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克維爾的獵犬》(The Hound of the Baskervilles)融合偵探和哥德元素,描述在沼澤出沒的魔犬如何造成人心惶惶,最終由福爾摩斯靠著理性辦案,揭開一支古老家族的詛咒真相。
十九世紀末,哥德小說《化身博士》(Strange Case of Dr Jekyll and Mr Hyde,1886)、《格雷的畫像》(The Picture of Dorian Gray,1891)和《德古拉》(Dracula,1897)描繪了當代人心的多種恐懼。《化身博士》開創了世紀末風格的哥德文學復興,藉想像力探討達爾文進化論背後令人不安的含義,以及在日漸腐敗的社會,人們對肉體和精神衰敗的恐懼。
《巴斯克維爾的獵犬》:偵探小說與哥德文學的融合
「從男爵親口告訴他關於獵犬的家族傳說,就這麼為自己的死亡舖了路。」──《巴斯克維爾的獵犬》,第15章
(1901年的插畫/1902年的初版封面)
一、《巴斯克維爾的獵犬》
二、英格蘭的黑犬傳說
※「Gothic」有直翻「哥德/歌德」,也有意翻「志異」,筆記裡的翻譯一律使用「哥德」。
以下是閱讀大英圖書館文章的整理筆記。如果對完整文章有興趣,可參考官網的原文與中譯:
◆英文版:An introduction to The Hound of the Baskervilles
◆中文版:《巴斯克維爾的獵犬》簡介 | 大英圖書館
十九世紀末,哥德小說《化身博士》(Strange Case of Dr Jekyll and Mr Hyde,1886)、《格雷的畫像》(The Picture of Dorian Gray,1891)和《德古拉》(Dracula,1897)描繪了當代人心的多種恐懼。《化身博士》開創了世紀末風格的哥德文學復興,藉想像力探討達爾文進化論背後令人不安的含義,以及在日漸腐敗的社會,人們對肉體和精神衰敗的恐懼。
《巴斯克維爾的獵犬》可以分成兩條故事線:奪取莊園財產的陰謀屬於偵探小說,家族詛咒和地獄犬傳說則屬於哥德文學。
只要福爾摩斯出場,理性主導的偵探故事就會成為重心,以冷靜的邏輯分析周圍沼澤的怪事。福爾摩斯缺席時,事件改由華生敘述,哥德元素便接管故事,充斥著想像力與危機四伏的恐懼。
巴斯克維爾莊園既荒涼又陰森,像極了標準的哥德文學建築,譬如愛倫坡(Edgar Allan Poe)筆下的厄舍府。潛伏在沼澤的殺人犯、夜半怪聲和搖曳的燈火,種種景象與傳說結合,營造出純正的哥德風格。
早期的哥德小說鍾愛中世紀晚期和文藝復興時代的異國設定,後來被維多利亞時代的城市場景取代,但故事裡往往有一棟陰森危險、遺世獨立的英國鄉間大宅,譬如《簡愛》(Jane Eyre)的桑菲爾德莊園、《咆哮山莊》(Wuthering Heights)的咆哮山莊。
新舊毗鄰的詭異感,是哥德小說的典型特徵:在《巴斯克維爾的獵犬》,華生乘火車前往德文郡,沿途的窗外景色從發達的現代都市倫敦,轉移到原始的荒郊沼澤,氣氛也越來越凝重。巴斯克維爾莊園融合現代與古代的外觀也令人不安。
後代承受古老家族的罪孽,是哥德小說的常見主題:陰森的前人肖像是一種關鍵的表現手法,畫像描繪了祖先的面貌,卻也與當代後裔有著詭異的相像。
以《格雷的畫像》為例,格雷在自己的鄉間別墅閒逛,欣賞那些與他有血緣關係的前人畫像,好奇他們放蕩的行為是不是「某種有毒的病菌代代相傳,一直傳到他自己身上」(第十一章)。
在《巴斯克維爾的獵犬》裡,巴斯克維爾家族的詛咒代代相傳,源自1742年,墮落的雨果‧巴斯克維爾爵士在酒後企圖強暴少女,被魔犬咬碎喉嚨。最終卻是古代這位祖先的畫像,和現代某位角色的連結,讓福爾摩斯得以破案。
福爾摩斯的破案,可謂用現代科學戰勝迷信,卻也顯露一個令人不安的事實:罪惡的本質是如此地古老而神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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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柯南‧道爾(Arthur Conan Doyle)的靈感來自理查‧卡貝爾(Richard Cabell)的傳奇。這位鄉紳生前住在德文郡,熱愛打獵,被稱作「怪物般的惡人」。據信他不只作惡多端,為求永生,還把靈魂賣給惡魔。謠傳他甚至殺了自己的妻子。
卡貝爾於1677年去世。奇怪的是,在他下葬那晚,從沼澤地來了一群幽影似的黑狗,朝他的墳墓咆哮。從此以後,特別是在他逝世的周年,常有人看到卡貝爾領著那群黑狗,在沼澤地出沒。狗群若不是在狩獵,就是在墳墓附近徘徊和嚎叫。村民為了讓卡貝爾的靈魂安息,在墳墓旁造了更大的建築,並且加厚蓋板。
幾乎在英格蘭各地都有黑犬的目擊紀錄,對黑犬的稱呼也不同(見維基百科列表)。譬如《哈利波特》的天狼星‧布萊克(Sirius Black)綽號「獸足」(Padfoot),就是黑犬的其中一個名稱。
《簡愛》也提過流傳在英格蘭北方的黑犬傳說,稱之為「Gytrash」。牠能隨意改變外形,成為馬、騾、鶴或是狗,在孤單的小徑出沒,有時會帶迷路的旅人找到正確的方向。
簡愛與羅徹斯特的初遇和這個傳說有關。第十二章,簡愛趁傍晚獨自出外散步,突然在小徑上聽見由遠而近的馬蹄聲,令她想起童年聽聞的鄉野傳奇:外形能幻化成馬或狗的Gytrash。
緊接著,一隻狗果真跑來,隨後是一匹馬。簡愛見有人騎在馬上,明白這不是Gytrash。不過她並不知道,騎馬的男人就是桑菲爾德莊園的主人──羅徹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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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德文郡的魔犬,道爾也寫過充滿哥德元素的恐怖短篇《249號拍賣品》(Lot No. 249,1892),故事講述埃及木乃伊復活,替收藏它的英國主子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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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英帝國害怕的怪物:古老、野蠻、來自異域的「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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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hard Cabell那段考察對自己來說滿新鮮的,謝謝芒果分享。
火華、今天寫字了嗎 : 幸好我是長大才看的(艸)陰森氣息+魔犬的感覺就很可怕(童年陰影的原因應該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