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輕功師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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佇立在破敗的木門前，煠輕挑了下眉，不知眼前這幾乎推一下就會倒的門，他們到底是要直接推門進去，還是依舊禮貌性的叩門等人接應。

接了教授孩童輕功的事，兩人便徑直來到宋家莊，只大概打聽委事主是這附近最窮的，找街尾最破敗的屋子就是了。他拳腳功夫不怎麼樣，可輕功甚好，當年在逍遙門中為了出去能好好保住小命，他可專心學習如何逃跑了，至於在出師門返家後，用輕功時常翻墻出去玩又是另件事。

對於輕功的自信，加上心裡覺得只是教小孩兒，因此煠不像以往去四處探聽到幾個消息才行事。

「你說，咱們是能不能直接闖進去。」思索許久都有些不耐，煠嘖了一聲，詢問身邊的壹好決定他們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別吧，還是看看有沒有人在再說。」一旁的壹也是愣看了許久，這蹴鞠嘛……他以前不是沒玩過，但練習的時間少之又少，頂多只有些基礎，再後來他也就跟這種玩樂無緣了，現在也不知道能否玩上。

話說完，他便去輕敲了那殘破的門板，待一陣子沒什麼反應，又加重力去扣一聲，差點沒把這門給打穿。正當他向伴侶尷尬地笑笑兩聲時，門後才終於是有了動靜，稍稍地開出一條縫來，探著女性的側臉，估計就是委事的吳氏了。

「請問……二位何事？」女子的聲音溫潤穩重，透過門縫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兩個一看就不是當地人的傢伙。

「我們是接了委事過來的，聽聞妳需要有人教導令子學習輕功蹴鞠，因此前來授學。」壹好聲好氣地表明來意，假若那孩子尚未找著師範，那他們應該是不會白跑一趟。

聽聞二位是來教導兒子，吳氏趕忙開門，將門口兩人給迎進屋中。

「不好意思，怠慢二位了，我們家只有這些。」吳氏端了熱茶倒了兩杯熱水，隨手用裙擺擦下手後，略是緊張又帶著討好之意開口，「二位有想吃點什麼？不嫌棄的話我去弄，吃完我再介紹小兒出來。」

「不用麻煩啦大娘，我們來就是教令郎蹴鞠，小事小事。」煠擺擺手阻止吳氏，這樣的人家大約能拿出委事費就夠拮据了，沒必要讓人再破一筆飯錢，更何況他雖然會吃路邊攤位的麵食，卻也不是每間都能嚥下，吳氏的手藝他未必吃慣。

「直接讓我看看令郎吧，得趕在蹴鞠會前練好才行。」

「是啊，令子越早能學會，就能練習地越發熟練，就不用勞煩這麼多了。」壹跟著點頭稱是，他倆不缺這點食物，也知道貧苦人的生活難處，若是真讓人準備，他反而會良心不安。

「那……我這就去喚犬子前來。」吳氏領回了他們的意思，微微傾身鞠躬之後，便轉頭喊了兒子過來，只見小毛頭走路都還有些磕絆，好不容易才來到他娘親腳邊攀著，邊看向壹他們。

「你們這邊有小庭嗎？還是在街上玩？」看到小孩子，壹親切地蹲下來與孩子平行視線，溫和地笑了笑，而身邊一直都很安分的小黑，也跟著湊上來瞧瞧是不是新朋友。

「……家旁邊有一小塊地方。」吳氏頓了頓，帶著兒子領著兩人出去，指著屋子旁用籬笆圍起的小片地。

嚴格來說那不算空地，約莫四、五個門板大小的地方，一半還圈起來養了雞，剩下就沒什麼空間可用了。

煠無奈地皺了眉，心道這兒的硬性條件實在不太好，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能用。他對那小孩招了招手，挑眉開口問，「冒昧請教一下，你跑跳的速度怎麼樣，平時有做其他鍛鍊嗎？」

小孩還未開口，吳氏便搶先答道，「犬子平時很勤於鍛鍊，奈何沒人教他，大夫也說是身子骨的問題，以致犬子一直學不上來。」

「行吧，咱們先示範一遍，然後林小弟你跟著做一次，咱們說不定就知道問題在哪了。」瞧那娘親這麼急著幫孩子說話，壹尋思還是實際做比較明白些，不然那孩子有什麼話中說不出的難處，都會被埋沒掉。

「煠兒，麻煩你了，我在旁邊觀察順便拉著小黑。」將鞠給取了出來，壹看到小黑興奮地直搖尾巴，以為是要給自己玩的，不過他也沒多理會便將東西遞給伴侶，自己的輕功沒有煠來得了得，於是在旁看著架式有無不正便是。

「如果沒接好的話，小黑可是會把鞠給搶去玩兒的，林小弟你可要多留心呀！」隨口開開玩笑，壹蹲下身子抱住小黑，不讓這小笨狗暴衝了去，以前在玩類似的東西時，這狗接得可亂了，時不時就會被砸到頭。

「行啊，我就先示範一遍，你可要仔細看著。」接住球體，煠用手墊了墊，隨手一拋手用足尖將鞠給頂起。

那鞠在煠的兩足間輕巧地起落，像隻活潑好動的小鼠，足側一翻，球便越過煠的身子，來到他身後讓腳底給踢了回去。

煠運著氣，迴身把鞠給飛得老高，接著踏起行雲的步伐，點了竹籬笆，縱身躍起來到鞠旁，腳背一勾攬過那球，轉著身完美落地。

「大概就是這樣，你就學著如何點球、運球還有飛上去搶球就行，剩下的就靠實戰了。」在從前，他可沒少玩過這遊戲，雖稱不上佼佼者，但也是屬於會踢的範疇。

「諾，換你，先試試看點球，當然最好是能全部都會。」這樣他很快就能收工了。煠將球拋給了林小弟，兩手環胸等著對方表現。

煠蹴鞠的英姿實在華麗，饒是壹這個平時都伴在身旁的人，也沒見過幾次伴侶蹴鞠的模樣，他看著險些入了迷，心裡暗說是賺到。

男孩懵懵懂懂地點了頭，接過鞠後便開始試著點起，然方才煠的示範對他來說過於快速，僅點了幾下後就不得要領，頻頻失敗。

「別急別急，慢慢來就好。」看林小弟表現不甚理想，壹也不催促，他扶著下巴仔細看著男孩的動作，覺得確實用勁大了些，可能還不善控制。

「點的時候……善用腳尖，將多餘的力氣從那裡出去，不要一下子就用力踢，再多試幾次吧！」

林小弟順著壹的指示調整，幾次之後似乎改善些許，然不知怎麼，林小弟點球的落點紛亂，即便壹煠二人喊著要他輕點，情況也未有太多改善。

「嘖，我說林小弟，你是不是……不太會控制力道。」煠摸摸下巴，據他幾次觀察下來，他覺得對方並非資質不足勤難補拙，而是另一方面——或許這林小弟本就不適合學輕功，撇眼看向壹，這孩兒腿勁力大，說不定跟著學腿腳功夫還比較妥當。

還記得姚娘告知他倆，那林家小孩資質方面沒問題，只是經絡有些毛病，不好操控腿腳，才會不良於跑跳。不曉得解決經絡毛病有沒有用處。

「大娘，你這孩兒給大夫看的時候，是否有提及經絡方面的毛病？可有根治之法？」

煠方才話說完往自己這邊撇眼，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又在打什麼算盤的壹眨眨眼睛，看著有些無辜，不過沒過多久，他便與伴侶有了差不多的想法。

「這……似乎是有，但我們身家窮，沒法求得藥方……本來是想存得夠錢再去問問大夫的。」吳氏一手貼著臉頰說，表情很是苦惱。

「嗯……」聽完這一段話，原本蹲在地上、一手也撐著臉頰的壹站起身來，若是單純的腿勁強、經絡需要梳理，那一些通曉傳功與鍛鍊的人方可改善，這大夫所說的頗有欺詐錢財之嫌，「大娘，不然先別往輕功方面練練，令子這腿勁足，我剛已經見識到了，先讓他學會腳力功夫，用身體擅長的方式去蹴鞠就行了。」

林小弟約莫一直聽娘親說要練輕功，一下子教授的師父說別讓他練了，頃刻間臉上多了茫然無措，「不練輕功，可以踢好蹴鞠嗎？」

「什麼話，又不是只有練輕功才能踢好，反過來有練也不一定踢得好啊！」煠撿起地上的鞠，用手挪移一個大弧線做示範，「你瞧，你要是踢得夠力，直接把球從這端踢——到另端，這樣不就能贏了嗎？」

當然，這也要中間沒人阻擋才有可能，煠的說法純屬誇飾，但他也說真心認為林小弟用腳力去踢更好，頂多再教他幾招小技巧讓他能在場上更靈活。

「哈哈哈哈，我家煠兒說的不錯，能不犯規得勝的方法多的是，不用拘泥於輕功。」他站穩馬步，就平時習武的姿勢預備，傾刻便往天上重重踢了一腳，跺上地板時還發出響亮的聲音，「來吧，你先練習好控制力道，至於蹴鞠的技巧之後再授予你便是。」

林小弟大約是終於能暫時擺脫不善長的運動，此時終於開朗了些，也跟著跳過來學習壹的姿態，有樣學樣地往空中踢腳。

「哎等等等等，你姿勢要先站對啊，來！」瞧這孩子樂的，壹趕緊幫小毛頭把姿勢擺好，再一步步地說明如何呼吸、運氣，最後才是往上踢，「這樣練習二十次之後，換另腳踢，交替練習。然後……我再教你如何把鞠踢得遠好了，先給小黑玩。」

在旁的小黑可悶得壞了，看著球卻什麼也不能做，聽壹說要給自己啊，很快地起身把球搶了個去，眼看就要張口咬下球來表達他的高興。

「嘿，又你家的了，什麼時後我成你家的。」煠好笑地嘟囔，本來是想大聲點說給人聽好逗弄一番，見人和小孩玩在一塊，便也不多打擾，只蹲在興致高昂的小黑身邊碎念。

「你看啊小黑，你主子跟個小孩似的，和林小弟玩在一塊我都分不清哪個是大人了，這是不是就叫童心未泯？」支著臉頰，他看著兩人的互動，思緒竟飄然地想，眼前人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兒，約莫也是這番景致。

吳氏見兒子學的愉快，心中很是欣慰，見煠蹲在黑狗身邊，上前去撈幾句閒嗑，「真是謝謝兩位，我家那位走後，小兒不知道有多久沒這樣開心過了。」

「沒什麼，你看我們也是玩得愉快，彼此彼此，不過大娘你這麼說，好像這傢伙能當孩兒的爹似的。」

本只是隨口玩笑，沒想到大娘誤會他的意思，和藹地點頭笑道，「小姑娘還不想太快成親做娘，可說不準人小伙子盼著做爹呢，你要不問問人家的意思？」

小黑他哪懂什麼小孩不小孩的呢，他只知道現在換煠在他旁邊玩，上去蹭個兩下，又低頭去用鼻子頂球。

壹倒是與林小弟玩的愉快，那孩子雖是在窮人家生活，但估計父親死前生活還算過得去、營養足，加上天生有強力的腳勁，換個方式學，當真進步不少。壹感到欣慰的同時，也不禁想，假如林小弟的父親還沒過世的話，現在應該是父親要來同他玩兒，但就是缺人提點才會學得不精，落得同儕笑柄。

吳氏獨立撫養兒子，平時的教養時間可能不太夠，加上沒有武功底子，刊登這則委事實際上也是想改變這個窘境吧。

他搔搔後腦勺，思忖之後應該也順便將一些防身術授與林小弟與吳氏，讓他們多學習學習，才不好讓外人除了看不起他們窮還笑罵兒子。

於是他讓林小弟先練著，轉頭就見煠與吳氏正在閒談，好奇地問：「在聊什麼？」

「大娘讓我問你是不是盼著做爹呢！你有什麼想法，改天我幫你找個姑娘成親可好？」煠沒好氣地撇撇嘴，神色還帶著些彆扭。

倒是吳氏樂呵地看向壹，輕搭著煠的臂膀說道，「你倆啊，還年輕，確實是不急著要孩子。」說罷她便轉身去找林小弟詢問狀況，留煠在原地嘴角微抽。

看著遠處吳氏和林小弟交談，兩人都是滿足又歡喜的模樣，就知道方才的指導應當是有了些成效，重要的事讓林小弟擺脫了他不擅長的東西。見此煠無奈地聳肩，儘管大娘打趣了他，他還是為兩人的歡欣感到欣慰。

「做爹啊？」壹聽著傻愣了會，他是喜歡小孩，可也不急著現在要啊，「怎麼聊到這話題了，不過大娘說的沒錯，我就算要也不是現在，等以後準備好了，再看看哪裡有小娃兒能養也不遲。」

他怕聲音傳到吳氏那會加深人家誤會，便蹲在煠身旁繼續說，「上次那村裡的爺爺奶奶還在問著成婚呢，這次居然都聊到孩子來了，煠兒你說，我倆是不是真的很恩愛的一對呀！」壹自顧自地高興著，還笑得燦爛。

「再不然，咱們以後去弄個私塾，平常教教孩子武功與生活技巧就也足夠啦！」

「還說呢，都是你讓大娘說自從林小弟爹過世後沒這麼高興了，我就開玩笑說你能當孩兒的爹，她就看著我說讓我……」興許是覺得話說出口有點羞人，煠及時收住話頭，白眼翻了翻賭氣念叨，「你們這一個個都沒問過我的意見，我沒答應嫁你呢！」

說是這麼說，他心裡早就覺得要是哪天要定下來，肯定是與身邊這人沒跑了。對方的話也讓他開始思索，以後他倆或許真會找一兩個娃娃養，就算沒養也不要緊，像壹說的辦個私塾，身邊繞著一群孩兒也是有趣。

「唉是是是，對啊怎麼都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呢！」煠這麼說壹才想起，就算一路上各個人都將煠認為是女子，時代的觀念都多少束縛著自己，不論煠是男是女，總歸要成婚還是要有孩子，都得先問他意見的。

「煠兒，」他認真地看著煠，眼神滿是真摯，「也許你現在還不一定有想法，但我們能慢慢來。」

說完，他揚揚脖子往煠的額際啄了口，隨後又站起身去同吳氏和林小弟說話。

壹繼續給林小弟教新的動作，吳氏也回到邊上，對煠說道：「那小伙子說練完這些動作差不多就會回去吃晚食了，他之後幾天會再來教咱們一些防身技巧與動作，真是謝謝你們倆好心人，願意接下這委事，還教犬子與我武功。」

額際一吻後，煠深覺自己心跳竟快得不像話，兩人早就吻過無數次，甚至還有更深入的關係，可方才那話語說得太過真誠，真誠到叫他難以招架。

捂著額上被啄吻的地方，煠抿了抿下唇，面上浮現些許紅暈，吳氏在一旁與他說話幾乎是沒聽進去幾句，只下意識回覆幾聲「嗯」、「喔」、「不客氣」等。

帶腦袋恢復冷靜，他才擺回一貫的笑意，點頭對吳氏回道，「大娘，在我們再次過來前，這幾日你就讓林小弟好好練習今天學的，到時候我會再另外教他幾個技巧，包準他在蹴鞠會上大放異彩。」

「那是一定、一定的。」雖然對煠方才的異樣有些在意，但那估計也是小倆口的事情，吳氏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旁教導林小弟的動作到一個段落，壹喚來了小黑，讓孩子練習將球踢遠些再叫小黑撿回來，一來一往十分的順利，林小弟這樣玩兒，也有練習的效用。他看著那孩子與狗兒玩著的模樣滿意地點頭，隨後對著夕色伸了懶腰，又回到煠的身旁，「大娘，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今天就先告辭，幾日後再來拜訪。」

「煠兒，來。」他伸出手來要幫煠站起身，「今個兒想吃什麼？」

煠見方才把自己弄得心亂意麻的罪魁禍首如此淡定，心裡實有說不出的鬱悶，撇嘴後還是順從地拉過手站起身，卻是先當作不樂意搭理的模樣，先同吳氏和林小弟道別，對人俏皮的哼了一聲，轉身走到門口，才轉身對壹招招手。

「今天可累了，我要吃你親自下廚的，紅燒豆腐和烤串都要，最好還要飯後小點，聽到了沒有。」

伴侶的小小脾氣壹沒能理解，卻也甚是習慣，於是對於招手的煠很快就跟了上去，順便喊小黑一起回去。他攬過煠的腰，十分寵溺，「好，你要吃什麼我都給你準備。」

過後幾日，壹煠二人再來探視情況時，林小弟已經逐漸掌握住控制腳勁的力度，他倆順利教與那孩子不同於輕功的蹴鞠方式，還順道將一些防身術教給吳氏，他們也學得認真上進。期望母子倆就算人窮，也有其他能為自己保護的方式，不至於被人笑罵。

而過後不久的蹴鞠比賽，就交給林小弟自己去努力了，相信在這比賽過後，林小弟一定能展現出令人刮目相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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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煠中陪玩任務一！對到後面時我想說他們就這樣在未亡人面前放閃安捏剛丟 （
不過還是好喜歡被阿一直球後害羞的煠 ，太可愛了所以我趕快抓時間畫一下，短慢很潦草真是不好意思

謝謝壹中一起解任務 沒想到居然有小短漫真的太驚喜了 好好看你把害羞的煠畫的超可愛的

對我其實也有在想在未亡人面前這樣真的可以嗎 但就不知不覺下去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