ಠ_ಠ
@anonymous
偷偷說
Thu, Jun 24, 2021 4:43 PM
Mon, Jul 26, 2021 1:53 AM
56
1
安價
BL
禁血腥政治ㄎㄧㄤr18
下屬攻X上司受 緩更 可隔人
好讀版
蕭明煇喜歡他的上司很久了。
明明跟自己同個歲數，卻已經被稱作人生勝利組。畢業於國外名牌大學，被公司高薪挖角，擁有一車一房，可謂是和每月固定幫房東繳房貸的他天差地別。
人也長得清秀，配上他完美的背景，鄭佳彥簡直就是公司內的偶像，只差在沒人幫他辦個粉絲團。
當然這些外在因素不是蕭明煇喜歡鄭佳彥的原因。
ಠ_ಠ
Thu, Jun 24, 2021 4:47 PM
是什麼讓蕭明煇開始對上司心動
crepe2972
Thu, Jun 24, 2021 4:59 PM
上司在面試的時候給了緊張的他一顆糖果，並且鼓勵他
clam8363
Thu, Jun 24, 2021 5:00 PM
上司私底下很愛吃甜點的反差萌
monkey7762
Thu, Jun 24, 2021 5:02 PM
曾經在公司加班完累到倒頭就睡，醒來發現被蓋了外套
nut2090
Thu, Jun 24, 2021 5:19 PM
兩位主角的名字好八點檔（路人經過（被毆
ಠ_ಠ
Thu, Jun 24, 2021 5:24 PM
nut2090: 平凡的名字
candy6701
Thu, Jun 24, 2021 7:23 PM
上司在自己工作不順利時，來鼓勵他並告訴他有困難時可以找他
ಠ_ಠ
Thu, Jun 24, 2021 10:01 PM
硬要深思的話，第一次察覺到自己的感情時應該是半年前他諸事不順的那段時間。
代步的機車被偷，三天兩頭地往警局跑，公司內又忙著跟其他品牌合作，事多得他喘不過氣，家裡還一個勁逼他相親。
現在回想，要不是鄭佳彥，蕭明煇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撐過那段時間的。
其實鄭佳彥也沒做多麼特別的事，只不過是在他被企劃案壓得瀕臨崩潰邊緣時遞給他一杯咖啡罷了。
「工作不順利都可以找我。」熱氣隨著馬克杯杯口飄出，糢糊了他看向鄭佳彥的視線，卻阻不住對方充滿關切的眼神。
「當然，非公事也歡迎跟我談談。」
ಠ_ಠ
Thu, Jun 24, 2021 10:01 PM
Fri, Jun 25, 2021 12:16 AM
蕭明煇記不太得他回了什麼話，等他回過神來，鄭佳彥已經推開茶水間的門離去，留下一句辛苦了。
和他無法控制的狂亂心跳。
喜歡歸喜歡，蕭明煇倒是沒有表白的心思，一來辦公室戀情尚且不在他的考慮中，二來他也不清楚鄭佳彥的性向，貿然表白怕影響兩人的工作關係。
目前，他只想默默地維持自己的心意，不予人知。
至少……今天前他是這麼想的。
ಠ_ಠ
Thu, Jun 24, 2021 10:02 PM
發生了什麼事
fly2671
Fri, Jun 25, 2021 12:53 AM
鄭佳彥被分手了，原因是女友劈腿找到更好的人
monkey7762
Fri, Jun 25, 2021 1:11 AM
蕭明輝跌倒撲進鄭佳彥懷裡
queen2364
Fri, Jun 25, 2021 2:57 AM
投！懷！送！抱！
monkey7762
Fri, Jun 25, 2021 3:06 AM
不管是什麼劇本都要來個意外摔才對味！（
tako2455
Fri, Jun 25, 2021 4:16 AM
aries5117
Fri, Jun 25, 2021 12:17 PM
ಠ_ಠ
Sat, Jun 26, 2021 4:13 AM
「啦啦啦，啦啦啦啦，嗝——。」
鄭佳彥聞聲立刻瞥向後座，見蕭明煇沒有要吐的跡象才鬆口氣。
今天企劃部聚餐，也許是剛完成一項大企劃，大家都很興奮，餐桌到處都是酒杯碰撞的鏘鏘聲。
鄭佳彥從不在公司聚會時喝酒，他的職位高，下屬不敢隨便勸他酒，倒也省下許多麻煩。
不過作為酒桌上少數清醒的人，有一個麻煩卻是實在推不掉——送醉酒的人回家。
這不，他車上就載著一個下屬。
所幸蕭明煇喝醉後不發酒瘋，只會哼著不著調的歌，鄭佳彥只需要擔心他是否會吐在車上。
這陣擔心也沒持續多久，十分鐘後鄭佳彥就開到蕭明煇家樓下。
把車停在人行道旁，鄭佳彥下車拉開後座車門。蕭明煇幾分鐘前便已安靜下來，一個勁地盯著前座開車的鄭佳彥，現在人走到他旁邊，他的視線也隨之移動。
ಠ_ಠ
Sat, Jun 26, 2021 4:13 AM
蕭明煇其實恢復了些意識，知道自己在哪，身邊是誰，但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
平日暗藏的慾望盡數趁著醉意露出爪牙，像是要把之前失去的都看夠。
「能走嗎？」鄭佳彥彎腰看向車內的蕭明煇，擔憂地伸出手。
蕭明煇盯著那雙修長的手，尚存的醉意和逐漸甦醒的理智在腦中交戰，一個叫他順從慾望將人拉進懷裡；一個跟他說這樣做的後果不堪設想。
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
蕭明煇垂下眼眸，握住那雙他渴望已久的手，借力走下車。
酒意還未完全退去，腳一著地就踉蹌了幾步，抓不住平衡的他一股腦撞進了鄭佳彥懷裡。
「噢！」鄭佳彥和蕭明煇的身高差不多，但體格上蕭明煇明顯比他大一號，為了不讓蕭明煇和他一起跌下去，他只好讓人倚在他身上，免得又一個不穩。
「沒事吧？」
被心上人摟在懷裡，蕭明煇哪裡還能思考這個問題。
ಠ_ಠ
Sat, Jun 26, 2021 4:14 AM
Sat, Jun 26, 2021 4:14 AM
鄭佳彥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清淡的柑橘香混著沐浴乳的香氣，是會迷惑人的味道——至少迷惑了他的理智。
「蕭明煇，你沒事吧？可以走嗎？」等了幾分鐘沒聽到回應，鄭佳彥又問了遍。
也許是酒精的促使，也許是他口中吐出的名字，又或者是那人身上的香氣，蕭明煇再也忍不住隱瞞許久的情意。
「組長，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
*
蕭明煇很後悔，非常後悔。早知道他喝醉後會闖出什麼禍，他死也不會接過同事遞來的酒。
要是沒接過那杯酒，現在他就不會在辦公室門口徘徊這麼久了。
話是自己說的，不管是怎樣的結果自己都該去承擔。蕭明煇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握上門把手，一鼓作氣推開門。
雖說他做好了準備，無論組長的回覆是什麼他都會欣然接受，但他沒想到一進門就遇到鄭佳彥。
還來了個四目交接。
ಠ_ಠ
Sat, Jun 26, 2021 4:15 AM
鄭佳彥看到蕭明煇後做何反應
crepe2972
Sat, Jun 26, 2021 4:51 AM
問他酒醉後身體狀況怎麼樣，把他的告白當成是醉話
tuna3826
Sat, Jun 26, 2021 5:06 AM
躲開視線，但給他治宿醉的藥
finch968
Sat, Jun 26, 2021 5:19 AM
關心他的宿醉狀況順便交代代辦事項
ಠ_ಠ
Sun, Jun 27, 2021 1:37 AM
一瞬間，蕭明煇腦中閃過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從兩人之間的關係到維持辦公室戀情的難易度，再到是否要公開戀愛。跨幅之大，連蕭明煇自己都訝異。
「昨晚睡得好嗎？我看你喝得很醉。」鄭佳彥放下手上的資料，問道。
他的語氣平穩沉著，帶著上司對著下屬的關心，沒有絲毫越矩，彷彿昨晚那場意外的告白沒發生過一般。
蕭明煇的心情很複雜，既慶幸兩人間的工作關係不會改變，卻又遺憾於此。一時間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悶悶地嗯了聲。
「那就好。」鄭佳彥笑了一下，偏頭點向蕭明煇的辦公桌，「我放了一瓶蜂蜜水在你桌上，喝掉後把企劃案修好交過來。」
他總是這樣，不吝嗇他的關心，對誰都是溫柔以待，才害得自己無法脫離這段感情。
「好的，謝謝組長。」望著鄭佳彥離開的背影，蕭明煇壓下心中的五味雜陳，轉身工作去了，
ಠ_ಠ
Sun, Jun 27, 2021 1:37 AM
「叩叩——」聽到門內傳來鄭佳彥的聲音，蕭明煇便推門進了辦公室。
「組長，企劃案修改好了。」
「嗯。」鄭佳彥越過電腦螢幕看了他一眼，「放桌上吧，我等會看。」
蕭明煇聽話地走到桌前，將企劃案放在層層疊高的資料上，剛想邁步走向門口，卻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要不要……試探一下昨晚的事？
ಠ_ಠ
Sun, Jun 27, 2021 1:38 AM
要試探嗎
aries5117
Sun, Jun 27, 2021 3:51 AM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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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 Jun 27, 2021 11:46 PM
「組長，昨天……」一開口蕭明煇就後悔了，明明不要戳破那張窗戶紙，像鄭佳彥一樣裝作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依然會照舊。
而不是他所害怕的的改變。
蕭明煇知道自己很窩囊，從學生時期就如此，不喜歡冒險，儘管夢寐以求結果，也提起了勇氣，但只要一想到未來的變化，便又退回自己的舒適圈內。
他向來不喜自己這份性格，但現在，他無比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樣，縮進自己的殼裡。
「昨天謝……」蕭明煇乾笑一聲掩飾自己的無措，想打哈哈糊弄過去，沒想到卻被鄭佳彥打斷——
「午休有空嗎？我們聊聊。」
蕭明煇坐在咖啡廳卡座上，不時小幅度地挪動，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忐忑。
鄭佳彥拿著剛泡好的咖啡，走近角落的桌子，「喝一點，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ಠ_ಠ
Sun, Jun 27, 2021 11:46 PM
蕭明煇點頭，接過他手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溫熱的液體順著食道滑下，咖啡因撫平他緊繃的神經，從鄭佳彥提出要兩人談談後，他總算能靜下心來。
見人冷靜下來，鄭佳彥才開口：「昨晚的事如果你想當成沒發生過，我會當作是你酒醉後的胡話，把它忘掉。」
「但如果你不這麼想，那我會認真對待你的心意，正式地給你答覆。」
「這是你的感情，選擇權在你身上。」鄭佳彥抿了口咖啡，給蕭明煇一些理解的時間，「你好好考慮，我先上樓了。」
短短的時間，蕭明煇沒辦法消化如此兩難的問題，唯一理解的就是鄭佳彥並非隨便說說，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說的一字一句都是真心。
若是選了第一項，鄭佳彥真會把他的告白忘得一乾二淨。
心裡猛地一慌，蕭明煇沒有心思去思考後果，也沒有時間瞻前顧後。
「組長。」生平初次，蕭明煇如此大膽，「我可以追你嗎？」
ಠ_ಠ
Sun, Jun 27, 2021 11:46 PM
Sun, Jun 27, 2021 11:47 PM
鄭佳彥一愣，顯然是沒想到蕭明煇沒在兩者之中選擇，反而做出了他預想之外的行動。
昨晚他就想過了，依他之前對蕭明煇的觀察，蕭明煇一定會思考很久，權衡好利弊後才告訴他答案。
「嗯……」他遲疑了一會，隨後道：「我不介意，不要影響到工作就好。」
偶爾魯莽一次，不顧慮後果，其實也沒什麼壞處，蕭明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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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 Jun 27, 2021 11:48 PM
第一次約會要去哪
wizard4435
Mon, Jun 28, 2021 12:45 AM
去百貨公司逛街
fly2671
Mon, Jun 28, 2021 12:52 AM
遊樂園
clam8363
Mon, Jun 28, 2021 12:54 AM
電影院+咖啡廳
fly2671
Mon, Jun 28, 2021 12:56 AM
台北101
candy6701
Mon, Jun 28, 2021 1:09 AM
博物館
fly2671
Mon, Jun 28, 2021 1:10 AM
天文台
wizard4435
Mon, Jun 28, 2021 1:11 AM
居酒屋
ಠ_ಠ
Mon, Jun 28, 2021 1:12 AM
換
fly2671
Mon, Jun 28, 2021 1:13 AM
早上去天文台，晚上去居酒屋
parrot0
Mon, Jun 28, 2021 2:55 AM
ಠ_ಠ
Mon, Jun 28, 2021 6:09 PM
蕭明煇站在衣櫃前，床上滿是他脫了換、換了脫後隨手扔的衣服褲子，看樣子對於穿著打扮糾結了許久。
「啊……到底要穿什麼呢……」蕭明煇煩燥地撓了撓頭，今天是他第一次私下約鄭佳彥，必須要給人留下好印象。
他在衣櫃中挑挑選選，最終挑了件藍格子襯衫，搭配牛仔褲，休閒但不隨便。
兩人約在天文館，是鄭佳彥選的地方。蕭明煇比約定的時間早到半小時，他站在門口附近左右張望，不時抽出手機看時間。
離九點還有七八分鐘，他把手機放回口袋，抬頭就見不遠處走來的鄭佳彥。
「抱歉，等很久嗎？」鄭佳彥快步走來。他今天穿著簡單，一件印著圖樣的白T恤和牛仔褲，頭髮沒像工作時往上梳，而是自然垂下，微微遮擋住眼瞼。
ಠ_ಠ
Mon, Jun 28, 2021 6:09 PM
Mon, Jun 28, 2021 6:10 PM
蕭明煇第一次見鄭佳彥這副模樣，脫掉西裝的鄭佳彥，其實也跟他一樣，是個二十九歲的普通男人。
「沒有，我剛到。」他回過神來，搖頭回應。
「嗯，那進去吧。」
蕭明煇好幾年沒來天文館了，上次來還是高中的校外教學，實在距今太過久遠，他只能想起些零碎的記憶。
印象中這裡不是適合約會的地方，一開始他還存著幾份擔心，現在一進到內部，才發現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為了更好地展示，館內的燈光都偏暗，再配上明黃的展示燈，添上一股曖昧。
ಠ_ಠ
Mon, Jun 28, 2021 6:13 PM
兩人在天文館內發生什麼事或聊了什麼
star6929
Mon, Jun 28, 2021 10:22 PM
私底下的興趣喜好
parrot0
Tue, Jun 29, 2021 12:40 AM
不小心跌倒的投懷送抱
ಠ_ಠ
Tue, Jun 29, 2021 12:48 AM
又……又要跌一次
monkey7762
Tue, Jun 29, 2021 3:00 AM
clam8363
Tue, Jun 29, 2021 3:16 AM
從哪裡跌倒從哪裡爬起在跌倒
ಠ_ಠ
Tue, Jun 29, 2021 1:16 PM
報告
今天可能停更一天，要思考一下這段劇情，請旅人們再等等
ಠ_ಠ
Wed, Jun 30, 2021 8:02 PM
可事情並不如他所想的順利。
入館二十分鐘內，兩人幾乎沒有對話，每走到一個展區，鄭佳彥便專心地看著介紹。這和蕭明煇想像中的約會實在相差甚遠，好不容易等鄭佳彥讀到尾聲，他才抓緊時機開口。
「組長，你是不是對天文很感興趣？」
「怎麼這樣說？」鄭佳彥沒有轉頭，視線依然停留在文字上。
蕭明煇有些失落，在鄭佳彥眼裡看來，自己可能都沒有冥王星來得有吸引力，「就……你一進來就一直看，想說你不是很喜歡這些。」。
他本不欲顯露出自己的幼稚情緒，但鄭佳彥何等敏銳，自然聽出了他語氣裡的小情緒。
「抱歉，我是不是很無聊。」鄭佳彥低頭撓了下後腦，似乎有些難為情，「我很少跟別人一起出來，對於約會該做什麼不太清楚。」
ಠ_ಠ
Wed, Jun 30, 2021 8:02 PM
Thu, Jul 1, 2021 2:53 AM
「沒有沒有，不無聊。」蕭明煇慌忙道，鄭佳彥這樣一說，他哪裡還有小情緒，況且他屬於情緒來得快去得快的人，一會功夫那點小情緒就全數消散了。
「說謊，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無聊。」沒讓蕭明煇有回話的時間，鄭佳彥接著道：「你有什麼想問或想說的都可以說，不用擔心會打擾到我。」
「而且……」他尷尬地笑一聲，又撓了下後頸，「我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一直看的……」
「嗯？」蕭明煇驚訝地挑眉，「那怎麼會約在天文館？」
「我對這裡比較熟悉，讀高中的時候壓力太大，經常來這裡逛逛。」餘光看到後面有人走來，鄭佳彥抬步走向下一個館區，蕭明煇也跟上去，「與其說喜歡天文，倒不如說喜歡這個地方，很安靜，也很有安全感。」
ಠ_ಠ
Wed, Jun 30, 2021 8:05 PM
天文館的確很安靜，就算是假日人也不多，一路走過來也只見兩三個人，館內空空蕩蕩的，兩人說話都壓低了聲。
「組長高中功課應該很好吧，壓力才會這麼大。」
鄭佳彥笑笑，也沒否認，「確實是還不錯，但不是因為這個壓力大。」
高中的壓力除了課業，無非就是人際關係，他倆還不是能深入到這個話題的關係，蕭明煇也沒繼續問下去，轉了個話題繼續聊。
兩人邊走邊聊，話題大多還是圍繞在蕭明煇身上，從他日常的興趣到大學時期的趣事，鄭佳彥都靜靜地聆聽，不時回應幾句。
等蕭明煇稍微停下後，他才發覺自己跟著鄭佳彥走到了沒見過的入口。
「這裡是？」蕭明煇問。
鄭佳彥沒回答，兀自掀開門口厚重的布簾，站在門內往回看著蕭明煇，「進來啊。」說完就逕自往裡走。
蕭明煇沒什麼好猶豫的，便隨著他的腳步跟了進去。
ಠ_ಠ
Wed, Jun 30, 2021 8:07 PM
裡面一片漆黑，除了台階上嵌著的燈外沒有其他光源，他閉上眼適應了會黑暗，睜眼就見鄭佳彥已經走到台階盡頭。
他快步走下台階，也許是太心急了，在剩下最後一兩階時，腳不知怎地居然猛地踩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跌進回頭看他走到哪的鄭佳彥懷裡。
「啊！」兩人同時驚呼。鄭佳彥的體格本來就比蕭明煇的小，再加上衝力，一下就被人撞得往後退，直到背後抵上東西才停下。
ಠ_ಠ
Wed, Jun 30, 2021 8:07 PM
Thu, Jul 1, 2021 12:12 AM
鄭佳彥從背上的疼痛緩了口氣，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蕭明煇丟臉地只想找個洞躦下去，上次就算了，喝了酒站不穩也沒法，這次呢！居然因為踩空而跌倒。
再丟臉又能怎樣，他總不能一直待在鄭佳彥懷裡不出來，「嗯，沒……」
他半離開鄭佳彥懷裡，緩緩抬起頭，未盡之語盡數消散對方的眼裡。
剛才一陣混亂，不知道誰的手碰到什麼，頭上的圓頂蒼穹亮起點點微光，映在鄭佳彥瞳孔，交織成一片銀河。
ಠ_ಠ
Wed, Jun 30, 2021 8:08 PM
要說點什麼呢
kitty1883
Thu, Jul 1, 2021 12:08 AM
你的眼睛好漂亮
wizard4435
Thu, Jul 1, 2021 1:30 AM
呆呆的看著組長一邊沒什麼誠意的說著我很抱歉
finch968
Thu, Jul 1, 2021 1:34 AM
你好美... (不小心說出內心話
candy6701
Thu, Jul 1, 2021 8:48 AM
組長眼裡也有一片銀河呢
ox974
Thu, Jul 1, 2021 9:00 AM
好漂亮.......
monkey7762
Thu, Jul 1, 2021 9:04 AM
直直盯著組長沒辦法說話
ಠ_ಠ
Fri, Jul 2, 2021 4:17 AM
Fri, Jul 2, 2021 4:18 AM
那雙點綴著細碎星光的眼似乎有不知名的魔力，直讓人迷失在期中，無法逃脫，連語言能力都在他的眼神中喪失。
「你可以先起來嗎？」
被盯著鄭佳彥倒是無妨，但是蕭明煇的身體幾乎半壓在他身上，過久的肢體接觸讓他稍微有些不適。
他這句話彷彿驚雷響在蕭明煇耳邊，一下把他的神智炸回來。
「抱、抱歉……」蕭明煇慌忙地後退，熱感隨著羞意爬上臉頰，幸好投影出的星光並不足以照亮室內，他的窘樣得以隱藏在灰暗中。
鄭佳彥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無聲地嘶了一聲。
「沒關係，下次注意一點就好了。」他沒顯露出自己的不舒服，免得已經難堪地望向地面的蕭明煇更抬不起頭。
「走吧，我們去那邊坐。」他指向附近較高的台階。
ಠ_ಠ
Fri, Jul 2, 2021 4:18 AM
Fri, Jul 2, 2021 4:18 AM
蕭明煇跟著鄭佳彥坐下。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開口說話，蕭明煇是還沒從方才的羞愧中回神，鄭佳彥則專心地望著頭頂的星系。
「你知道我最喜歡天文館的哪裡嗎？」
「這裡。」沒等蕭明煇回答，鄭佳彥便自顧自道，「每次看到這些星星，我都會覺得自己很渺小。」
「跟宇宙的無垠比起來，人類的情緒和煩惱似乎就沒那麼大了。」他的手擱在背後，身子微微後傾，仍目不轉睛地看著旋轉的星河。
「你覺得呢？」
蕭明煇轉頭看向身旁的人，對方愜意且放鬆的姿態似乎也感染了他，再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和情緒。
「嗯。」他將雙手置在身後一仰，學著鄭佳彥，欣賞起滿屋子的星辰。
ಠ_ಠ
Fri, Jul 2, 2021 4:19 AM
Sun, Jul 4, 2021 7:35 PM
步出天文館時已經兩點多了，兩人都餓得飢腸轆轆。
鄭佳彥拿出手機搜尋附近的餐廳，蕭明煇不經意間瞄到他螢幕上的地圖。
「這附近有一家店居酒屋還不錯，走五分鐘就到了，要不要去試試？」
「好啊。」鄭佳彥收起手機，跟蕭明煇並肩走在人行道上，「這裡離你家有點距離，你怎麼會知道？」
不得不說，兩人待了一上午關係親近不少，鄭佳彥不在只是單純的聆聽者，現在也可以主動提出話題。
「之前租的房子在這裡，那家店好吃也不貴。」蕭明煇想到剛從家裡搬出來時的生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省下來的薪水有大半都花在那家店裡了。」
「你之前住哪？」
「隔壁市，大學也在那讀的。」蕭明煇回道。
鄭佳彥點點頭，「我去美國前也住在那，你住哪一區？」
一問之下才發現兩人是同一區出身。
ಠ_ಠ
Fri, Jul 2, 2021 4:19 AM
蕭明煇被這巧合嚇得不輕，驚訝地問了好幾次真的假的。
鄭佳彥打趣他，「我們說不定還讀同一所學校呢。」
蕭明煇剛想問鄭佳彥讀哪所學校，那家他熟到不能再熟的店就出現在眼前，這個話題也只能不了了之。
兩個成年男人，又在餓頭上，自然點了一大桌的食物。
蕭明煇特意觀察了鄭佳彥，算是為未來的追求計劃做準備，果不其然被他發現鄭佳彥的飲食口味。
沒想到看起來成熟又穩重的鄭佳彥，居然有這麼嚴重的挑食。
ಠ_ಠ
Fri, Jul 2, 2021 4:20 AM
鄭佳彥不喜歡吃什麼
取二
ox974
Fri, Jul 2, 2021 4:21 AM
蘿蔔
cheese2673
Fri, Jul 2, 2021 4:24 AM
蝦子
ಠ_ಠ
Sat, Jul 3, 2021 12:41 AM
Mon, Jul 5, 2021 3:53 AM
他發現鄭佳彥特意避開了幾樣菜，筷子頭連碰都不碰一下，彷彿裝了雷達似的，彷彿那幾道菜是地雷一般。
蕭明煇稍微看了眼那幾道菜的食材，發現了共同點——不是有蝦就是有紅蘿蔔。
挑紅蘿蔔的常見，但挑蝦的蕭明煇就很少見的，甚至這些蝦都是處理過又剝了殼的。
「組長你不吃蝦嗎？」蕭明煇好奇問道。
鄭佳彥動作一滯，隨即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往生魚片下筷，「嗯。」
短短的單音，蕭明煇卻從中讀出了對方暗藏的情緒，可能鄭佳彥自己都沒察覺，但與平時稍顯不同的音調，和微微下落的尾音，通通都是蕭明煇如此想的證據。
這種情況很罕見，鄭佳彥很少會把自己的情緒顯露出來，至少蕭明煇沒見過。
隱隱察覺到鄭佳彥不願多談，蕭明煇就在此打住，沒繼續往下問，只是在心裡種下了疑惑。
ಠ_ಠ
Sat, Jul 3, 2021 12:43 AM
蕭明煇的追求計劃下一步是什麼呢
crepe2972
Sat, Jul 3, 2021 1:57 AM
時不時下班約吃飯
ಠ_ಠ
Sat, Jul 3, 2021 5:54 PM
之後幾個星期沒什麼特別的，白天是平凡又枯燥的工作，下班蕭明煇偶爾會約鄭佳彥出去吃飯，帶著對方一起去探索美食。
之前聽別人說一起吃飯會增進感情的事果真不假，蕭明煇深有所感。
幾趟晚餐下來，鄭佳彥開始談論自己的事，蕭明煇認為這是一個好徵兆，代表著兩人關係的更進一步。
他知道了鄭佳彥的生日，知道他喜歡玩拼圖，不愛運動，熱愛音樂劇，在美國時常常趁著劇開演前買便宜的票進去欣賞，家裡也收藏好幾張音樂劇的光碟。
蕭明煇不只一次慶幸自己那天的衝動，如果還是像從前一樣猶豫不決，沒問出那句話，他是永遠無法得知這些事的。
他甚至感謝起了那天喝醉的自己，否則依他被動的性格，他和鄭佳彥的關係永遠都不會改變。
ಠ_ಠ
Sat, Jul 3, 2021 5:55 PM
不過幾周下來，他產生了些疑惑。鄭佳彥從不談論學生時代的事，在美國的大學時期倒是會提一些，但在國內的國高中生活卻隻字不提，就算蕭明煇自己講起自己的學生生活，他也不會透露出隻字片語。
蕭明煇也沒多想，只當鄭佳彥學生時都忙於讀書，沒有可以分享的事。
又是一頓晚餐過後，鄭佳彥提出在附近走走消食，於是兩人並肩走在公園裡。
也許是剛才吃飯時聊了許多，兩人此時都安靜了下來，氣氛倒也不顯尷尬。
ಠ_ಠ
Sat, Jul 3, 2021 5:55 PM
Sun, Jul 4, 2021 7:30 PM
「組長，我能問你件事嗎？」這個問題藏在他心裡許久，一直想找個適當的時機說出來，蕭明煇覺得現在就是那個時機。
「嗯，問吧。」
「就……你為什麼答應讓我追你？」
「嗯……」這個問題似乎難倒了鄭佳彥，他思考了很久，獨餘蕭明煇一人忐忑。
「我沒怎麼想過這個問題。」鄭佳彥沒有說謊，答應的當下他沒想太多，後來他也懶得去想原因，「現在想想，也許是覺得你人還不錯，了解看看也無妨，」
「那你了解過後，覺得我怎麼樣呢？」蕭明煇側頭看向對方，隱隱帶了些期待。
「會……想跟我交往嗎？」
ಠ_ಠ
Sat, Jul 3, 2021 5:56 PM
鄭佳彥的反應是
monkey7762
Sat, Jul 3, 2021 5:57 PM
覺得可以試試
ಠ_ಠ
Sat, Jul 3, 2021 6:01 PM
猴子旅人怎麼還沒睡
想說這麼晚了應該沒人的
ox974
Sat, Jul 3, 2021 6:01 PM
會，我想
monkey7762
Sat, Jul 3, 2021 6:43 PM
ಠ_ಠ: 假日嗨起來
牛牛旅人也嗨起來
ox974
Sat, Jul 3, 2021 6:45 PM
monkey7762:
嗨起來
ಠ_ಠ
Sun, Jul 4, 2021 5:43 PM
他的喉嚨乾澀，緊張得拚命吞口水，卻毫無作用。他屏住呼吸，等待對方的答案，短短的幾秒鐘彷彿被無限拉長，心臟在胸口怦怦地跳，似乎下一秒就要從嗓子裡跳出來。
就在他撐不住要窒息的那一剎那，蕭明煇終於聽見了鄭佳彥的聲音。
「會，我想。」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往常的平穩，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蕭明煇彷彿被救贖一般，像個剛被打撈上岸的溺水者似的無聲大口吸氣，可心臟仍未從方才的刺激中恢復，仍不聽使喚地激烈跳動。
「你說什麼？」鄭佳彥的答覆進了耳朵裡，但蕭明煇的腦袋卻無法理解。
「我說……我想跟你交往。」鄭佳彥被蕭明煇的樣子逗笑，見他還是那副呆愣的模樣，不厭其煩地再說一次，「我想跟你在一起。」
為了不讓蕭明煇還有疑惑的空間，鄭佳彥主動上前握住他的手搖了兩下，一字一字慢慢道：「我們交往吧！」
ಠ_ಠ
Sun, Jul 4, 2021 5:44 PM
交往的第一天，蕭明煇要準備什麼呢
clam8363
Sun, Jul 4, 2021 5:57 PM
早起買早餐放在佳彥桌上
ಠ_ಠ
Sun, Jul 4, 2021 10:18 PM
蕭明煇心情亢奮得一晚上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晚上發生的事。
鄭佳彥答應跟他交往了！
一想到這個，蕭明煇就克制不住偷笑，一會害羞地踢被子，一會翻看他和鄭佳彥的聊天紀錄，到了四五點才終於睡下。
雖然只睡了幾個小時，但蕭明煇的精神很好，好到還能早起去買早餐給鄭佳彥吃。
到公司時時間還早，同事甚至都還沒到，整間辦公室內只有他一個人。他推開鄭佳彥的辦公室，把早餐放在他桌上就離開了。
蕭明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滑手機，昨晚高中同窗的群組一直跳訊息，他那時一門心思都在鄭佳彥身上，也沒點開來看。
現在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蕭明煇便點開了群組。下個月是高中畢業的週年，有幾個同學號召要辦同學會，問大家哪時有空。
他點開投票欄，選了幾個自己有空的時間送出，又滑了一會手機後同事才紛紛進來。
ಠ_ಠ
Sun, Jul 4, 2021 10:20 PM
蕭明煇一直注意著門口，每一次有人推開門他都心裡一提，看不是他念的人才放下去，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又是一下開門聲，蕭明煇挺直背越過電腦一看，佔據他腦子一整晚的人從門口走進，不變的西裝外套和往上梳的頭髮，但蕭明煇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和以往不一樣。
因為鄭佳彥現在是他的男朋友了吧，所以心裡把今天的他和以往做了區別。
蕭明煇等著鄭佳彥朝他看來，想回給他一個微笑。
雖然講好了要暫時保密戀情，但這些舉動並不會讓人察覺吧？
他等了一會，卻見鄭佳彥道完早安後瞥都不瞥他一眼，徑直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什麼啊……」蕭明煇低聲嘟囔，原本高昂的情緒瞬間蕩入谷底，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都出來了。
昨晚的事是他做夢嗎？鄭佳彥是不是沒答應跟他交往？
ಠ_ಠ
Sun, Jul 4, 2021 10:26 PM
Mon, Jul 5, 2021 3:29 AM
他一人胡思亂想，工作效率都低了不少，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同事喚了他好幾聲才把他拉了出來。
「想什麼呢，你幫我把這個交給組長，我有急事找法務組。」同事把一沓資料往蕭明煇桌上一放，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蕭明煇無奈地看著那些資料，任命地抱起往鄭佳彥辦公室走去。
「組長，這是陳希緣要交給你的資料。」
「嗯，放著吧。」鄭佳彥沒往蕭明煇的方向看，甚至都沒問為什麼同事的資料是他來給，依舊在劈哩啪啦地敲鍵盤。
一切都彷彿蕭明煇喝醉告白的隔天。
蕭明煇失落地垂下頭，拖著腳步向前走，把資料往鄭佳彥桌子放。
此時離鄭佳彥近了，他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話不過腦子就直接出了口，蕭明煇還是在說出來後才意識到自己在幹嘛。
「組長，我們真的在交往嗎？」
ಠ_ಠ
Sun, Jul 4, 2021 10:26 PM
Mon, Jul 5, 2021 1:19 PM
鄭佳彥被他問得一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留下一串重複的英文字母在螢幕上奔跑。
他認為自己昨天的行動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了，蕭明煇為何還會這樣想？
鄭佳彥把昨天到今天兩人的互動在腦中粗略過了一遍，昨晚分開前還沒有問題的，所以蕭明煇要不是昨天回家後自己東想西想，就是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仔細地想了一通，鄭佳彥發現了癥結點。
他似乎好像……對蕭明煇有些冷淡。
當然鄭佳彥不是有意的，只是覺得在工作的時間這麼做不太好，但蕭明煇可能並不這麼看。
總歸是他的不對，應該要早點和蕭明煇講清楚的。
ಠ_ಠ
Sun, Jul 4, 2021 10:27 PM
鄭佳彥要做什麼來安撫蕭明煇
ಠ_ಠ
Sun, Jul 4, 2021 10:29 PM
今天空閒時間很多，有時間寫第二更
ox974
Mon, Jul 5, 2021 12:21 AM
親臉頰
ಠ_ಠ
Mon, Jul 5, 2021 11:14 PM
Mon, Jul 5, 2021 11:15 PM
蕭明煇緊咬下唇，懊惱得想去撞牆，只希望時間能倒流，他放下資料就轉身離開，把自己的嘴緊緊閉上。
說的這是什麼話……聽上去任性又敏感。
他沉浸在自己的懊悔中，沒注意到鄭佳彥越過桌子朝他走來。
「抱歉。」鄭佳彥自然地往蕭明煇臉上印上一吻，「我不想在工作的地方參雜個人的感情，沒想到讓你不安了，對不起。」
蕭明煇似是沒反應過來，慢了半拍才紅了臉，結結巴巴道：「沒、沒有，我才要抱歉。」他擺了兩下手，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是我太不成熟了。」
跟鄭佳彥相比，他確實不太成熟，明明已經不是十幾二十的年輕人了，談戀愛居然還這麼幼稚，時刻希望對方的視線在他身上。
ಠ_ಠ
Mon, Jul 5, 2021 11:15 PM
Mon, Jul 5, 2021 11:15 PM
「會嗎？我不這麼覺得。」鄭佳彥背靠在桌上，直視蕭明煇道：「每個人戀愛時的表現都不一樣，沒有誰比誰成熟的事。」
「想要感情走得長久，就不能單把錯推給一方。」他繼續道，「不管你有沒有錯，我都需要道歉，是我沒顧慮到你的感受。」
似乎是覺得話題太過嚴肅，鄭佳彥的語氣輕柔，沒有一點說教的意味。
鄭佳彥微微向蕭明煇的方向傾身，握住他垂在身側的手，「以後我會注意，你也不要一個人亂想，像這次一樣說出來，才能意識到，然後去改。」
ಠ_ಠ
Mon, Jul 5, 2021 11:16 PM
「好嗎？」
鄭佳彥搖了搖他的手，蕭明煇發現鄭佳彥似乎很是喜歡這個動作，昨晚在公園時是他也是這樣。
「嗯。」蕭明煇握緊他的手回道，「我以後也會多注意的。」
鄭佳彥笑了兩下，隨即鬆開了他的手，端起上司的姿態，「那就回去工作吧。」
手中的溫度突然消失，蕭明煇想要抓住，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只好把手握緊，試圖保存那丁點溫暖。
「啊！對了。」蕭明煇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想推開門，鄭佳彥的聲音卻突然從背後傳來，「早餐很好吃，謝謝。」
ಠ_ಠ
Mon, Jul 5, 2021 11:17 PM
「轟隆——」
蕭明煇無言地看著霧濛濛的馬路，深深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今天起得晚，他沒來得及確認天氣預報就急匆匆出門，壓根不知道今天傍晚會下大雨，同事們都帶了雨傘，紛紛走了。
就蕭明煇一個人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公司離捷運站倒是不遠，跑個一兩分鐘就到了，但淋著這傾盆大雨的，跑到捷運站怕是已經淋成了落湯雞，明天還恐怕會感冒。
蕭明煇又不想麻煩鄭佳彥，他今天晚上有個跨國會議，現在還待在辦公室加班準備，他實在不想讓自己的事打擾到對方這個大忙人。
ಠ_ಠ
Mon, Jul 5, 2021 11:17 PM
這件事是怎麼解決的呢
wizard4435
Mon, Jul 5, 2021 11:35 PM
打電話叫朋友來把自己接回住處
ಠ_ಠ
Wed, Jul 7, 2021 3:15 AM
Wed, Jul 7, 2021 3:17 AM
大雨沒有趨緩的趨勢，甚至還越下越大，一顆顆雨滴重重地打在地面，濺起些許小水花。
蕭明煇知道再拖下去雨會下更大，到時候會更麻煩。他拿出手機打給了在附近工作的朋友，請他幫忙把自己接回去。
朋友義不容辭地答應了，不久就騎著摩托車到了公司門口，給了他一包未拆封的輕便雨衣。
「剛剛去便利商店買的。」朋友穿著黑色的兩件式雨衣，滿臉不好意思，「我就只有一件。」
「沒關係。」蕭明煇套上雨衣，沒有一絲埋怨，人家肯幫忙已經夠有義氣了，他總不能搶走對方唯一的雨衣。
ಠ_ಠ
Wed, Jul 7, 2021 3:16 AM
Wed, Jul 7, 2021 3:17 AM
一路上雨沒停，輕便雨衣在傾盆大雨下就是個擺設，寒風攜帶雨水順著縫隙灌進雨衣，染濕了他的衣服。
蕭明煇一回到家就匆忙洗了個熱水澡，誰知隔天還是感冒了。
他一晚上都睡不好，一會熱一會冷，被子被他掀來蓋去地折騰，最終掉在床下，蕭明輝懶得去撈，後半夜降溫下來便蜷著身子睡。
半夢半醒間，他隱約聽到窗外的鳥叫聲，手緩慢地伸到床頭摸索一番，找到手機後半眯著眼左點右點，好一會才按下播號鍵。
ಠ_ಠ
Wed, Jul 7, 2021 3:16 AM
Sat, Jul 10, 2021 2:44 AM
鄭佳彥今天七點就醒了，昨晚的會議持續了很久，討論到兩三點才停，一趟下來身心俱疲，但生理時鐘沒放過他，想睡個回籠覺都不讓。
他泡了杯咖啡，打開電視挑了部電影坐在沙發上看，剛播沒幾分鐘手機就響了。鄭佳彥拿起一看，是蕭明煇。
奇怪，蕭明煇週末不睡到十點不會起的，現在才八點，這麼早打來有什麼事？
鄭佳彥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喂一聲，對方虛弱的聲音就從聽筒傳來。
「組長，我想請一天病假，身體不舒服。」
他皺起眉頭，拿起遙控器按下暫停，擔憂問道：「很嚴重嗎？」居然病到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幾。
「嗯……好像有點發……」幾十秒後他才回道，聲音低啞又細小，鄭佳彥沒聽清。
「什麼？」他想再問，但對面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直沒回話，他把手機拿離耳邊才發現通話已經掛斷了。
ಠ_ಠ
Wed, Jul 7, 2021 3:43 AM
Wed, Jul 7, 2021 4:07 AM
「叮咚——叮咚——」
鄭佳彥按下門鈴，等了一會沒聽見裡面傳來動靜，又持續按了幾分鐘，差點把鄰居都給按出來，眼前的鐵門才終於打開。
蕭明煇靠在門口，視線被燒得模糊，看不清面前的人，卻認出了對方的聲音。
「很不舒服嗎？」
人都是這樣，什麼事自己扛著都不覺得難受，但只要一被人關心，那些苦楚就排山倒海地湧來。
蕭明煇也不例外，原本只是覺得稍微的不適，一被鄭佳彥問起，病痛似乎反噬過來，腦子彷彿都燒得起煙，身體軟得差點站不住。
「組長……好難受啊……」他跌跌撞撞地走上前，撲進鄭佳彥的懷裡，頭埋在他的肩上，「頭好痛……」
鄭佳彥心疼得要命，半摟半抱地把蕭明煇弄進屋裡，小心翼翼將人放到床上。
他環顧了一圈房內，找出另一床被子蓋在蕭明煇身上，順勢用手測了他的額溫。
很燙，燒得很厲害。
ಠ_ಠ
Wed, Jul 7, 2021 3:43 AM
鄭佳彥接下來要做什麼
wizard4435
Wed, Jul 7, 2021 5:36 AM
幫他擦擦身體
ox974
Wed, Jul 7, 2021 5:43 AM
找藥
monkey7762
Wed, Jul 7, 2021 6:03 AM
把帶來的藥、退熱貼、運動飲料之類的全部拿來用
ಠ_ಠ
Wed, Jul 7, 2021 9:33 PM
鄭佳彥從塑膠袋內拿出退燒貼，那是他路上在藥局買的，拆封後貼到蕭明煇額頭上。
退燒貼冰冰涼涼的，緩解了些許不適，也讓蕭明煇的腦袋稍微清醒半分。
蕭明煇側頭看著在床邊忙活的鄭佳彥，他正把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放到床頭櫃上，有兩三瓶舒跑，還有一盒膠囊。
「組長，你今天不上班嗎？」蕭明煇燒得腦袋不清楚，還是以為今天是平日。
「今天星期六，不用上班。」鄭佳彥耐心解釋，「你早上吃過了嗎？」
他轉開瓶蓋插上吸管，把飲料遞給坐起的蕭明煇，蕭明煇咬著吸管搖搖頭，「不想吃。」
「所以就不吃。」鄭佳彥放下手中的藥，瞪了蕭明煇一眼，卻又不好跟病人生氣，放緩語氣道：「不吃飯傷的是你自己的身體，這樣不好。」
蕭明煇自知理虧，心虛地吸了兩口飲料不說話。
ಠ_ಠ
Wed, Jul 7, 2021 9:33 PM
「我去給你做些吃的，你繼續休息。」把拆出來的膠囊扔到垃圾桶，鄭佳彥打開冰箱，卻發現裡面除了幾顆蛋外空無一物。
他又打開櫥櫃，只在裡面看見了三四包泡麵，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明煇是個典型的外食族，一天三餐幾乎都是在外面吃的，有時候懶得出去覓食就會叫外賣，不然就隨便煮點泡麵或冷凍水餃。
跟餐餐幾乎都自己煮的鄭佳彥天差地別。
蕭明煇躺在床上，看著鄭佳彥在廚房翻來翻去卻沒找到食物，沒來由地產生些心虛，試圖補救道：「前幾天吃完了還沒買。」
鄭佳彥嘆了聲氣，無奈地關上櫃子，對房那側的蕭明煇道：「我去超市買點菜，你好好休息。」
ಠ_ಠ
Wed, Jul 7, 2021 9:33 PM
要做什麼呢
wizard4435
Thu, Jul 8, 2021 1:07 AM
奶油燉飯
walnut4443
Thu, Jul 8, 2021 1:40 AM
簡單的湯麵
ಠ_ಠ
Thu, Jul 8, 2021 7:25 PM
問完蕭明煇門鎖密碼，鄭佳彥便去了附近的超市。
退燒貼雖然有用，但蕭明煇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側身盯了一會房門後又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鄭佳彥進門時就看到這副場景，他輕關上門，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做菜。
洗了個顆青江菜又切顆蕃茄，燒開水後便把麵和青菜丟下鍋，打顆雞蛋裡，加點醋和醬油，一碗簡單的湯麵就完成了。
鄭佳彥把麵放到桌上，走到床邊叫醒蕭明煇。
「蕭明煇，起來吃飯了。」他把蕭明煇額上的退燒貼摘掉，再測了一次體溫，降了一些，待會吃過藥應該就退得差不多了。
蕭明煇打了個哈欠，揉掉眼角流出的眼淚，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組長……我還想繼續……」睡一字還沒被從嘴裡說出，飯菜味就從餐桌上飄來，勾起他的被疲倦藏起的飢餓，肚子誠實地咕嚕叫起。
ಠ_ಠ
Thu, Jul 8, 2021 7:25 PM
Sat, Jul 10, 2021 5:20 AM
「快去吃吧，等一下涼了。」鄭佳彥被他這副傻模逗笑，說話都有些顫抖。
鄭佳彥的手藝很好，雖然不能跟餐廳大廚比，但作為家常菜已經是非常不錯了，蕭明煇呼嚕兩下就吃個乾淨。
他捂嘴打了一個飽嗝，摸兩下被湯暖起的肚子，鄭佳彥遞給他一顆膠囊，他配著水吞下。
吃過飯後他感覺好多了，不嗜睡，意識也不再渾渾噩噩，蕭明煇自己用手測了下他的額溫，自覺退得差不多了。
剛剛燒得昏頭昏腦，他到現在才想起件重要的事——
鄭佳彥好像……是第一次來他家。
ಠ_ಠ
Thu, Jul 8, 2021 7:49 PM
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呢
aries5117
Fri, Jul 9, 2021 1:10 AM
鄭佳彥因為昨晚沒睡好，這時候開始有點累，被蕭明輝看到，問他要不要在他家睡一下
monkey7762
Fri, Jul 9, 2021 1:13 AM
aries5117: 幫
star6929
Fri, Jul 9, 2021 2:46 AM
推aries5117:
parrot0
Fri, Jul 9, 2021 5:23 AM
aries5117: 推
ox974
Fri, Jul 9, 2021 5:23 AM
Fri, Jul 9, 2021 5:23 AM
aries5117: 推
wizard4435
Fri, Jul 9, 2021 5:26 AM
推 aries5117:
aries5117
Fri, Jul 9, 2021 8:34 AM
謝推
wizard4435
Fri, Jul 9, 2021 8:35 AM
aries5117:
好的選項要推高高
monkey7762
Fri, Jul 9, 2021 9:00 AM
推高高！！
ಠ_ಠ
Fri, Jul 9, 2021 11:59 AM
醒來發現一排的黑紅
ಠ_ಠ
Sat, Jul 10, 2021 2:52 AM
Sat, Jul 10, 2021 5:20 AM
蕭明煇的屋說髒也不髒，但也不到乾淨。洗完的衣服被扔在防塵衣櫥裡，電腦桌上有他吃完沒丟的糖果包裝紙，幾本雜書被他隨手疊在地上。
要是早知道鄭佳彥會來，他一定把屋內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自己的邋遢盡數展示在交往不到一個月的戀人面前。
他後知後覺地擔心起來，深怕給鄭佳彥留下壞印象。
蕭明煇暗戳戳地瞥向剛擦完嘴的鄭佳彥，幸好沒在他臉上看出任何不喜的反應——也是，都進來這麼久，有什麼反應也早就過了。
這一看沒看出鄭佳彥的厭惡，倒是看出了他的困倦。也許是因為吃飽喝足了，鄭佳彥掩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下是藏不住的淡青。
「組長，你要不要到我床上休息一下。」平時要講出這話蕭明煇得害羞猶豫許久，畢竟這是一句帶有想像空間的話，但現在情況不一樣，組長如此疲累有很大部分都是因為他，不禁有些愧疚。
ಠ_ಠ
Sat, Jul 10, 2021 2:54 AM
Sat, Jul 10, 2021 2:55 AM
要是他沒有生病，組長就能好好休息，而不是為了他跑東跑西的。
「不用了……」說話間鄭佳彥又打了個呵欠，「我看你好得差不多後就回去。」
「組長……」蕭明煇使出渾身解數想讓鄭佳彥休息，他拉長尾音，試圖讓對方心軟，「跟你一起我能休息得更好，拜託……」
他這麼一說鄭佳彥倒是無法拒絕，但有˙一點讓他十分在意。
「你的床不是單人床嗎？」
蕭明煇的床不是標準的單人床，他當初買的時候為了能自由地左右側身特地跑了許多家具店，最終相中了這個床。雖說比一般的單人床大，但躺下兩個成年男子還是略顯擠。
「擠一擠沒關係啦，拜託嘛……組長……」蕭明煇眨著黑溜溜的雙眼，帶著請求地看向鄭佳彥。
鄭佳彥拗不過蕭明煇，點點頭答應了。
ಠ_ಠ
Sat, Jul 10, 2021 2:54 AM
Sat, Jul 10, 2021 2:55 AM
他本還想洗完碗後再去躺著，但蕭明煇再三勸阻，表示自己沒病到不能洗碗，催著他趕緊去休息，見他還想說些什麼，硬推著他躺到床邊。
「真的沒問題，只是感冒又不是絕症，而且燒也退了，你摸摸。」他抓著鄭佳彥的手往自己額上一放，鄭佳彥來回檢查一下，確實沒有前幾個小時燙。
況且跟之前病懨懨的模樣相比，現在蕭明煇還能生龍活虎地跟他來回爭，看來的確是好多了。
鄭佳彥沒繼續跟蕭明煇爭，順著他的意躺上床。
鄭佳彥是真的累了，他今天睡不到四小時，起床後又心懷擔憂地開車到蕭明煇家，身累心也累；知道蕭明煇燒退後心中的擔心消退，疲累如浪潮湧上身體。
蕭明煇洗完碗走到床邊時他已經睡著了。
蕭明煇其實不困，他今天斷斷續續睡了好幾個小時，但為了不讓鄭佳彥擔心還是上床躺著，圓滾滾的雙眼直盯著天花板發呆。
ಠ_ಠ
Sat, Jul 10, 2021 2:56 AM
睡不著的蕭明煇要做什麼
star6929
Sat, Jul 10, 2021 3:24 AM
盯著鄭佳彥看
ox974
Sat, Jul 10, 2021 3:29 AM
觀察鄭佳彥睡容
ಠ_ಠ
Sun, Jul 11, 2021 8:28 PM
盯著盯著，心思就跑到身邊熟睡的人上。不大不小的床要擠上兩個人果然很勉強，鄭佳彥體貼他這個病人，已經盡量往邊上靠，可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會碰到對方。
對方身上的溫度和清淺的呼吸順著空氣飄來，蕭明煇竟一時有些心猿意馬。
他暗罵自己一聲，鄭佳彥為他忙東忙西的，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他竟然還敢有如此齷齪的想法。
他翻身側臥，盡量讓兩人之間空間寬些，鄭佳彥的睡顏就這樣映入他眼簾。
鄭佳彥的頭髮長了些許，之前還在眉毛下方，現在已經半遮住眼睛，看起來倒是年輕了幾歲。
蕭明煇越看越覺得這樣的他很眼熟，似乎曾經在哪見過一樣。
這個想法其實有點可笑，要是真的在哪見過鄭佳彥，早在他第一次到公司的那天蕭明煇就會認出來了。
他自認自己的記憶力還不錯。
ಠ_ಠ
Sun, Jul 11, 2021 8:29 PM
想東想西的，心中的躁動不知何時已消去，睡意漸漸湧上，蕭明煇緩緩閉上眼，靜心享受和戀人一起的午覺。
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鄭佳彥不在床上，蕭明煇在屋內找了一番也沒見人，走回床邊才看到對方留下的紙條。
「我先回去了，桌上有飯菜，你吃完好好休息。」
蕭明煇睡著前還想著晚上可以跟鄭佳彥吃頓飯看部電影，怎知睡醒人就走了。
可能臨時有事吧。儘管如此想，蕭明煇心裡還是一陣陣的失望。
可他無法拿鄭佳彥怎麼辦，本來就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期待，只好摸摸鼻子去熱飯菜。
ಠ_ಠ
Sun, Jul 11, 2021 8:30 PM
接下來幾天沒什麼特別的。蕭明煇跟大多數上班族一樣，早上睡醒就準備上班，一天工作七八個小時，偶爾打混摸魚，下班回家吃飯滑手機。
——不過倒是有一點跟以往不同。
自從那天講開後，鄭佳彥對蕭明煇的工作態度依然不變，但會找他一起吃午餐。有時是在他的辦公室內吃，有時在公司的休息區內，久而久之同事們雖不清楚兩人的關係，卻也知道他們的關係很好。
ಠ_ಠ
Sun, Jul 11, 2021 8:30 PM
Sun, Jul 11, 2021 8:39 PM
近日不知道怎麼回事，鄭佳彥都沒來找蕭明煇吃午餐，連下班想找他約會也說忙推掉了。
蕭明煇當然覺得奇怪，但他一開始沒多想，鄭佳彥要處理的事比他多得多，忙到無法約會也是自然。
但今天的事不管他怎麼想，都無法用之前的理由解釋。
會議上，鄭佳彥明明和他對上眼，卻沒像之前一樣偷偷對他微笑，反而裝作沒看到般撇過頭去。
他對著空白的文檔左思右想了一下午。今天的事加上之前鄭佳彥的奇怪舉動，蕭明煇只想出一個解釋——鄭佳彥在躲他。
ಠ_ಠ
Sun, Jul 11, 2021 8:40 PM
發現了這件事的蕭明煇要怎麼辦
ox974
Mon, Jul 12, 2021 12:12 AM
直接問他
wizard4435
Mon, Jul 12, 2021 12:20 AM
去廁所胡思亂想+偷哭
最好被聽到
star6929
Mon, Jul 12, 2021 12:24 AM
週末的時候約會談心
aries5117
Mon, Jul 12, 2021 3:23 AM
傳訊息試探一下
wizard4435
Mon, Jul 12, 2021 3:33 AM
上噗浪用淺草籤看看感情運
crepe2972
Mon, Jul 12, 2021 6:24 AM
旁敲側擊的問其他同事鄭佳彥最近有沒有其他反常
monkey7762
Mon, Jul 12, 2021 6:36 AM
Mon, Jul 12, 2021 6:36 AM
wizard4435: 幫
ox974
Mon, Jul 12, 2021 6:36 AM
默默推
wizard4435: 去廁所胡思亂想+偷哭
wizard4435
Mon, Jul 12, 2021 7:03 AM
有人推我好感動
推自己的第一個選項
candy6701
Mon, Jul 12, 2021 8:39 AM
下班堵他問他最近怎麼了
monkey7762
Mon, Jul 12, 2021 8:42 AM
其實我是想推wizard4435的第二個選項
wizard4435
Mon, Jul 12, 2021 8:47 AM
我想說我的第二個選項很怪哈哈哈，那我也來推推自己的第二個
其實我也比較喜歡第二個啦
star6929
Mon, Jul 12, 2021 8:54 AM
推candy6701: 下班堵他問他最近怎麼了
monkey7762
Mon, Jul 12, 2021 9:08 AM
剛好在茶水間遇到 豁出去問他為什麼躲自己
monkey7762
Mon, Jul 12, 2021 9:08 AM
啊我不小心丟到兩個 抱歉
還都沒中
wizard4435
Mon, Jul 12, 2021 9:17 AM
繼續推自己的淺草籤選項
ox974
Mon, Jul 12, 2021 9:24 AM
我覺得wizard4435: 的兩個選項都很棒
ಠ_ಠ
Mon, Jul 12, 2021 10:58 AM
第一次睡醒還沒中，這是4色沒錯吧
換
wizard4435
Mon, Jul 12, 2021 11:21 AM
那我再推一次自己的淺草籤
ox974
Mon, Jul 12, 2021 11:25 AM
我要推wizard4435: 第一個選項
wizard4435
Mon, Jul 12, 2021 11:38 AM
噗神484不喜歡我
上噗浪問噗神
wizard4435
Mon, Jul 12, 2021 11:39 AM
阿⋯謝謝噗神⋯
原來噗神想出場⋯
ಠ_ಠ
Tue, Jul 13, 2021 5:39 AM
噗主這幾天……可能會更得慢一點
姨媽她……來勢洶洶
wizard4435
Tue, Jul 13, 2021 5:42 AM
抱抱噗主
monkey7762
Tue, Jul 13, 2021 5:48 AM
ox974
Tue, Jul 13, 2021 5:49 AM
噗主辛苦了
ಠ_ಠ
Wed, Jul 14, 2021 4:24 AM
Wed, Jul 14, 2021 4:35 AM
生病那天前一切都十分正常，那麼問題就出在那天。那天一天都很融洽——至少蕭明煇是這麼認為的，但顯然鄭佳彥不這麼想，不然就不會做出躲他的行為了。
蕭明煇想了一路，想破頭腦也沒想到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他氣餒地癱倒在床上，雙手捧著手機，頁面停在鄭佳彥的號碼上，好幾次想點下通話鍵，卻又在臨陣一刻縮回手。
——他終究沒有那股勇氣。
在這段關係中，蕭明煇一直沒有足夠的安全感。鄭佳彥待他很好，兩人相處也如一般戀人，偶爾吃飯聊天，氣氛好的時候牽手接吻，但蕭明煇感受不到鄭佳彥對他的喜歡。
也許就如交往那天鄭佳彥所說的，他只是覺得自己人很好，是個適合的對象才決定交往，對自己並沒有多少感情。
蕭明煇不敢想像這樣的情景，所以他連一個簡單的撥號鍵都按不下去，任由螢幕亮了滅、滅了亮。
ಠ_ಠ
Wed, Jul 14, 2021 4:25 AM
Wed, Jul 14, 2021 4:41 AM
可是不談清楚，難道要一直保持著這詭異的平衡嗎？
蕭明煇也不想。他猶豫了老半天，在談與不談間反覆來回，等到月亮高掛天空也沒決定好。
老人家們常說，人解決不了的事就交由神明解決。蕭明煇從來不相信這種話，小時候跟著家人去擲筊請示神明他都敷衍了事，不覺得神明能幫人指出明路。
但當他遇到猶豫不決的事時，竟也只想出這個方法。
現在已經半夜三更，先不說有什麼廟還開著，但就這個時間蕭明煇也沒膽去，誰知道問到的是神是鬼。再拖下去今晚怕是要熬整夜，他苦思許久，突然從腦海深處挖出大學時期的記憶。
*剩下的段落在下面，噗主沒注意少貼一段就放骰了。把少掉的段編輯回去，多出來放不下的移到骰後
ಠ_ಠ
Wed, Jul 14, 2021 4:28 AM
噗神給出的答案是
（I：直接去問；P：裝作沒發現）
wizard4435
Wed, Jul 14, 2021 4:29 AM
ಠ_ಠ
Wed, Jul 14, 2021 4:32 AM
啊……少貼一段
ಠ_ಠ
Wed, Jul 14, 2021 4:34 AM
完蛋了……兩個回覆貼不下
wizard4435
Wed, Jul 14, 2021 4:35 AM
啊⋯還是我先刪留言 抱歉太快骰了
ಠ_ಠ
Wed, Jul 14, 2021 4:37 AM
wizard4435: 沒關係，是前面少貼我沒注意到，我把後面的段落重發新的留言
下次發出去前會檢查一下
wizard4435
Wed, Jul 14, 2021 4:40 AM
抱抱噗主 噗主也辛苦了
或者我也可以先把骰截圖起來再刪留言就好，抱抱噗主沒事的
ಠ_ಠ
Wed, Jul 14, 2021 4:43 AM
Wed, Jul 14, 2021 4:44 AM
他的一位室友曾提起某個社交平臺，使用者有事難以抉擇時會詢問裡面的假想神，聽說很能猜中人自己未知的心理——當然蕭明煇當時只是當作一件趣事笑笑聽過去。
那個平臺似乎叫做噗……噗浪！
蕭明煇急忙查了該怎麼詢問那個名叫噗神的神，一目十行地看過。辦完帳號他什麼功能都沒看，找到發文的地方就照著網上說的方法問自己的困擾。
ಠ_ಠ
Wed, Jul 14, 2021 4:44 AM
wizard4435: 沒關係這樣就好了，謝謝巫師旅人
ಠ_ಠ
Sun, Jul 18, 2021 4:42 AM
他一字一字打上自己的想法，在每個選項後加上籤，深吸了一口氣才按下發送。
蕭明煇在打字的過程中漸漸冷靜下來，終於能重新看待這件事。他想起剛交往時鄭佳彥對他說的話——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有事一定要跟他說。
對啊！與其依靠虛無縹緲的神明，還不如相信鄭佳彥，相信他從前說過的話。
蕭明煇看著噗神給出的否定答案，決心忽略，打算明天找鄭佳彥說清楚。
ಠ_ಠ
Sun, Jul 18, 2021 4:42 AM
Sun, Jul 18, 2021 6:38 PM
隔天一早，蕭明煇早早地到了公司堵人，這些天鄭佳彥為了避開他，特意早了幾十分鐘上班，就為了不在進門時碰見他。
蕭明煇想通後回想這星期的事，才遲鈍地發現鄭佳彥的舉動；如此明顯的躲避，他卻花了好幾天看出。
「你真的……好笨啊。」他站在電梯門口，望著反射出來的自己道。
話音剛落，電梯門唰地打開，蕭明煇對上那張他昨晚想了一夜的臉。
不出蕭明煇所料，鄭佳彥一看到他就撇開頭，片刻又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動作太過明顯，慢慢地轉過來，尷尬地道：「早安。」
「早。」蕭明煇一臉冷靜地走進電梯，只有不停顫抖的手透露出他的緊張。
電梯的關門聲有如轟雷響在他耳邊，蕭明煇不明顯地抖了一下，心中的忐忑更甚。
ಠ_ಠ
Sun, Jul 18, 2021 4:43 AM
蕭明煇要開口說些什麼
噗主滿血復活
wizard4435
Sun, Jul 18, 2021 4:48 AM
歡迎噗主回來
我⋯那個⋯你⋯今天天氣真好
finch968
Sun, Jul 18, 2021 5:42 AM
你是不是後悔跟我交往了
salad5604
Sun, Jul 18, 2021 6:03 AM
你為什麼要這樣擾亂我的心房？
monkey7762
Sun, Jul 18, 2021 6:09 AM
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wizard4435
Sun, Jul 18, 2021 6:10 AM
你有需要解釋什麼嗎
aries5117
Sun, Jul 18, 2021 6:13 AM
推wizard4435: 你有需要解釋什麼嗎
wizard4435
Sun, Jul 18, 2021 6:16 AM
aries5117: 謝謝推
ಠ_ಠ
Wed, Jul 21, 2021 2:49 AM
冷風從冷氣機裡呼呼地往外吹，二十幾度的風彷彿挾帶冰渣似的，凍結這一方圓的空氣。蕭明煇覺得自己彷彿要窒息在這沉默中，他的手指不停敲擊腿側，卻怎樣也緩解不了自己的緊張。
「組、組長……」眼看電梯即將到達企劃部所在的樓層，錯過這次機會他恐怕會再次退卻，蕭明煇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焦慮，開口喚鄭佳彥。
卻沒想鄭佳彥也同時開口，蓋過他聲如蚊納的聲音。
「昨晚睡得好嗎？」話分明是對著蕭明煇說，鄭佳彥卻瞥都沒瞥他一眼，視線死死盯著跳動的樓層數，雙手在背後不自然地攥緊。
「不好。」
鄭佳彥的動作有如一根針刺進蕭明煇心上，藏得隱秘的委屈一個勁順著縫隙冒出，激得他鼻頭微酸，說話都帶上些許哽咽。
鄭佳彥躲人歸躲人，蕭明煇畢竟是他的戀人，聽見他情緒不對立刻轉頭看向他，連讓自己糾結多日的事情都顧不上，擔憂地問：「怎麼了嗎？」
ಠ_ಠ
Wed, Jul 21, 2021 2:49 AM
Wed, Jul 21, 2021 2:54 AM
「組長不知道嗎？」蕭明煇抬起頭，正對上鄭佳彥的雙眼，清明的瞳孔中亮著明晃晃的擔心。他不知怎地眼眶一酸，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啪地砸在地上。
「組長應該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吧？」
蕭明煇發現了！
鄭佳彥近日滿是混亂思緒的腦袋此時只有這一個想法。
說嗎？說實在的鄭佳彥自己也很累，每天想方設法地閃避蕭明煇，明明是一對該互相信任的情侶，他卻三番兩次謊稱有工作推掉對方的邀約。
但是但是，他還沒有豁達到能毫無芥蒂地跟蕭明煇談起那些事，那些他想埋藏在記憶深處永不觸碰的事。更何況這一事說出來，傷得不僅僅是他，還有蕭明煇。
如果可以……鄭佳彥想蕭明煇永遠不知道此事。他側頭躲開蕭明煇濕漉漉的視線，狠下心道：「我……」
蕭明煇從小到大第一次覺得自己聰明，光聽鄭佳彥開頭的那一個字，他就能猜出對方接下來的話。
ಠ_ಠ
Wed, Jul 21, 2021 2:51 AM
Wed, Jul 21, 2021 7:30 PM
「叮——二十三樓到了，二十三樓到了。」
「你們幾個實習生的咖啡我今天都包了，想喝什麼喝什麼！」
「謝謝前輩！」
「欸！謝什麼謝，我——」
電梯門隨著無機的電子聲打開，門口聚著的企劃部員工邊談笑邊邁進電梯，卻在臨門一腳收回，連聲音都乍然而止。
怎麼回事？蕭明煇怎麼哭了？而且還在組長面前，發生了什麼事？
鄭佳彥顯然沒料到電梯居然這時開了，眼神中滿是藏不住的驚愕，「不清楚」三字尚未出口就被嚇回肚內。
幾個人面面相覷，誰都沒開口打破這死寂。
蕭明煇哭到一半突然被無數視線盯著，驚得一口氣喘不上來，盡數化成嗝呼出，他愣了半刻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副狼狽樣已經盡數收進同事的眼裡。
ಠ_ಠ
Wed, Jul 21, 2021 2:52 AM
蕭明煇臉騰一下紅了。在鄭佳彥面前哭畢竟和在別人面前哭是不一樣的，一個是他可以盡情撒嬌的戀人，一個是他工作的同僚——甚至好幾個是比他小的實習生，儘管蕭明煇自認不是臉皮薄的人，此時也有些掛不住面子。
「嗝——」他滿臉通紅，慌張地擦去臉上殘留的淚水，卻止不住那該死的嗝。
這副模樣卻落到同事眼裡，活脫脫就是受了上司嚴厲批評的可憐下屬。
到底還是鄭佳彥見多識廣，半晌就回過神來，率先開口道：「跟我進辦公室。」
蕭明煇點點頭，像個鴕鳥似地遮著臉，彷彿只要沒人看到他的臉就他哭了的事實就無人知曉。
幾個同事非常有自覺地讓開道路，場面宛如小型的摩西分海。鄭佳彥看著眼前堪稱荒唐的場景，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只好領著遮住面的蕭明煇快步離開。
ಠ_ಠ
Wed, Jul 21, 2021 2:52 AM
Thu, Jul 22, 2021 1:17 AM
同事們不敢正眼看他們離開，怕掃到颱風尾，一個個斜眼望著他們，見人消失在組長辦公室門後，終於克制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開始討論起蕭明煇哭的原因。
「絕對是鄭組長罵了蕭明煇。」一位同事信誓旦旦地道，「你看到蕭明煇那委屈勁了嗎？絕對是這樣。」
「嘖嘖嘖，蕭明煇之前被百般刁難他的組長罵了半小時都沒哭，鄭組長得罵多狠啊，在電梯裡幾秒鐘他就哭成這樣。」
不到一小時，企劃部鄭組長罵哭下屬的傳聞就傳遍了整間公司。
ಠ_ಠ
Wed, Jul 21, 2021 2:59 AM
辦公室內的情況是
wizard4435
Wed, Jul 21, 2021 3:14 AM
想問噗主，是傳八卦的辦公室還是鄭佳彥的辦公室哇
ಠ_ಠ
Wed, Jul 21, 2021 3:15 AM
wizard4435: 啊，是鄭佳彥的辦公室
wizard4435
Wed, Jul 21, 2021 3:20 AM
ಠ_ಠ: 好的，謝謝噗主
鄭佳彥讓蕭明煇坐下來緩緩情緒，自己則小心翼翼的回覆剛剛在電梯內的問題
monkey7762
Wed, Jul 21, 2021 3:25 AM
一陣相當尷尬的沉默
ಠ_ಠ
Thu, Jul 22, 2021 3:01 AM
Thu, Jul 22, 2021 3:01 AM
與門外鬧哄哄的氣氛不同，組長辦公室內一片尷尬的沉默。
只偶爾傳出幾聲努力克制卻壓不住的擤鼻聲。
鄭佳彥實在看不下去，抽了兩張衛生紙遞給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先擦一下吧。」
蕭明煇在同事面前出糗，此刻對鄭佳彥的怨懟更深，賭氣地把臉轉向一邊，看都不看鄭佳彥手上的衛生紙一眼。
「蕭明煇。」鄭佳彥硬下聲，蕭明煇聽了更委屈，嘴巴翹得高高的，這下不只頭偏過去，連身子都轉到側面，只留給鄭佳彥一個落寞的背影。
鄭佳彥嘆了口氣，無奈地走到蕭明煇面前，蕭明煇的臉紅得一片，有被撞破窘態的害羞，還有他方才沒控制力度所摩出的紅痕。
對著這樣的蕭明煇，鄭佳彥什麼狠心話都說不出來。
「對不起。」他蹲下身，一手扶著蕭明煇的膝蓋，一手用衛生紙將戀人臉上的淚拭去，動作輕柔地彷彿在擦拭蒙灰的稀世珍寶。
「我不該躲你的，對不起。」
ಠ_ಠ
Thu, Jul 22, 2021 3:02 AM
Thu, Jul 22, 2021 1:11 PM
蕭明煇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要再次從眼眶湧出，他緊咬下唇強忍下去，用力吸了下鼻子後低聲問道：「為什麼要躲我？」
鄭佳彥放在他膝上的手微微蜷起，眼神飄移不定，蕭明煇輕易就看出他的猶豫。
「你不是叫我有事就要告訴你嗎？說這樣這份關係才能長久。」蕭明煇握住那隻微微發抖的手，「那你有事也應該跟我說，不是嗎？」
鄭佳彥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甚至這話還是從他嘴裡說出的，但他不可能在此時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
一來，他自己還沒做好心理建設；二來，他也沒給蕭明煇打預防針。
現在不是好時機。
鄭佳彥反握住蕭明煇寬厚的手，仰頭誠懇地望向他，「我一定會告訴你原因，但等我好嗎？等我想好該怎麼說。」
ಠ_ಠ
Thu, Jul 22, 2021 3:03 AM
Fri, Jul 23, 2021 3:55 AM
這一等，就等到了端午連假。
鄭佳彥父母住在國外，每次節日放假他都待在家裡，跟父母視訊半個小時就算過了節。蕭明煇在約會時聽鄭佳彥說起過，當時還想著下次的國定假日一定要帶著他回老家過節，讓他感受感受熱鬧的氣氛。
可現在這個狀況，蕭明煇怎麼能帶著鄭佳彥回老家呢？
那天說開後，鄭佳彥確實沒再繼續躲他，但也沒跟他多做接觸，如他本人所說的那般——需要一些獨處的空間思考。
於是他猶豫了好幾週的問題沒問出，收拾好東西後搭上火車，獨自一人回老家。
ಠ_ಠ
Thu, Jul 22, 2021 3:19 AM
Thu, Jul 22, 2021 3:27 AM
那天得到鄭佳彥的保證後，蕭明煇便安下心來耐心等著，他知道鄭佳彥從不做出無法兌現的諾言，說了會告訴他那就一定會說。
雖說如此，蕭明煇還是等得十分鬱悶。
自那天過後已經兩星期了，鄭佳彥還沒有要說的跡象，這樣下去還需要等多久……難道要維持這種冷戰不冷戰的狀態到鄭佳彥告訴他的那天嗎？
蕭明煇不覺得自己能忍耐到那時。
但他已經答應了鄭佳彥，再久也必須等，蕭明煇不想逼迫尚未準備好的他。
ಠ_ಠ
Thu, Jul 22, 2021 3:20 AM
鬱悶的蕭明煇要做些什麼轉移注意力
wizard4435
Thu, Jul 22, 2021 3:31 AM
跟朋友出去走走順便吃個飯
fish5210
Thu, Jul 22, 2021 4:06 PM
吃火鍋
fish5210
Thu, Jul 22, 2021 4:06 PM
耶斯！好想吃火鍋
ಠ_ಠ
Fri, Jul 23, 2021 3:45 AM
Fri, Jul 23, 2021 3:51 AM
「不行廢下去了，蕭明煇！」蕭明煇拍拍自己的臉，從床上猛地跳起，推開房門走到客廳。
父母在幾個小時前出門了，本想拉著蕭明煇一起去串門子，但他那時還躺在床上想著鄭佳彥；蕭家父母看出自家兒子心情不好，見他那副樣子也沒逼人起來，關上門獨留他一人在家。
午飯時間早就過去，蕭明煇卻不怎麼餓，他一上午都躺在床上，唯一的運動就是左翻右滾，能有多餓？
原本想隨便煮點水餃應付過去就行，蕭明煇卻在打開冰箱門時看見裡頭的火鍋底，嘴一下子就饞起來。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要吃火鍋。
正好家裡有幾盤肉片，不拿來吃火鍋要幹嘛？他把底料放進燒開的水裡，又隨手切了一些冰箱裡有的菜丟下去，再放進幾顆菜市場買的貢丸。
一頓下來吃飽喝足，蕭明煇甚至還產生了些許睏意。
ಠ_ಠ
Fri, Jul 23, 2021 3:48 AM
Fri, Jul 23, 2021 4:12 AM
電視上的男主角正在逃避反派的追殺，轟轟響的槍林彈雨卻引不起他的注意力。蕭明煇頭靠在沙發扶手上，眼皮漸漸往下沉，就在徹底閉上的那一剎那——
「鈴——鈴——」
睏意被突然響起的鈴聲嚇得飛速躲起，蕭明煇眨了兩下迷濛的雙眼，手在茶几上摸索一番，看都沒看來電人是誰就接起。
「喂。」他懶洋洋道。
「蕭明煇，你來不來同學會啊？」電話那頭鬧哄哄一片，蕭明煇隱約聽見幾人的吆喝。
他把手機拿離耳邊，看了一眼螢幕上的日期，「居然是今天嗎？抱歉我最近忙忘了。」
時間喬不攏，同學會改來改去最終定在了端午連假，給了在外縣市的同學參與的機會。蕭明煇忘倒是真的忘了，但不是因為工作忙，而是因為鄭佳彥擾亂了他的心神。
「我現在就去，你們在哪？」
放在平時蕭明煇可能就直接推託不去了，但他心情鬱悶，恰好遇上這麼個熱鬧，權當出去散散心。
ಠ_ಠ
Fri, Jul 23, 2021 3:48 AM
同學會在哪裡
wizard4435
Fri, Jul 23, 2021 3:54 AM
公司附近的一間居酒屋
ಠ_ಠ
Fri, Jul 23, 2021 4:06 AM
Fri, Jul 23, 2021 4:12 AM
wizard4435: 啊！因為蕭明煇回了老家，離公司還算有一大段距離，這邊單取居酒屋不知道巫師旅人能不能接受
wizard4435
Fri, Jul 23, 2021 5:24 AM
可以ㄉ！！公司附近只是忽然想到ㄉ，想說這樣比較精確，這裡沒仔細閱讀到也對噗主很抱歉
麻煩噗主ㄌ
ಠ_ಠ
Fri, Jul 23, 2021 12:33 PM
wizard4435: 謝謝巫師旅人
ಠ_ಠ
Mon, Jul 26, 2021 1:43 AM
「蕭明煇！」
蕭明煇朝坐在門口處跟他說話的同學揮手，算是打了聲招呼；他環顧一圈餐廳，在角落看到打電話給他的高中朋友。
「來了呀！」朋友朝他招手。
在瞧見那桌的人時蕭明煇暗暗皺眉，卻還是走到朋友旁邊，順勢拿起桌上的酒，一口氣乾了下去。他本想帥氣地乾完後爽快地為自己的遲到道歉，卻沒想到灌下喉頭的酒過於刺激，一下嗆得他咳嗽不已。
「喝那麼急幹嘛？」朋友一把奪過他手上的酒杯，起身拍了兩下蕭明煇的背。
「咳——咳——」蕭明煇用袖口擦去嘴角的酒漬，不太好意思地道：「想跟你們賠罪。」
「欸，幹嘛那麼拘束。」朋友作勢拍打他的肩，「又不是工作，跟同學出來何必這樣。」
ಠ_ಠ
Mon, Jul 26, 2021 1:43 AM
怎麼可能不拘束？要是他坐在別桌還好說，但這裡坐的都是當時班上的核心人物，父母不是檢察官就是大公司的高層，甚至還有幾個的家長就是開公司的，現在他們承繼父母的行業，每一個年薪都不知道比他高幾倍——也就他身旁的朋友跟他一樣是普通的上班族，也不知道怎麼混到這桌來的。
蕭明煇哪敢把這場同學聚會看成普通的吃飯聚聚，還不是打起精神當作應酬在應付。
桌上正在討論哪家的股勢好，哪家公司下半年的計畫值得投資，唯一跟他親的朋友積極地參與討論，半融入進了話題，就蕭明煇一人自覺沒趣地獨自喝悶酒。
早知道就不要來了，不僅沒解悶，還無聊透頂。蕭明煇抬手又喝下一杯，悶悶想道。
股票的話題對他來說實在太無聊，他不玩這個也沒有研究，一個個專業術語丟出來他都不懂，漸漸地蕭明煇自動忽略掉他們的聲音。
ಠ_ಠ
Mon, Jul 26, 2021 1:44 AM
「欸你知道嗎？之前出國的那個最近回國了。」隔壁桌的女生說道。那隱隱透著興奮的聲音，蕭明煇看都不需看就能想像出她八卦的表情。
「誰啊？」有人不解地問。
那女生嘖了一聲，似乎是在怪詢問的人怎麼不曉得。
「就那個啊……」她壓低聲音，「坐在教室角落的那個……叫什麼名字來著……？」
「還想跟我們八卦呢！你自己都記不住名字。」有同學開口打趣那個女生。
「別吵，我快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女生瞪了那人一眼，然後斜眼瞥向蕭明煇那桌，她的聲音降到最低，要不是蕭明煇起了好奇心去仔細聽不然還聽不見。
「被他們打到住院的……」
女生一說不止那桌的人有印象，連蕭明煇也隱約想了起來。當年那事在學校內鬧得算大，幾個富家小孩長期霸凌一位同學，某次趁著放學把人抓到學校角落一頓毒打，也不知道有什麼仇什麼怨，把人打到手骨折還腦震盪。
ಠ_ಠ
Mon, Jul 26, 2021 1:45 AM
鬧成這樣當然瞞不住學校，照常規來說理應嚴厲懲處，幾支大過甚至被退學都不為過，但那幾個霸凌者是誰？家長的壓力一下來，事情自然不了了之，報都沒上，幾個人被罰愛校服務後，就像沒發生一樣，只餘暗暗在校內流傳的傳聞。
——連被害者也消失在眾人面前。
「好像是姓鄭，對嗎？」一名同學暗暗道，不停張望著角落蕭明煇那桌，像是怕被發現一般。
「對！」女生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鄭佳彥！」
「他前陣子回國了，在XX公司上班呢，我朋友就在那上班，她把照片給我看時我就看出來了。」女生打開話匣子，八卦一溜串從她嘴中冒出，氣都沒喘一聲。
「聽說他現在……啊——」剛喘完一口氣，她還想繼續八卦，肩膀卻不知被誰大力拍上，疼得她大叫了一聲，沒好氣地轉過頭看是誰，「幹嘛啊？」
ಠ_ಠ
Mon, Jul 26, 2021 1:46 AM
「你說誰？」蕭明煇瞪著眼，眼中遍佈紅絲，他狠狠抓著女同學的肩又問一次，「誰？」
剛剛一聲大叫把居酒屋內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也包括了坐在角落的人。女生怕觸到他們的霉頭不願說，但蕭明煇不顧她是女生，抓的力道越來越大，她只好硬著頭皮道：「鄭佳彥。」
這名字一出，眾人的聊天聲瞬間靜下來，整個空間猶如冰窖，沒一個人敢大口喘氣。
但蕭明煇沒有功夫在意這個。
鄭佳彥，在XX公司上班。如果不是有另一個同名的XX公司，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
女生口中的鄭佳彥，就是他的上司，鄭佳彥。
這樣一來都解釋通了。
為什麼鄭佳彥不願談起高中的事，因為那是他痛苦的回憶；為什麼鄭佳彥討厭吃蝦，因為高中午餐時間那群人經常逼他剝他們便當裡的蝦；為什麼下雨時鄭佳彥的手臂會泛疼，因為那裡曾經骨折過。
ಠ_ಠ
Mon, Jul 26, 2021 1:47 AM
為什麼鄭佳彥躲他，甚至在他發現後也不願告訴他原因，跟他要求一點時間思考。
因為……他和他是高中同學，他好幾次親眼目睹了他被霸凌的現場，卻沒伸出援手，只因害怕貿然插手的後果。
「啪——」
蕭明煇東一腳西一腳地往前，沒心思去管被踩斷的樹枝，他的思緒混亂一片，一下是高中時安靜坐在角落的鄭佳彥，一下是公司內成熟穩重的鄭佳彥；一下是分組活動時獨自一人的鄭佳彥，一下是在單獨一人在辦公室吃午餐的鄭佳彥。
很奇怪，蕭明煇明明從未仔細看過高中時的鄭彥，卻能想像出他那時的所有表情：害怕、孤獨、無助、自責。
就算那些不是他造成的，他也在無意中促成了這個結果。
ಠ_ಠ
Mon, Jul 26, 2021 1:48 AM
Mon, Jul 26, 2021 1:49 AM
風颼颼地刮，帶著晚上的涼意打上蕭明煇的臉頰，伴著淚水的冰涼一塊襲入身體。明明是入夏的天氣，他卻冷得直發抖。
酒意隨著血液流入腦中，蕭明煇晃晃悠悠地走著，終於肩膀撞上一堵牆，他狠狠跌坐在地。
他從口袋中摸出手機，顫抖的手握不住光滑的手機，便「啪」一聲掉到地上，螢幕摔得粉碎。
蕭明煇拿起電話，模糊的視線加上不停顫抖的手讓他更加看不清螢幕，好一陣子才找到撥號鍵。
「嘟……嘟……」「喂？」那人被電子壓縮變形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蕭明煇緊壓下唇，死死壓抑自己的抽泣聲，「你早就知道了吧……？」
「什麼？」
「我們高中的事……」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隨後傳來一陣重響，沒多久就是衣物摩擦的窸窣聲，「你在哪？」那頭沒聽見回答，焦急地又問：「蕭明煇，你人在哪？」
ಠ_ಠ
Mon, Jul 26, 2021 1:50 AM
蕭明煇在哪
wizard4435
Mon, Jul 26, 2021 1:58 AM
噗主是不是多複製一段
ಠ_ಠ
Mon, Jul 26, 2021 1:59 AM
Mon, Jul 26, 2021 2:02 AM
wizard4435: 剛剛噗浪有點卡誤發了兩次
當下發現就刪了，現在看是沒有，巫師旅人要不要f5一下
monkey7762
Mon, Jul 26, 2021 2:06 AM
捷運站附近
wizard4435
Mon, Jul 26, 2021 2:09 AM
原來，打擾噗主ㄌ
ಠ_ಠ
Mon, Jul 26, 2021 2:10 AM
wizard4435: 沒關係沒關係，謝謝巫師旅人的提醒
ಠ_ಠ
Wed, Jul 28, 2021 2:57 AM
摔到地上的水順著地面流淌，浸濕鄭佳彥的襪子，但他卻沒發覺，慌忙地走到玄關，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
他扯下衣帽架上的外套，急匆匆地套上，手都還沒從袖口出來就推開門，「蕭明煇，回答我！」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沒聽到他的聲音一般，自顧自道：「你早就知道了……」
鄭佳彥心急如焚，恨不得抓著蕭明煇的肩膀把他晃醒，但隔著手機他除了呼喚蕭明煇的名字外什麼都做不到。
「蕭明煇，你冷靜一點。」等不了從一樓緩慢上來的電梯，鄭佳彥推開安全門快步走下樓梯，「聽我說。」
「對不起……對不起……」蕭明煇崩潰地喃喃道，他死死抑住的抽泣最終還是敵不住混著酒氣的愧意，在喉中化成一聲聲嗚噎。
ಠ_ಠ
Wed, Jul 28, 2021 2:57 AM
鄭佳彥一邊安慰蕭明煇一邊猛催油門，黑色轎車有如魚一般穿梭在車流中，引起一連串喇叭聲。
他快速超過一輛客車，又插進計程車前，在運將的國罵中疾駛。
「蕭明煇！」鄭佳彥不曉得自己喊得多大聲，但他從車窗投來的視線和自己發疼的嗓子能了解一二，「你到底在哪裡！」
這一聲倒是成功地喊進了蕭明煇混亂的腦內——至少鄭佳彥是這麼想的，他沒有再像植入程式的機器般不停重複那句對不起。
「告訴我好不好？」鄭佳彥緩下心，放軟語氣跟蕭明煇問個清楚，下一秒他的想法就被狠狠打臉。
「嘟……嘟……」毫無預警地，一陣忙音。
蕭明煇掛斷了電話。
ಠ_ಠ
Wed, Jul 28, 2021 2:58 AM
鄭佳彥如無頭蒼蠅似地在市內打轉，他方才先去了一趟蕭明煇的家，按了好幾次門鈴都沒人應，反倒把鄰居給吵出來，聽他一說鄭佳彥才想起今天是端午連假，蕭明煇應該回老家了。
於是他駛上高速公路，一路開在限速的邊緣。路上鄭佳彥試圖撥給蕭明煇，但電話那頭傳來的永遠是那道機械女聲，他試了幾次後就放棄。
剛剛那通不短的電話在鄭佳彥腦中來回播放，他隱約能從蕭明煇的抽泣聲中聽到細小不清晰的音樂聲。
像是列車進站前的音效。鄭佳彥猜想蕭明煇也許在火車站或捷運站附近，便到處在城市內轉，希望能在某個站找到蕭明煇。
但這座城市跟他離開前實在大不相同。低矮的平房被推倒成高樓大廈，曾經茂盛的小樹林只餘幾株立在公園內，被施工告示牌長年擋住的地方成了寬闊平坦的大道，鄭佳彥轉來轉去竟迷失了方向。
ಠ_ಠ
Wed, Jul 28, 2021 2:58 AM
沿著高架，他轉進一條從未見過的道路，一手握在方向盤上慢慢往前開，一手在導航上輸入文字，視線於前面的路狀、人行道和觸控螢幕上來回移動，放在平時鄭佳彥不會允許自己做這麼危險的事，但現在的情況不容許他慢吞吞地一心一用。
鄭佳彥輸入完文字想按下搜尋，收回視線的一剎那餘光瞥過路旁的角落，他猛地踩下煞車，慣性讓他無法克制地前傾，又被安全帶重重地拉回到椅背上。
來不及顧慮胸口的酸痛，他急忙下車，三步併成兩步地往樹蔭下的昏暗角落跑去。
模糊不清的人影逐漸清晰，那人聽到腳步聲後緩緩抬起頭，路燈打上他一半的臉頰，映出滿臉的濕潤。
ಠ_ಠ
Wed, Jul 28, 2021 2:59 AM
鄭佳彥要
ಠ_ಠ
Wed, Jul 28, 2021 3:02 AM
寫了轉捩點後瘋狂卡文
finch968
Wed, Jul 28, 2021 3:24 AM
先抱緊蕭明輝再說
monkey7762
Wed, Jul 28, 2021 3:25 AM
抱緊緊
wizard4435
Wed, Jul 28, 2021 3:26 AM
噗主寫的好好
看這段真的好心疼兩人
ಠ_ಠ
Wed, Jul 28, 2021 3:35 AM
wizard4435: 謝謝巫師旅人的稱讚
這段太糾結卡了好幾天
大概還會繼續卡下去
ಠ_ಠ
Fri, Jul 30, 2021 5:25 AM
隨著距離的縮近，他急促的呼吸和在喉頭滾動的哽咽愈發真切，聲聲傳進鄭佳彥耳中，在心裡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鄭佳彥快步跑近，蕭明煇周圍散落著枯枝落葉，上面印著紛亂的鞋印，他卻毫不在乎，甫一跑到蕭明輝面前就撲通跪下，緊緊將人擁入懷。
鄭佳彥彷彿是觸發蕭明煇體內預設程式的開關，蕭明煇一看到他，眼中流轉的淚水再次潰堤，又開始不停喃喃著那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
他靠在鄭佳彥肩上，眼淚隨著臉頰流淌，輕易地染濕輕薄的布料，黏答答地貼在鄭佳彥肌膚上。
鄭佳彥恍若未覺，他伸手撫去蕭明煇髮叢的灰，輕輕梳理他的亂髮。
「沒事的……不是你的錯。」
肩上印著的水痕更加滾燙，鄭佳彥下巴抵在懷中人的髮間，圍著他肩膀的手臂加重力度，牢牢將人扣進懷中。
ಠ_ಠ
Fri, Jul 30, 2021 5:26 AM
「喝點水嗎？」鄭佳彥拎著從車上拿下的水，往蕭明煇眼前一擺。沒辦法，依蕭明煇剛才那副架勢，不補點怕是要缺水了。
蕭明煇坐在石椅上，彎腰將臉埋進膝蓋間，聞言並未抬起頭，只伸出隻手接過遞來的水。
鄭佳彥無奈，坐到蕭明煇身旁，「你還要這樣多久？」
蕭明煇平復好情緒後，鄭佳彥半扶著人坐到樹旁的石椅上，返回去取蕭明煇掉落在地的手機，回過頭來就看到他頭埋在膝蓋間，無論鄭佳彥如何勸說，死活都不抬起頭。
「我沒臉見你。」他悶悶的聲音從膝間穿出，「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怎麼能……」
鄭佳彥從肺腑深處重重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已經數不清這是他今天第幾次嘆息了，如果老一輩人講的嘆一次氣長一條抬頭紋是真的，那今天鄭佳彥的額頭恐怕得皺得跟條哈巴犬一樣。
「所以呢？你想怎樣？」鄭佳彥道，「分手？」
ಠ_ಠ
Fri, Jul 30, 2021 5:27 AM
「才不要！」分手一詞狠狠紮進蕭明煇本就鮮血淋漓的心，他猛地抬起頭，大聲反駁。
在瞥見鄭佳彥帶著笑的眼睛時，他才發現自己上了對方的當。
「終於肯正眼看我了？」鄭佳彥調侃道，蕭明煇見狀又想低下頭像個鴕鳥般躲起，卻被鄭佳彥的動作定住，動彈不得。
「蕭明煇，你聽好。」鄭佳彥雙手捧住蕭明煇的臉，直視他的雙眼，不容許他有一絲逃避的念頭，「你不需要道歉，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鄭佳彥的眼中帶著無疑的誠摯，蕭明煇承受不了這般的眼神，垂下視線盯著從水泥地磚縫隙長出的雜草，像是能看出朵花來。
「怎麼可能沒關係，如果真的沒關係的話……」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也不知道是說給鄭佳彥還是自己聽，「你就不會躲我了。」
蕭明煇早不聰明晚不聰明，偏偏這時候敏銳起來。
ಠ_ಠ
Fri, Jul 30, 2021 5:28 AM
鄭佳彥一時無言以對，因為蕭明煇說得沒錯。即使蕭明輝和他在高中交流的次數屈指可數——少到兩人甚至在多年後相遇都沒有認出彼此，蕭明煇曾和他同班的事在他心中仍是個不小的疙瘩。
每每想起此事，鄭佳彥都不禁想像，如果當時蕭明煇能出聲，他的高中生活是不是就不會黑暗到他夜半時分夢到時會驚醒，而是像電視裡演的那般繽紛多彩，和幾個朋友討論課業，週末時約出去看電影，一起討論昨晚的電視節目，不必時刻看人眼色——當然他清楚知道如果蕭明煇這麼做了，被關係霸凌的就不會只有他一人，可鄭佳彥還是忍不住去想像。
他鬆開蕭明煇的臉，據實以告，「我確實很在意，但你真的跟這件事沒關，道歉不該是你來道，你也不必為此做出什麼。」
ಠ_ಠ
Fri, Jul 30, 2021 5:28 AM
Fri, Jul 30, 2021 6:17 AM
蕭明煇沒有回答，在鄭佳彥鬆開他的一刻他就馬上低頭，看都不敢多看鄭佳彥一眼。
良久，他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痛嗎？」
沒有具指什麼，鄭佳彥卻聽懂了，「痛。」每當下起雨，那曾經骨折的地方就隱隱作痛，逼迫他想起埋藏在記憶深處不願回想的記憶，「但那已經過去了。」
「騙人……」蕭明煇嘟囔道，鄭佳彥沒聽清楚，問了句什麼，他搖搖頭不回答。
ಠ_ಠ
Fri, Jul 30, 2021 5:28 AM
兩人接下來要
monkey7762
Fri, Jul 30, 2021 5:55 AM
先回車上
wizard4435
Fri, Jul 30, 2021 6:00 AM
先回車上+1
好心疼兩人
ox974
Fri, Jul 30, 2021 6:29 AM
先回車上+111
monkey7762
Fri, Jul 30, 2021 6:34 AM
推一下自己
先回車上
ox974
Fri, Jul 30, 2021 6:34 AM
推 monkey7762:
wizard4435
Fri, Jul 30, 2021 6:38 AM
鄭佳彥雙手捧住他的臉，以親吻安撫蕭明煇
wizard4435
Fri, Jul 30, 2021 6:38 AM
原來是要親親
monkey7762
Fri, Jul 30, 2021 7:08 AM
原來是等不及的部分
yam2958
Fri, Jul 30, 2021 11:16 AM
ಠ_ಠ
Sun, Aug 1, 2021 1:18 AM
鄭佳彥低吁一聲，他猜想蕭明煇也許鑽進了死胡同，不管怎麼他怎麼勸說，最終都只會認為是自己的錯。
他沒有辦法開解，這事還得蕭明煇自己想通才行。
不過口語上行不通，用動作總行吧？鄭佳彥如此想，伸手輕捧著蕭明煇的臉頰，側身想一口親上去以安撫他不安的情緒，卻沒想到觸到的不是溫熱的嘴唇，而是帶著絲絲涼意的臉頰。
「怎麼了？」他無措地眨了兩下眼，鬆開手退開身軀，疑惑地看著蕭明煇。
「我不是……我……」蕭明煇手忙腳亂地想為自己解釋，但他被酒精醺暈的腦子尚未完全清明，一時連一個像樣的藉口都找不出來，支吾著嘴來回道：「我……」
ಠ_ಠ
Sun, Aug 1, 2021 1:19 AM
儘管知道蕭明煇的舉動是因為尚未過心裡那道坎，就如他當時剛發現兩人在高中同班時一樣，需要時間消化，鄭佳彥還是忍不住失落。
不想過度沉浸在負面情緒中，也不想蕭明煇為難，鄭佳彥打斷蕭明煇的支支吾吾，徹底用話讓人愣住。
他說，「我今晚能住你家嗎？」
ಠ_ಠ
Sun, Aug 1, 2021 1:20 AM
Sun, Aug 1, 2021 1:25 AM
*
「哈！你看他這個樣子，哪裡像全校第一了？」譏諷的聲音傳入耳內，蕭明煇疑惑地望向聲音的主人，他穿著校服踩著名牌球鞋，臉上一團肉色，像是被打上了馬賽克
什麼東西？蕭明煇困惑地盯著那人許久，企圖看出那團模糊下的五官。「幹嘛？」那人不耐煩地問蕭明煇一句，他搖搖頭垂下視線。
入目的是一雙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手，指骨分明的手指間冒著幾撮黑乎乎的細絲。蕭明煇好奇地用力一拽，手底下立刻傳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那赫然是個人。
蕭明煇嚇得立刻收手，那人失去支撐，「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怎麼不繼續，快呀！」
蕭明煇不想理會他的催促，想調頭離開這是非之地，但手腳不聽他的使喚，一步步如提線木偶般走到無力倒在地上的那人面前——
ಠ_ಠ
Sun, Aug 1, 2021 1:20 AM
一腳踩上他的腹部，一腳狠狠往手肘處踹去，力度之大，蕭明煇都清楚地聽到了「喀嚓」一聲。
對方似乎承受不住這般痛楚，欲蜷起身子緩解疼痛，但腹部被人牢牢踩在腳下，半分都動彈不得，只好側過頭看向另一個方向，藏起自己扭曲脆弱的表情。
側頭不過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蕭明煇卻看清了他的臉。
那張嘴角染著血、死死咬緊牙關連一聲悶哼都不肯發出的臉，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是他朝夕相處的臉。
ಠ_ಠ
Sun, Aug 1, 2021 1:21 AM
Sun, Aug 1, 2021 1:21 AM
「哈……哈……」蕭明煇渾身顫抖，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氣，冷汗浸濕被褥，冰涼涼地貼在身上，他卻絲毫未覺。
「停！」蕭明煇猛地睜開雙眼，眸中帶著夢中的驚恐，夢魘的餘韻尚未消散，鄭佳彥沾染血跡的臉依舊在眼前打轉，越不想去思考越清晰。夢魘彷彿一條蟒蛇牢牢纏住蕭明煇，他越掙扎就被束得越緊，肺中的空氣也緩慢被擠出喉頭。
「哈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門縫鑽進房內，打碎纏繞心頭的魘，拉他於越陷越深的泥沼中。
蕭明煇掀開被子下床，房內一片灰暗，早晨的陽光被遮擋在窗簾後，一絲也照不進來，他亟欲汲取些溫暖，連拖鞋都顧不及穿，赤腳奔到房門口。
光映入眼睛時，蕭明煇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他粗喘兩口氣，緩了半刻方得空去查看客廳的狀況。
ಠ_ಠ
Sun, Aug 1, 2021 1:23 AM
客廳內，鄭佳彥正和蕭明煇的
（ 自骰，P：父，I：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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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煇喜歡他的上司很久了。
明明跟自己同個歲數，卻已經被稱作人生勝利組。畢業於國外名牌大學，被公司高薪挖角，擁有一車一房，可謂是和每月固定幫房東繳房貸的他天差地別。
人也長得清秀，配上他完美的背景，鄭佳彥簡直就是公司內的偶像，只差在沒人幫他辦個粉絲團。
當然這些外在因素不是蕭明煇喜歡鄭佳彥的原因。
代步的機車被偷，三天兩頭地往警局跑，公司內又忙著跟其他品牌合作，事多得他喘不過氣，家裡還一個勁逼他相親。
現在回想，要不是鄭佳彥，蕭明煇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撐過那段時間的。
其實鄭佳彥也沒做多麼特別的事，只不過是在他被企劃案壓得瀕臨崩潰邊緣時遞給他一杯咖啡罷了。
「工作不順利都可以找我。」熱氣隨著馬克杯杯口飄出，糢糊了他看向鄭佳彥的視線，卻阻不住對方充滿關切的眼神。
「當然，非公事也歡迎跟我談談。」
和他無法控制的狂亂心跳。
喜歡歸喜歡，蕭明煇倒是沒有表白的心思，一來辦公室戀情尚且不在他的考慮中，二來他也不清楚鄭佳彥的性向，貿然表白怕影響兩人的工作關係。
目前，他只想默默地維持自己的心意，不予人知。
至少……今天前他是這麼想的。
鄭佳彥聞聲立刻瞥向後座，見蕭明煇沒有要吐的跡象才鬆口氣。
今天企劃部聚餐，也許是剛完成一項大企劃，大家都很興奮，餐桌到處都是酒杯碰撞的鏘鏘聲。
鄭佳彥從不在公司聚會時喝酒，他的職位高，下屬不敢隨便勸他酒，倒也省下許多麻煩。
不過作為酒桌上少數清醒的人，有一個麻煩卻是實在推不掉——送醉酒的人回家。
這不，他車上就載著一個下屬。
所幸蕭明煇喝醉後不發酒瘋，只會哼著不著調的歌，鄭佳彥只需要擔心他是否會吐在車上。
這陣擔心也沒持續多久，十分鐘後鄭佳彥就開到蕭明煇家樓下。
把車停在人行道旁，鄭佳彥下車拉開後座車門。蕭明煇幾分鐘前便已安靜下來，一個勁地盯著前座開車的鄭佳彥，現在人走到他旁邊，他的視線也隨之移動。
平日暗藏的慾望盡數趁著醉意露出爪牙，像是要把之前失去的都看夠。
「能走嗎？」鄭佳彥彎腰看向車內的蕭明煇，擔憂地伸出手。
蕭明煇盯著那雙修長的手，尚存的醉意和逐漸甦醒的理智在腦中交戰，一個叫他順從慾望將人拉進懷裡；一個跟他說這樣做的後果不堪設想。
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
蕭明煇垂下眼眸，握住那雙他渴望已久的手，借力走下車。
酒意還未完全退去，腳一著地就踉蹌了幾步，抓不住平衡的他一股腦撞進了鄭佳彥懷裡。
「噢！」鄭佳彥和蕭明煇的身高差不多，但體格上蕭明煇明顯比他大一號，為了不讓蕭明煇和他一起跌下去，他只好讓人倚在他身上，免得又一個不穩。
「沒事吧？」
被心上人摟在懷裡，蕭明煇哪裡還能思考這個問題。
「蕭明煇，你沒事吧？可以走嗎？」等了幾分鐘沒聽到回應，鄭佳彥又問了遍。
也許是酒精的促使，也許是他口中吐出的名字，又或者是那人身上的香氣，蕭明煇再也忍不住隱瞞許久的情意。
「組長，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
*
蕭明煇很後悔，非常後悔。早知道他喝醉後會闖出什麼禍，他死也不會接過同事遞來的酒。
要是沒接過那杯酒，現在他就不會在辦公室門口徘徊這麼久了。
話是自己說的，不管是怎樣的結果自己都該去承擔。蕭明煇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握上門把手，一鼓作氣推開門。
雖說他做好了準備，無論組長的回覆是什麼他都會欣然接受，但他沒想到一進門就遇到鄭佳彥。
還來了個四目交接。
「昨晚睡得好嗎？我看你喝得很醉。」鄭佳彥放下手上的資料，問道。
他的語氣平穩沉著，帶著上司對著下屬的關心，沒有絲毫越矩，彷彿昨晚那場意外的告白沒發生過一般。
蕭明煇的心情很複雜，既慶幸兩人間的工作關係不會改變，卻又遺憾於此。一時間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悶悶地嗯了聲。
「那就好。」鄭佳彥笑了一下，偏頭點向蕭明煇的辦公桌，「我放了一瓶蜂蜜水在你桌上，喝掉後把企劃案修好交過來。」
他總是這樣，不吝嗇他的關心，對誰都是溫柔以待，才害得自己無法脫離這段感情。
「好的，謝謝組長。」望著鄭佳彥離開的背影，蕭明煇壓下心中的五味雜陳，轉身工作去了，
「組長，企劃案修改好了。」
「嗯。」鄭佳彥越過電腦螢幕看了他一眼，「放桌上吧，我等會看。」
蕭明煇聽話地走到桌前，將企劃案放在層層疊高的資料上，剛想邁步走向門口，卻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要不要……試探一下昨晚的事？
而不是他所害怕的的改變。
蕭明煇知道自己很窩囊，從學生時期就如此，不喜歡冒險，儘管夢寐以求結果，也提起了勇氣，但只要一想到未來的變化，便又退回自己的舒適圈內。
他向來不喜自己這份性格，但現在，他無比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樣，縮進自己的殼裡。
「昨天謝……」蕭明煇乾笑一聲掩飾自己的無措，想打哈哈糊弄過去，沒想到卻被鄭佳彥打斷——
「午休有空嗎？我們聊聊。」
蕭明煇坐在咖啡廳卡座上，不時小幅度地挪動，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忐忑。
鄭佳彥拿著剛泡好的咖啡，走近角落的桌子，「喝一點，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見人冷靜下來，鄭佳彥才開口：「昨晚的事如果你想當成沒發生過，我會當作是你酒醉後的胡話，把它忘掉。」
「但如果你不這麼想，那我會認真對待你的心意，正式地給你答覆。」
「這是你的感情，選擇權在你身上。」鄭佳彥抿了口咖啡，給蕭明煇一些理解的時間，「你好好考慮，我先上樓了。」
短短的時間，蕭明煇沒辦法消化如此兩難的問題，唯一理解的就是鄭佳彥並非隨便說說，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說的一字一句都是真心。
若是選了第一項，鄭佳彥真會把他的告白忘得一乾二淨。
心裡猛地一慌，蕭明煇沒有心思去思考後果，也沒有時間瞻前顧後。
「組長。」生平初次，蕭明煇如此大膽，「我可以追你嗎？」
昨晚他就想過了，依他之前對蕭明煇的觀察，蕭明煇一定會思考很久，權衡好利弊後才告訴他答案。
「嗯……」他遲疑了一會，隨後道：「我不介意，不要影響到工作就好。」
偶爾魯莽一次，不顧慮後果，其實也沒什麼壞處，蕭明煇想。
「啊……到底要穿什麼呢……」蕭明煇煩燥地撓了撓頭，今天是他第一次私下約鄭佳彥，必須要給人留下好印象。
他在衣櫃中挑挑選選，最終挑了件藍格子襯衫，搭配牛仔褲，休閒但不隨便。
兩人約在天文館，是鄭佳彥選的地方。蕭明煇比約定的時間早到半小時，他站在門口附近左右張望，不時抽出手機看時間。
離九點還有七八分鐘，他把手機放回口袋，抬頭就見不遠處走來的鄭佳彥。
「抱歉，等很久嗎？」鄭佳彥快步走來。他今天穿著簡單，一件印著圖樣的白T恤和牛仔褲，頭髮沒像工作時往上梳，而是自然垂下，微微遮擋住眼瞼。
「沒有，我剛到。」他回過神來，搖頭回應。
「嗯，那進去吧。」
蕭明煇好幾年沒來天文館了，上次來還是高中的校外教學，實在距今太過久遠，他只能想起些零碎的記憶。
印象中這裡不是適合約會的地方，一開始他還存著幾份擔心，現在一進到內部，才發現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為了更好地展示，館內的燈光都偏暗，再配上明黃的展示燈，添上一股曖昧。
今天可能停更一天，要思考一下這段劇情，請旅人們再等等
入館二十分鐘內，兩人幾乎沒有對話，每走到一個展區，鄭佳彥便專心地看著介紹。這和蕭明煇想像中的約會實在相差甚遠，好不容易等鄭佳彥讀到尾聲，他才抓緊時機開口。
「組長，你是不是對天文很感興趣？」
「怎麼這樣說？」鄭佳彥沒有轉頭，視線依然停留在文字上。
蕭明煇有些失落，在鄭佳彥眼裡看來，自己可能都沒有冥王星來得有吸引力，「就……你一進來就一直看，想說你不是很喜歡這些。」。
他本不欲顯露出自己的幼稚情緒，但鄭佳彥何等敏銳，自然聽出了他語氣裡的小情緒。
「抱歉，我是不是很無聊。」鄭佳彥低頭撓了下後腦，似乎有些難為情，「我很少跟別人一起出來，對於約會該做什麼不太清楚。」
「說謊，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無聊。」沒讓蕭明煇有回話的時間，鄭佳彥接著道：「你有什麼想問或想說的都可以說，不用擔心會打擾到我。」
「而且……」他尷尬地笑一聲，又撓了下後頸，「我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一直看的……」
「嗯？」蕭明煇驚訝地挑眉，「那怎麼會約在天文館？」
「我對這裡比較熟悉，讀高中的時候壓力太大，經常來這裡逛逛。」餘光看到後面有人走來，鄭佳彥抬步走向下一個館區，蕭明煇也跟上去，「與其說喜歡天文，倒不如說喜歡這個地方，很安靜，也很有安全感。」
「組長高中功課應該很好吧，壓力才會這麼大。」
鄭佳彥笑笑，也沒否認，「確實是還不錯，但不是因為這個壓力大。」
高中的壓力除了課業，無非就是人際關係，他倆還不是能深入到這個話題的關係，蕭明煇也沒繼續問下去，轉了個話題繼續聊。
兩人邊走邊聊，話題大多還是圍繞在蕭明煇身上，從他日常的興趣到大學時期的趣事，鄭佳彥都靜靜地聆聽，不時回應幾句。
等蕭明煇稍微停下後，他才發覺自己跟著鄭佳彥走到了沒見過的入口。
「這裡是？」蕭明煇問。
鄭佳彥沒回答，兀自掀開門口厚重的布簾，站在門內往回看著蕭明煇，「進來啊。」說完就逕自往裡走。
蕭明煇沒什麼好猶豫的，便隨著他的腳步跟了進去。
他快步走下台階，也許是太心急了，在剩下最後一兩階時，腳不知怎地居然猛地踩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跌進回頭看他走到哪的鄭佳彥懷裡。
「啊！」兩人同時驚呼。鄭佳彥的體格本來就比蕭明煇的小，再加上衝力，一下就被人撞得往後退，直到背後抵上東西才停下。
蕭明煇丟臉地只想找個洞躦下去，上次就算了，喝了酒站不穩也沒法，這次呢！居然因為踩空而跌倒。
再丟臉又能怎樣，他總不能一直待在鄭佳彥懷裡不出來，「嗯，沒……」
他半離開鄭佳彥懷裡，緩緩抬起頭，未盡之語盡數消散對方的眼裡。
剛才一陣混亂，不知道誰的手碰到什麼，頭上的圓頂蒼穹亮起點點微光，映在鄭佳彥瞳孔，交織成一片銀河。
「你可以先起來嗎？」
被盯著鄭佳彥倒是無妨，但是蕭明煇的身體幾乎半壓在他身上，過久的肢體接觸讓他稍微有些不適。
他這句話彷彿驚雷響在蕭明煇耳邊，一下把他的神智炸回來。
「抱、抱歉……」蕭明煇慌忙地後退，熱感隨著羞意爬上臉頰，幸好投影出的星光並不足以照亮室內，他的窘樣得以隱藏在灰暗中。
鄭佳彥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無聲地嘶了一聲。
「沒關係，下次注意一點就好了。」他沒顯露出自己的不舒服，免得已經難堪地望向地面的蕭明煇更抬不起頭。
「走吧，我們去那邊坐。」他指向附近較高的台階。
「你知道我最喜歡天文館的哪裡嗎？」
「這裡。」沒等蕭明煇回答，鄭佳彥便自顧自道，「每次看到這些星星，我都會覺得自己很渺小。」
「跟宇宙的無垠比起來，人類的情緒和煩惱似乎就沒那麼大了。」他的手擱在背後，身子微微後傾，仍目不轉睛地看著旋轉的星河。
「你覺得呢？」
蕭明煇轉頭看向身旁的人，對方愜意且放鬆的姿態似乎也感染了他，再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和情緒。
「嗯。」他將雙手置在身後一仰，學著鄭佳彥，欣賞起滿屋子的星辰。
鄭佳彥拿出手機搜尋附近的餐廳，蕭明煇不經意間瞄到他螢幕上的地圖。
「這附近有一家店居酒屋還不錯，走五分鐘就到了，要不要去試試？」
「好啊。」鄭佳彥收起手機，跟蕭明煇並肩走在人行道上，「這裡離你家有點距離，你怎麼會知道？」
不得不說，兩人待了一上午關係親近不少，鄭佳彥不在只是單純的聆聽者，現在也可以主動提出話題。
「之前租的房子在這裡，那家店好吃也不貴。」蕭明煇想到剛從家裡搬出來時的生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省下來的薪水有大半都花在那家店裡了。」
「你之前住哪？」
「隔壁市，大學也在那讀的。」蕭明煇回道。
鄭佳彥點點頭，「我去美國前也住在那，你住哪一區？」
一問之下才發現兩人是同一區出身。
鄭佳彥打趣他，「我們說不定還讀同一所學校呢。」
蕭明煇剛想問鄭佳彥讀哪所學校，那家他熟到不能再熟的店就出現在眼前，這個話題也只能不了了之。
兩個成年男人，又在餓頭上，自然點了一大桌的食物。
蕭明煇特意觀察了鄭佳彥，算是為未來的追求計劃做準備，果不其然被他發現鄭佳彥的飲食口味。
沒想到看起來成熟又穩重的鄭佳彥，居然有這麼嚴重的挑食。
蕭明煇稍微看了眼那幾道菜的食材，發現了共同點——不是有蝦就是有紅蘿蔔。
挑紅蘿蔔的常見，但挑蝦的蕭明煇就很少見的，甚至這些蝦都是處理過又剝了殼的。
「組長你不吃蝦嗎？」蕭明煇好奇問道。
鄭佳彥動作一滯，隨即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往生魚片下筷，「嗯。」
短短的單音，蕭明煇卻從中讀出了對方暗藏的情緒，可能鄭佳彥自己都沒察覺，但與平時稍顯不同的音調，和微微下落的尾音，通通都是蕭明煇如此想的證據。
這種情況很罕見，鄭佳彥很少會把自己的情緒顯露出來，至少蕭明煇沒見過。
隱隱察覺到鄭佳彥不願多談，蕭明煇就在此打住，沒繼續往下問，只是在心裡種下了疑惑。
之前聽別人說一起吃飯會增進感情的事果真不假，蕭明煇深有所感。
幾趟晚餐下來，鄭佳彥開始談論自己的事，蕭明煇認為這是一個好徵兆，代表著兩人關係的更進一步。
他知道了鄭佳彥的生日，知道他喜歡玩拼圖，不愛運動，熱愛音樂劇，在美國時常常趁著劇開演前買便宜的票進去欣賞，家裡也收藏好幾張音樂劇的光碟。
蕭明煇不只一次慶幸自己那天的衝動，如果還是像從前一樣猶豫不決，沒問出那句話，他是永遠無法得知這些事的。
他甚至感謝起了那天喝醉的自己，否則依他被動的性格，他和鄭佳彥的關係永遠都不會改變。
蕭明煇也沒多想，只當鄭佳彥學生時都忙於讀書，沒有可以分享的事。
又是一頓晚餐過後，鄭佳彥提出在附近走走消食，於是兩人並肩走在公園裡。
也許是剛才吃飯時聊了許多，兩人此時都安靜了下來，氣氛倒也不顯尷尬。
「嗯，問吧。」
「就……你為什麼答應讓我追你？」
「嗯……」這個問題似乎難倒了鄭佳彥，他思考了很久，獨餘蕭明煇一人忐忑。
「我沒怎麼想過這個問題。」鄭佳彥沒有說謊，答應的當下他沒想太多，後來他也懶得去想原因，「現在想想，也許是覺得你人還不錯，了解看看也無妨，」
「那你了解過後，覺得我怎麼樣呢？」蕭明煇側頭看向對方，隱隱帶了些期待。
「會……想跟我交往嗎？」
牛牛旅人也嗨起來
嗨起來
就在他撐不住要窒息的那一剎那，蕭明煇終於聽見了鄭佳彥的聲音。
「會，我想。」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往常的平穩，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蕭明煇彷彿被救贖一般，像個剛被打撈上岸的溺水者似的無聲大口吸氣，可心臟仍未從方才的刺激中恢復，仍不聽使喚地激烈跳動。
「你說什麼？」鄭佳彥的答覆進了耳朵裡，但蕭明煇的腦袋卻無法理解。
「我說……我想跟你交往。」鄭佳彥被蕭明煇的樣子逗笑，見他還是那副呆愣的模樣，不厭其煩地再說一次，「我想跟你在一起。」
為了不讓蕭明煇還有疑惑的空間，鄭佳彥主動上前握住他的手搖了兩下，一字一字慢慢道：「我們交往吧！」
鄭佳彥答應跟他交往了！
一想到這個，蕭明煇就克制不住偷笑，一會害羞地踢被子，一會翻看他和鄭佳彥的聊天紀錄，到了四五點才終於睡下。
雖然只睡了幾個小時，但蕭明煇的精神很好，好到還能早起去買早餐給鄭佳彥吃。
到公司時時間還早，同事甚至都還沒到，整間辦公室內只有他一個人。他推開鄭佳彥的辦公室，把早餐放在他桌上就離開了。
蕭明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滑手機，昨晚高中同窗的群組一直跳訊息，他那時一門心思都在鄭佳彥身上，也沒點開來看。
現在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蕭明煇便點開了群組。下個月是高中畢業的週年，有幾個同學號召要辦同學會，問大家哪時有空。
他點開投票欄，選了幾個自己有空的時間送出，又滑了一會手機後同事才紛紛進來。
又是一下開門聲，蕭明煇挺直背越過電腦一看，佔據他腦子一整晚的人從門口走進，不變的西裝外套和往上梳的頭髮，但蕭明煇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和以往不一樣。
因為鄭佳彥現在是他的男朋友了吧，所以心裡把今天的他和以往做了區別。
蕭明煇等著鄭佳彥朝他看來，想回給他一個微笑。
雖然講好了要暫時保密戀情，但這些舉動並不會讓人察覺吧？
他等了一會，卻見鄭佳彥道完早安後瞥都不瞥他一眼，徑直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什麼啊……」蕭明煇低聲嘟囔，原本高昂的情緒瞬間蕩入谷底，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都出來了。
昨晚的事是他做夢嗎？鄭佳彥是不是沒答應跟他交往？
「想什麼呢，你幫我把這個交給組長，我有急事找法務組。」同事把一沓資料往蕭明煇桌上一放，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蕭明煇無奈地看著那些資料，任命地抱起往鄭佳彥辦公室走去。
「組長，這是陳希緣要交給你的資料。」
「嗯，放著吧。」鄭佳彥沒往蕭明煇的方向看，甚至都沒問為什麼同事的資料是他來給，依舊在劈哩啪啦地敲鍵盤。
一切都彷彿蕭明煇喝醉告白的隔天。
蕭明煇失落地垂下頭，拖著腳步向前走，把資料往鄭佳彥桌子放。
此時離鄭佳彥近了，他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話不過腦子就直接出了口，蕭明煇還是在說出來後才意識到自己在幹嘛。
「組長，我們真的在交往嗎？」
他認為自己昨天的行動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了，蕭明煇為何還會這樣想？
鄭佳彥把昨天到今天兩人的互動在腦中粗略過了一遍，昨晚分開前還沒有問題的，所以蕭明煇要不是昨天回家後自己東想西想，就是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仔細地想了一通，鄭佳彥發現了癥結點。
他似乎好像……對蕭明煇有些冷淡。
當然鄭佳彥不是有意的，只是覺得在工作的時間這麼做不太好，但蕭明煇可能並不這麼看。
總歸是他的不對，應該要早點和蕭明煇講清楚的。
說的這是什麼話……聽上去任性又敏感。
他沉浸在自己的懊悔中，沒注意到鄭佳彥越過桌子朝他走來。
「抱歉。」鄭佳彥自然地往蕭明煇臉上印上一吻，「我不想在工作的地方參雜個人的感情，沒想到讓你不安了，對不起。」
蕭明煇似是沒反應過來，慢了半拍才紅了臉，結結巴巴道：「沒、沒有，我才要抱歉。」他擺了兩下手，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是我太不成熟了。」
跟鄭佳彥相比，他確實不太成熟，明明已經不是十幾二十的年輕人了，談戀愛居然還這麼幼稚，時刻希望對方的視線在他身上。
「想要感情走得長久，就不能單把錯推給一方。」他繼續道，「不管你有沒有錯，我都需要道歉，是我沒顧慮到你的感受。」
似乎是覺得話題太過嚴肅，鄭佳彥的語氣輕柔，沒有一點說教的意味。
鄭佳彥微微向蕭明煇的方向傾身，握住他垂在身側的手，「以後我會注意，你也不要一個人亂想，像這次一樣說出來，才能意識到，然後去改。」
鄭佳彥搖了搖他的手，蕭明煇發現鄭佳彥似乎很是喜歡這個動作，昨晚在公園時是他也是這樣。
「嗯。」蕭明煇握緊他的手回道，「我以後也會多注意的。」
鄭佳彥笑了兩下，隨即鬆開了他的手，端起上司的姿態，「那就回去工作吧。」
手中的溫度突然消失，蕭明煇想要抓住，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只好把手握緊，試圖保存那丁點溫暖。
「啊！對了。」蕭明煇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想推開門，鄭佳彥的聲音卻突然從背後傳來，「早餐很好吃，謝謝。」
蕭明煇無言地看著霧濛濛的馬路，深深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今天起得晚，他沒來得及確認天氣預報就急匆匆出門，壓根不知道今天傍晚會下大雨，同事們都帶了雨傘，紛紛走了。
就蕭明煇一個人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公司離捷運站倒是不遠，跑個一兩分鐘就到了，但淋著這傾盆大雨的，跑到捷運站怕是已經淋成了落湯雞，明天還恐怕會感冒。
蕭明煇又不想麻煩鄭佳彥，他今天晚上有個跨國會議，現在還待在辦公室加班準備，他實在不想讓自己的事打擾到對方這個大忙人。
蕭明煇知道再拖下去雨會下更大，到時候會更麻煩。他拿出手機打給了在附近工作的朋友，請他幫忙把自己接回去。
朋友義不容辭地答應了，不久就騎著摩托車到了公司門口，給了他一包未拆封的輕便雨衣。
「剛剛去便利商店買的。」朋友穿著黑色的兩件式雨衣，滿臉不好意思，「我就只有一件。」
「沒關係。」蕭明煇套上雨衣，沒有一絲埋怨，人家肯幫忙已經夠有義氣了，他總不能搶走對方唯一的雨衣。
蕭明煇一回到家就匆忙洗了個熱水澡，誰知隔天還是感冒了。
他一晚上都睡不好，一會熱一會冷，被子被他掀來蓋去地折騰，最終掉在床下，蕭明輝懶得去撈，後半夜降溫下來便蜷著身子睡。
半夢半醒間，他隱約聽到窗外的鳥叫聲，手緩慢地伸到床頭摸索一番，找到手機後半眯著眼左點右點，好一會才按下播號鍵。
他泡了杯咖啡，打開電視挑了部電影坐在沙發上看，剛播沒幾分鐘手機就響了。鄭佳彥拿起一看，是蕭明煇。
奇怪，蕭明煇週末不睡到十點不會起的，現在才八點，這麼早打來有什麼事？
鄭佳彥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喂一聲，對方虛弱的聲音就從聽筒傳來。
「組長，我想請一天病假，身體不舒服。」
他皺起眉頭，拿起遙控器按下暫停，擔憂問道：「很嚴重嗎？」居然病到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幾。
「嗯……好像有點發……」幾十秒後他才回道，聲音低啞又細小，鄭佳彥沒聽清。
「什麼？」他想再問，但對面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直沒回話，他把手機拿離耳邊才發現通話已經掛斷了。
鄭佳彥按下門鈴，等了一會沒聽見裡面傳來動靜，又持續按了幾分鐘，差點把鄰居都給按出來，眼前的鐵門才終於打開。
蕭明煇靠在門口，視線被燒得模糊，看不清面前的人，卻認出了對方的聲音。
「很不舒服嗎？」
人都是這樣，什麼事自己扛著都不覺得難受，但只要一被人關心，那些苦楚就排山倒海地湧來。
蕭明煇也不例外，原本只是覺得稍微的不適，一被鄭佳彥問起，病痛似乎反噬過來，腦子彷彿都燒得起煙，身體軟得差點站不住。
「組長……好難受啊……」他跌跌撞撞地走上前，撲進鄭佳彥的懷裡，頭埋在他的肩上，「頭好痛……」
鄭佳彥心疼得要命，半摟半抱地把蕭明煇弄進屋裡，小心翼翼將人放到床上。
他環顧了一圈房內，找出另一床被子蓋在蕭明煇身上，順勢用手測了他的額溫。
很燙，燒得很厲害。
退燒貼冰冰涼涼的，緩解了些許不適，也讓蕭明煇的腦袋稍微清醒半分。
蕭明煇側頭看著在床邊忙活的鄭佳彥，他正把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放到床頭櫃上，有兩三瓶舒跑，還有一盒膠囊。
「組長，你今天不上班嗎？」蕭明煇燒得腦袋不清楚，還是以為今天是平日。
「今天星期六，不用上班。」鄭佳彥耐心解釋，「你早上吃過了嗎？」
他轉開瓶蓋插上吸管，把飲料遞給坐起的蕭明煇，蕭明煇咬著吸管搖搖頭，「不想吃。」
「所以就不吃。」鄭佳彥放下手中的藥，瞪了蕭明煇一眼，卻又不好跟病人生氣，放緩語氣道：「不吃飯傷的是你自己的身體，這樣不好。」
蕭明煇自知理虧，心虛地吸了兩口飲料不說話。
他又打開櫥櫃，只在裡面看見了三四包泡麵，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明煇是個典型的外食族，一天三餐幾乎都是在外面吃的，有時候懶得出去覓食就會叫外賣，不然就隨便煮點泡麵或冷凍水餃。
跟餐餐幾乎都自己煮的鄭佳彥天差地別。
蕭明煇躺在床上，看著鄭佳彥在廚房翻來翻去卻沒找到食物，沒來由地產生些心虛，試圖補救道：「前幾天吃完了還沒買。」
鄭佳彥嘆了聲氣，無奈地關上櫃子，對房那側的蕭明煇道：「我去超市買點菜，你好好休息。」
退燒貼雖然有用，但蕭明煇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側身盯了一會房門後又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鄭佳彥進門時就看到這副場景，他輕關上門，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做菜。
洗了個顆青江菜又切顆蕃茄，燒開水後便把麵和青菜丟下鍋，打顆雞蛋裡，加點醋和醬油，一碗簡單的湯麵就完成了。
鄭佳彥把麵放到桌上，走到床邊叫醒蕭明煇。
「蕭明煇，起來吃飯了。」他把蕭明煇額上的退燒貼摘掉，再測了一次體溫，降了一些，待會吃過藥應該就退得差不多了。
蕭明煇打了個哈欠，揉掉眼角流出的眼淚，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組長……我還想繼續……」睡一字還沒被從嘴裡說出，飯菜味就從餐桌上飄來，勾起他的被疲倦藏起的飢餓，肚子誠實地咕嚕叫起。
鄭佳彥的手藝很好，雖然不能跟餐廳大廚比，但作為家常菜已經是非常不錯了，蕭明煇呼嚕兩下就吃個乾淨。
他捂嘴打了一個飽嗝，摸兩下被湯暖起的肚子，鄭佳彥遞給他一顆膠囊，他配著水吞下。
吃過飯後他感覺好多了，不嗜睡，意識也不再渾渾噩噩，蕭明煇自己用手測了下他的額溫，自覺退得差不多了。
剛剛燒得昏頭昏腦，他到現在才想起件重要的事——
鄭佳彥好像……是第一次來他家。
要是早知道鄭佳彥會來，他一定把屋內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自己的邋遢盡數展示在交往不到一個月的戀人面前。
他後知後覺地擔心起來，深怕給鄭佳彥留下壞印象。
蕭明煇暗戳戳地瞥向剛擦完嘴的鄭佳彥，幸好沒在他臉上看出任何不喜的反應——也是，都進來這麼久，有什麼反應也早就過了。
這一看沒看出鄭佳彥的厭惡，倒是看出了他的困倦。也許是因為吃飽喝足了，鄭佳彥掩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下是藏不住的淡青。
「組長，你要不要到我床上休息一下。」平時要講出這話蕭明煇得害羞猶豫許久，畢竟這是一句帶有想像空間的話，但現在情況不一樣，組長如此疲累有很大部分都是因為他，不禁有些愧疚。
「不用了……」說話間鄭佳彥又打了個呵欠，「我看你好得差不多後就回去。」
「組長……」蕭明煇使出渾身解數想讓鄭佳彥休息，他拉長尾音，試圖讓對方心軟，「跟你一起我能休息得更好，拜託……」
他這麼一說鄭佳彥倒是無法拒絕，但有˙一點讓他十分在意。
「你的床不是單人床嗎？」
蕭明煇的床不是標準的單人床，他當初買的時候為了能自由地左右側身特地跑了許多家具店，最終相中了這個床。雖說比一般的單人床大，但躺下兩個成年男子還是略顯擠。
「擠一擠沒關係啦，拜託嘛……組長……」蕭明煇眨著黑溜溜的雙眼，帶著請求地看向鄭佳彥。
鄭佳彥拗不過蕭明煇，點點頭答應了。
「真的沒問題，只是感冒又不是絕症，而且燒也退了，你摸摸。」他抓著鄭佳彥的手往自己額上一放，鄭佳彥來回檢查一下，確實沒有前幾個小時燙。
況且跟之前病懨懨的模樣相比，現在蕭明煇還能生龍活虎地跟他來回爭，看來的確是好多了。
鄭佳彥沒繼續跟蕭明煇爭，順著他的意躺上床。
鄭佳彥是真的累了，他今天睡不到四小時，起床後又心懷擔憂地開車到蕭明煇家，身累心也累；知道蕭明煇燒退後心中的擔心消退，疲累如浪潮湧上身體。
蕭明煇洗完碗走到床邊時他已經睡著了。
蕭明煇其實不困，他今天斷斷續續睡了好幾個小時，但為了不讓鄭佳彥擔心還是上床躺著，圓滾滾的雙眼直盯著天花板發呆。
對方身上的溫度和清淺的呼吸順著空氣飄來，蕭明煇竟一時有些心猿意馬。
他暗罵自己一聲，鄭佳彥為他忙東忙西的，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他竟然還敢有如此齷齪的想法。
他翻身側臥，盡量讓兩人之間空間寬些，鄭佳彥的睡顏就這樣映入他眼簾。
鄭佳彥的頭髮長了些許，之前還在眉毛下方，現在已經半遮住眼睛，看起來倒是年輕了幾歲。
蕭明煇越看越覺得這樣的他很眼熟，似乎曾經在哪見過一樣。
這個想法其實有點可笑，要是真的在哪見過鄭佳彥，早在他第一次到公司的那天蕭明煇就會認出來了。
他自認自己的記憶力還不錯。
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鄭佳彥不在床上，蕭明煇在屋內找了一番也沒見人，走回床邊才看到對方留下的紙條。
「我先回去了，桌上有飯菜，你吃完好好休息。」
蕭明煇睡著前還想著晚上可以跟鄭佳彥吃頓飯看部電影，怎知睡醒人就走了。
可能臨時有事吧。儘管如此想，蕭明煇心裡還是一陣陣的失望。
可他無法拿鄭佳彥怎麼辦，本來就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期待，只好摸摸鼻子去熱飯菜。
——不過倒是有一點跟以往不同。
自從那天講開後，鄭佳彥對蕭明煇的工作態度依然不變，但會找他一起吃午餐。有時是在他的辦公室內吃，有時在公司的休息區內，久而久之同事們雖不清楚兩人的關係，卻也知道他們的關係很好。
蕭明煇當然覺得奇怪，但他一開始沒多想，鄭佳彥要處理的事比他多得多，忙到無法約會也是自然。
但今天的事不管他怎麼想，都無法用之前的理由解釋。
會議上，鄭佳彥明明和他對上眼，卻沒像之前一樣偷偷對他微笑，反而裝作沒看到般撇過頭去。
他對著空白的文檔左思右想了一下午。今天的事加上之前鄭佳彥的奇怪舉動，蕭明煇只想出一個解釋——鄭佳彥在躲他。
最好被聽到wizard4435: 去廁所胡思亂想+偷哭
推自己的第一個選項
其實我也比較喜歡第二個啦還都沒中換
上噗浪問噗神
原來噗神想出場⋯姨媽她……來勢洶洶
蕭明煇想了一路，想破頭腦也沒想到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他氣餒地癱倒在床上，雙手捧著手機，頁面停在鄭佳彥的號碼上，好幾次想點下通話鍵，卻又在臨陣一刻縮回手。
——他終究沒有那股勇氣。
在這段關係中，蕭明煇一直沒有足夠的安全感。鄭佳彥待他很好，兩人相處也如一般戀人，偶爾吃飯聊天，氣氛好的時候牽手接吻，但蕭明煇感受不到鄭佳彥對他的喜歡。
也許就如交往那天鄭佳彥所說的，他只是覺得自己人很好，是個適合的對象才決定交往，對自己並沒有多少感情。
蕭明煇不敢想像這樣的情景，所以他連一個簡單的撥號鍵都按不下去，任由螢幕亮了滅、滅了亮。
蕭明煇也不想。他猶豫了老半天，在談與不談間反覆來回，等到月亮高掛天空也沒決定好。
老人家們常說，人解決不了的事就交由神明解決。蕭明煇從來不相信這種話，小時候跟著家人去擲筊請示神明他都敷衍了事，不覺得神明能幫人指出明路。
但當他遇到猶豫不決的事時，竟也只想出這個方法。
現在已經半夜三更，先不說有什麼廟還開著，但就這個時間蕭明煇也沒膽去，誰知道問到的是神是鬼。再拖下去今晚怕是要熬整夜，他苦思許久，突然從腦海深處挖出大學時期的記憶。
*剩下的段落在下面，噗主沒注意少貼一段就放骰了。把少掉的段編輯回去，多出來放不下的移到骰後
下次發出去前會檢查一下
或者我也可以先把骰截圖起來再刪留言就好，抱抱噗主沒事的
那個平臺似乎叫做噗……噗浪！
蕭明煇急忙查了該怎麼詢問那個名叫噗神的神，一目十行地看過。辦完帳號他什麼功能都沒看，找到發文的地方就照著網上說的方法問自己的困擾。
蕭明煇在打字的過程中漸漸冷靜下來，終於能重新看待這件事。他想起剛交往時鄭佳彥對他說的話——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有事一定要跟他說。
對啊！與其依靠虛無縹緲的神明，還不如相信鄭佳彥，相信他從前說過的話。
蕭明煇看著噗神給出的否定答案，決心忽略，打算明天找鄭佳彥說清楚。
蕭明煇想通後回想這星期的事，才遲鈍地發現鄭佳彥的舉動；如此明顯的躲避，他卻花了好幾天看出。
「你真的……好笨啊。」他站在電梯門口，望著反射出來的自己道。
話音剛落，電梯門唰地打開，蕭明煇對上那張他昨晚想了一夜的臉。
不出蕭明煇所料，鄭佳彥一看到他就撇開頭，片刻又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動作太過明顯，慢慢地轉過來，尷尬地道：「早安。」
「早。」蕭明煇一臉冷靜地走進電梯，只有不停顫抖的手透露出他的緊張。
電梯的關門聲有如轟雷響在他耳邊，蕭明煇不明顯地抖了一下，心中的忐忑更甚。
噗主滿血復活
我⋯那個⋯你⋯今天天氣真好
「組、組長……」眼看電梯即將到達企劃部所在的樓層，錯過這次機會他恐怕會再次退卻，蕭明煇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焦慮，開口喚鄭佳彥。
卻沒想鄭佳彥也同時開口，蓋過他聲如蚊納的聲音。
「昨晚睡得好嗎？」話分明是對著蕭明煇說，鄭佳彥卻瞥都沒瞥他一眼，視線死死盯著跳動的樓層數，雙手在背後不自然地攥緊。
「不好。」
鄭佳彥的動作有如一根針刺進蕭明煇心上，藏得隱秘的委屈一個勁順著縫隙冒出，激得他鼻頭微酸，說話都帶上些許哽咽。
鄭佳彥躲人歸躲人，蕭明煇畢竟是他的戀人，聽見他情緒不對立刻轉頭看向他，連讓自己糾結多日的事情都顧不上，擔憂地問：「怎麼了嗎？」
「組長應該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吧？」
蕭明煇發現了！
鄭佳彥近日滿是混亂思緒的腦袋此時只有這一個想法。
說嗎？說實在的鄭佳彥自己也很累，每天想方設法地閃避蕭明煇，明明是一對該互相信任的情侶，他卻三番兩次謊稱有工作推掉對方的邀約。
但是但是，他還沒有豁達到能毫無芥蒂地跟蕭明煇談起那些事，那些他想埋藏在記憶深處永不觸碰的事。更何況這一事說出來，傷得不僅僅是他，還有蕭明煇。
如果可以……鄭佳彥想蕭明煇永遠不知道此事。他側頭躲開蕭明煇濕漉漉的視線，狠下心道：「我……」
蕭明煇從小到大第一次覺得自己聰明，光聽鄭佳彥開頭的那一個字，他就能猜出對方接下來的話。
「你們幾個實習生的咖啡我今天都包了，想喝什麼喝什麼！」
「謝謝前輩！」
「欸！謝什麼謝，我——」
電梯門隨著無機的電子聲打開，門口聚著的企劃部員工邊談笑邊邁進電梯，卻在臨門一腳收回，連聲音都乍然而止。
怎麼回事？蕭明煇怎麼哭了？而且還在組長面前，發生了什麼事？
鄭佳彥顯然沒料到電梯居然這時開了，眼神中滿是藏不住的驚愕，「不清楚」三字尚未出口就被嚇回肚內。
幾個人面面相覷，誰都沒開口打破這死寂。
蕭明煇哭到一半突然被無數視線盯著，驚得一口氣喘不上來，盡數化成嗝呼出，他愣了半刻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副狼狽樣已經盡數收進同事的眼裡。
「嗝——」他滿臉通紅，慌張地擦去臉上殘留的淚水，卻止不住那該死的嗝。
這副模樣卻落到同事眼裡，活脫脫就是受了上司嚴厲批評的可憐下屬。
到底還是鄭佳彥見多識廣，半晌就回過神來，率先開口道：「跟我進辦公室。」
蕭明煇點點頭，像個鴕鳥似地遮著臉，彷彿只要沒人看到他的臉就他哭了的事實就無人知曉。
幾個同事非常有自覺地讓開道路，場面宛如小型的摩西分海。鄭佳彥看著眼前堪稱荒唐的場景，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只好領著遮住面的蕭明煇快步離開。
「絕對是鄭組長罵了蕭明煇。」一位同事信誓旦旦地道，「你看到蕭明煇那委屈勁了嗎？絕對是這樣。」
「嘖嘖嘖，蕭明煇之前被百般刁難他的組長罵了半小時都沒哭，鄭組長得罵多狠啊，在電梯裡幾秒鐘他就哭成這樣。」
不到一小時，企劃部鄭組長罵哭下屬的傳聞就傳遍了整間公司。
鄭佳彥讓蕭明煇坐下來緩緩情緒，自己則小心翼翼的回覆剛剛在電梯內的問題
只偶爾傳出幾聲努力克制卻壓不住的擤鼻聲。
鄭佳彥實在看不下去，抽了兩張衛生紙遞給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先擦一下吧。」
蕭明煇在同事面前出糗，此刻對鄭佳彥的怨懟更深，賭氣地把臉轉向一邊，看都不看鄭佳彥手上的衛生紙一眼。
「蕭明煇。」鄭佳彥硬下聲，蕭明煇聽了更委屈，嘴巴翹得高高的，這下不只頭偏過去，連身子都轉到側面，只留給鄭佳彥一個落寞的背影。
鄭佳彥嘆了口氣，無奈地走到蕭明煇面前，蕭明煇的臉紅得一片，有被撞破窘態的害羞，還有他方才沒控制力度所摩出的紅痕。
對著這樣的蕭明煇，鄭佳彥什麼狠心話都說不出來。
「對不起。」他蹲下身，一手扶著蕭明煇的膝蓋，一手用衛生紙將戀人臉上的淚拭去，動作輕柔地彷彿在擦拭蒙灰的稀世珍寶。
「我不該躲你的，對不起。」
鄭佳彥放在他膝上的手微微蜷起，眼神飄移不定，蕭明煇輕易就看出他的猶豫。
「你不是叫我有事就要告訴你嗎？說這樣這份關係才能長久。」蕭明煇握住那隻微微發抖的手，「那你有事也應該跟我說，不是嗎？」
鄭佳彥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甚至這話還是從他嘴裡說出的，但他不可能在此時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
一來，他自己還沒做好心理建設；二來，他也沒給蕭明煇打預防針。
現在不是好時機。
鄭佳彥反握住蕭明煇寬厚的手，仰頭誠懇地望向他，「我一定會告訴你原因，但等我好嗎？等我想好該怎麼說。」
鄭佳彥父母住在國外，每次節日放假他都待在家裡，跟父母視訊半個小時就算過了節。蕭明煇在約會時聽鄭佳彥說起過，當時還想著下次的國定假日一定要帶著他回老家過節，讓他感受感受熱鬧的氣氛。
可現在這個狀況，蕭明煇怎麼能帶著鄭佳彥回老家呢？
那天說開後，鄭佳彥確實沒再繼續躲他，但也沒跟他多做接觸，如他本人所說的那般——需要一些獨處的空間思考。
於是他猶豫了好幾週的問題沒問出，收拾好東西後搭上火車，獨自一人回老家。
雖說如此，蕭明煇還是等得十分鬱悶。
自那天過後已經兩星期了，鄭佳彥還沒有要說的跡象，這樣下去還需要等多久……難道要維持這種冷戰不冷戰的狀態到鄭佳彥告訴他的那天嗎？
蕭明煇不覺得自己能忍耐到那時。
但他已經答應了鄭佳彥，再久也必須等，蕭明煇不想逼迫尚未準備好的他。
父母在幾個小時前出門了，本想拉著蕭明煇一起去串門子，但他那時還躺在床上想著鄭佳彥；蕭家父母看出自家兒子心情不好，見他那副樣子也沒逼人起來，關上門獨留他一人在家。
午飯時間早就過去，蕭明煇卻不怎麼餓，他一上午都躺在床上，唯一的運動就是左翻右滾，能有多餓？
原本想隨便煮點水餃應付過去就行，蕭明煇卻在打開冰箱門時看見裡頭的火鍋底，嘴一下子就饞起來。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要吃火鍋。
正好家裡有幾盤肉片，不拿來吃火鍋要幹嘛？他把底料放進燒開的水裡，又隨手切了一些冰箱裡有的菜丟下去，再放進幾顆菜市場買的貢丸。
一頓下來吃飽喝足，蕭明煇甚至還產生了些許睏意。
「鈴——鈴——」
睏意被突然響起的鈴聲嚇得飛速躲起，蕭明煇眨了兩下迷濛的雙眼，手在茶几上摸索一番，看都沒看來電人是誰就接起。
「喂。」他懶洋洋道。
「蕭明煇，你來不來同學會啊？」電話那頭鬧哄哄一片，蕭明煇隱約聽見幾人的吆喝。
他把手機拿離耳邊，看了一眼螢幕上的日期，「居然是今天嗎？抱歉我最近忙忘了。」
時間喬不攏，同學會改來改去最終定在了端午連假，給了在外縣市的同學參與的機會。蕭明煇忘倒是真的忘了，但不是因為工作忙，而是因為鄭佳彥擾亂了他的心神。
「我現在就去，你們在哪？」
放在平時蕭明煇可能就直接推託不去了，但他心情鬱悶，恰好遇上這麼個熱鬧，權當出去散散心。
蕭明煇朝坐在門口處跟他說話的同學揮手，算是打了聲招呼；他環顧一圈餐廳，在角落看到打電話給他的高中朋友。
「來了呀！」朋友朝他招手。
在瞧見那桌的人時蕭明煇暗暗皺眉，卻還是走到朋友旁邊，順勢拿起桌上的酒，一口氣乾了下去。他本想帥氣地乾完後爽快地為自己的遲到道歉，卻沒想到灌下喉頭的酒過於刺激，一下嗆得他咳嗽不已。
「喝那麼急幹嘛？」朋友一把奪過他手上的酒杯，起身拍了兩下蕭明煇的背。
「咳——咳——」蕭明煇用袖口擦去嘴角的酒漬，不太好意思地道：「想跟你們賠罪。」
「欸，幹嘛那麼拘束。」朋友作勢拍打他的肩，「又不是工作，跟同學出來何必這樣。」
蕭明煇哪敢把這場同學聚會看成普通的吃飯聚聚，還不是打起精神當作應酬在應付。
桌上正在討論哪家的股勢好，哪家公司下半年的計畫值得投資，唯一跟他親的朋友積極地參與討論，半融入進了話題，就蕭明煇一人自覺沒趣地獨自喝悶酒。
早知道就不要來了，不僅沒解悶，還無聊透頂。蕭明煇抬手又喝下一杯，悶悶想道。
股票的話題對他來說實在太無聊，他不玩這個也沒有研究，一個個專業術語丟出來他都不懂，漸漸地蕭明煇自動忽略掉他們的聲音。
「誰啊？」有人不解地問。
那女生嘖了一聲，似乎是在怪詢問的人怎麼不曉得。
「就那個啊……」她壓低聲音，「坐在教室角落的那個……叫什麼名字來著……？」
「還想跟我們八卦呢！你自己都記不住名字。」有同學開口打趣那個女生。
「別吵，我快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女生瞪了那人一眼，然後斜眼瞥向蕭明煇那桌，她的聲音降到最低，要不是蕭明煇起了好奇心去仔細聽不然還聽不見。
「被他們打到住院的……」
女生一說不止那桌的人有印象，連蕭明煇也隱約想了起來。當年那事在學校內鬧得算大，幾個富家小孩長期霸凌一位同學，某次趁著放學把人抓到學校角落一頓毒打，也不知道有什麼仇什麼怨，把人打到手骨折還腦震盪。
——連被害者也消失在眾人面前。
「好像是姓鄭，對嗎？」一名同學暗暗道，不停張望著角落蕭明煇那桌，像是怕被發現一般。
「對！」女生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鄭佳彥！」
「他前陣子回國了，在XX公司上班呢，我朋友就在那上班，她把照片給我看時我就看出來了。」女生打開話匣子，八卦一溜串從她嘴中冒出，氣都沒喘一聲。
「聽說他現在……啊——」剛喘完一口氣，她還想繼續八卦，肩膀卻不知被誰大力拍上，疼得她大叫了一聲，沒好氣地轉過頭看是誰，「幹嘛啊？」
剛剛一聲大叫把居酒屋內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也包括了坐在角落的人。女生怕觸到他們的霉頭不願說，但蕭明煇不顧她是女生，抓的力道越來越大，她只好硬著頭皮道：「鄭佳彥。」
這名字一出，眾人的聊天聲瞬間靜下來，整個空間猶如冰窖，沒一個人敢大口喘氣。
但蕭明煇沒有功夫在意這個。
鄭佳彥，在XX公司上班。如果不是有另一個同名的XX公司，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
女生口中的鄭佳彥，就是他的上司，鄭佳彥。
這樣一來都解釋通了。
為什麼鄭佳彥不願談起高中的事，因為那是他痛苦的回憶；為什麼鄭佳彥討厭吃蝦，因為高中午餐時間那群人經常逼他剝他們便當裡的蝦；為什麼下雨時鄭佳彥的手臂會泛疼，因為那裡曾經骨折過。
因為……他和他是高中同學，他好幾次親眼目睹了他被霸凌的現場，卻沒伸出援手，只因害怕貿然插手的後果。
「啪——」
蕭明煇東一腳西一腳地往前，沒心思去管被踩斷的樹枝，他的思緒混亂一片，一下是高中時安靜坐在角落的鄭佳彥，一下是公司內成熟穩重的鄭佳彥；一下是分組活動時獨自一人的鄭佳彥，一下是在單獨一人在辦公室吃午餐的鄭佳彥。
很奇怪，蕭明煇明明從未仔細看過高中時的鄭彥，卻能想像出他那時的所有表情：害怕、孤獨、無助、自責。
就算那些不是他造成的，他也在無意中促成了這個結果。
酒意隨著血液流入腦中，蕭明煇晃晃悠悠地走著，終於肩膀撞上一堵牆，他狠狠跌坐在地。
他從口袋中摸出手機，顫抖的手握不住光滑的手機，便「啪」一聲掉到地上，螢幕摔得粉碎。
蕭明煇拿起電話，模糊的視線加上不停顫抖的手讓他更加看不清螢幕，好一陣子才找到撥號鍵。
「嘟……嘟……」「喂？」那人被電子壓縮變形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蕭明煇緊壓下唇，死死壓抑自己的抽泣聲，「你早就知道了吧……？」
「什麼？」
「我們高中的事……」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隨後傳來一陣重響，沒多久就是衣物摩擦的窸窣聲，「你在哪？」那頭沒聽見回答，焦急地又問：「蕭明煇，你人在哪？」
他扯下衣帽架上的外套，急匆匆地套上，手都還沒從袖口出來就推開門，「蕭明煇，回答我！」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沒聽到他的聲音一般，自顧自道：「你早就知道了……」
鄭佳彥心急如焚，恨不得抓著蕭明煇的肩膀把他晃醒，但隔著手機他除了呼喚蕭明煇的名字外什麼都做不到。
「蕭明煇，你冷靜一點。」等不了從一樓緩慢上來的電梯，鄭佳彥推開安全門快步走下樓梯，「聽我說。」
「對不起……對不起……」蕭明煇崩潰地喃喃道，他死死抑住的抽泣最終還是敵不住混著酒氣的愧意，在喉中化成一聲聲嗚噎。
他快速超過一輛客車，又插進計程車前，在運將的國罵中疾駛。
「蕭明煇！」鄭佳彥不曉得自己喊得多大聲，但他從車窗投來的視線和自己發疼的嗓子能了解一二，「你到底在哪裡！」
這一聲倒是成功地喊進了蕭明煇混亂的腦內——至少鄭佳彥是這麼想的，他沒有再像植入程式的機器般不停重複那句對不起。
「告訴我好不好？」鄭佳彥緩下心，放軟語氣跟蕭明煇問個清楚，下一秒他的想法就被狠狠打臉。
「嘟……嘟……」毫無預警地，一陣忙音。
蕭明煇掛斷了電話。
於是他駛上高速公路，一路開在限速的邊緣。路上鄭佳彥試圖撥給蕭明煇，但電話那頭傳來的永遠是那道機械女聲，他試了幾次後就放棄。
剛剛那通不短的電話在鄭佳彥腦中來回播放，他隱約能從蕭明煇的抽泣聲中聽到細小不清晰的音樂聲。
像是列車進站前的音效。鄭佳彥猜想蕭明煇也許在火車站或捷運站附近，便到處在城市內轉，希望能在某個站找到蕭明煇。
但這座城市跟他離開前實在大不相同。低矮的平房被推倒成高樓大廈，曾經茂盛的小樹林只餘幾株立在公園內，被施工告示牌長年擋住的地方成了寬闊平坦的大道，鄭佳彥轉來轉去竟迷失了方向。
鄭佳彥輸入完文字想按下搜尋，收回視線的一剎那餘光瞥過路旁的角落，他猛地踩下煞車，慣性讓他無法克制地前傾，又被安全帶重重地拉回到椅背上。
來不及顧慮胸口的酸痛，他急忙下車，三步併成兩步地往樹蔭下的昏暗角落跑去。
模糊不清的人影逐漸清晰，那人聽到腳步聲後緩緩抬起頭，路燈打上他一半的臉頰，映出滿臉的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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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太糾結卡了好幾天
鄭佳彥快步跑近，蕭明煇周圍散落著枯枝落葉，上面印著紛亂的鞋印，他卻毫不在乎，甫一跑到蕭明輝面前就撲通跪下，緊緊將人擁入懷。
鄭佳彥彷彿是觸發蕭明煇體內預設程式的開關，蕭明煇一看到他，眼中流轉的淚水再次潰堤，又開始不停喃喃著那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
他靠在鄭佳彥肩上，眼淚隨著臉頰流淌，輕易地染濕輕薄的布料，黏答答地貼在鄭佳彥肌膚上。
鄭佳彥恍若未覺，他伸手撫去蕭明煇髮叢的灰，輕輕梳理他的亂髮。
「沒事的……不是你的錯。」
肩上印著的水痕更加滾燙，鄭佳彥下巴抵在懷中人的髮間，圍著他肩膀的手臂加重力度，牢牢將人扣進懷中。
蕭明煇坐在石椅上，彎腰將臉埋進膝蓋間，聞言並未抬起頭，只伸出隻手接過遞來的水。
鄭佳彥無奈，坐到蕭明煇身旁，「你還要這樣多久？」
蕭明煇平復好情緒後，鄭佳彥半扶著人坐到樹旁的石椅上，返回去取蕭明煇掉落在地的手機，回過頭來就看到他頭埋在膝蓋間，無論鄭佳彥如何勸說，死活都不抬起頭。
「我沒臉見你。」他悶悶的聲音從膝間穿出，「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怎麼能……」
鄭佳彥從肺腑深處重重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已經數不清這是他今天第幾次嘆息了，如果老一輩人講的嘆一次氣長一條抬頭紋是真的，那今天鄭佳彥的額頭恐怕得皺得跟條哈巴犬一樣。
「所以呢？你想怎樣？」鄭佳彥道，「分手？」
在瞥見鄭佳彥帶著笑的眼睛時，他才發現自己上了對方的當。
「終於肯正眼看我了？」鄭佳彥調侃道，蕭明煇見狀又想低下頭像個鴕鳥般躲起，卻被鄭佳彥的動作定住，動彈不得。
「蕭明煇，你聽好。」鄭佳彥雙手捧住蕭明煇的臉，直視他的雙眼，不容許他有一絲逃避的念頭，「你不需要道歉，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鄭佳彥的眼中帶著無疑的誠摯，蕭明煇承受不了這般的眼神，垂下視線盯著從水泥地磚縫隙長出的雜草，像是能看出朵花來。
「怎麼可能沒關係，如果真的沒關係的話……」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也不知道是說給鄭佳彥還是自己聽，「你就不會躲我了。」
蕭明煇早不聰明晚不聰明，偏偏這時候敏銳起來。
每每想起此事，鄭佳彥都不禁想像，如果當時蕭明煇能出聲，他的高中生活是不是就不會黑暗到他夜半時分夢到時會驚醒，而是像電視裡演的那般繽紛多彩，和幾個朋友討論課業，週末時約出去看電影，一起討論昨晚的電視節目，不必時刻看人眼色——當然他清楚知道如果蕭明煇這麼做了，被關係霸凌的就不會只有他一人，可鄭佳彥還是忍不住去想像。
他鬆開蕭明煇的臉，據實以告，「我確實很在意，但你真的跟這件事沒關，道歉不該是你來道，你也不必為此做出什麼。」
良久，他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痛嗎？」
沒有具指什麼，鄭佳彥卻聽懂了，「痛。」每當下起雨，那曾經骨折的地方就隱隱作痛，逼迫他想起埋藏在記憶深處不願回想的記憶，「但那已經過去了。」
「騙人……」蕭明煇嘟囔道，鄭佳彥沒聽清楚，問了句什麼，他搖搖頭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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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要親親原來是等不及的部分他沒有辦法開解，這事還得蕭明煇自己想通才行。
不過口語上行不通，用動作總行吧？鄭佳彥如此想，伸手輕捧著蕭明煇的臉頰，側身想一口親上去以安撫他不安的情緒，卻沒想到觸到的不是溫熱的嘴唇，而是帶著絲絲涼意的臉頰。
「怎麼了？」他無措地眨了兩下眼，鬆開手退開身軀，疑惑地看著蕭明煇。
「我不是……我……」蕭明煇手忙腳亂地想為自己解釋，但他被酒精醺暈的腦子尚未完全清明，一時連一個像樣的藉口都找不出來，支吾著嘴來回道：「我……」
不想過度沉浸在負面情緒中，也不想蕭明煇為難，鄭佳彥打斷蕭明煇的支支吾吾，徹底用話讓人愣住。
他說，「我今晚能住你家嗎？」
「哈！你看他這個樣子，哪裡像全校第一了？」譏諷的聲音傳入耳內，蕭明煇疑惑地望向聲音的主人，他穿著校服踩著名牌球鞋，臉上一團肉色，像是被打上了馬賽克
什麼東西？蕭明煇困惑地盯著那人許久，企圖看出那團模糊下的五官。「幹嘛？」那人不耐煩地問蕭明煇一句，他搖搖頭垂下視線。
入目的是一雙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手，指骨分明的手指間冒著幾撮黑乎乎的細絲。蕭明煇好奇地用力一拽，手底下立刻傳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那赫然是個人。
蕭明煇嚇得立刻收手，那人失去支撐，「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怎麼不繼續，快呀！」
蕭明煇不想理會他的催促，想調頭離開這是非之地，但手腳不聽他的使喚，一步步如提線木偶般走到無力倒在地上的那人面前——
對方似乎承受不住這般痛楚，欲蜷起身子緩解疼痛，但腹部被人牢牢踩在腳下，半分都動彈不得，只好側過頭看向另一個方向，藏起自己扭曲脆弱的表情。
側頭不過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蕭明煇卻看清了他的臉。
那張嘴角染著血、死死咬緊牙關連一聲悶哼都不肯發出的臉，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是他朝夕相處的臉。
「停！」蕭明煇猛地睜開雙眼，眸中帶著夢中的驚恐，夢魘的餘韻尚未消散，鄭佳彥沾染血跡的臉依舊在眼前打轉，越不想去思考越清晰。夢魘彷彿一條蟒蛇牢牢纏住蕭明煇，他越掙扎就被束得越緊，肺中的空氣也緩慢被擠出喉頭。
「哈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門縫鑽進房內，打碎纏繞心頭的魘，拉他於越陷越深的泥沼中。
蕭明煇掀開被子下床，房內一片灰暗，早晨的陽光被遮擋在窗簾後，一絲也照不進來，他亟欲汲取些溫暖，連拖鞋都顧不及穿，赤腳奔到房門口。
光映入眼睛時，蕭明煇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他粗喘兩口氣，緩了半刻方得空去查看客廳的狀況。