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與 余瑛鷂】



時間：入冬

自潭君節後，蕭肆一連忙了好幾天，等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已經過了有一旬，而這段時間完全沒有任何余瑛鷂的消息。

這日，蕭肆正巧遇見靖端堂的人，與他們確認余瑛鷂並沒有接委事，便提著幾個熱騰騰的烤餅和一罐茶葉來到余家小院，躊躇了下後，拳頭在木門上輕扣幾下。

打自腳步近了便知道敲響門板的是別了十日未見的少年，頭些日還刻意的一連接了多個委事，便是能避就避，又後來，見人也未尋上門來問事，成了帶著愧疚跟慶幸。

「…阿肆，別來無恙。」同一抹微笑，亦同那日一般，替人開了門便往內走「坐吧，未吃午飯嗎？余某倒食過了。」

緣由？為何？可以的話希望對方一句都別提。

熱水撒上茶葉湧上白煙「喝茶嗎？上好的。」背過的視線就如手上的茶盞一般，是揉著困惑、不解、憂心，因為太過良善，所以熱的燙人。

蕭肆張了張嘴，本想順勢問人要不要一起用午飯的，見人如是說也只能應一聲。茶水沒多久被端上桌，兩人相看無言半晌，他才想起來的道：「對了，這是要給你的。」

將裝著餅的油紙包跟茶罐放上桌推過去，他抿了抿唇，這才接著開口：「你……呃……那天回來後，都還好嗎？」

是那般反常，所以怎可能避的掉。

「多謝，一切無礙。」所以只能由自己閉口不談，這事他不該攪和，更與他無關。
澹然的勾動嘴角「阿肆、未食過飯怎反倒給了我餅呢？你吃吧。」愧疚總比讓人知道實情好「此外、余某今日有委事，就不陪你多談了。」

未待人再開口，青年逕自將披肩系上，踏入屋外的寒意，離去前連門都沒重新掩上。

「……」

蕭肆錯愕的看著半敞的大門，茶冒出的熱氣被捲往入口處——此時他才發現，桌上只準備了一個茶杯。

這避也避的太明顯了吧？

雖然想過對方可能覺得尷尬而沒有主動聯繫，但蕭肆沒想到一向沉穩的余瑛鷂會幾乎可說是狼狽的落荒而逃。他理解對方需要時間釋懷，但至於如此嗎？而且分明怕成那樣，這些年來，那人難道都是自己度過難熬的日子？

蕭肆本以為再過一段時間，余瑛鷂的態度便會恢復如常，然而情況依舊；每當自己鼓起勇氣找人，得到的回應不是塘塞，就是乾脆給吃了閉門羹。

說不慌是騙人的，畢竟蕭肆怎麼樣都不希望被余瑛鷂討厭。但那人連道歉的機會都不給他，或者說就算道歉了也仍是不冷不熱，他還能怎麼辦呢？

蕭肆無法理解究竟做了什麼，讓余瑛鷂寧可讓交情退到連一開始見面都不如的狀態，也不願意再見到自己。

他想他是有點委屈的。委屈的同時，一股許久沒感受到的心情自胸口升起：起初悶悶的，接著越發灼熱，像火苗般向上燃燒，使得吐出的氣都是灼熱的——那是名為忿忿不平的情緒。

又是一旬，既離不開此地，亦無法直接的斷了這份友誼，於是只是避著，想避到少年放棄關切、放棄探究，那一切便如常。

並非他的錯，只是不願人觸及那份不堪。

***

是日，剛結束委事的蕭肆獨自一人坐在飯館裡用午膳，吃到一半口乾了便隨手點了壺茶來喝，入口後卻忍不住「呸」了幾聲，苦澀感在嘴中蔓延開來。

以前還能將這種粗茶吞下去的，誰知遇到那人後喝了太多好茶，舌頭也金貴起來，卻是回不去。

蕭肆了無生趣的將茶杯放回桌上，繼續埋頭扒飯，本想著趕緊吃完回家歇息去，誰知此時幾桌外的交談聲裡，「火藥爆炸」幾個字入了他的耳。

「到現在我還記得的老清楚了。就在主街上，『轟』的好大聲響，半條街頃刻被炸個精光。我住在幾個街外都被震的跌倒在地。」

「可不是嘛。你是來槐根鎮探望老曹一家的吧？雖然命是撿回來了房屋卻被炸毀了大半……要不誰會想離開從小住到大的地方？」

「是啊。聽說是有人在查火藥來源，一個沒弄好釀成的。你說這些查案的也是，怎麼非要拖無辜的人下水？查案應該是要替誰洗刷冤屈的吧，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二位大哥午安啊，打擾了。」

突然插進來的少年嗓音讓兩名正聊的歡的粗布男子止住話語，齊齊看向蕭肆。

「請你們喝茶，一點微薄的心意。」蕭肆手捧著茶壺，笑呵呵的替兩人斟茶，然後道：「是這樣的，我有位親戚多年前住在這一帶，卻是失了音信，聽聞你們說的火藥爆炸意外，總覺得心有不安……請問這是幾年前發生的？地點在哪？」

那兩名男子互看一眼，見來人年輕且一副溫和相貌，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示意人坐下。

「小子，你是來找你親戚的嗎？如若他真被捲進爆炸中，那你可找錯地方了。爆炸不是發生在槐根地區，而是往外的一個村莊。掐指一算……胡二，有幾年啦？」

名為胡二的大漢道：「我想想……有個五年囉。事後也沒人管那些被波及的人的死活，幹出這種事的人真是造孽。」

蕭肆沉吟片刻。他與余瑛鷂是兩年前相遇的，對方當時已目盲，從熟練程度來看，起碼已是這種狀態有個兩年之久。

時間是兜得上的。

「聽你們這樣說，那場爆炸很嚴重啊。查案的和運火藥的人……想必很難活下來吧？」蕭肆問。

胡二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有些人就是狗屎運，聽說查案的居然活下來了。至於是好端端的還是變殘廢這我不曉得，不過事發後好幾個靖端堂的人有來，我估摸這事跟靖端堂脫離不了關係。是不是，老李？」

老李道：「是啊，我親眼所見。嘶、不過靖端堂要這麼多火藥作甚，我到現在都想不透。還是說他們在查案？」

「誰知道。搞不好只是倒了霉運被牽扯而已。」

***

離開飯館時，蕭肆茫然的站在大街上，一時不知該往何處去。

是了，他要回家。委事忙活了一整夜，也確實該歇息了，況且那些事與自己無干——蕭肆如是想著，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往與家相反的方向去。

余瑛鷂說過他「懊悔」，還說過他「站錯邊」。會主動去查緝火藥去處，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委事而已，他自個兒想必牽扯其中。

難道與余家背景有關？

余瑛鷂顯然出身不錯，卻來到槐根這個三不管地帶，與一幫市井人一同打拼。蕭肆老早就覺得不單純，但既然人家不願意說，他也不好問——直到潭君節那日，他親眼見到對方是如何深陷夢魘無法自拔，才意識到這人時至今日依然被過去折磨。

為什麼不與我說？我們不是朋友嗎？

「……不想讓我知道是吧？」蕭肆喃喃道：「我偏查。」

反正情況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

蕭肆不再來訪了。

那少年終是放棄，順了自己所願。
盞中白毫顯露於淺杏，隨動作輕晃，這是那日他帶來的茶。
駔足於窗台，余瑛鷂只是捧著那份暖意，冬日的雪降下，掩過了泥地，壟罩一切生機。
聚散離合，時間會沖淡一切，這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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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公開就冷戰 讚喔

...

就有膽小鬼

也難得帶到肆有點不爽的情緒
肆：☹️（查人家過去（幹

在旁邊準備繩子準備把兩個人緊緊綁起來(欸

越冷，可以變熱的空間就越多(準備滿山柴薪待燒

(被上面的留言笑到不行)

〔VIT〕薩迪達•愛爾•奧貝德 : 快笑死 謝謝丹春中的助攻
DULUX｜帕帕♥️🍩 : ？你是寫情歌大師嗎

附帶一提，蕭肆去找的情報來源正是滿春。兩人有點交情+以前幫過對方小忙，沒什麼錢的肆就這樣受到情報大師的協助了，感謝滿春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