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土即是煉心。

自宅

選陶、練土、塑形，這是一串熟練到近乎成為本能的過程，畢竟是練習了二十年的技藝。

陶藝之於他，其實已經稱不上是喜歡還是討厭，最初的最初其實只是為了讓母親與妹妹待在那個家，為此他在八歲被接回老宅的那年就被帶進了陶室，一連串的訓練、近乎苛刻的要求。

「練土即是煉心」在摔打的過程中讓空氣排出使陶土變得密實，人也是如此。

「是。」他知道老師指的是什麼，約莫在老師心裡他還稱不上是塊好陶吧，多捶打幾次，或許他就能與那個唐字合襯些。

塑形是逐漸將練好的陶捏成自己想要的模樣，如果是塑器，就必須放上胚台，找到中心後在一次又一次的選轉中經過手指的摁壓成形。

還沒燒製過的陶是很柔軟的，期間任何的力道都會輕易的改變原本的形，儘管只是一個指尖的觸碰，因此從一開始定中心到完成捏製都要十分的小心，這是一份講求細緻的工作。

而同樣也因為它的柔軟與易變性，從有到無也是一瞬間的事。

「陶是充滿可塑性的東西，你可以把它雕成任意你所想要的形狀，成果不如預期重來就是。」

唐羲並不是天賦異稟的小孩，幼時的作品多有不得老師認可，便落得被壓毀回歸一堆不成形陶泥的下場。

「重來。」

然後一兩個小時的努力被歸零，這句話在成長過程中一度成了他的夢魘。

「捏陶是賦予泥土價值的過程，沒有人會花錢買一團泥巴，但經過雕琢，爛泥也有機會成為人們口中稱道的藝術。」

他知道的，這是賦予他的機會，所以他努力的達到最好。

他其實並沒有嚮往成為老師口中的藝品，但母親和妹妹需要他，所以他必須去做，如此而已。

沒有人問過他想不想，或許是不敢問，或許是不在乎，但他已經習慣了。

所以偶爾從中抽離時才讓他少有的感到茫然及無所適從，他知道唐羲，卻和自己很陌生。

「我希望哥可以活的更為自己一點，更快樂一些。」

對此他是有些生氣的，但也無奈。

埋怨對方不了解自己怎麼能說這種話？
算了吧，沒有意義的。

不用說旁人是否能理解他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答案又要從何怨起？

他也忘記自己最初是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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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逸

薰逸店裡除卻日常的檀香氣味，今天的空氣又混合了一絲濕潤的泥土氣息，店長今天好像正忙碌的做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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