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清光
【劇情】

夜深人靜的時刻,最適合做一些不被容許的事。
例如從手入室偷跑。

從戰場上回來以後,被後藤攙扶到了手入室。自己口中的「沒什麼」,自從被發現襯衫底下藏著的腹部早已變成一片青紫後,完全變成他人口中的「超級嚴重」,直接被強制躺了手入室一整天。
其實除了腹部很痛以外真的沒什麼事,但在負責手入室的夥伴堅持之下,姑且還是乖乖躺床躺了一整天,連帶吃的東西都變得清淡。

得知大概還要躺個幾天後,算準了時機,便開始擬定逃離手入室的計畫。雖然很對不起負責照顧的夥伴,不過在本丸忙碌成一片的情形下,受傷嚴格說完全不算嚴重的自己繼續躺在這邊也只是佔位置。
悄悄地拉開了手入室的門、確認左右沒有來者之後,再輕輕邁出步伐,像隻趁著夜色偷跑的貓似的,踏出這個躺了一整天的房間。
堀川国広
從陸奧守吉行所待的房間走出來之後其實沒有比較清爽之類的情緒。
堀川国広
「我果然還是不夠成熟⋯⋯」嘆了口氣抬起自己的手,張開了掌心又握緊,感受著殘留著的重擊後的手感。當時毫不猶豫的就揮了拳,完全沒有考慮留手而用上了全力,或是說、當下的自己接收了訊息之後,身體快過了思考,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吹來了混著池塘水味道的晚風,柔柔的撫過頰邊,撩動了髮絲,在這個靜謐的世界裡的一點聲音都被放大了,池中鯉魚吐出泡泡的破裂聲、過了季節仍沒有被摘下來的風鈴敲著叮噹聲響,這些小小聲音都像是在安撫著剛剛衝動過的腦袋,一下一下的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堀川国広
並沒有後悔自己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這些都是發自真心沒有任何虛假。
堀川国広
「總要兼先生不要意氣用事結果我自己沒有先做到,這樣真是⋯⋯嗯?」
眨了眨眼確認了那個摸黑出門的身影,但他照理來說不該在這裡——雖說現在各種『不該』已經太多了,但不代表再多一個也沒關係。挑了挑眉,想起自己的老夥伴們有各種各樣的壞習慣,他的鬼祟行為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刻意的咳了兩聲,提醒毫無防備的背對著自己的舊友。
堀川国広
「加州,你怎麼在這?不是應該在手入室休息嗎?」
加州清光
「哇啊!啊,堀、堀川⋯⋯」
被突如其來的咳嗽聲嚇得差點把本體拔了出來,不過隨後聽見的是那熟悉的、語氣溫柔到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嗓音。

戰戰兢兢地回過身子,對上了那雙湛藍的眼眸。雖然說很擅長偷襲與暗殺,但此刻夜深人靜還在本丸走廊上晃也很奇怪吧!
加州清光
「啊、就,覺得好像有東西落在房間了⋯⋯」
騙別人或許可以,但眼前的是曾經一起戰鬥過許久的老夥伴,見他滿臉的「不相信」,基本上大概在他目擊到自己摸黑出門的三秒內就已經猜到自己想做什麼了吧。
加州清光
「⋯⋯我沒事,躺在那邊也只是佔位置。」
兩手一攤表示投降,明白表達自己的確就是打算實施從手入室逃脫的計畫,不過就如方才見到對方時想到的,此刻的堀川還在走廊上,這點也有些奇怪。

「怎麼了嗎?你怎麼不睡覺還在這裡?」
看起來也不像受傷了,也不像純路過,就算是來探望自己的,挑個大半夜的時間也不像堀川的作風。
堀川国広
「我嗎?出來算帳的,趁陸奧守回來了藉機把以前沒算清的帳算算。」
堀川国広
湛藍色的眼睛一轉含著笑意這樣回答,加州清光的老實直接,在經歷剛剛那一場混亂之後都顯得可愛起來,「我還選了一個對我這麼有利的時間⋯⋯開玩笑的、不要露出那麼震驚的表情啊,我沒有——」
堀川国広
欲說出口的話停頓了一秒,還是抽換了詞,考慮到剛才的事情實屬個人隱私,最終還是選擇了輕輕帶過,雖然自己並不介意被眼前的人知道自己出來做什麼,但並不只是他一個人而已,還牽扯了陸奧守吉行與山姥切國廣,他也該為了另外兩人保密,坦承另一個可以說出口的事情。
堀川国広
「我沒有真的做什麼事情,只是因為在想兄弟的事情,反正怎樣都睡不著,與其躺在床上發呆,不如做些事情讓這段時間有效率些。」
堀川国広
無謂的聳了聳肩,很快便注意到了加州清光身上的衣服有些單薄,不知是否是月光的緣故,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稍微遮擋在這個季節裡能吹得人手腳發涼的夜風,不禁有些慶幸,幸好兩人身量相差不大,「穿著吧加州。還有啊⋯⋯快點回去手入室!真是的,早上不才被後藤給扶著回來的嗎?別逞強啊,好好休息,才能恢復成最可愛的樣子、對吧?」
加州清光
「啊、謝謝。」

沒有忽略堀川那瞬間的停頓,鮮紅的眸對上了湛藍色的瞳。藍色的那雙眼睛雖帶著笑意,但並不如以往的清澈,甚至可以說帶有更多、更深的複雜深淵。
總覺得不那麼的單純,其他人或許會被那笑意騙過去,但他們認識太久了。正如同堀川能抓到自己想離開手入室,當然反過來他也能看出堀川表面下更多的情緒。
是因為山姥切國廣的事?還是其他的?
加州清光
能讓堀川心煩的人屈指可數,除了那還在遠征的夥伴外,大概就剩下他這個在每個時代到處亂跑、還在自己身上留在一大片瘀青的兄弟了。
堀川沒有跟著他們出陣,所有的消息都只能透過回來的夥伴們傳遞,然而他們幾次所帶回的,都不是能讓他放下心來的消息。

一手抓著堀川方才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角攏了攏,緣廊邊的風鈴叮噹作響,適時地劃破了這場比起沉默有著更多情緒在內的寂靜。
最終自己帶頭走回了手入室房,為避免吵到其他正在就寢的夥伴們而輕輕地拉開房門,示意對方跟著進入。
加州清光
「⋯⋯怎麼了嗎?感覺你怪怪的。」
斟酌了一下還是覺得直接點詢問,畢竟也認識很久了,拐彎抹角的話,反而顯得奇怪,也不適合現在看起來心情明顯低潮的堀川。
堀川国広
大概是真的感到疲倦了,一聲看穿表面的問候就輕易的讓微笑再也支撐不住,跟著走進了手入室,拉過一個坐墊,示意加州清光躺回床上,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煩憂究竟該怎麼去訴說,從大俱利伽羅的『需要有人等他回來』、到將帶回兄弟的希望托付給陸奧守⋯⋯加州清光也沒有催促,靜靜的等自己整理好思緒,這時他很感激他的細膩心思。
堀川国広
「我啊,一直是兼先生的拍檔兼助手嘛,後方輔助、從旁支援,這些都是我做慣了的事情,就連長曾禰先生都曾說過我的戰法是以身邊有人為前提。大多時候我也覺得能好好的輔助夥伴那就很夠了。」
堀川国広
將姿勢從正坐改為輕鬆的盤腿坐姿,又覺得有些不習慣,雙手抱住膝蓋,整個人縮了起來,視線自然地落在榻榻米上,聲音低得幾近呢喃:「單純只是輔助的話,沒有主心骨,果然還是很難成事吧?當然,我不否認,有人待在這裡等著人回來這件事很重要,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只有被動這個選項的話,真的是⋯⋯很令人不甘心。」
堀川国広
「真想再變得更強一點,強到我能夠做選擇,而不是被現況選擇。」
堀川国広
糾結了許久,加州清光背負任務已經很辛苦,再加上自己的低落,會不會造成太大的壓力——這樣的想法自腦中一閃而過,但是『他的話,不會介意聽聽我的心聲吧?』這樣的想法,也以相同的力道在心裡與消極的一邊拉鋸,阻絕了冷風的溫暖房間,忽然給自己一股沈悶的感覺,空氣在逐漸凝滯,揪緊了自己的褲管,偷偷抬眼看了面前的少年一眼,與專注的鮮紅色對上是意料之中,但又有種莫名的緊張。心跳聲太吵了,在胸中迴盪,震耳欲聾。
堀川国広
「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如果加州有空,⋯⋯我可以找你多手合練習嗎?」
堀川国広
依靠他人意外的是一件令人害臊的事情,話剛出口,生怕馬上看見對方困擾的表情一般立刻補上了下一句:「等加州有空時再提也沒關係,還是以你的時間安排為優先,主人安排的任務更重要、你的狀態也是。還是先把目前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再來說這些吧,不好意思,我可能真的是有點睏了吧,胡說些有的沒有的。」
加州清光
這樣的堀川是很少見的。
堀川和和泉守與自己和安定不同,習慣了輔助、習慣了支援的堀川,很少透露自己真正的想法或是煩惱,總是笑著的臉龐此刻卻因為有了想要達成的事物而糾結,甚至是像是試圖說服自己般的喃喃自語。
加州清光
這或許,也是有了「心」的關係吧。
加州清光
「嗯,可以啊,好久沒跟堀川手合了呢。」
朝聽見自己回答後立刻抬起頭的堀川笑了笑,狀似玩笑的開口,試圖讓他放鬆心靈,「畢竟我還要回敬山姥切的那一踢,不好好鍛鍊不行啊——」

他們都很累了。自從政府莫名其妙的實驗之後又發生這件事,說實話身體上、心靈上都很疲憊了,然而相對於自己,在本丸等待著的堀川,想必更焦急吧。
如果和他手合能幫上他的忙,當然很樂意,而自己也能夠鍛鍊,一舉數得,有何不可。
加州清光
「說起來,所以你一開始到底去哪了?」
見堀川比起一開始放鬆了不少,終究是有些好奇地開口,詢問了堀川深夜在廊上出沒的原因
堀川国広
在聽見允諾的當下立刻抬起頭,原本壓抑得像是夜晚的海洋的藍色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像是在迷途時看見前方有燈塔乍亮,讓無措的心找到了前進的方向,免於繼續在原地打轉,持續沈澱發酵無處可去的焦慮感;像即將墜崖時那一條來得及時的救命繩索,讓自己得以回到安全的所在,不再懸著逐漸膨脹的對己身的不滿,嘴角無法抑制的上揚,對著微笑的加州清光回以燦爛的笑顏,輕鬆的回答他的疑惑:
堀川国広
「那我也不攔著你了,到時你有仇報仇。我剛剛確實是去找了陸奧守,因為一些私人感情⋯⋯你在這好好躺著,明天應該會看見他走進手入室來,你可以到時再打聽打聽,看看他會不會告訴你。我有點不小心打得太大力了。」最後一句話語氣有些無辜,指尖在空中稍微比劃一下災情可能的慘重程度,陸奧守吉行沒有跟著自己走出來,也許是覺得過一晚就會好,或是想等白天?「可能臉過一晚上會有點腫、吧,我剛剛打在這裡,」
堀川国広
笑咪咪的說著指了一下自己的臉。

「跟這裡。」

再移到腹部。
堀川国広
「兼先生說過他很耐打的,我想應該沒問題吧。除了土方先生的因素之外,我們之間還有一點點——一點點的小仇。」雙手一攤。陸奧守吉行有時會說出令人無語的回答,這回自己算是直面了這種感覺吧,「我沒有想過自己總有一天會被喊『二舅子』,還是從陸奧守嘴裡聽見,突然讓我面對把自己兄弟嫁出⋯⋯我是說!二舅子就不必了!」
加州清光
「嘿——這樣啊——」
雖然重新看見了輕鬆的堀川是很放心,不過從一開始聽到陸奧守被揍的瞬間心中覺得痛快,到後面只覺得臉頰莫名的感受到了疼痛。
應該是錯覺吧,自己受傷的只有腹部而已,但堀川的全力揍上去⋯⋯。
雖然沒有體會過,堀川平時的力氣也不小,光是想像就覺得明天肯定可以在手入室見到陸奧守吉行。
加州清光
至於那張臉腫得多慘,見堀川指尖在空中畫過來又指過去,大約是戰況慘烈。
加州清光
「啊⋯⋯說的也是呢,二舅子就不用了。」

到底是什麼情況才會說到二舅子?
陸奧守是因為一句二舅子被打嗎??
所以堀川到底揍多用力???
加州清光
滿頭問號直到與堀川互道晚安都沒有開口,陸奧守沒有立刻過來手入室,大約就是還可以忍受的範圍吧。
這麼想著,便將忘記歸還、堀川方才給予自己的外衣折疊好後,重新躺入已經睡了一整天的被窩。
加州清光
⋯⋯只是在睡前,還是先把擦挫傷的藥拿出來吧。
加州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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