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何旭穎的生活化 16 問〉

　 字跡、綽號

　　

　　都說字如其人。

　　線條形似他性格溫和的圓潤，大小如同他身形不高的玲瓏。

　　稜柔角鈍的楷書勾勒出他一派的輕鬆愜意，精巧細緻地鑲嵌在作業紙上的方格。

　　好看嗎？

　　自認隨興的何旭穎不好說，有時無謂一點——特別是單純寫給自己看的時候——放飛一筆一劃也是偶有。


　　倒是有個現象，讓他的筆跡與別人多了一分鑑別度：

　　「字與字之間的距離」。

　　如同大部分的東西，都是以讓右撇子順手的基礎所製。

　　「文字」，亦不例外。

　　由左至右的筆劃順序，讓何旭穎這個慣用左手的人，在兒時的習字過程中，不免多了幾分困擾。

　　單純橫式的無格書寫時，先落墨的字必定會在下一秒被移動的手部遮掩，令他有時抓不太準下筆的間隔。

　　不是過分親密的前言黏後語，就是仿佛隔海遙相望的寬。

　　「何……九日穎？」

　　「『旭』。」

　　「明明看起來就是『九日』！」

　　就是當年一個手歪，讓至今已用將近二十年的綽號，就這麼誕生了。

　　不過撇開還算無傷大雅的這點，老師們向來更在意他運筆的速度。

　　「慢慢來，比較快」。

　　可一點也不適用在考試啊，旭穎同學。


　　不是被困難的學識概念所困，亦無在識題上有鑽牛角尖的傾向。

　　僅僅只是由於他喜歡緩緩地、悠悠地，用習慣的節奏，旁若無人自轉。

　　確實相比其他孩子，他能更細心地察覺陷阱，並減少因為搶快而出錯的可能。

　　但這種「長處」放在必須與時間拚搏的賽制，就成了尤為明顯且次次致命的缺點。


　　一個頭腦還算聰穎的小孩，竟僅僅因為考卷寫不完，才表現得如此中庸。

　　大人們哭笑不得，卻也逼他不得。

　　寫得慢而題題精確。
　　寫得快而時時出錯。

　　都幾？

　　所以才說「慢慢來，比較快」，是吧？

　　至於上了國中之後，幾乎全面改為電腦閱卷的考試制度，讓他的成績在躍升為黑馬的路上直接一去不復返什麼的，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我說阿穎，電腦劃卡還多了『劃卡』這個動作耶？怎麼你反而寫得比較快？」

　　「……劃卡很好玩。」

　　「……啊？」

　　「喜歡那個、塗格子的感覺……」為了趕快體會到把格子塗好塗滿的療癒感，就不知不覺加快了閱題寫卷的速度。

　　「那你的作文……？」

　　「沒有寫完。」

　　「呃、嗯……好……好吧……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