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炭
《言葉足らずな恋でも》
*未完待續
*學園+有前世記憶的煉炭
有點沈悶，不介意的話再看看

「又來了又來了！」
「真假！這是這個學期的第幾次了！這次又是誰？」
「是二年級的學妹，劍道社的經理！我午休時間親眼看到了！」
「劍道社啊、那可以理解啦！常常相處嘛！」
「你覺得有戲？」
「唔，但是對象是那個煉獄老師⋯⋯」
「老師一直單身不是嗎？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
「有道理。」
「真羨慕老師這麼受歡迎，全校女生沒跟老師告白過的一隻手都數得出來吧？」
「這倒是真的哈哈哈哈！」

交談聲遠去後，一名少年從走廊的拐角處走出來。他抱緊懷裡的作業簿，低著頭小聲反駁道：「⋯⋯才不是單身。」 但放學後的走廊上空無一人，只有斜斜的夕陽從窗外透進來，將少年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

炭治郎在社會科辦公室的門前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後輕輕敲門。
「煉獄老師，我是竈門。」
通常在敲門後的三秒內，裡頭的人就若是忙得不可開交就會請他自己進去，不忙的話則會親自打開門用笑臉迎接他。
然而今天炭治郎等了半分鐘，門的那一側毫無動靜，他奇怪地再次敲門。
「煉獄老師，我送作業來了！」
或許裡頭的人正在專心做什麼所以沒注意到，於是這次炭治郎刻意放大聲量，敲門的力道也稍稍加重，門內依然一片寂靜。
如果不是炭治郎靈敏的嗅覺告訴他，他要找的人的確在這裡的話，或許他就會繞路去教職員辦公室了。但隔著一道門，炭治郎也能嗅到淡淡的、像太陽一樣溫暖的味道——他最喜歡的味道。

「難道是睡著了？」
其實作業可以拿去教師辦公室，就不會打擾到他了。炭治郎掙扎了幾秒後，敵不過好久沒有和煉獄單獨相處的寂寞，一邊小聲說「打擾了」，一邊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門被推開後，與半開著的窗戶產生對流，窗簾被吹拂起來。
炭治郎定睛一看，他要找的人靜靜地坐在窗前的椅上，白色的窗簾輕飄飄地半蓋在他肩上。
「真的睡著了⋯⋯」
炭治郎輕手輕腳地將作業簿放在辦公桌的一角，走到窗前蹲下來，仰望煉獄的睡臉。
男人雙手抱胸，頭側靠在窗框上，胸口淺淺地一起一伏，能聽見他又穩又長的呼吸聲。
平常總是精神百倍地用丹田發聲，響亮的聲音能從走廊的這頭傳到另一頭的男人，此時此刻比任何一幅畫都還要完美無瑕。
髮梢帶著朱紅色的金髮被微風吹動，一絲金到近乎透明的頭髮黏在他的眼皮上。
炭治郎伸長手臂替他撥開，「這個樣子，真希望只有我看過⋯⋯」
可惜他從來不懂煉獄在想什麼。

#

在炭治郎鼓起勇氣交出巧克力的那個情人節，本以為自己會被拒絕，畢竟他們是師生關係，同時還有性別的隔閡與年齡的差距，怎麼想都不可能會被接受。
況且他的告白台詞實在拙劣到枉費他前生的二十多年加上今世的十多年人生經驗，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往後回想起來絕對會是人生一大污點。
「煉獄先生！我、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從那一天開始，就喜歡你了！」
結結巴巴地說完後，炭治郎憋著一張紅透了的臉遞出巧克力。
他看見煉獄的濃眉眉尾稍稍一彎，鼻尖嗅到了複雜的情緒，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啊⋯⋯這是要被拒絕了嗎？

在聽到男人嘆息的那一瞬間，炭治郎幾乎就要憋不住眼眶的酸意。
——果然不行嗎？對煉獄先生來說，無論是那時候還是現在，我都只是一個需要他的引導和關心的人生後輩而已嗎？
就在炭治郎打算告訴煉獄，不願意回覆也沒關係，只希望他能收下巧克力的時候，煉獄忽然伸手接過了巧克力盒。他的視線在盒子正中央的火焰色蝴蝶結上停頓了一下。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炭治郎似乎在那一瞬間聞到了一絲甜甜的花香。
「那、那個⋯⋯」
儘管鼓起勇氣抱著渺小的希望來告白之前，已經做好了百分之百會被拒絕的心理準備，炭治郎卻沒有預料到自己會這麼緊張。
他雙手發抖，呼吸急促，額角滑過幾滴冷汗，一心祈禱著煉獄能用婉轉一點的方式拒絕自己。一百年前握著斷掉的日輪刀面對鬼王時也未曾如此狼狽過。

但是煉獄不僅沒有糾正他要稱呼自己老師，也沒有一口拒絕他。反而將巧克力盒按在心口，另一手放在炭治郎的頭上，摸了摸他微微翹起來的髮梢，用他從未聽過的溫柔聲音說道：「謝謝你，我很高興。但是很可惜現在還不行。」
在炭治郎還未反應過來前，煉獄的指尖從髮梢滑到他的耳垂上，花札耳環發出小小的清脆聲響。
「如果你願意，等你畢業後我們就在一起吧？」

炭治郎想，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自己心裡的那頭小鹿亂撞到幾乎要從胸口蹦出來。與他對視的琥珀色雙眼在晚冬的暖陽下，像透明的玻璃珠一樣閃閃發光。
他喜歡了好久好久的人，奇蹟似地答應了他的請求。

#

一個月後的白色情人節，炭治郎被潑了一桶冷水——所有送過煉獄巧克力的學生們都收到了回禮。

炭治郎躺在床上，雙手高高捧著煉獄送的琥珀糖，燈光透過透明的包裝紙，將糖果映照得閃閃發亮，但他卻聞到自己酸澀又陰暗的味道。
「想成為煉獄先生最特別的那個人，是不是太過貪得無厭了？」
他甚至懷疑起煉獄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人在對他人有好感時，或多或少都會流露出喜愛之情的香甜味道，就像炭治郎在煉獄面前時總是無法控制自己躁動的情緒一樣。
但是他從未在煉獄身上聞到類似的味道。
煉獄看似是個粗神經的人，事實上卻比誰都還要紳士，對所有人都維持著禮貌的距離。即便每年的情人節少女們前仆後繼地向他表白，也從未出現過任何奇怪的流言蜚語。
也許是炭治郎本身對煉獄毫不掩飾的味道太過濃厚了，導致他無法判斷煉獄的情緒，但他無法克制自己往負面方向思考——煉獄先生真的喜歡我嗎？會不會是顧慮到我的情緒，怕我傷心才答應下來的？

他也無法不在意學生們之間流傳的小道消息。
聽說三年級的學姊在畢業前打算拼最後一次的告白。
聽說一年級的學妹們為了搶著幫煉獄老師的忙而差點大打出手。
聽說某個老師曾經向煉獄老師告白過。
聽說煉獄老師好像要去相親了。
那些無心的話語總是在炭治郎幾乎要忘記上一次的不安時，又再次戳進他的心窩。
然而他們現在還沒有正式交往，他有什麼資格開口詢問呢？
——要是被煉獄老師知道我在想什麼，說不定會被厭煩。

對流言蜚語和現狀的不安也許都是藉口，竈門炭治郎不過就是個貪心不足又不成熟的小孩，只是太晚才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的不堪。
一百年前的他不懂為什麼想到煉獄就會又酸又疼，只知道心裡那簇由煉獄點燃的火焰隨著年歲增長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旺盛。一百年後的他再次與煉獄相逢，才終於明白那份心意的名字叫做喜歡。
懵懵懂懂的思念融入他的靈魂跨越了一個世紀，在煉獄笑著給出承諾後，那份單純的念想就陷入深潭泥淖之中，染上赤裸裸的慾望。
人的原動力是心和思念，如果這些都被玷污了，那他還是原來的那個「竈門少年」嗎？

#

在炭治郎發現了自己比想像中還要器量狹小的價值觀後，便不由自主地開始一點一點抽離。
他不再主動幫忙煉獄做事，他不再拿親手做的麵包送給煉獄「試吃」，他不再積極地出現在社會科辦公室和煉獄聊些日常生活的芝麻小事。
就連煉獄到家裡經營的麵包店買早餐時，他也能躲就躲，讓弟弟妹妹們替自己站收銀，自己則偷偷摸摸地躲進廚房。
「哥哥，今天早上煉獄老師也來了，他問你最近怎麼都不在。」
「啊、嗯⋯⋯抱歉，麻煩你們了。」
「我沒有關係喔，只是哥哥你最近心情看起來不太好，是和煉獄老師有關嗎？」
差點就被敏銳的妹妹戳穿心事。炭治郎強撐著笑臉說沒什麼，勉強說服了一臉擔憂的妹妹。

不想被煉獄發現自己醜陋的心，不想被煉獄知道自己的獨佔欲，不希望煉獄對自己露出失望的神情。
那麼只要躲得遠遠的，就不會造成他喜歡的人的困擾了吧。

#

但是炭治郎顯然太過高估了自己的決心。
在單方面地避開煉獄之後沒多久，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念起對方的聲音、笑容和靠近時隔著一小段距離也能感受到的溫度。
他羨慕著能夠帶著單純的欽慕接近煉獄的人，同時也嫉妒著能得到煉獄注視的人。
明明是自己主動畫了界線，事到如今為什麼還要矯情地自憐自艾？

「我到底想要什麼？」
炭治郎獨自一人坐在學校的天台，愣愣地望著初夏的萬里晴空，手裡捏著的那張紙被風吹得啪嗒啪嗒響。
時值六月底，三年級學生們的高中生涯剩下不到一年，大部分的學生早在二年級時就已經決定好未來是否要繼續升學了。炭治郎也一樣，他高二時就決定好要報考離家最近的職業學校，不僅可以節省住宿費還能繼續幫忙家務，更重要的是——這樣就能一直待在離煉獄最近的地方了。
但是炭治郎動搖了。
或許打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竈門少年，你最近在煩惱什麼嗎？』
『煉、獄老師——⋯⋯我，我沒事、』
『少年知道嗎？你很不擅長說謊。』
『 ⋯⋯ 』
炭治郎緊張地咬住下唇，生怕被看穿心中的想法。
煉獄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淺淺一笑，『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隨時告訴我！雖然我不是你的班導，這麼說立場有些不妥當。不過——』
對他人的情緒十分敏銳的煉獄肯定也察覺到炭治郎正在疏遠他了。但他沒有質問也沒有生氣，只是伸手摸摸炭治郎的頭，琥珀色眼睛裡的小小火焰溫柔地晃動。
『這是我的私心，希望你可以多依賴我一點。』

男人的笑容比初夏的微風還要令人舒心，一絲淡淡的香甜氣味飄了過來，讓少年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
『煉、』
『別著急。等你整理好心情，再和我說也不遲。』
煉獄的指尖輕輕滑過他的臉頰，沒等炭治郎回答，他就揮揮手說要去趕下一堂課了。
徒留炭治郎站在走廊上看著他離去的寬厚背影，一如當年的可靠又令人心動。

——煉獄先生選擇這樣充滿私慾的我，真的是正確的嗎？
不僅懷疑他的心意，還為了保護自己而擅自畫了界線。
如果自己身上的泥淖玷污了他最珍視的人，該怎麼辦。
炭治郎對著手裡的生涯輔導單深深嘆了一口氣。「志願學校」的欄位裡已經填好兩三所學校的名字，但是沒有包含他當初的第一志願，也就是離家最近的那所學校。
少年抿著嘴唇抱緊雙膝，努力忽視抽疼的心臟和濕潤的眼角。
「為了煉獄先生好，我是不是不應該⋯⋯」
一陣風吹動天台上半闔著的門，門發出沉重的拖曳聲後，悄悄地關了起來。

—未完—

阿天啊...好虐阿....不過我喜歡
越虐我越愛
煉獄老師....感覺好像學校的八點檔中心人物

嗚嗚 炭炭不要懷疑自己QQ 硝音好厲害都可以寫到我心酸酸

好看

好喜歡這樣的劇情!!! 炭治郎想著自己是否玷汙了在煉獄心中曾經的自己這個描寫好棒啊QQQQ!!!! 正因為煉獄先生什麼都不說，讓炭一直無法安寧，最後甚至選擇抽離的路，煉獄先生一定在暗地裡也很著急吧，不管事炭治郎離開還是被追回來感覺都好棒...ㄚㄚ 好期待後續阿 !!!!

炭炭好難過的樣子，讓我回想起初戀的那種悸動、擔心、想要多一點戀人之間的承諾，完全可以理解炭炭的心

寫得好好噢 對於喜歡的人不由自主想要更靠近想要更多 真的是完全是藏不住的啊

炭開始嘗試疏遠煉獄的時候一定很痛苦QQ連志願本來想填比較近方便以後還能見到煉獄，都被懷疑自己的心動搖了(看起來是想填比較遠的學校)，看這篇的心情跟另一篇《或る街の群青》一樣，好揪心喔喔喔

太會寫了吧 炭炭的逐漸疏遠和內心的掙扎都好心酸，感覺煉獄先生也是一樣想要為炭炭好，可以感受到他溫柔的包容 （我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先苦後甘啦！虐起來！ （欸
炭炭糾結的心情描寫得真好 ，煉獄先生拜託快讓炭炭聞味道（？？

沒發現是未完待續太早點進來的我
這種師生身分帶來的天然阻礙真的有種莫名的醍醐味
因為意識到自己的佔有慾而抽離的炭炭真是善良又讓人心疼的天使 喜歡這種對於心境的描寫～感覺透過文字都可以感受到煉獄的溫柔還有炭炭滿出來的感情
不知道會不會有煉獄視角，好想看XD

⋉亞緒⋊煉炭治百病 : 謝謝喜歡～這是一個炭自虐的故事哈哈哈哈！煉獄老師很受歡迎，而且學生們都喜歡討論老師們的八卦
梅梅 : 太過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反而會沒自信變得小心翼翼的，炭雖然直性子但是碰到煉獄先生的事情就會變得很笨拙哈哈！
旻雨 : 謝謝你！
FuMikan: 因為兩人都沒有戀愛經驗，都試圖用自己認為對對方好的方式來處理自己的情緒，所以難免會發生一些誤會>< 但是放心他們會好好在一起的！

腐城鄉親-消波塊 : 是的他們都是初戀，很多地方處理得很笨拙，才會產生一些誤會。但後面會好好講開的！
聲聲🔥🎴 : 炭前生不懂自己對煉獄的感情，就沒有那麼痛苦。轉生後發現自己對煉獄的情感再加上煉獄又給了他承諾，所以忍耐力就沒有當初那麼高了><
厚片人羽靜 : 炭的感情有一點複雜，他想離煉獄近一點，又擔心自己的喜歡沒有那麼純粹配不上煉獄，所以內心很掙扎。後面會說開的，放心放心～

娜娜nana🔥🎴⚔️🪕 : 謝謝娜娜～是的，煉獄先生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炭，畢竟他們有師生身分的隔閡。如果這和戀愛無關的話，聰明的炭炭應該馬上就可以領悟到煉獄的用意，但是太過在意的結果就是眼睛被蒙蔽，就會有點傻傻的><
紅魚🐠媽寶4我 : 愛他們就虐他們
紅魚真聰明，煉獄先生的確是刻意控制味道的，所以炭才聞不到。下半部分會寫到XD
舊椅🪑𝔾𝔾𝟜𝔼𝕍𝔸 : 哈哈哈抱歉下篇還要再等一下，沒意外會是煉獄視角。炭炭兩生的情感累積之後大爆發，所以一直往負面方向思考，我想平時的他並沒有這麼悲觀和自卑。但是沒問題，煉炭會一起解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