𝒯𝓈𝓊𝓀𝒾♤ 整理中



主線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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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會認為自己是提線木偶。
長大的自己變得不愛娃娃了,櫥櫃裡雜亂地堆放著彷若遺忘的童年,我接受他人給予的「成長」洗禮,學習去扮演他們眼中的完美,發現即使百次的演出獲得九十九次的青睞,最被銘記的仍然是百分之一的失誤。

茫茫人海間,我之於其他人,是什麼呢?
在遇見他之後,久違的我變得開始會思考這些問題。來到世上的所有人都有定位,絕對的、相對的。我之於他並不那麼重要也說不定,但他不知不覺成了我看不見的日出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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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妳是學生吧,這樣工作課業之間的平衡沒問題嗎?」
休息時間裡我與他倚著牆閒談,開工前所留的悠閒並不充裕,我邊是核對項目資料,邊是聆聽他的發問。
「別看我這樣,我成績一直都在前段喔。」

「你呢?我記得你才大我一歲吧。」
「為了儘早全心投入工作,我已經先在海外把學業唸完了。」

該說訝異嗎,我稍稍抑住片刻的呼吸。
......原來是資優生,雖然也不是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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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孩子跟你告白過嗎?」
「以前的話是有,但現在我沒心思談戀愛,也會盡量迴避跟女孩子私下的來往。」
將迴紋針固定住紙張時,我抬眼看了看,他瞇了我一眼,像是故意說給我聽,又似是故意澄清給哪個可能經過的過客。這麼問的用意?有些戒備的他逐漸目光犀利。
「用那種眼神看我還真讓人傷心,不過放心好了,我並不會對你有在這之上的情感。」將背脊打直,離開了微微慵懶地姿態,誰想得到下一秒誰又呼喚起我的姓氏:「我很難再去愛任何人了,也對人的接觸變得很敏感,可以說是不喜歡。」談戀愛好麻煩。我嘟囔著。
「......為什麼?」

問起原因後我總得再回想一遍緣由,人們總說該忘記,取的是忘字,往往留下的只有記。而後倒帶的映像是一男一女,無法互相理解、信任,只剩下空虛的觸碰與冷漠的體溫。

初戀真的沒那麼珍貴......沒那麼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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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驗太糟了。」
「妳也才十七歲。」

一次的傷害就夠了。我低著聲,他應該有聽見。
微薄的愛矗立在喧嘩的都市裡,為了永遠耽溺於清醒夢間,用謊言編織一片自己舒適的空間,卻留下了一圈圈永不停散而擴大的後悔的漣漪。投下石子的那個人或許不明白波紋於死寂的海是怎樣的希望。

「這樣的話,天城さん,或許現在可以稱呼妳月さん吧,妳是怎麼看我的?」

「我曾經的憧憬,偶爾卻會像我腦中不停質詢自我的聲音。」理應上是格格不入的調,到頭來我發現我們很近似,皆擁有戒不掉的習慣,我戒不掉無力的逞強,你戒不掉銳利的溫柔,我常覺著你的咖啡裡摻了過多的調味,喝起來有些甜膩,終究掩飾不住尾韻的苦澀。
我有點想了解他藏匿的憂喜,每每觸碰卻只是映出表象,像水永遠不瞭解投下石子的人,內心是洶湧浪濤或止如明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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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只是妳小時候的理想嗎?還是現在也是?
「......我有時真的不喜歡你的敏銳。」

啊、是呢,那道光芒仍然一如既往地照亮我的視野,像極了小時候對著畫面癡迷的模樣,一首歌可以聽上萬遍,一段歌詞可以抄寫千遍,一個舞台可以倒帶播放百遍,成長後沒有幼年的揮霍去以音樂填補時間,所以狂熱的心漸漸變成只聽著你的聲音入眠,但我想自己還是一樣喜歡音樂。

彼此彼此而已,你漫不經心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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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城問起有關自己的事時,直覺告訴我過於深入是危險,然而我還是和她聊的太多。

「工作辛苦了,九条さん。」
那個聲音由身後冒出,逐漸湊近,稍一回首就能瞧見如雪中紅的畫面衝擊感。十二月裡引頸期盼的應當則是聖誕節,片場佈置地彷若室內也離不開白雪皚皚,漫天的純色只有幾串燈飾,與難以忽視的主角,聖誕樹。而她走來的瞬間也尤其惹人注目。
「聖誕節的佈置很壯觀呢,到處裝著LED燈,彷彿在閃爍的星星一樣,希望這次也能給粉絲們留下深刻的回憶。」
「一定會的,你們的存在本身就很耀眼。不過九条さん喜歡星星嗎?」
「算是喜歡吧,想像著自己身處廣闊的星空之下,面對浩瀚銀河,確實挺浪漫的。」我想像了下,墨染的銀河,還有輪明月。我突然想起在雨中看過的她,想起朦朧月色,而她的眼底盡是燈光閃爍,明亮的彷彿又見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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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不期待聖誕節,不過為了九条さん的話,試著期待一下也無妨。」畢竟你很努力在為粉絲準備,她補上解釋。我注意的不在她似有若無的示好,細微的枝節上我看見的是:不期待聖誕節?
「不喜歡夢幻的東西,所以也討厭童話的公主王子,我並不需要那些虛幻的美好,那是只留給小孩的故事。」難以置信的是她若無其事的將不合想像的句子傾倒而出。
「總是掛滿粉色小物的妳,實在看不出來。」
「那是因為、」她欲言又止,「怎麼會有偶像的印象色是粉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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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沒有人規定不能用粉色吧,何況我本質上就是偏近這個色系,我和她辯著。
「沒什麼意思,反正我現在挺喜歡的。」

她有些彆扭,我還想著說喜歡粉色有如此難為情嗎?然而那孩子少有率真反應讓話語硬生生哽於喉間,心間鼓動的韻律,漸漸比燈光一明一滅的節奏來的急促明顯,我慶幸著附近還不算安靜,她也未然察覺地自說自話:「不過,提到聖誕節果然還是會想起一些浪漫傳說,至少在銀花遍地之中互許承諾,似乎也挺浪漫的。」
果然女孩子都有類似的憧憬,微微一笑的我應答著。而她說的同時笑得該有多麼爛漫,那一刻她就是普通不過的女孩子,我終於在她的眼裡擒得一絲希冀的光。「妳在暗示我什麼嗎?還真是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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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沒興趣,怎麼解讀的。」
「是嗎?明明剛剛說了挺喜歡粉色的。不過現在不是在舞台上,所以沒有粉絲福利喔。」
「我是——」眼看她漸如孩子的辯駁,我如同安撫著,摸著她的頭:「開玩笑的,不鬧妳了。」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去觸碰她。
意識回來的我才驚覺這有多麼失禮,驚覺地想起她曾說的一言一語,可能反被厭惡也說不準,倏然地恐慌使我即刻收回手。她沒有推拒、沒有發怒、沒有瞋視,僅僅是傻愣於原地。

「抱歉,逾矩了,我先離開了。」

不敢久留去觀察她的反應,只餘心底隱隱地發燙,任憑手中殘留著她髮絲柔軟的觸感,離開原地的我又望回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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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多麼孤寂,才讓情歌多麼孤單。
即使世界讚揚著孤單和孤單的交會多麼美好,我也從不去對誰抱有期望,因為愛這種事物最不切實際,反噬一身的情感落得的只是悲痛,我不覺得哪個誰願意去經歷反覆的悲傷。

——天城さん。

而他的聲音卻依然如此清晰。
我轉過身,看著他停住動作的,手中緊捉著我的鑰匙圈:「抱歉,妳的東西。」反射性的我立即以眼神瀏覽我的口袋,本當存放鑰匙的位置卻平貼著。我不怎麼專注地走向他,全然沒有看清與他的距離,於是他的模樣深刻烙印在我的眼眸、我的腦海、以及逐漸噪鳴的鼓動。停停頓頓地我從他手中拿回自己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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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有期待、也不能有期待。
擅自將期許加在他人身上,最終落得的總是兩敗俱傷,感情該是如此虛無,才篤定自己無法再去對誰付出所謂的愛。

我想才是孤獨是最適合人,或可能最適合自己的。
即便如此——

「怎麼了?哪裡不對勁嗎?」
「我......」

支支吾吾的我呢喃不出半句話,他有些疑惑又不免擔心的瞳眸著實收盡眼底。我確信沒有發燒、沒有任何暈眩,偶有幾時最清醒卻也最迷茫。

「我的工作到下禮拜結束,之後我就不會再做甜甜圈了,先跟你貼心提醒一下。」
「這樣啊,謝謝妳一直以來的慰勞品,不過這麼說,難不成有想要什麼回禮嗎?」他挑著眉眼,像是看透了我莫須有的如意算盤,我也不假思索的回應他:「啊、原本沒這麼想的。那就請我吃甜點好了,我很好奇現代的天使有沒有推薦的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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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給自己挖了陷阱嗎......知道了,畢竟是給妳的回饋,請人吃甜點我還是做得到。」
「那我會好好期待的。」

在他別過頭前我送給他一個微笑,希望他會收藏,又覺得淡忘也無所謂。我後來想通的是,我並不是不想全力以赴的去愛誰,只是不想全力以赴的去忘記誰。
而自他從我的視線中淡去,許久未嘗的是眼淚的鹹,難以置信我仍有為一個人落淚的可能性,然後最痛苦的莫過於難以遏止的淚珠,彷彿是掐緊而搾盡心房的痛處。

——即便如此,為什麼一告訴自己不可能去愛你,卻仍然比什麼都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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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對誰期待,
難道是一種自由自在。”

——《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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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琴音 ⊹ 生日月開心月
好喜歡情感的流動以及以歌詞做這章結尾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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