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條魚
「緣起九天,殊劍隨風」

落款生死狀,敗者劍下亡
淺怨不過眼,深仇紙自封
立狀人
九天劍殊 殊天九
只是一條魚
丟下筆,把生死狀丟還給殊天九。閉上眼,隨風起慢慢拔出劍。

「你…終於肯面對了嗎…」看著生死狀上的名字,殊天九身上氣息渾然一變,劍意藏鋒,蓄勢勃發。

「終究要面對的,不是嗎?」

「你知道我的原則…你明知贏不了我…」

「那你會殺我嗎?!」

「落款生死狀,敗者劍下亡!」堅定的語氣,彰示不容更改的原則,弓步,曲身,出鞘一瞬,劍鳴九天。

一招,勝負判定,生死判定。
只是一條魚
「你說你?叫什麼?來幹嘛的?」隨風起疑惑的拍了拍腦袋,揉了揉眼睛,彷彿剛剛看到什麼異象。

「我來自仙島,而我的來意,皆在生死狀上。」來人一身玄黑色的勁裝,斗笠遮掩了眼睛,只看見紅色的瀏海下垂,風時不時的吹起頭髮露出他冷酷的面容。

「比劍?找我?你沒搞錯吧?」晃一晃手裡的生死狀…先不吐槽都什麼年代了還搞生死狀這套,我隨風起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殺手,你找我比劍幹嘛呢?

「呃…這位朋友,你聽說過任飄渺這個人嗎?」沒辦法,眼下找到冷秋顏匯合要緊,抱歉了樓…前老闆

「沒聽過。」

「嗯,他的劍…什麼你沒聽過?」

「我來自仙島,對中原的人事物不甚熟悉。」

「那好,我為您簡單介紹一下,風雲碑留名天下第一劍,秋水浮萍任飄渺,他名氣很大,你路邊再找人打聽,要比劍找他比,再見掰掰。」
只是一條魚
將生死狀漫不在意的一扔,隨風起剛想離開,一抬腳,長年的殺手經驗便感覺被殺氣鎖定。

「落款,出劍。」

「哇靠!拜託!我一個無名小卒,你要比劍就去找強的名氣大的,你找我幹嘛?」

「生死狀一旦鎖定目標,只有落款一戰,你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喔?那我不落款,不比劍咧?難不成你要一劍直接殺了我嗎?」縱使殺意臨身,隨風起依舊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反正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你若不落款,接下來,你的人生將一事無成。」微風拂過,那一刻,不在意的眼神對上冷漠無情的雙眸,下一秒,紅色瀏海落下帷幕,將眼睛的交流阻隔開來。

「我還就不信了,來啊!」撂下狠話,隨風起立刻…運起輕功轉身離開,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不打我還不能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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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累死…跑了那麼久總該甩掉他了吧?」路過有家小茶攤,隨風起停下腳步,暫時休息。

「你的輕功也很特別。」

「開玩笑,我一個當殺手的輕功當然要好,殺人逃跑兩相用。店家,來二兩燒刀子!」

「好咧!客倌啊,你的朋友不喝點什麼嗎?」

「什麼我的朋!看到鬼?!你什麼時候追上來的!」聽到店小二的疑問,隨風起扭頭一看,卻差點沒把魂嚇出來。

「欸?我看兩位客倌一起來的,原來不是朋友嗎?」

「一起來的?」不可能,一路上竟然完全沒發現?

「你好像對你的輕功很有自信,完全沒有腳步聲,同時隱藏氣息,確實是一門很特別的輕功。」看著殊天九有模有樣的評論,隨風起只覺得被惡意嘲諷。

「好啦,你厲害,你追上來到底想怎麼樣啦?!」

「落款,比劍。」
只是一條魚
「我說過我不要咧!」

「我也說過,我會讓你一事無成。」

「笑話!」看著小二送上酒,隨風起一把抓起酒壺狠狠的灌上兩口。

「你不是說要讓我一事無成嗎?那你怎麼不阻止我喝酒。」隨風起得意的揚了揚手上的酒壺,又叫小二點了幾盤小菜。

「看到了嗎?我不但要喝酒,我還要吃東西,怎麼樣,不是要讓我一事無成,讓我不能喝酒、不能點菜、不能吃東西啊?」

「為什麼我要阻止你做這些事情?」

「你之前…」

「人不吃東西會餓死的,那我怎麼跟你比劍?」

「…」突如其來的反問,讓隨風起徹底無言。

「如果你的事都是這種小事,大可不必刺激我,我沒必要干涉你的生活,等到你的劍客尊嚴不容許你退讓時,你自然會簽下生死狀。」

「?你剛剛說什麼?」回神一看,殊天九已經消失在座位上,只留下剛剛的話引人深思。 「他剛剛…說我是劍客?」
只是一條魚
「殺手…劍客…樓主,你智劍雙絕,溫皇是你,任飄渺也是你,神蠱之名,並沒有耽誤你成為一個劍客。」

「哈哈哈,那我隨風起就是一個被殺手的職業耽誤的劍客啦。殺手命~殺手命,殺手殺人錢買命~」被殊天九打亂方向,隨風起漫無目的,在小樹林內信步悠閒,一邊唱著很像是苗疆鐵軍衛的軍歌,一邊走著。

「唉唷?越唱越有感覺喔?下次唱給天首跟六叔聽,看看能不能當我們落花隨緣莊…天首、六叔…」

「你在想誰?」

「天首跟六叔,鬼市跟慕容府的大家還平安嗎?」

「你想去見他們?」

「當…欸不是你誰…哇靠?!」隨風起轉身尋找答腔的人,卻看到那個惡夢般的身影。

「你想去見他們?」殊天九再次重複。

「不用啦,他們不是被仙島洗腦,就是還有大佬保護,反而要擔心我自己咧。」

「看來…你很在意他們…如果我說我要殺了他們,你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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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嘛…」氣氛驟冷,面對殊天九的言詞,隨風起收起平時吊兒啷噹的態度。

「他們是你重視的人。落款,比劍,否則我就殺了他們。」

「威脅我?比劍不成就拿人性命要脅?這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你不覺得有失你劍者的格調嗎?」

「激將無用,能達到我的目的,我會不惜一切手段。」

「嗯…」眼前人軟硬不吃、油鹽不進,隨風起無奈之下,只能…

「你殺啊~」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殊天九有些困惑。

「去啊!殺啊!鬼市天首,如今是開陽武曲的麾下、天劍慕容,現在人在無聲庵。去啊!沒有殺換我笑你!」

「你不擔心他們?」微微皺眉,殊天九對親朋好友性命受到威脅不擔心,反而唆使自己動手感到十分…不能理解。

「我都泥菩薩過江,擔心他們是有屁用喔!一個個武功比我高,我還指望他們來救我咧!」面對疑問,隨風起沒好氣的噴了殊天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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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殺意消散,殊天九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啊不是說好要殺。」

「如果我真的殺了他們,你會落款嗎?」

「當然不會,如果我落款,那不就是順了你的意,真的以為隨風起那麼傻喔?!」

「殺了他們,你也不會落款與我比劍,你真以為九天劍殊只是單純武夫?」

「呃…」

「我說過,等到你的劍者尊嚴不容許你退讓之時,你自然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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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發生什麼事情?」眼見殊天九突然靜默不語,隨風起暗自戒備。想逃,但不敢妄動。

「記住我說過的話,生死狀一旦發出,便不容更改。除非你落款比劍。否則,你的下半生將一事無成。」

「啊?喂!怎麼突然走了!給我等一下!」殊天九瞬間動作,一閃身,人影消失。隨風起同時運起輕功,全力追上。

一處罕無人跡的山洞中,黑暗陰森,詭異隱密。一道人影,雙眼盯視入口。雙眼中,詭波暗湧。

「喔?你竟會帶旁人來找筆者?」

甫踏入山洞,便聽洞中傳來疑問,殊天九不迴避問題,徑直回答。

「他自己跟來的,更何況,你有限制只能我一人前來?」

「哈,豈敢,只是略感意外。」

「給我等一下!」一陣風疾襲而來,隨風起緊跟殊天九進入山洞,卻發現這氣氛有點不對。

「特別是此人還是一位用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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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找我。」

「筆者只是意外,玉衡廉貞竟會同意你出仙島。」

「只是如此?」

「筆者不能過問嗎?」

劍者沉默不答,筆者亦是不語等待。

「你不請他離開嗎?這樣倒是讓筆者難做了…」

「無妨,他已是殊天九生死狀的目標。」

「喔?筆者倒是明白你離開仙島的理由了。」

「除了劍,殊天九的人生不為其他。」

「喂喂喂,理一下我好嗎?這邊還有一個大活人欸,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

從進來就一直來回踱步的隨風起受不了了,這兩個人從頭到尾都在說一堆自己聽不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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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筆者還是切入正題吧…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七次機會,你要現在使用?你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

「不棘手,只是現在的筆者不方便出面而已。」

「第一個名字。」

「那就…隨風起吧。」

「靠?!幹我屁事?!」隨風起手按長劍,同時戒備,一有不對,直接逃跑。

一旁劍者殺意頓時飆升,卻是護住隨風起,針對山洞深處之人。

「他是我生死狀的目標,跟你的名單不同。」

「筆者不明白,筆者予你的名單也是用劍之人,你也會用生死狀的形式比鬥。但筆者予你的名單卻不能跟已被發出生死狀的對象重複嗎?」

「那是天璇巨門的名單,不是殊天九的生死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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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留他一命,筆者與你都會暴露,這是筆者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你要挑戰殊天九的原則?」

冷眼冷言冷劍,讓在場的溫度瞬間冰冷幾分,緊繃的場面一觸即發。

「筆者不想與你動手,至少此時還不想。」

「換人。」

「海境,未珊瑚,現在人應該在古岳峰。」

「六合,也在中原。」

「原來是特意來找筆者確認嗎?」
「在,或許正與秘雕一起行動。」

得到回答,殊天九轉身抓起隨風起的手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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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內,天璇巨門緩步走出,面容有些難色。

「仙島最強之劍名不符實,是因為頂尖的劍者早已被七王各自籠絡,所以你從未挑戰過真正的劍,中原此行,會讓你封印的劍心有所改變嗎?你,又會成為這局棋的變數嗎?」

洞外,殊天九抓著還有點矇的隨風起走了一路。

突然,隨風起反應過來,回神拍掉了殊天九的手。

「幹什麼,抓著我的手,還拉我走一路。」

「不帶你離開,難道你想死在那裡?」

「呃…到也不是。不對,他…那個人是天璇巨門,他是七王之一。」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隨風起立刻意識到問題嚴重,想要馬上離開,但被殊天九閃身攔在身前。

「你讓開,這件事很重要,我要去通知…」

「我說過,你不簽生死狀,餘生,你將一事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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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攔我。」長劍隨風出鞘,意欲劈開前路。不料殊天九形影變換,兵刃不及身,劍意鎖定,困住隨風起。

「搏風歸翔!」隨風起越攻越急,長劍脫手飛空,反手一握再向殊天九殺去。

「喔?」殺手之劍狠辣凌厲,攻之必守,意在一擊斃命,殊天九見興起意,游走劍圍之間,竟是觀察起了隨風起的劍招。

「迴風落影。」察覺殊天九遊戲之心,隨風起長劍一掃,本要將殊天九逼退,可是…

鏘!長劍微微出鞘,鮮紅色的劍刃格住劍招。隨即劍鋒歸藏,手臂一轉,慣性一帶,隨風起長劍脫手。

「你?!」驚訝劍招被破,更是驚訝沒有被乘勢取命的隨風起。
只是一條魚
「為什麼…不直接殺我?」

「你是殊天九的目標,除非在生死狀上留名,否則誰也無法殺你。但我說過,你若不簽下生死狀,我會讓你的餘生-一事無成。」

不敢輕舉妄動,但也絕對不能簽,隨風起告訴自己。因為自己打不贏。可是不簽,束手束腳的自己要怎麼告訴其他人這個潛在危機?

「哼!」拾起長劍,隨風起隨便挑了一個方向,徑直走去。

「嗯?你要去哪裡?」

「怎樣,腳長在我身上,你管得著嗎?還是你要打斷我的腳,把我關起來監視,剝奪我的人生自由?」

「無妨,反正…」

「是是是,好好好,我餘生將一事無成,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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