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瑛鷂
【限定交流 | 與 ⠿ ⁵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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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根鎮偏西,一幢紅磚屋瓦的樓宇座落鎮上市集與風月區交界,夜裡紅燈高懸的風月之地過午後只餘幾只麻雀佇足啄食青石地上灑落的粟米,歡聲晏舞了一夜的姑娘們早已卸去妝容歇息等待夜晚再度來臨——本該是如此的。

伴著年輕女子們的高聲叫喊,身著紅衣的修長身影自門內衝出驚起一地羽毛,精準無誤地拽住恰巧路過此處正要前往市集的余瑛鷂袖子,一勾一掛像是像是兩人早已認識多年似地熟捻,轉頭朝追出來的各色鶯鶯燕燕地浮誇地嘆道:

「真是不巧,在下恰好想起有要事得馬上、立刻和這位公子相談,如今在此遇上想來即是緣分,只能下回得空再來與各位妹妹們喝茶談天,實在對不住。」
余瑛鷂
這日結束了委事,思忖家裡茶葉用盡,中央市集茶房這會應當有新茶磚,可才走沒幾步就被拽了住。
起初先是一愣,隨即神態自若地對著銀鈴般的怨語致歉「是呢,確實不巧、余某與這位大俠有事商議,但替他允諾了,擇日再與姑娘們一敘?」來人的身材高挑,可聲音聽著卻不似男子,使得一時間分辨不出。

見著似乎被纏上,既來之則安之,便也順著人陪著演上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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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裝著談事的模樣沿街上走了好一陣,待回頭已望不見那花樓的影子,這才長吁一口氣,邊笑邊手勁極大地在人肩上連拍好幾回笑彎了腰:「兄弟上道啊,若非兄弟解圍沈某怕是還得讓小翠纏上好一會兒哈哈哈哈⋯⋯」

拍著拍著,突然手下衣料ㄧ滑,轉頭一看才發覺對方袖管竟是在剛才的混亂中被自己沒控制住力道扯開一道不甚雅觀的裂口。

「哎這衣服——一時情急失禮了,這樣吧!兄弟吃過沒有?若不趕時間務必讓沈某請頓酒,順便差人送身新衣裳過來。」語畢也不管答沒答應,勾著人便直往酒樓拖。
余瑛鷂
不知有多久沒被人拖著走也不被問過意思了,甚是新鮮,不禁失笑。
「吃過了、這位女俠,余某能自個走的⋯」就著聲音,此時已經能篤定對方是位姑娘,還是位風風火火,手勁極佳的女俠,倘若旁人側目一瞧,估摸是個盲人被拽著走的奇妙光景。

「可否一問,方才的姑娘們究竟所求何事?您怎麼⋯⋯還是先問女俠名諱吧?」
對方終於停止步伐,想是到了館子門口,這時才有機會摸了摸袖子的破損,倒是比想像中的口子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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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才恍然想起還未報上名諱,一拍掌心朗聲笑道:

「瞧我這忘的。在下姓沈名琅,阡陌門弟子,與那些花樓姑娘們有些故交,往日總會央我給她們帶些新奇玩意,這次不巧回得突然沒捎上東西,辦事又路過那兒被瞧見,小姑娘們一塊耍性子鬧我哪。」

進了酒樓熟門熟路地和掌櫃打過招呼,叫上幾個簡單的茶點和一壺上好銀針,又拉著幾個小二過來比對身形,折騰好一番功夫才掏出幾兩碎銀吩咐人打點衣裳去了。
余瑛鷂
這輩子沒被女子纏過,當然也不知道一群花樓姑娘纏上另一個女子是個什麼光景。
「那余某也算是路過的巧了,巧與不巧間的緣分,算是有趣。」

笑了笑,順手將斗篷解開,收攏放到手臂上。「余某姓余、名瑛鷂,屬靖端堂門下。」

雖覺得不過是個衣服破損,但單就這段路程,估計對方的性子也是講不過、說不贏,便只保持著安靜任對方打點,打算回頭先行給掌櫃墊上銀兩。

「⋯上好的茶哪。」茶與糕點端上桌,即便未斟入杯,也見不著那淺杏色的茶水,還是能從熱氣帶起的溫潤馥郁得知。
「出門一趟本是家中茶葉用盡,反倒借了女俠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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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兄弟是個懂的。」

揭開壺蓋,杏色茶湯中針尖似的茶葉舒展懸浮於杯中,如跳舞般上下起伏。待葉尖氣泡漸消,便先斟上一杯推了過去:「這酒樓老闆有些門路,連頂尖的君山銀針都能弄到。若需要茶葉等等我與掌櫃說聲便是⋯⋯龍井喝不?還是碧螺春?我看都帶些吧,咱們今天這麼有緣別客氣哈。」

語畢也不給人拒絕的空檔,抬手就招呼了夥計交代下去。

「兄弟⋯⋯哎兄弟年紀還未三十罷?那便叫你聲小余咯,方才在花樓前一眼瞧見你的模樣就猜想定是個溫⋯⋯能幫上忙的正經人,果真是靖端堂的。」執壺給自己倒上半杯銀針,抿著杯緣品了片刻,單手倚頭絲毫不避諱地打量對方動作,對另一人遮著眼卻依然行雲流水的行動感到相當新奇。
余瑛鷂
所選的皆是上等的,雖帶著江湖人士的闊綽,可灑脫豪放,卓異不凡仍有其區別,此女俠若不是特別偏好茶葉,便是富貴人家所出吧。

多少理解了得花樓女子喜愛的原因。

「太多了些,余某一人獨居,喝不完的。」指節分明的指頭在茶磚上輕觸、掂量,最後執起一小塊圓餅份量朝向人點頭。「這就足夠不客氣了。」感覺得到對方正打量自己呢。

「若如此、雖初識,也容余某稱女俠一聲琅姐可行?琅姐所言⋯是原就見著余某路過?」

自己被旁人注意多半有二:
善心者想著盲人是不是需要幫助,或相反地,見著自己行動自如感到好奇。

當然會被捉住到扯破了衣袖倒始料未及,不知自己於對方眼中像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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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

見人只取那麽點茶餅,挑眉笑道:「就說靖端堂老愛這麼客氣來客氣去,一人獨居,友人來訪泡茶不也能用上?」

爾後自碟中捻起茶磚敲了敲碟子,掰下一小塊鬆散的角留著,其餘攏成一堆:「罷了,往後小余若有興致品茶,再來此處報上我沈琅的名字便是⋯⋯夥計,與你家掌櫃說這些包一包送去給老七罷。」

待小二收了茶葉,於兩人面前送上糯白夾著鮮綠的薄荷糕便逕自夾了塊扔進嘴裡,瞧著人面上疤痕倒也不畏不厭,只若與常人交談似地隨性開口。

「也沒什麼,從前曾與一目盲的江湖前輩交手過幾回,稍稍能分辨你們用內力視物與常人不同的地方。舉例來說,若旁人是先以目視、判斷、行動,就如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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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敲了敲桌板,三聲同樣間隔規律的噠、噠、噠,待最後一擊落下便正巧有一夥計推開雅間木門,那人端著點心見裡頭瞬間齊刷刷轉頭望向自己,只得滿臉迷茫放下盤子又順著眾人的目光尷尬地退到門邊。

「哈哈哈沒事兒,方才拿你做了個示範而已,回去忙吧。」揮揮手屏退了人,這次又在桌上敲出三聲清脆的響聲——噠噠、噠。

相比先次相同間隔的三響,這回前兩聲拖得較長,第三下卻是相當急速輕快。

「大略如此,在我看來你們在判斷時要花上較長時間,但卻能在反應上較旁人更快——況且你的反應速度似乎比當年那名前輩還要更好一些,要不是小余兄弟這張臉好看得緊多瞧上兩眼,怕是還不會發現這其中的蹊蹺哪。」

說完笑嘻嘻地又給自己夾了塊新送上的桂花凍。
余瑛鷂
身體就這麼定在了回首那名夥計聲音的角度位置,喉間輕溢一聲笑意。
「⋯琅姐觀察入微。」方才雖似在注意著那段敲擊,實正分神外頭樓梯木板的咯吱作響。

分厘絲毫,洞幽燭遠。
不能視讓聲音與感知變得極其重要,就如在一場大雨滂沱下撐起紙傘,得讓自己是靜的,才能察覺外頭的雨打上石階、略過樹梢,亦或是穿破雨飛來的箭。

花了好幾年才控制到不讓外界一點一滴的聲響給勾出太多反應。

「這是笑話晚輩技不精呢,不過是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若反應不快些、怕是不知道要摔破幾個茶盞。」穩穩地,伸手執起一旁的黑釉色。

「獨啜曰神,二客曰勝,不取過多的茶餅,是望能以茶會友,跟琅姐討教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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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的話,誇你功夫不錯哪。」將手邊的精巧茶點推了過去,瓷盤邊緣輕撞發出清脆響聲。「你琅姐不過虛長幾歲碰巧多些經驗罷了。」

年紀輕輕目盲卻能有這般武功水準與心性,沈琅越看越覺這人有趣得很。

當年初見以內力視物的功夫,好奇箇中原理硬是追著那前輩死纏爛打好半年才摸出點門道,但如今又見著個似是更上層樓的,在花樓前一時興奮竟是沒控制好力道不甚扯壞了人一條袖子——雖然她也並不是賠不起一件衣服就是了。

此時又聽人提起《茶錄》,當即拍桌朗聲笑道:「先前還想著靖端堂皆是些古板無趣之輩,今日一見小余才知竟是我狹隘了。」語畢仰手舉杯,豪氣地宛如手中並非雅緻的銀針,而是以大碗盛著的燒刀子。

「都叫姐就別這麼客氣,能交上小余這樣的朋友是我沈琅的福氣。今日時機不巧,下回若有機會我可還想與兄弟比劃幾招試試,小余到時千萬別推辭哈。」
余瑛鷂
對自己派別直白的讓人忍俊不禁,倒也不全然是錯的印象。
換個方向,上揚的語調帶的是真正的興致勃勃,不掩不藏,待在槐根地域幾年接觸下來,此特性也都可作為阡陌門生的辨別要素了。

「余某定不推托。」左手攏著袖擺,右腕向上,迎合令茶鍾輕嗑出聲響。

「比劃哪日都行,余某不大離開此地⋯但就方才提到,琅姐似不久居於此?突然歸來槐根地域,可是有什麼要事?」自入了館子對方聽著似對誰都熟絡,而旁人也慣於聽命行事。

「就怕叨絮耽擱琅姐。」
雖並無打探之意,可慣了感受細碎線索去理解他人,心裏總是先有了底,畢竟“沈家“可不是甚麼無名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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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其實也沒啥要緊事,受託帶點古董物什回師門罷了。師父他老人家性子急,一知找到東西便天天來信催著要,可憐那送信鴿子和這兒接信的夥計都給他折騰得瘦了一圈喲。」

一提起這話,沈琅便來了抱怨的精神頭,將喋喋不休的老者形象給描述得活靈活現,從幼時練武出錯被念叨了四五日,到如今一連十幾封催命信的故事說罷,才終於擺擺手誇張地嘆了口氣給自己滿上茶,潤潤嗓子。

須臾杯盞旋過半邊,喀啷一聲置於桌上,水波映照中瞇起的一雙貓眼靈巧地轉了圈,掃向面前人臉上遮眼的布條。

「嗨,說得過了。倒是小余,也不是本地人吧?我早些年時常待在這槐根地界,見著兄弟的模樣舉止不像是槐根人。」
余瑛鷂
「琅姐如此善查、余某確實不是此地人。」入了秋,涼意漸增,將雙手攏進了袖擺「少時得家母友人指點拳術,他老人家便是靖端堂的,儒學薰仰,耳濡目染,家父母過身後…也成了此派弟子。」

「天大地廣,孓然一身。得此一落腳處,余某覺著幸運。」
或是心照不宣、也許是不言而喻,江湖上如這般交情的人不勝枚舉,便是順應著。

「說起來、」朝人展顏「余某的師父倒也如您的一般是個壞脾氣。」纖白的腕自袖擺中挪動,騰空做了個敲擊動作「若赴約遲了點便拿鳩杖揍人,可分明是自個兒讓人給他買桃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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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教武的老頭兒還真是一個樣!」

極不文雅地捶桌大笑,其聲量之大怕是連雅間外都能聽見。再抬頭,方才眼中的探究已是少了幾分。

在外闖蕩這麼些年,若初見面便輕易把身家抖乾淨她還得起點疑心,反觀這人透露出的個人情報,中規中舉、點到即止,對稍早前還素昧平生的對象來說已足夠有禮了。

「哈哈哈哈.....不過這些老頭兒啊,脾氣壞歸壞,倒也樸實親切。」語至此停頓了會,窗外不知是哪家小兒結伴出外遊玩,一陣稚嫩笑語隨風而至「就像這槐根,外邊人都覺著這兒亂,我看可還是比外頭清淨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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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手抬起時雖只有一瞬,但她還是瞧見了人手上的傷疤,如被火焰撕扯開皮膚的可怖形狀,在蒙眼布的邊緣似也隱約可見,不難想見這人曾遇見了多麽可怕的災難。

既然對方不願提,那麼她也不至於煞風景地追問——畢竟在這槐根,多得是隱藏了外頭身份只想平凡度日的人。
余瑛鷂
「所見略同。」正因亂,才能混雜其中而安身。

兩人又是閒談了幾句鎮內茶行、街坊吃食。俄頃,雅間木門被敲了響,方才跑腿的小二給帶了件新袍衫。
“真不必如此”未說出口,便連茶磚一併給塞手上,還夾帶了幾下力道不小的拍肩。

最終便是隨答謝互換了處所聯繫方式,先是別了此段巧緣之遇。
余瑛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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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瑛鷂
我要當姐的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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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當夢女我直接窩進余懷裡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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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重點:姐幫余物理斷袖(幹
余瑛鷂
外顯也像斷袖(可以更失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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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起來二位同身高該來比一下肌肉量了
余瑛鷂
掰手腕(coin) 正面姊/反面余贏
余瑛鷂
幹 難怪被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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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余寶貝不要跟這種粗人比了(把袖子裝回去假裝無事發生
姜還是老的辣
你們的交流太精彩了我忍不住起立鼓掌
超愛裡頭的各種細節 談話間帶出彼此的基本背景 但訊息量拿捏的正好 讓人想知道更多
明明一個豪爽一個溫潤 但還是有種交鋒感 這就是聰明人之間講話的方式嗎!!
茄苳樹下的貓
哇哩勒神仙對交流太好看了吧我的天 琅姐和老余談天的畫面簡直維妙維肖 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超好看的我要不行了
╬┌┛┌┛┌┛
神仙對交流也太會古言古語了吧?!!難道是在在拍武俠劇 有夠好看....
是說這物理斷袖難道是一種象徵還是隱喻還是預知..?
余瑛鷂
姜還是老的辣 : 茄苳樹下的貓 : 我也好喜歡這篇有各種細節 好喜歡姐說把這些拿去給老七那句 日常隨性帶到自己的弟弟
也喜歡姐看起來豪邁但貓眼轉著直覺的在探查 好好喔 好爽(好
余瑛鷂
╬┌┛┌┛┌┛ : 有人古言技巧太高我提頭上陣
隱什麼隱師兄你不能自己彎成線香就這樣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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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風大師才是好會控余那種溫潤內斂又隨時保持敏銳的感覺 有余這種好看帥哥做陪誰都想多喝幾壺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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