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亂舞
[鶴之憂:020曼陀羅華](3)


　　鶴丸國永被四把時間溯行軍同時堵住去路，還好巧不巧都是大太刀襲來，這不經令他短期間找不到突破口，如同深陷泥沼之中無招架之力，身在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的他，一時徬徨無助不知該如何是好。

　　──「世間不只有絕望，黑暗中總有希望。」

　　他不經醒悟，假使真的四面楚歌，陷入黑暗世界的他又怎麼能從這之中看見一絲光芒?

　　這一切還沒有結束，只要自己還有一絲生機，都不該輕言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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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nana

刀劍亂舞 鶴之憂 - #1 鶴之憂001徵兆

鶴丸國永鎖定正前方的時間溯行軍作為目標，即使要粉身碎骨也要拚盡全力戰勝一把大太刀敵軍。他揮舞劍身浴血奮戰，一股力量直衝心頭，決心戰鬥到最後。

　　至於右方及後方的時間溯行軍也被謎月一刀斃命、化為灰燼，鶴丸國永對於謎月的出手相救感到相當欣慰。仿佛只要他們合力聯手，總能逢凶化吉，解決萬難。

　　這次，不僅是謎月，鶴丸國永自己也擊敗了眼前的大太刀時間溯行軍，這份喜悅扶搖直上，卻也沒有維持多久，眼前閃過一把銳利反光，正是左側的大太刀的攻擊，依照距離讓他深知自己閃避不了這朝心窩襲來的刀劍。

　　倏然出現在前的身影，讓他下意識喊出聲來，「謎月!」

鶴丸國永親眼目睹原先要刺入自己胸口的刀，就這樣被謎月給擋下了，從他眼前濺起的鮮血不是出自於自己本身，而是這位同刀派兄弟。而在此同時，鶴丸的胸口迎來一陣重擊，他就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一道重力彈開，不得不被推的向後踉蹌好幾步，最終倒入永久花海中。

　　「為什麼!?」鶴丸腦海浮現這句話，尚未明白電光石火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直到再度回過神時，撐起身的鶴丸國永雙瞳緊縮，最先入眼的是已受傷的謎月與時間溯行軍交戰的畫面。

　　這把時間溯行軍是原先包圍在鶴丸國永左側的大太刀，在謎月斬下右側及後方的時間溯行軍後，出面擋在鶴丸面前的謎月，以稍早樣的位置對上敵人勢必處於弱勢。

　　鶴丸國永這也心知肚明，在謎月一推之下，自己徹底躲避了岌岌可危的瞬間。

看見謎月吃力咬牙苦撐的畫面沒過多久，一片血紅再度飛濺四射，玉鋼撞擊般的清脆聲響傳遍四周。

　　那聲音是刀劍在抵抗外力攻擊下，所發出的金屬作響。

　　鶴丸國永衝向被高速彈飛的謎月身旁，見其鮮血直流而下，草地全染上了紅綠交錯的顏色，看狀況還保有一絲意識，勉強撐著身子沒有倒下。

　　謎月將真身藏於身後，半蹲在地，咬緊牙關苦撐道:「我沒事……只是中傷。」

　　透過謎月的難受的神情及不偏不倚刺在心窩處的那一劍，都已經預料到此傷的嚴重性，況且在推開鶴丸之後，又再度遭受時間溯行軍劃開胸膛，單論刀傷深度，都能看出不僅是中傷。

　　鶴丸國永將手搭上謎月的肩，難以置信道: 「不可能……這不只是中傷。」他確信自己絕對不是看走眼，「如果只是中傷，刀不會有裂痕!」

　　同樣注意到此處異狀的審神者驚呼喊著:「謎月!?」

主人本打算朝他們的方向前進，卻不料被敵人阻擋去路。

　　「……。」被戳破真相的謎月頓時不語，似乎也不打算再隱藏，將原先藏於身後的本體大太刀亮出來，能從上頭的細紋看出，這正是前一刻猛烈的抵擋下，才使刀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痕跡。

　　鶴丸國永認真問道:「為什麼要替我擋下!?」並直視著謎月雙眼。要是在這四把大太刀圍攻時，謎月沒有前來援助，要是謎月沒有在緊急時刻推開他，那現在遭受刀損且陷入這處境的就不會是謎月。

　　「……。」

　　「我問你為什麼!?」

　　在這樣咄咄逼人的追問下，原先緊閉雙唇的謎月，最終語重心長道出: 「我其實……很羨慕你。」

這是這把刀初次坦承自己真實的想法，他渴望著能身為五条國永名義上的刀劍。

　　謎月的話才剛起頭，就先因內傷瘀血帶來一陣狂咳吐血，嘴角滑下一道血痕，所說出來的話略帶含糊道: 「因為你是國永傳承的目標，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能讓這份歷史被改寫……」

　　「這是你的存在意義……也是我要守護的東西。」

　　「就在剛才，我感受到自己活著的價值，有了真正活著的感覺。」

　　「……。」這次換鶴丸國永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能親耳聽見這些真心話，句句話語道出這把刀所渴望的，不就是一個存在意義。

　　鮮紅的液體是活著的證明，這把刀仿佛一直在以這種方式來證實自己的存在。有血有肉，會流血流淚才是人類。

　　也就在剛才，謎月靠自己守住了想守護的事……延續了鶴丸國永的歷史。

忽然站起身的謎月步伐蹣跚不穩，身形搖擺不定，意識有些模糊不清，他喃喃自語道:「雖然我也想繼續下去……但是，看來我不走不行。」

　　鶴丸國永將謎月的話都聽了進去，卻不明白所謂「不走不行」是什麼意思。他深長手臂卻怎麼也搆不著對方，只能任由這把刀往前走。他想向前跑，自己的雙腳卻如同鐵塊一般沉重。他不得不改為死命吶喊，但即使喊了數聲卻未得到回應，謎月並未停下腳步，這次似乎做好覺悟。

　　謎月朝審神者的方向看了眼，會心一笑，接下來的話想必也是埋藏許久，說給最重要的人聽的。

　　「我其實……一直很想回去……回到『原本』的那段時光。」

　　這一眼至終，不再回頭。

話語盡，人已毫無顧忌的衝向前，靠著這把刀最後的意志，拚死也要戰勝眼前的敵人。

　　鶴丸國永看著長達一百二十九公分的大太刀刺進時間溯行軍體內時，耳邊傳來瞬間支離破碎的崩壞聲。明明深知結果會兩敗俱傷，還是堅持由自己來收尾的謎月，不只戰勝了敵人，還戰勝了自己。內心中一直過不去的坎，全在這一刻跨越了過去，一併將五条國永所傳承的希望延續下去。

　　所有的願望即使沒能完全實現，但也全數寄託給同為同刀派的兄弟。

也在這一瞬間，原先場面上的敵人突然撤退，那些黑洞也跟著時間溯行軍的離去而消失，陣雨忽然停下，烏黑的天際被漆染回藍天，刺眼的艷陽降下炙熱的曙光，仿佛前一刻什麼也沒發生。

　　這才讓所有人驚覺到，原來，歷史修正主義者真正的目的是來消滅謎月。

　　鶴丸國永這才隱約明白，所謂鈴鐺聲的用意──選擇留在原地『未回去』的大太刀就只有這樣的結局。

　　謎月等同斬斷了所有敵人，以自己的性命作為代價，拚盡本來就搖搖欲墜的軀殼，所換來的是現在的平靜。

　　兩方的大太刀皆化為灰燼消散於這個世界，唯有曾是本丸的刀劍能享有最後的存在。

　　純白的花降落於永久花之中，就像刀劍男士的最初以花誕生，最終消逝也會回歸於花之中，這是來到本丸的證明，是曾經待過的寫照。

　　這是一朵名為『曼陀羅華』的花朵。

　　然而，鶴丸國永再次驚醒，這次醒來天已亮。

　　他總是做著這樣的夢中夢，此刻，為了不再被夢糾纏，已經退燒的他來到了庭院，藍白的天空就跟那天一模一樣。

　　陣雨過後，敵人也不見蹤影，所留給審神者的只有那朵曼陀羅華。

　　他在那時，將屬於謎月的『本體的殘骸』交到了主人手上後，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因為沒什麼好說的，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這把原屬於本丸的大太刀奮力而戰的最後身影。

看著接下潔白曼陀羅華的審神者，以及掩面跪地的刀劍男士們，這天以無語畫下終結，只有一陣又一陣的悲鳴哽咽。

　　看來那時的雨勢相當強烈，直到現在還掛逐在每個人的心頭。就連今天這樣難得陽光普照的午後，他都能被一個月前的情緒影響，在本應該寒冷的冬季裡，留下止不住的炙熱淚水。

　　鶴丸國永走近了屋外的大池塘，在這清晨剛下過雪的地面上席地而坐，他似乎感受不到冰冷，只覺得相當涼爽。將臉湊近一看，原先清澈的湖水已成薄冰，如同鏡面般映照出自己此刻的身影，這張臉竟顯得如此憔悴。

　　即使已經梳洗換裝，卻還是洗不淨壟罩在身的陰霾。這紅腫疼痛的雙眼似乎已經失去知覺，已經沒有能止住他異常發達的淚腺。

　　在鶴丸國永背負了謎月的寄託後，他就更加無法面對眼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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