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游泳池－Ｂ區

　◆ ２５米的短池。

　◆ 親子戲玩的兒童池。

　◆ 室內游泳池。
　　屋頂與上方牆面為玻璃帷幕。
　　下方為牆面保護客人隱私。
　　採光極為良好，夜間燈光明亮。

　　

自金雨游泳池 而來

進到更衣置物間之後，在門外人聲的包圍裡，溫玟茹大概花了五分鐘左右的心理準備，才開始換下了一身休閒服裝，穿上泳衣沐浴。

如果是過去，她可能還得花上更多時間，才能做足這樣「換上過於裸露的泳衣走出更衣室」的心理準備。但可能是經過夢魘的洗禮，有了蝴蝶繪畫展繼續後，似乎也開始有了「推開門的勇氣」。

於是，熱身結束的少女盡力放空了自己的思緒，在沐浴結束後帶著換下的衣物尋了個置物櫃落鎖，將那些過於嘈雜的熱鬧隔絕在世界之外，繞過群聚的人們，從泳池邊試探著下水。

相較室溫更低的溫度讓人下意識地顫了顫，但她抓著下水的扶桿，一鼓作氣地讓涼水直接浸到頸脖，抬頭望向上空──

與池水輝映的天藍，陽光透過透明玻璃毫不吝嗇的撒落，那是不同於金與紅的溫暖。

因此，少女放鬆著身體，閉上眼睛，讓自己任憑著水的浮力，帶著仰漂的她在池面上晃晃蕩蕩。

視野逐漸蔓延開一片水色，近乎真空狀態的安靜將空氣、聲音與無關的其他事物完全隔絕在外。

她沉入水底，吐出氣泡。

透明渾圓的連續泡沫，在陽光之下、在水波中之，晃動著藍色的波紋，如同振翅的藍蝶。

就如同筆友先生所說。

「哈──」在瀕臨缺氧之前，一度下沉的軀體略為浮起，而後是那人一個猛地浮水的大口呼吸。

沉在水底所見的景色十足浪漫，但若過於耽溺於此，那份被水包裹的窒息，就像她被黑暗纏身時的難以呼吸一樣，是份危險的警言。

不知不覺地，溫玟茹來到了接近池央的位置，現在的水位勘勘沒過她的下巴，但是倘若再往前行，一百八十公分的水深已足以讓她無處喘息。

溫玟茹想起自己還不夠成熟時，可能是國中或高中的時候，曾經做過一件事。

她不害怕黑暗，卻害怕黑暗中的狹窄空間。但是某一天，她想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於是獨自在家的少女將自己關入了衣櫃，如同放任自己獨自耽溺在池水之中，應激反應帶來的呼吸困難與過度惶恐讓人失去了那段時間的大部分記憶，唯一能記起的就是那份難以喘息的恐懼。

抬起頭，溫玟茹望向的上空，透明玻璃外的藍天依舊、白雲依舊、陽光依舊，這並不是個適宜不知好歹挑戰自我極限的日子。

所以她轉過身，沉入水中，向水深更淺的池邊游去。

流連到日漸西斜，見泳池邊的人已經陸陸續續離開，溫玟茹也同樣出了水，在簡單沐浴後換上休閒服，帶著私人物品返家。

回家之後，先洗個澡再來考慮吃晚餐的事情吧？這樣想著的她，感受著那在池水中待了太久後不習慣的重力，離開了金雨游泳池。

　　少年關起了淋浴間的門，他剛剛來的時候也是流了一身汗，雖然已經乾了但總感覺有點黏黏的，因此想著還是洗乾淨比較好。

　　他拿出了之前在喵星球買的淺黃色柑橘味道的香皂，因為還有人會等自己，因此張思益是很快速抹抹身體，簡單的清洗後就馬上沖洗乾淨，順帶也把自己一頭亂糟糟的黑髮打濕，撫順。

　　拿浴巾把身體擦的半乾後才套上了一件藍色的平角五分泳褲，也把同樣藍色調的泳帽帶好，泳鏡則是也帶好在頭上像是護額似的，張思益將穿過的衣服摺好，放在防水袋裡，收拾了一下背包後才走出更衣室。

　　把背包放在置物櫃的少年靠在更衣室外面門口的牆邊等待阿一出來。 于一➽ :

🏡張氏⁴🐱³🐶² :
因為很久沒有來泳池，他在更衣室裡笨手笨腳了好一陣子。
回想剛剛高個子都說了些什麼，一一照做，沖洗身體、擦乾。哎、要穿泳衣果然還是滿不自在的。

換上一件湖水藍色的短袖泳衣，褲子則是靛藍色的，樣式很樸素。他把泳鏡掛在手腕上，抱著背包小小步的走出來。
東西塞進置物櫃後，他才一邊戴泳帽，把短髮慢慢塞進去，邊笑著走向高個子，「你好快喔，不好意思又讓你等了。」

于一➽ :

　　「我習慣－－－呃？」

　　聽見了聲音，少年轉過頭看去－－接著就是愣了一下，平常銳利的眼睛驚訝的微微睜大，還連眨了好幾次眼睛，平常的時候還沒感覺，但是穿上了泳衣後畢竟是貼身的，男性和女性的身形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就會顯現出曲線上的不同，雖然他是有覺得對方的嗓音很中性，但那時自己也只是以為對方像自己一樣還沒有變聲。

　　結果－－原來是自己從頭到尾都弄錯了嗎？

　　「你.......那個，呃。」

　　原來你是女生阿－－這句話忽然之間卡在喉裡沒說出口，少年塵封在記憶深處的某個箱子打開了.......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很久以前曾經在爸爸的藏起來的書（他是不小心發現的）看到了一些類似於『性別倒錯』、『男生女心』、『同性戀與雙性戀』、『性傾向』、『跨男與跨女』這一類的書籍。

　　當時給自己造成了好大程度的衝擊，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他都在想他是要沒有爸爸要有媽媽了嗎？還是爸爸其實是因為單身才會想當他的媽媽等等之類的煩惱，雖然他到最後還是沒有問為什麼他爸要藏這種書，在他觀察了好長一段時間後發現沒什麼變化，他就把這個回憶塵封了。

　　所以阿一明明是女生卻打扮得像男生－－是因為他不想當女生嗎？

　　是這樣嗎？所以自己要繼續把他當成男生來看才是正確的？還是他只是單純的喜歡穿中性的衣服，可是對方確實也沒有表明過他的性別，是自己把人當作男的。

　　在一陣混亂之下，張思益是脫口而出：「我應該把你當作男生還是女生對待？」一說完，少年有些驚嚇地把自己的嘴摀住－－

　　「呃，我不是要冒犯你喔？我只是、有點－－我就是之前一直都把你錯認成男的，不、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啦.......」

　　說話說的結巴得要死的少年臉上帶著尷尬，要死了，有沒有哪個地方有個洞給自己鑽進去啊？

🏡張氏⁴🐱³🐶² :

好不容易把頭髮都塞進去了，他看向高個子，卻發現對方露出了——很震驚的表情，就很像是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嗯？」歪著頭，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難道這件泳衣有醜成這樣嗎？還是說他脫掉鞋子以後看起來更矮了？

兩種聽起來都不太好欸！！
可是當高個子開口以後，他就知道原因了。

原來對方一直以為自己是男生！他其實一直沒有想過這件事，因為跟任何人相處起來都理所當然，不會特別問性別——
真要說的話，好像也只有莫莫曾經很直率的問他，是學弟還是學妹。

……糟糕，好壞喔！高個子這麼尷尬又慌亂，反而覺得滿開心的！有種惡作劇成功的感覺（雖然他沒有故意要這樣）。
「唔、哈哈哈哈哈！」憋不住的笑聲跑出來了，他學對方摀嘴巴，還是忍不住的又笑了好一陣子。

「沒關係啦！我不介意啊！滿高興的欸，你居然都沒發現！」他笑嘻嘻的伸手，像在超商那樣拍一下人的手臂。
笑著瞇起了眼睛，突然想起跟徐彥辰他們剛認識的事了，好像也有過類似這樣的對話，他笑的很輕鬆。

「你開心就好了啊，你要把我當成是男生或是女生都無所謂，反正我還是我，還是阿一嘛。」

于一➽ :

　　很、很高興嗎？

　　為自己認錯對方的性別？所以阿一其實被當作是男生會高興？所以他其實是想要當個男孩子，這樣對嗎？

　　張思益遲遲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按著太陽穴努力地整理著自己混亂的腦袋瓜，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終於開口了，「那－－既然你覺得被當成男的很、很高興？那－－那我就繼續把你當作是男的喔？」

　　「......如果之後有什麼失誤的地方，你不要介意喔？」

少年有些不確定，但又分外的認真，他只是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書－－如果是這樣，雖然他也不確定自己這樣到底算不算對方的朋友了，但假如勉強可以算是朋友的話....那麼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應該是要給予支持的，對吧？

　　雖然他自己也要調整心態，萬一不小心把對方當作女生對待，那就是沒調整好的失誤，畢竟對女性要有禮是家訓。

🏡張氏⁴🐱³🐶² :

「哈哈哈，我是不是害你頭很痛啊？」走到高個子面前，歪頭仰起臉，笑咧咧地看著對方很苦惱的樣子。

其實沒關係。男生還是女生都沒關係。只要阿思不會因為這樣疏遠我，不會再也不跟我傳訊息，哪種都好。
他把決定權塞給人，心裡卻很卑鄙的想著這些念頭，真的，超級過分又超級不負責任的，差勁鬼。

可是，當聽見隔了很久很久以後，對方的答案是這樣的，他反而愣住了，一時之間有一點，想要哭的感覺。
阿思是真的很認真的，在為自己想啊。

「……好啊，謝啦！」他低下頭，慢慢說著，努力微笑，努力不要看起來很想哭的沮喪表情。
「像之前那樣相處就可以了啦，也不用覺得是失誤什麼的，真的沒關係，我也不是一定要當男生啊！」

「我絕對不會介意的，你也不要想太多喔？」準備好了之後，他抬頭看人，再次露出笑容，甚至伸出食指揮了兩下。
「謝謝你，阿思。」發自內心的。

于一➽ :

　　「你、你這樣弄得我很亂啊。」
　
　　對於對方把自己弄得頭很痛這件事，少年倒是挺老實的點頭，他抓了抓腦袋，想了一下又道：「因為我們家的家訓是要對女性有禮貌啊......像之前我偷打你的小腿什麼的就很......很不行。」

　　什麼是不一定要當男生啊？

　　簡直弄的人很亂，不過－－「好啦，我會盡量努力就把你當阿一，這樣就行了吧？」

　　這樣也算是被貼標籤嗎？沒有一個女孩樣－－或是自己被貼眼神兇惡像不良少年一樣的標籤什麼的，還有什麼男生不可以吃甜食，在老家他可都沒有甜食可以吃。

　　見鬼，他就是愛吃甜食啊。

　　好吧，只好努力努力。

　　就是維持之前的互動－－把他當作有點胸部的男孩子就行了，正在調整自己腦袋想法的少年，一時間思想到是有點兒飄走了，無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在說自己的胸好像......還比對方大哩，畢竟游泳會練到胸肌。

　　張益的胸也很大－－好，那就當作那樣吧。

　　想一想後感覺比較振作的少年指著阿一道著：「不管了啦，現在教你學游泳是正事，我們先到游泳池邊熱身，熱身很重要的，沒有好好熱身就下水可是會抽筋的。」

　　「我可是很嚴格的。」

　　少年想了一下，還是伸手拍了拍阿一的肩膀，就像他平時跟阿發的互動那樣，接著便轉身帶路，走向Ｂ區的游泳池。

🏡張氏⁴🐱³🐶² :

「好嘛，抱歉抱歉！你們家的家訓好——呃——」絞盡腦汁思考適合的形容詞，靈光一閃：「好紳士喔！」
這就是高個子剛剛很糾結的原因喔？

「嗯！你就是阿思，我就是阿一。」非常滿意的樣子，他用手輪流比了對方跟自己，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不過……為什麼要把手放在胸口啊？會幫助思考？他很納悶的把手拍在自己的胸前，可以感受到心臟在跳。

「好啊！我不要抽筋，抽筋聽起來就好痛。」忙著點頭又搖頭，腳步雀躍的跟在阿思身旁，「要來做暖身操嗎？」

于一➽ :

　　「是老古板吧－－居然還覺得什麼男生吃甜食會軟弱，有鬼了。」

　　張思益撇了撇嘴，「不過是在我老家啦，我爺爺就－－八股，老古板，反正我現在不住那裡，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一個不小心就抱怨起起來了，雖然他爸爸帶自己出去的時候會偷偷餵自己吃甜食，但甜食還是光明正大地吃比較開心吧。

　　「好啦，你是阿一。」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有點雀躍過頭，張思益撓撓臉頰，「你把泳鏡像我一樣帶好，然後就跟著我的動作來暖身。」少年指示著，他的動作不快，一邊說明一邊做動作，讓對方怎麼學著做暖身。

　　「不難啦，就跟體育課時後要做的暖身差不多，但是最重要的事前準備，不可以疏失。」

🏡張氏⁴🐱³🐶² :

「……我要把剛剛的誇獎收回來可以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在阿思撇嘴時也跟著皺起眉頭。
「吃甜食才不會變弱呢，甜食那麼好吃，大家都應該多吃一點啊！」用宣讀教義跟聖旨的語氣，朗朗說著。

「你的小叔應該都會讓你吃吧？」小心的問著。記得Blues在信上寫過不吃甜食，會不會也跟家裡的想法有關？
把手腕上的泳鏡乖乖戴到頭上，調整一下鬆緊跟長度。

像平常上體育課的笑著應答：「好，老師請多指教！」
每個動作都模仿著高個子進行，雖然沒有對方做的那麼標準，但是也不馬虎，有充分又認真的在暖身。

于一➽ :

　　「有好的有壞的吧？不吃甜食就是壞的。」

　　張思益一面說一面暖身，看著對方學著自己暖身的動作，雖然有些地方不是那麼標準，但也還可以，偶爾他才會開口提點幾句，幫對方暖身做到位。

　　「他倒是都會給我吃啦.....他去隔壁椿屋供奉過的甜食都在我的胃裡了。」

　　甚至還會買冰棒什麼的回來給自己－－張思益道著：「可他本人就完全不喜歡吃甜食了，但卻可以接受甜口的菜色，也不知道標準是在哪裡？」是因為台南市地區的家鄉菜色都偏甜的關係嗎？

　　「你如果覺得身體作暖了就跟我說一聲，就可以停下來了。」

　　自己的標準跟對方的標準大概不一樣，暖身的目的是真的要暖身，因此做到身體有暖起來才是重點。

🏡張氏⁴🐱³🐶² :

「好好喔……」老實說還滿讓人羨慕的，Blues感覺滿常去椿屋的，那就等於說阿思很常有甜食吃吧？

「哈哈，但是我覺得飯菜的甜，跟甜食的甜，不太一樣耶？」
他也不會講具體的差別，為了避免阿思反過來問他哪裡有差，他馬上接著說，「我不會形容，但就是不一樣！」

在高個子的提點下矯正姿勢，多做幾個暖身的動作，扭扭頭、轉轉手腳、伸展臂膀，他覺得身體慢慢活絡開來。
「應該好了！」笑著自信的說。

于一➽ :

　　「你很喜歡吃甜食，那有沒有去芒果甜品市集逛過啊？那邊有很多很好吃的甜食說。」

　　聽出人嘴裡的羨慕，張思益不由問他，說起來還有兩個芒果代幣說，晚一點可以分他一個去玩，「可能吧？我老家在台南地區，那邊的菜色都是比較甜口的，可能就是因為是家鄉菜所以才能夠接受的吧。」

　　「暖身好了，那你就來看看你要下哪個池？那邊是一點二米深，這邊最淺的地方是一點五米深。」

　　少年帶著人走到兩個游泳池的中間，要學游泳的人是他，那就讓他自己挑選他比較不怕滅頂的池。

└ 一對一個別泳班開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