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日

下收一個破鏡重圓的段子。
亂寫。

設定是職業賽之後大家去吃飯，影山借步先離開。

〈煙〉

「影山，你居然會抽煙嗎？」

聽見日向聲音的時候，影山正蹲在從居酒屋門口往右拐的第一個轉角處，毫無形象地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商業區街道上人潮來來往往，剛過飯點，行經的上班族無不挺著一肚飽腹，卻不知裝的是酒水還是牢騷。初冬的空氣沁涼中混著刺骨的冷，影山深深吸了一口，嘴裡叼著的煙卻沒有如臆想之中青煙裊裊。
他動了動蹲得發麻的雙腿，羽絨衣的下擺掃過地面。他瞥了一眼——啊，反正是深藍色的，髒了也不太明顯。
不若某些過於赤誠純白的心。

「你沒發現我沒有點嗎？」

影山咬著煙的一端，含糊其詞。日向的聲音和腳步聲一齊接近，啪、啪，換過一套衣服的他也換了一雙鞋子，是影山沒有見過的款式。日向的腳在同性當中偏小，影山見過它們未著寸履的模樣，白白淨淨的，腳踝非常纖細。
不過那也是以前的事情。
影山抬起頭來，日向正好在他面前站定。後者低下頭來，這對影山來說是一個新奇的體驗，他第一次知道日向在俯視人的時候，瞳孔會像貓科動物一樣變得細長。
彷彿只剛好容得下一個人。

影山沒有說謊。他叼著煙，煙的另一頭卻沒有火星。唯一的點火工具被他捏在手心裡，做工精緻得彷彿是誰送來的禮物。
事實上，影山不會抽菸，從來也不會。他只是在不知不覺間迷上了那樣的姿態，神秘的、繾綣的，在灰暗中隱含著一絲光亮的。他喜歡點火，在火星燃起的剎那，任憑光影倒映於他的眼中，橘色的、搖搖晃晃的，卻是咫尺內最亮的一顆新星，他百看不厭，甚至甘願沈淪。他從未將兩者結合，叼著煙，以及點上火苗，似乎他早已知曉貿然行事的後果。

日向沒有說話。他向著影山伸出了手，手心朝上，眼神像是夜裡劃開的一根火柴，錦簇地閃過光芒。影山看著他的手，半晌，沉默地上繳了打火機，任由日向將其塞進他大衣外套的口袋裡。他的外套尺碼太大了，影山看著日向沒入袖口的一小截手掌，鬼使神差地湊了過去。
日向沒有任何一絲遲疑。他順著影山靠上來的頭，摸了摸後者柔軟的髮絲，然後彎下腰來。他者的氣息輕輕撲在臉上，影山屏住呼吸，眼睜睜看著日向貼到他面前，輕巧地叼住了煙的另一頭。
「別抽。」日向在齒縫間輕聲說。
影山鬆開了口。
然後他一把扯主日向的衣領，在後者往前栽倒的同時吻住了他的唇。

他聽見日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影山，這樣是不行的。」
他窩在他的懷中，喃喃自語。影山沒有答腔，他口袋裡的菸盒掉了出來，雪白的菸條放射狀地掉在地上，攤開成一朵不規則形的雪花。幾個人經過他們，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其他的也許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把深藍色的外套裹在日向身上，把他們兩人緊緊地圈在一起。

錯過的時光難以追回，未盡的問題仍待解釋，而現在，他只願貪圖這個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