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交｜那一年，那顆皮球
時序：17年前
with ▋I ▋褚凌空

寒蟬唧唧聲響在建築周圍，天氣漸漸轉涼，蟬鳴象徵著時光的流逝，即將入冬的空氣在早晨與夜晚時分總是異常的冰冷，一旦入冬，收在櫥櫃中的棉被便得拿出來用上。

那年褚凌空7歲，在暮秋將盡仍穿著哥哥挑選的小裙子，以極不淑女的模樣踢著皮球，一個人在佛堂一旁的空曠處玩耍著，哥哥正值忙碌的年紀，要努力讀書拚個好成績，她偶爾也需要這般獨自熬過時間。

一陣秋風掃起堆起的枯黃小山，也將踢出的皮球帶的更遠，滾落至建築一角，年幼的褚凌空邁開短短的一雙腿，追逐著她現下的玩伴，發現了比她更加弱小的存在。

那是一抹深沉，卻在日光照耀之下帶有光澤的藍紫色。

小凱莉被送來佛堂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她依然不太習慣這裡的環境，自從發生了那件恐怖的事，媽媽離開家後，她的笑容也少了很多。
她獨自蹲在花圃中看著飛舞的小粉蝶，眼神追逐著那閃著鱗粉的翅膀，牠們停在一朵小白花上，她也跟著靜靜的看著，讓時間悠閒的流逝。

直到天外飛來的皮球砸到她的頭上。

「哇！」她被嚇到跌了一跤還叫出了聲，蝴蝶也因這騷動而飛起，摀著被打疼了的頭，她覺得疑惑又委屈。

那小小的身影受到了驚嚇，映入來者漆黑的眼瞳之中，留下深深的印象，記錄在腦海，褚凌空用著小短腿跑上前查看，眼角餘光發現了那顆被秋風帶過來的皮球。

看這模樣，大抵是自己的球砸到了人，這時的褚凌空不過七歲，還只是個遇到事情就會慌亂的孩童，她蹲下與凱莉平視，一雙黑眸睜的大大的，眨巴眨巴的盯著凱莉。

「對不起、你......沒事吧?」軟軟的孩童音中透露著褚凌空的擔憂，以及犯了錯的無措，那雙小手則是不安的放在膝蓋上。

她的小手還放在頭上，眼中已經積滿了淚水，但在要哭出聲時，又因眼前突然出現的孩子而忍住動作，抿著一張嘴看著對方。

凱莉覺得自己好像有看過這個姐姐，但是從來沒有和對方說上話，她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出現在這裡，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因為自己被打而特地來保護她的？

「痛痛... ...。」一雙水汪汪的淚眼委屈的看著對方，縱然刻意忍著不放聲大哭，但紅紅的鼻子與微微的抽泣仍然讓小凱莉看起來相當無助。

但她還是得努力忍耐，哭了不會得到關注，只可能讓姐姐和自己的媽媽一樣，受不了自己而離開。

這下褚凌空更加慌亂了，面對小女孩一副快哭卻強行忍耐的表情，她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本能的伸出兩隻小手，忘了自己方才還在玩皮球因為手指卡了些髒泥巴，逕自的往小凱莉的臉上戳了戳。

「那個、真的對不起，不過哥哥說如果想哭的時候，就哭出來。」軟軟的聲音支支吾吾的在解釋些什麼，那張背光的臉嶄露天真無邪的笑顏。「所以，哭出來的話，我可以抱抱你嗎?」

那手指終於放過小凱莉的臉，轉而停在半空中，褚凌空張開雙臂，看來是想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女孩的舉動讓凱莉小小的嚇了一跳，對方小小的手戳在臉上，力度不大，還有些溫暖，她愣愣得看著眼前的姐姐，聽著她用一樣稚嫩的聲音對自己說話。

禇凌空的笑容像是另一顆小太陽，說出的話語就像軟軟的雲朵輕輕的包覆著她，不知是被溫柔的語言感染，又或是想要得到眼前孩子的抱抱，小凱莉強忍著的眼淚噗簌簌的從臉龐滾落，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看見女孩眼眶噙著的淚水終於一滴滴的落下，最後演變成嚎啕大哭，小空用生硬的手法擁抱住小凱莉，並以輕柔的力道撫拍微微顫抖的她。

「沒事沒事、乖乖——。」也不知對方哭了多久，她蹲著的腳有些麻了，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感覺到痠麻，凌空稍微拉開一些距離。「現在還好嗎？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凌空家的佛堂來來去去的人很多，她大多是不認識的，包括眼前這個小女孩，她也沒有見過的印象，理所當然的需要知道對方的姓名。

對方的擁抱溫暖，或許是這種安心的感覺，讓她更放心的宣洩情緒。

小孩子的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她哭了一陣後哭累了，也忘了一開始的疼痛和委屈，她對著女孩輕輕點點頭，用著有些啞啞的聲音應聲，鼻子還有點紅紅的，但看起來比剛才好多了。

「我叫凱莉... ...」她眨眨眼看著凌空，然後又緩緩地補上一句話：「謝謝姐姐... ...」

「我叫褚凌空，你可以叫我小空。」見小女孩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珠，凌空伸出食指輕輕拭去，微微一笑，也跟著報上自己的姓名。

遠處有個男性的呼喊聲，凌空直覺的回過頭，想必已經到了吃點心的時間，那是她的哥哥在找她的聲音，再轉身，凌空拍拍蹲麻的腿，酸麻的感覺穿透神經，令她咬牙才能忍耐。

「唔、好麻，小凱莉也快點起來，不然等等就不好走路了。」凌空一面像個小大人叮囑著，一面回首回了聲「來了」，讓哥哥不必擔心。

「那、我們準備一起去吃點心吧，小凱莉喜歡吃餅乾嗎？」空閒的手不需要扶著牆壁，而是向凱莉伸出手，要對方牽住自己，好帶領女孩一起去享用甜點。

「小空。」淚水被溫柔的拭去，小凱莉輕聲的唸著對方的名字。

她也聽到了遠方男性的聲音，看著小空轉頭回應後站起來，並朝自己伸出了手。
沒有猶豫太久，小小的手牽住褚凌空，面對女孩真摯的笑容，凱莉臉上也終於又有了笑意。

「嗯！」

夕陽餘暉暈染了天空，晚霞昏黃又染上淡淡的紅，漸層的顏色撲的兩張揚著笑容的小臉紅通通的。

直到哥哥問起皮球的下落，褚凌空才想起她將球給忘在一角，只是一手仍牽著她的新朋友，一手沾滿了餅乾屑。

要問褚凌空後來有沒有將皮球給找回來，如今的她可能也不大記得，因為留存在記憶的畫面，是她用皮球換得的，珍貴的朋友。

好耶小朋友貼貼

好欸卡哇美眉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