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mxcj9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09 AM

20

1

/催麥
さまささ「刺青」
（MCD時代～）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09 AM

全是一時興起。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大天使說要反逆就成了撒旦，白膠木簓說要去東京就去了東京，一個邏輯同個道理，一時興起能讓你成為上帝成為魔鬼，天上地下翻來覆去，最後在人間一個普通人誕生，一時興起是自由意志的延伸，沒什麼特殊沒什麼值得解釋，想到就去做，不管那自由是否真實，又是否參雜什麼喜怒哀樂的過去在背後糾結，想到就去做，一時興起沒有對錯，人生也沒有對錯，要怎麼承擔是自己的決定，輪不到別人指三道四。

所以當白膠木簓說要刺青之後，碧棺左馬刻只是挑眉瞪他，一句質疑與訝異混合而出的罵聲硬生斷在舌尖，來回糾纏之後被平分著吞下，接吻時試圖說點什麼總歸有失禮節，簓人好心善，沒讓左馬刻變成沒禮貌的混蛋。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0 AM

全是一時興起。來東京是一時興起，說出的話是一時興起，接吻也是一時興起，跟從直覺聆聽自我，興趣在那裡萌芽，然後長得歪七扭八盤根錯節，他什麼都能嘗試也什麼都想嘗試，趁著還能拿年少輕狂當免罪符，有些東西總要試過一輪，白膠木簓一時興起來的東京，在這裡意外找到時光機穿越回一個青春時代，抽煙喝酒做愛飆車鬥毆，青春美好就能無所不為，反正沒被逮捕都不成什麼事。被逮捕也就稍微麻煩點，一些手段花點時間，但也不過就這樣，哪有什麼可怕。

這都不可怕，你還有什麼可怕，左馬刻嗤笑他，也不管那嗤笑反了個面其實也可以拿來砸自己腳尖，他們誰怕過，誰就是孬種，一個拉鋸拔河沒開始哨音也沒結尾，比著天不怕地不怕，好像這樣就能忽略掉很多掠過眼邊的事。總歸是年輕人的慣用伎倆。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0 AM

一張床吱吱作響，簡陋便宜的鋼絲和床墊撐著兩個人的體重，在事務所休息室裡聲音很大，但在整個無人的大樓中能被忽略不計，剛做完愛的氣味倒才直白顯著。若即若離貼著又分開的腿很冷，外頭似乎下雪了。

「所以幹嘛突然想到刺青？」

「沒，就只是突然想到嘛。」

「你跟個小鬼一樣怕痛還想刺青，是不是傻。」

「哎，這是在小看人？簓大人跟小孩子比起來，當然是小孩子比較耐痛呀。」

「就你能講得這麼理直氣壯。」

「有什麼辦法，小孩子就是不懂疼不懂害怕啊。」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1 AM

說得他們還都不是小鬼頭似的。沒自覺都是刻意，你不看我不承認就沒這回事，一個約定俗成的騙局讓他們都裝作年少輕狂是大人的浪漫，二十出頭歲抽煙喝酒，用年輕氣盛演出的成熟唯妙唯肖有模有樣，左馬刻總說白膠木簓裝模作樣堆張藝人嘴臉還忘不了過去，可誰比誰更像藝人或演員，一齣喜劇裡總不能還有素人臨時登台，那不專業，簓才不准那發生。

閒話休題。回到刺青。

白膠木簓說想刺青，一時興起，有興趣有嘗試精神，不為什麼，沒上下文。碧棺左馬刻只覺得他在瞎扯。瞎扯的人伸手，一隻還沒來得及長出繭子就改拿麥克風的手，涼得像冰，順著左馬刻背部的肌肉線條滑過，像什麼變溫動物纏了上去。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1 AM

「這麼說起來，我以為左馬刻會有刺青。」

「哈？」

「因為你看起來就是混混嘛，長得好點的混混。總該也有刺龍刺鳳吧？誰知道居然沒有呀。」

「你那是什麼狗屁刻板印象。」

「就是刻板印象嘛，真是對不起——？」

無恥藝人語氣黏糊要裝可愛，讓人反胃程度不下於青椒紅蘿蔔總匯全餐，像要山寨米奇還沒卸去小丑眼影就咧嘴大笑，一定的恐怖足夠嚇哭小孩逼瘋成人，左馬刻理所當然覺得渾身不對勁，雞皮疙瘩竄了滿手，咬牙逼出一個哼聲，讓這王八蛋適可而止。幸就幸在藝人無恥歸無恥，卻不會老在這種地方堅持。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2 AM

「說到底你是想刺什麼？」

「不知道欸。還沒想法。」

「你這種進刺青店就活該被打。」

「不要這樣啦，只是還在想嘛，有什麼圖案能象徵可愛又帥氣的簓大人——」

「你不如刺一隻豬。」

「對左馬刻來說可愛帥氣的代表是豬？你的想像力很微妙欸。」

「或一坨屎。」

「我要是刺一坨屎你也跑不掉啦我要在旁邊寫這是碧棺左馬刻。」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2 AM

「小學生嗎你？」

「誰先說那種東西的啊你才小學生咧。」

小學生吵架通常不會有自覺，點菸還故意吐對方一臉煙，簓伸手拿旁邊櫃子上看到一半的報告書，介於工作與休息狀態之間的放鬆感很舒適，能讓人忍受那些紙本上寫滿的歪七扭八錯別字。小學生領隊，部下們的教育程度也可想而知，他平常偶會抱怨，明知沒轍也只能自己吞下。這種時候看報告至少不會心情太差。

左馬刻還賴在床上。躺著抽菸煙灰落滿床沿，反正清掃的不是他他才不在意，漫不經心隨便瞧著試圖工作的傢伙，腿還是有一些沒一下碰撞，簓覺得簡直像什麼大型犬在騷擾。也許該刺一隻哈士奇，或者就簡單粗暴刺一隻馬。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2 AM

「什麼時候要刺？」

「嗯？都還沒決定好刺什麼就在替我想時間呀，怎麼，刺青有假休嗎？」

「哪有那種東西。你要去刺老子當然要去看熱鬧，笑你痛到哇哇叫。」

「現在攜伴去店裡還是這種混混才要被打出來啦。」

「少囉嗦。」

「不過，刺青啊，還真有點用也說不定⋯⋯」

咬著菸講話會有點口齒不清，但話藝是專業，白膠木簓總有辦法讓人聽清。視線從紙頁上移開，正對左馬刻無所事事的目光，彎起眼睛的弧度增加，像想到什麼好點子，或者又是個冷段子，再或者，很多時候好點子跟冷段子實在沒差多少。左馬刻見怪不怪。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3 AM

「嘻，這樣哪天你在停屍間瞧見時就能立刻認出我了呀。」

「哈？」

「你看，靠刺青認人什麼的聽起來很有硬派懸疑電影的感覺吧？」

「啊？才沒有這必要，有你那怪髮色就夠了吧。」

「有什麼辦法，這很難講嘛，你看我們處理的方式都是要面目全非頭髮都不留，哪有什麼能認的——」

「照這個說法刺青也不可能留下來吧。」

「總要增加可能性嘛。」

「你還真以為我會去給你認屍喔。」

「什麼，左馬刻你還是要有點人情吧，認個屍又不花多少時間——」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4 AM

「你躺在停屍間掛掉我還要特別去給你認屍，哈，開什麼玩笑，老子才不會這麼幹。」

「哦？這麼冷血，真帥氣。不愧是碧棺左馬刻大人，池袋最酷帥有型的第一名混混。」

「⋯⋯還是少講點屁話吧你。」

就是在講屁話嘛——打發時間減緩工作疲勞？左馬刻老罷工所以不懂吧？簓不算在抱怨，只是揶揄，笑容滿面還毫無所謂，打發時間指的是對話也可能是做愛，本質裡殊途同歸，都是要交流哪怕言不達意又窒礙難行。他們又沒交換過什麼甜言蜜語，什麼愛與承諾，這點廢話連篇挺剛好，樂得輕鬆。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4 AM

這回換左馬刻吐他一臉煙。紅眼睛半睜不睜像要睡著，室溫比外頭高但還是有冬天的涼意，他扯過毛毯不管大阪人也在那頭爭奪，擅自就蓋過他們之間的縫隙，然後再調整姿勢，除了腿貼著腰與手臂也重疊，勉為其難讓體溫能分享。他再開口時已經有和外頭無聲飄起的雪近似的質地。輕巧，無溫度，彷彿要隨時融成一灘水。

「喂。」

「怎麼啦？」

「你死在停屍間還真別妄想我會給你認屍。」

「哎，我也沒真的這麼想啦。講好玩的。」

「⋯⋯要認屍你得找其他人來認，最好是隊裡的部下⋯⋯」

「嗯？部下啊，左馬刻有中意人選嗎？也是啦，這樣能替你省了跑一趟的麻煩。」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5 AM

「隨便誰都好啦。認識你的人⋯⋯認識我的人。只要認得我們兩個的隨便誰都好吧。」

「⋯⋯欸？」

「哪天你出現在停屍間的時候，你以為你隔壁會是誰啊。」

「⋯⋯呃？」

「⋯⋯白痴簓。」

混帳東西。咒罵聲略顯溫和，比起罵人更像笑聲，就說他們老是言不達意詞不盡心，很多要講沒講的東西往往溢在笑與哼聲裡，隨便就被拂過落地面上。只是簓盯著他看，一秒兩秒幾十秒，有點呆滯，讓那張笑臉看來更可笑，半晌才忽然彎下眉睜開眼，一雙金色的玻璃珠裡鍍上不太符合冬季印象的溫度，還向外淌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玩意，那裡有片落日餘暉在掙扎閃爍。而那刻意浮誇的語氣難得地聽來沒那麼刺耳。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5 AM

「哎呀呀，左馬刻，你這是在約殉情啊？」

「少囉嗦少給我講什麼噁心玩意。」

「嗯——一起死啊——好浪漫？要不乾脆刺個對圖讓來認屍的人開開眼界？LOVE FOREVER？」

「你那麼想被認屍我他媽現在就送你一程啊混蛋！」

「哈哈，左馬刻害羞啦——」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5 AM

這當然也是一時興起。誰還只准白膠木簓一時興起？碧棺左馬刻的一時興起也不稀罕，可一時興起裡也許總有什麼脈絡可循，只是誰也沒有掘根挖底的好耐性，順其自然最為愉快肆意，青春有這種特權，他們畢竟還有很多時間。雪還在下，在窗櫺上積成一層白霜，簓突然想吃蛋糕了。聖誕蛋糕。最好是擺在開著暖氣的客廳，大小適中適合三個人分食，一旁還要盛大堆滿家常菜，頭頂上視野裡都還要綴滿節日裝飾。真好啊，他把想法平鋪直敘扔給左馬刻，換來不應不答的一隻手用力揉亂他頭髮，還接著笑，你這顆腦袋也挺適合掛著當裝飾啊顏色挺適合。刺青話題不知去了哪裡，講屁話不用天時地利，他們繼續擠在一張床上，有一聲沒一聲藏著真心。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6 AM

「那到時候你負責當雪人嘍？」

「等你先長成棵樹再來講吧。」

畢竟他們真的還有很多時間。至少還年輕的他們這麼篤定，看不見比聖誕節更遠的東西，甚至連明天都有點模糊不清，誰讓一時興起太多，未來能九彎十八拐，他們有時間慢慢搞定。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6 AM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6 AM

「左馬刻，東邊的英文是East吧？」

「哈？突然間講什麼啊。」

「沒，只是⋯⋯你肩膀上那個，東S，是年輕時記錯方位縮寫了？」

「⋯⋯誰會記錯那種東西啊，少把人當笨蛋。」

「哦，所以是故意的？有什麼意義嗎？」

「你今天廢話很多啊。」

「有點好奇心不奇怪吧。」

「⋯⋯才沒什麼意義。你少管。」

「左馬刻，銃兔，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7 AM

「哦。」

「說的也是，謝謝提醒，理鶯。」

剛從橫濱的黑道問題裡解放，三人一身狼藉，順著最近的路借用了身為警官的那位成員的警局更衣室，隨便借了身衣服換上，左馬刻不理會銃兔的搭話，滿足別人的好奇心這種事他覺得早就煩透該適可而止，而理鶯禮節周到，看得出他不說便不問，銃兔實在也該學學。說到底那刺青還能有什麼意義，事到如今問這種話能得出什麼答案，少引人發笑，左馬刻走出警局之後跟他們不同方向，沿路霓虹燈上裝滿飾品，垂吊的人造松葉滿街都是，他看也不看一眼，轉身過後就掏出手機。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7 AM

Sun, Nov 14, 2021 8:35 AM

意義。追求意義最為可笑，還要把意義掏心掏肺陳述，聲淚俱下講成長篇大論，那是傻子才做的事，他不這麼幹。

畢竟事到如今，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啊。

他嗤了一聲，隨便傳出訊息。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8 AM

Sun, Nov 14, 2021 8:35 AM

「白膠木都不參加會弄髒或弄濕要脫衣的綜藝欸，這麼潔身自愛？」

「成語用錯了啦前輩——沒有不參加！是沒有被發通告呀。」

「少來了，誰還敢不發通告給大紅大紫的白膠木簓啊？該不會是有什麼不能脫的理由吧？」

「沒有沒有，才沒有那種事啦！」

「搞不好是有什麼年輕留下來的刺青，你們看這傢伙一臉就是以前很會玩的樣子——」

「真的，說不定有前女友的名字吧？」

「哎前輩們不要虧我了——沒有啦！刺青只有一點小小的紀念而已！」

「果然真的有對吧！」

「哦！讓大家看看嘛！」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8 AM

「前輩們真的喝太多了啦。⋯⋯真沒輒，就一下下哦？」

「西S⋯⋯誰的名字？」

「在背上欸，肯定是前女友的縮寫吧？」

「就說不是人名了啦！為什麼都覺得是名字縮寫啊⋯⋯」

「那樣比較有故事嘛，還能當梗欸。」

「那還真是對不起啦後輩我超沒故事的——」

「不然是什麼的紀念？西邊有什麼嗎？」

「沒什麼呀年輕時總期待簓先生也能成為西邊的Super Star嘛——」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8 AM

「哈？這麼無聊不會吧？」

「肯定在藏什麼吧這小子！」

「才沒有藏呢——」

他才沒有藏著掖著，也不說謊話。白膠木簓是好人好事代表，才不做那種事。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9 AM

Sun, Nov 14, 2021 8:42 AM

沒意義就是沒意義，已經陳年的字跡停止生長，墨跡從針上刺進皮下開始就成為定格，說有什麼意義不意義，頂多算有幾公分的青春順著紋理印在身上，用現在的衣裝蓋起，與空氣隔絕，以防止扭曲變質，有傷疤那樣的錯覺。又沒什麼大不了，簓在一片混亂的節日酒會裡迂迴應酬，不驚擾人悄悄從後門溜出去是拿手好戲。到了外頭刻意找個安靜角落，沒有被燈飾暴露行蹤，也不被節日歌謠綁架聽力，他掏出手機，外頭空氣冰冷讓指尖毫無感覺，只是點下通話鍵時總有火與電光竄過的熱度，這也是錯覺。

「喂，左馬刻？等等哪裡見？」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9 AM

——到頭來他們又沒刺出那個可笑的LOVE FOREVER也沒掛掉，還要追求什麼意義呀。

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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ㄚ 𝐔

@hujitayu

Sun, Nov 14, 2021 8:20 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