
Wed, Mar 16, 2022 11:17 PM
她留了幾口水給自己喝,彷彿是要沖刷自己剛才的情緒,又或者只是無意義的話說得太多而覺得口渴,將空了的瓶子放回籃子裏,便與人一同離開偏離軌道的小巷子。
「我剛才說了,我沒關係的。」
「衣服再做就好了,錢若真的遺失了也再賺就好了,畢竟平常遇到的話,我也不可能和他們起衝突。」
「 但是他那樣濫用他人的同情心,對您不了解就說您可怕,實在是令人不快。」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4:42 PM
不過眼看這場抱歉可能會沒完沒了,她下了個中斷點停止無意義的自我檢討:
「唔……那我們就不要再檢討是誰沒注意到吧?」錯的人是帶有惡意的人,他們只是不願意輕易懷疑他人而已,並不是他們做錯了什麼。
「但我還是要謝謝您幫我那麼多忙,而且您剛剛好厲害!竟然可以抱著我在建築物上跳來跳去!」
「您平常就會像這樣在城市裡飛簷走壁嗎?」感覺對方的強壯和厲害程度又超乎了她的想像一些。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Wed, Mar 16, 2022 4:59 PM
……
『 會是 會 』
他遲疑地寫道,一邊同她說的拋開了持續檢討的思維。
他差那麼一點陷入固定情緒的輪迴裡,那還挺危險的。所幸身邊有個理智比他還要清醒的人能夠將他拉回來,不然會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情緒的輪播。他可差點忘了剛剛半身人裝幼齒時那番譴責打擊他有多深。
『 我常常用那種方式跑到高處,找東西或看風景。是說薩奇拉爾城裡有幾個景觀不錯的鐘塔 』他以緩慢的步調前進,一邊用不會太常停下腳步的方式──將筆記本交至她手裡、等她看完還回來再繼續書寫的形式交談,並暫時將方才的話題拋置腦後。
『 尤莉去看過高塔嗎? 』
尤莉
@Yuri_C
Wed, Mar 16, 2022 11:45 PM
Tue, Apr 12, 2022 5:01 PM
「您也喜歡去嗎?鐘塔!」她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而提到今天本來預定要去,但差點因為耽擱而劃去的選項之一時,尤莉不免顯得雀躍:
「我原本也打算帶您去東北的鐘塔看看,那裡可以看到翠綠湖和酸桔湖的景色!真的很漂亮!」
「雖然每次爬樓梯都很累人……」
「……還是您有比較快上去的辦法?」
尤莉彷彿看到可以稍微偷懶的途徑,刻意地詢問,但她也沒有臉皮厚到可以直白的要求。畢竟若要等吃完東西,自己可能又要重了一點了。
一點、就一點而已。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hu, Mar 17, 2022 2:13 AM
Fri, Mar 18, 2022 12:42 PM
『只要找到立足點就有辦法快速上去,總之去去看吧』
『東北邊的鐘塔我剛好還沒去過』
他回寫兩行字跡毫不猶豫,也明白的解釋了攀上高處的原理。
一人的話,實際上爬牆跑酷都很快,不過若要攜帶另一個人上去,就會需要能夠一躍而起的平台或是借用點朋友的力量了。
上去的方式千百種,他只差城裡用不了瞬間移動,或是每次用了都會暈車的傳送術了。
正如他所說的,東北邊他只有剛來的時候正巧停留了幾挑,尚未探索充足。這個城很大,光是一個小角落就足夠他待著體驗一兩週再繼續移動。
『鐘塔距離吃飯的位置近嗎?』
尤莉
@Yuri_C
Thu, Mar 17, 2022 5:55 AM
「很近,就在旁邊而已!是一個矮人爺爺開的小攤販,他賣的餐點都很有特色……」
「啊、忘了問您吃不吃辣的東西了,博爾吉爾爺爺賣的食物口味都偏重,據說是他家鄉的料理。」
不過立足點她不確定需要怎麼樣的東西才行,利維亞先生會先用魔法騰空,但歐索魯先生比較偏向在奔跑的感覺,兩者好像是不太一樣的形式。
「要從城牆上會比較好嗎?還是高一點的建築物就可以?」她指的是城中心的牆體,雖然她曾遠遠看過,但從未進去過,據說是冒險者們的聚集地……不曉得現在靠近會不會當做危害而被守衛抓起來?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hu, Mar 17, 2022 8:59 AM
『 什麼口味我都可以接受 』不如說他很樂意吃些特別的東西。
『 至於怎麼上去,我們待會再苦惱這個問題吧 』
其實他曾瞞著守衛去過城中心的墻邊,他在那裡偵測想找的目標很方便,或許他可以考慮帶著尤莉偷偷從那裡上去。
『 不過待會不用特地買我的份 』
『 我都蹭一口就好 』
尤莉
@Yuri_C
Thu, Mar 17, 2022 2:03 PM
Mon, Mar 28, 2022 3:25 PM
「太好了!那等等都給您吃一口,這樣今天就可以多點一個了。」
「 他有一個料理叫『焗火山熔岩舌吻』,非常辣,您一定得試試看!」
「可是薩卡拉哈的姐姐們都不喜歡吃,還說那不是年輕女孩會吃的口味。」
講著講著覺得又更餓了一點,眼看對方說待會再苦惱怎麼上去的問題,尤莉不解地歪了歪頭,便是把竹籃掛在自己的臂彎上,雙手環著歐索魯的後頸而緊靠,等著人下一步的動作。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hu, Mar 17, 2022 5:44 PM
Thu, Mar 17, 2022 5:45 PM
………………
嗯?!什麼意思???????
內心大大的粗體字震驚,微微撇過頭來看著突然將手繞在自己頸部、臉湊得很近的少女。他花了點時間解讀此舉的意圖,即便上一刻在聊「焗火熔岩舌吻」,他也不覺得一個有心儀對象的少女而言會有別的意思。
……感覺也並不是要討抱。推敲了前面的話題,他猜測對方是延續著「快速上去」的話題,才會默默做出剛才追逐半身人時一模一樣的姿勢。
於是他理解了對方的「肢體語言」,以手臂攬住對方的腰,避免直接手掌觸碰,另一手繞至腿後一鼓作氣將人抱起。
其實要原地起降也不是不行,他臨時拋棄了比較原始的方案,嘴角彎起一抹痞笑,彷彿在打什麼壞主意。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hu, Mar 17, 2022 5:44 PM
Thu, Mar 17, 2022 5:50 PM
只見歐索魯閉起雙眼,深吸了一口氣,他將氣流注入腳底,僅靠著一股意念,打算讓四周無形的力助他一臂之力,蹲下得突然,一股氣流以他為中心凝聚,當他瞬間跳起時,兩人彷彿被投石器拋向空中,於至高點降緩了跳躍帶來的速度感──
一覽無遺的高空,建築與行人變得渺小,晴空卻仍舊遙遠。他不打算在高空漫步,而是用更迅速而刺激的彈起與降落逼近遠在一處的鐘塔,在每一次即將落於建築屋頂時,腳底一股緩衝的氣讓他再次彈跳至高空。
他像是在遊玩般的開心笑著,睜大眼專注於每一次降落點,避免因太晚展開彈氣而摧毀平民建築。
如果他可以大笑的話,他此刻想必是在大笑的吧。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hu, Mar 17, 2022 5:45 PM
(F5
尤莉
@Yuri_C
Fri, Mar 18, 2022 5:00 AM
Fri, Mar 18, 2022 7:12 AM
自起跳到飛入高空不過一瞬間,預期之外的移動方式嚇得尤莉不敢眨眼,收攏雙臂而緊箍著歐索魯的臂膀──這樣的高度和速度都是第一次,即便過往也有被利維亞先生用魔法浮空的經驗,但那是更加優雅的空中漫步,而非是這樣如同將城鎮當作遊戲場般自由跳躍的感覺。
狂風呼嘯而過,刺骨的冷風吹亂了長髮和衣裳,但她側望歐索魯先生的笑臉,感受到人不羈的自由奔放,自然而然地被其喜悅而渲染,也沖淡了驚嚇的恐懼,享受這難得一次的『飛翔』,並將四周的景色變化和幾乎透入雲霄的邊際深深烙印在腦海裡。
──好有趣。
比起在鐘塔上看到的廣闊無邊而感受自身的渺小,此舉更像是踏遍整個薩奇拉爾城,若沒有歷史建構出這番興盛,那他們也將沒有立足之地能夠共享這片榮耀。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Fri, Mar 18, 2022 6:08 AM
鐘塔逐漸逼近,眼前的屋頂逐漸放大。一陣擴散的風勁減低了雙腳踩踏瓦片的力道,安全停落在鐘塔屋頂。大量白鴿群被嚇得起飛,替藍天綴上散飄四周的白羽,徒留漸行遠去的身影繞著飛行,並悄然落下幾根小羽毛。
歐索魯將人放下,讓人一手抓著位於屋頂中央的風見雞立桿,鴿子又拍打著翅膀,回到了四周的落腳處,與兩人一同待在圓形弧度不至於整個人滑下去的屋頂。
微風吹拂,遙遠得聽不見市集與街道的人聲鼎沸,只有鴿子的咕咕叫,與風見雞微弱的轉動摩擦聲。
尤莉
@Yuri_C
Fri, Mar 18, 2022 7:33 AM
剛落『地』時,尤莉仍緊緊抓著歐索魯的手臂不放,試圖在圓頂的鐘塔屋頂上和立桿之間取得站立的平衡,這對她來說很困難,但奇怪的是、心中一點恐懼也沒有。
「您好厲害!!我第一次到這麼高的地方!!」眼神和語氣都藏不住興奮,她放開扶著對方的手,嘗試張開手臂去擁抱風的吹拂,雖然冷,卻是十分自由的感覺。
「好像在飛一樣!」
尤莉
@Yuri_C
Fri, Mar 18, 2022 11:42 AM
Fri, Mar 18, 2022 11:50 AM
當其張開手臂,一隻鴿子撲騰雙翅而落在她肩上,看牠形影單隻,尤莉將其納入懷中,試著給瘦弱的小傢伙些許溫暖。
「你要再吃胖一點才行。」像是替鴿子擔心一般,尤莉帶著幾分童言童語地對著鴿子說話。
突然靈機一動,抱著鴿子並依靠著桿子作為身體的支柱,小心翼翼地從籃子內取出破損的皮革腰帶,斜角對折成三角領巾並圍在白鴿的頸項上,刻意打了個活結。
她想,至少讓鴿子自己決定,若是不喜歡的話隨時掙脫也行。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Fri, Mar 18, 2022 12:33 PM
維持著斜站在屋頂上的站姿,低頭看著少女與鴿子的互動。他溫和笑了笑,也緩緩於圓頂弧度上坐了下來。
瘦小的鴿子歪了歪頭,完全沒有要掙脫甩去腰帶殘料的意思。他一板一板的歪著頭,探頭到處在少女的手邊尋找食物。
『 您喜歡就好 』
『 鴿子看起來也很喜歡妳送他的禮物 』
他慢了些回答對方的讚嘆,任由微風吹拂著臉邊的髮,雙腳稱在圓頂格紋凸起處,稍微放鬆的凝視著遠方。
他是很常這麼做,不過帶人一同上來倒是有些難得。就在這待一會吧,他默默拿起筆,將少女與不怕生的瘦小鴿子一同寫生進紙張。
尤莉
@Yuri_C
Fri, Mar 18, 2022 4:25 PM
Sun, Mar 20, 2022 6:21 AM
穩住身子,她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屋頂上風的強度和圓頂的弧線,便是抱著鴿子席地而坐,以指背輕撫著鴿子的頭頂,看牠探頭探腦的模樣有幾分可愛。
「你也是孤身一鳥嗎?還是想吃點東西呢?」
如果你也很寂寞的話,你也能暫時陪陪我嗎?
不過怎麼想都是想吃東西吧?只可惜她身上只有工作時怕長時間未進食而頭暈所備著的糖包,那可能不太適合給動物吃。
「歐索魯先生、你身上有可以餵給牠吃的東西嗎?」她回頭抬望坐在上緣的歐索魯先生,注意到對方正在畫什麼的樣子而往自己的方向看:
「如果要畫我的話,要把我畫得漂亮一點哦!」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Fri, Mar 18, 2022 5:12 PM
他把少女喃喃自語的一字一句都聽在耳裡,而那句話就像是在闡述與抒發自身的孤單寂寞,將「也」字呼應在獨自上前的鴿子身上。
若那位應該陪在她身邊的利維亞先生有好好陪在她身邊的話,她也不至於這樣寂寞吧。
沉眸,心底暗暗流著一絲不明的哀嘆與指責。碳粉在紙上發出沙沙聲響,在紙張上用那凌亂無序的線條慢慢構築出鮮明輪廓的少女與被她捧著的鴿子。
偷偷速寫到一半,歐索魯與正在被畫的人對到眼,原本認真且暗自嘆息的神情改而勾起嘴角。
『 等我一下 』
言下之意是他有帶些食物。雖然全都是乾糧,應急用的,也不知道鴿子吃不吃。
他把還沒畫完的筆記本暫時闔上,打算整張畫完再給人看,身手撥開腰包的前袋,抽出了一個小麻布袋,裡頭裝著各式各樣用紙摺疊包起來的糧食。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Fri, Mar 18, 2022 5:12 PM
他隨意抽出其中一包,攤開來裡面是
紅甜樹皮碎片
藍肉乾片
綠堅果
黑仙人掌肉葉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Fri, Mar 18, 2022 5:15 PM
堅果的殼還在。歐索魯從中拿取一顆,往屋頂上敲了一下,並從堅果殼中提取出乾堅果,看著尤莉,似乎正無聲詢問著認為該由她來餵還是該由自己來餵。
尤莉
@Yuri_C
Fri, Mar 18, 2022 5:41 PM
Fri, Mar 18, 2022 5:42 PM
尤莉與鴿子一同往歐索魯先生的方向看。
她不自覺地和白鴿一起歪頭,目睹對方從麻布袋拿出一包堅果,在聽見果殼碎裂的細碎聲響時白鴿忍不住顫動翅膀,尤莉也隨之露出期待的目光而待在原地等候,並沒有意會到對方實際要表達的問題。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Fri, Mar 18, 2022 5:56 PM
眼看對方並未上前,他也考量到尤莉即使要在屋頂上移動裙子也不方便。於是他搖搖欲墜的起身後,又跨了一大步來到尤莉與鴿子身邊,肩靠著肩,小心翼翼地坐下。
我先餵餵看吧。會吃的話就多拿些給尤莉、如果鴿子不吃再換個。
於是他將一小把堅果捧在手心裡,戰戰兢兢的湊到了瘦小的鴿子喙旁。
尤莉
@Yuri_C
Fri, Mar 18, 2022 10:34 PM
鴿子 吃
喜好程度
尤莉
@Yuri_C
Sat, Mar 19, 2022 12:29 AM
停在尤莉手上
跳到歐索魯手上
尤莉
@Yuri_C
Sat, Mar 19, 2022 4:22 AM
Sat, Mar 19, 2022 4:31 AM
瘦小的鴿子感興趣地伸長脖子探看,晃頭晃腦地起身踱步,找了個舒適且的位子一屁股坐下,恰好卡在少女和男人並肩之上。
或許是平常和同伴一起進食時總是搶不贏,這次能自己獨享大餐倒是快活得很,牠咕咕地叫聲像是在感謝,愉快地點頭啄食打算大快朵頤一番。
「牠好像也很喜歡您。」的食物?或者這隻鴿子根本就不怕人,樂於親近陌生人的動物她不太常見,還以為只有狗會這麼做。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9, 2022 4:40 AM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9, 2022 4:48 AM
動物的本能是進食,鴿子理所當然其實只對食物有興趣。
不過卡在肩膀之間倒是出乎預料,也不知道這鴿子是不是特別怪異,他別有所思的將食物持好,另一手把放了乾糧堅果的包裝交給尤莉,讓她自由索取堅果餵食。
手中的食物碎屑很快就被瘦小的鴿子啄完,他試圖用指尖觸碰鴿子的頭頂,舉止輕盈小心,深怕自己嚇跑了禽鳥,也難得聽見自己緊張的心跳。
尤莉
@Yuri_C
Sat, Mar 19, 2022 5:17 AM
Sat, Mar 19, 2022 5:25 AM
雖然白鴿擁有羽翼,遇到危險也有自己避開的能力,但尤莉還是往人身上挨近了些,讓鴿子能坐得更穩。至少以她的認知是,對方並不排斥較為親暱的肢體接觸,也不會像其他和男人一樣有些自以為是的遐想和誤會。
不過歐索魯先生的動作倒是比平常更僵硬了些,有幾分戰戰兢兢。她記得德琳很討厭鳥類,或許對方其實也沒那麼喜歡嗎?
「……您不喜歡鴿子嗎?還是您也不擅長和動物相處呢?」
捻起幾粒堅果餵食,尤莉以食指搔刮著鴿子的頸項,動物們都很喜歡被摸脖子和後頸這種牠們碰不到的地方,餵食之餘,她也忍不住往嘴裡塞了一顆堅果嚐嚐味道。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9, 2022 5:57 AM
歐索魯正想微微搖頭回答對方的問句,就驚見她把原本應該餵給鴿子吃的核果物放入嘴裡。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擔心對方吃壞肚子的神情全寫在臉上,雖然能不能被解讀又是另一回事。鴿子限制了他的行動,完全沒有辦法阻止少女嚐鮮。
應該、不好吃吧?那東西可是在殼裡放了快一個月耶……
跟不擅長應付小孩子一樣,他雖然對小動物戰戰兢兢的,但是小動物們卻意外的很喜歡朝他這邊黏。至少經驗是如此,他這個月已經被一隻三腳貓尾隨,他在想,這隻鴿子總不會待會也偷窩在帽子裡偷渡。
尤莉
@Yuri_C
Sat, Mar 19, 2022 11:03 AM
Sat, Mar 19, 2022 11:05 AM
出於好奇品嘗的堅果帶著十足的脆度,仔細咀嚼雖然能嚐出穀物特有的甜味,但更多的是過期的霉味和發澀的苦味,讓她臉都皺成一團。
看到對方錯愕的臉,她大概率也知道那大概不是給『人』吃的食物了,至少就那個霉味來看不是。只是看鴿子吃得津津有味,她想大概對人也無害吧?
「唔……我想說以後去旅行露宿野外的話未必有正常的食物能吃……所以就想什麼都試試看……」尤莉為稍早自己無俚頭的行為辯解,沒想到連鴿子都歪著頭看她,令她難為情的別開了頭,直盯鐘塔之下的風景觀看。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9, 2022 11:23 AM
眼看對方慌忙解釋起自己將褐色乾果放進嘴裡的原因,原先楞楞睜大的眼延遲兩秒後瞇了起來,噗哧一笑,也伸手拿了尤莉手中還有的堅果物,默默塞進了嘴裡。
……老實說,那並未難吃到難以下嚥。跟記憶中的「難吃」比的話還差一大截,他默默將軟化的堅果吞嚥下肚,一臉平靜之中沉思。
尤莉
@Yuri_C
Sat, Mar 19, 2022 11:35 AM
非常不擅長和不喜歡吃苦味的尤莉扁著嘴,她用空著的手撥弄自己的頭髮,假裝看風景的同時斜眼偷看對方的反應。畢竟被鴿子卡著應該很難寫字,那她就必須更注意對方的臉部表情和肢體動作才行。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9, 2022 12:00 PM
Sat, Mar 19, 2022 12:02 PM
沉默延續了半晌,他才總算是抽起一旁放置許久的紙筆,期間試圖保持左肩不動,寫好字之後,直接伸直手湊到尤莉的視野前方。
『 畢竟看牠吃得那麼津津有味,多少會好奇是什麼樣的味道 是吧? 』
若轉頭看著他,會看到歐索魯燦爛的笑著認同著方才那份行徑,繼續緩慢以單手固定紙張並書寫。
『 妳不太擅長吃苦的東西吧? 』
『 真好奇鴿子是喜歡吃苦的東西,還是吃不出苦味呢?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9, 2022 12:40 PM
『 這是一種 用火燒可以燒很久的堅果果實 』
他接續分享著剛才手忙碌沒機會書寫回答的問答。
『 在野外可以當火種,不過,反正對鳥來說沒差吧 』
尤莉
@Yuri_C
Sat, Mar 19, 2022 4:54 PM
將剩下的碎果仁都餵給鴿子之後,她嘗試伸手協助扶著本子方便人書寫,雖然放鬆地看看風景也好,但果然比起安靜無聲,她更喜歡與人對談的感覺。
…
「唔……我對鳥類沒什麼研究……也許可以問問看鳥類的獸人?」
對於不擅長的事情她點了點頭,認真思考苦味的問題,她也沒有熟識的鳥類獸人朋友可以得知,更不知道鴿子是做何感想,不知道有什麼辦法是可以聽得懂動物說話的……可能還是要魔法才行。
「原來還有這種植物……我以為生火都是要靠魔法才行,像廚房裏的都是用燃燒石來燒菜的,也更好控制溫度和時間。」她明顯地野外生存知識不足,而日常卻又仰賴著便利的魔法道具而生,難以想像還有這種特殊的生火方式存在。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at, Mar 19, 2022 5:48 PM
Sun, Mar 20, 2022 6:11 AM
尤莉臉上的難為情消失了,他溫和點了點頭,一邊將記憶裡這種植物的樣貌給畫出來。
『 旅途中會學會許多應急用植物呢,就跟妳說的一樣,在旅行時未必有正常的食物 』
『 其實植物能不能吃 多半能靠一些經驗去肉眼pan 』
字寫到一半,兩個肩頭正中央的鴿子的微弱騷動讓他暫時停了筆。鴿子咕咕叫了幾聲,將脖子伸長鑽到尤莉的頭髮邊,好像在賭那邊有沒有藏點食物似的。
……
『 要再拿別的東西給牠吃吃看嗎? 』
他沒把上段文字寫完,插播了關心鴿子的問句。
尤莉
@Yuri_C
Sun, Mar 20, 2022 4:24 AM
「這樣如果吃到不能吃的不是很危險嗎?治癒術應該不能連疾病也治療吧?」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歐索魯先生會很常亂撿東西吃,「感覺在野外生病就很痛…」
「呃、我身上已經沒有食物……嗯、哈啊,好癢、」突如其來面對的鴿子攻勢,鳥喙和羽毛在髮間和脖子上的瘙癢感她可招架不住,低嗔了聲,只能和旁人求救:
「……您身上還有別的嗎?」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20, 2022 4:40 AM
他將紙筆暫時稍安在以腳掌支撐於弧面的腿上,一手又從小布袋裡撈出了
1甜樹皮碎片
2肉乾片
綠堅果
3仙人掌肉葉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20, 2022 4:58 AM
抽出來的肉乾是他平時唯一會真的拿來吃的食物。他將肉乾撕成小條,攤平手以左手提至鴿子能啄食的高度,右手在少女的扶助下能夠單手在紙面上書寫。
『 其實植物能不能吃 多半能靠一些經驗去肉眼判斷 』
『 什麼植物可能有危險 』
他把上一段沒寫完的句子補完,又接續了她的問句補充。
『 所以在外 如果沒有手段(如治療師跟藥水)千萬不可以把東西塞進嘴裡嘗試 』
『 至少可以先問問經驗豐富的人與當地人 野外生病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20, 2022 4:58 AM
這些話特別寫給身為人類的尤莉,畢竟生命是很脆弱的。
雖然願意親身嘗試的先人們很厲害,但有時候後人只要吸收那些歷史經驗,便能夠相對不那麼痛苦。
鴿子歪著頭,抖了抖翅膀便向前啄食。接續進食的行為似乎表明了牠連肉乾都可以接受。
『 我可以分享很多旅行上遇到的危險 』
『 倒是妳 會不會很餓了?或是可以再待一下下讓我把圖畫完? 』
尤莉
@Yuri_C
Sun, Mar 20, 2022 6:05 AM
「知道了,那我會一直請教您的。」知道自己的知識太過缺乏,也只吃過城內的料理,她意識到也許動物能吃的東西人類也未必能吃,至少剛剛的堅果已經讓她吃到『苦頭』了。
「我可以等你。」
「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能忍耐的哦!不管是肚子餓也好、口渴也好,
或是……要一直等待也好。
」自豪之間帶著自嘲,從小到大都是待在需要忍耐的環境,即便她覺得餓或渴多半都能捱過去,畢竟工作中也不可能一直讓人吃吃喝喝的,頂多客人玩鬧性的餵食時能夠嚐上幾口而已。
尤莉
@Yuri_C
Sun, Mar 20, 2022 6:06 AM
Tue, Apr 12, 2022 5:12 PM
「不過說到治癒師,您前天的所施放的治癒術……」她猶疑了一下,雖然那時候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說,但是到如今仍是對當下的體會感到神奇。
「那時候很奇怪的是……我突然回想起以前很常做的夢,是我還很小、還沒被家人賣掉之前的記憶。」她沒有描述得很仔細,那沒必要,夢境的美好也可能會被過度美化。尤莉莞爾一笑,心想日子還是得繼續過下去,只是針對自己疑惑地部分詢問:
「可是我已經兩、三年沒有做過那個夢了……為什麼會這樣呢?那是魔法造成的嗎?」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20, 2022 7:21 AM
這話聽得他又有點不捨,等她說完話後,夾握著筆伸手輕戳了下對方的額頭。
『 不想讓妳常常得忍耐 至少在我身邊不必 』
他神情認真的表達著自身的想法,一邊將自認還沒畫完的畫面翻給尤莉看。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20, 2022 7:21 AM
實際上,畫面中的主體少女跟鴿子都已經畫得差不多了。一如既往潦草亂線構成的形體鮮明,更有一勾一筆築構眼中世界的感覺。
她問到了關於治療術的事情。
雖然她所看到的「過往」並不是治療術所致,而是抽去片段所致。但他也沒必要講得太清楚。他知道唬弄會被尤莉看穿,也打算就此不再用奇怪的方式打太極。不用講得完整,只講部分事實並不算是謊言。
他在片段抹去的時間裡偷唱了修復的歌,是基於不打算讓人聽見唱歌的聲音。
『 是 可以視為 魔法的副作用 』
他回歸微笑,平靜的掀起紙張,在另一張空白處書寫:『 體質關係,當我施展一些魔法時,有機率勾起他人久遠的情緒或記憶 』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20, 2022 8:07 AM
(不負責任示意圖)
尤莉
@Yuri_C
Sun, Mar 20, 2022 9:09 AM
看到人神情認真,尤莉反倒笑了起來。
奇怪的人。
明明這些對她和他們而言只是些稀鬆平常的小事而已,大家都是這樣生活的。但是、尤莉自然而然的將原因連繫在人稍早的過度擔心和女性地位較高的民族習慣上,總覺得好像可以理解,只是自己還不能習慣而已。
「可是我想看您畫完嘛!」她換了個方式說,指了指對方的圖畫,「我覺得有時候忍耐也未必都是不好的事情哦,人與人之間要互相,對吧?」
「就像這種事、」接著互相的說詞,她指著副作用的部分,以提出個人想法的建議形式回應:「我也覺得可以先『提醒』一下比較好,心裡有預期了受影響的程度應該就會比較少吧?」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20, 2022 10:22 AM
『 這點是我設想不周到 委屈妳了 』
畢竟有機率不會發生任何事情,在當時,他還算不上認識尤莉。他常常隨手幫一把,結果好就好,結果不好也認了。他不習慣事先告知行動,更多時候,他選擇當個沉默不邀功的執行者,畢竟他只要看著正義受到伸張、誰脫離痛苦或變得更好,心情就能好起來──
他可以說,當事人有選擇權,但當他只是一名過客時,他不太管當事人的意願。
『 想說可以賭賭不會觸發 』
『 如果我那天跟妳說「我想幫妳治療,但是可能會有奇怪的現象」,妳還會敢讓我治療嗎? 』
他寫完問句之後,又在素描上添了幾筆輪廓。
尤莉
@Yuri_C
Sun, Mar 20, 2022 10:47 AM
Sun, Mar 20, 2022 10:48 AM
「唔、我不是要責怪您的意思。」
「我也並未覺得委屈,不過這倒也是我沒有想到的部分……」
她連著對方的問題一起思考。即使沒有治療痛的治療術十分難得,但若知道有副作用,會不會有人藉此反過來責怪呢?就算是她,平時也未必會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有人的好意,那對方心存顧慮也是很正常的吧?
「……我覺得我應該還是會接受,但我好像能夠理解您的顧慮。」
「畢竟總是會有那種利用別人的善意,又或者是將他人的好意另作他想,反過來責難和譴責的人存在。」
「而且如果自己是好意卻被拒絕也很不好受,這樣的話選擇保護自己也沒什麼不對……」
尤莉感覺到這件事好像沒有答案可言,甚至會陷入一個死胡同之中,而露出苦惱的表情。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20, 2022 12:46 PM
『 這是我平時看不見的觀點 我認為您提出來討論也很好 』
尤莉是個非常願意嘗試換為思考的人,也很快就從他單單的一句反問理解了他的思慮。不過確實,不是所有人都得接受他的好意──比起好意,那其實更像是他給這世界寄託了想像中的善良,並且任性的執行跟竄改著罷了。
就連帶著「祂們」旅行也只是任意妄為罷了。
鴿子將手中的肉乾絲通通解決後,振翅拍了兩三下。但牠並沒有揚長而去,反倒是真如某人亂猜想的,飛進了紅色斗篷帽裡縮了起來。
『 牠在我後面幹嘛? 』聽起來像是在睡覺,但是這個角度他看不太到,寫字跟一旁的人做了確認。
尤莉
@Yuri_C
Sun, Mar 20, 2022 1:30 PM
Sun, Mar 20, 2022 6:22 PM
討論在鴿子的騷動下有了停損點,她也不認為現在的自己可以想得出什麼答案,又或者答案本身就因人而異,為此去追尋正解本來就不切實際,但她仍是覺得開心的。
大概因為平常很少有人願意跟她聊這些吧。
「我看看、」
尤莉暫時抽開扶著本子的手,靠著對方的身體向後探看著鴿子的去向,只見瘦小的鴿子安穩地窩縮在兜帽裡頭,雖然沒閉上眼,但也算是待得十分愜意,就像是……
「大概是跟昨天的我一樣吧?」她哼笑出聲,拿自己作為比喻來詮釋鴿子的行為:
「看來牠也覺得待在您身邊很令人安心呢。」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20, 2022 2:19 PM
『 提這麼多次在我身邊令人安心 我都要有點不好意思了 』
他有些不坦率的吐槽著對方,蹙眉苦笑。既然鴿子都吃飽了,那麼也差不多該讓尤利吃午餐了。他順筆迅速把剩下沒畫完的陰影補上,才回到書寫的頁面發問。
『 其實也畫得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吧。 』
他緩緩起身,抓著一旁的風見雞鐵桿,一手伸向尤莉,打算協助對方起身後再往下移動。
尤莉
@Yuri_C
Sun, Mar 20, 2022 4:34 PM
Sun, Mar 20, 2022 6:28 PM
「您也會有覺得不好意思的時候嗎?」
燦爛的笑容裡帶著吐槽的意味, 她毫不猶豫地伸手,一邊指著鐘塔東南方的說明博爾吉爾爺爺的攤販的位置,看起來不是很在乎要怎麼下去了,覺得只要放心交給歐索魯先生的話不會有什麼問題。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Sun, Mar 20, 2022 5:57 PM
Sun, Mar 20, 2022 6:24 PM
燦爛映入眼角,他也瞇眼一笑。
他拒絕回答這個吐槽反問,突然鬆開了抓著風見雞柱子的手,一把握住了毫不猶豫朝他身來的那隻手,並且,以人完全無法反應過來的速度帶著人奔向了圓頂的邊際、一躍而起──
地面的景物有一瞬間縮小了,又從靜止中變得越來越巨大──歐索魯拉著人自由墜落,緊抓著對方的手不放開,降落途中回頭露出了跳起時一樣的笑容。
尤莉
@Yuri_C
Sun, Mar 20, 2022 11:28 PM
Mon, Mar 21, 2022 3:00 AM
由於原本已經被嚇過一次了,所以她早已有心理準備。
──才怪。
突如其來的墜落嚇得她有幾秒的時間腦袋是一片空白的,以生存本能的抓緊旁人,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躁不已,從未體驗過的
刺激
正在刺痛她的五感,興奮感逐漸與驚嚇的感覺持平──這樣的體驗新鮮極了,明顯地愉悅感寫在尤莉臉上,這彷彿是一把鑰匙開啟了無形的鎖,激起她想要了解更多這個世界的渴望。
而且和那時候不同的是,她因為目睹別人的屍骸而對死亡有了恐懼的想像;而現在則是基於信任和對方的照顧,即使有危險也許對方也寧可讓自己受傷也會保護好自己。
尤莉
@Yuri_C
Sun, Mar 20, 2022 11:47 PM
Mon, Mar 21, 2022 3:00 AM
她覺得,或許即使鬆手也沒關係。
「您說、」
「遇到不知道的事情要先問經驗豐富的人,」
「那、這也是在賭賭看會不會發生嗎?」
一手護住藤籃內的物品,尤莉單方面鬆開自己的手,任由墜落的阻力支撐身體,一邊向歐索魯大喊著。
她沒有解釋賭注的內容,任人猜測意會,但由於她不了解魔法,也沒有手段應對墜落後的結果,
只能
只是相信著並看歐索魯先生的評估後做決定。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21, 2022 2:48 AM
Mon, Mar 21, 2022 5:06 AM
鴿子嚇得脫了了帽子,驚慌的拍動翅膀我尾隨在降落者四周。風勁並不阻擾他聽見少女的聲嗓,不過他暫時無法用言語回答,只是瞇眼抽笑了笑,顫動的肩頭、背對著地面,護在少女下方的人為了避免尤莉墜落的軌跡在控制範圍內,他沒有放開引導的手,改抓住她的臂膀與人面對面拉近,也全程讓自己護在下方。
接近地面實際上只有幾秒,就在與地面的距離急劇逼近的最後0.5秒,他以自身為重心,吸了口氣,將一股無形的氣流凝聚並襲來,將兩人吹於高一公尺高處懸飄著。
頃刻,風逐漸趨緩,所有人恢復地心引力所予以的牽引,墜於地表。
請骰1D20決定角色是跌落還是站穩。
大於10摔,小於10正好站穩(數字越小越穩,依此類推)
等於10站穩幾秒後又不穩的摔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21, 2022 2:51 AM
有鬆手嗎
尤莉
@Yuri_C
Mon, Mar 21, 2022 2:51 AM
尤莉
@Yuri_C
Mon, Mar 21, 2022 4:33 AM
Mon, Mar 21, 2022 5:54 AM
雖然不懂對方笑的意思,但尤莉所想的賭注是信任的部分──對尤莉而言,她並不在乎那所謂的『副作用』,她覺得情緒和記憶都只是一時之間的,人可以為了當下的情緒和記憶或喜或悲,但不能永遠沉浸在裡頭而忘了生活,人類的壽命之所以短暫,就是為了要珍惜所有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而非過往。
而對她來說最大的賭注而是在於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程度,即便是一個微小的舉動也是有可能造成情感的裂痕或關係破裂。
在她眼裡,這場賭注對只有認識短短三天的彼此並不容易,撇除她個人之外,歐索魯先生的風險應該也很大吧?
尤莉
@Yuri_C
Mon, Mar 21, 2022 5:14 AM
「您要負責把我接好哦。」
雖然將自己委任於他,但有了浮空的氣流輔助,尤莉仍試著蜷縮身子想以自己的雙腳落地──她還記得自己穿著裙子,也記得街上還有其他居民存在,她還沒有在大街上暴露自己的奇怪癖好。
只是、當她以為自己可以站穩住腳時,身體的重心仍是向前拉扯,直直往歐索魯先生的方向跌倒,
P/ 一頭撞進對方懷裡,撞擊力道
I/ 緊急用雙手支撐,將人壓倒在身下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21, 2022 6:13 AM
眾多在空地聽著吟遊詩人彈唱的人群被這陣風吸引了注意力,交頭接耳的談論著奇怪的落地場面。但這對薩奇拉爾城的居民而言,冒險者們總會做些怪事,大多是見怪不怪,轉頭回去替吟遊詩人現場的彈唱拍手或投擲硬幣。
某方面而言,他確實算是把人給接好了。他可能想過自己或許能夠順利站好、也有可能是摔坐在地上。
然而此刻的他出乎預料的仰天躺著,盯著視線裡雙手撐地與自己面對面的少女愣了幾秒,雙手呈現投降姿勢平貼在地,額前的瀏海凌亂。接著,他瞇眼咯咯笑了起來。
瘦小的鴿子啪嗒啪嗒的拍著翅膀停落在一旁地面,歪頭看著兩個跌成一團的人類外頭咕咕呢喃。
他稍稍緩和止不住的笑意,打算等待少女從身上起來再拿出紙筆書寫。
尤莉
@Yuri_C
Mon, Mar 21, 2022 7:23 AM
尤莉雙手撐握在歐索魯先生的兩側,距離近得可以聽見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瀏海垂落在人的頰側,與之面面相覷了
秒的時間,才慌亂地起身。
「……抱、抱歉,您沒有受傷吧?」她往旁邊跪坐在地上,伸手想協助對方坐起來。她想、如果只有自己跌倒倒也無妨,反正跌倒早就成了家常便飯,但怎麼會拖著人也一起跌呢?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21, 2022 8:48 AM
伸出手讓人拉起,他微微笑,表達自身毫髮無傷。就在男人從地面起身的瞬間,鴿子又鼓動翅膀飛回了舒適的帽裡,窩得怡然自得。
『 都說我健朗得很呢 』他寫著動一句看似開玩笑、但在這幾天內逐漸映證的話語。
『 如何?這樣還想說待在我身邊是安全的嗎? 』彷彿這麼突然的帶著人衝刺,全都是映著那句話一般。撇除行為貿然而刺激之外,他其實一直都明白自己是個活生生的定時炸彈。
尤莉
@Yuri_C
Mon, Mar 21, 2022 9:39 AM
Mon, Mar 21, 2022 9:44 AM
看到文字,尤莉臉上的擔憂消散,她默不作聲地拉開對方的紙本,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的雙眼,極為直白的吐露自己的想法:
「我認為歐索魯先生是那種,即使讓自己受傷也不會讓我死掉;就算真的不小心死了,您也不是帶惡意的要殺了我的人。」
「我不知道您實際是怎麼想的,覺得我很瘋狂也無所謂。但我是真的覺得很開心喔?」
語畢之後,尤莉揚起了嘴角,哼笑出聲後報復性地戳了對方的額頭,這才鬆開拉扯紙本的手,起身後抬頭仰望鐘塔的圓頂,也就是剛才他們所處的高度。
「我覺得我只是缺乏練習和鍛煉而已,搞不好多試幾次我就不會跌倒了哦!」不知道哪來的自信,語氣充滿了興奮以及『再多來幾次都沒問題』的意味,絲毫不覺得剛才有什麼危險的地方。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Mon, Mar 21, 2022 10:34 AM
紙張扯離視線,他盯著那雙要人好好注視的雙眼,靜靜的聆聽,接著被猝不及防的戳了下額頭。
他看著那副得意發表自信宣言的臉,一手捂著額頭,微微蹙起了苦笑的眉頭,隨後也站起來,拍了拍披風的塵土。
被寄予這麼高度的信任,他心中有股說不上來的情緒。就連失敗了也不會被責備,這輩子會有幾次被旁人如此宣言?
他伸手撥了撥少女的瀏海,將寫好的文字提起。
『 我也喜歡勇敢而瘋狂的人事物,不如說,正是瘋狂才有趣 』
『 不過妳看起來確實很享受? 』
雖然人類總得謹慎一些,但他並不想出言抹滅這份尤莉真誠的感受。他笑得坦率,不做任何「該保護好自己」的訓話——此刻他願意將談話設定在與自己同等的基準。
尤莉
@Yuri_C
Mon, Mar 21, 2022 5:37 PM
Thu, Mar 24, 2022 4:20 AM
基於這份信任,尤莉平淡的道出自己享受的緣由,轉過身後便提著籃子率先離開有著
吟遊詩人傳唱
的人群聚集處。
不曉得是真的餓壞了,還是不想讓話題過分延續,她率先前往自己所熟悉的攤位方向走去,看人是打算原地等著或是一起去都無所謂。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22, 2022 3:00 AM
Tue, Mar 22, 2022 3:04 AM
安靜的看著尤莉的神情,細聽她的緣由。歐索魯改而陷入平靜,料過世界上有多少悲傷的世代,卻往往還是會不願看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說出超乎年齡的經驗。
她恐怕也經歷過那種不死就已經不錯的暴力或恐懼吧。在他實際被殺害第一次之前,他也經歷過那份沒日沒夜的恐懼,嘗試用自己的方式苟延殘喘著。
他安靜的邁開步伐,跟上少女的腳步,並肩而行,試圖在她有限的時間裡,短暫或久遠的予以無聲的看顧。
苦萊斯吉│歐索魯•▶
@kulesji
Tue, Mar 22, 2022 3:04 AM
(f5
尤莉
@Yuri_C
Tue, Mar 22, 2022 6:50 AM
此時的時間已經來到了午飯過後,大部分人們已經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又或者聚集於廣場上渡過午後時光。
尤莉輕快地領著前往攤位,木框架的攤位車上沒有任何布簾飾物披掛,只有幾片橫木上刻畫著烈火圖騰和店名,環境本身亂中有序,爐灶和器具皆是採用最原始的炭火窯灶和大口徑的金屬鍋具,與那些擅用魔道具的店面相比有些新鮮,卻能燒出一手帶著碳火風味的料理,整體氛圍頗有矮人的豪爽風格。
尤莉
@Yuri_C
Tue, Mar 22, 2022 7:23 AM
Tue, Mar 22, 2022 9:10 AM
「我又來了!博爾吉爾爺爺!」
尤莉走向那剛渡過尖峰時刻忙碌,而暫坐著長椅上休息的矮人,矮人黑棕色的鬢髮連著鬍鬚生長成一叢密林,蓬鬆而捲曲,頂上的毛髮倒是意外地梳理成方便下廚的平頭,畢竟即使溫度炎熱也必須顧著爐火,除了矮人的驕傲之外,其它的毛髮乃身外之物。
「妳又來了,尤莉。」
「今天不是一個人啊?」矮人咯咯地笑起,和尤莉頗為熟悉的打上招呼,抬眼看了看身邊的男人,露出慈祥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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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6月4日,上午|接續於此
with 苦萊斯吉│歐索魯•▶ -歐索魯、rubyroleplay_2-莎畢娜
她沉浸在懷抱裡,去體驗自己從未擁有的歸屬──不管是那曾經答應過要將自己贖回來的父親;還是那決議要逃離人口販子的豢養,回來卻只剩下屍骨的獸人哥哥;又或者只能遙遙無期等待的利維亞先生也好,那些承諾從來都沒有被實現。
即便她曾在熟睡之時被不熟悉的觸感打斷,意識與自己相擁的並不是她所期望,進而挪到到不受長髮干擾的位子;但她也對予以自身溫柔之人心懷感謝,並任性地貪戀這股依存,去擁抱不屬於自己的溫暖,直到早晨。
「早安、歐索魯先生。」
雖然不確定對方是否清醒,但尤莉還是翻過身改為趴臥,出聲和人招呼。她難得不用特別趕著去哪裡或是早起工作,也是頭一次過得這般愜意。
畢竟匆忙緊湊的生活才是她的常態。
側躺睡姿的人整張面容被髮叢遮掩住,看似毫無反應的起伏著。或許還沒醒。就在讓人產生了這般錯覺的當下,那隻原本就靠在枕邊的手突然握住對方的手掌,嘴邊勾起一抹得意的揚角。
他沒能出聲道早,但仍能從他的舉止上接收到早晨的開端──在尤莉醒來之前,他還在跟腦中雜亂無序的聲響進行難以言喻的拉扯。
一個持續跟自己說「此刻不做惡更待何時」的朋友不停的唆使他進行一些他定義為惡之事,而幾乎無動於衷的歐索魯,倒是興致高昂地用長篇大論解釋了無論「性惡」還是「性善」實際上都是殊途同歸的論點。
他很清楚這場辯論沒有任何意義,但反正他時間很多,而且也睡不著。
還以為對方還在熟睡而捨不得將人驚擾之時,尤莉被那猝不及防握手嚇了一大跳而大叫了一聲,瞬間從床上驚坐而起,在人也起身地同時,拿起枕頭遮掩自己臉上的慌亂──自己巨大的反應也許正中人下懷也說不定。
骰個音量
同樣以玩笑代替感謝,她抬頭挺胸地表示自己地胸襟寬闊,同時她也覺得不再需要詢問對方『睡得好不好』這個問題了,因為今天有更值得需要關注的事情在。
暗自竊喜驚嚇成功之餘,簡短字句轉身秀在窗外透進的陽光之下,灑脫而不隱諱的,他想表達自己並未打打斷對方安穩睡眠的主意。
他是辯論到幾乎都快忘了今天主要要去的地方可是充滿孩子的地方。
他少了一種溝通管道,也不擅長理解小孩想表達什麼。他在被迫失去的童年之中,充滿「禁止說話」、「不准哭出聲來」跟「餓了自己想辦法」的規則。即便成年之後知道這些是不對的,但也僅此而已──他知道不該讓孩子們閉嘴,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更缺乏了一些對他們的想像。
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不要被當作焦點,默默在一旁觀察尤莉他或許能做的不錯,或是藉由潛入孩子們意識──還是算了吧,除非有必要,不然他可不想亂闖陌生人的精神領域。
他將紙筆放回床邊,默默轉身將服裝與手套一層層穿上。
吐槽的語句裡充滿悠閒,字字句句透漏著她不趕時間。雖然平常都是吃麵包夾蝙蝠肉火腿就上工,偶爾加上一顆荷包蛋就稱得上是奢侈。但難得放假,就算要她拿出那微薄的積蓄買點好吃的也何嘗不可?
尤莉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走向衣櫃,從工作服中取出一件很久沒穿的常服,裙襬的長度襯在少女身上略顯短了一些──那倒也正常,畢竟已經是兩年前的衣服,距離那時候自己也長高了不少。
他只剩一件長袍擺在床邊,幾乎已經準備就緒。他斜角躺在床上,寫字仰頭展示字跡,同時藉著盯著天花板,避免視線直盯著對方更換衣物,又能讓人看的見文字。
她已經開始習慣這種等人書寫、閱讀之後再對談的模式,也打算等會再去浴間好好打理自己。她可沒打算在對方面前換衣服,還沒打算在外人面前透漏自己的陰霾,先不論信任與否,光是談及和回憶都不是那麼的容易。更何況今天是休假,應該是快樂的日子。
老實說她並沒有很餓,但吃上好吃的無疑也是她平凡的快樂之一,她也想帶人再去品嘗城內的平民美食──不是那些冒險者和有錢人家才吃得起的。
不找個時間去逛逛稍嫌可惜,之後有機會就多去看看吧。
她落下一句自己去換個衣服再來,語調輕快地自言自語,她已經開始在想要帶人去哪裡了。雖然她沒忘記今天最重要的事情,不過要是可以再多繞一些平常想去卻沒時間去的地方也是不錯的選擇。
進到浴間,她脫去自己的外衣簡單擦拭過身體,套上那件至今仍看起來像全新一樣的洋裝,以皮革的綁帶收束在腰間。與平常穿著工作服的時候不同,她在頸項與腕部擦上帶有茉莉花香的淡香水。
即便她深信幫助他人不需要區分身分貴賤,但是不代表自己就不需要注重禮儀,更何況是帶有信仰的神聖場域。
他提出兩個方向讓人決定,他實際也不怎麼講究髮型的形容,所以他只給了一個大方向。
尤莉比了一個敬禮的手勢,跪立起身好讓自己能更好的動作,有模有樣地拿起梳子替人把頭髮梳順之後,取了中後段的長度,以手指取代木梳將頭髮均分成三等份。雖然她想過俐落的話可能馬尾更好,但以人頭髮的蓬鬆程度,還是辮子能更加紮實牢靠一些。
他不擔心對方亂綁一通,安分之餘也思考著該替對方綁怎麼樣的髮型。
他側頭看著身後的尤莉,露出一抹燦爛奪目的笑。
『 好 』
他看著刻劃了不正常歲月的面容,將少女綁好的辮子往前撩至胸前,於鏡中查看查看。
臉上的表情豐富的呈現著一字一句代表的情緒,大抵感受得出來那滿意不是隨便寫寫的。
她沒說出口,但卻忍不住和人燦爛的笑容一同笑了出聲。說真的、同為人類又以對方的年紀來說,歐索魯先生在體態和外觀上確實算是保養得宜的,就只是黑眼圈深得太過誇張而已。
她放下鏡子和梳子,指著另一條皮繩和其他幾條沒用上的絲帶,也爬坐到床沿,簡單撥弄自己的長捲髮到背後。
調皮的亂寫些會讓人擔心是否真打算亂綁一通的宣言後,他把紙筆暫時交給尤莉,他雙腳縮至床面,伸手拿了紅色的絲帶,跟少女交換了位置盤腿坐在她身後。
綁頭髮時他可聊不了天。他借了梳子,先將對方垂落於前的髮梳成一束後開始思考。
綁頭髮的過程並不俐落。但即便如此,兩側靠近耳邊的頭髮被緩慢而整齊地依序編成兩條辮子,最後與中間放置許久的髮編在一起。他細心的將紅緞帶交錯於辮子之中,極為簡單的手法能讓視覺上多些變化。
雙手拍了拍尤莉的肩膀,無聲告知是時候以鏡子揭曉髮型了。
不論是親生父母也好、養父母也好、還是曾經照顧過自己的哥哥姐姐們也好,大多數人都沒有這般閒情逸致。對客人來說,也是散髮的狀態更為嫵媚迷人,又或者只是更好被捉住而施予暴力。
她想起自己那時候的頭髮留得很長,大部分客人也很喜歡……那時候的她連替自己剪去長髮的權利都沒有,只能被動的接受生活中所有的痛苦。回想起來,自己在無能為力之中能夠接受利維亞先生的恩惠,享有現在這份安逸,已經是十分幸運的事情了。
他楞了幾秒,笑著點點頭,伸手勾了勾對方的瀏海,確保自己有好好替對方處理出一個好看的髮型。
看她這麼高興,幸好沒被嫌棄生疏的手藝。他伸出一隻手握著拳,下意識想做點呼應一組的行動案號。
不過對方八成不知道這動作該怎麼反應吧。他想了想,就先用自己的雙拳輕輕對碰了一下,才把拳對著少女懸在空中,看對方是否能夠理解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尤莉沒辦法將對話和動作聯繫在一塊,抱持著困惑而舉起拳頭輕碰,並露出尷尬又不失禮的微笑。
以蛇結編織的紅色編繩上綴有
……當然不可能,因為那只是一條沒有任何魔力的手鍊,祝福的意味只在寄予者的話語,飾品只是輔助記憶的道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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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紅藍綠橙
『 謝謝 有您的祝福 這很足夠 』
他把披風穿上,撩起辮子讓他垂掛在斗篷帽上,做好出發的準備。
『 送妳這條手環的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彷彿真的打算傳承意志與祝福一般,他在出發前問了關於這條手環的故事。
在她的生命裡有許多稍縱即逝的好人,願意對年幼的自己善良,她足夠幸運與之相識,也把這樣的經驗運用在後面的所有際遇。
尤莉如今成年了嗎?他不禁納悶起這件事。
但是、這是沒辦法的事,而且像她一樣的孩子還有很多,不分男女。她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遇到一個願意珍惜自己的人,不會把自己當作道具使用的人,以及能像現在這樣不被他人強迫意願的活著,對她來說已經足夠幸運。想到此,她突然意識到這份『祝福』可能太過沉重,急忙說道:
太過堅強了。這對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而言還是太過沉著冷靜了。即便他自身也屬於相信「凡是忍過去總會撥雲見日」的人,但是這些話從一個這麼年輕的人類口中說出,他感到心情複雜。
這不該是如此。他理解這個國家的風情差異、理解認知上的落後、也理解世間動盪會決定平民百姓如何面對跟看待這一切不公與不安——
似乎奢求的有些過頭了,在漫長的年歲裡,她理應只是眨眼一夕的存在,此刻卻讓他心痛得耀眼。
話題依舊縈繞著他悲憫的思緒,本人半聲埋怨都沒有,這讓他忍不住想替十歲就得獻身的她抗議。
悲傷就哭、開心就笑,她現在是這樣子沒錯吧?只是人死了未必能復生,一直難過也不會讓生活過得更好,選擇接受也是理所當然;探索興趣那是有錢人才辦得到的事,逼不得已的事情不是她可以控制的——沒有能力的人,本來就只能選擇接受一切不是嗎?
尤莉當然有辦法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他相信她辦得到,即便只是個一般人,她很努力的過著生活,在能力所及的情況下幫助其他人。
他就是個過來人,但終歸是過著與之不同的生活。他知道這件事情只有自己明白的時候才是明白,這並非說說就能給予的認知。
他擔心自己表達著「她能過得更好」的說詞寫得像是否定對方的生存形式,因而神情複雜的賠了不是。
『 我小時候 』
他翻了新的一頁,掩嘴笑了笑。
『 因為沒看過床 』
『 所以我曾經不知道「床」是用來躺的 』
『 是不是很荒謬? 』
在人書寫完畢過後,尤莉笑著說了句「不要緊、」,接著伸手貼在對方臉頰上,雙手的拇指掐在嘴角處而往上推移,弄出笑臉。
也許、她也不希望對方因為這些早就過去的事情而露出那麼苦澀的笑容吧。
雖然她不曉得能不能這麼順利,但是許個願又何嘗不可呢?
且聽她長篇大論了一番,他的肩膀因笑而顫抖,將夾著筆的那隻手覆蓋在她的其中一隻手上,親近但不至於逾矩。
本來是想舉例解釋給她聽的,關於「被限制想像」這檔事,侷限生活的可能性——
怎麼自己反倒成了被安慰的人呢?
但他顯然不用這麼過度擔心尤莉。在珍惜現況之餘,她還願意往外探索,思考該怎麼走,看看更多事物。只不過她能看的絕對比她想像的還要多罷了。
這也需要時間去認知。會那麼擔心多半是因為,人類的時限之於他,真的太短太短了吧——
還真是癡戀著那個幸運的半精靈利維亞先生呢,十句不離這個R開頭。他大方的與人擴展這個癡心妄想的夢,一方面明白對於這位利維亞先生跟尤莉小姐再怎麼熟,他都該有所警戒。
『 因為沒見識過,所以不知道可以躺著 』
『 如果僅僅是滿足於坐著,就永遠不會想要去嘗試躺著、甚至把握能躺著的機會了 』
一直以來她都警惕自己本應該沒有資格享有這樣的人生,是利維亞先生的善良與恩惠才賦予她美好的生活,也因為自已比別人更加幸運得以生存,所以才能獲得如此這般的快樂;但她也不能因此沾沾自喜,必須盡自己所能的也帶給別人快樂,讓這個世界有更好的循環。即便她的力量十分微薄,那也比什麼事都不做來得好。
雖然她也憧憬外面的世界並想了解更多未知,但若要改變……這樣真的好嗎?
一不留神對方就已經下樓了。
尤莉被行經的卡娜姐姐圈住了腰,抱著半層樓高被褥的卡蘿姊姊一邊誇著自己的頭髮好看,一邊抱怨自己也想放假,說起是不是也該拜託一下流浪漢讓他給姊妹倆都放個假。
閒話的片刻令她打消了疑惑的念頭——現在的好不僅僅是利維亞先生,薩卡拉哈的大家也都很好,只要撐過戰爭時期,日子一定也能越來越好的。
到時候、只要薩卡拉哈安定下來,她也可以不必有所顧慮,也不必被動地要別人等她或等待別人,只要自己追上去就好了。
她覺得,以兩人同樣的見識淵博,健談又有風度,以及對他人良善的特質一定能夠有好的結果。但尤莉完全沒想過兩人已經有「見過面」的可能性,只是自己一廂情願。
至於處得處不來,還是等真的哪天又不小心遇到再說吧。
不過這種情報還是自己打聽就好,沒必要詢問情報商。
但是該告訴尤莉其實他見過對方嗎?他邊走,一邊重新認真思考了這件事情的必要性。
他不想告訴她太多,但相對的,如果有能夠說明的事實,他也不想隱瞞過多。
他裝模作樣故做努力回想的神情,在紙上透露了這件事。
而印象中和利維亞外出時,也能感受到地位崇高的形象相符,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同時她也不會去問歐索魯先生是什麼時候遇上利維亞先生的,畢竟對方回城有可能只是辦事,未必有時間可以找她,理所當然。
他是一名旅者、因為流浪的關係,他通常不會有固定收信的習慣。他也不曾培養信鴿——有是有啦,但是很容易被他波及性命,所以後來不這麼做。
這裡沒有那麼方便的通訊裝置,尤莉也不會魔法,沒法用精神的型態建立聯繫。
他在一陣短暫暫停書寫之後得出了結論,在紙張上寫下了覺得能行的方案,撕下獨立的那張紙,交到尤莉手中。
『如您所見,我飄無居所。』
『定期與您聯絡恐怕是日後聯繫的管道』
『除非有必要,否則我都會在城中』
『其實我原本就有暗中打算今日離開後,若有經過薩卡拉哈,就寫些東西給妳。』
『總之這樣吧,我會在定點處休息的時候寫信給妳,這樣妳也有辦法回信給我』 『妳覺得如何?』
她有聽過德琳會和她家鄉的情人互通書信保持聯繫,同時也有一個在其他島嶼維持書信關係的朋友,雖然等待的過程十分漫長,但能收到遠從其他分裂島嶼的書信,得知對方近況的感覺非常值得,她也覺得能維持這樣關係的朋友很好。
只是和尤莉親近的朋友她多半都能在一周之間就能觸及,沒有書信的必要。這樣的體驗對她來說是十分新奇的。
她因為想到甚麼而緩下腳步,拿著紙張重新看著文字端倪了片刻。
雖然收到歐索魯先生的信她會很開心;但是、她同時也再考慮著書寫信件以及傳遞信件所需的時間,即便對方有空經過薩卡拉哈,也有可能遇到自己沒空閱讀或回信的問題;還有以及近期因為戰爭需要,已經可以感受到晨間的信差們變得比平常更加繁忙,這都有可能使非急件的信件被延遲。
畢竟找東西才是歐索魯先生來到薩奇拉爾城的主要目標,她理所當然的這麼認為,要聊天的話在任何一方死之前都還有機會。雖然她不曉得歐索魯先生是怎麼想的,但若是因為自己而耽擱,那她大概會覺得過意不去吧。
此刻的他恐怕還不知道當初收了情書的傢伙跟自己有很大的淵源,他俊忍不住笑的寫著。
他也明白書信帶來的不便與等待的浪漫是呼應的,不僅僅是時間差的問題,有時候那些信甚至會不可抗力的遺失。
若真等不及信件往來的時間差,大不了屆時再請不是信差的人或什麼幫忙轉達書信也可以。
不過尤莉沒有往大路去,而是領著人往酸桔湖附近的林間小徑方向走,要是走大路會太花時間,如果又不小心聊過頭,恐怕到修道院都已經日落了也說不定。
而且她印象中自己得意忘形的寫了很多關於利維亞先生的事,因為利維亞先生說可以稍微捉弄他一下……唔、雖然那時候說要一筆勾銷,但尤莉也不確定苦萊斯吉先生是怎麼想的。
酸桔湖旁迎來陣陣清涼的微風,草地臣服於風勢微微彎腰,與樹蔭一同發出清脆的沙沙聲。
『 索菲亞小姐生產的時間很近了? 』撇開某個可憐的情書小子,他反倒問起了索菲亞小姐的事情。
提到小孩子不免感到欣喜,一個生命的誕辰總是充滿希望的感覺,她不禁回想一切的起迄,也能感受到人生的奇妙之處:
或許是索菲亞小姐身形較小過頭的緣故,光是看不熟悉的種族外觀,他很難判斷半身人究竟懷孕了多久。
不過真要感謝名為巴修的先生,聽到這,他忍不住揚起掩飾不住的嘴角。
世恆還會發展到如此蓬勃嗎?他還會遇到卡烏吉斯嗎?又或是,他還能活到現在,遇見一位名為尤莉的女孩子嗎?或許這一切也都是環環相扣的吧。
聽得出她的語氣低落了些,尤莉稍微走在前頭,面向蜿蜒而看似沒有盡頭林間小徑。雖然她想要擁有一個家,也想要有利維亞先生的孩子,卻不知道怎麼做才能達到『好』的標準。
「有好好照顧孩子到長大就是好嗎?」
「還是有盡到教育的責任才是好?」
不管是哪個,她都沒有體驗過,只是憑自己的想像提問。
一席話使他也陷入了一番深思,還沒來得及吐槽居然有人比他先玩這把戲,也還沒來得及重新說一次糊弄真相的道歉。
他垂下眼,暗暗咀嚼對方的自問,同時,那對他而言,也是一個很深刻的問題。
他有一度將紙筆垂放在腿邊認真走路,望著前方,沒有注視著少女。直到寂靜過久了,書寫的筆觸聲才重新回到了這。
『 抱歉,昨日並不是因為不信任妳而把提問糊弄過去,我下次如果有難以解釋的事情,我會好好說的 』
他看著尤莉的雙眼誠心道了歉,收斂嘴角的笑容,寧靜的視線難得少了點平時的隨性與玩味。待這段話確實傳達,他再次低頭邊走邊書寫。
『 老實說 我也不太清楚 』
『 給予細心照料跟關懷 也是好父親 』
『 保護孩子免於危難的 抑是 』
『 對我而言 』他的筆停頓了一會:『 只要不是利用或犧牲自己的孩子 換取利益跟安穩的,就已經算得上是不錯的父親了吧 』
他的「好父親」標準很低。而他的親生父親倒是一個成功的負面教材,讓他知道一個父親不該做的事情──他的父親跟一些人比其實也不壞、也不一定錯……但他不會把一個從生至死只把自己當怪物貶低的人視為父親。
『 或是說 』
『 比起不捨自己,更不捨得孩子的那種人 』
『 以及信任 是成為好父親的原則,無論最終行為上表現出來的樣貌是什麼 至少 出發點大同小異。 』
只是中間這段空白的時間很長,安靜的只剩下樹葉與風之間的摩擦,細碎的動物鳴叫聲響,或者應該說、
其實一直都很安靜,只有自己在說話而已。
欣然接受道歉,是因為歐索魯先生的眼神和字句總是誠懇。雖然在她心底深處仍覺得,縱使這一切都是謊言也無妨,被欺騙總比先去辨識容易。只是在閱讀到句末時,她還是感覺到眼角一陣酸澀和濕潤。
——想像總是與現實背道而馳,她心裡明白自己無意識地說出那些自己未曾擁有的憧憬,明明已經告訴過自己不該有所埋怨,那是沒有辦法的事,但又忍不住與前個時刻所提及的『逼不得已』的事情聯繫。
對於自己,對於父親,這都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對嗎?
但是、
是不是其實有不用捨棄自己的方法存在呢?
但其實以她的年紀和人生歷練來說並沒有辦法把這件事掩蓋得很好,不過她還是選擇花了點時間忍住自己的情緒。
即便她本人還未有自覺,但是『不要哭』還是悄悄地變成了她的習慣。畢竟沒有商人或客人會喜歡商品整天哭哭啼啼,那對他們來說麻煩至極,對它們來說也會增加死亡的風險。
「假如說、」她提出一個模稜兩可的『假設』,指尖抵在唇瓣旁,緩慢地道出自己的疑問:「一個家庭有多個孩子,但因為遭遇某種情況,為了大部分家人的生存和溫飽,父親的角色不得不選擇捨棄其中一個孩子。」
「像這種情況,父親的角色是基於保全妻子和其他孩子的安穩,才選擇犧牲其中一個孩子,那這樣……還能算是好爸爸嗎? 」
這多半是在說自己的事情吧。
他明確的感受到那份花了點時間壓抑的情緒表現,如暗流般晃起微弱的波瀾。他在回答的時候幾乎沒有猶豫,因為他很熟她所描述的這種親子關係。
而尤莉跟他一樣,偏偏都是被拋棄的那個吧。
『 他只會是別人的好爸爸,而不是妳的 』
尤莉倒吸了一口氣,她以為自己已經掩飾的不差,又或者以為對方會好意不戳破自己的『謊言』。『假設』一詞被輕易點破之後,她的兩頰稍稍泛紅,隨後又脫力似地嘆了口氣。
自己的掩蓋就像是赤裸身體在別人面前換衣服,卻只有一片葉子能夠遮掩私處那樣無用,意外地令她自己感到有些好笑。
略顯無奈的笑聲自鼻腔洩溢而出,既然都被拆穿了也沒什麼好假設的了。尤莉很坦然地去談及此事,去思考這個問題,也或許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向誰說這件事。
貧窮侷限了她和家人的想像,就像是旅行,她也只能憑藉著他人的分享去想像外面的世界,卻沒有勇氣和能力實踐,光是養活自己就不容易,要設想這些都是要在有餘力的情況下才辦得到的。
他不認為話語足夠安慰必須經歷這一切的人們,但是一個擁抱——至少對他個人而言便足矣。
人類有千百種理由說明「這是無可奈何的決定」,或許她的父親確實努力過了;就像他的親生父親也好歹忍受他的存在將近十年才終於為了保護哥哥對自己痛下殺手。
就算有別的方法,也無法改變他們就是擅自替他們的未來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於是他不再想像若父親做出別的選擇,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即使他小時候仍常常夢見自己穿著舒適的衣服,在大屋子裡奔跑、或是跟哥哥一起安靜的看書,用和平的方式學習「禁止說話」。
畢竟小孩子抱持著一點自由的想像有何不可?終歸有一天會認清事實罷了。
對方溫暖的臂膀帶給她一種可以依靠的「假象」,剛才花時間忍住的眼淚也隨著暖意流出。她被動地接受歐索魯先生給予自己的善意,心裡卻有那麼一點抵觸。
也許就如對方昨日所說,依賴別人並沒有不好,她也很謝謝歐索魯先生願意替她感到難過或不捨。但習慣對現在的尤莉而言並不是好事,那樣她會有所期待,期待有人可以一直陪伴著自己。但是她不能,他也不能。
她曾經相信父親的諾言,期待自己還有被贖身的那一天;期望洛伊薩哥哥給予的勇氣,真的能如願以償地帶給大家帶來逃生的希望;也期待克菈希姐姐能夠一直為她擋下欺凌,並且陪她長大──但卻沒有一次實現過。
她討厭只會把自己的弱小和無用寄託於他人的自己,討厭只會自欺欺人而不滿足於現況的自己,追根究柢,執意去詢問或尋找無法改變事實的答案本來就是不切實際的。
「但我很害怕……我會因此對他們產生不好的情緒。」
過得不好,她可能會覺得自己之於家人過於一文不值、沒能替家人帶來更好的生活;過得好,她或許會因此埋怨為什麼會是自己要遭遇這種經歷。她對自己沒有自信,深怕自己得知真相之後,那些一直以來催眠自己的「那是逼不得已的」假象會就此毀滅。
因此她只是想,卻從未去實踐,現在的她還有藉口可以說自己尚未獲得一番成就,所以沒辦法見面。
他沒有辦法在這樣的情形下回答對方──應該說,他覺得等尤莉好好流完淚之後,那些問話都可以慢慢回答。
他並不知道尤莉內心的疙瘩與牴觸想法縈繞,儘管無從得知,他秉持著一股心願,願這能夠稍稍予以一點安慰或微不足道的宣洩。
就像善待那些斷樂章一樣,若沒有其他人能夠,那麼他願意承受那些永恆或短暫的悲傷。
儘管如此,他並不會因此而自豪的認為自己對誰而言是特別的存在。
『 我認為,會有不好的情緒是難免的 』
『 別把他們的幸福或不幸歸咎在自己身上 』
『 也不用逼自己現在就想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
『 等妳有一天問心無愧 妳會知道那便是時候 』
抑制住想流淚的感覺,尤莉乖巧的點頭接受他人的溫柔。儘管心裡抵觸,但那終歸是自身的軟弱而致的無用,也許正是自己心靈不夠強韌,才會自出生就沒有魔力,注定要遭到拋棄也說不定。
不論真相如何……至少她現在能好好正視這個事實了。
「……我不懂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哭過之後尤莉變得比平常安靜一些,聲線平穩而沒有起伏,她還在想辦法把不好的情緒抽離,試圖讓自己振作起來。
沒問題、她辦得到。
即使是這麼無用的自己,也是有她可以辦得到的事情。
字跡沙沙作響,紙張被遞到不必耗費太多力氣轉頭的正前方,微風將紙的角落吹出輕微的啪搭聲響。
『 問心無愧,是時候到了自然會明白 』
他將寫好的紙塞進對方手中,好讓她慢慢閱讀,下一刻又塞了另一張紙給她,上面也只寫了一行字。
『 說得容易,解釋起來很困難,總之 先別想太多,即便現在想破頭也不一定找出答案 』
第三張紙被遞到尤莉手邊。
『 我也曾深深質疑自己存在的意義 』
『 鑽牛角尖在我所經歷的一切總有個原因 』
『 或許就是 為了這天能夠為了妳感同身受 』
他勾起微笑,開玩笑的在認真闡述之後寫了句人類風格的浪漫。
第四張。
『 總覺得 我們的過往雖然不同,但又意外的有些相似呢 』
但是、現在不如以往,大部分選擇權掌握在她自己手裡,她不必再受他人的制約而活,未來的人生中,需要自己花更多的時間省思和做出決定。
閱讀及消化的過程中,尤莉低頭確認文字的位子,將遞來的紙張撕成正方形,整齊堆疊後沿著斜角對折又對折,藉著摺紙平復自己的心情。一直以來她都是靠做這些小東西來穩定自己的情緒的。
「我覺得,每個人都有他存在的意義。」
「即使有人覺得不好,或是不需要自己;但未必未來不會遇到覺得自己是好的,或是需要自己的人。」
「就算是我,也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她嘴角微微上揚,笑容雖然稱不上是燦爛,卻足以證明自己並沒有完全否定掉自己活下去的意義。
「您也是,擁有可以給予他人力量的能力。」
以同樣赤裸踩踏在草徑上,她可以感受到泥土間的潮濕,風吹草動時經過肌膚時的動靜,彷彿無時無刻能夠感受到生命存在。奇妙的感覺。她想,這或許就是人赤裸雙足的原因也說不定。
「這樣呢?是不是又更像了一點?」
她重新拾起笑容,眼眉之間有了平常的溫柔,同樣帶著幾分玩笑的意思回應。
他忍不住喉間咯咯笑著,雖然聽上去一點聲音也無,就只是器官發出細微的聲響,與顫抖的肩膀讓人判斷出他正在笑。
輕笑須臾,他恢復溫和的笑臉,也將盤著的雙腿拱起,讓腳底板完整的接觸地面。他偷偷在紙條上沾了點無個性的魔力,湊近嘴邊輕輕吹一吹,紙鳥輕拍起翅膀,生疏的在風之間漂浮飛行。
就跟字墨魔法一樣,無傷大雅且純粹。
飛行順暢度
『 那我恐怕得刮個鬍子 』
『 感覺 有好一點了嗎? 』
對她來說,鳥象徵著自由,這份自由並非無拘無束而漫無目的,牠們仍需要承擔被他人獵殺而死亡的風險,仍需要背負築巢生子的責任,但至少牠們不必被囚禁於牢籠,能奮力顫動雙翅,藉著風力飛行,遨遊天際。
她將自己的鞋放進竹籃內,拎起竹籃起身,撫平裙擺上的皺紋,向對方伸手打算拉人一把。
——也許親生父母都不需要他們,他們也可以成為被需要的存在。
所以、她沒有放棄努力,也沒有憎恨他人,若有不好的念頭,都是自己要消化、要學習如何轉化的部分。
她做出了結論,雖然僅僅是幾天的認識,但要說「捨不得他人」和「給予信任」算是做得十分充足吧?
同理心和同情心兩者的差異,她還是明白的。
看上去也不知道究竟是覺得有點高興還是不認同這番話就是了。
他意外地對於她所稱讚的這番話很不確定,即使他能夠說出這麼大篇的理論、身為一個實際上只知道壞父親是什麼、而好父親概念僅僅是用美好理想編寫出形象來的人,他是多麼清楚自己是什麼方面對孩子沒輒,也明瞭自己實際撫養孩子的經驗只有僅僅那麼一次──久遠到自己都快記不清楚了,但他依稀記得自己在孩子面前是多麼嚴肅且豪不表現出多餘的情緒,多麼像他的父親,但又少了父親表現出來的憤怒。
就算只是意思意思說說也一樣。他一手掩著嘴跟臉頰遮掩自己的一臉扭曲,短時間收束並截斷了如亂線般差點狂暴的情緒,重新提筆回頭勾起平穩的笑容。
第一次做就會的人稱做天才,不過既然沒有那個天分,有時候也能靠後天的學習或其他部分去補足。她是這麼想的。
她接續說出了對於自己的感受,或許是過長的時間造就了他如今的處事態度,他沒有計畫成為多好的人,甚至做過不少必要之惡,對某些人而言,自己就是。
但無論如何,對於「尤莉」這個人而言,他可能真的是一位不錯的人。他這次虛心接受了對方的稱讚,隱含著一股欣慰與感謝。
『 我喜歡溝通 』他一言以畢對於對方所講述的「溝通」深感認同。這兩天無論他們談論什麼,似乎都會回歸到溝通這件事,便足矣證明她是與自身理念十分相似的存在。
他們穿越翠綠林再次走上街道,即便氣溫已經回暖許多,白天也能感受到陽光的照射,但興許是受到魔力異常流動的緣故氣溫仍然偏低,赤腳踩上地磚的溫度還算宜人。
說起來最後一次赤腳……應該是還在當商品的時候吧?
能有好一點的經驗把不好的記憶蓋掉也稱得上是不錯,雖然不太習慣,但至少對她而言沒有損失。
她引以為傲的說著,她喜歡也想要幫助孩子們,孩子們也能喜歡自己那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但縱使他們無法放下戒心待人,那也是她需要繼續努力的地方。
或許他也該嘗試努力一下──雖然要是真被不懂人話的孩子欺負的話,他還是會識相地往旁邊躲一躲。
其實她也不確定孩子們會做何反應,雖然她有遇過因為膽怯而不願開口說話的孩子,但真正無法講話的啞人應該是第一次,就連尤莉自己也只遇過兩次,一次是拉普蘭德先生,再來就是歐索魯先生了。她不確定再情緒來潮時會有甚麼反應,但願情況都能在自己和桑莫姊姊能夠控制的範圍內。
尤莉並不算童年完全沒有接觸過他人的照護,也清楚明白人在無助時情緒會被無限放大的情形,照顧他人最重要的是要能傾聽和關注他人的需求,比起稍微有情緒控管能力的成人,孩子們會需要更多的注意力和耐心。
至少就她的觀念認為,和小孩子相處有時候比和大人相處容易得多。
歐索魯懊惱笑著,坦承自己不擅長面對孩子的理由。
這段字自是很明瞭的表達出了書寫者的無奈。
而且情緒放大這點,更是使他擔心不已的事。他身體寄宿著大量跟情緒會有共鳴的朋友們,跟那些情緒保持距離的同時,又不能讓他們有機會起舞。
這會讓他比平時更沒有情緒,只為了壓制那些他人看不見的事物。
拿自己的標準去約束其他人並不好,但原不原諒的標準並不是由她來斷定。尤莉又湊近了些,搭握在人寫字的手上,把『不符合期望』和『原諒』的字眼劃掉,接著說道:
在她身邊幫倒忙可不行。他將握著筆的手反轉捧起她的手心,將指背提起輕啄了一下,習性以示對這份寬容的尊敬。
他是成年許久後才學會那些族中的禮儀,自那之後也深深刻烙在骨子裡。他喜歡這份文化,對於女性皆帶有敬意,對他而言那與尊重萬物不衝突,更與討厭族人不衝突。
只是男人夾著筆,相較於自己手也大了一圈,她實際執行起來的結果有點笨拙,親吻歪歪扭扭地落在指骨上。不曉得意思還一不一樣。
她換了個照顧本身以外的話題,不時關注著廣場上的「熱鬧」,對於人群爭執習以為常。她雖喜歡和平,但對於無法嘗試溝通只能執行暴力之人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寬容或想法。他們好就好。
他可以受傷,但是她只是普通的人類。
他蹙眉會心一笑,對方模仿舉止的行徑實屬意料之外。可惜她很貼心的沒讀懂大叫的幽默,他先點點頭,表示自己有聽進去她的提案。
『 我不清楚這裡有沒有這樣的習慣或禮儀 』
『 這不是手語,在我的家鄉,男性會用這個舉止來表達對女性的尊重與敬愛,是感謝用、告別用、表達敬意 』
『 女性平時倒不必這麼做 』他暫時將紙筆夾在胳臂下,握著她的手,畫個圈說明貼吻指背有肉的位置不在指骨上,輕輕放手後補充說明。
『 應該說,在我們那,女性吻手,是「答應求婚」或主動追求表達愛意的意思 』
目光隨著解釋的手勢和文字的解釋移動,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模仿的動作代表什麼意涵,忍不住連聲驚訝。
P / 女性地位比較高嗎?
I / 女性地位比較低,所以不能隨便感謝丈夫以外的人嗎?
她回憶以前聽聞過的奇怪習俗,總是笑容滿面的臉蛋也蹙緊眉頭,表示十分不能理解。
意思便是平民和身分地位較低的人們並不適用,很顯然的、能夠抵禦魔物的冒險者們有著更高的權利。而在人口販賣與階層制度的氾濫下,曾經當過商品的她,以及曾經作為奴隸的人們被社會歧視是很常見的事情。
在大陸分割後的近百年導致的種族多樣化群聚,已經使異種族戀愛十分普遍,她可以像現在這樣大方地描繪著自己理解的平等,卻未能知曉這樣的『平等』其實也參雜著許多淺移默化的歧見。
他聽著尤莉前半段的平權描述還能理解,但是後半段舉例讓他愣住了。
雖然他本人不必苦惱入贅的事情就是了——他當年全心全意的愛著一個人,而他也只是很幸運的同樣被她獨愛著罷了。要是卡烏吉斯愛上其他人,他也不會介意,畢竟她是不可多得的。
……總覺得事情從不可思議到難以理解。
她可以看得懂字,甚至已經到了把對方的本子拿到手上反覆閱讀的程度──她很肯定對方寫的確實是通用語,而不是其它自己沒看過的語言──但實際要理解的卻是她從未想過的事情。
至少她認知到了即便已經撇除個體的種族差異,光是『性別』這件事在每個社會和文化裡會有很大的不同。
她並沒有到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步,只是無法意會,試圖換位思考之後好像也能理解原因,只是對於完全不同的觀念對尤莉而言要馬上接受還是很困難的事情。
他感受到兩者對於性別的包容上有不同差異,暗自思考關於這件事情的解決方案。這個問題對一個行為思考都很接近遵循僧侶戒律的人而言更為遙遠,但他不是不明白那是人類基本需求。
撇除性慾屬人之常情,他可能還是會撻伐那些男人把持不住。即便轉換立場可以接觸其中的道理,但對於一個價值觀被綁定了男卑女尊人而言,要體諒那種連為了女性忍耐下半身都辦不到的男人,恐怕需要很多時間。
她雙眼眨巴眨地看著歐索魯先生,她第一次從男性口中聽見「忍耐」這個詞。人們在面對性慾時總是縱情得狂野,就如同薩卡拉哈的狂歡之夜那般,每個人都成了被性慾俘虜的野獸,更何況她所戀慕的對象也是那類型的人。
利維亞先生會為了自己忍耐十個月嗎?想想就覺得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很多很多人在等待被擁抱和疼愛的機會,根本也沒有等待的必要。
尤莉指了指自己和對方,她不在乎年紀差距,也不受身份卑微侷限,理所當然地把歐索魯先生視作『朋友』。
以紙筆長篇論述而緩慢且並肩而行兩人幾乎是成為路障堵在了路上。
而當在群眾中心的獅型獸人掄起拳頭擊倒個頭比他大上一半的白熊時,圍觀的群眾激昂的叫囂,也不管那些不長眼睛的傢伙是怎樣,硬是將擋路的小個子們推開,而突然其然的推擠讓尤莉踉蹌了幾步,險些又連帶撞上旁人。
他的腦袋連帶被撞得暈頭轉向,似乎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還來不及書寫,尤莉的站立不穩讓他分了點心,正要伸手互住對方時,自己也接著被矮小的存在一頭撞上。
力道輕微至極,他一改手攙扶的方向,連忙將年輕的半身人扶起,低頭確認對方有沒有因此受傷。
半身人覺得自己撞上了一堵牆,他伸手摸了摸眼前結實的腹肌和大腿,有些恍恐的向後退,反倒撞上他所預期的柔軟目標。
「……噢唔、對對不起,叔叔你沒有受傷吧?」硬得跟石頭一樣沒可能受傷吧?
半身人面露擔憂,結結巴巴地詢問被自己撞上的那個一句話都沒說的男人,心裡想地卻與說出來的話完全不同。一臉消瘦的窮酸樣,肯定沒多少錢。於是他又轉頭看了看軟墊本人,「姐姐呢?姐姐沒事嗎?」
尤莉伸手摸了摸在兩人之見撞得暈頭轉向的小半身人,她
紅黑/彎身把半身人抱在懷裡
藍綠/牽著半身人小小的手
雖然和索菲亞和泰勒先生相處了一個月的時間,可她對半身人的年齡一直都不是很了解,以這樣的身高大概只有人類的4、5歲而已,臉也是永遠都長得年輕,所以多半只能用言行舉止來判斷大概的範圍。
……會叫自己姐姐的話,應該還很年幼吧?她是這麼想的。
他通常不太輕易定義一個人的好壞,至少在他察覺惡意或目睹犯罪現場前,他都相信著人性。
聽年齡有夠累的,這筆推理誰是殺人犯的過程還要細膩而難搞。要聽骨骼的摩擦聲、肌肉的老化狀態、根據一個人的職業身分撇除骨骼與肌肉的磨損程度、還要聽聲音判斷喉嚨的耗損程度、聽受傷部位嘶嘶沙沙的聲響──綜觀所有細節之後,還要考究每個種族的不同成長期。
他也心想著將兩人一同帶離危險的現場,指了指一旁較空曠處,提示尤莉他打算朝那邊過去。
議論陌生人的年齡並不禮貌,尤其是半身人更是。在她的認知裡,半身人是不喜歡被誤認成小孩子的,因此只要是成年的半身人都會表明自己已經過了兒童期,也會表現得成熟。就像自己也不太喜歡老是被當小孩子一樣的感覺差不多吧?
「姐姐……對不起、我好像扭到腳了……可不可以抱抱我?」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另一手輕拉著人類少女的裙擺,明顯把目標鎖定人類少女身上。
雖然兩個人都赤腳很奇怪,但都是善良傻子,而且這女的明顯看起來比較有錢。
所幸她的力氣在一般平民女性之中還算大,多虧平常過勞的工作鍛鍊她的身體,以及在修道院也經常需要抱著孩子玩耍,她將提籃轉交給歐索魯先生保管後,便彎身將半身人抱起,使其能安穩地靠在自己胸前,並帶著人前往歐索魯先生指引的方向前去。
雖然她對打架鬧事一向不感興趣也不想接近,但若一個孩子在這場混亂裡和家人走散肯定會很不安,她捨不得放小孩子一個人,也覺得自己的事情推遲一些並沒關係。
只希望歐索魯先生不要介意才好。
然而對方的腳,聽上去毫髮無傷。
歐索魯接過籃子,微微蹙起眉頭,視線餘光查看四周。正當他假設對方可能是騙賊、又或是四周是否有其他同伴時,他又偶然止住了自己的惡性假想,暗自以那雙明亮的異色瞳注視著尤莉抱起的半身人。
事有蹊俏,他需要稍微觀察一下。
歐索魯雙眼凝視,臉邊維持和平的笑容。他只待抓到一絲跡象或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認知是不是正確的,畢竟要是現在就拆穿這輕微的謊言,對方還有可能唬弄過去,這樣可不一定說服得了尤莉。
歐索魯安分的跟隨於一旁,避免自己的視線離開,一如既往地與少女一同移動。
「謝謝、姐姐……我好害怕……」半身人裝作是在害怕的樣子來享受這個甜頭,雙手環扣在人類女性的脖子之後,便一頭栽進軟墊裡。他甚至想伸手探尋隱藏在菱形開口中的秘寶,但那樣就太超過了。便是帶著嚶聲繼續回答少女的問題:
紅黑/「……我把拔的朋友不小心撞到人,沒想到他們就打起來了,還越來越多人圍觀,真的好可怕……」他隨隨便便指了一處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隨口扯謊,一臉無助地看著人類們。
藍綠/「嗚嗚、我本來是想去廣場的攤販買花給生病的媽媽的……沒想到會碰到這些事……」他隨便掰了個或許能夠博取同情的理由,說了連自己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店面,如果能把另一個人支開當然更好,至少那個矮男人看起來強壯地不好惹。
她兩周前才經過這一帶,不記得這附近有什麼賣花的攤販,去東市場的話倒是有好幾家攤販。是迷路搞錯了嗎?
那倒也不是不可能,薩奇拉爾城很大,以一個小孩子來說會迷路很正常。
居心叵測。
他不是很想這麼揣測,畢竟要是這份謹慎搞錯了,那麼無論是對尤莉或是對這位陌生人都很失禮。
剛才一小段路程已經足以讓他聽出錢袋的位子在哪裡,還沉甸甸的。
只是……
他看著男人的字跡歪了歪頭,假裝看不懂的樣子,小小的手抓緊少女的腰帶。
「……叔叔不講話好可怕、我想要姐姐抱!」
半身人沒注意到自己漏餡,只知道要是被檢查傷勢一定會被發現,便將注意力轉落在錢袋上,趕緊拿了趕緊開溜。
雖然接受提議,但眼看半身人好像不太願意離開自己,她略感為難,半哄半安撫地試圖將半身人放下:
在女人鬆手之前,半身人說話的嗓音不再像剛才那樣稚嫩,一瞬間就變了個臉色,並伸長胳膊滑出藏匿於袖套之中的小刀,毫不猶豫地將女人的腰帶連同繫在錢袋上的繩索向上劃破,最後藉著半身人靈敏地身段,輕而易舉地溜出女人懷抱,搶下墜落的錢袋並穩穩落地,往
雖然他也有自己該歸類為「怪物」的自覺,但是總是試圖假裝自己是名普通人類的他在平時聽到這句話還是會感到有點難過。
尤莉似乎很介意自己提出的顧慮點,他此刻意識到自己不該把過度的保護寫出來。
一切對他而言都發生得過快。就在他處於反省自責的狀態時,他顯然放寬了戒心,正等著尤莉把半身人放下,少女的腰帶被刀子割斷、半身人靈敏的逃離現場、衝向人群。
歐索魯倒抽了一口氣。一如既往,人們總是在他說服自己相信的時候背叛他。
他上前確認著尤莉是否安然無恙,而在確認對方只有衣服破損之後,他沒有立刻去追趕,而是一臉愧疚的、有點慌亂的寫起了字。
『 我去追縱他的下落 等等去找妳 可以嗎? 』他一手扶著她的肩膀發問,隨後又多寫了一行字『 我會把被搶走的東西拿回來的,或是妳想要一起行動? 』
她並非沒有遇過這樣的情況,通常遭遇搶劫或偷竊她多半是摸摸鼻子認了。可是半身人明顯是用自己的種族特性博取同情,欺騙他人的善良——只有自己在的話她或許會放棄,但連同旁人的話她不會妥協。
畢竟她也不是那種完全不會生氣的濫好人。
但顯然她有把那句感受放在心上。
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將籃子跟筆記本都塞進少女懷裡,蹲下來一手勾住了少女腳窩,一手扶住她的肩膀,毫無預警的將人抱在懷前,神情一度嚴肅了起來。
根據剛才偷聽了半身人的腳部聲響,他藉著那段旋律,不斷自腦中回放,重新找尋出半身人大致逃跑的方向跟距離後,低伏穿越人潮,快速而無聲的踏響逼近半身人的腳步。
他跨步蹬著街邊建築物的大箱子或柱緣來到高處,在屋頂上跳躍跟奔馳,迎面撲來了風吹得深紅色斗篷細碎的發出啪嗒聲。
本來還擔心一起行動會不會扯後腿,但倘若對方擔心自己落單,提出一起行動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她沒想到會被騰空抱起,動作的輕盈和速度絲毫不受自身重量的限制,她只管把東西拿穩,和緊緊抱著人就好。
畢竟現在的情況並不能交談,而且她也該幫忙找尋人群中有沒有那搓金髮的存在。
但剛才不講話的男人有可能是冒險者,再逃回基地以前都不能隨意鬆懈,以免錢還沒交到老大手上,自己的腦袋就要先不見。
不過以那些善良笨蛋來說,應該不會下手太狠吧?
半身人的速度
地滿沙塵飛揚,一改嚴肅面容的人不再考慮溝通的選項,在擋住對方去路的同時,靠著牆將尤莉一把輕巧放下,避免她一時站不穩,接著快步走向了身手靈敏的半身人。
紅頭髮
藍衣領
綠手臂
黑沒有要抓直接用踹的
尤莉乖乖的待牆邊避免礙手礙腳,一邊注意著四周有沒有其他人靠近,並在歐索魯離開前不忘叮囑。
做任何事都要以安全為考量,如果因此受傷錢大可給他也罷。
「……這位大哥有什麼事嗎?」
說話只是為了分散注意,眼下的情況他可不覺得求饒會有什麼用處,他抬起騰空的雙腿,使力踢向人類的下顎,想藉此製造逃竄的空檔。
速度
半身人的重量很輕,跟舉起一袋沙包一樣。
他甚至沒有費力將臉龐閃開,而是直接抓住對方踢來的其中一隻腳。半身人的攻擊被制止,倒掛的視線裡看得到暖陽下漆黑的臉龐,僅僅是背光卻增加了人類的低氣壓。
半聲不響,他奮力朝細小的腳踝捶了一拳反方向,或許足以讓人扭傷,又或是讓人暫時無法行動,接著像是棄置垃圾般的將抓住對方的手放開。
……得逃。
撕裂般的痛楚幾盡要把他意識摧毀,小小的半身人用僅存的力氣爬向待在牆邊的女性:
「錢……都還妳……放過我吧……」他已經痛得快要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但是仍祈求那會為『孩童』綻放母性光輝的少女能放他一條生路。
面對半身人的求饒,她的臉上沒有一點善良和溫柔,也對其腿部的傷口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冷淡地開口:
「希望別人對自己友善之前,自己也要以善意待人。當你選擇了行惡,不就代表你有心理準備承擔自己行為的後果了嗎?」
就像人口販賣之所以橫行便是貴族對其的需求不斷,雖然大部分時候自己和他人都對現況無能為力而只能選擇妥協,所以多半時候她並沒有辦法處理這樣的情形。只能說很不湊巧地是,今天遇到事情的當下,恰好有擁有力量又可以接收私刑懲戒的人存在,才會使半身人落得這樣的慘狀。
「您覺得怎麼樣呢?歐索魯先生。」她沒有動作,也不覺得自己有辦法對人做什麼,便是抬眼看了歐索魯先生,想聽聽對方的想法是如何。
他走到攀爬至少女腳邊的半身人,避免對方出任何險招,眨巴眨巴的望著難得冷面沉著、不帶半點少女活潑氣息的尤莉。
還真是打開眼界了,他沒料到尤莉是接受這種情況的人,而且還追問自己該怎麼處置對方。
對他來說,欺騙的債已經用扭傷腳來還了——雖然實際上對方是連骨頭的慘白都曝露在空氣之中;至於尤莉的份、衣服被毀壞以及被偷吃豆腐的份,應該由她來決定懲罰方式。
他默不作聲的蹲下,翻出了半身人身上的所有值錢之物與剛才被偷走的錢袋,一一拋給尤莉拿好,而後翻出藏匿於袖套中、割斷腰帶用的小刀。
『 先生,我本來打算打斷您的兩隻腿當作這次借貸的利息。 』
『 看在您方才還有「還錢」誠意的份上 』大概是指畏懼而爬向尤莉時所說的話。
『 另一隻腿我就先不討回來 』
『 但若您把這份交易透露給任何夥伴知道 』
『 我會去找您 』
彷彿地下錢莊般的發言,字句潦草優美,他思索半晌,在下面多補了一句話。
『 連您的第三隻腿一起帶走 』
「……36…歲」發顫的語調怕是再有一點謊言就會被人生吞活剝,他拖著血痕伸手抓取少女僅存的憐憫,無聲的磕頭道謝,希望這場惡夢能就此停止。
「如果您真的缺錢,也希望在您康復之後能找一份正經的工作。城鎮上很多店家都非常缺人手,一定有適合您的工作存在的。」
他不覺得自己受傷有什麼關係。反正他會復原,他怎麼樣都有理由去擋在所有真正會死的人面前。
半身人假裝是孩子他沒即時判斷出來,他也只好摸摸鼻子。正當他覺得尤莉依然比他寬容大量不少,幾分問句與神情的轉變都讓他看得一愣一愣。
敬畏女士的心情又再度油然而生。他覺得要不是尤莉只是個平民,她若學點戰鬥應該也能成為一位物理上也很強悍的女性。
那絕對導致了開放性的傷口第二次疼痛,但那對他來說只是不可原諒與他自身的善良之間所取得的平衡。反正接下來對方能不能在時間內找到治療師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不顧滿手鮮血的他纏緊腳傷後,歐索魯重新拾起筆。
面無表情的將手上的血以紅袍抹去,看似習以為常,令人不禁思考這件袍為什麼是破舊的紅色。
無視於半身人的存在,尤莉從籃子裡取出玻璃瓶裝水,拉起歐索魯先生的手替人清洗鮮血。她對鮮血並未產生恐懼,不如說自己從頭到尾都異常的冷靜,即使她並不喜歡暴力行為,但也不代表她需要被嚇得動彈不得。
直到水洗淨了那雙沾滿血跡的手與手套,他暫時將手套卸去,任由兩者自行風乾之餘,先甩了甩手避免水滴沾破紙張。
還沒有寫字回答今日行程,他優先反駁前一段道歉。
滿臉嚴肅的不斷將寫好的字忿忿抱怨著半身人,又輕輕嘆了口氣,回歸溫和苦澀的笑容。
他指的是從人身上搶來的錢,他想那應該足夠尤莉吃些好吃的。
他遲疑地寫道,一邊同她說的拋開了持續檢討的思維。
他差那麼一點陷入固定情緒的輪迴裡,那還挺危險的。所幸身邊有個理智比他還要清醒的人能夠將他拉回來,不然會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情緒的輪播。他可差點忘了剛剛半身人裝幼齒時那番譴責打擊他有多深。
尤莉彷彿看到可以稍微偷懶的途徑,刻意地詢問,但她也沒有臉皮厚到可以直白的要求。畢竟若要等吃完東西,自己可能又要重了一點了。一點、就一點而已。
『東北邊的鐘塔我剛好還沒去過』
他回寫兩行字跡毫不猶豫,也明白的解釋了攀上高處的原理。
一人的話,實際上爬牆跑酷都很快,不過若要攜帶另一個人上去,就會需要能夠一躍而起的平台或是借用點朋友的力量了。
上去的方式千百種,他只差城裡用不了瞬間移動,或是每次用了都會暈車的傳送術了。
正如他所說的,東北邊他只有剛來的時候正巧停留了幾挑,尚未探索充足。這個城很大,光是一個小角落就足夠他待著體驗一兩週再繼續移動。
不過立足點她不確定需要怎麼樣的東西才行,利維亞先生會先用魔法騰空,但歐索魯先生比較偏向在奔跑的感覺,兩者好像是不太一樣的形式。
其實他曾瞞著守衛去過城中心的墻邊,他在那裡偵測想找的目標很方便,或許他可以考慮帶著尤莉偷偷從那裡上去。
講著講著覺得又更餓了一點,眼看對方說待會再苦惱怎麼上去的問題,尤莉不解地歪了歪頭,便是把竹籃掛在自己的臂彎上,雙手環著歐索魯的後頸而緊靠,等著人下一步的動作。
內心大大的粗體字震驚,微微撇過頭來看著突然將手繞在自己頸部、臉湊得很近的少女。他花了點時間解讀此舉的意圖,即便上一刻在聊「焗火熔岩舌吻」,他也不覺得一個有心儀對象的少女而言會有別的意思。
……感覺也並不是要討抱。推敲了前面的話題,他猜測對方是延續著「快速上去」的話題,才會默默做出剛才追逐半身人時一模一樣的姿勢。
於是他理解了對方的「肢體語言」,以手臂攬住對方的腰,避免直接手掌觸碰,另一手繞至腿後一鼓作氣將人抱起。
其實要原地起降也不是不行,他臨時拋棄了比較原始的方案,嘴角彎起一抹痞笑,彷彿在打什麼壞主意。
一覽無遺的高空,建築與行人變得渺小,晴空卻仍舊遙遠。他不打算在高空漫步,而是用更迅速而刺激的彈起與降落逼近遠在一處的鐘塔,在每一次即將落於建築屋頂時,腳底一股緩衝的氣讓他再次彈跳至高空。
他像是在遊玩般的開心笑著,睜大眼專注於每一次降落點,避免因太晚展開彈氣而摧毀平民建築。如果他可以大笑的話,他此刻想必是在大笑的吧。
狂風呼嘯而過,刺骨的冷風吹亂了長髮和衣裳,但她側望歐索魯先生的笑臉,感受到人不羈的自由奔放,自然而然地被其喜悅而渲染,也沖淡了驚嚇的恐懼,享受這難得一次的『飛翔』,並將四周的景色變化和幾乎透入雲霄的邊際深深烙印在腦海裡。
──好有趣。
比起在鐘塔上看到的廣闊無邊而感受自身的渺小,此舉更像是踏遍整個薩奇拉爾城,若沒有歷史建構出這番興盛,那他們也將沒有立足之地能夠共享這片榮耀。
歐索魯將人放下,讓人一手抓著位於屋頂中央的風見雞立桿,鴿子又拍打著翅膀,回到了四周的落腳處,與兩人一同待在圓形弧度不至於整個人滑下去的屋頂。
微風吹拂,遙遠得聽不見市集與街道的人聲鼎沸,只有鴿子的咕咕叫,與風見雞微弱的轉動摩擦聲。
突然靈機一動,抱著鴿子並依靠著桿子作為身體的支柱,小心翼翼地從籃子內取出破損的皮革腰帶,斜角對折成三角領巾並圍在白鴿的頸項上,刻意打了個活結。
她想,至少讓鴿子自己決定,若是不喜歡的話隨時掙脫也行。
瘦小的鴿子歪了歪頭,完全沒有要掙脫甩去腰帶殘料的意思。他一板一板的歪著頭,探頭到處在少女的手邊尋找食物。
他慢了些回答對方的讚嘆,任由微風吹拂著臉邊的髮,雙腳稱在圓頂格紋凸起處,稍微放鬆的凝視著遠方。
他是很常這麼做,不過帶人一同上來倒是有些難得。就在這待一會吧,他默默拿起筆,將少女與不怕生的瘦小鴿子一同寫生進紙張。
「你也是孤身一鳥嗎?還是想吃點東西呢?」
不過怎麼想都是想吃東西吧?只可惜她身上只有工作時怕長時間未進食而頭暈所備著的糖包,那可能不太適合給動物吃。
若那位應該陪在她身邊的利維亞先生有好好陪在她身邊的話,她也不至於這樣寂寞吧。
沉眸,心底暗暗流著一絲不明的哀嘆與指責。碳粉在紙上發出沙沙聲響,在紙張上用那凌亂無序的線條慢慢構築出鮮明輪廓的少女與被她捧著的鴿子。
偷偷速寫到一半,歐索魯與正在被畫的人對到眼,原本認真且暗自嘆息的神情改而勾起嘴角。
言下之意是他有帶些食物。雖然全都是乾糧,應急用的,也不知道鴿子吃不吃。
他把還沒畫完的筆記本暫時闔上,打算整張畫完再給人看,身手撥開腰包的前袋,抽出了一個小麻布袋,裡頭裝著各式各樣用紙摺疊包起來的糧食。
紅甜樹皮碎片
藍肉乾片
綠堅果
黑仙人掌肉葉
她不自覺地和白鴿一起歪頭,目睹對方從麻布袋拿出一包堅果,在聽見果殼碎裂的細碎聲響時白鴿忍不住顫動翅膀,尤莉也隨之露出期待的目光而待在原地等候,並沒有意會到對方實際要表達的問題。
於是他將一小把堅果捧在手心裡,戰戰兢兢的湊到了瘦小的鴿子喙旁。
或許是平常和同伴一起進食時總是搶不贏,這次能自己獨享大餐倒是快活得很,牠咕咕地叫聲像是在感謝,愉快地點頭啄食打算大快朵頤一番。
不過卡在肩膀之間倒是出乎預料,也不知道這鴿子是不是特別怪異,他別有所思的將食物持好,另一手把放了乾糧堅果的包裝交給尤莉,讓她自由索取堅果餵食。
手中的食物碎屑很快就被瘦小的鴿子啄完,他試圖用指尖觸碰鴿子的頭頂,舉止輕盈小心,深怕自己嚇跑了禽鳥,也難得聽見自己緊張的心跳。
不過歐索魯先生的動作倒是比平常更僵硬了些,有幾分戰戰兢兢。她記得德琳很討厭鳥類,或許對方其實也沒那麼喜歡嗎?
捻起幾粒堅果餵食,尤莉以食指搔刮著鴿子的頸項,動物們都很喜歡被摸脖子和後頸這種牠們碰不到的地方,餵食之餘,她也忍不住往嘴裡塞了一顆堅果嚐嚐味道。
擔心對方吃壞肚子的神情全寫在臉上,雖然能不能被解讀又是另一回事。鴿子限制了他的行動,完全沒有辦法阻止少女嚐鮮。
應該、不好吃吧?那東西可是在殼裡放了快一個月耶……
跟不擅長應付小孩子一樣,他雖然對小動物戰戰兢兢的,但是小動物們卻意外的很喜歡朝他這邊黏。至少經驗是如此,他這個月已經被一隻三腳貓尾隨,他在想,這隻鴿子總不會待會也偷窩在帽子裡偷渡。
看到對方錯愕的臉,她大概率也知道那大概不是給『人』吃的食物了,至少就那個霉味來看不是。只是看鴿子吃得津津有味,她想大概對人也無害吧?
……老實說,那並未難吃到難以下嚥。跟記憶中的「難吃」比的話還差一大截,他默默將軟化的堅果吞嚥下肚,一臉平靜之中沉思。
『 畢竟看牠吃得那麼津津有味,多少會好奇是什麼樣的味道 是吧? 』
若轉頭看著他,會看到歐索魯燦爛的笑著認同著方才那份行徑,繼續緩慢以單手固定紙張並書寫。
『 妳不太擅長吃苦的東西吧? 』
『 真好奇鴿子是喜歡吃苦的東西,還是吃不出苦味呢? 』
他接續分享著剛才手忙碌沒機會書寫回答的問答。
『 在野外可以當火種,不過,反正對鳥來說沒差吧 』
對於不擅長的事情她點了點頭,認真思考苦味的問題,她也沒有熟識的鳥類獸人朋友可以得知,更不知道鴿子是做何感想,不知道有什麼辦法是可以聽得懂動物說話的……可能還是要魔法才行。
字寫到一半,兩個肩頭正中央的鴿子的微弱騷動讓他暫時停了筆。鴿子咕咕叫了幾聲,將脖子伸長鑽到尤莉的頭髮邊,好像在賭那邊有沒有藏點食物似的。
他沒把上段文字寫完,插播了關心鴿子的問句。
1甜樹皮碎片
2肉乾片
綠堅果3仙人掌肉葉
『 其實植物能不能吃 多半能靠一些經驗去肉眼判斷 』
『 什麼植物可能有危險 』
他把上一段沒寫完的句子補完,又接續了她的問句補充。
『 所以在外 如果沒有手段(如治療師跟藥水)千萬不可以把東西塞進嘴裡嘗試 』
『 至少可以先問問經驗豐富的人與當地人 野外生病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
雖然願意親身嘗試的先人們很厲害,但有時候後人只要吸收那些歷史經驗,便能夠相對不那麼痛苦。
鴿子歪著頭,抖了抖翅膀便向前啄食。接續進食的行為似乎表明了牠連肉乾都可以接受。
『 不想讓妳常常得忍耐 至少在我身邊不必 』
他神情認真的表達著自身的想法,一邊將自認還沒畫完的畫面翻給尤莉看。
實際上,畫面中的主體少女跟鴿子都已經畫得差不多了。一如既往潦草亂線構成的形體鮮明,更有一勾一筆築構眼中世界的感覺。
她問到了關於治療術的事情。
雖然她所看到的「過往」並不是治療術所致,而是抽去片段所致。但他也沒必要講得太清楚。他知道唬弄會被尤莉看穿,也打算就此不再用奇怪的方式打太極。不用講得完整,只講部分事實並不算是謊言。
他在片段抹去的時間裡偷唱了修復的歌,是基於不打算讓人聽見唱歌的聲音。
他回歸微笑,平靜的掀起紙張,在另一張空白處書寫:『 體質關係,當我施展一些魔法時,有機率勾起他人久遠的情緒或記憶 』
(不負責任示意圖)
畢竟有機率不會發生任何事情,在當時,他還算不上認識尤莉。他常常隨手幫一把,結果好就好,結果不好也認了。他不習慣事先告知行動,更多時候,他選擇當個沉默不邀功的執行者,畢竟他只要看著正義受到伸張、誰脫離痛苦或變得更好,心情就能好起來──
他可以說,當事人有選擇權,但當他只是一名過客時,他不太管當事人的意願。
他寫完問句之後,又在素描上添了幾筆輪廓。
她連著對方的問題一起思考。即使沒有治療痛的治療術十分難得,但若知道有副作用,會不會有人藉此反過來責怪呢?就算是她,平時也未必會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有人的好意,那對方心存顧慮也是很正常的吧?
尤莉感覺到這件事好像沒有答案可言,甚至會陷入一個死胡同之中,而露出苦惱的表情。
尤莉是個非常願意嘗試換為思考的人,也很快就從他單單的一句反問理解了他的思慮。不過確實,不是所有人都得接受他的好意──比起好意,那其實更像是他給這世界寄託了想像中的善良,並且任性的執行跟竄改著罷了。
就連帶著「祂們」旅行也只是任意妄為罷了。
鴿子將手中的肉乾絲通通解決後,振翅拍了兩三下。但牠並沒有揚長而去,反倒是真如某人亂猜想的,飛進了紅色斗篷帽裡縮了起來。
大概因為平常很少有人願意跟她聊這些吧。
尤莉暫時抽開扶著本子的手,靠著對方的身體向後探看著鴿子的去向,只見瘦小的鴿子安穩地窩縮在兜帽裡頭,雖然沒閉上眼,但也算是待得十分愜意,就像是……
他有些不坦率的吐槽著對方,蹙眉苦笑。既然鴿子都吃飽了,那麼也差不多該讓尤利吃午餐了。他順筆迅速把剩下沒畫完的陰影補上,才回到書寫的頁面發問。
『 其實也畫得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吧。 』
他緩緩起身,抓著一旁的風見雞鐵桿,一手伸向尤莉,打算協助對方起身後再往下移動。
燦爛的笑容裡帶著吐槽的意味, 她毫不猶豫地伸手,一邊指著鐘塔東南方的說明博爾吉爾爺爺的攤販的位置,看起來不是很在乎要怎麼下去了,覺得只要放心交給歐索魯先生的話不會有什麼問題。
燦爛映入眼角,他也瞇眼一笑。
他拒絕回答這個吐槽反問,突然鬆開了抓著風見雞柱子的手,一把握住了毫不猶豫朝他身來的那隻手,並且,以人完全無法反應過來的速度帶著人奔向了圓頂的邊際、一躍而起──
地面的景物有一瞬間縮小了,又從靜止中變得越來越巨大──歐索魯拉著人自由墜落,緊抓著對方的手不放開,降落途中回頭露出了跳起時一樣的笑容。
──才怪。
突如其來的墜落嚇得她有幾秒的時間腦袋是一片空白的,以生存本能的抓緊旁人,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躁不已,從未體驗過的刺激正在刺痛她的五感,興奮感逐漸與驚嚇的感覺持平──這樣的體驗新鮮極了,明顯地愉悅感寫在尤莉臉上,這彷彿是一把鑰匙開啟了無形的鎖,激起她想要了解更多這個世界的渴望。
而且和那時候不同的是,她因為目睹別人的屍骸而對死亡有了恐懼的想像;而現在則是基於信任和對方的照顧,即使有危險也許對方也寧可讓自己受傷也會保護好自己。
「您說、」
「遇到不知道的事情要先問經驗豐富的人,」
「那、這也是在賭賭看會不會發生嗎?」
一手護住藤籃內的物品,尤莉單方面鬆開自己的手,任由墜落的阻力支撐身體,一邊向歐索魯大喊著。
她沒有解釋賭注的內容,任人猜測意會,但由於她不了解魔法,也沒有手段應對墜落後的結果,只能只是相信著並看歐索魯先生的評估後做決定。
接近地面實際上只有幾秒,就在與地面的距離急劇逼近的最後0.5秒,他以自身為重心,吸了口氣,將一股無形的氣流凝聚並襲來,將兩人吹於高一公尺高處懸飄著。
頃刻,風逐漸趨緩,所有人恢復地心引力所予以的牽引,墜於地表。
大於10摔,小於10正好站穩(數字越小越穩,依此類推)
等於10站穩幾秒後又不穩的摔
而對她來說最大的賭注而是在於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程度,即便是一個微小的舉動也是有可能造成情感的裂痕或關係破裂。
在她眼裡,這場賭注對只有認識短短三天的彼此並不容易,撇除她個人之外,歐索魯先生的風險應該也很大吧?
雖然將自己委任於他,但有了浮空的氣流輔助,尤莉仍試著蜷縮身子想以自己的雙腳落地──她還記得自己穿著裙子,也記得街上還有其他居民存在,她還沒有在大街上暴露自己的奇怪癖好。
只是、當她以為自己可以站穩住腳時,身體的重心仍是向前拉扯,直直往歐索魯先生的方向跌倒,
P/ 一頭撞進對方懷裡,撞擊力道
I/ 緊急用雙手支撐,將人壓倒在身下
某方面而言,他確實算是把人給接好了。他可能想過自己或許能夠順利站好、也有可能是摔坐在地上。
然而此刻的他出乎預料的仰天躺著,盯著視線裡雙手撐地與自己面對面的少女愣了幾秒,雙手呈現投降姿勢平貼在地,額前的瀏海凌亂。接著,他瞇眼咯咯笑了起來。
瘦小的鴿子啪嗒啪嗒的拍著翅膀停落在一旁地面,歪頭看著兩個跌成一團的人類外頭咕咕呢喃。
他稍稍緩和止不住的笑意,打算等待少女從身上起來再拿出紙筆書寫。
「我認為歐索魯先生是那種,即使讓自己受傷也不會讓我死掉;就算真的不小心死了,您也不是帶惡意的要殺了我的人。」
「我不知道您實際是怎麼想的,覺得我很瘋狂也無所謂。但我是真的覺得很開心喔?」
語畢之後,尤莉揚起了嘴角,哼笑出聲後報復性地戳了對方的額頭,這才鬆開拉扯紙本的手,起身後抬頭仰望鐘塔的圓頂,也就是剛才他們所處的高度。
他看著那副得意發表自信宣言的臉,一手捂著額頭,微微蹙起了苦笑的眉頭,隨後也站起來,拍了拍披風的塵土。
被寄予這麼高度的信任,他心中有股說不上來的情緒。就連失敗了也不會被責備,這輩子會有幾次被旁人如此宣言?
他伸手撥了撥少女的瀏海,將寫好的文字提起。
『 我也喜歡勇敢而瘋狂的人事物,不如說,正是瘋狂才有趣 』
『 不過妳看起來確實很享受? 』
雖然人類總得謹慎一些,但他並不想出言抹滅這份尤莉真誠的感受。他笑得坦率,不做任何「該保護好自己」的訓話——此刻他願意將談話設定在與自己同等的基準。
基於這份信任,尤莉平淡的道出自己享受的緣由,轉過身後便提著籃子率先離開有著吟遊詩人傳唱的人群聚集處。
不曉得是真的餓壞了,還是不想讓話題過分延續,她率先前往自己所熟悉的攤位方向走去,看人是打算原地等著或是一起去都無所謂。
她恐怕也經歷過那種不死就已經不錯的暴力或恐懼吧。在他實際被殺害第一次之前,他也經歷過那份沒日沒夜的恐懼,嘗試用自己的方式苟延殘喘著。
他安靜的邁開步伐,跟上少女的腳步,並肩而行,試圖在她有限的時間裡,短暫或久遠的予以無聲的看顧。
尤莉輕快地領著前往攤位,木框架的攤位車上沒有任何布簾飾物披掛,只有幾片橫木上刻畫著烈火圖騰和店名,環境本身亂中有序,爐灶和器具皆是採用最原始的炭火窯灶和大口徑的金屬鍋具,與那些擅用魔道具的店面相比有些新鮮,卻能燒出一手帶著碳火風味的料理,整體氛圍頗有矮人的豪爽風格。
尤莉走向那剛渡過尖峰時刻忙碌,而暫坐著長椅上休息的矮人,矮人黑棕色的鬢髮連著鬍鬚生長成一叢密林,蓬鬆而捲曲,頂上的毛髮倒是意外地梳理成方便下廚的平頭,畢竟即使溫度炎熱也必須顧著爐火,除了矮人的驕傲之外,其它的毛髮乃身外之物。
「妳又來了,尤莉。」
「今天不是一個人啊?」矮人咯咯地笑起,和尤莉頗為熟悉的打上招呼,抬眼看了看身邊的男人,露出慈祥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