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53-1 | 合奏彩子
休息時間

妳知道嗎?別人都說妳是死而復生的女孩──在妳剛來的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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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時間是我加入劇團的一個多禮拜後,距離我開始主動跟左牧芝說話已經過了七天,她還是叫著我小彩子,會隨口聊一些劇團的八卦,或是她以前的生活。
老實說我並不討厭左牧芝,但是她一見面就拿我的痛點來威脅我,而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最重要的是,我居然還給她威脅成功。
所以即使我不討厭她,可是我也很難對她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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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在進行哈○波特的造樣造句嗎?」我坐在地板上,一隻腿朝前伸直,整個身體往那條腿壓下去,拉筋的麻痛刺激著我,但我現在居然已經開始慢慢習慣這樣的疼痛:「『──那位死而復生的女孩,不曉得她的頭上有沒有疤?』」
我乾笑地說道,但隨即我又覺得不太好笑,因為雖然我的額頭上沒有疤,但我的臉頰上有。
......我被我自己的笑話傷到了,我好想罵髒話。

「這句好笑,我要學起來。」左牧芝大笑道,妳怎麼能覺得合奏彩子的地獄梗好笑?這種玩笑只能我自己開:「──但不是,我說妳自己也該知道吧?」
她指了一下我的臉,用手指在空中畫著奇怪的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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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麼,妳指的是『我』在幾個月前已經死了,接下來又換我進來嗎?」
不知道還得解釋幾次這句話,我是不是真的該把印名片這件事情提上日程了。
我嘆了口氣,開始思索為什麼上一個「我」在死之前沒跟節子在一起就算了,還留下這麼多的愛恨情仇給我,「我」是不是很恨我?

「是,也不是。」她打了一個響指,現在的人是不是不會打響指就不能說話。「老實說,我當初有看到『妳』死去的樣子。」
這件事倒是很新奇,畢竟我雖然知道「我」的去世,但我從來沒聽過自己的死因,沒有人跟我聊過這件事情,我不太清楚是他們忘記,抑或是刻意去迴避跟我談論起這件事情。
我現在已經能夠把「我」跟我分離開來,當作不同的人,感謝那天跟克勞迪歐的聊天,他讓我想通了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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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有看到我是怎麼死的嗎?」我心不在焉的隨口問著左牧芝。
等感覺差不多之後我開始拉另外一條腿的筋,雖然這個禮拜以來每天都有在拉筋,但要徹底的伸展身體還是有點痛。

「嗯,該怎麼說呢?那是個很痛的夜晚,但是最痛的不是我們受到的傷害。」
──而是妳,看到妳被凌虐的樣子,妳的朋友們都氣炸了。

可能是為了引起我心不在焉的注意力,左牧芝開始繪聲繪影的描述著那天她看見「我」死去的悽慘──不停地被女職員刺著洞,即使已經倒地之後怪物也沒有停下來的舉動;姍姍來遲的男性,舉著球棒不停的打擊著那不可名狀;恨自己發現得太晚的友人,在收屍的時候只能抓著空氣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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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她說的每個人我都能對上臉,如果左牧芝只是想引起我注意力的話,她成功了,太成功了,因為我不知不覺已經沉浸在她描繪的世界之中,胸口開始發著不存在傷口的疼,我彷彿看到「我」的臉上沾滿了血,全身無力地躺在那裏,身軀破爛得不成人形──

「嘿!」
突然,一股我無法反抗的力道扯住我,將我從恍惚之中拉回現實。
我抬頭一看,左牧芝看著我,額上流著薄汗,嚴肅地盯著我。「別再拉了,妳的腳會痛整天的。」

我低頭一看,我的腳筋已經被拉到我現在所能忍受的極限,整條腿都在微微地顫抖,而我剛剛居然感受不到這種疼痛。
比起這些,我摸了一下最靠近心臟位置的皮膚,它「撲通」的正在跳動著,帶有規律以及不變的穩定,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彷彿剛剛的刺痛並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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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有分寸。」我說道,但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可能是因為之前都沒有聽到過我真正的死因,所以現在帶來的衝擊意外的大。我扶著左牧芝站起身踢踢腿,讓自己的腳沒那麼痠麻。
──但是那沒有關係,畢竟現在的我是獨立的個體,跟上一個「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想起克勞迪歐那天跟我說的話,在腦中這樣想著。
左牧芝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但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

「所以呢,妳來到這商場多久了,其他人呢?」
我故作輕鬆地問道,但我自己也知道這個話題轉移的方式太過彆扭,畢竟我之前都不太會主動地去詢問他們的事情、或者對他們感興趣。
左牧芝應該也知道,但她沒有多說什麼,在確認我能站穩之後就放開了我,對我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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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買新魚缸的時候來到這裡的。」她用手指抵著自己的下巴,做出回想的動作。「然後......雖然沒有很仔細在計算,但我應該已經來這裡一年了,而巴普蒂斯特先生應該也來五年了。」

「五年!」我小小的驚呼,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已經在這裡待了這麼久的時間,難怪他對這個商場瞭若指掌。「他沒有找到回家的路過嗎?」
這個對我很重要,雖然跟其他人比起來,我來這裡的資歷真的很短,甚至不到三個月,但我非常的想回家、也非常地想看到節子那張桀傲不遜的臉蛋。

「他......我不知道。」談論起團長,左牧芝的眼瞳又有什麼東西在閃爍,每次她談起團長都會這樣,但感覺不像是負面:「但是我剛來的時候因為搭乘電梯差點被玩死......是他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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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細說電梯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明明就連自己在試藥途中被夥伴的醫療技術搞到滿手都是血這點都講了,而且講得很開心。
我雖然有點疑惑,但是左牧芝就跟剛剛的我一樣,很明顯地不想談論這件事情,所以我也就把這件事放到一邊。

「所以你們也認識一年囉?」那這個劇團到底成立多久了,怎麼之前都沒有聽到相關的消息,反而要在這個時候進行演出?「怎麼之前都沒有演過戲?」
畢竟我被拉到這個劇團之後可以說是直接被趕鴨子上架,至少我從來沒有聽過哪裡有人受訓兩個禮拜就要上台演出,就算是只會說同一句話的侍童也一樣。

「因為大家都一直死掉。」
左牧芝嘆了一口氣,她走到樓梯上之後坐了下來,然後用手拍了拍她身旁的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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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商場存活不易,妳可能會被怪物殺掉,或是被奇怪的東西削掉手指,甚至販賣機裡面的東西也不能多碰。」她撩起自己的頭髮,在平常被頭髮遮掩住的脖頸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這個傷是半年前留下的......妳有遇過鳥人嗎?」
我走過去坐下之後思考了一下,她說的鳥人是指我曾經在玻璃櫥窗之內看到的裝飾藝術嗎?那個審美真的有夠奇怪,不是我能理解的藝術品。
看到我的表情,左牧芝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她跟我說那個鳥人不能隨意靠近,否則會被它手上的冰錐刺死。
她脖頸上的傷口就是那時留下的,當時她差點沒有挺過來。
「就像我第一次見面時跟妳說的,我們的化妝師在緊急事態之中去世了,他很倒楣的成為了那場戰鬥為數不多的犧牲者之一──那個傢伙的頭都被保全砸爛了,願上帝保佑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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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是基督教徒,但左牧芝還是在胸前比了個十字,我搞不懂她是真的想保佑那位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化妝師的靈魂,或是她只是想做這個動作而已。

「......但是他也加入挺久了吧?我是說那位化妝師。」
我記得在與其他四位團員的閒聊當中,他們最久的已經加入這個劇團將近半年,而最短的也有三個月,跟我這種才進來兩個禮拜就要上台演出的半吊子不同,在團長的斯巴達訓練之下,他們的演技可以說是爐火純青。

「啊,賽安的確是已經在劇團之中待了一年半了,比我久了不少──老實說,若不是那次緊急事態,我們現在應該已經公演結束,正在慶祝了。」
她的視線沒有凝聚在我身上,而是抬頭看向離我們有稍微一段距離,正在默唸台詞的團長。就算是休息時間,他也沒有將他最愛的事業放手,嚴然工作結合興趣的最佳快樂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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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覺得出來,左牧芝正在回想著什麼,她的雙眼沒有離開過團長,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想起了什麼快樂的回憶。
我有點疑惑,妳剛剛不是還想保佑人家的靈魂,怎麼講一講又那麼開心?

「那你們為什麼不早點開始?」
老實說,如果不是我被強迫加入劇團之中,而是擔任觀眾的位置來觀看瑪莉亞劇團的演出的話,我應該會看得蠻開心的,畢竟就像團長第一次介紹整個劇團的時候所說的──「我們是一群抱著夢想的劇演員」──而除了夢想與熱情之外,他們的表演也的確很精湛,如果他們能夠早一點展現他們的夢想的話,這地方說不定會再更有希望一點。

「因為準備不足。」
聽到這句話我的眉頭立刻皺起來,所以你們找一個十五歲而且零經驗的女學生來演戲就經驗很足了嗎?
可能是我嫌棄的表情太明顯,左牧芝也大概知道我在想什麼,苦笑的對我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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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小彩子,這是在妳來之前......妳應該也看到巴普蒂斯特先生對大家──包括他自己的要求有多高了吧?」
她舉例說了幾項團長對他人也對自己嚴格到爆的事件,其中幾件我深有體會點點頭,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左牧芝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嫌棄的意味存在,她的語氣輕柔,是她在跟團長說話時才會有的聲音。

「他來這裡五年,卻一直沒有公演的原因就是這個。除了團員們一直死去之外,他太高的要求也是遲遲無法公演的主因,他要求的太多,想像的太美好了......真不該這樣的......」左牧芝的聲音突然壓低許多,我只聽到幾個字,但在疑問還沒發出之前她又恢復了正常:「直到賽安死掉之前,巴普蒂斯特先生都還是維持著他的過高的水準要求,但是在緊急事態之後,跟他最久的團員卻突然不在了,我想這樣的經歷多少影響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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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終於準備要公演了,但跟著他最久的團員卻不在了,我想這讓巴普蒂斯特先生知道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意外隨時都會到來這件事情吧!」
左牧芝感嘆的說道,接著在看到團長朝我們招手之後立刻站起身,朝那裡回揮。

「總而言之,大概就是這樣了......啊!好的,巴普蒂斯特先生,我們立刻就過去──」
明明團長只是皺了皺眉頭,但左牧芝的熱情還是讓我覺得難以理解,她是不是真的欠了團長錢,而且還不少,所以在跟他說話的時候都要特別熱情,以免債務增加?

但是這裡的代幣又不能交換,所以是左牧芝所說的電梯內的救命之恩嗎?但是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會讓左牧芝對團長報恩了一年還這麼充滿熱情?
我搞不太懂、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這名愛說話的女人,在關於團員的部分,並沒有對我坦承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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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直覺,它稍縱即逝,我只悄悄地捉住了這個想法的尾巴,但更多的卻是分開來──疑惑找上門來,但我卻不知道對方的全貌是什麼。
但是左牧芝已經將我拉起,那力道並不輕,我不悅的看向左牧芝,但她卻沒有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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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視線始終都聚焦在團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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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時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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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瑪莉亞劇團的公演只剩下三天,你可能在商場的某家店面、或著某個角落之中發現了一張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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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有劇團?你疑惑的這麼想著,好奇心油然而生。

反正也很無聊,就去看一下吧?你這樣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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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的前半段我一直打一直笑,我怎麼那麼喜歡開合奏彩子的地獄梗玩笑(幹
此文寫到這裡已經將近一萬個字,我甚至還沒讓他們公演,我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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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寫這篇的用意是為了寫戀愛線,但是好不明顯 我已經不會寫愛情......愛情好難,我還是看別人戀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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