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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在某個陽光溫和的午後到府採訪一位前輩,似乎是找錯了地方,無人應門。心情忽然有一點倦,卸了皮包便放掉矜持倚在舊公寓樓梯間的窗邊看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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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適逢住在隔壁的退休教授隻身上樓,樣子挺像 J. R. R. Tolkien 叼著菸斗那張照片的愜意,沒幾句對白便道方才那種凝望遠方悠然出神的姿態讓他回想起忘在腦後頗有段時日的一幅風景、佇足門前掏出水性色鉛筆開始勾勒妻子年輕時身著紫紅色晚禮服和毛皮披肩的倩影,使我印象極其深刻的是他下筆時線條之流暢簡直帶有某種勾勒心魂的生命力,一老一少就這樣頭碰頭杵在原地從容欣賞彷彿正要從畫裡走出來的美人兒;

我們興致盎然地討論著加添什麼樣的植物作為點綴才不會減損肖像本身的風采,照例在屋裡聽著音樂等他到家的夫人打開木門探看為何耽擱許久仍然聊得意猶未盡,教授便請她先回轉日光室備好餐桌邀請我一塊兒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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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屋裡有了慕名而來的文學記者、曾經的學生和同僚四下走動寒暄,十幾人小派對氣氛溫馨亦不失活潑;
不知道為什麼教授大方答應送給在場每人一幅親筆彩繪的插畫肖像,所有女性不分年齡各自指定喜歡的水果、我好像是洋梨塔,男士們嘴上抗議不愛吃甜點又不樂意當鹹派,後來分別選好時令鮮花作為象徵才哄得他們表示滿意,合唱罷好幾首歌才讓大夥兒散開來打牌閒聊,無人飲酒仍不減欣悅。
 
(中間發生什麼事盡數皆已忘卻,只曉得我在等待而不自知的陌生人雖然遲到仍依約前來。)

我倆一句話也沒説僅以眼神確認彼此真的存在,任由他牽起手走進無人的客廳輕輕掩上了門,一片安寧間脈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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