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緊急事態3－環境維護　⦙
　
　　對一個還在適應運動的人來說，柏格覺得自己算是做得很不錯了。

　　包紥完傷口、認為毫無大礙後，他跟上其他人收拾的步伐，搬起怪物的屍體放在推車上，跟著威廉的腳步前往停車場。

　　真該說不愧是前軍人嗎？無論是戰鬥抑或搬運屍體，明明都是「第一次」，威廉卻全都做得乾淨俐落，反觀自己在堆完屍體後就開始喘氣，總是做得有些磨磨蹭蹭，但他發誓，可以做得更好一點的話，他也想像那樣迅速完成。

　　好累⋯⋯

　　柏格打算回程時由自己推那架輕盈又空蕩蕩的推車，說不上是交換工作，但至少想給對方知道自己有在努力，可不想之後又被對方調侃。

　　正要走時見威廉還低頭看著那些血肉模糊的屍體，隱入光線下的金色眼睛緊緊盯著死去的職員們，從蒙上陰影的側臉上難以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覺得他現在有些⋯⋯不，很恐怖。

　　「威廉⋯⋯？」

　　柏格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喚道，紅髮男子馬上回頭看向他，臉上又回復往常爽朗的笑意，轉身迎上他的呼喚。

　　「走吧走吧！」

　　「⋯⋯為什麼一直看著它們？」

　　與來往的人擦肩而過，騷動結束後感覺四周都變得很安靜，這令柏格更緊張的低著頭，可謂嘀咕的詢問著對方剛才的意圖。是自己要問的，卻有點不敢看向對方，想起對方沉入暗影的那幾秒，總覺得或許不該對上視線更好。而總是熱情地說話的威廉，現在也一樣、甚至更莫名其妙的顯得很安靜。

　　「沒什麼，平常它們活著的時候基本上不敢靠近吧？死了之後就能好好觀察，只是這樣而已。」帶著低沉笑意的聲音傳來，他沒說出自己的真意，這可會將柏格嚇跑。

　　「那你看到什麼嗎？」

　　「嗯——這得再待久一點才行。這樣好了，下一次你先回去吧。」

　　「⋯⋯好吧。」柏格不打算糾結下去，那不是自己現在應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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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過一套衣服吧。」

　　威廉剛才說要在屍體那裡待久一點，卻比柏格做好清洗準備的動作還快回來，彷彿懂得瞬移般又現身了，那雙金色的眼睛瞄向柏格和自己身上同樣乾黏的血跡。

　　「我現在就去洗澡了。」盡量不想讓身上或許未乾透的血沾到衣服，哪怕一丁點，柏格小心翼翼的拎著自己的衣服，一邊遲疑的摸索向眼罩。這個也濕透了，得換一個新的⋯⋯

　　在他思索的時候，威廉已經解開了只扣了底下幾顆鈕扣的襯衣，將滿是鮮紅的衣服脫下——鮮紅色，壯實的身體上充滿著顯眼到突兀的色彩。

　　那不是血。

　　是深深刻在皮肉上的傷痕，橫過胸側和腹側、連結到背上的撕裂傷痕，在寬大的背脊中間裂出更鮮豔巨大的痕跡，像挖開了血肉、從中綻放開來般隆起。

　　「沒事。」

　　注意到柏格驚訝的表情，威廉沒頭沒尾的說道，低啞的聲音和微笑似乎都透出一股接近無奈的溫柔，不像他平常大大咧咧的樣子，今晚的威廉真的不太像自己認識的那樣。

　　為什麼會傷成這樣？柏格張了張嘴，緩慢的猶豫最終順著滑到威廉手臂上的襯衣，一起悄然無聲的落在地上。

　　「去洗澡吧？剛不是那麼說？」威廉倒是沒有磨磨蹭蹭，拿了褲子又笑著向柏格說，毫不在意就此顯露出自己的身體，確實，哪裡都跟柏格不一樣。

　　為什麼⋯⋯？飄忽不定而無疾而終的提問低下頭，靜靜的跟上威廉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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